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未分卷 ------------ 第1章 重生，梦里梦外 ? 元和一六年，八月初七。 大雨瓢泼而至，在电闪雷鸣的映衬下，向来破败的临县大牢显得愈发阴森诡异。 疼。 浑身上下好似骨头被拆了一般的疼。 下一刻，苏沐月赫然睁开双眸，利落地翻身而起，如若黑暗中突然惊醒的猎豹。 无意间拉扯到身上的伤痕，苏沐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等她低头一看，才发觉身上的衣服被血浸染的几乎看不清楚本来的面目，已经断掉的袖子露出鲜血淋漓的手臂。 她分明是被烧死的，为何现在还会穿着衣衫？ 不对……这是她十五岁那年入狱穿的囚服！ 苏沐月瞪大眼睛，左右扫了一圈，很快便发现躺在自己身旁那瘦小的少女，这是……冬至！ 下意识地伸出手试探了下冬至的鼻息，在察觉到冬至只是睡着了之后，苏沐月松了口气，脑海中便只剩下一个念头：我重生了！ 看着自己尚且年幼的双手，苏沐月无声无息的笑了起来，赤红的双眼在黑暗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 她竟然真的活了过来，而且还回到了十年前！ 苏沐月握了握拳头，眼眶微热，这一刻的她，最想做的其实就是放声大哭。 可现在，她不可以哭，也没有时间哭。 苏沐月毫不犹豫地扯下自己断掉的衣袖，折成长条系在左臂上，遮住了那本就不明显的羽毛胎记。 上一世，十五岁的她被冤入狱，因为无意间将血沾染到了左臂的胎记上，意外发现自己竟然能够进入别人的梦境。 只是，当年……想起自己那时的所作所为，苏沐月的眸光微微一暗。 也许是一时间大喜大悲，本就受过刑罚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情绪波动，苏沐月只觉得喉咙一甜，随即喷出一口鲜血，下一刻竟然直接陷入了昏迷之中。 令苏沐月更没有想到的是，她昏迷的瞬间，自己的神识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卷入了一场黑暗的梦境之中。 “痛死了！”不同于以往对梦境的控制有余，这一次苏沐月直接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龇牙咧嘴地爬起身，苏沐月下意识地四下看去，随即揪心地一跳，入目之处，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华丽的府邸在那炙热得令人惧怕的光芒中变的扭曲破败，还不时传出物体断裂的声音。 竟然是……梦魇！ 苏沐月皱起眉头，没想到自己重生归来的头一晚就碰到这么棘手的问题。 无意间回过头，苏沐月却发现一个孩子蹲在角落瑟瑟发抖，当下双脚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径直将他抱在怀里安慰道：“不要怕，姐姐会保护你。” 男童看上去也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却已经有了令人失神的容貌，那双瞳孔分明的眼眸好似有雾气环绕一般，带着浅浅的忧伤，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看着苏沐月，好似羽毛一般拂过她的心，让她陡然生出一股英勇不凡的士气来。 “为什么救我？”男孩那双雾蒙蒙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沐月，好似透过她的眼睛一直看到人的心底。 ------------ 第2章 相救，神女无心 ?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活下去的机会。”苏沐月完全不知道，此刻她满脸血污的模样煞是狼狈，可是那双异常明亮的眸子，却让人过目难忘。 火势太大，苏沐月不敢耽搁，抱起男孩便猛地冲出了几乎被火燃尽的卧房。 就在他们前脚离开的瞬间，一根被烧断地横梁瞬间掉落下来，恰好砸在了刚才男孩所在的位置！ 冲出火场的苏沐月，才刚刚将男孩放下来，便突然喷出一口血来，随后赫然发现自己的身子竟然逐渐透明，记忆里只剩下男孩惊愕的神色…… “等等……”就在苏沐月消失的同一时刻，一个男子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右手还保持着在梦境中阻拦苏沐月消失的姿势。 暗处闪出一个黑衣人，有些担忧地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无妨。”男子淡淡地开口，声音低沉，余音绕梁，甚为动听。 黑衣人见男子并无任何不妥，这才缓缓隐入暗处。 男子看着自己方才在梦中被那少女握住的右手，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那少女……是谁？ 这么多年，他每晚都会梦到当年的那个场景，梦中的他依旧还是那个年幼无用的孩子。 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奶娘她们被烧死，他只能躲在暗处瑟瑟发抖，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今天…… 想到这里，男子一双飞扬入鬓的剑眉不禁微微一凛，黑眸冷冽，性感的嘴唇也随之死死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直到后背微微一凉，男子这才察觉到方才自己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当下披了袍子直接往外走去。 行至一处温泉边，男子直接将身上湿透的衣衫脱了下来，月光微凉，照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映衬出一圈圈银色的光晕。 伴随着水声哗哗作响，男子步入温泉之中，任凭泉水一点点没过自己的肌肤。 男子微仰着头倚靠在温泉的石壁边缘，狭长的凤目微眯，两只手臂肆意而又慵懒的搭在两侧，水珠点点，顺着他胸前贲张肌肉清晰的脉络缓缓向下，流过腹肌、再向下……最终与泉水融为一体。 那个少女那么轻易地闯入自己的梦，还亲手打破了纠缠他多年的梦境，如果自己继续做梦，会不会再次看到她？ 念及自己这颇为幼稚的想法，男子深邃漆黑的双眸宛若落入了星辰，明亮无比，但瞬间又好似讳莫如深的大海，翻涌着难解的骇浪。 只不过……入了本王的梦，哪怕你真的神女无心，本王也一定要把你找出来！ “这个身子……还真是弱的可以……”神识回到身体的那一刻，苏沐月缓缓睁开眼睛，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有气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平息着体内翻涌的血气。 无意间抬眸看向牢里唯一的小窗，却发现外头已经天色微亮，当下不禁微微一愣，她这是在那个梦里待了几个时辰？ “小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冬至被苏沐月的动作惊醒，揉着惺忪的双眼看到苏沐月面色苍白才担心地凑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脸颊说道：“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 ------------ 第3章 反击，狱卒发难 ? “冬至。”苏沐月歪着头，嘴角微微一笑，突然倾身抱着她，低声道：“再见到你真好。” 上一世，苏沐月是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 因为自小就被苏家丢在老宅，守着老宅的王福一家人又对她极为苛刻，所以她经常期盼着能够回京。 在苏沐月的心里，回京就意味着她能见到父亲，能见到那些最亲的兄弟姐妹。 可惜苏沐月后来才知道，王福和京城里那些面善心黑的人比起来，还真是善良的多。 只不过，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让冬至出事的！ 就在苏沐月在心底暗暗发誓的时候，牢房外头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个容貌猥琐的狱卒出现在牢房门前，指着苏沐月道：“苏沐月，提审。” “提审？”苏沐月缓缓地抬起头，嘴角扬起一丝笑，沉声道：“你不过小小狱卒，有什么资格提审我？” “苏沐月！这里是监牢，你以为是你耍脾气的地方么？”那狱卒很显然没想到苏沐月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不禁带了些许怒气，冷声道：“在这里，管你是狼是虎，都得给老子卧着！” “我乃丞相府六小姐，你不过临县监牢小小狱卒，竟然敢对我如此无礼！”苏沐月看着那狱卒，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上一世，她可是百般听话，结果还不是差一点被面前这个狱卒侵犯甚至毁容？ “老子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到牢房里那些犯人都挤到一旁看热闹，狱卒更觉得面上无光，当即打开了牢门，不管不顾地将鞭子甩了过来。 围观的那些犯人连忙别开眼睛，对于他们来说，这牢中最不缺的就是被冤枉的人，何况苏沐月这么一个现在看上去没有依仗的少女？ 若是他们现在多管闲事，那么以后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小姐，小心！”冬至惊呼一声，直接挡在了苏沐月身前，那一鞭子便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她的背上。 冬至痛得脸色煞白，却还是抬起头看着苏沐月扯出一个笑容安慰道：“小姐，不要怕，奴婢保护你。” 冬至本是一个武师的女儿，在寻亲途中父亲染病身亡，最后的盘缠也用来给父亲下葬所用，只能靠着在街头卖艺赚些铜钱为生。 结果在那年冬日，她饿昏在苏家老宅的门前，年幼的苏沐月将她救了回去，二人自此相依为命，再也没有分开过。 对于冬至来说，苏沐月不仅仅是她的小姐，更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她愿意豁出性命去护着苏沐月。 “冬至！”苏沐月看到冬至的背瞬间被血染红，猛然抬眸看向那狱卒，眸中的凌厉着实吓得对方一愣。 只不过那狱卒很快也反应过来，自他在这牢里的第一日起就没人敢反抗他的意思，当下更加恼怒地将鞭子抽向她们，口中骂骂咧咧地道：“还敢顶嘴，老子今天就要你们的命！” “就凭你？”苏沐月皱起眉头，下一刻竟然徒手抓住了对方甩过来的鞭子！ ------------ 第4章 相助，诛杀狱卒 ? 而苏沐月根本不给那狱卒回神的机会，趁其不备突然欺身上前，一脚踹在了那狱卒的胯下，只听着啪叽一声，疼的那狱卒抱着胯下直接跪倒在地，以头触地整个人都在原地打颤。 上一世她为了自保，特地请一位女子拳脚师傅，所以靠巧劲对付几个男子倒是不在话下。 只可惜，她的身子现在不顶事，不过是抬手踢脚这几个动作，便几乎透支了她的力气，眼前看人都成了双影。 身上本来就不合身的囚服先前因为受刑便已经破烂不堪，方才随着她的动作牵扯，更是岌岌可危地挂在身上，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 不过周围的人哪里还在意这些，因为他们都被苏沐月这利落的身手给惊到了，一时间竟然没人敢多话，整个牢里静的好似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到。 “苏沐月，你竟然敢对老子动手？”那狱卒几乎是过了好久才咬牙切齿地爬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苏沐月。 苏沐月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但她还是挺直了脊背，目光扫过那狱卒，冷冷地说道：“哼，你竟然敢对官家小姐滥用私刑，该当何罪？” “当杀。”就在这个时候，牢房外突然传出一个清雅温润的声音，端的是琴筝低鸣，珠落玉盘，霎是好听。 男人话音一落，他身边的灰衣侍卫倏然出剑，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狱卒捂着脖子，瞪着眼睛一头栽倒在地上，很快没了声息。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男子。 几缕暗淡的光透着牢狱之中的小窗打在他的身上，众人只瞧着男子棱角分明，风华绝代的面容冷峻如霜，可即便是如此脏乱血腥的地方，依旧遮不住他周身肆意倾世的风采。 看清楚男子面容的那一刻，苏沐月的身子几不可见地微微颤抖，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面前的男子，正是谰言国的焱王殿下司空焱！ 司空焱是皇上的亲弟弟，当年排行老七，因此皇子们都称其为七皇叔。 如今，深得皇帝信任的他掌握着谰言国最精壮兵力火焰军的兵权，自然也是诸位皇子争相讨好的对象。 只可惜，这位七皇叔向来不喜言笑，几乎跟所有人说话都是冷着一张脸，却是出了名的重规矩之人。 所以，他才会直接下令诛杀这个狱卒，只因为此人坏了法令。 苏沐月慌乱的闭上眼睛，遮去眸中万千思绪，可早已筋疲力尽的身体因为她突然心神不定终究是支撑不住，忍不住踉跄了几步，几近昏厥倒地。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分明闻到一股淡雅的竹香，随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模糊之中，她好似撞入了一双幽暗深沉的狭长凤目之中，霭雾氤氲，仿若是望不到底的深潭，让她不自觉地陷入其中，再也无法救赎。 看着近在咫尺的司空焱，苏沐月有些分不清楚前世还是今生，一时间不禁手足无措…… ------------ 第5章 因果，日行一善 ? 其实，苏沐月的心底真的是万分不愿让司空焱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 可是不管如何，面前的人都是实打实的王爷，所以她只能敛去所有的心绪，刚要屈膝行礼，却被司空焱不着痕迹地挡住。 苏沐月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着司空焱，眸中的万千思绪全都落入那双熠熠生辉的黑眸之中，以至于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挪开目光。 “牵黄，替这位姑娘换一间单独的牢房。”司空焱率先回过神，沉声开口。 苏沐月微微福了福身子，下一刻身上已经多了一件雪白的披风，抬起头却只看到了司空焱离去的背影。 苏沐月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下意识地紧了紧披风，她终究还是又欠了他一次…… “主子，为何要帮她？”等到出了临县大牢，牵黄有些迟疑地问道：“她可是苏启安的女儿！” “为什么？”司空焱琢磨了下牵黄的这句话，蓦地想起梦里那个满脸血污抱着自己的少女，竟然在无意间与方才牢里的那个少女的脸缓缓重叠开来，当下不禁低声道：“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活下去的机会。” 司空焱本是微服到临县带走一个特别的犯人，没想到等他到了却发现人已经死了。 心中有些不虞的他走出来时却看到牢里的犯人全都挤在一起，目光汇集在同一个地方，于是就顺便过去看了一眼。 没想到，竟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如此骄傲倔强的女子。 难得有世家女子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如此不屈，他也猜到她必然是被污蔑，当下决定顺手帮她一次。 只不过，也仅限于此。 这样的小事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可是对于那个少女来说却是莫大的帮助。 就当，他是为了那梦中的少女所以才愿意日行一善，虽然不信鬼神，但也讲求因果，只求早日遇到那梦中之人。 “主子？”看着大步离开的司空焱，牵黄不禁一脸迷惑，他是不是听岔了什么？ 世人皆知，焱王殿下最忌女子近身，以至于外界多为传闻焱王殿下有断袖之癖。 可现在他们家这位阎王爷竟然因为一个少女跟他谈论是不是拥有活下去的机会这种问题？ 如果自己没听岔的话，那难道说……他们家主子在牢里面碰到什么脏东西了？ 好像也不太对，毕竟他们家主子可就是阎王爷，哪里会有小鬼近身的道理？ 此刻的苏沐月当然不知道司空焱心中所想，但是有了司空焱的出手相助，众狱卒对待她的态度明显改变了，不仅给她换了单独牢房，还特地请了大夫来为主仆二人诊治伤势。 苏沐月养了两日的伤，气色明显好了很多，但是她也知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立刻摆脱目前的困境。 上一世，她并没有遇到司空焱，所以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萍水相逢的焱王身上。 不过她记得很清楚，临县隶属柳州，而柳州知府王振言是个性格极为耿直的人，只要自己入了他的梦，将真正的线索告诉他，想必应该能够获救的吧？ ------------ 第6章 出狱，入梦自救 ? 夜深如水。 苏沐月悄无声息地解开了自己系在左臂上的布条，另一只手摸上胎记，嘴巴微微一动，下一刻人已经处在一片雾蒙蒙的山林之中。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囚衣，苏沐月心思一动，转眼间便换上了白色衫裙，这才满意地微微一笑。 “请问……”就在苏沐月低头思索的时候，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从薄雾中走来，看到蒙着面纱的苏沐月不禁一愣，拱手行礼问道：“不知姑娘能否告知下官此处为何地？” “王振言，本仙今日入你梦境，乃是要送你一场滔天富贵，只看你能否有此造化了！” …… 王振言果然没有让苏沐月失望，翌日下午便出现在了临县大牢之中。 “苏小姐，本官来晚了，真凶现在已经归案，苏小姐被冤枉一事，本官一定会给苏小姐一个公道！”说真的，王振言见到苏沐月的那一刻，着实有些怔愣。 即便他清楚的知道苏沐月是被冤入狱，可是面前这个少女此刻抬头挺胸地站在牢房之中，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凤眸清澈温润却又深不见底，那雪白的披风好似烟霞轻笼，让她整个人都多了一种高贵清华仿若天人的感觉，就好像她早就料定了自己会出现一般。 “王大人替民女洗脱冤屈，救民女于水火之中，民女无以为报。”苏沐月缓步走到王振言不远处，微微福了福身子，算是答谢。 王振言想的很周到，不仅备了马车，还特地挑选了侍女随车，热情地邀请苏沐月随他回柳州养伤。 苏沐月倒是没有推辞，只是让王振言带着她先回了一趟老宅。 看着只剩下几个婆子留守的苏家老宅，王振言不禁有些感慨地说道：“真没想到，苏家老宅的管家王福竟然监守自盗，甚至将杀人之罪栽赃污蔑苏小姐，实在是有负于丞相所托。” “王大人，这世界上哪有狗自己咬人的呢？”苏沐月淡淡地笑了笑，轻声道：“王福好赌，本只是借了一些银子，结果利滚利一输再输，生出杀人的心思也是理所当然。” “苏小姐难道不恨他吗？”王振言侧眸看向苏沐月，有些不解地问道：“而且苏小姐明知道是有人陷害，为何不鸣冤？” “王大人，鸣冤如果有用，也许我就不会在牢里与大人相识了，王福罪已至此，不过是个棋子而已，有人安排他陷害我，所以我即便恨也不应是他。”苏沐月的语气很平淡，好似再说别人的故事。 殊不知，她为了这个故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只是不知道是谁如此心狠，竟然要陷你于死地。”对于王振言来说，梦中的境遇就好似一场点拨，虽然不足够让他信任面前这个少女，但是恰到好处的关心多少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是谁吗？”苏沐月听到王振言的话，不禁淡淡地扬起嘴角，好似呢喃一般地轻声道：“迟早有一日，她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一定会……” ------------ 第7章 虎符，梦中再遇 ? 苏沐月在房间里翻找了一番，随后才笑着走过来，对坐在桌前等着她的王振言说道：“还请大人屏退左右，民女有要事相商。” 王振言不疑有他，示意自己的人到外面等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梦中的场景，饶是他年岁不小，可一颗心还是止不住跳得极快，有些迟疑地开口道：“苏小姐说的是？” “民女自幼在临县长大，因为先前经常要上山采药，无意间发现了一样东西。” 苏沐月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直接放在王振言的面前，微微一笑说道：“民女才疏学浅，只是觉得造型奇特便留在身边把玩，不知道王大人可认识这东西的来历？” 王振言随着苏沐月的话缓缓打开锦盒，两只眼睛瞬间瞪得特别大，彻底被里面的东西惊呆了，磕磕巴巴地说道：“这……这竟然是虎符？” 苏沐月好似根本不懂虎符的含义，只是微微笑道：“既然王大人如此喜欢，那民女就放心了，今日就将此物送给王大人了。” “这……这可使不得！”王振言连连摆手，有些焦急地说道：“苏小姐，你当真知道这虎符的含义吗？” 苏沐月没有说话，王振言以为她不知道，连忙合上锦盒，低声道：“如今西南大军虽然始终驻扎在边境上，但是皇上根本没办法号令此军，正是因为当初建国之时有人趁乱盗走了虎符，西南大军不认皇帝只认虎符这是历代的规矩，所以苏小姐，你若是将此物归还，势必会得皇上另眼相看！” “王大人，我苏沐月是言而有信之人，既然说了送给大人那便是大人的，至于大人如何安排我并不想过问。”苏沐月目光清澈地看着王振言说道：“只不过，民女倒是另有一事相求。” 上一世，司空胜哲为了骗走她手里的虎符替她查出了入狱的真相，进而将王福斩杀。 卿本设局人，故作情深系，直到最后她才知道所有的真相. 司空胜哲以身入局，骗她半生感激与倾慕，甚至不惜枉造杀孽，可惜最后换来的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算计。 这一世，苏沐月发誓绝不会再靠任何人，所以她将藏着证据的地方在梦中告诉了王振言。 她才入狱四日，王福当然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再来搜查。 王振言看到苏沐月在得知虎符如此重要之后仍然毫不留恋，便已经知道面前的这个少女绝非池中之物。 先不说她自幼在临县这样的穷乡僻壤长大，可单看她如今的气度，就算宫里的贵人也不过如此吧？ “王大人，这锦盒的事就这么定了。”苏沐月摆摆手，又说道：“民女所求，无非是希望能大人能尽快将虎符送回京城，一刻也不要耽搁！” “这……为何？”王振言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有些为难地说道：“虎符之事绝非小事，如此草率只怕皇上会怪罪下来的。” “大人难道忘了，焱王殿下现在不就在临县么？”苏沐月轻声提醒，随后笑着说道：“另外，也希望大人万万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您的夫人也不行。” “好！”王振言眼前一亮。 的确，如果将虎符直接交给焱王，自然不需要先往上递折子。 事关重大，还是尽快送出去，以免夜长梦多。 王振言也不是婆妈的人，既然苏沐月都那么爽快，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何必再诸多推辞？ 等出了苏家老宅，王振言便携虎符去拜访焱王，另外安排了几个人护送苏沐月去柳州。 王振言此人办事极为稳妥，柳州距离临县也没有多远的距离，可他的夫人何氏已经早早地等在了府邸门口，亲自迎了苏沐月进府。 等到苏沐月沐浴过后，何氏这才带着女医为她检查伤势，也许是太过疲累，苏沐月在丫头为她上药的时候竟然已经睡了过去。 何氏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心疼，挥挥手带着下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只留下了两个丫头侍奉一旁，而冬至被安顿在隔壁养伤。 当苏沐月再次看到漫天大火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又被吸入了那个孩子的梦境。 原来，即便是那一日她帮了他，但是那个孩子仍旧没有脱离这个梦魇。 只不过，这一次她是落在了院落之中。 看着那些奴婢、嬷嬷被活生生的烧死，苏沐月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疼痛。 那个孩子，究竟是得罪了何方人物，竟然被如此对待？ 想到这里，苏沐月顾不得他人，大步朝着上次发现那孩子的地方走去。 当苏沐月闯进那已经被大火包围的卧房时，那个孩子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反而是自己直接冲了出来，恰巧撞进了苏沐月的怀里。 年幼的孩子抬起头，看到苏沐月的那一瞬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是平静无波的湖水轻轻划过一丝涟漪，迅速消失不见。 饶是如此，也足以惊艳了时光。 以至于苏沐月后来每次想起，都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那笑容蛊惑了，由此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为这个人心软如斯。 “你没事吧？”苏沐月带着那孩子远离已经被大火吞噬的府邸，紧张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轻声说道：“这一次很勇敢啊……” “嗯。”虽然心里十分欣喜，但是习惯了不轻易表露情感的孩子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沐月，淡淡地点点头。 苏沐月方才就已经给自己幻化出了面纱，所以并不担心他看到自己的样貌，只是拉着他的手问道：“你叫什么？” 男孩看着她和自己交握的双手，眸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抬手在她手里写了个“焱”字，随后抬起头看着她，好似在询问她的名字。 “焱……那我以后叫你小焱好了！”苏沐月笑了，看到他那清澈的眸光望着自己，不禁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在他耳边低语道：“以后你可以叫我月姐姐。” 小焱似乎颇为不乐意地动了动唇角，只不过没有说什么，反倒是转过头看向那几乎已经烧成灰烬的府邸。 “小焱，你的梦境是姐姐遇到过最麻烦的，因为太过于根深蒂固，所以姐姐虽然可以帮你破掉一次两次，但并没有办法替你彻底摆脱梦魇。”苏沐月有些心疼得看着那小小的却也倔强的孩子，低声道：“但还有一个办法。” “嗯？”小焱似乎并不喜欢多言，只是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 “你逃出来，并救下那些人。”苏沐月指着那片废墟，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此，方能重生。” “重生……”当小焱缓缓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梦境突然开始崩塌，小焱脸色一变突然抓住苏沐月的手腕，却不想终究还是没能阻挡住她的消失。 而另一边，苏醒过来的苏沐月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地看着自己方才被抓住的手腕，只觉得方才梦中那冰凉的触感像极了那人……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心境淡然的苏沐月此刻心底竟然微微浮起一丝失落。 下一次，也许小焱就会破掉梦魇了吧？ 那么他们还会再见吗？ ------------ 第8章 信物，宿命相错 ? 同一时刻，右手抱着装着虎符的锦盒，坐在马车里小憩的司空焱缓缓睁开眼睛，不自觉地喃喃道：“月儿……” 司空焱俊美无双的脸上同样缓缓浮出淡淡的失落，脑海中满是苏沐月方才一字一顿说出重生之言的模样，那眉眼如画的少女就好似倔强的小兽，让人发自内心地疼惜。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是有些魔怔了，世间那么多女子都无动于衷，偏偏对一个梦中见过两面的女子如此上心。 念及这世间的女子，司空焱蓦地想起那个在牢里遇到的少女，只觉得那倔强的眸子倒是像及了梦中的月儿，否则他也不会下意识地出手救了她。 这么想着，司空焱将锦盒放在小几上，却突然听到一阵轻盈的叮叮咚咚的清脆声响，错愕地打开自己方才紧握的左手，那是…… 一串由七片刻着佛语的青铜羽毛串成的手链。 这是方才他在梦中握住月儿手腕的时候无意间扯落下来的吗？ 梦中的东西如何会出现在自己这里？ 难道这是上天给予的启示？ 小焱……司空焱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世间，兴许只有她才敢这么叫自己吧？ 就在这个时候，牵黄在马车外低声道：“殿下，司空胜哲似乎到了临县。” “他来这里做什么？”司空焱暂时将苏沐月的事放在一边，淡淡地开口。 “暂时还不清楚，只知道司空胜哲是偷偷离京的。”牵黄摇摇头，想起自家主子在马车里看不到又继续说道：“他身边的暗卫似乎在临县找什么东西，不过一无所获。” “牵黄。”司空焱好似对这消息丝毫不感兴趣，沉声开口道：“昨个儿本王在牢里见到的那个姑娘是不是丞相府的？” “回殿下的话，是丞相府的庶出六小姐，还未出生便被护国寺方丈预言为王妃命格，随后被皇上赐婚给五皇子，只是当年她出生时不仅让她娘亲丢了性命，连带整个院子下人一夜之间全部横死。”对于京城世家的事，牵黄向来都是如数家珍，否则也当不起焱王手下暗阁阁主的位置。 “那司空胜哲来临县是不是为了救这个六小姐？”得知自己未来王妃入狱，所以才快马加鞭来临县救人？ 司空焱的目光落在小几上的锦盒，大老远来救一个女人？ 这风格，可不像司空胜哲。 恐怕，此人也是为虎符而来的吧？ 王振言那一日突然造访，将虎符拱手呈上，司空焱也知事关重大，当下决定启程将虎符送回京城，却不料，司空胜哲竟会在这个时候来临县。 “主子，咱们还插手吗？”牵黄摸不准司空焱的想法，只能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自然要管，而且本王还要在皇上面前为王振言美言几句。”司空焱当下写了一封信笺连带着锦盒一同递出了马车，沉声道：“你先替本王回京将虎符和这封举荐信交给皇上，另外，替本王查一查京城所有名字中带玥字的姑娘，记住，不要漏掉一人。” 他的月儿举手投足间都颇有规矩，如果没有多年的苦练，很难做到她这般，想来应该是京城世家之女，只是不知道会牵扯到哪一家呢？ 想到这里，司空焱纤长的手指缓缓地敲打着案几，一下又一下地仿佛敲打着人的心。 罢了，先如此查一查，若是真的找不到，再想别的办法吧…… “主子，为什么要找这个人？”牵黄眨巴着眼睛，嘴巴张得几乎都能塞下一只鸭蛋，他们的主子什么时候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 难不成做个梦就开窍了？ “因为……”司空焱摩挲着手链，淡淡地一笑，沉声道：“她将是未来的焱王妃，焱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被震惊地无以复加的牵黄带着虎符快马加鞭往京城赶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那位六小姐似乎叫苏沐月吧？ 不过，主子都见过她了……想来找的应该就不是她了吧？ 牵黄怎么也没想到，他那位看上去无所不能的焱王殿下，偏生就不知道苏沐月的名字，而因为他的误会，使得他们二人生生错过了多次。 临县客栈，天字一号房。 “主子，苏沐月并没有在临县。”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对着内室中正在更衣的男子说道：“属下查探了所有苏沐月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她的踪迹。” “先前不是得了消息，苏慕琳派人陷害苏沐月杀人，怎么就没了踪迹？”男子系好衣衫，转过身走了出来。 男子生的极为俊美，高挺的鼻子，一对细长的桃花眼看上去好似多情，其实冷漠到极致，即便现在心情极度不虞，但那厚薄适中的嘴唇边依旧挂着令人眩晕的笑意。 “属下打探过，柳州知府王振言恰好来了临县，查出了真凶，正是苏家老宅的管家王福。”黑衣男子是司空胜哲的贴身侍卫，名为陈河，此刻他恭敬地朝着自家主子说道：“但是属下去过苏家老宅了，苏沐月并不在。” “看来是被王振言接到柳州去了。”司空胜哲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她走的时候可曾回过老宅？” “属下打听过了，苏沐月回过老宅，而王振言出了苏家老宅之后便去寻了焱王。”陈河想了想又说道：“属下也去过苏家老宅找过，但是并没有找到，也许……那个东西已经落在了焱王的手里。” “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司空胜哲似乎有些不满，沉默了许久才问道。 “皇上在苏启安面前提起了主子的婚事，所以苏启安打算将苏沐月接回去，已经派人来临县了。”陈河从压抑的沉默中轻轻松了口气，连忙回道：“皇上也问过主子这两日为何没有上朝，主子，马上就要中秋了，只怕咱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司空胜哲这一次本来是偷偷离京，若是被他那个多疑的父皇知道，只怕会生出不少麻烦。 想到这里，饶是他心里再不虞，也只能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收拾下即刻启程。” ------------ 第9章 中秋，梦中突变 ? 谰言国，八月十五，中秋节。 以往的中秋节，因为孩子都在京城，王振言与何氏也都没有什么过节的心情，便由着下人去热闹，但是今年因为苏沐月在府上的关系，倒是真的有了些许团圆的味道。 苏沐月也看出了他们的孤寂，摒弃了所谓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饭桌上可谓是妙语连珠，逗得王振言和何氏开心不已。 温暖的月光，将整个王府都轻轻包裹在里面，好似三人愈发亲近的心。 圆魄挂空洒银光，四海皆同淡菊香。 风醉夜露秋雨寒，别离之外梦经年。 苏沐月陪着王振言喝了不少临县特制的果酒，加上心情不错，回房的路上倒是不自觉即兴作诗一首，可被风一吹，当下更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回到房里便倒头睡了过去。 只是苏沐月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会被卷入了一个陌生的梦境。 “有人吗？”苏沐月眨眨眼睛，轻声开口问道，如今这梦境是在一个华贵的卧房之中，让她下意识地有些警惕。 “月儿……”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低唤声幽幽传来，下一刻苏沐月整个人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苏沐月只觉得眼前顿时一片漆黑，立刻反手就拔下自己的簪子向男人刺过去。 只不过，对方很显然并不将她的反抗放在眼里，双手一带，已经将她的手脚控制住，随后点了她的穴道。 黑暗中，人的感觉仿佛被放大了许多，以至于苏沐月清晰地闻到了男人身上略感熟悉的竹香和那愈发高热的体温，不禁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司空焱看不清楚对面人儿的模样，可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之中就像是旋涡一般引人注意，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只知道她是他唯一惦记过的女子。 “看到你真好。”司空焱呢喃道，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梦中的这个女子如此惦记。 古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不成自己真的是因为白天想的太多了吗？ 所以，他的月儿才会出现在他的梦中？ 此刻的司空焱就像是脱水的鱼儿终于找到了水源，空着的右手拨开苏沐月散落在耳边的发丝，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 苏沐月下意识地侧脸，瞧着这房间的布置格外眼熟，只是一时间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再说现下的情景哪里还容得她多想？ 其实，苏沐月并不知道，这个卧房其实是她每次救小焱时出现的那一间，只是先前总是被焚烧一空，所以她并没有在意。 司空焱略微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苏沐月白皙精致如瓷一般的肌肤上，灼烫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人彻底燃烧起来。 “月儿……”司空焱的呢喃消散在空气中，本就有些醉酒的苏沐月只觉得自己好似一点点被他温柔的声音带走了所有的思绪，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白，或许她现在应该做点什么？ 重生一世，苏沐月怎么可能不明白自己身体的反应？ 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无法反抗的她只能死死地咬紧牙关，狠狠地用指甲猛地掐入手心，神识瞬间回归，随即冲破了穴道，用力推开了司空焱。 而她在那个瞬间也看到了对方的容貌，不禁脱口而出：“焱王殿下！” 这里是梦境，她是创梦的神祗，偏生重生归来的她遇到了两个不受控制的梦境。 当然，这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碰到的其实一直都是司空焱的梦境而已！ 不过，当苏沐月看到司空焱那张俊美的面容，呼吸还是不禁微微一滞。 即便再见，这张脸也实在让人无法轻易忽视。 梦境微微有些晃动，虽然很细微，但苏沐月还是察觉到了，很显然这梦境是临时出现的，想必是焱王被算计了！ 一念至此，苏沐月连忙重新幻化了衣衫，将自己的脸用面纱重新遮挡了起来。 焱王都曾出手救过她，所以她没办法看着司空焱被算计而坐视不理。 更何况，知道方才那般对她的是司空焱，苏沐月的心底竟然微微松了口气，好歹不是她讨厌的人，否则她一定恨死自己了…… 扫了一眼被司空焱撕碎的衣衫，苏沐月面纱下的小脸红得几乎能够滴出血来，她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而被苏沐月推开的司空焱动作一顿，整个人猛然清醒过来，他这是在做什么？ 趁人之危吗？ “对不起，离开这里……立刻。”司空焱声音暗哑地开口，克制自己不去看苏沐月。 因为月儿，梦里已经变成了他心底唯一干净的地方，他怎么可以在梦里如此待她？ 可是，没有人能够面对自己在意的人不情动，哪怕是自制力极强的司空焱也不能免俗。 更何况，面前这个少女，是他司空焱这一生已经认定的女人。 此刻他的脑海中全都是她的美好，以至于身体里的火猛地又窜了上来。 “焱王殿下，这是解药。”苏沐月的声音微微带着些许迷离，虽然他们彼此都刻意不去看对方，但也明白方才的动情多少都影响到了对方。 司空焱毫不迟疑地接过药丸，二人手指相触的瞬间，彼此的心都不禁再度微微一颤。 只不过司空焱很快收回手将药服了下去，他不想伤害这个屡次帮过自己的少女，哪怕是在梦境之中，也不可以！ “殿下是被下了药，而且剂量不小，若是再不醒来，恐怕就会被奸人得逞了。”苏沐月语气平静，可心底却浮出一丝不悦，好似潜意识里她并不想别的女子碰司空焱，哪怕是想到这种可能，她都觉得十分不舒服。 “你又救了我一次。”司空焱身体的燥热逐渐散去，目光灼灼地看向苏沐月，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梦境影影绰绰，以至于司空焱始终看不清她的容貌，不禁下意识地低声问道：“月儿，告诉我你的名字可好？” “我……”就在苏沐月要说什么的时候，梦境再度突然坍塌。 ------------ 第10章 无痕，京城来人 ? 梦境消失，苏沐月也从梦中醒来。 等她缓缓睁开眼睛，玉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唇，好久才回过神。 想起自己在梦中差一点就把名字告诉了司空焱，苏沐月不禁有些懊恼。 重生一世，她对于男女之情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可对于曾经在自己无助之时愿意伸出手救她的焱王，苏沐月到底还是多了几分容忍。 亦或者说，她并不反感焱王的靠近…… 只是，不管是小焱还是焱王的梦境，她好像都无法控制自己停留或者离去，就好似这二人的梦境只听从他们自己的意念，完全无视了她这个梦境创世神的存在。 但就算司空焱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又如何？ 难道还想因情而伤吗？ 辗转反侧也想不通透的苏沐月猛地坐起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小脸，心中暗叹：“罢了，总归就当做了一场梦便是！” 而另一边，司空焱也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发现一个几乎不着寸缕的女子正要爬上他的床！ “滚！”司空焱眸光一沉，猛然一挥衣袖，随着金属羽毛叮叮当当的碰撞声，那女子竟然直接被接摔出门外！ 被惊动的暗卫倏然出现，为首的擎苍皱着眉头跪在司空焱面前，沉声道：“属下失察，请主子降罪！” “凉州知府既然这么喜欢女人，把他送到青楼去，记得给他下足了药！”司空焱冷冷地开口道：“什么时候废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府！” “是！”擎苍此刻也是恼怒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合竟然敢触怒主子的底线！ 司空焱披了衣服起身，今日他本是途径凉州，恰逢中秋佳节，凉州知府特地安排了宴会，却没想到这场宴会另有玄机！ “去查，是谁派人监视本王！”司空焱缓缓地开口，方才还跪在院子里的暗卫倏然消失。 此刻，司空焱身体的不适已经彻底消散，没想到在梦中的解药竟然也有作用，想起梦中与月儿的相遇，他的眸光微微柔和了几分，是他大意了，差点伤了她。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的香气，想起她竟然认得自己，司空焱不禁微微皱眉，月儿，你到底是谁？ 只是……似乎每次在梦中见到月儿，一旦他起了想要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念头，梦境就会自行消散，而他就会猛然被惊醒，难道这梦是依着自己的念头来控制的？ 一念至此，司空焱垂下眉眼，目光落在手腕上的羽毛手链上。 手链的红绳早就被他仔细地解开，又配了一条黑色的长绳，依着自己手腕的长度编织在一起，看上去好似一对藤蔓缠绕在一起难解难分。 其实他有的时候也很难想象有一日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梦中的女子去做这些事，心中不禁有些失笑。 这个时候，羽毛手链好似察觉到了他的注视，突然随着夜风微微摆动，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美好，好似梦中少女的眉眼，让他不自觉得便柔了一颗心。 “若是本王不去追问你的身份，是不是可以把你永远留在梦里？”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相比较司空焱的辗转反侧，苏沐月可就明显舒心多了。 泡了澡，又吃了宵夜，这样一番折腾下来，苏沐月更觉得又困又乏，反倒是一夜好眠。 这是她重生归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过了中秋节，苏沐月算着日子，又等了约莫十日有余，方才听说圣旨到了柳州，提拔王振言为刑部侍郎，择日回京述职，如此才松了口气。 而此刻，苏家那边来接苏沐月的崔妈妈也已经到了临县苏家老宅。 王福死后，婆娘带着孩子跑掉了，所以崔妈妈问了许久才打听到苏沐月竟然在柳州知府的府上，当下连忙赶了过来。 “苏小姐，外头有位老嬷嬷说她是京城丞相府派来的，夫人让小的来问问小姐要不要见？”何氏没有贸然领着人进来寻苏沐月，反而事先派人知会她一声，可见何氏对苏沐月十分尊重，并没有因为她年少便糊弄于她。 “既然来了，那便让人进来吧。”苏沐月应下，没多久外头响起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下一刻，崔妈妈已经大步迈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苏沐月对面，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地喝了一气，一边在心里腹诽道：“这小贱蹄子，竟然能巴结上知府大人，还住在这么好的地方，自己此番可得好好折腾她一番，说不定夫人一高兴能打赏的更多呢！” 一念至此，崔妈妈便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起苏沐月来，好似她犯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一般。 “六小姐，你可让老奴好找，老爷让你待在老宅，你怎么能四处跑呢？” “六小姐，您可是煞星，老爷当初仁心才留你一命，你怎么能跑到知府大人府里住着呢？万一人家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担得起啊……” 其实，苏沐月早就知道崔妈妈会来。 上一世她在苏家老宅养伤，也是崔妈妈来接她。 当时司空胜哲本意是护送苏沐月回京，可是崔妈妈却说男女有别，若是一同回京，恐怕会招人非议。 那个时候，苏沐月唯恐自己给苏家添麻烦，根本不敢逾矩，可回到京城之后，这老奴却说自己任性妄为，使得老夫人还没见到她便已经有些厌弃。 现在想来，这些定然是苏家的当家主母陈氏一手安排，无非是让想看着自己众叛亲离，然后只能依赖她们生存。 不过这一世，她怎么可能让他们再得逞？ “冬至。”苏沐月从方才就如同老僧坐定一般，此刻突然睁开眼睛，冷声道：“掌嘴，若她敢还手，就卸了她的胳膊！” “是！”一直压着火气的冬至立刻走到崔妈妈面前，噼里啪啦地甩起耳光来。 “六小姐杀人了啊！”等到崔妈妈反应过来，整个脸竟然已经肿得见了血丝，当下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捂着脸就撒起泼来！ “杀人？”苏沐月端起桌子上的茶壶，顺着崔妈妈的头全都浇了下去，冷声道：“本小姐是刨了你家祖坟么？你竟然敢如此污蔑于我？” ------------ 第11章 恶奴，绝不动心 ? “啊……”一壶热茶浇下来，崔妈妈顿时尖叫一声，一时间满头都是茶叶，再配上她已经糊掉的妆容和红肿起来的脸，看上去真是惨不忍睹。 “把你那套寻死觅活的毛病收起来，否则本小姐多的是手段让你回不了京城。”苏沐月把玩着手里的簪子，缓缓地在崔妈妈的脖颈不远处画着圈，冷声道：“难不成苏家的规矩是下人不用行礼么？” “六……六小姐，老奴知错了，老奴该死，六小姐大人大量，千万不要杀了老奴啊！” 崔妈妈本以为这次是个十分轻松的活计，想着只要好好折磨下这个未见过世面的六小姐，回去就能跟夫人领赏银，所以兴奋不已，先前在路上游山玩水就耽搁了不少时间。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本应该因为自己自幼长在穷乡僻壤，什么都不知道进而唯唯诺诺的少女，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崔妈妈可不是傻子，如果一开始的试探她还有些怀疑，可方才她在苏沐月的眸中明显看到了狠绝的杀气，面前这个少女是真的心狠手辣啊！ “崔妈妈，你是老夫人身前的红人，我在这穷乡呆久了，身上多少有些戾气，若是吓到你了，你可不要告状才是。”苏沐月仿佛知道崔妈妈心中所想一般，缓缓地开口道：“方才我让人打你，知道错哪里了么？” “老奴进来没有跟六小姐行礼，还提及六小姐的身世……”崔妈妈小心翼翼地开口，眼睛扫着那几乎经抵在自己脖颈上的簪子，哆哆嗦嗦地说道：“老奴……老奴还编排六小姐的不是，都是老奴胡言乱语，请六小姐恕罪！” “崔妈妈明白就好。”苏沐月用簪子轻轻地蹭了蹭崔妈妈的脸，嘴角扬起一丝奇异地笑容，低声道：“崔妈妈，手上沾了那么多血，也不怕人家来找你么？” “六小姐，老奴不知道您再说什么……”崔妈妈吓得一个激灵，只觉得面前这个六小姐格外让人发憷。 “好好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苏沐月凌厉地目光扫过崔妈妈，随后扬起笑脸，朗声道：“王伯伯，既然您和伯母都来了，就请进来吧！” “沐月，伯父今日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大喜事！”王振言大步走进来，看都没有看崔妈妈一眼，反倒是顺着苏沐月的话直接改了称呼，显得二人更加亲近。 “伯父，如果我没猜错，是不是京城的调令已经到了？”看到王振言和何氏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苏沐月不禁笑着说道：“真是恭喜伯父伯母了！” “刚才伯父无意间听闻你也要回京，”王振言笑着说道：“你略微等一等，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启程可好？” “不行！”崔妈妈听到王振言这么说，突然下意识出声打断，要是苏沐月跟王振言一起走，夫人的安排岂不是落空了？ “家里下人没有规矩，让伯父伯母看笑话了。”苏沐月眉毛微微一扬，她本来还想在路上收拾这个崔妈妈，没想到她竟然一点记性都不长，当她真的不知道崔妈妈心里所想么？ 上一世回京的途中，崔妈妈把她当丫鬟唆使，以至于她的伤始终不好，最终留下了疤痕。 关键在于，陈氏得知她在狱中并没有真的失身以后，竟然再度派人劫持马车，想要彻底毁了她！ 她其实真的不明白，她与陈氏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她如此恨自己呢？ 后来若不是恰巧碰到了焱王回京的车队，只怕她是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想起当初的事，苏沐月身上的杀气更重，而崔妈妈在说出那两个字之后就已经吓傻了。 这一刻，崔妈妈心里也已经懊悔不已，她真的是非常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怎么就把自己想的说出来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振言当然知道苏沐月的意思，自己要说的话也说完了，当即起身跟何氏一起起身告辞。 苏沐月将人送到院子门口，看着她二人走远，才踱步往自己房里走去。 其实最初听到这个消息，苏沐月真的十分开心。 上一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捡到的东西竟然是虎符，只不过司空胜哲带她回老宅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顿时兴奋地抱着她，直说自己是他的福星。 那个时候，她只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中，根本没有意识到司空胜哲为什么会那么高兴，后来司空胜哲拿着虎符号令西北大军入宫造反，她才知道原来当年她送出去的是如此重要的东西。 这一世，她当然不会再让司空胜哲拿到虎符，所以她送给了王振言。 就冲那一日王振言看到虎符还愿意还给她的那个举动，苏沐月觉得自己这一次就帮对了人，只是没想到焱王殿下竟然会举荐王振言为刑部侍郎。 不管怎么说，在京城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太多。 想到司空焱，苏沐月不禁柔了眸光，那个人自始自终都是面冷心善之人啊…… 曾见伯牙断琴弦，终生不复鼓萧琴。 前以真心换绝情，此世绝不度万劫。 苏沐月闭上眼睛，任凭微风一阵阵不停撩动自己的发，许久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司空焱，上一世于她只是陌生人，这一世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关系！ 而她，不可能也不会让那些儿女情丝扰乱自己的心！ 绝！不！会！ 就在苏沐月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天空突然黯淡下来，紧接着一道闪电劈过，竟然瞬间下起大雨来。 屋子里，崔妈妈一动不敢动的跪在那里，提心吊胆地等着苏沐月处罚，可偏偏人家根本不理会她，直到子时，冬至才出来打发她去了旁边的房间休息。 “小姐”冬至低声道：“那个崔妈妈是苏家故意派人来羞辱小姐的吗？” 苏沐月拍了拍冬至的手，只觉得上一世的自己真是单纯的可怜。 你看，连冬至都看出来人家是为了羞辱自己，可上一世自己为了能让这个崔妈妈替自己在老夫人面前多说两句好话，任劳任怨，唯恐人家有一个眼神不对…… 可是最终换来了什么？ 还不是无尽的羞辱和嘲弄！ “冬至，”苏沐月看着冬至，低声说道：“若是你跟我回京，也许会遇到很多很多更为艰难的事情，甚至有可能会死掉，所以……我可以让你留在临县，衣食无忧度过一生，你觉得可好？” 冬至听到苏沐月这么说，摇摇头，目光坚定地说道：“只要跟小姐在一起，冬至什么也不怕。” 苏沐月微微叹了口气，听着外头豆大的雨点敲打着树叶，终究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 第12章 报应，收服恶奴 ? 梦中一世，人间一时。 许是摒弃了脑海中先前无意间冒出来的女儿心思，苏沐月除了每日让崔妈妈立规矩，便是陪着何氏四处购置回京送人的礼物，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如此一晃六日已过，王家按照预期收拾妥当，而苏沐月本来也没有什么行李，当下干脆轻装上阵，上了自家的马车跟在王家的队伍之中，一起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崔妈妈这几日看来睡得不好啊？”苏沐月扫了一眼崔妈妈，突然笑着凑近她说道：“是不是梦到冤鬼索命呢？” “六小姐！老奴知错了，老奴该死，求求六小姐放过老奴吧！”此刻的崔妈妈哪里还有来时的威风，整个人都好似没了魂一般，不仅面上毫无血色，还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蓬头垢面，看上去就好似落难之人一般。 看到跪在自己面前不停磕头的崔妈妈，苏沐月淡淡地说道：“崔妈妈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梦魇还是我做的不成？我看崔妈妈是做了太多坏事，如今才遭了报应吧？” “小姐，奴婢经常听老人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冬至一边给苏沐月倒茶一边问道：“崔妈妈，你是不是梦到鬼了？”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梦到！”崔妈妈的反应实在是太激烈了，几乎瞬间就惊慌失措地窜到了马车的角落里，喃喃自语地摇着头，“我什么也没有做，不要来找我，阿弥陀佛……” “现在念经会不会晚了点？”苏沐月看着崔妈妈，冷笑一声道：“崔妈妈在府里那么多年，有没有杀过人想必最清楚的就是你自己，但是……我可以帮你。” “六小姐！老奴真的知道错了，六小姐救救老奴吧……”崔妈妈听到苏沐月这么说，立刻跪在原地砰砰砰地直磕头，最后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道：“当年那个丫头真的不是老奴杀的，是三少爷看上了那个丫头，结果那小丫头抵死不从才被三少爷给掐死的……老奴真的没有杀过她，只是受夫人指派将她的尸体扔进了后院的池塘……” “苏慕闻？”苏沐月微微眯起眼睛，停顿了下才淡淡地说道：“我在乡下别的没学会，驱鬼的本事倒是学了不少，不过……” “老奴以后什么都听六小姐，求求六小姐救救老奴吧！”崔妈妈很显然是被梦境中的景象吓坏了，这会哭得死去活来的，哪里还有刚来的那个威风劲儿？ “把这个喝下去。”苏沐月拿出一包粉末倒进了茶水里，随后递给崔妈妈说道：“喝完我就可以帮你驱鬼了。” “是！是！”崔妈妈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问苏沐月给她喝的是什么，当下直接喝了精光，还没来得及放下茶碗便直接倒了下去。 “小姐，你不会把她给毒死了吧？”冬至看到这一幕，顿时惊讶地捂着嘴巴问道：“咱们要抛尸吗？” “你这满脑子想的什么啊？”苏沐月有些好笑地戳了戳冬至的脑门，随后说道：“不过是蒙汗药而已。” “小姐，她到底做了什么梦啊？”冬至放下心来，又好奇地问道：“而且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驱鬼？” “你家小姐会的东西多着呢！”苏沐月笑了笑，随后说道：“我睡一会，没有什么事不必叫我。” 冬至乖巧地点头，转身去拿毯子，等她回过身来才发现苏沐月竟然已经睡着了，不禁有些心疼地替她盖了盖毯子，至于崔妈妈，她才不担心她会不会着凉呢！ “崔阿慧，你可知错？”此刻的苏沐月在崔妈妈的梦中早已经化身成为掌握生死的判官，而整个梦境都是暗无天日的地狱场景。 其实慕瑾玥也不知道地狱是何场景，对于她来说，前世身死时那黑暗中烈火灼烧的热度都足以让她想象出何为地狱。 崔妈妈早已经吓得哆哆嗦嗦地跪倒在苏沐月面前，哭喊道：“我知错了，我不要死，求判官大人不要带我走啊！” “你伤那少女性命，今日本应阳寿已尽，但本判官念在苏沐月为你求情的份上便饶你一命。”苏沐月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待你还阳之后，要事事以她为先，若被本判官知道你阳奉阴违，定将你再次捉拿至地府，割舌焚烧，你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老奴一定都听六小姐的，若有违誓就让老奴不得好死！”崔妈妈早已经吓得几乎都要尿裤子了，根本不敢抬头看那判官到底长什么样子，骨子里的卑微又被激发出来，一口一个奴才，唯恐那判官一个不高兴便把她带走了。 苏沐月醒过来的时候，心底不知道为何倒是生出一丝失落来，她入了很多次崔妈妈和王振言的梦境，还顺手替何氏解了梦魇，却再也没有遇到过小焱了。 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已经走出了那个困局…… “小姐，你没事吧？”冬至看到苏沐月坐起身来便愣愣地出神，不禁有些担忧地开口。 “无妨。”苏沐月这才回过神，安抚地摇摇头，只是念及自己惦记的小焱，当下又是一阵恍惚。 说到底，他们不过几面之缘，为何她会对他如此上心？ “苏沐月，重活一世，难道你还没有学会不可轻易与人为善吗？”苏沐月心中苦笑，抬手撩起车帘，轻风吹入，倒是让她清醒了几分。 佛家讲求因果，罢了，如此兴许只是一场梦而已，何苦处处念着让自己为难？ 一念至此，苏沐月只觉得整个人都好似顿悟了一般，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去，双眸一片清澈，再不去纠结那梦中之事。 这世间，最让人纠结的莫过于“特别”二字。 只不过，放下了，那便与常人无异。 可人生，又怎么会事事如人愿呢？ 自从那日苏沐月为崔妈妈驱鬼之后，崔妈妈便百般殷勤，唯恐有一点伺候不周到，基本上把冬至要做的事情全都抢了过去，以至于冬至都觉得崔妈妈是中邪了。 而那之后苏沐月也甚少开口，手里始终只有一本叫做《兵伐诡道》的书。 因为无事可做，冬至记得清清楚楚，那本书一共三十九页，自家小姐第一日会看前十九页，第二日看后二十页，如此反复。 直至九日后，苏沐月终于打破了这个规矩，放下书开口问道：“咱们到哪里了？” “回六小姐的话，到钦州了！”不等冬至回话，崔妈妈便已经抢着应声道：“钦州有不少有特色的小吃，六小姐若是喜欢，回头老奴去买一些。” “回府的礼物都准备好了么？”苏沐月扫了一眼崔妈妈，似笑非笑地问道。 “已经按照各位主子的喜好准备好了，若是小姐还需要什么特别的提前告诉老奴，老奴尽快置办。”崔妈妈连忙点着头说道：“六小姐要不要再置办几身衣衫？” “也好。”苏沐月点点头，好似不经意地问道：“钦州附近好像有一座向狼山是么？” ------------ 第13章 拖延，我在等你 ? “小姐真是博学，向狼山山势陡峭，一般过往的商人都选择白日经过。”崔妈妈又抢了冬至的话，唯恐苏沐月会觉得她怠慢了。 苏沐月没有说话，反倒是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虽然手里依旧拿着书，可心思早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上一世向狼山不知道为何突然窜出一股流匪，不仅抢夺过往商人，甚至连镖局都不放过。 按道理来说，苏沐月并不会注意到这股流匪，可偏偏当时向狼山出了一件大事。 而这件事，又跟司空胜哲有关！ “都送上门来了，我若是不接着，岂不是太浪费了？”苏沐月嘴角一扬，心中已有了主意，说到底，对于破坏司空胜哲计划这样的事，她绝对是不遗余力！ “沐月怎么会高烧不退呢？”翌日一早，本应该出发离开钦州的王振言突然得知苏沐月起了高烧，不禁有些担心地看着何氏说道：“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沐月是因为身子太弱了，先前又受了伤，才刚刚好转，这会到了钦州似乎有些水土不服，才会如此严重。” 何氏跟苏沐月接触久了，只觉得苏沐月的性格很好，虽然自小被扔在在苏家老宅，可没有养成一点不好的习惯，看上去比那些世家小姐还要规矩的很，所以打心眼里也喜欢她，如今看到她生病这么严重，自然是担心不已。 “那便等几日吧。”王振言想了想说道：“反正距离皇上说的日子还有不少的时间，等沐月养好了身子再走，” “我看你都要把沐月当做自己的女儿看了！”何氏很久没看到王振言这么关心一个孩子了，不禁笑着打趣道：“等到咱们回京也能见到珂儿了。” “夫人，这些年让你陪着我在柳州吃苦，真是委屈你了。”提起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王振言也不禁有些心酸，若不是当年坚持彻查那件事，他何苦被贬柳州？ “咳咳……”苏沐月走出内室，就看到王振言正握着何氏的手，不禁笑着咳嗽了两声以作示意。 “沐月？”何氏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担心占了上风，立刻上前说道：“你怎么起来了？还没有好利索，快些回去躺着！” “伯母，沐月已经好多了，而且有些事要跟伯父伯母说，”苏沐月握着何氏的手，轻声道：“冬至，崔妈妈，你们退下吧。” 何氏见苏沐月如此慎重，便挥手让侍奉的下人也退了下去，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王振言才开口问道：“沐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伯父伯母，刚才沐月做了个梦，梦里有位白衣仙女跟我说，让伯父去找钦州知府何英山，带着人去向狼山的山口埋伏，另外这两日之内都不要让任何商人经过向狼山，只许放镖局的人出城。” “不知道那仙子可说过为何要这么做？”两日不许商人出城，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恐怕会引起反感的。 但是王振言并没有怀疑那仙子的真实性，自然是因为先前都是他自己梦到，如今也见怪不怪了。 “没有。”苏沐月摇摇头说道：“她只说，这是伯父照顾我应得的福气。” “这……”王振言没想到苏沐月会这么回答，左思右想了半晌才有些纠结地问道：“那若是放了商人进去，会如何？” “血流成河，何英山性命不保。”苏沐月可没有危言耸听，先不说他们现在停留在钦州，就单说那钦州知府何英山和何氏的姐弟关系，只怕到时候都会惹上很多麻烦！ “老爷，这么多年了，我也该见见我那三弟了。”何氏听到苏沐月说的那么严重，终究还是开了口说道：“当年的事，三弟其实一直都是站在我这边的，老爷大可放心。” “夫人，这些年委屈你了。”王振言面上浮起一丝愧疚的神色，握着何氏的手说道：“我们一起去吧！” 等到王振言和何氏离开，苏沐月打发了崔妈妈去买些吃食，这才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接过冬至递过来的药吃了下去。 “小姐，你这是何苦，为了保护他们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冬至埋怨地说道：“那何英山的死活跟您有啥关系！” 苏沐月吃下了药，觉得身子松快了许多，不禁淡淡得笑着说道：“你不要小看何英山，今日我救下何英山一命，那么他日你我在京城就有了一个靠山。” “靠山？”冬至眨眨眼睛，不解地问道：“那是谁？很厉害吗？” 苏沐月拍拍冬至的脑袋，笑着说道：“到了京城你就知道了，而且到时候你绝对不认为你家小姐故意生病太傻了。” 虽然苏沐月这么安慰冬至，可是高烧的后遗症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神识，以至于在她昏睡的时候竟然再度卷入了那场大火之中。 只不过，这一次，她竟然落在一个山坡上，远处的府邸火光冲天，却没有任何惨叫的声音。 “如你所说，我救下了他们。”小焱的声音从苏沐月身后传来。 苏沐月惊喜地回过头，果然看到年幼的司空焱一脸淡然地站在不远处，当下欣喜地走到他面前，笑着说道：“小焱，你真勇敢，这样以后你都不会再受梦魇折磨了。” “那么，以后我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小焱突然抓住苏沐月的手，低声道：“月儿，我在等你。” 每日都在等，好似以往让他无法抹去的痛苦也变成了一种期待。 可偏生等不到，以至于他生出一种失落来，仿若他的月儿是在责怪他不肯面对梦魇，所以他终究狠下心来救下了他们，而苏沐月果然出现了。 “小焱，有缘终究会在再见的。”苏沐月心底也有些难过，但还是伸出手抱住他说道：“小焱，我……” 没等苏沐月说完，竟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月儿？”司空焱一愣，第一次明白何为手足无措，小手下意识地抚上她的额头，心中一惊道：“该死！怎么这么烫？” “月儿，月儿，你醒醒！”司空焱慌乱地抱住苏沐月，却看到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好似在呓语什么。 下意识地将耳朵靠近她的唇，司空焱只听她呢喃着：“向狼山……劫镖……” “向狼山？”司空焱微微皱眉，钦州地界的向狼山吗？ 难道月儿在钦州？ ------------ 第14章 线索，羽毛胎记 ? 司空焱想到这里，眼前一亮，当下伸手就要去扯下她的面纱，可也就在这一刻，梦境坍塌，就好像上天并不希望司空焱看到她的面容一般。 司空焱从来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当下眸光一沉，伸手抓住了苏沐月的胳膊。 他不要她离开，哪怕是等他看到她的脸也好…… 可是，当司空焱的目光落在苏沐月有些痛苦的眉心处，终究还是不忍地松了手。 想必这样的拉锯会让他的月儿很痛吧…… 许是力气太大，司空焱松手的瞬间竟然扯断了她的衣袖，隐隐约约地看到了苏沐月胳膊上的胎记！ 那是…… 司空焱在脑海中勾勒出那胎记的形状，随后微微一皱眉，心中暗道：“好像是羽毛吧？” 另一边，苏沐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脱离了梦境，当下心底不禁有些泛酸。 那个梦魇明显已经破了，那么她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那个孩子了吧？ 可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安排？ 偏生见他的最后一面，自己在梦中竟然也会高烧昏倒呢？ 如果早知道这样，她绝对想别的办法拖住王振言！ 懊悔不已的苏沐月抱着被子在床上来回翻滚，对于自己的大意十分懊恼，完全没有意识到先前她分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在理会梦中所遇到的人或者事。 只是……缘之所至，又岂能是人心能够控制的呢？ 就在苏沐月各种懊悔的时候，早已经从梦中醒来的司空焱也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叹口气。 他没想到方才不过是伏案小憩，竟然也会遇到苏沐月。 念及她竟起了高烧，司空焱心下不禁有些担忧，不知道这会月儿如何了…… 就在这时，擎苍快步走进来，拱手回禀道：“主子，凉州知府王合的事已经查清楚了，是司空胜哲的暗探泄露了主子的行踪，而且还想让王合故意栽赃给王振言。” “全部格杀。”司空焱的心情很糟糕，脸色也很难看，当下沉声开口道：“司空胜哲这是记恨本王拿走了虎符，故意给本王使绊子呢！” “主子，咱们的人还查到司空胜哲派了十几个人潜入钦州，之后便不见了踪影。”不同于牵黄那般开朗，擎苍更加沉稳，也更让人信赖。 “擎苍，咱们距离钦州还有多远？”此刻的司空焱，根本没心情理会那些人。 “回主子的话，还有两日的路程。”迟迟没有听到司空焱的回应，擎苍不禁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主子？” “传令下去，快马加鞭赶到钦州，另外去查一查途径钦州的镖局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司空焱回过神，缓缓落下一个棋子，冷声道：“本王要看看司空胜哲又要搞出什么花样来。” “是！”擎苍拱手听令，随后又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呈到司空焱面前说道：“主子，这是牵黄派人送来的。” 司空焱缓缓打开信笺，牵黄的确下了功夫，京城里带“玥”字的姑娘人数倒是不少，只不过……没有一个是他梦中的那个人。 司空焱有些失望，想到在梦中月儿曾经提到向狼山和劫镖，而司空胜哲的人又在钦州消失，这二者之间可有什么联系呢？ 难道说，月儿认识司空胜哲？ “都不是，告诉牵黄，那女子……”丢下信笺，司空焱有些不悦，想到月儿可能认识司空胜哲这种事，他就莫名的有些烦躁，本来想说月儿的手臂上有羽毛胎记，可想起若是告诉牵黄，难道让他们去查看人家的手臂么？ “罢了，继续查，如果京城没有，就扩散些范围。”司空焱看了看被自己丢在一旁的信笺，不禁若有所思：月儿，难道你并非京城人士吗？ 亦或者……有了羽毛手链和羽毛胎记，我在钦州能找到你吗？ 而此刻的钦州城外，何英山蹲在王振言身边，热的满头大汗，看着周围有些焦躁的兄弟们，不禁低声问道：“姐夫，城里因为不允许商人出城，将那些行脚商人都集中在一个客栈里了，我听师爷说闹腾得不成样子，若是在这么等下去，你我都担当不起啊？ “英山，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害你的！”王振言其实心里也有些犹疑，但是想起苏沐月信誓旦旦的样子，顿时坚定了内心的想法，沉声道：“让兄弟们再忍忍……” “大人！大人！”就在王振言还想劝说几句的时候，先前派出去打探的两个衙役突然连滚带爬地往这边跑来，边跑边喊道：“山口！山口……” “山口怎么了？”何英山看到自己手底下的人这么不争气，不禁怒吼道：“还不快点说！” “大人，山口有人劫镖！”两个人气喘吁吁，被何英山这么一吼立刻应道：“已经杀起来了！” “快去救人！”王振言心中大喜，顿时猜到苏沐月说的大富贵一定就是这一镖了，立刻对何英山说道：“咱们等了两日可就等这股流匪了，老子早就看这帮打家劫舍的畜生不顺眼了，咱们一起杀将过去！” “好！兄弟们，咱们一起上！”何英山振臂一呼，手底下的府兵顿时群情激奋，在二人的带领下很快便冲下了山口。 何英山看到那数十个流匪竟然在围杀镖局的十个人，不禁有些恼怒地喊道：“格老子的，竟然以多欺少，兄弟们，给老子把他们全都拿下！” 对于州县来说，府兵日夜操练，虽然比不过上过战场的士兵，但是战斗力也足够对付普通的流匪。 只不过初一交手，王振言便心知不好，这股流匪武艺高强，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这怎么可能！ 而那边何英山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可他什么也不能说，若是现在泄了士气，只怕他们今日全都得交待在这里！ 镖局的人很显然也没想到官府的人竟然会从天而降，当下好似看到了救星，一时间王振言这边倒是跟对方打了个平手。 可王振言心里也明白，再消耗下去，只怕他们都会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府兵受伤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地上早已经血迹斑斑，可对方依旧没有任何撤退的迹象，很显然是接到了死令。 何英山此刻也已经体力不支，眼见着一个流匪朝着自己砍了下来，却被倏然出现的一支箭直接射中眉心！ ------------ 第15章 破计，贼喊捉贼 ? “是焱王殿下！” “那是火焰军的军旗！我们有救了！” 众人顿时兴奋地欢呼起来，那是一种劫后重生的希望。 “留下带头之人，其余的……杀！”擎苍一挥手，那些装扮成士兵的暗卫早已经飞身而上，没有多久便已经打得对方四散奔逃。 “刑部侍郎王振言，钦州知府何英山参见焱王殿下！”王振言和何英山看到局势已经得到控制，这才连忙走到马车旁跪在地上朝着马车里的司空焱请安问礼。 司空焱是谰言国的战神，也是谰言国百姓最为爱戴的焱王殿下，所以王振言和何英山自然对其十分恭敬。 “王振言，若是本王没有记错，你不应该回京任职么？”马车里传来懒洋洋的问话，似乎带着疑惑与责怪。 “回殿下的话，先前下官听闻向狼山口竟然出了一股流匪，时常伤人性命，于是下官便和何大人一同在这里埋伏，希望能为百姓做些事情。”冠冕堂皇的回答，也是最为合适的回答。 “知道这镖局护送的是什么吗？” “殿下，草民押送的是长公主特地为太后挑选的七海琉璃珠，本是打算掩人耳目，没想到会在钦州碰到劫匪，若不是官府来的快，只怕我们早已经被劫匪所杀！”那镖头的话几乎惊呆了王振言和何英山。 “七海琉璃珠？”马车里的司空焱听到这个东西不禁微微扬眉，他当然知道，所谓的流匪不过是那个司空胜哲故意派出来的死士。 只是他还真是没想到，他竟然连长公主的东西都敢劫？ 可是细细一想，司空焱便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司空胜哲定然是想劫走七海琉璃珠，然后再装作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回来，以此博得太后的好感。 贼喊捉贼的招数，司空胜哲玩得还真是一个风生水起啊，只不过这些年他的胆子未免也越来越大了，连自己都敢算计，那么就不能怪自己不给他留情面了！ 一念至此，司空焱淡淡地开口道：“擎苍，拿银子给镖头让他们在钦州养好伤回去复命吧，就说本王亲自护送皇姐的七海琉璃珠去京城了，让皇姐放心，本王必定不辱使命。” 镖局的镖头听说焱王殿下愿意护送，自然是大喜过望，连忙将背在身上的锦盒交给了擎苍，恭敬地说道：“多谢殿下仗义相助！” 擎苍拿出一把匕首和钱袋一起交给镖头后，才开口说道：“这里面是二十两黄金，足够你安抚那些死去镖师的家人，这匕首乃是殿下随身之物，拿去寻长公主复命吧！” 等打发走了镖师一行，司空焱一边把玩着那七海琉璃珠一边对王振言和何英山说道：“你们两个运气不错，暂且留在钦州，听候圣旨吧！” “王大人，何大人，请回吧！”擎苍很显然是要赶人了，但是王振言和何英山都知道，有了焱王殿下这句话，他们便可以风风光光的回京了！ 如今焱王殿下很显然是要亲自过问此事，那自然不需要他们留在这里了，所以连忙行礼带着人离开了。 “擎苍……”等到周围没有其他人了，司空焱才缓缓开口道：“你说，王振言是从哪里听闻此处有流匪之事的？” “王爷方才为何不问他？”擎苍不解得看向司空焱，看王振言和何英山的态度，分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本王问，他也未必会说实话，派人跟着他。”司空焱看着手里那流光四溢的琉璃珠，淡淡地说道：“这未卜先知的本事，倒是像极了本王要找的人。” 月儿，你曾经也说过这些，那么跟着王振言是不是就能找到你了？ “王爷，这一次若不是王振言他们绊住了那些人，咱们肯定就晚了一步。”擎苍派人跟上方才已经离开的王振言，随后才说道：“而且看他们的反应，的确不知道这里面是七彩琉璃珠。” “何英山是何家第三子，王振言是帝师的女婿，如今帝师年岁渐长，儿女都在身边最好不过。”司空焱想了想，拿起案几上的毛笔在信笺上写了几句话递给擎苍，随后说道：“派人送去给皇上，就说是本王的意思。” 既然是月儿想要帮的人，那他便送个顺水人情，到时候见到月儿，是不是也可以邀功了？ 只是，司空焱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为什么每次提起月儿，他的心好似都柔软了几分，更不要提这种孩子般的行径了…… “是，主子！”擎苍装好信笺，招来信使让他立刻去送，正好看到暗卫全都回到了这里，目光扫过他们手里的尸体，不禁转头沉声道：“主子，咱们人没有抓到活的！” “尸体处理掉，另外把消息散出去，就说本王在途径向狼山的时候遇袭。”司空焱将那琉璃珠放好，淡淡地说道：“待本王回京之后亲自会一会司空胜哲！” 或许，他该让牵黄查一查司空胜哲身边有没有叫玥的少女，否则月儿怎么会这么清楚司空胜哲的打算呢？ 可是看王振言的举动，分明是来破坏司空胜哲的好事，那么月儿是跟司空胜哲有仇吗？ 想到这里，司空焱的心情突然晴朗了几分，当下沉声道：“擎苍，先去钦州城。” 京城，五皇子别院。 “主子！”陈河脚步匆匆地走进书房，拱手低声道：“向狼山传来消息，焱王插手了。” “啪！”司空胜哲直接将杯子摔在地上，阴沉着脸色说道：“司空焱！又是你！” “咱们派去的人全都死了。”陈河面色沉重地开口道：“焱王把七海琉璃珠亲自护送回京，还散出消息说自己在向狼山遇袭，多亏钦州知府何英山和刑部侍郎王振言鼎力相助，才得以脱险。” “何英山……”司空胜哲微微顿了顿，冷声道：“当年他跟太子关系密切，还是咱们用计将他放逐到钦州，本皇子就是不明白，皇叔为什么一定要护着那个病秧子！” “主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陈河看到司空胜哲如此恼怒，不禁出声问道。 “怎么办？”司空胜哲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暂且不要动手了，皇叔回来之后虽然不会追究这件事，但若是本皇子再不收敛，他必然会拿这件事做文章，就让太子再逍遥一段时间好了。” “是！”陈河知道司空胜哲最忌惮的就是司空焱，当下也不再多言，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站在书房里的司空胜哲紧咬牙关，脖颈上青筋绽起，突然一拳打在了面前的书柜上，任凭自己的手缓缓流出血来，眸中划过狠辣的光芒。 他就不相信，若是太子死了，司空焱还会插手朝堂上的事！ ------------ 第16章 寻人，擦肩错过 ? 钦州城内，向狼山口出现流匪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之前被滞留在城内的商人，因不能出城而愤怒不已的百姓等等，在看到王振言和何英山带着伤残的府兵进城的时候，突然陷入了沉默，就那样带着无言的感激看着众人消失在街角。 此刻的苏沐月站在钦州城最大的酒楼临街的二楼雅座里，从窗户中看着街道上的这一幕，嘴角带着满意的笑意。 “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冬至现在对苏沐月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若是先前她还不知道苏沐月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故意吃药让自己发烧滞留在钦州，现在岂能不明白？ “走吧！”说完，苏沐月戴上斗笠，带着冬至离开酒楼，而与此同时，司空焱却已经换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了酒楼门口。 “主子，二楼的雅座临街，钦州风景挺不错的。”擎苍陪司空焱去了雅座，有些诧异地问道：“主子为何突然折回来？” “不知道为何，只是这么想而已。”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司空焱微微扬眉，突然轻笑道：“本王好像错过什么了……” “主子的意思是……”擎苍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司空焱，牵黄离开之前曾经跟他说主子最近不太正常，他一度以为牵黄是找死的存在，结果为什么现在他也有这样的感觉？ “她在这里……”司空焱站在方才苏沐月曾经站着的位置，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缓缓地轻声道：“本王一定会找到她的。” “殿下，诸葛先生在地下赌场，已经输了个干净。”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暗卫倏然出现在雅座里，低声道：“不过先生似乎没有尽兴，还在赌。” “找几个人护着就好了，让他玩个尽兴。”司空焱微微一笑，好似对那人十分纵容。 待到暗卫退下去，司空焱才再度看向窗外，心中却想着他要找的那个人儿在哪里呢？ 是不是就在这街道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呢？ 钦州临海，特色菜也多是海产，街道上也多是倒卖水产的商贩，先前刚刚下过一场小雨，以至于现在连空气中似乎都多了一股咸腥的味道。 “小姐，咱们现在不回府吗？”冬至看着苏沐月闲庭信步地在街上走，看了看身后的方向说道：“客栈在那头呢！” “难得来这里，你我四处逛逛又何妨？”苏沐月带着冬至背离了酒楼的方向，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错，那么再走不远，就是钦州城内最大的地下赌场。 “小姐，你不能进去！”远远地看到赌场的招牌，冬至连忙拉住了苏沐月，低声道：“那里龙蛇混杂，小姐这样进去太危险了！” “你倒是提醒了我。”苏沐月看了看自己的女装打扮，立刻带着冬至去了成衣店，随后找了客栈，再出来已经是个俊俏的公子，虽然苏沐月的易容术不是特别精通，但是女扮男装还是可以骗过众人的。 冬至摸着自己的喉结，崇拜地看着苏沐月，低声道：“公子，你竟然连这个都做的出来，奴才真是佩服！” “别拍马屁。”苏沐月微微一笑，带着冬至在赌场门前交了五两银子，便直接进了赌场。 “老夫压大！”就在苏沐月四下寻找自己的目标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当她看到那邋里邋遢的老者时，不禁眼睛一亮，诸葛毅！ “等一等！”苏沐月此时已经走到了诸葛毅身后，眼看着赌场的人已经要开出大小，突然出声阻止，随后有些不悦地看着诸葛毅说道：“叔父，不是告诉你了，不要随便来赌场了么？” “你这小子……”诸葛毅虽然喝的醉醺醺的，可那双精明的眼睛藏在乱糟糟的头发里，一眼便看出了苏沐月的女儿身，只不过还没有摸清楚此人的来路，也就顺着苏沐月的话说道：“就这些了，若是输了便回去。” “你这人说话好不讲信用，方才不是说了要借小爷的银子么？”另一边站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听到诸葛毅这么说，顿时恼怒地瞪了苏沐月一眼，不悦地说道：“赌场里最重要的是讲信用，不然以后谁跟你赌？” “阁下的意思若是叔父输了，那便要借你的银子？”苏沐月冷笑一声，眸光凛冽地看向那男子，淡淡地说道：“你这人也是好生奇怪，为何偏生要让人家借银子？难不成当人家家里无人，随意欺负么？更何况若是我叔父赢了呢？” “他都已经输了一整日了，怎么可能赢？”那猥琐的男子虽然被苏沐月的眼神惊得有些心颤，可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和周围的人一同哄然大笑，很显然是觉得她根本不懂赌场的规则。 “既然如此，那我倒是要看一看有何不能赢，请开吧。”苏沐月面无表情从冬至手里拿出五张银票，冷声道：“这里是一万两，压大。” “我说小子，老夫手气可不好。”诸葛毅眸光一闪，这个时候，他已经察觉到赌场里似乎有些不对了，因为方才还在热热闹闹赌博的好些人都警惕地看向自己这一桌。 这个丫头，难不成是故意来提醒自己的不成？ 只不过，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竟然能随便出手就是一万两？ “叔父放心，今日你我二人要赢便一起赢，要输便一起输。”整个赌场静的仿若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到，而苏沐月看着执骰筒的人，声音清朗地开口道：“请吧！” “开！”那人眸光一闪，手下微微一转，瞬间打开了骰筒！ “大！真的是大！”周围真正来赌一把的人顿时欢呼出声，苏沐月身边的人更是兴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大笑道：“小哥好手气啊！” “怎么会是大！”那人低头一看，三个骰子竟然全都是最大的朝上，登时瞪大眼睛，指着将自己的银票装起来的苏沐月说道：“臭小子！你敢耍诈！” ------------ 第17章 谈判，苏家弃子 ? “这些银子，你们抢吧！”苏沐月突然将桌上的银子猛地撒了出去，整个赌场瞬间乱作一团，那些藏在人群中的打手也被疯抢银子的人群冲散，趁着这个机会，三人径直逃出了赌场！ 三人躲进了先前便已经订好的客栈，从窗子里瞧着赌场的那些人在街上四处找寻他们的下落，诸葛毅才怒声骂道：“格老子的，竟然想要暗害老夫！这赌场果然有问题！” “诸葛先生想要知道赌场的秘密，其实并不难。”苏沐月嘴角扬起一丝笑，转头对冬至说道：“冬至，去让人准备热水。” “小丫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诸葛毅眯起眼睛，有些谨慎地问道：“你既然知道老夫是谁，很显然是有备而来，你不要以为你今日救了老夫，就可以要挟老夫！” “诸葛先生言重了。”苏沐月笑着说道：“什么事等到诸葛先生梳洗过后再说也不迟。” “小姐，你为什么要救那个老者啊？”等到诸葛毅去沐浴，苏沐月和冬至已经恢复了女儿装，冬至有些好奇地问道：“奴婢瞧着那老者好像很不相信小姐的样子，而且估计也不会同意小姐的话。” “他当然不相信我。”苏沐月喝了口茶水，眼眸低垂，不过……很快就能相信了。 诸葛毅，谰言国的国师大人，但是朝堂之上几乎没有人见过这位国师。 据传闻诸葛毅是奉了皇命，故意在俗世间闯荡，为的是替皇上收集那些贪官污吏的证据。 只不过，诸葛毅和司空焱一样，都十分看好太子，以至于触怒了司空胜哲。 而这一次，诸葛毅在这个赌场潜藏了很久，其实是为了调查假银案，而假银案的幕后主使者正是司空胜哲。 上一世，诸葛毅在这个赌场被杀，而且看上去就是因为银钱争斗，皇上虽然大怒不已，可最终也没有查出什么不妥来。 但是，苏沐月十分清楚，那是司空胜哲故意安排的，为的无非是让已经查到蛛丝马迹的诸葛毅彻底闭嘴。 所以，她特地拖延时间留在钦州，也是为了来救此人。 先前所谓的赌局，也不过是她耍了个小把戏，若不是跑得快，只怕这会直接就被打死了。 等到诸葛毅收拾好出现在苏沐月面前的时候，冬至简直要惊呆了。 方才看上去好似六十多岁的老者，如今刮净了胡子，束好头发之后，立刻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诸葛毅也不过四十岁上下，相貌堂堂，身躯凛凛，看上去就知道他是个性子极为沉稳的人。 “好了，小丫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诸葛毅看到苏沐月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可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民女是丞相府苏沐月，排行六。”苏沐月在诸葛毅面前并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笑着说道：“诸葛先生可以放心，这件事和苏启安没有任何关系。” “老夫凭什么相信你？”诸葛毅对于苏启安那只老狐狸十分不喜，若是先前他还对面前这个小丫头有了几分好奇，这会对待苏沐月的态度就明显疏离了几分，上下打量了苏沐月一番，冷声道：“老夫从来都没有听过丞相府还有什么六小姐！更何况，你年纪不大出手却如此大方，难不成是偷来的银子？” “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家小姐心地善良，平日里替不少达官贵人除去思虑困扰，那银子来的干干净净，怎么偏生到你嘴里就不干不净了？”冬至平日里最看不得别人污蔑苏沐月，再加上她也不知道诸葛毅的身份，所以才会出言辩解。 “冬至！”苏沐月轻轻呵斥了一句，没有理会愤愤不平但还是乖巧的站在自己身后的冬至，笑着说道：“这丫头无状，还请先生见谅。” 平日里她不过是替几个跟何氏要好的夫人除去梦魇而已，倒是真的有了不少积蓄，她需要银子，所以自然也是来者不拒，只不过若是深究，还真是不好解释。 “诸葛先生不必相信我，我今日来，只是跟诸葛先生谈条件。”其实今日苏沐月并没有打算说服诸葛毅相信自己，因为她需要的只是一个风光回京的契机，“至于我的身份，等回了京城先生稍一打听便可确认。” “条件？”诸葛毅自然不会跟一个丫头置气，上下打量了苏沐月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精明，语气却淡淡地问道：“或者说，作为苏家的弃子的你，有什么资格跟老夫谈条件？” “弃子？诸葛先生此言差矣，于我苏沐月而言，非苏家弃我，而是我弃苏家。”苏沐月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仿若不带丝毫人间烟火味，“至于资格，凭我苏沐月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到假银案的证据，如何？” “你竟然知道老夫来这里的目的？”诸葛毅这下是真的有些吃惊了，先不说他在这里隐藏身份待了那么久，就算皇上都未必知道他在这里，面前这个少女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诸葛先生，其实你何必如此刨根问底？”苏沐月看到诸葛毅这般反应，不禁抿嘴一乐，发钗上的金丝羽毛好似展翅翱翔的翅膀，随着光晕波动，衬得苏沐月更加明艳袭人，“只要我能帮先生破获假银案，难道不是皆大欢喜之事吗？” “既然你这么说，那老夫就暂且信你一次。”诸葛毅眯起眼睛，似乎被苏沐月说动了心思，当下低声问道：“只是不知道你拿什么来让老夫信服？” “诸葛先生跟我走一遭就知道了。”苏沐月起身，冬至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斗笠，三人缓步出了客栈，只瞧着赌场的人还在四处寻人，压根没在意苏沐月三人。 苏沐月带着诸葛毅徒步去了一条很普通的巷子，等到了第三家，一个驼背老者早就等在了门口，见到苏沐月，也不多言，行了礼便转身带路。 苏沐月不说，诸葛亮不问。 只是等到见到那坐在院子里的人时，诸葛毅还是愣住了。 “是诸葛先生到了？”对方回过头，一双眼睛被纱布缠住，很显然是受了重伤。 “你是莒县县令陈升？”诸葛毅很显然对钦州非常了解，连小小的莒县县令都记得清楚。 陈升突然朝着诸葛毅跪了下来，神色凝重的开口道：“下官有冤，状告凉州知府王合！” 而苏沐月在陈升跪下来的那一刻便转身离开了。 “小姐，那个陈升……是不是先前王大人在凉州牢房里偷走的那个人？”等到出了小院，冬至才突然想起来这一件事，有些好奇地低声问道。 ------------ 第18章 归京，前尘若梦 ? 第18章归京，前尘若梦 苏沐月但笑不语，陈升就是司空焱当初与她在牢中相遇时想要提审的犯人。 只不过，司空焱当时到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死了。 其实，那不过是司空胜哲让王合提前将陈升带走，又寻了个容貌身材相像的死尸顶替了而已。 苏沐月当初可是司空胜哲身边极为信任的几人之一，所以她很清楚，当时陈升是被王合给偷偷安置在了凉州大牢。 于是，苏沐月借仙女指示的意思，拜托王振言安排王家的暗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死尸将陈升替换了出来，为的就是将人带到诸葛毅面前。 而陈升先前被诬蔑为贪污，其实是因为他无意间掌握了王合在凉州制造假银的证据。 表面上，是王振言救了陈升，进而为诸葛毅提供了证据。 实际上，诸葛毅心里清楚，这是苏沐月的安排，而他们也不过是条件交换而已。 苏沐月没打算利用一个假银案就将司空胜哲拉下水，但是凉州是司空胜哲银钱往来的主要来源之一，断了王合，何尝不是断他一指？ 想到这里，苏沐月的心情顿时大好，连带着整个人都清爽了很多，转头看向一脸迷惘的冬至问道：“冬至，你可知钦州最好吃的是什么？难得途经此地，若是不吃个痛快，岂不是枉费人生？” 在苏沐月大快朵颐的时候，诸葛毅只顾着查看陈升早就准备好的证据，完全不知道司空焱在得知他出事以后，带人径直去了何英山的府邸，并派府兵彻查全城的赌场。 直到深夜，暗卫才查出诸葛毅的所在之处，司空焱二话不说赶了过去，二人见面之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连夜双双离开钦州，赶回了京城。 没等几日，圣旨便到了钦州。 王振言被任命为吏部左侍郎，与新任刑部右侍郎何英山一同回京述职。 回京途中，苏沐月不是陪何氏下棋，便是跟何英山辩论时事文学。 虽然苏沐月身为女儿身，但是其博闻强识让何英山频频侧目，心底竟生出钦佩之意来，更是明白为何自家姐姐与姐夫为何如此看重这个少女了。 及至看见京城风景，何英山等人才发觉十余日路途竟然不知不觉已经悄然过去，心中不觉生出一种怅然。 何氏当下更是拉着苏沐月的手，轻声道：“这些时日多亏你陪着我，若是你他日有什么难处，尽可来寻我。” “姐姐你还不放心沐月吗？”何英山一直策马在外，听到自家姐姐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等我回去跟父亲说一说，父亲定会心生爱才之意，到时候说不定会收下沐月做学生呢！” 其实，何氏姐弟的话，苏沐月根本没有在听。 此刻她的目光透过冬至掀起的车帘一直锁在京城那巍峨的城墙之上，面上波澜不惊，唯有那双凄然的眸子映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整个人都流露出一股深深的沧桑与悲凉。 司空胜哲！苏慕瑶！ 我苏沐月曾以命起誓，他日若我魂归，必将这天下负我这人一一拖入地狱! 如今我……终于回来了！ “小月，”何氏察觉到苏沐月的不妥，关切地握紧她的手，低声问道：“怎么了？” “京城，那么多年……竟然没有什么变化。”苏沐月喃喃自语道：“盛世繁华，却掩不住前尘若梦……” “沐月你来过京城吗？”何英山微微有些诧异，看了看城门又回头去看苏沐月。 “沐月在柳州曾受教于茗荷先生，茗荷先生离世之时，身边只有沐月一人。”苏沐月幽幽长叹，掩去眸中万千思绪，许久才开口道：“茗荷先生曾跟沐月提及过京城繁华，如今再看仿若往事如烟，只可惜先生再也没有重归之日。” 何英山和何氏都是吃了一惊，苏沐月学识超然，他们只当平日里下了功夫，却从不想她竟然受教于茗荷先生！ 茗荷先生曾经是皇上的太傅，是帝师当年最为得意的学生，何家子女皆称呼其为师兄。 当年他受旨入宫教习皇子，同时在宫外开设学堂，不论富贵贫寒，一概一视同仁，因此受天下学子尊崇，后不知何故惹怒了新皇，一夕之间被贬为庶民，自此杳无踪迹。 何英山和何氏怎么也没想到，如今再听到那位师兄的消息竟然已经是阴阳两隔，当下看着苏沐月的目光更加柔和，大抵是将她当做师兄唯一的衣钵传人。 苏沐月回过神，微微叹口气说道：“沐月受教茗荷先生一事还请伯母与何大人保守秘密。” 不等二人答话，苏沐月已经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何氏手上低声道：“若不是触景生情，沐月也着实不会说出此事，先生过世前曾叮嘱过沐月，若是他日回京想要保命，万不可说出此事，还请伯母与何大人见谅。” “师兄担心是对的，月儿，你既然承袭师兄衣钵，按道理也算是我父亲门下学生，只是当年的事我们都不知其中内情，所以我与三弟也会替你保密。” 何氏看到玉佩的那一刻眼圈不禁一红，她对于当年的事多有耳闻，所以抬头看了一眼马车外的何英山，见他点头才继续说道：“今日我便托大许你一句话，他日你有任何事，何家上下都会站在你身边。” “多谢伯母厚爱。”苏沐月心中微暖，依着何氏的身份，本不必和她多说什么，没想到会许下这般重诺，当下轻声道：“这块玉佩是当年先生嘱咐我一定要交给帝师大人的，如此就请伯母代为收下吧。” “我会转交给父亲的。”许是想起了当年与茗荷先生的往事，何氏的眼圈微红，看着苏沐月的眸光愈发慈爱。 其实，上一世，苏沐月根本不知道那个成日在街上摆摊算卦的老先生竟然就是赫赫有名的茗荷先生。 许是看她心地善良又天资聪慧，亦或者也是他们都太过于孤单，所以茗荷先生收下了苏沐月为徒，自幼便极为严格地教导她，以至于当苏家所有人都以为她大字不识的时候，她却惊艳了整个京城。 当然，随之而来的便是彻底的毁灭，来自于那些女子嫉妒与愤怒的报复。 而且后来有人拿走了这块玉佩，成为了帝师的入门弟子，甚至彻底摆脱了庶女的身份，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不但信错了人，还辜负了先生的信任。 这一世，她怎么可能再让这些人骗过自己呢？ 敛去眸中所思，苏沐月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上一世你们欠下我苏沐月的，这一世都将加倍奉还！ 就在一行人刚刚到达京城城门处，远远的一队人马立刻迎了上来。 为首的公公跟何英山和王振言寒暄一番，随后径直朝着苏沐月所在的车厢行了大礼，笑着朗声道：“奴才恭迎县主归京，国师大人已经在府上等候多时了！” “县主？”这下，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马车里的苏沐月，什么时候这个少女竟然成了县主？ ------------ 第19章 夸赞，两道圣旨 ? “袁公公，这……是不是弄错了？”何英山经过先前的事，对于苏沐月的事很上心，所以唯恐闹错了，到时候岂不是让沐月跟着受牵连？ 为首的袁公公是国师诸葛毅身边最信任的人，在外头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国师的脸面，所以他的话基本上等同于诸葛毅的话。 可正是因为这样，何英山才不敢大意，若是无意间得罪了国师，那以后苏沐月在京城可就不好过了。 “何大人有所不知，县主是国师大人的救命恩人，老奴可是按照国师大人的吩咐一早就等在这里了！”袁公公依旧是笑容满面地开口道：“如若不是焱王殿下临时到访，国师大人本打算是亲自过来的。” “真是劳烦袁公公久候。”这个时候，马车里的苏沐月也扶着冬至下了马车。 还未来得及寒暄，众人便听到官道上突然渐起喧哗，很快苏沐月等人连同马车都被人群挤在了中间，百姓们看到火焰军的军旗自动站到官道两边，恭敬地等候车队经过。 “你这个老家伙，老夫等了你半晌，怎么还在这里？”远远的，诸葛毅便掀开车帘朝着袁公公喊了一声。 “沐月参见义父。”苏沐月看到坐在马车里的诸葛毅，立刻福身行礼。 诸葛毅看到苏沐月顿时笑了，随后示意一旁的随侍将两道明晃晃的圣旨直接交给她说道：“皇上念在老夫无后，难得有你这个入眼的丫头，所以抬了你母亲作为丞相平妻，还封了你县主的身份，至于剩下的事……” “当初所言，绝无更改。”苏沐月虽然戴着面纱，可是眉眼间已经多了些许感恩。 当初她帮诸葛毅破获假银案，其实大多是有私心所在。 一求断王合，给司空胜哲痛心一击。 二求诸葛毅义女身份，能让她在苏府之中多少有些分量。 虽然当初与诸葛毅已经说好，自此以后再无牵扯，可是如今诸葛毅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她总归应该再报答他一次方才算的上两讫吧？ 重生归来，对她不好的人，她一定会睚眦必报，但对她好的人，她一定感恩报答。 “好！”其实诸葛毅着实喜欢苏沐月这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可惜对方是丞相府的人，真真假假实难深交。 一念至此，诸葛毅也不愿再多话，却没想到方才一直靠在马车里看书的司空焱竟然拦住了他放下车帘的动作，探身向外看过来。 众人连忙跪下行礼，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焱王的容貌。 苏沐月在第一眼看到那张俊美容颜的时候，不自觉的又想起那一晚的梦，当下小脸不禁微微发热，好在她反应够快，连忙低下头，右手下意识地抵住心口，只觉得连呼吸都有些紧张起来。 “是你？”司空焱微微扬眉，上下打量了苏沐月一眼，难得多言了一句：“诸葛毅，眼光不错。” “那还用你夸？”诸葛毅哈哈大笑，心情似乎大好，对着何英山说道：“方才老夫来的时候，就看到帝师大人在门口翘首以盼，想必是等候你们归京，至于这丫头就让袁公公送回丞相府便是！” “走。”司空焱似乎失去了兴趣，落下车帘，吐出了一个字，车队再次出发，好似刚才焱王的停留不过是一场错觉。 “你见过那个小丫头？”诸葛毅乐呵呵的看着司空焱，有些好奇地问道。 “先前在临县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那个狼狈不堪的丫头收拾一番倒是……蛮别致。 “其实，那假银案的证据就是她告诉我的。”诸葛毅敛去笑容，摸着下巴说道：“我总觉得这丫头好像跟司空胜哲和苏府有仇似的。” “所以你就故意在苏启安面前认下他扔了多年的女儿为义女？”司空焱抬眸看了诸葛毅一眼说道：“害人不浅。” “我只是想看看那个小丫头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若是她真的跟苏家过不去，那我诸葛毅府上的大门随时都为她打开！”诸葛毅想起苏启安那张被憋的通红的老脸就觉得痛快。 “跟司空胜哲有仇的丫头……”司空焱微微扬眉，心中一动，月儿，这个少女似乎与你颇为有缘啊…… 那边诸葛毅还在纠结司空焱明明没有在场为何对于御书房发生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这边何氏万般不放心，执意将苏沐月送至苏府不远处才与她分道扬镳。 众人完全不知，方才在京城门口的那一幕早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苏家六女苏沐月，这个自幼被养在乡下的姑娘不但摇身一变成为国师大人的义女，竟然还能够让向来公正不阿的诸葛毅当着苏启安的面为其求得两道圣旨，不仅将其生母抬为丞相平妻，她自己更有了县主身份傍身。 关键是，被皇上亲封为玥琅县主的她，竟然在京城门口得到焱王殿下的一句称赞！ 仅凭这些，就足以让苏沐月刚回京城便成为世家小姐之间热议的对象。 只不过，苏沐月现在可没心情理会这些，越是靠近苏府，她心中恨意愈发难平，可面色依旧平静，绝不会让外人瞧去什么不妥来。 马车里，苏沐月略显恭敬地对袁公公说道：“有劳袁公公送我回府，先前听闻袁公公喜欢木雕，我在乡下的时候偶尔碰到过一位手艺人，本来我也不懂这些，所以今日就借花献佛了。” “这可使不得！”袁公公刚要拒绝，那边冬至已经眼疾手快地打开了手里的锦盒，袁公公看到里面的木雕顿时就移不开眼了，当下接过来啧啧称奇，他平日里可没别的爱好，不得不说这小丫头送的东西真是送到他心里来了。 什么叫做千金难买心头好？ 这可不就是么？ “县主这么通情达理，老奴也不是不懂规矩的。”袁公公实在是爱不释手，干脆受了礼，随后笑眯眯地问道：“不知县主有什么吩咐？” 嘴上这么说，只不过袁公公心里却多了不少想法，虽然他喜欢木雕，可是不代表他喜欢被人利用。 苏沐月这个时候送礼，未免太过工于心计，若是无所图只怕连她自己都不信。 罢了，无功不受禄，若是太过了，他自然也不会答应的不是么？ ------------ 第20章 破门，府前立威 ? “这木雕只是谢礼，并无他意。”苏沐月淡淡一笑，随后说道：“公公送到这里就好了，想必这苏府的大门不太容易进，所以没理由平白让公公陪着受累。” 苏沐月说完，便唤了冬至重新回了自己的马车，随后吩咐车夫径直朝着苏府而去。 袁公公一愣，很显然没想到苏沐月竟然真的不图其他，当下颇为意外地让车夫停在了隐蔽之处。 先前国师故意在苏启安面前跟皇上提议认苏沐月为义女，若说苏启安心中对苏沐月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与国师之间明争暗斗了多年。 现在袁公公倒是有些好奇，他要看看苏沐月准备如何进这苏府的大门。 苏府处在京城极为繁华的一条街上，先前苏沐月明明派了崔妈妈往府里报了信，可这会苏府大门紧闭，完全不见一人在外迎接。 苏沐月站在丞相府的大门口，望着匾额上那龙飞凤舞的“右相苏府”四个大字，一双眸子如若深潭一般幽深，嘴角带着一抹冰凉的笑意。 “冬至，去敲门。”苏沐月缓缓开口，也不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台阶下，看着冬至去叩门。 “谁啊？”门房的人将门开了一条缝，上下打量了下冬至，正欲说些什么，余光不经意间扫到苏沐月，当下一愣，随后二话不说竟然直接关上了门！ 冬至一惊，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苏沐月，瞧着苏沐月没有任何命令，当下也壮着胆子砰砰砰地砸起门来，高声道：“大胆奴才，六小姐回京，你们竟然将六小姐拒之门外，若是老爷夫人怪罪下来，你们担待的起吗？” 可是任凭冬至怎么砸，里头根本无人理会。 苏沐月嘴角微微一扬，冷嘲道：“看来，苏家主母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竟然还是如此，其实想想自己当初还真是太愚钝，否则怎么会被这样的手段欺辱至那般田地？ 不过，这些世家夫人，还真是幼稚的很，难不成以为派两个人守着大门不让人进去，就能改变什么吗？ 围在丞相府门口的百姓越来越多，对于这传闻中的苏家六小姐可是好奇不已。 众人只瞧着少女面容白皙，五官极为艳美，莹润的双眸好似会说话一般，看上去却没有一丝轻佻，反倒是神色疏离，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怯意。 虽然年纪不大，可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沉稳成熟的风华，以至于众人心中莫名生出一种念头来，难怪连国师都要认下这少女为义女，端的是容色出众，教养极好。 可下一刻，他们眼中这个风华出众的少女，竟然做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苏府的大门太过陈旧，看来需要好好整修一下了。”苏沐月挥挥手，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十个黑衣大汉，全都拎着斧头砍向了苏府的大门！ 坐在马车里的袁公公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朝着身边小太监招手说道：“小何子，去宫门口候着，右相下朝之后就说杂家在府门前等着传旨呢！” 收了人家的礼，帮人家跑跑腿，借点势还是可以的，不是吗？ 其实很多人都以为袁公公不过是国师府的老管家，殊不知当今圣上还是皇子的时候，袁公公便陪着他出生入死，后来受了几次重伤，身子大不如从前，皇上登基后便让他去了国师府养老，但是依旧十分信任此人。 这一点，京城没有多少人知晓，但是苏启安正是知情人之一！ “嗻！”小何子很快便跑没了影。 当苏启安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大门已经被砸的稀巴烂，而罪魁祸首苏沐月就站在台阶之上，平静地看着翻身下马的苏启安，随后微微福了福身子，淡淡地说道：“见过父亲。” “苏沐月！”苏启安吼了一声，余光扫到那些看热闹的百姓，顿时有些气闷，咬牙切齿地说道：“初来京城，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苏沐月看着被气的五脏六腑都有些疼的苏启安，心中不禁冷笑，她这位父亲在外头总是装作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如今不过砸了苏府的大门就忍不住了？ 可是，苏启安，苏府的噩梦这才刚刚开始而已啊…… “父亲，沐月完全是为了父亲考虑，所以才破门的。”苏沐月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转头指着那早就被吓傻的守门人说道：“此人怠慢圣旨，父亲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圣……圣旨？ 那守门人吓得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他只是受了二管家的吩咐不让六小姐进门而已，什么时候怠慢圣旨了？ 只不过，当他看到苏沐月从冬至抱着的锦盒中拿出两道圣旨的时候，当场尿了裤子！ “老爷！”就在这个时候，苏府的大管家苏河脚步匆匆地迎了出来，当他看到因为苏沐月捧着圣旨，外头已经跪倒一片，当下也不敢多言，直接跪下接旨。 “父亲，袁公公先前在府前等候多时，久等父亲不至就算了，没想到连苏府的门都进不去，沐月此举正是为了让袁公公消气，还请父亲见谅。”苏沐月毫不在意地宣读完圣旨，朝着苏启安微微倾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到。 苏启安满腔怒火，可是他根本没想到是苏沐月故意支开了袁公公，只以为袁公公因为生气才将圣旨随意丢给苏沐月，甚至让她自己宣读，而且现在围观的百姓将圣旨听得一清二楚，就算他真的要收拾苏沐月，也绝对不是现在。 方才，是他失态了。 一念至此，苏启安转瞬之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朝着苏沐月和蔼地点点头道：“你做的对，苏府里竟然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刁奴，绝对不可饶恕！苏河，把人拉出去杖毙！” “冤枉啊老爷，都是二管家吩咐小的做的！”那厢，守门人听到杖毙二字顿时慌了神，连滚带爬的抱住了躲在一群下人身后的二管家王强，声嘶力竭地喊道：“二管家，你救救小的，小的不想死啊……” “你走开！”那王强本就是在观望，这会被人拖到众人眼底下，一时间慌了神，下意识地就跪在了地上，朝着苏启安直磕头，刚喊了一句：“老爷，不是小的，是夫……” “老爷，此二人实在胆大包天，罪大恶极！”苏河反应够快，在王强说漏之前便已经派人堵住了嘴，谨慎地开口道：“老爷觉得应该如何处置王强？” “拉下去！”察觉到周围百姓对自己的指指点点，苏启安只觉得自己这张老脸几乎都要挂不住了，当下怒声道：“二人一起杖毙，所有下人都到前院去观刑！若有人再敢怠慢玥琅县主……这二人便是他们的下场！” ------------ 第21章 跌落，你选哪个 ? “苏沐月。”等到一切归于平静，苏启安一字一句地叫着这个名字，好似这样才能将这个生涩的名字念的更为顺畅一点。 “父亲。”苏沐月恬静乖巧地应道：“女儿今日回京，还未来得及拜见祖母和母亲。” “你祖母和母亲今日去护国寺进香未回，”苏启安顿了顿，目光落在那圣旨上，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冷不热地说道：“虽然皇上封了你县主的身份，但是你也要记清楚自己是苏家的人，明白了吗？” 其实苏启安对于苏沐月基本上没有多少印象，毕竟除了顶着王妃命格之后她还是克母之人，先前把她接回来也不过是希望能拉拢下五皇子，结果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入了诸葛毅的眼，还被封了县主。 说起来皇上敕封县主于他苏启安面上也有光，可偏生这件事跟诸葛毅有关，让苏启安就好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整个京城都知道诸葛毅跟苏启安不和，难不成诸葛毅是想利用这个单纯的丫头来打入苏府内部？ “是，父亲。”苏沐月瞧着苏启安面上神色阴晴不定，不禁心中失笑，苏启安这是因为诸葛毅认了自己做义女，所以才会这么说吧？ “苏河，带六小姐去她的院子。”苏启安见苏沐月还算乖觉，便神色淡淡地说道：“为父还有要事，你回去吧，等回头我知会你母亲，替你寻个教养嬷嬷好好教导你，免得辱没了这县主的身份。” 先前五皇子不止一次地提过苏沐月身份太低，说起来，如今苏沐月有了县主这个身份，五皇子对于婚事也不好推脱了吧？ 苏启安一念至此，心里总算舒坦了几分，当下摆摆手，示意苏沐月跟着苏河离开就行了。 “劳累父亲为女儿操心，女儿告退。”苏沐月点点头，好似没有听到苏启安故意不提及自己县主的身份，其实她心里明白，苏启安无非是在警告她，在这苏府里，她就算是在本事，那也不过就是六小姐而已。 只不过，她苏沐月从来都不介意这个身份，难道会把苏启安的敲打放在眼里？ 苏河正要带着苏沐月往先前安排好的院子走去，远远就瞧着大夫人陈氏身边的徐妈妈脚步匆匆地迎了上来。 徐妈妈看到苏沐月的时候，着实有些吃惊。 站在苏河身边的那个少女妆容素淡，五官虽然仍未长开，但已经初见神采，就连苏河站在其身边都明显带着些许讨好之意。 何氏很疼苏沐月，所以特地给她量身而做的衣衫基本上都是上等的锦缎，而苏沐月现在身上穿的这一套，更是江南每年只产三十匹的流香缎，徐妈妈当下便知道先前外头的传闻只怕八成是真的了。 徐妈妈想从苏沐月脸上看出一丝张狂来，可人家分明如若一股清泉一般清雅恬静，偶尔浅浅一笑，牵起眼角处一丝缥缈的涟漪，看上去极为美好。 就在徐妈妈打量苏沐月的时候，苏河和苏沐月正好望过来，徐妈妈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一边走还一边轻轻打着自己的嘴巴，好似歉疚地说着：“老奴见过六小姐，先前夫人听闻六小姐要回京便已经收拾好了院子，还特地安排老奴在门口候着姑娘，可老夫人离开前就念叨着要吃老奴做的糯米糕，结果竟然让六小姐受了委屈，若不是前院回过话来，老奴还不知情呢，还请六小姐原谅则个。” “徐妈妈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的事自然是比不得祖母的事重要。”苏沐月浅浅的笑，完全看不出喜怒。 “苏管家，待会老奴带着六小姐去玥园，苏管家不必跟着了。”徐妈妈虽然嘴里自称老奴，可是那语气完全就是吩咐，想来是在陈氏身边呆的太久，连苏河都不放在眼里了。 “县主，这……”苏河好歹在苏府做了多年的大管家，规矩还是懂的，虽然心里不悦，但是面上绝不会表现出分毫。 “既然母亲安排了徐妈妈，苏管家那就去忙吧。”苏沐月点点头，看上去极为温顺。 “那奴才先行告退。”苏河懂规矩，知进退，如若不然，又怎么会在苏府备受下人尊敬？ 徐妈妈看到苏河离开，这才笑眯眯地说道：“夫人早就打点好了玥园，就等六小姐……” “徐妈妈，这府里的规矩想必你比我懂得多吧？”苏沐月敛去笑容，眸光沉沉地盯着徐妈妈说道：“难不成徐妈妈不知道我已经被圣上封为县主了么？” “老奴……老奴知晓。”徐妈妈愣了愣，有些迟疑地开口。 “冬至，见到县主不行礼，应该如何惩治？”先前在来的路上，苏沐月便将谰言国关于皇室的律法教给了冬至，要知道冬至不仅识字，而且记性特别好，这是在上一世就得到证实的事情。 “回县主的话，按照律令，应该掌嘴三十下。”冬至说完，不等徐妈妈辩解又说道：“但是苏府有自己的规矩，对主子不敬者，要打断一条腿，以儆效尤。” 苏沐月赞赏地看了冬至一眼，没想到她竟然偷偷地连苏府的规矩都记下了，不愧是她看重的人。 “所以，徐妈妈你是选掌嘴三十还是选打断一条腿呢？”苏沐月这边说着话，那边冬至已经朝着愣神的徐妈妈腿弯处猛地踢了一脚。 徐妈妈一个踉跄，噗通一声跪在了苏沐月面前，这才反应过来，急声道：“老奴只是见到县主太过欣喜，而且老奴是夫人的人，县主没有资格惩罚老奴！” “原来是这样啊……”苏沐月点点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妈妈说道：“那就有劳徐妈妈带路吧！” 徐妈妈有些不明所以，不止一次的暗中打量着苏沐月，先前她摆明了是想罚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又放弃了？ 难不成是因为听到自己提起了夫人，所以害怕了？ 一定是这样！ 徐妈妈觉得苏沐月就算是被封为县主又怎么样？ 生母被抬为平妻又如何？ 说到底，在这府里还不是要看夫人的脸色过活？ 想到这里，徐妈妈只觉得脚步愈发轻快，可瞧着苏沐月对于华贵的苏府没有一点惊叹之意，甚至连她身后的丫头都目不斜视，当下心里不禁微沉，在乡下养大的苏沐月难道不应该所粗鄙不堪的吗？ 怎么会如此淡然？ 只不过，当她的目光扫过苏沐月双手的老茧，不禁冷嗤一声，看来这苏沐月也不过就是装模作样而已嘛！ “徐妈妈，小心！”就在徐妈妈刚回过头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撞了一下，随后只来得及惨叫一声，整个人已经从一人多高的廊亭中跌落下去！ ------------ 第22章 太子，命运转动 ? “救命啊……我的腿！”徐妈妈掉下去的时候，恰巧摔在了廊亭下的石头上，先前听到徐妈妈惨叫围过来的下人，只瞧着徐妈妈的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耷拉着，很显然是摔断了！ “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苏启安，所以苏沐月还没来得及绕到徐妈妈身边，苏启安便已经赶了过来。 “老爷，你救救老奴啊，六小姐要谋杀老奴啊……”徐妈妈虽然痛得整个人都要昏死过去，可还强忍着痛苦哆哆嗦嗦地指着恰好赶到的苏沐月说道：“六小姐，老奴先前只是没有跟您行礼，你怎么能下狠手加害老奴呢？” 苏沐月听到徐妈妈这么说的时候，心中不禁失笑，这徐妈妈是摔糊涂了还是在陈氏身边太久，以至于嚣张的都忘了本分？ “父亲，女儿没有做。”苏沐月一语未出，眼眶便已经红了，嗫嚅地说道：“徐妈妈这一路上总是心不在焉，方才我本想提醒她前头的横梁要掉下来，结果徐妈妈不知怎么就被自己绊倒了，直接栽了下来，女儿还喊了一声的，他们肯定听到了。” “你们听到了吗？”苏启安眯起眼睛，有些不满地瞥了一眼苏沐月，心中暗道，难不成这丫头真的是命格太硬，所以一回来就总是出事吗？ 下人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缄默不语，说到底先前他们到底是离得远，虽然隐约听到了苏沐月喊了一句什么，但是看徐妈妈这个意思，摆明了是要整治这位刚回府的六小姐，谁想惹一身麻烦呢？ “本宫倒是听到了，只是不知道苏丞相信不信本宫的话呢？”就在这个时候，温和的男声缓缓在众人身后响起，众人看过去，顿时惊得全都跪在地上，齐刷刷地朗声道：“参见太子殿下！” 来人竟然是谰言国太子殿下司空景云。 谦和若竹好儿郎，温润如璧真君子，文采琇莹惜风流，当数谰言太子云。 司空景云的生母为贤皇后，七年前便故去了，而太子似乎承袭了贤皇后的美貌，自青华寺主持方丈平舆大师偶然得见太子殿下作词称赞后，其谦和俊美之名可谓冠绝天下。 司空景云看着那个卓然而立的少女，初秋的阳光铺在她的身上，好似为她勾勒出慵懒而又随意的美好。 而苏沐月则有些意外地看着司空景云，秀眉似墨，彩光明眸，杏衣玉带，那俊俏的男子微笑着自风中来，使得这本乍冷还寒的初秋突然间溢满了温暖的气息。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命运的轮齿开始慢慢转动。 很多年后，司空景云想起初遇的这一幕心中都会弥漫出丝丝温暖。 对于司空景云来说，有的人，见到的第一面便知晓对方就是自己的劫数，终究无法逃脱。 苏启安看到太子出现在这里，也着实惊讶了几分，但他到底在朝堂多年，所以很快便换上了一副和顺的表情，朝着太子行礼，随后说道：“殿下大驾光临，老臣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苏丞相不必如此，本宫今日是来寻大公子的的，结果没想到无意间看到这一幕。”司空景云收回目光，看似温和但是语气凌厉地开口道：“苏府的下人竟然可以随意污蔑主子的吗？” “太子殿下言重了，老臣自然是相信沐月的。”苏启安立刻摆摆手，当下就要让苏河把徐妈妈带下去。 “太子殿下肯为民女做证，民女感激不尽，”苏沐月朝着太子福了福身子，随后又朝着苏启安说道：“只不过，父亲还是在这里查清楚这件事比较好，女儿不希望初来乍到就让人误会什么去。” “苏河，上去看看。”苏启安对于苏沐月在太子面前竟然不知进退非常不满，但是碍于司空景云在此，也不便多言什么。 苏河很快便到了方才出事的廊亭之中，看到那明显被人动过手脚的横梁，顿时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后匆匆走了下来，恭敬地说道：“老爷，已经查清楚了，是徐妈妈自己不小心，还想污蔑县主……” “老爷，老奴没……”苏河给身边的人一个眼神，对方已经将徐妈妈捂了嘴带了下去。 “沐月，你受委屈了，为父会让你母亲好好处置那个不知好歹的老奴！”苏启安对苏沐月说完这句话，又扫了一眼围在一旁的下人，冷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管好自己的嘴，知道了么？” “是！”众人连忙齐声应道，但是对于苏沐月的本事也多少有了几分估量，说到底，人家刚刚进府就已经先后折了夫人身边两个人，别管是不是巧合，都不能小觑啊！ 苏沐月好似没有察觉到众人的改变，只是带着些许孺慕之情看向苏启安，轻声道：“多谢父亲为女儿正名。” “还是让苏河带你回院子吧！”苏启安觉得苏沐月可能是跟陈氏身边的人不对付，否则的话怎么老是不顺心呢？ “你就是玥琅县主？”没等苏沐月应下苏启安的话，司空景云好似有些惊讶地打量了苏沐月一番，随后转头看向苏启安说道：“不知道丞相大人能不能让玥阆县主陪本宫走一走？本宫倒是有几句话想要问一问县主。” “太子殿下，小女初到京城，行事鲁莽，只怕……”苏启安没想到司空景云如此直白，下意识地拒绝道：“只怕会冲撞了殿下。” “无妨，县主的规矩已经比世家小姐好太多了。”有了司空景云这句话，苏沐月知道自己基本上就不用在学那些所谓的规矩了，毕竟司空景云可是那位最重规矩的焱王殿下一手教导出来的人。 苏启安阻拦不成，只能有些不虞的看了苏沐月一眼，朝着太子行礼告退，而徐妈妈早被人拖了下去。 苏沐月陪着司空景云往花园里走去，冬至和苏河远远地跟在后头，二人身边只剩下司空景云身边的贴身小太监小青子。 “那婆子一开始打算借着那横梁加害于你是吗？”司空景云停下脚步，站在石桥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沐月，温和地开口道：“你既然早已经察觉，为何还要再动手伤她？” 苏沐月微微扬眉，心里微微一动，看来之前她的那些小动作都被司空景云瞧得一清二楚了？ 只是方才为何不揭穿自己呢？ ------------ 第23章 挑衅，二姐慕琳 ? “太子殿下替民女洗脱冤屈，民女当真是感激不尽。”苏沐月好似听不懂司空景云的话一般，只浅浅地笑道：“若非殿下方才出手打歪了那横梁，徐妈妈想必也不会被横梁撞下廊亭，传闻殿下向来体弱，没想到还有如此好的身手。” 上一世，她被关在门外头站了整整一日，好不容易进了府，又被徐妈妈以相同理由敷衍，那个时候她不敢多言一句。 结果没想到自己的忍气吞声根本没有换来他们的同情，等她跟着徐妈妈走到方才出事的地方时，那根横梁突然掉了下来，她本来能躲开的，却被徐妈妈装作不经意地推了一把，结果被砸断了右腿。 陈氏以她命格过硬为由将她直接送到了苏府最偏远的小院，与下人的院子仅有一墙之隔，请来的大夫不尽心，以至于她后来留下了病根，右脚多少都有点跛。 最惨的莫过于她因为养伤，迟迟没能去给苏启安和老夫人请安，以至于陈氏在他们面前颠倒黑白，以至于老夫人完全厌弃她，而她粗鄙无礼的名声传遍了整个京城。 后来她无意间经过厨房，恰好听到徐妈妈跟人家吹嘘自己如何派人提前给那根横梁做了手脚，讨好了夫人得了多少赏赐……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巧合，一切都不过是人家早就算计好的暗害而已。 所以，这一世，她不过是让徐妈妈尝一尝害人终害己的滋味而已！ 先前，她本意是让徐妈妈被横梁压倒而已，没想到当时飞来一块石头，直接将那横梁打歪，撞到了本想躲到一边去的徐妈妈，力道之大竟然将人直接掀到了廊亭之下！ 一开始，苏沐月还不知道是谁，后来看到司空景云出现的时候，便知道出手的定然是他。 没想到，在外头一直稍显病弱的司空景云武功如此之高。 原来，他们每个人都有故事，不是吗？ 司空景云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微微扬眉，倒是没想到苏沐月在明知道自己已经看到的情况下仍然不肯承认，关键是还发现了当时自己出手的事，当下饶有兴趣地说道：“今日其实是听闻恩师收了个义女，所以来看看你，你莫要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自然是向着你的。” 苏沐月一愣，抬头看向司空景云，那双眸子中满是温和的笑意，很显然先前的话不过是逗弄她而已，可她苏沐月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跟司空景云都没有什么接触，怎么这人会说出这番话来？ 只是这会司空景云连称呼都变了，苏沐月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当下淡淡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司空景云说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本未有人伤她，自始自终都是她不小心被那横梁撞倒了而已。” “哈哈……苏沐月，你真是个有趣的丫头。”司空景云朗声一笑，突然从身后的小青子手里拿过一个锦盒，随后抽出一根簪子，直接戴在了苏沐月头上，笑意盎然地说道：“我是替恩师来送簪子的，希望有机会能再见。” 苏沐月没想到司空景云竟然会来这么一出，愣神的功夫人已经走远了，那边苏河已经安排好人带着苏沐月去玥园，而自己则追着太子而去，毕竟身为苏府的大管家，若是怠慢了太子，岂非罪过？ 苏河安排的丫头很显然已经领教过苏沐月的厉害，所以整个人都规规矩矩的，而苏沐月完全被司空景云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所以也没心情去搭理其他事，反倒是冬至欲言又止的，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等到了玥园，那小丫头好似松了口气一般地朝着苏沐月行礼，逃也似的离开了，惹得冬至在后头不禁笑了起来，“小姐，您这回府以后就立威，很显然震慑力特别好。” “仔细说话。”苏沐月斜睨了冬至一眼，冬至立刻吐了吐舌头，知道苏沐月不跟她计较，所以连忙讨好似的去推开门。 苏沐月抬头看了玥园两个字，上一世陈氏看上去极为贤良地准备了仅次于琳园的玥园给自己，只可惜自己没能住进来，没多久这院子就改了婉园给了胸大无脑的苏慕婉。 当时苏慕婉还极为得意地来自己面前好好的炫耀一番，现在想来，也许陈氏早就许了这个院子给她吧？ 只可惜这一世自己已经住了进来，不知道苏慕婉会作何感想呢？ 苏沐月以为自己总得等到晚上才能见到苏慕婉，没想到苏沐月刚踏进院子就听到外头吵吵闹闹，没等苏沐月回头看怎么回事，就听到一个女子高声怒骂道：“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贱人，竟然敢觊觎我的院子，苏沐月，给我滚出来！” 苏沐月眼睛一转，呦呵，这苏慕婉竟然没去请香？ 看来陈氏留了不少后招给自己啊？ 想到这里，苏沐月不禁扬起嘴角，低声对冬至说了几句，见冬至快步离开，这才好整以暇地等着苏慕婉闯进来。 “苏沐月！你个小贱人快点给我滚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着鹅黄衣衫，肌肤莹白的少女已经率先跳进门来，正是苏家二小姐苏慕琳。 要说这苏慕琳真的是深得其母袁姨娘的真传，自小就爱穿金戴银，整个人看上去富丽堂皇，活脱脱的一个行走的金元宝。 “苏沐月，这院子是我的，你最好赶紧滚出去，否则的话我对你不客气！”苏慕琳因为染了风寒，所以并没有跟着去上香。 先前她觊觎这院子好久了，本来陈氏已经答应她等到把苏沐月赶出去，这院子就给她，结果她刚睡醒就听到外头传得沸沸扬扬，只说新来的六小姐是县主，连徐妈妈都吃了亏，老爷都同意让人住进去了。 这下可是惹怒了一向脾气暴躁的苏慕琳，当下便嚷嚷着让人梳妆，一定要来收拾不知好歹的苏沐月。 “原来是二姐姐，这院子可是母亲为我准备的，你这么说，未免也太不把母亲放在眼里了吧？”苏沐月扫了一眼苏慕琳带来的几个婆子，不禁笑眯眯地说道：“不过，难不成你们几个奴才是忘了方才在前院的事了？” ------------ 第24章 求饶，掰断手指 ? 几个婆子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都不禁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作为苏府的家生子，不仅她们在苏府里呆了多年，她们的家人也大都是苏府的下人。 这么久以来，她们还从未见过大夫人在谁手里碰过钉子。 可面前这位六小姐，不光是身份变成了县主，今日才不过刚来府里，就能让老爷处死了王强，现在徐妈妈还被关在柴房里…… 如果她们真的惹到了这位煞星，万一出了事，估计二小姐也保不住她们啊？ 苏沐月心里很明白，这些粗使婆子看上去好像是在各个小姐院子里做活计，其实说白了还是陈氏的人，根本就不会有人替苏慕婉出头，至于苏慕婉身边那两个柔弱的小丫头，实在是不够她看的。 “苏沐月，你以为你凭借着什么狐媚子手段得了什么县主就没人敢收拾你了？”苏慕婉看到那些婆子都不肯上前，当下怒火更胜，直接跑到苏沐月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依着我看，你母亲就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你也就是个……啊！” “苏慕婉，本县主给你几分颜面，你莫要欺人太甚了！”苏沐月突然一脚踢在了苏慕婉的腿上，随后伸手直接掰住了她指着自己的手指，冷声道：“你说我，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我母亲岂能是你污蔑的？” 苏慕婉痛的眼泪鼻涕都要出来了，但是又不肯服软，当下口不择言地骂道：“你以为你娘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个落魄的商人之女，若不是她不知廉耻的爬上了父亲的床，父亲怎么会看上那种下贱的女人！还美名其曰卖身葬父，我呸……” “苏慕婉！”苏沐月本有心放过苏慕婉，可是听到她如此污蔑自己的母亲，当下突然猛地一用力，众人只听得卡擦一声，就看着苏慕婉惨叫一声直接昏厥过去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六小姐竟然面无表情的直接下手掰断了苏慕婉的手指！ “小姐！”冬至早先便已经拎着一桶泔水站在苏沐月后头，自然也听到了苏慕婉那番话，当下不禁红了眼眶，只觉得格外心疼自家小姐。 苏沐月做了什么？ 她不过就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可是却被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欺负，若是不反击，岂不是被她们害死都不自知？ “冬至，把人给我浇醒！”苏沐月本来只是打算用泔水教训她们一下，可是没想到苏慕婉如此欺辱于她，那么她何必再客气？ 重生一世，她绝对不会再处处容忍，欺她辱她者，她必加倍当场奉还！ “谁敢过来我就立刻刮花她的脸。”苏沐月突然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拍了拍苏慕婉的脸，抬眸冷冷地盯着苏慕婉带来的人，冷声道：“今日的事，若是传出去跟现在发生的有一丝一毫的出入，你们每个都跑不了，记住了么？” “是！县主。”也不知道是谁最先被苏沐月那冰冷的眼神吓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反正等到冬至用泔水把苏慕婉浇醒的时候，连先前躲在一旁看热闹玥园的下人都跪在远处完全不敢多言一句。 “苏沐月！我要杀了你！”被泔水泼醒的苏慕婉最先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臭味，当下几乎整个人都要疯了。 说起来，她虽然是个庶女，可自小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当下连起身都忘了就下意识地开始高声叫骂，只不过下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因为苏沐月竟然再次掰断了她的一根手指！ “苏沐月，你这个贱人……啊！” “贱人，我要杀……啊！” 众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苏慕婉刚开口骂一句，苏沐月便淡定地掰断她的一根手指，直到苏慕婉痛得再也叫不出来。 这一次，苏慕婉就是想爬起身，也没了机会。 说到底，她只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少女，哪里受过这等痛苦？ 所以，她根本没有力气再起身，只能像个死尸一样躺在地上，任由苏沐月处置。 衣着光鲜的少女就那样随意地蹲在苏慕婉身边，与一身狼藉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此刻，苏沐月头上那根金色的蝴蝶簪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一颤，就好似随时会飞起来一般，阳光从树桠之间透下来，将她的侧脸勾勒出浅浅的金边，看上去美的仿若一幅画。 “我错了，苏沐月，你放过我……”十指连心，被掰断了八根手指的苏慕婉痛得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嚣张，呜咽着哼哼道：“我错了……” “你叫我什么？”苏沐月眉毛一扬，手下一顿，又掰断了一根。 “县主，县主我错了，求求你县主放过我吧……”苏慕婉彻底被苏沐月给吓怕了，她真的想直接昏死过去，可是又怕自己只要昏死又要被浇一脸的泔水，所以她只能忍着痛，躺在地上抽搐着，哀求苏沐月放过她。 “苏慕婉，你记住，如果下次我在听到你污蔑我的母亲，那就不是掰断你的手指这么简单了。”苏沐月缓缓起身，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完全没有要理会苏慕婉死活的意思。 等到苏沐月的身影消失，苏慕婉带来的两个丫头才哆哆嗦嗦地扑了上来，朝着那几个婆子直瞪眼，可也只敢压低了声音叫道：“还不快点送小姐回院子！叫府医啊！” 外头窸窸窣窣了没一会便彻底安静下来，冬至从窗户那里看着那些人手忙脚乱地抬着苏慕婉跑掉，这才关了窗子低声说道：“小姐，你这么做难道不怕老爷怪罪于你吗？” “你当苏启安是傻子么？”苏沐月冷嗤一声，毫不在意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簪子说道：“现在的我不仅跟司空胜哲有婚约在身，连太子都摆明了对我感兴趣，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这个时候不管我做了什么，他都只会安抚我，绝对不会责怪我的。” 对于苏启安来说，女儿不过是他仕途的垫脚石，谁的作用更多他才会多疼哪一个一点，至于那些没本事的，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 上一世，她不是早就明白了这一点么？ 想到这里，苏沐月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她可是用自己的命才换来这样的教训，这一世怎么可能还老老实实地等着她们来欺负自己呢？ “啊，对了小姐，你知道国师出城是为了什么事吗？”冬至神秘兮兮地说道：“方才奴婢去找泔水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两个侍卫说，去护国寺的山路好像发生了垮塌，死了不少人呢！” “什么？”苏沐月听到冬至的话，猛地抓住她的胳膊，急声问道：“你确定是护国寺的山路吗？” ------------ 第25章 相识，强行入梦 ? “小姐，奴婢听得清楚，的确是护国寺的山路。”冬至看到苏沐月如此激动，立刻认真点点头，又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地说道：“对了，先前老爷不是说老夫人他们都去了护国寺吗？这个时间还没有回来，应该也被困住了。” 苏沐月没有应话，但是脑海中已经快速地浮现出她所需要的画面。 先前她只顾着对付府里这些魑魅魍魉，差点忘了这件大事。 上一世她之所以会在苏府外面等那么久，一方面是因为陈氏有意安排给她难堪，另一方面的确是因为遇到了护国寺山路垮塌一事。 只不过，当时去处理此事的是京兆尹徐鹤和司空胜哲，而司空胜哲正是在那里得到了一个状元之才，那个人也成为司空胜哲问鼎皇位最为重要的一个棋子。 只是那人在临死前才知道，原来当初害的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死心塌地跟着的司空胜哲。 想到这里，苏沐月眸光微沉，这一世，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苏沐月方才缓声道：“冬至，这院子里的下人暂且就交给你了，我想休息下。” “是，小姐。”冬至只以为苏沐月是累了，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还体贴地替自家小姐关上了门。 “焱王殿下，事到如今，我也是情非得已，还请殿下见谅。”苏沐月自己呢喃了两句，突然咬破手指，直接抹在了羽毛胎记上，下一刻便昏倒在床上。 有一种入梦绝技，可以让入梦者强行进入对方的梦境，哪怕是对方现在并没有休息，也会困倦非常，不多久进入梦乡。 这是只有掌握入梦绝技的高手才能做到的，而苏沐月在上一世也曾经试过，只不过此举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因此不可擅用。 而这边，司空焱正和诸葛毅说着话，突然就没了声音，等到诸葛毅抬头看过去，发现司空焱竟然睡着了，当下不禁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无奈，这天下的重担怎么就落在了面前这人的身上呢？ 就算是司空焱，也不过是比那些皇子大不了几岁，皇上就算不心疼弟弟，难道这朝中无人可用了吗？ 诸葛毅心中所想自然无人得知，而司空焱察觉到自己在梦中的时候，没有任何奇怪，心里反倒是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 等到苏沐月出现在司空焱面前的时候，二人都从对方眸中读到了那一丝意味不明的情感，当下倒是久久没有言语。 “你……” “你……” 二人同时开口，苏沐月不禁噗嗤一笑，抬头竟然发现司空焱的眼角微微一扬，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当下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心里想着，若是自己以后跟别人说起见过焱王的笑容，想必不会有人相信吧？ 那笑容，就好似那种大雨过后扫过阴霾的阳光，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却无法用任何言语去形容。 “其实焱王殿下笑起来，很好看。”苏沐月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自己这句话。 “以后我只笑给你看。”司空焱垂下眼眸，嘴角的笑意更深，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显得愈发柔和。 苏沐月一愣，这才发觉二人言语之间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些许暧昧的意味，不由的有些羞怯，只是怔怔地看着对面那个好似画中仙一般的男子，心里划过万千想要说的话，但终究只是嘴唇动了动，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好在自己带着面纱，否则的话焱王殿下定然发现她的脸已经烧了起来。 司空焱抬起头，看到苏沐月的耳朵通红，不禁心情更加愉悦，但只是看着她问道：“你找我可有要事？” “殿下可记得，三年前，曾经有个叫黄馨的女子，只身一人到京城告御状，结果死于非命的那件事吗？”苏沐月这才想起自己的要事，连忙低声说道：“当初殿下还在京城，应该有印象的对吗？” “有。”司空焱的记忆力超强，只要听过的都会记得，想了想才道：“三年前是我带兵离京之时，那个时候只听闻有个女子上京告御状，可是没想到在京郊遭逢劫匪，最后新上任的京兆尹徐鹤带兵突袭那个山寨，将一众山匪悉数剿灭，皇上对徐鹤非常赞赏。” “殿下的记忆力真是让人惊叹。”苏沐月没想到隔了那么久的事，司空焱只是听闻竟然也会记得那么清楚，当下急促地说道：“今日护国寺山路坍塌，其实乃是人为。” “何人所为？”司空焱并没有问苏沐月是如何得知此事，也没有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因为他相信他的月儿，没有理由。 “呃……”苏沐月愣了愣，也没想到司空焱会如此相信自己，眨眨眼才道：“黄馨的弟弟，黄琛。” “黄琛……”司空焱仔细想了想，才道：“当年江北府曾在十五年前传过一个三岁孩童黄琛的佳话，据说那个孩子出口成章，被当地百姓奉为神童，结果没想到黄父牵连到先帝晚年的文字案中，当时男子全部斩杀，女子充为官婢，你口中的黄琛可是此人？” “殿下真的是太厉害了。”苏沐月简直是太崇拜司空焱了，当下连忙点头说道：“就是此人，黄馨就是他的姐姐，三年前他姐姐发现了当初文字案中乃是有人冤枉其父，所以便带着证据瞒着自家弟弟只身上京，为的就是替父亲洗脱冤屈。” “看来，当初所谓的土匪劫杀也是有人故意阻止她了？”司空焱到底是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所以立刻猜到了真相，微微皱眉说道：“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三年，恐怕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湮灭，而且当初黄馨被杀之前所带的证据定然也被人抹杀，不知道跟护国寺道路坍塌一事有何关系？” “黄琛此举，其实是为了诛杀京兆尹徐鹤。”苏沐月记得清楚，上一世黄琛只不过是刺伤了徐鹤的胳膊，被下入大牢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是司空胜哲暗中救了他，从此以后黄琛便对司空胜哲言听计从，成为他最得力的谋士之一。 “黄琛难道是发现了当年其姐被杀一事乃是徐鹤所为？”司空焱仔细思索了一番，京兆尹的位置很重要，所以这些年几个皇子都没少拉拢徐鹤，只不过徐鹤此人看上去格外平和，根本不与任何人为伍，又怎么会牵扯进黄家的案子里呢？ “的确是徐鹤所为，而他当初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那证据中有不利于徐家的东西。”苏沐月看着司空焱，一字一顿地说道：“今日来，其实是为了求殿下救黄琛一命，他日黄琛必将成为太子最为得力的谋士！” “你为什么要帮黄琛？”司空焱看着苏沐月，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彩，闷声问道：“你与他相识吗？” ------------ 第26章 恶毒，好戏开锣 ? “相识倒是谈不上，只是徐鹤是司空胜哲的人，我不喜欢司空胜哲，自然也不喜欢徐鹤。”苏沐月没办法解释前世的事，便选了一个最简单的理由。 反正焱王之前就知道她不喜欢司空胜哲，而且焱王是站在太子那边的，这个理由不用白不用。 “先前向狼山那支镖我已经成功送到，你就不必担心了。”听到苏沐月那么说，司空焱刚才无端冒出来的烦闷一扫而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情十分愉悦，眸中多了一丝柔和，只道：“你可知那黄琛现在何处？” “我就知道任何事交给殿下总是让人放心的。”苏沐月立刻拍了拍马屁，笑眯眯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想必黄琛现在就埋伏在道路坍塌的不远处，殿下稍微搜寻一下应该就能找到了。” 其实苏沐月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她觉得自己重生一世，不管面对谁都能做到一副冷清的样子，可是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只要见到司空焱，她就总会不自觉地心情特别好，还会下意识崇拜他，总觉得什么事交给他都可以特别放心。 “既然你开口了，那我自然不遗余力的去办。”司空焱在苏沐月面前从未自称本王，始终都是自称为我，可见苏沐月对于司空焱来说也绝对是不一样的存在。 “那就多谢殿下出手相助了！”苏沐月只觉得自己了却了一个大心思，当下舒了口气，随后有些抱歉地说道：“这一次实在是事出紧急，所以才会贸然闯入殿下的梦境，还请殿下见谅。” 苏沐月怯怯地看了司空焱一眼，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朵不自觉地又红了起来。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样的模样看在司空焱眼中，实在是可爱的紧，像极了他在府里养的那只小雪狐。 “我派人在京城找了许久，也未曾找到你。”司空焱想要试探苏沐月身份的念头刚一冒出来，梦境便瞬间破碎，苏沐月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彻底在他面前消失。 “还真是……”缓缓睁开眼睛的司空焱不禁露出一丝苦笑，难不成自己以后还要想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念头吗？ 自己跟自己的想法斗智斗勇？ 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啊…… “哎？你醒了？”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下马车的诸葛毅露出一个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刚看你睡得沉，就没有叫你，我已经让人开始清除那些坍塌的地方了，你要不要下来看看？” “好。”司空焱点点头，一边下车一边对守在一旁的擎苍说道：“你派人去找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找到之后立刻把他带过来见本王。” “是！”擎苍立刻应声，转身去安排这件事。 “怎么突然要找一个少年？”诸葛毅有些不解地问道：“咱们来这里不是查清楚坍塌的原因吗？” “先前，你不是说京兆尹这个位置应该放太子的人么？”司空焱好似胸有成竹地说道：“徐鹤那个人可不简单，如果咱们找到那个少年，兴许就找到突破口了。” “真的假的？”诸葛毅立刻眼前一亮，随即拍了拍司空焱的肩膀说道：“那个徐鹤这么多年可是滴水不漏，你怎么突然就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了呢？” 司空焱微微扬眉，并没有回答诸葛毅的问题，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未来的准王妃在梦里告诉他的吧？ 估计诸葛毅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怀疑他是不是中邪了…… 而这个时候，苏沐月全身毫无力气地躺在床上，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身子竟然弱到这个地步。 现在也不过是强行进入了人家的梦境而已，结果就直接瘫在了这里，看来以后还是不能随便用这样的办法，否则的话，岂不是致自己于险境之中？ 好在，苏沐月猜中了一件事。 那就是，苏启安在得知苏沐月伤了苏慕婉之后，只是让人安排府医去看一看，其他的话一句没有多说。 苏沐月睡了许久才被冬至的低声呼唤叫醒，“小姐，奴婢听着外头闹哄哄的，便打听了一番，据说是老夫人她们回来了。” “回来了？那快替我梳妆吧。”苏沐月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诧异地说道：“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啊？” “小姐放心便是，先前有了苏慕婉那一出，院子里的人老实着呢。”冬至看着苏沐月这无意间露出的一丝迷惑的表情，不禁笑了，可想到待会要见苏家那些人，又有些担心得问道：“小姐，若是待会老夫人以苏慕婉的事为理由责罚小姐，那该怎么办？” “我既然回来，就没打算跟她们和平相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不必担心。”苏沐月垂下眉眼，回到苏家的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像前世那般委曲求全，若是他们欺人太甚，她也不会介意锋芒毕露。 上一世，司空胜哲不止一次地告诉她，人在逆境中更要学会内敛，因为过早将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只会让别人忌惮，那个时候她一直深信不疑，而且还觉得司空胜哲是为了自己好。 可是现在想来，在苏家这种地方，若是你没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必然会彻底沦为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而已。 这一世，她只会将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谁也不需要依靠！ 苏沐月带着冬至往正堂去的时候，要经过整个后园，但凡在途中遇到的下人无一不是恭敬地向她行礼，很显然是被这位县主的手段给吓怕了。 苏沐月神色淡然，脑海中却浮现出上一世苏府这些下人看到她时，那种不屑的嘴脸，当下心中不禁失笑，这苏府里的人果然都是欺软怕硬啊…… 有丫头老远便看到了苏沐月主仆二人，连忙堆着笑打起帘子，唯恐怠慢了苏沐月，只不过那眼神中偶尔闪过的一丝幸灾乐祸并没有逃过苏沐月的眼睛。 看来，这正堂里只怕有一出好戏在等着自己呢…… “县主到！”二间的丫头一看到苏沐月，立刻扬声喊了一句，方才明明还欢声笑语的正堂蓦地安静了下来。 苏沐月走进去便看到一个年纪不到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坐在上首，正是苏家的老夫人李氏，这会她正沉着脸打量自己，而与她隔桌而坐的正是苏启安。 “沐月见过祖母，见过父亲。”苏沐月目不斜视，目光只在李氏和苏启安处微微停留，便躬身行礼。 “呦，原来这就是六小姐啊！”老夫人李氏和苏启安都还未开口，坐在大夫人对面的袁姨娘便有些冷嘲热讽地开口道：“麻雀飞上枝头也未必变得了凤凰，六小姐趁着老夫人和大夫人不在府上，私自处置下人不说，还残害自家姐妹，未免也太恶毒了吧？” ------------ 第27章 试探，鸡飞狗跳 ? 一室寂静。 苏沐月看着李氏端起茶盏，自顾自地喝水，好似根本不在意袁姨娘的抢白，当下心中冷笑一番。 苏启安其实祖上也算得上官宦世家，只是传到苏启安祖父那一辈就有些没落。 后来，苏启安的父亲得了状元，苏家重入朝堂，这才稍显起色。 只可惜，苏启安的父亲早逝，以至于只留下了妻子李氏和苏启安这么一个儿子。 到了苏启安这一辈，当初虽然顶着世家之子的头衔，可是他自己心里明白，除却靠着自己往上爬，不可能指望任何人。 所以他能坐到右相这个位置，倒是多少也有几分真本事的。 而苏沐月刚才走进来便发现，这房间里除了苏启安和李氏，竟然只有袁姨娘一人，当下心中明白，这应该是陈氏故意为之，想借袁姨娘试探自己到底有几分能耐。 今个儿下午自己伤了苏慕婉，而袁姨娘跟老夫人多少带着点表亲，又得苏启安宠爱，所以在府里也是毫不收敛，若是自己收拾了袁姨娘，只怕陈氏对自己就更有防备了…… 看来，收拾徐妈妈那件事，让陈氏已经有了警惕。 可是，那又如何？ 自己一个都死过一次的人，还会害怕她们那些人的算计？ 不是有句俗语怎么说来着？ 痞子怕恶人，恶人怕不要命的，上天厚爱让自己得以重生，故而自己十分惜命，但是也不会容忍这些人欺辱到自己头上来！ “冬至，掌嘴。”一念至此，苏沐月垂下眼眸，冷声开口道：“按规矩来。” “是，小姐。”冬至几乎是在苏沐月话音一落的瞬间便已经出手，等到苏启安反应过来准备开口呵斥的时候，冬至已经乖巧地站在了苏沐月的身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小姐，按照律令，姨娘身份与下人相同，冲撞县主本应该跟徐妈妈一样处置，但是念在姨娘到底跟下人身份有别，所以掌嘴十五下。” “我是府上的六小姐，皇上亲封的县主，也是国师的义女，不管哪一个身份，处置府里冲撞主子的下人，想必都轮不到一个姨娘来置喙。”苏沐月看向面上有些尴尬的苏启安，平静地开口。 “父亲是丞相，想必更重礼法，所以沐月在临县曾经认真学习律法，也特别约束冬至，父亲以为我这样处置袁姨娘可有什么不妥吗？” “放肆！”李氏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扔向苏沐月，冬至眼看着那杯刚上的热茶就要砸到自己小姐，想上前却被苏沐月按住了手，当下只闻到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下意识地站住了脚。 而与此同时，方才被打了都一动不动的袁姨娘在这个时候竟然突然冲了过来，一边扑上来一边撕心裂肺地喊道：“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我！我要杀了你！” 世间最巧合的事莫过于有人替你出来挡掉灾祸，所以当李氏扔出去的茶盏全都砸在袁姨娘的头上，烫的袁姨娘顿时哀嚎一声，手忙脚乱地用手去擦自己的脸，而袁姨娘的贴身奴婢荷叶看到这一幕，自然连忙上来帮忙。 只是没等靠近袁姨娘，荷叶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竟然滑了一跤，径直朝着袁姨娘摔了过去。 人在摔倒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去抓住什么，所以荷叶抓住的正是袁姨娘的裙子。 众人只听着刺啦一声，袁姨娘的裙子竟然被直接扯了下来！ “看来，府里的衣衫质地不是太好，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扯坏了？”苏慕玥眨巴着自己明亮的双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袁姨娘，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连忙捂住冬至的眼睛，转过脸好似不好意思地说道：“袁姨娘，你怎么里面什么都没穿啊！” 苏启安老脸一红，他平日里最爱的就是袁姨娘这样的媚样儿，所以他也知道袁姨娘为了讨好他，里面经常什么都不穿便去书房找他，这一来二去倒是习惯了，没想到今个儿竟然被那么多人看到！ 李氏气的使劲拍了拍桌子，指着袁姨娘骂道：“反了！反了！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只不过，还没等袁姨娘惊呼出声，外头就突然闯进来一个人，一边往里冲一边喊道：“祖母，我想吃冰镇鸭梨，快让人给我做！” 苏慕闻！ 当苏慕闻看到光着腿的袁姨娘时，两眼登时直了，关键是没出息的他竟然直接喷出了鼻血！ 苏沐月早就拉着冬至站在了角落里，看到苏慕闻出现的那一刻，心中不禁失笑，这难不成是老天都在帮自己吗？ “啊！”袁姨娘没想到这样一片混乱的时候，三少爷竟然闯了进来，当下捂着脸尖叫一声，直接昏厥了过去！ “还不给我滚出去！”苏启安这才被袁姨娘的尖叫声惊醒，当下匆匆忙忙脱了外衫，盖住了袁姨娘的身子，怒吼道：“给老子滚！” 苏慕闻这才发现刚才自己竟然看的是袁姨娘，当下捂着鼻子狼狈的逃了出去。 “这是要气死我！气死我啊！”李氏捂着心口，气的满脸通红，一时不察，竟然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接憋了过去！ 这下，整个松竹院都彻底乱成了一团。 苏沐月带着冬至走出松竹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夜风已经带着些许凉意。 如果不是那个好不容易醒过来的老夫人直接下了命令不想见她，估计她还真是走不了。 “小姐，您怎么知道那个……袁姨娘不穿亵裤呢？”等到回了房间，冬至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小心翼翼地凑到苏沐月身边，几乎附耳低语道：“而且为什么奴婢打她的时候，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也许是报应？”苏沐月轻轻一笑，随后指了指冬至的手，同样压低声音说道：“你可还记得，你来之前我曾经让你擦过那个粉？” “记得啊，小姐不是说是护手粉吗？”冬至自己说完，突然一拍脑门，兴奋地低语道：“小姐，那个粉难道跟点穴是一样的道理吗？可是小姐怎么算的那么准，老夫人用杯子砸小姐的时候，结果袁姨娘正好就扑过来呢？” ------------ 第28章 陈氏，初次见面 ? “你啊，平日里夸你心细，怎么这会跟个小傻子似的？”苏沐月笑着戳了戳冬至的额头，笑道：“苦僵粉是我特别调配的，普通人闻到会立刻陷入昏睡的状态，只是她以为自己醒着而已，但是疼痛的感觉会更明显。” “对，我记得小姐阻拦奴婢的时候，奴婢闻到一股香味，其实那是解药？”冬至眼睛发亮，看到苏沐月点头，当下拍手说道：“小姐，你可真厉害！奴婢真的是太佩服小姐了。” “别拍马屁！”苏沐月笑了笑，又戳了戳冬至的脑门说道：“去厨房拿些饭菜过来，另外想办法打听下崔妈妈去哪里了。” “是，小姐！”冬至本来一直在担心苏沐月回来之后会受欺负，现在发现自己的担忧实在多余，当下便兴奋地走了出去。 看着冬至欢快的背影，苏沐月的笑容慢慢敛去，今日这一折腾，想必苏启安和李氏都会对她非常不满，那么陈氏会不会如上一世那样再次对自己出手呢？ 正想着，外头突然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苏沐月刚起身，陈氏已经带着一众奴仆走了进来。 陈氏本名陈瑶，是大学士陈志华的嫡次女。 当年陈家嫡女陈曦被皇帝看中，封为熙妃，极为得宠，连带着陈家也是水涨船高。 所以苏启安与陈瑶倒是称得上举案齐眉，而陈瑶育有两女一子，正是苏府大少爷苏慕轩、大小姐苏慕瑶和三小姐苏慕琳。 说起陈瑶，那也曾经是京城的传说，即便现在已经育有三个孩子，可是岁月好似永远停留在了她的三十岁。 京城盛传苏家大小姐苏慕瑶容貌倾城，莺惭燕妒，却仍不及陈瑶当年八分之美，更不要提当年陈瑶嫁给苏启安的时候，几乎整个京城的才子都曾赋诗表达心伤之意。 但是，这并不妨碍陈瑶疼爱自己的长女苏慕瑶，甚至当初她不惜力排众议，以自己的名字为其命名，可见其对于苏慕瑶的期待。 苏沐月很清楚，陈瑶其实是用这样的方式，希望苏慕瑶能够替自己实现自己未完成的皇后梦，让自己的女儿替自己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只不过，这一世，她的梦终究是要破灭的…… “我先前就说我们沐月一定是水灵灵的美人儿，结果今日一见，果然跟水姨娘一模一样，要不然怎么能入了国师大人的眼呢？”陈氏一脸笑意地拉着苏沐月的手说道：“今日母亲不在府上，竟然不知那些奴才敢如此怠慢于你，若是受了委屈，母亲定然会为你做主的！” “多谢夫人关心，沐月并未受委屈，皇上赞许沐月才华，才赐封玥琅郡主，更提了母亲为父亲的平妻，只怕夫人以后这称呼要改一改了，毕竟圣旨都供奉在祠堂，若是被旁人听取了岂不是觉得夫人善妒？” 苏沐月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态度疏离地说道：“想必国师大人与皇上一样也是惜才，所以才认下沐月为义女，您说是不是夫人？” 陈氏本来是想借着苏沐月的生母影射苏沐月以美色迷惑诸葛毅，却没想到面前这个丫头说话滴水不漏，连皇上都抬了出来，若是她再纠缠此事不放，难道说皇上也是被苏沐月的美色迷惑了？ 皇上连苏沐月的面都没见过，哪里来的被迷惑？ 更何况，这个丫头竟然还故意在下人面前提及其生母的身份已经是平妻，这不是摆明了打自己的脸吗？ “你这个丫头，怎么与我如此生疏？”陈氏到底是心机深沉，虽然心里对苏沐月膈应，但是面上依旧是十分柔和地说道：“我知道你在临县多年，对府里不甚熟悉，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母亲，母亲会为你做主的。” “多谢夫人了。”苏沐月依旧是坚持这么称呼，原因很简单，第一当然是陈氏根本不配做她的母亲，其二是她的生疏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她自小就不在京城，凭什么一回来就要对她们和颜悦色？ 其实，苏沐月之前想过很多次，如果回到苏府之后见到这些上一世害她的人，她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可是真到了这一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很平静，平静到她都以为自己从未经历过那些事，所以也不曾有恨。 但是，很多时候，恨到了极致，那便只剩下复仇，连情绪都不会泄露半分。 “我听着老夫人说你身边只有一个丫头，如今你好歹也是县主，身边的丫头自然是不能少的，只是这会天色晚了，我便从下头的家生子里挑了人给你带过来。”陈氏看了一眼身边的陈妈妈，便不再说话。 “六小姐，您看……” “陈妈妈，既然你是夫人身边的人，那么想必应该更懂规矩，虽然是在府里，但是为了避免以后出错，陈妈妈以后还是称呼我县主为好。”她苏沐月迟早要亲手毁掉苏府，这六小姐的名头不要也罢！ “这……”陈妈妈一愣，没想到苏沐月竟然会如此不留余地，余光扫到陈氏有些阴沉的眸色，当下陪笑道：“是，县主，按着咱们府里的规矩，您跟大小姐都是四个大丫头，六个二等丫头，八个三等丫头，粗使婆子这院子里本来就有，所以便没带过来，不知道县主还有什么吩咐？” “夫人，我不需要这么多人。”苏沐月知道陈妈妈是人精，至少比徐妈妈更识时务，当下转头看向陈氏说道：“我只需要跟三姐姐一样就可以了。” “既然沐月这么说，那边照做吧！”陈氏笑着开口道：“你身边那个丫头毕竟是乡下带回来的，我看做大丫头不合适，夏冬和春娇都是府里的，就留在你身边可好？” 这是明摆着要往自己房里塞自己的眼线？ “夫人不知，沐月怕生，用惯了的人，总归不好换，所以留下一个大丫头就足够了，只是……”苏沐月好似想起什么一般说道：“如果沐月没有记错，这院子里还缺一个管事嬷嬷，先前夫人派去的崔妈妈就不错，不知道夫人能否割爱？” ------------ 第29章 纵仆，能奈我何 ? “自然没问题！”陈氏看了陈妈妈一眼，笑着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人我就留在这里了，沐月你也早点休息，待会我便安排崔妈妈收拾下到你这里来。” “多谢夫人。”苏沐月微微福了福身子，算是跟陈氏行了礼。 陈氏点点头，依旧是笑容满面地离开了月园，走出老远才沉下脸，冷声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夫人莫要生气，那丫头到底是乡下长大的，以为自己有了县主的身份就眼高于顶，殊不知在这后宅里，多的是手段让她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觉。”陈妈妈是看着陈氏长大的，也是陈氏的陪嫁嬷嬷，所以深得陈氏信任。 “你说的对。”陈氏舒了口气，沉声道：“倒是我在这府里受尊敬太久了，偶尔蹦出来个小贱人，让我失态了。” “夫人这话可说错了，失态地可不是您，袁姨娘那才是真的失态呢！”陈妈妈依旧是笑容满面地开口道：“这会整个府上都传遍了，说三少爷看光了袁姨娘的身子，还流了鼻血，说到底，夫人还不知道老爷那个人？” “老爷那人最好面子，袁姨娘那个贱人仗着老太婆撑腰整日跟我作对，这一次倒是让我出了一口恶气。” 陈氏的脸上慢慢恢复了笑意，一只手搭在陈妈妈的胳膊上，缓步往前走，低声道：“只是我瞧着那丫头的眼神总觉得发凉，若不是琳儿那丫头被五皇子迷得七荤八素，我也不会怂恿老爷赶紧把人接回来。” “三小姐年纪还小，哪里懂得这些，那五皇子虽然看上去风光，其实底子薄气着呢，将来很难说有什么大出息。” 陈妈妈陪着陈氏一边走一边低声道：“依着三小姐的性情，只要那丫头嫁过去成了正妃，三小姐自然不会在迷恋五皇子了，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三小姐，五皇子有心算计，三小姐一个闺中少女哪里挡得住那些花言巧语？” “说起来，现在还暂时动不得那丫头，莫不是她身上背着婚约，下午闹成那个样子，老夫人早就让老爷把她给发落了，还真以为自己县主的身份有用？”陈氏嗤笑一声，好似在嘲笑苏沐月的自不量力。 “夫人说的是，只是那徐妈妈该如何处置？”陈妈妈见陈氏的心情好转，这才开口问道。 “让她好好养伤吧，这次的事她没办妥，让她好好反省。”陈氏想了想才说道：“至于那个王强那边，你给他家里赔些银子，一群不中用的东西。” “是，夫人。”陈妈妈立刻应道：“只是崔妈妈……”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敲打敲打，让她明白她是谁的人，另外打一顿再送去月园。”陈氏摆摆手，径直进了房间，很显然是不愿意再多说。 陈妈妈自然也已经明白了该怎么做，当下快步离开了。 另一边，苏启安坐在袁姨娘的床边，听着袁姨娘嚎啕大哭，不禁有些不耐烦地怒吼道：“你还有完没完？闻儿不过是个孩子，看没看见还是另一说，你在这里寻死觅活的平白让人笑话！” “老爷，奴家只是担心老爷啊！”袁姨娘也不是傻的，看到苏启安是真的生气了，立刻擦干了眼泪，抽泣道：“自从六小姐回来，府里就没消停，她还对自己姐妹下那么重的手，我的婉儿以后若是落了病根，还怎么弹琴啊！” “这件事你不必再说了，我自有安排！”苏启安一般很少跟这些姨娘商讨朝中的事，在苏启安心里，姨娘也不过就是消遣，毕竟她们出身太低。 而陈氏不同，出自世家的陈氏总会给他一些独到的见解，这也是他始终宠爱陈氏的原因之一。 “老爷，你一定要替奴家做主才是！”袁姨娘到底还是有几分脑子的，所以很快便适可而止，轻轻地靠在苏启安的怀里撒娇道：“老爷，奴家今日受了好大的惊吓，奴家不许老爷走……” “好好，不走！”苏启安到底是个男人，几句柔情蜜语便让他心软了，再加上袁姨娘刻意挑拨，哪里还把持的住？ 只不过，苏启安还不知道，这一晚等待他的梦，只怕会让他再也无法直视袁姨娘了。 月园。 冬至回来的时候，看到十一个俏生生的丫头站在房间里，只不过苏沐月没有说话，冬至也不多问，只是恭敬地说道：“小姐，现在布饭吗？” “嗯，让那个……”苏沐月抬头，伸手指了指最前头的夏冬说道：“夏冬是吧？你来布饭。冬至，那几个是夫人带过来的二等和三等丫头，以后都交给你了，去安排她们住的地方吧。” “是，小姐。”冬至走到那些人面前，朗声道：“你们跟我过来。” 冬至转身，往外走了两步，没听到身后有动静，一回头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听自己的。 夏冬淡然地替苏沐月布菜，好似为冬至解围一般说道：“小姐，要不待会奴婢去安排吧！冬至刚到府里，大多不熟悉，所以有些生疏也是难免。”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决定？”苏沐月放下手里的书，抬眸看向一脸笑容的夏冬，直到她敛去笑意，脸色愈发难堪才转头看向冬至说道：“她们不跟你去的话，那就让院子里的婆子在水井旁铺上席子，到时候所有人都睡在那里。” “小姐，我们都是府里的家生子，凭什么听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刚才为了留在这里，被陈氏直接从一等丫头降到二等丫头的春菊不屑地看了冬至一眼，随后嘟囔道：“奴婢只听夏冬姐姐的。” 若不是这个土包子，她春菊怎么会变成二等丫头！ “小姐，奴婢今个儿连袁姨娘都打了，也不介意再打一个丫头的。”冬至笑眯眯的朝着苏沐月行礼，随后问道：“不知道小姐觉得奴婢的主意如何？” “还等什么？”苏沐月垂下眼眸，百无聊赖地看着手里的书说道：“记得别打脸。” “是！”冬至刚应声，一个闪身已经出现在春菊面前，随后飞起一脚，直接将人踢出了门外！ 众人只瞧着春菊吐了一口血，随后便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小姐，春菊是夫人特地为您挑选的大丫头，您这……”夏冬没想到苏沐月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连忙说道：“若是传出去，小姐可就是纵仆行凶啊！” “是么？”苏沐月嘴角勾起一丝轻柔而又淡漠的笑意，“冬至是我苏沐月的人，难道你们不是么？如果不是，你们来我这里做什么？如果是……那我让冬至打她有何不妥？她又能奈我何？” ------------ 第30章 引梦，她是月儿 ? 陈氏带过来的丫头有不少之前跟着去了护国寺，所以对于府里的事只是耳闻，谁也没想到苏沐月刚进府，竟然根本不知收敛为何物，说动手就动手，当下全都蔫了。 她们就是小小的奴婢，就算是知道夫人不喜欢这位六小姐，可如今在人家的院子里，有了春菊的例子在前，谁还敢触霉头？ 冬至笑眯眯地扫了众人一眼，拍了拍手说道：“我这个人平日里粗手粗脚，比不得众位在这苏府里金贵，但是为了保护小姐也学了几手功夫，今后若是哪个不服，尽管来找我切磋，少来那些在背后告状的手段，若是被我知道了，休怪我不客气。” 冬至晃了晃拳头，吓得众人顿时脸色惨白，随后才笑眯眯地朝着苏沐月说道：“小姐，那奴婢就先带她们下去了。” “嗯，去吧。”苏沐月点点头，懒散地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好似不悦地说道：“这些我不爱吃，去让厨房重新做。” “小姐，这会天色不早了，厨房那边……”夏冬看出来苏沐月护着冬至，自然不会像春菊那么傻，有些为难得说道：“若是惊动了夫人，到时候对小姐的名声有碍啊！” “这样啊？”苏沐月扬眉，摆摆手说道：“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小姐，那春菊……”夏冬虽然很看不上春菊，可说到底也是夫人的脸面，总不能任由人在院子里躺着。 “你跟她关系不错嘛？这个天气，冷不死人。”苏沐月横了夏冬一眼，惊得夏冬顿时低下头不敢做声，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小姐，刚才奴婢厉害不？”过了一会，冬至便回来了，左右看了看外头无人才凑到苏沐月身边低声笑道：“刚才那些人都不敢多言。” “你啊，平日里最是心软，记得在这苏府里万万是不能有心的。”苏沐月戳了戳冬至的脑门说道：“先前若不是我一早告诉你要那么做，你打算怎么立威？” “奴婢本来觉得那些丫头都是下人，肯定会听小姐的啊，结果没想到连下人都要欺负小姐。”冬至撅起嘴巴，有些生气地说道：“所以奴婢想明白了，从今个儿起，那些人想要欺负小姐就必须先过奴婢这一关！” “冬至，你一定记住，院子里的下人不听话你可以收拾，但是出了月园，万事都要小心为上，不要随意与人发生争执。”对苏沐月来说，冬至是她两世患难与共的朋友，所以她愿意纵着她，护着她，仅此而已。 “奴婢晓的。”冬至点点头，有些担心得说道：“小姐，这府里根本没有人向着您，以后的日子只怕要艰难许多。” “无妨。”苏沐月笑了笑，喝了口茶水起身朝着内室走去，边走边说道：“今晚你在外头守夜，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知道了吗？” “是，奴婢明白！”冬至点点头，只以为苏沐月是累了，当下也不再多言。 子时的梆子敲响，一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苏沐月猛然睁开眼睛，摸上自己的胎记，低声喃喃道：“苏启安，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啊？” 就在苏慕玥摸上胎记的那一个瞬间，与苏启安相拥而眠的袁姨娘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因为她竟然梦到了苏慕闻！ 苏慕闻在府里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平日里就爱调戏小丫头，也不知道是白日里被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子，还是什么原因，袁姨娘竟然梦到自己和苏慕闻在做那酣畅淋漓之事。 关键是，苏慕闻比苏启安年轻力壮，许是在梦里的缘故，两个人都格外放纵，完全没有察觉到隔着那朦胧的雾气，苏启安就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虽然恼怒非常，偏生一动不能动，只能急的干瞪眼…… 夜色迷人，却不知道乱了谁的心。 苏沐月看够了戏，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睛，嘴角扬起一丝笑，不知道明个儿苏启安看见袁姨娘，会不会是吃了苍蝇屎一般的恶心表情呢？ 想到这里，苏沐月顿时心情大好，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只是她并不知道，在这一晚，有一个人会因为她而彻夜难眠。 京城，焱王府。 “那个黄琛的确是个人才。”司空景云坐在书房中，有些崇拜地看着桌前的司空焱，兴奋地问道：“皇叔你是从哪里找了这么厉害的人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真是绝佳的状元之才。” “那就好。”司空焱虽然面上毫无表情，可是眸中分明闪过一丝愉悦。 小月儿推荐的人，怎么可能差呢？ “先前若不是你皇叔主动要求去护国寺，估计这个黄琛就落到司空胜哲手里去了。”诸葛毅酒足饭饱，一边剔着牙一边说道：“你是不知道，这小子手里掌握了不少徐鹤当年污蔑他父亲的证据，只可惜了他姐姐，为了保住弟弟，故意装作证据在自己身上，结果被害死了。” “明日上朝，本宫便将这些罪证呈上去。”司空景云握了握拳头，有些愤慨地说道：“这么多年，本宫一直以为徐鹤是个不错的人，没想到竟然也是如此卑鄙之人。” “这件事，牵扯到多年前的文字案。”司空焱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沉声道：“所以你暂时不要出面，本王跟国师会选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件事拿出来，你不要忘了，秋闱马上就要开始了，让黄琛去试试吧。” “你皇叔说的有道理，年轻人，做事不要那么冲动。”诸葛毅这么说着，突然想起苏沐月，不禁啧啧嘴说道：“说起来，我那个义女比你还年少，可做事滴水不漏，连袁公公都赞不绝口，你这个太子还真是有的学呢。” “师父，其实我去过苏府了，还帮了她呢！”司空景云听到这些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兴奋地两眼发亮，笑着说道：“那丫头真是聪明的紧，把苏府的大门都砸了个稀巴烂，结果苏启安还得憋着气，什么也不能做！” 司空景云兴致勃勃地将苏沐月在苏府做的事情全告诉了面前的两个人，惹得诸葛毅不禁笑道：“你小子不会是看上那个丫头了吧？说起来，她可是老夫的义女，还是皇上亲封的县主，给你做太子妃也足够了。” “师父，你说什么呢？”司空景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那个丫头可是有婚约的，就是当初许给老五的苏府六小姐。” “谁谁谁？”诸葛毅突然跟点了炸药似的跳了起来，瞪着眼睛问道：“你说苏沐月跟司空胜哲有婚约？格老子的，凭什么那个小子命这么好，摊上这么好一个丫头……” 此刻的诸葛毅完全忘了，先前他还分明百般嫌弃苏沐月是苏启安的女儿，可是听到这个消息，他护犊子的性格又完全暴露无疑。 “你刚才说，那个小丫头叫什么？”司空焱的声音在诸葛毅暴躁的怒骂声中缓缓响起，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苏沐月啊……”诸葛毅还保持着叉腰骂娘的姿势，一脸不解地看着司空焱说道：“你不知道吗？” 有人告诉过他吗？ 司空焱在心里翻个白眼，他一向对女子的事不上心，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只是，当司空焱的目光落在手链上时，心中不禁一动，难道…… 苏沐月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月儿？ 可是，苏沐月与司空胜哲有婚约在身，而他的月儿最讨厌的就是司空胜哲，她们会是一个人吗？ 司空焱本就是情绪内敛的人，所以饶是他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可是在诸葛毅和司空景云面前仍然没有表露半分，直到送走了他们二人，才缓声道：“擎苍，我们去一趟苏府。” “殿下，这个时辰过去？”擎苍一愣，看了看天色，有些诧异地问道：“主子不是最不喜欢右相府的吗？” “嗯，有件事本王想亲自确认一下。”司空焱声音低沉，也不知道是在回答擎苍的问题，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擎苍对于苏府的构造了如指掌，所以他们轻而易举地便找到了苏沐月所在的月园。 “在外面守着。”司空焱拦住擎苍，径直走进了苏沐月的卧房。 擎苍一脸惊诧地看着司空焱的背影，他们主子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习惯？ 夜闯女子香闺？ 我的亲娘四舅姥爷，他们家主子会不会被人打出来？ 只不过，擎苍可不像牵黄那么直白，虽然心里腹诽，可还是转身默默地为自家主子把风去了。 此刻，司空焱正站在苏沐月的床边，一眼便看到了她系着锦带的手臂。 眸光微微一黯，司空焱伸出手指轻轻一拨，锦带便已经滑落至锦被之上，于是那浅浅的羽毛胎记瞬间跃入了他的眼帘。 月儿！ 竟然真的是她！ 这里不是梦…… 司空焱有些紧张地抚上苏沐月的面颊，不想那正在熟睡的少女就这样被惊醒了。 还不等司空焱想好该怎么解释自己这突兀的出现，苏沐月便歪着头，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有些迷惘的看着司空焱问道：“殿下，我又无意间闯入了您的梦吗？” ------------ 第31章 确认，春菊告密 ? 苏沐月此话一出，司空焱更加确定面前这个睡眼朦胧的少女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此刻的司空焱，没办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心情。 你心心念念的人，竟然一直就在你的面前，甚至你还见过她几次，关键是他之前……竟然还把她丢在那个牢里？ 这种丢脸的事情，一定不能让月儿知道！ “对，这里是梦。”想到这里，心里早就上演过一出年度大戏的焱王殿下立刻应声说道：“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以往，只有她极度疲惫或者受伤的时候才会闯入自己的梦，既然是梦境，那自然要演的更加真实。 苏沐月也许是太过相信司空焱，根本没有任何怀疑，反而点点头，有些兴奋地说道：“先前我施展了引梦，然后苏启安就会看到他的袁姨娘跟苏慕闻行……” 说到这里，苏沐月突然意识到，自己跟焱王说这个好像有些不合适，当下挠了挠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月儿，”司空焱扬眉，大致明白了苏沐月的意思，轻声道：“若有人欺负你，狠狠地打回去就好了，不必担心。” 反正，以后我会护着你的。 苏沐月当然不知道司空焱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还是很开心地说道：“殿下也觉得被人欺负要狠狠打回去吗？我先前还以为殿下会喜欢那种比较安静柔弱的女子呢！” 其实说起来，苏沐月对于司空焱，也不过是因为他救过自己几次，所以才会下意识地亲近，至于其他的心思，那自然是没有的。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当司空焱知道她身份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已经开始有了牵绊。 “喜欢的女子吗？”司空焱低低的应了声，眸光柔和地看向苏沐月，却再也没有了下文。 苏沐月看着那双深如潭水的眸子，心跳忽的好似漏跳了一拍，只觉得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不明意味的感觉，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外头窸窸窣窣的起身声，一时间有些诧异地问道：“这梦里还会遇到其他人……” “小姐，您跟谁说话呢？”下一刻，冬至便已经推门走了进来，看到苏沐月在床上睡得香甜，不禁有些奇怪地挠挠头，自言自语地嘟囔道：“难不成我听错了？” 等到冬至一脸疑惑地走出去，方才没入黑暗的司空焱才再度走出来，看着被自己点了昏睡穴的苏沐月，不禁微微扬了扬嘴角，随后一个闪身离开了。 “主子，我们现在回吗？”外头，看到司空焱出来的擎苍连忙迎了上去，指了指水井旁的春菊说道：“那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扔在院子里了，刚才属下没有在意，被她看到了。” “杀了？”司空焱一凝眉，扔在小月儿院子里的，八成是小月儿所罚，若是死了，只怕会给小月儿惹来麻烦。 “没有，属下打昏了她，只是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看到了属下。”擎苍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司空焱，随后问道：“主子，要不要杀了？” “不必。”司空焱想了想，转头对擎苍说道：“找人调查下苏沐月，我要知道她以前所有的事。” 以前错过的，如今慢慢开始弥补，也不算太迟吧？ “是！”擎苍连忙点点头，心里又多了一点疑惑，主子什么时候开始对小丫头感兴趣了？ 司空焱和擎苍很快便离开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躺在院子里的春菊没多久竟然醒了过来，在偷偷确认过四周没有人之后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徐妈妈！徐妈妈！”春菊是徐妈妈的远方亲戚，当初若不是因为徐妈妈，春菊也没得机会进苏府来，所以有什么事春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徐妈妈。 “你这个死丫头，这天还没亮呢，鬼叫什么？”徐妈妈本就摔断了腿，疼的彻夜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春菊吵醒，自然也没什么好心情。 “徐妈妈，我刚才在六小姐的院子里见到了男人！”春菊神秘兮兮地凑到徐妈妈耳边，激动地说道：“我亲眼所见！” “真的？”徐妈妈有些怀疑地看着春菊说道：“我先前可听说你被打出来了，你从哪里看到的？” “徐妈妈，就是因为我被打出来了，而且那个六小姐不允许我进屋子，我才看到的啊！”春菊有些恼怒地说道：“我本来还在想什么时候能报仇，结果没想到那个六小姐跟她娘一样不安分！” “你别乱说话！”徐妈妈到底是在苏府里呆了多年，拍了拍春菊的手说道：“你且先不要着急，等明日我跟陈妈妈说过这件事，看看夫人如何安排。” “徐妈妈，要是我立了功，您帮我跟夫人说说，再把我提成一等丫头吧！”春菊抚着自己的心口，一脸怨恨地说道：“到时候我铁定要收拾那个乡下来的小贱人！” “一等丫头，你也瞧得上眼？”徐妈妈有些不屑地扫了春菊一眼，低声道：“先前我听说，二少爷看上你了？” “妈妈，你也知道二少爷那个人，平日里闷不做声的，哪里会给我准话。”春菊有些郁闷地托着下巴，哀求道：“妈妈，你可要帮帮我才行。” “帮你可以，你自己也得争气。”徐妈妈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镯子，递给春菊说道：“这件事做的不错，你早些回去，继续盯着那边，到时候夫人不会亏待你的。” 春菊兴高采烈地拿着镯子走了，徐妈妈看着自己伤了的腿，冷哼一声，自言自语地嘟囔道：“小贱蹄子，我就说回来之后怎么这么嚣张，原来是找了靠山，看我这次不扒了你的皮！” 翌日。 诸葛毅和司空焱在散朝后并肩往外走，正好碰到了和其他大臣说话的苏启安，诸葛毅一向不喜他，错身而过却发现司空焱停住了脚步，站在了苏启安面前。 “焱王殿下！”苏启安没想到司空焱会来找自己，连忙跟众人一起行礼。 “听闻苏家六小姐被皇上封为县主，不知道苏大人什么时候设宴款待？”司空焱看着苏启安，虽然是疑问句，可是摆明了是要知道什么时候设宴。 苏启安一时语塞，因为他根本没想给苏沐月准备什么庆祝的宴会，也从没想过司空焱会突然问自己，还没等他说话，诸葛毅便嚷嚷开来，“亏得小沐月还不让我给她设宴，苏启安，你怎么给脸不要脸啊？” “诸葛国师！”苏启安被诸葛毅这么抢白，只觉得脸上格外难堪，忍了又忍才朝着司空焱拱手行礼道：“本就定于今晚为小女设宴，只是小女怕生，所以一开始并未想过要……” “你是不是没银子啊？”不等苏启安解释完，诸葛毅再次抢了他的话，跟连珠炮似的说道：“我说今早上朝的时候你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原来是被银子愁的啊？我说苏启安，你也太过分了，你们家三位小姐都在京都阁，那地方一日都得二两银子，你这心都偏到边塞去了！” “既然苏大人晚上设宴，那本王与国师到时候再到苏府拜访。”司空焱打断了他们的争执，淡淡的说道：“至于请帖，就辛苦苏大人早点送过来好了。” “微臣明白。”苏启安只以为司空焱是为了诸葛毅才会提起苏沐月，当下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等到司空焱和诸葛毅走远，那些已经得到了消息的大臣自然也纷纷道贺，要知道，焱王一向很少出席臣子的家宴，结果今日主动提起，那些大臣就算是冲着司空焱也必然会到场，一时间，苏启安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只不过，这个时候苏沐月完全不知道，一场因司空焱一句话而起的宴会正在等着她，因为她早上还未来得及请安，就被一个帖子给请了出来。 “母亲在我面前夸了你好多次，我就想着一定要来见见你，不过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冒昧了？”走在苏沐月身边，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少女正是王振言唯一的女儿王若珂。 “不会。”苏沐月笑着说道：“我本也不想请安，你这么火急火燎地请我出来，而且还是打着紫萱公主的幌子，苏府老夫人怎么可能敢怠慢？” “我父亲和母亲今日去外祖父那里了，我是偷偷溜出来的！”王若珂的性子十分爽利，所以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更喜欢她，扯着她直接进了绣衣阁，“月儿姐姐，你知道么，这绣衣阁的衣衫是整个京城最好看的，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哎呦，这绣衣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便了？”王若珂拉着苏沐月走进去没一会，一声不合时宜的女声在她们背后响起，“现在猫猫狗狗都能进来了？王若珂，就你长成那个样子，还敢肖想绣衣阁的衣衫？” 苏沐月只觉得脑中轰然炸开，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那个上一世亲手杀了她的人…… 苏慕琳！ 真的是……好久不见啊…… getreadset; ------------ 第32章 特别，公主刁难 ? “苏慕琳，你会不会说人话？”王若珂有些愤怒地转过身，她不就是比一般少女胖一点吗？ 可是她也试过不吃东西，可就算喝一点水也会长胖，最后还饿的头昏眼花，她能怎么办？ 她知道这些世家小姐虽然表面上不表现出来，可是暗地里多多少少都嘲笑过她的身材。 特别是苏慕琳，每次都以取笑她为乐，偏生她天生语拙，根本说不过苏慕琳，只能自己生闷气。 生气的结果是她吃的更多，以至于她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材，想到这里，王若珂也是十分懊恼。 “呦，王若珂，我好像没说你吧？”苏慕琳用帕子遮住嘴，似笑非笑地说道：“这还有人争着捡骂么？” 苏沐月拉住有些跳脚的王若珂，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位，难不成就是苏家四小姐？” “你说谁是四小姐？本小姐乃是苏家三小姐苏慕琳！”苏慕琳听到苏沐月的话，顿时秀眉横竖，冷冷的看向她说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口出狂言？也不怕本小姐拔了你的舌头！” “苏四小姐好大的口气。”苏沐月本就戴着面纱，只一双凤眼露出嘲讽的笑意，不咸不淡地说道：“珂儿，先前咱们遇到苏慕婉的时候，她可是说自己才是苏府三小姐，这会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三小姐，究竟谁才是真的啊？” 王若珂本来还有些疑惑她们先前什么时候见过苏慕婉，抬起头看到对面的苏慕琳已经气得满脸通红，顿时兴致勃勃地说道：“是啊，苏慕琳，你不是成日里说自己是嫡女么？怎么连自己到底是几小姐都记不清啊？” “不如你回去问问你父亲，看看是不是记错了，免得说出去平白让人笑话！” 其实，关于苏慕琳和苏慕婉的三小姐之争，整个京城的世家小姐都是有所耳闻的。 当初，陈氏和袁姨娘几乎是一前一后生下了女儿，可恰巧苏启安当时在袁姨娘那里，就定下了苏慕婉是三小姐。 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陈氏所出的苏慕琳才是正儿八经的三小姐。 陈氏虽然对苏慕琳并不如苏慕瑶上心，但好歹也是自己所出，而且自己生产的时候苏启安竟然陪着袁姨娘，这口气自然是咽不下的，于是三番两次的要求苏启安为苏慕琳正名。 苏启安是个耳根子软的，这边答应了陈氏，那边被袁姨娘哄了几句，这件事便又不再提。 周而复始，不知不觉，两个女儿都长大了，却谁也不肯承认自己是四小姐。 上一世，苏慕婉自然是斗不过苏慕琳的，所以苏慕琳也终究是得偿所愿。 不过，苏慕琳对三小姐这个名号的执念，远比常人想象的更深。 “本小姐的事轮不到你们来多嘴！”苏慕琳虽然平日还算稳重，可到底是被触到了痛点，当即抡起胳膊就朝着王若珂打了过去。 苏沐月不等她靠近，随意扫了一眼便抓了一件衣衫丢了过去，紧接着拉着王若珂后退了几步。 苏慕琳被那衣衫正好盖住头，猛地将衣衫扯开来，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下一刻却被人猛地推了个趔趄。 “大胆苏慕琳！你竟然敢踩坏紫嫣公主定下的衣衫！”推倒苏慕琳的，是个凶神恶煞的小宫女。 苏沐月微微扬眉，她当然知道那件衣衫是谁的，托盘旁边有名字的啊……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神色清冷的少女走了进来，眼神不悦地盯着自己大宫女手里已经破损不堪的衣衫，突然暴喝出声：“绣衣阁里就没有管事的吗？” 若是说起紫嫣公主，就不得不提司空景云和司空紫萱了。 太子司空景云和三公主司空紫萱同是已故贤皇后所出，皇上待太子年长一些之后才立了现在的许皇后。 七公主司空紫嫣就是许皇后所出，她的兄长也就是五皇子司空胜哲。 当然，司空胜哲与司空紫嫣并非一母所出。 司空胜哲生母只是个才人，后因病故去，而许皇后那时恰逢痛失爱子，便将年纪尚小的他养在了身边。 许皇后生下司空紫嫣便再无所出，所以对待她那自然是百般娇宠。 “紫嫣公主，这是个误会。”绣衣阁的掌柜是个年近五十的长者，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却没有任何谄媚或者害怕的表情，这不禁让苏沐月有了想法。 绣衣阁虽然是京城最有名的成衣铺，可是竟然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吗？ 这说明，绣衣阁背后的那个人，恐怕比公主的身份还要厉害吧？ “是她！”这时，苏慕琳突然蹦了起来，直接窜到了紫嫣公主身边，带着讨好的笑意说道：“紫嫣公主，我方才刚进来，就看到她拿着这件衣衫丢过来丢过去，还说特别难看呢！” 要说这世间论颠倒黑白的本事，苏沐月觉得至少这绣衣阁里真是无人能出苏慕琳之右。 司空紫嫣知道苏慕琳是自己皇兄惦记的人，自然不会迁怒于她，所以转头看向苏沐月和王若珂，冷冷地开口问道：“王若珂，她是谁？” “回公主的话，我是月琅县主，苏沐月。”苏沐月站得笔直，根本没有任何要行礼的意思。 谰言国的律法里，虽然县主的身份不如公主，但是被封为县主的女子一般都是十分得皇帝欣赏的，所以久而久之便有了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县主见到公主时无须行礼。 “苏沐月！”苏慕琳顿时惊呼出声，“你就是那个克死生身母亲的苏沐月？” “嗤……”苏沐月听到苏慕琳这句话，不禁冷嗤一声，扫了她一眼说道：“苏四小姐，你这是在质疑皇上么？” “苏沐月，我什么时候质疑皇上了，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苏慕琳知道刚才让自己出丑的竟然就是前几日听闻在苏府闹腾了一整日的苏沐月，当下更加怨恨。 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竟然也敢这么猖狂？ 若不是大姐姐和二姐姐还有自己都在京都阁学习礼法，真以为苏府没人收拾了她？ “四小姐，你说我克死生身母亲，你有证据么？”苏沐月淡淡抬脚朝着苏慕琳走过去，直到站在她面前停住，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若是污蔑，我可以打你的。” “你敢！”苏慕琳看着近在咫尺的苏沐月，心底不知道为何有些打怵，可又不愿意在众人面前露怯，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敢打我一巴掌，我就……” “啪！”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苏沐月竟然真的动手了！ 苏慕琳捂着脸傻在当场，这……这剧情不对啊？ “四姐姐这样的要求，全天下独一份。”苏沐月微微一笑，甩了甩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轻声道：“不好意思，打的有点太用力了，手都麻了！” “苏沐月！你敢再打我一巴掌试试！我杀了你！”苏慕琳只觉得自己的左脸颊火辣辣的疼，当下顿时暴跳如雷地就要去掐她的脖子，可众人只看着苏沐月这么轻轻一躲，然后苏慕琳的右脸颊再度挨了一巴掌！ “四姐姐，你这个爱好真是特别。”苏沐月打过这两巴掌，已经不知不觉地站在了司空紫嫣的不远处，“喜欢别人打你，这个事情虽然不太好出口，但是以后也要用敬语，毕竟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心满足你。” “我要杀了你！”苏慕琳只觉得绣衣阁里的人都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自然发了疯一般地扑向苏沐月。 “紫嫣公主，小心！”苏沐月本就站在司空紫嫣的不远处，所以当她躲开苏慕琳的时候看着好像是顺手推开了司空紫嫣，只是没想到司空紫嫣竟然还是直接被苏慕琳给推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苏慕琳，你给本宫滚开！”司空紫嫣一脚踢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苏慕琳，一声怒吼才叫回了那些宫女的心神，这才七手八脚的上前把公主给扶了起来。 只可惜，因为刚才的挣扎，司空紫嫣连发髻都乱了，哪里还有方才的华贵之感？ “我都说了让公主你小心了。”苏沐月一脸可惜地摇摇头，“四姐姐，你怎么自己倒霉还拽着公主做什么？” “你闭嘴！”司空紫嫣发现苏慕琳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多说多错，当下冷冷地横了她一眼，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稍稍平息了下情绪才恢复了方才的气势。 “苏沐月，若是你换上那件毁掉的衣衫走回苏府，那今日之事本宫便不再追究！” 这苏沐月害她出了那么大的丑，若是不找回来，那以后岂不是被宫里那些人笑死？ 苏沐月安抚地拍了拍有些紧张地拉住自己的王若珂，淡淡的说道：“那件衣衫已损，若是穿出去，丢的可是皇家的颜面，公主是要强人所难么？” “呵……一个县主都敢提皇家颜面么？”司空紫嫣不屑地看了一眼苏沐月，“本宫给你脸面，你才有，本宫若是不给……那你脸都没有，明白么？” “是么？”苏沐月突然笑了起来，眉毛一挑看着司空紫嫣缓缓地说道：“可是公主，如果我说……不呢？” getreadset; ------------ 第33章 赏赐，另有隐情 ? “不？”司空紫嫣的表情由惊讶变为好笑，随后又变为不屑，“苏沐月，你还真以为你有了县主的身份，就足以在京城横行霸道了？” 苏沐月丝毫不在意司空紫嫣的嘲讽，平静地问道：“公主，不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便如此处置，未免有失公允，不是么？” “既然县主不乐意，那你们去帮帮她吧。”司空紫嫣眸底闪过一丝怨毒，冷声说道：“记住，县主不喜欢温和的方式。” “是！”司空紫嫣身后带着的几个护卫那都是平日里仗势欺人，嚣张惯了的，自然不可能把苏沐月放在眼里。 只是还未等他们近身，就被突然出现的牵黄全都废了胳膊，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参见焱王殿下！”众人一愣，连忙朝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司空焱行礼。 “起身吧。”司空焱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屈膝跟自己行礼的苏沐月，只想着小月儿跟自己行这个礼太累，回头得督促礼部的那些老头子改改县主行礼的规矩了。 “皇叔，您怎么来了？”在司空焱面前，饶是性情冷漠，实则嚣张跋扈的司空紫嫣也不得不收敛了许多，但依旧有些不开心地说道：“皇叔怎么随便就把人给本宫废掉了，这都是本宫的护卫！” 司空焱扫了那些人一眼，牵黄立刻就让人直接丢了出去，绣衣阁瞬间安静了。 司空焱这才淡淡地开口道：“保护你？紫嫣，你是觉得本王老了，所以任由你糊弄么？” 牵黄有这么一瞬间，特别想笑，谁不知道他们家主子比这些皇子公主大不了几岁？ 可偏生人家辈分高啊！ 不过他知道，如果自己笑出来，估计离挨练不远了，所以就生生地忍住了。 “皇叔，是那丫头毁了本宫的衣衫！”司空紫嫣虽然被皇后叮嘱过多次不要顶撞司空焱，可她认为自己跌了面子，当下有些恼怒地指着苏沐月说道：“难道本宫不应该罚她？” 司空紫嫣排行七，而司空焱当初也是排行七，以前很多时候，司空焱对待司空紫嫣的态度很平和，比起他人也算的上别样了。 这让司空紫嫣有了一种错觉，皇叔对待自己和别人是不同的，否则打死她也不敢这么跟他说话。 “苏沐月。”司空焱的目光缓缓落在苏沐月的身上，饶有兴趣地开了口，“你毁了这件衣衫？” “不是我。”苏沐月见到司空焱的那一瞬间，下意识的想起昨晚的梦，随即指着苏慕琳说道：“是她，不过我已经打过她了。” 殿下，你不是说被人欺负了，就要狠狠打回去的吗？ 所以，我打回去了。 “嗯。”司空焱好似知道苏沐月心中所想，端起茶盏，淡淡地说道：“徐掌柜，将人丢出去，以后绣衣阁不做苏家的生意，特别是这位苏家……四小姐苏慕琳。” “殿下！”苏慕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毁了一件衣衫，竟然落得这般下场，当下不甘愿地喊道：“殿下，不是我做的，是苏沐月那个贱人……” “掌嘴。”司空焱直接将茶盏猛地丢在了桌子上，冷声道：“苏家四小姐苏慕琳身为世家小姐，竟然平白辱骂县主，掌嘴四十，以儆效尤！” “是！”牵黄挥挥手，苏慕琳便被捂了嘴直接拖了出去。 没一会，门口便响起了苏慕琳闷嚎的声音。 门外围观的百姓本来还在窃窃私语，执行的侍卫冷冷地出声解释道：“苏家四小姐苏慕琳冲撞公主，掌嘴四十，以示警告。” 苏慕琳只觉得自己整张脸都没了知觉，可是再也没有什么事比焱王亲自定下了她是苏家四小姐这个身份更让她觉得难堪了。 她争了那么久，就是希望为母亲争回那口气，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绣衣阁里，司空紫嫣听到那侍卫的话，顿时看向司空焱，不可置信地指着苏沐月问道：“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因为她才打的人，皇叔为什么要说是苏慕琳冲撞了本宫？” “苏慕琳毁的衣衫不是你的吗？”司空焱看向司空紫嫣，平静地开口。 “是。”司空紫嫣下意识的应下，随即又说道：“可是这衣服被毁，苏沐月也有错吧？” “苏沐月。”司空焱再次转头看向苏沐月，好似想起什么一般问道：“你喜欢这绣衣阁的衣衫么？” “还好。”她还没来得及看，好像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吧？ “徐掌柜，绣衣阁所有最新的款式全都送到苏府，就说本王替紫嫣公主给月琅县主赔罪。”司空焱喝了口茶水，不理会众人惊掉下巴的表情，反倒是看着苏沐月问道：“苏沐月，这个结果你可还喜欢？” “嗯。”苏沐月竟然还真的沉思了一番，随即点点头，展颜一笑道：“殿下，公主还未道歉。” “吸……”也不知道，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 先前这绣衣阁就有不少世家小姐在，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没人敢出声，更没人敢离开。 只不过，现在所有人都觉得苏沐月疯了，她竟然让紫嫣公主跟她道歉？ 是不是做梦呢？ 可对于苏沐月来说，不管今日的结果是什么，她和紫嫣公主的梁子都结下了，那为什么不做的彻底点？ “苏沐月，怪不得苏慕琳说你是克死生母……” “司空紫嫣！”没等司空紫嫣话说完，已经被司空焱打断了，“跟县主道歉。” “皇叔！”司空紫嫣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空焱，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本王说了，跟县主道歉。”司空焱抬眸看向司空紫嫣，明明只是一个眼神，却硬生生的让她低下了头。 要知道，司空焱很少会理会他们这些皇子公主，可一旦理会了他们的事，那就绝非是好事，所以他们自小最怕的不是皇上，反倒是这位年纪轻轻的皇叔。 “苏沐月，本宫跟你道歉。”司空紫嫣咬牙切齿的开口。 “公主，以后可不要如此，若是换做别人，未必就会像我这么好说话了。”苏沐月也知道见好就收，当下笑眯眯地点头，完全是一副长辈对晚辈的语气教训道。 “以后凡是新出的款式，本王都会让绣衣阁先给县主送过去，分文不收。”司空焱听着苏沐月那老气横秋的语气，心中不禁失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扬眉说道：“这绣衣阁是本王的，你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告诉徐掌柜。” “皇叔！” “闭嘴。” 司空紫嫣的脸色愈发难堪，她就不明白了，司空焱到底为什么要对苏沐月这么好！ “谢殿下。”苏沐月可就愉悦多了，微微福了福身子说道：“只是殿下送的太多了，月园放不下，不如就暂且放在绣衣阁可好？” “倒是本王失虑，按你说的来。”就在众人以为苏沐月会惹怒司空焱的时候，可人家只是若有所思地点头应下了！ 随后，众人就看着司空焱起身朝外走，边走边道：“紫嫣，随本王一起回宫。” “苏沐月，你给本宫等着！”司空紫狠狠地瞪了苏沐月一眼，不情不愿地跟着司空焱离开了。 “县主，这是主子方才吩咐的。”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动身的牵黄在众人都离开之后才走到苏沐月面前，将怀里的锦盒交到她手上，笑着说道：“县主想必还不知道今晚苏府为县主办了庆贺宴会，我们王爷说会准时到苏府赴宴，告辞。” 苏沐月接过锦盒，波澜不惊地笑道：“劳烦牵黄大人替我谢过殿下。” 牵黄眉眼带笑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说起来，主子看上的小丫头有趣的很啊…… “县主，请跟在下来三楼挑一身参加庆贺宴会的衣衫如何？”这个时候，徐掌柜也走了上来，慈祥的笑容中带了些许恭敬。 苏沐月和王若珂一起去了三楼，完全不知道先前在绣衣阁的一幕早已经被那些世家小姐传了出去，以至于整个京城都知道了皇上亲封的县主苏沐月入了焱王殿下的眼，甚至不惜为了她落了紫嫣公主的面子！ 苏慕琳是被抬回苏府的，陈氏得了消息，看到苏慕琳一张脸几乎都被打烂的时候，气的差点昏过去，只是还没等她发作，就被苏河带来的消息给惊住了。 满朝文武百官几乎都带着家眷朝着苏府而来，就是为了参加月琅县主的庆贺宴会！ “这个小贱人，还真是小看她了！”陈氏恨得咬牙切齿，抬头看向陈妈妈说道：“琳儿那边怎么说？” “大夫说，虽然都是皮外伤，但多少有些地方会留下痕迹。”陈妈妈有些心疼地叹口气，低声道：“夫人，公主难道不知道五皇子对琳小姐有意，怎下那么重的手？” “你懂什么！”陈氏微微思索了一番缓缓的说道：“你真的以为今日的事是公主所为？” “这……”陈妈妈一愣，有些不解地说道：“焱王殿下怎么也不至于跟一个姑娘家为难吧？难不成，这件事还另有隐情吗？” getreadset; ------------ 第34章 挑唆，性情古怪 ? “你别忘了，苏家小姐以后都不许进绣衣阁，唯独苏沐月可以！”陈氏早就派人打听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冷冷地说道：“只怕今日这事，是焱王利用苏沐月那个丫头给五皇子难堪呢！否则你以为焱王为什么那么帮苏沐月？” “夫人的意思是……”陈妈妈到底是精明的人，当下惊讶地问道：“苏沐月现在和五皇子还有婚约在身，今日焱王为了苏沐月打了五皇子最喜欢的琳儿小姐，又落了紫嫣公主的面子，摆明了是让苏沐月跟五皇子不和啊！” “不和还是次要的，你可还记得焱王在向狼山遇袭的事？那件事我可听父亲私下里说起，恐怕和五皇子脱不开关系。”陈氏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当初苏沐月可是跟王家一起回京，所以我现在怀疑苏沐月怕是早就看不上五皇子了！” “夫人，就算苏沐月喜欢上焱王，可焱王怎么可能真的看上苏沐月？”陈妈妈懂陈氏的意思，可还是不敢置信地说道：“说不定，焱王殿下只是利用苏沐月给五皇子一个警告罢了。”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陈氏皱着眉头，想了又想，许久才说道：“不管怎么说，今晚的宴会必须准备好，若是咱们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面上无光的是我。” “夫人，咱们要不要提醒下五皇子？”陈妈妈有些忧心地说道：“而且，咱们难道不替琳儿小姐出口恶气吗？” “提醒？”陈氏看了陈妈妈一眼，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现在咱们什么都不要做，你以为五皇子看不出来么？” “可琳儿小姐……”陈妈妈有些担心地说道：“您也知道，琳儿小姐一向在意三小姐这个名头，如今焱王殿下定下了她四小姐的身份，只怕……” “陈妈妈，琳儿虽然不如瑶儿来的聪慧，但是你也要教会她一点。”陈氏起身，皱起眉头，边往外走边说道：“有些东西，丢了便丢了，但是不代表你以后拿不回来。” “是，夫人。”陈妈妈连忙应了声，好似想起什么一般连忙在陈氏耳边低语了几句。 “还有这事？”陈氏眯起眼睛，脚步一顿，侧头看了陈妈妈一眼问道：“是真的？” “是春菊亲眼所见。”陈妈妈点点头，低声道：“想来应该是真的。” “那这就好办了。”陈氏若有所思地说道：“让她盯紧点，若是有什么消息立刻送过来。” “是！夫人！”陈妈妈刚应下，远远地苏河已经再次走了过来，对陈氏急声说道：“夫人，外头客人已经来了，您看？” “让人把女眷带后院来，”陈氏自小便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虽然今日的事有些仓促，但倒也不至于慌乱，立刻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下去。 苏府忙作一团的时候，最不开心的恐怕就是宫里那位被罚抄经书的紫嫣公主了。 司空胜哲刚走进司空紫嫣的寝殿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瓷瓶碎裂的声音，不禁扬声道：“这是哪个奴才这么大胆，竟然敢惹怒本皇子的好皇妹？” “五皇兄，你来的正好！”司空紫嫣听到司空胜哲到了，立刻风一般地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道：“你立刻去苏府退亲！” “退亲？”司空胜哲好似有些诧异地问道：“退谁的亲？” “当然是退苏沐月那个贱人的婚！”司空紫嫣怒气冲冲地说道：“五皇兄，你不是不喜欢那个苏沐月吗？而且她还把那个虎符给了王振言，你不退婚还留着她做什么？” “嫣儿！”司空胜哲抬高声音叫了司空紫嫣一声，随后对还站在宫里的那些宫女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去，司空胜哲才走到一处没有被波及的椅子旁坐了下来，看着司空紫嫣说道：“嫣儿，皇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跟皇叔作对，你知不知道母后为了你，现在还跪在佛堂里？” 许皇后听闻司空紫嫣被司空焱带去了御书房，立刻就去求情，结果司空紫嫣看到母后这般自然沉不住气，又顶撞了司空焱，最后连累许皇后也被罚了。 “父皇对皇叔也太纵容了，我不过是当场反驳了皇叔几句，结果父皇竟然禁足我整月！”司空紫嫣愤怒地说道：“皇兄，你知道么，这一切都是苏沐月那个贱人的错！” “堂堂公主，别一口一个贱人，传出去，你名声还要不要？”司空胜哲看了司空紫嫣一眼，随后说道：“你以为皇叔是在教训你么？” “不然呢？”司空紫嫣一脸愤恨地说道：“难道皇叔看上那个丫头了？” “呵……”司空胜哲戳了戳司空紫嫣的脑门，笑着说道：“你们这些少女心事，除了情就是爱，皇叔这是利用苏沐月来对付皇兄我呢！” “对付皇兄？”司空紫嫣听到这话倒是冷静了几分，仔细想了想说道：“难道还是因为虎符的事？” “不单单是因为这件事。”司空胜哲拍了拍司空紫嫣的头，淡淡的说道：“苏沐月不过是个乡下丫头，皇叔随意给点甜头估计她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皇兄，你真打算娶那个女人吗？”司空紫嫣虽然被司空胜哲的安抚多少平息了怒气，可到底是记恨上了苏沐月，所以自然是不愿意让她做自己皇嫂的。 “皇兄不会娶苏沐月。”司空胜哲笑着说道：“可这是父皇的旨意，苏沐月那边若是不出什么差错，估计父皇是不会同意解除婚约的。” “皇兄，想要苏沐月出错还不容易？”司空紫嫣听到司空胜哲的话，顿时一拍桌子，冷冷地说道：“皇兄，苏府里想要她死的人多的去了，根本不需要咱们动手！” “这种女子之间的事，皇兄也不好插手。”司空胜哲拍了拍司空紫嫣的肩膀，起身朝外走，边走边说道：“皇兄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司空紫嫣沉浸在如何对付苏沐月的兴奋中，完全没有看到司空胜哲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阴狠与不屑。 苏沐月，若是你安分点，也许本皇子还考虑让你做个妾室，真是不知死活…… 苏府，月园。 “小姐，您回来了。”苏沐月回来的时候，还特地从后门绕了一圈。 现在整个苏府满满的都是人，她可没心情去应付那些来看热闹的世家夫人和小姐，这会自然先躲个清净再说。 “嗯。”苏沐月走过夏冬和春菊，突然停住脚步问道：“冬至呢？” “回小姐的话，冬至去照顾崔妈妈了。”夏冬连忙应道，眸底划过一道精光，好似不经意地说道：“奴婢提醒过冬至，崔妈妈是奴才，奴婢们是伺候小姐的，怎么能去……” “人呢？”苏沐月打断了夏冬的话，四下看了一圈说道：“住在哪间房里？” “小姐，崔妈妈满都是血，怎么能进小姐的院子呢？那老奴自己去了柴房，说是养好了伤再回来伺候小姐。”春菊连忙解释道：“小姐还是莫要多问，多晦气啊！” “夏冬。” “小姐，奴婢在。”夏冬被苏沐月这一声惊得心头一跳，连忙低下头应声。 “谁的主意？” “是……”夏冬看了春菊一眼，随后低声说道：“是春菊多说了几句，崔妈妈便自己走了。” “还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苏沐月缓步走到春菊面前，冷冷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夏冬，把这丫头的牙全都给我拔下来！” “这个县主怎么那么凶啊！”不远处，陈氏带着几个世家夫人和小姐正巧走了过来，听到这番对话，有性情直爽的小姐已经惊呼出声。 陈氏的眼中划过一丝冷笑，转头却换上了一副有些惋惜的笑容，无奈地说道：“这丫头自幼不在我身边长大，所以性情多少古怪了些，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站在春菊对面的苏沐月余光早就扫到了陈氏那些人，嘴角微微一扬，当下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六小姐！”春菊看懂了苏沐月的唇语，当下惊得浑身一颤，顿时捂着嘴后退几步，随后喊道：“六小姐你不能罚我！” “我？”苏沐月一扬眉，似笑非笑地说道：“小小奴婢，竟然敢在主子面前自称我？” “我不是奴婢，我是二少爷的人！”春菊握紧拳头，颇有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怒吼道：“我肚子里有二少爷的孩子，六小姐若是伤了二少爷的子嗣，老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春菊因为太紧张，所以喊得太大声了，以至于连陈氏那些人全都听见了这番话。 众人全都有些吃惊地看着陈氏，堂堂苏家主母竟然把这样的人放在县主身边？ 而先前一直想要在世家夫人面前露脸的袁姨娘猛地冲了出来，一脚将春菊踹倒在地，怒声骂道：“你这个小贱蹄子，想男人想疯了是不是，竟然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污蔑斌儿？” getreadset; ------------ 第35章 重遇，分清人狗 ? “袁姨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春菊没想到袁姨娘在这里，她刚才只觉得有些昏沉，模糊中好似听到苏沐月说二少爷来了，但她一样会处置自己，所以她才会那么紧张地说出那些话来。 可是等她现在想来，苏沐月刚才分明什么也没说，当下只能一边护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躲避袁姨娘的拳打脚踢，一边哭喊道：“二少爷，救救奴婢……” 看到这一幕闹剧，也不知道是谁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一个本就与陈氏不和的世家夫人嘲讽地开口道：“难怪县主那么生气，昨个儿刚回来，今个儿就有这么个奴婢闹出事来，别说拔了她的牙，就是直接杖毙也不为过吧？” “到底是县主性情古怪还是被人欺负的没有办法呢？”有人开了口，自然是有人附和，陈氏藏在袖中的手狠狠地攥着，可面上丝毫不显，只是看了陈妈妈一眼。 “夫人，这里有老奴呢，您还是陪着各位夫人去院子里逛逛吧！”陈妈妈连忙上前笑着说道：“不过是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实在不好扰了各位夫人的兴致。” “好好审问这个丫头，莫要污了二少爷的名声。”陈氏淡淡的扫了一眼月园门前的那些人，笑道：“各位夫人，想来月儿还没收拾利落，咱们还是去园子休息下可好？” 主人家发话，当客人的就算想看热闹，也不好逗留，只是这样的好戏怎能错过呢？ 陈氏虽然带走了那些夫人小姐，可多少留下几个下人在这里，陈妈妈刚想把人赶走，一个小丫头突然惊呼出声：“哎呀，那丫头流血了！” “二少爷来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叫来了苏慕斌，正巧也看到这一幕。 “二少爷……”春菊面色惨白地躺在地上，下意识地伸出手，气若游丝地开口，“二少爷，救救奴婢，救救孩子……” “姨娘，你让人叫我来做什么？”苏慕斌有些厌恶地看了春菊一眼，随后不悦得对袁姨娘说道：“处置下人而已，至于这么急找我过来？” 下人…… 春菊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慕斌，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对自己柔情蜜意的男人吗？ 袁姨娘也是一头雾水，她没有让人去叫苏慕斌啊？ “苏慕斌，怎么说话呢？”苏沐月缓步走出院子，神情冷清地看着苏慕斌说道：“春菊是夫人昨个儿送过来的丫头之一，若早说是你的人，我自是不会留下她的，只怕这件事连夫人都蒙在鼓里吧？” 苏沐月曾趁着春菊昏迷的时候闯入她的梦境，自然看到了她与苏慕斌的种种过往，也知晓了她有了身孕。 “你就是苏沐月？”苏慕斌是第一次见到苏沐月，只觉得她长得真好看，可想到这么瘦弱的一个丫头竟然先后让姨娘和妹妹吃了亏，就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苏沐月察觉到苏慕斌那略带侵略性的目光扫过自己，心头顿时无名火起，眯起眼睛盯着苏慕斌说道：“苏慕斌，眼睛不想要了？” “好大的口气！六妹妹这不是穿着衣衫呢？难不成还怕人看光了不成？”苏慕斌平日里在学堂专注学武，怎么可能把苏沐月放在眼里？ 此刻在暗处，苏慕斌的一举一动都被司空焱看的一清二楚。 “主子，属下去把苏慕斌的眼睛挖出来。”牵黄虽然爱插科打诨，可最能猜中司空焱的心思。 “不必暗中动手。”司空焱眯起眼睛，冷漠地开口，“本王会光明正大挖了他的眼睛。” 牵黄一愣，突然意识到这一次他们家主子是真的生气了。 毕竟自从那次的事以后，司空焱就再也不会主动去处置谁了。 似乎为了苏沐月，主子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至少，这样的主子才显得更真实啊…… “夏冬。”苏沐月自然也不知道司空焱一直在暗处看着自己，当下微微扬眉，冷声说道：“把春菊先抬到侧房里去，找个大夫来看看。” “是，小姐！”夏冬这会大气都不敢喘，哪里敢违背苏沐月的意思，连忙朝着院子里的丫头一挥手，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就要去抬春菊。 “我觉得这县主也挺好的，这个时候还不忘先救人，反而那个二少爷说话真不中听。”一个丫头压低声音跟自己身旁的小姐妹说话，没想到其他人也不禁点头赞同。 她们都是在世家里做奴婢的，自然明白春菊这样绝对是犯了忌讳的，若是平日里可能就直接杖毙丢到乱葬岗去了。 这种慌乱的时候，苏沐月还能想着救人，于情于理都已经仁至义尽。 “等等！”不等袁姨娘阻拦，苏慕斌已经开了口，邪佞地笑道：“六妹妹，这丫头不知道跟谁有了孩子，若是抬到你院子里去，岂不是污了妹妹的名声？” “苏慕斌，春菊如今孩子没了，也算是为她当初瞎了眼，没有分清楚人还是狗受了教训。”苏沐月嗤笑一声说道：“我得让她养好身子，不然怎么去京兆府状告那个毁掉她的畜生？” “好！”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叫了一声好，早先围观的那些小丫头都激动地拍起手来。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件事跟苏慕斌有关，可苏慕斌不承认，那苏沐月怎么骂都与他无关不是么？ 鼓掌叫好的那些婢女大都不是苏府的，当下只觉得心头畅快，看向苏慕斌的目光多少都带着鄙夷。 这样敢做不敢认的男人，回去一定要告诉小姐和夫人，万万不能嫁过去！ 苏慕斌完全不知道，自己今日所为已经让他彻底从世家乘龙快婿的名单中消失了。 “县主，二少爷！”陈妈妈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选择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安抚道：“今日府里来了不少客人，这事就此作罢，若是传出去，老爷和老夫人那边恐不好交代。” “陈妈妈说的有道理。”苏沐月扬眉，看着夏冬她们将人抬进了院子，随后转身走了进去，扬声道：“关门挡狗！” 月园的门砰地一声被关住了，扬起一地灰尘。 “斌儿，你别生气，娘会想办法解决那个小贱人的。”等到围观的人都散去，袁姨娘才扯住苏慕斌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你放心，娘绝对不会让春菊那个小蹄子影响你的前程。” “姨娘，你还是管好自己和那个蠢笨的女儿吧！”苏慕斌冷冷地将袁姨娘的手扫落，冷声道：“我的事，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过问。” “斌儿！”袁姨娘看着苏慕斌离去的背影，不禁气的跺了跺脚，这个儿子为什么从来都不听她的话呢？ 苏沐月收拾妥当，准备去前厅的时候，正好看到跑回来的冬至，当下便对夏冬说道：“你留在院子里吧，春菊那边多照顾些，不要让其他人进来，知道了么？” “是，小姐。”夏冬乖巧的应声。 “冬至，陪我去前厅吧。”苏沐月缓步走了出去，自然也没看到夏冬脸上一闪而过的诡异笑容。 “小姐，崔妈妈被打得血肉模糊，不过奴婢已经把她安顿好了。”冬至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笑嘻嘻地说道：“小姐真是料事如神，现在崔妈妈简直都要把小姐当做菩萨供起来了。” “啐！”苏沐月啐了一口，白了冬至一眼说道：“你这丫头，说话愈发没遮拦，小心神灵怪罪。”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冬至吐吐舌头，连忙双手合十四下拜了拜。 “我身边只有你一人可以信任，倒是辛苦你了。”苏沐月拿出帕子，伸出手给冬至擦了擦汗，有些心疼地说道：“以后量力为之，若是真的做不到，那便算了。” “小姐，”冬至连忙摇头，认真地说道：“奴婢替小姐做任何事都不觉得辛苦。” “傻丫头。”苏沐月被冬至给逗笑了，不禁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叹口气道：“还好有你陪着我。” 就在冬至抬头对苏沐月傻笑的时候，正好看到苏河带着两个人朝这边走来，转过身拉着苏沐月低声道：“小姐，咱们快走。” “怎么了？”苏沐月有些不解地问道：“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苏沐月？”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男声在她们身后响起，“苏管家，本皇子……没有认错吧？” 司空胜哲！ 苏沐月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瞬间被抽空了，下意识地紧握住冬至的手，瞪着眼睛，拼命地大口呼吸，好似只有如此才能平息她即将喷薄而出的仇恨。 “小月儿……”耳边好似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苏沐月瞬间清醒了过来，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有些诧异地看向苏河，问道：“苏管家，这位是？” “县主，这位就是五皇子。”苏河走到二人中间侧面一点的位置，笑着说道：“五皇子，这位就是我们六小姐，也是皇上亲封的月琅县主。” “原来你就是司空胜哲？”苏沐月扬眉，上下打量了司空胜哲一番，突然问道：“你来这里是要跟我解除婚约吗？” getreadset; ------------ 第36章 废物，她的请求 ? “本皇子绝无此意，”司空胜哲好似被惊到一般，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沐月问道：“县主何出此言？” “那你来做什么？”苏沐月一脸鄙夷地看了司空胜哲一眼说道：“自己皇妹受了委屈，连个婚约都不敢取消，废物。” 司空胜哲身后的人微微一颤，却被他背在身后的手势打断，只能缓缓低下头，没有在动。 “县主！”苏河哪里敢看司空胜哲的脸色，连忙走到苏沐月面前，低声道：“老爷说，五皇子难得到府上来，所以让县主陪五皇子在院子里走走。” “这不好吧？”苏沐月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苏河说道：“父亲是老糊涂了还是犯浑了？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陪一个男子在院子里走动，苏管家觉得合适么？” 苏河没想到苏沐月竟然当着五皇子的面连苏启安都骂，当下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只能硬着头皮转过头对司空胜哲陪笑道：“五皇子，您看真是巧了，正好碰到县主在这里，奴才外头还有事要忙，不如让县主陪五皇子走走可好？” 苏河早就被苏启安吩咐过，只要司空胜哲到了苏府，就立刻带他去找苏沐月，很显然是有意为之。 作为下人，他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需要按照吩咐去做，那就足够了。 苏沐月不同意，那如果五皇子同意了，他也一样可以走掉的吧？ “苏管家自便。”司空胜哲虽然被苏沐月骂了，可面上依旧带着笑意，朝着苏河点点头，算是替苏河解围。 其实他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这苏府他来过多次，怎么可能不知道往这边走是去哪里的路？ 只不过，当苏河和司空胜哲寒暄过后匆匆走远，苏沐月竟然也早就带着冬至离开了！ 所以，等到司空胜哲转过身的时候，哪里还有苏沐月的身影？ “主子，要不要……”司空胜哲身后的侍卫终于忍不住，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很显然对苏沐月非常不喜。 司空胜哲今日带的侍卫叫陈朗，性格阴鹜，是个手段十分狠辣的人。 方才在苏沐月骂司空胜哲的时候，他的剑本已出鞘，却被司空胜哲打断了。 “不必。”司空胜哲抬手，笑意慢慢隐去，冷声道：“她这么想取消婚约，说不定只是小女子的手段而已，本皇子自然不会轻易答应，否则怎么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主子，像这样的女子，若不是身后有人出谋划策，怎敢如此嚣张？”陈朗眯起眼睛，看着苏沐月二人消失的方向，狠狠地说道：“就算现在不杀她，也应该让她为方才侮辱主子付出些代价！” “方才你难道没看到她戴的玉镯是什么样子的么？”司空胜哲没有回答陈朗的话，反倒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陈朗一愣，想了想，摇摇头，表示没有注意。 “那玉镯乃是西凉去年进贡上来的翡玉，当时父皇下令打了两对玉镯，一对呈给了太后，一对给了皇叔。”司空胜哲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苏沐月长得如此貌美，你说皇叔这是什么意思呢？” 陈朗静默不言，因为他知道，司空胜哲这么说并不需要别人给他答案，他只需要等着听命就足够了。 只不过，这主仆二人完全没有察觉到，司空焱其实始终站在暗处看着他们，只是这会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事想不通一般。 牵黄实在是忍不住，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司空焱刚才以内力传声惊醒了沉浸在痛苦之中的苏沐月，可是现在想起小月儿那一瞬间弥漫出的绝望，他仍然觉得十分担心。 他的小月儿，究竟和司空胜哲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会如此痛苦？ “牵黄，走。”司空焱似乎想到了什么，倏然消失在原地。 而此刻，苏沐月正站在一个荒凉废弃的院落里久久地出神，直到司空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才回过神。 “殿下？”苏沐月看到司空焱出现在自己身边，不禁一愣，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冬至。 “不必担心。”司空焱温和地开口道：“我让牵黄带她守着外头，这里虽然偏僻，但也未必不会有人过来。” “嗯。”苏沐月点点头，其实先前她也是在突然见到司空胜哲之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会拉着冬至跑到这里来的，“这里是我母亲以前住的地方。” 司空焱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看着身边的少女，阳光透过那些未经打理的树枝细细碎碎地落在她的身上，好似一种令人悲伤而又哀戚的情绪缓缓缠绕其身。 自司空焱在狱中见到苏沐月的时候，她便一直都是坚强而又明朗的模样，如今看到她这般，以至于他也不自觉地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头，轻声道：“斯人已逝，你要好好活着才好。” “殿下说的是。”苏沐月好似并不在意司空焱的亲近，只是看着破败的院落说道：“其实我对母亲根本没有任何记忆，听闻当初她生下我的时候，院子里所有人都死了，包括她……只有，我自己活了下来。” 司空焱想了想，接过话说道：“有的时候，死去未必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殿下，你觉得母亲是我克死的吗？”苏沐月仰起头，眸中闪耀着细碎的光。 “你觉得我是阎王么？”司空焱低下头，眸中映出苏沐月的影子，带着柔软的笑意。 “殿下不就是焱王吗？”苏沐月展颜一笑，有些俏皮地回道：“难道殿下是假冒的？” “也许呢？”司空焱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看着苏慕玥问道：“今日你是如何让那个婢女自己说出来的？” 他看到了！ 苏沐月的心里一紧，先前她只不过是利用入梦的一点小手段催眠了春菊而已，可没想到会被司空焱看到。 虽然她与司空焱在梦中相遇过几次，可说起来司空焱并不知晓她的身份，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本事，会不会…… 司空焱察觉到苏沐月瞬间流露出来的警惕，不禁微微扬眉，似乎想到什么一般说道：“我倒是不知道，你还会唇语。” “啊？”苏沐月一愣，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点头应道：“是，多少会一点。” 苏沐月虽然并不排斥司空焱走近自己，可因为上一世的那些事，她现在除了冬至不可能彻彻底底的去信任谁。 更何况，当年她所有苦难的根源都是因为入梦这件事被司空胜哲所知，所以她现在对于坦白这样的事极为抵触。 “名利熙攘，无非是过眼云烟，不管你做任何事，外人都会有自己的评断准则，你又何须介意那些？”司空焱好似遗忘了方才的事，抬起手将落在苏沐月发间的树叶摘下，淡淡地岔开话题问道：“你不愿意嫁给司空胜哲？” “对。”苏沐月毫不迟疑的点头，认真地说道：“不愿意。” “为什么？”司空焱微微低下头，身子前倾，凑在苏沐月耳边问道：“告诉我理由。” “嗯……”苏沐月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太过于亲近了，蓦地想起那晚他们在梦中的牵扯，只觉得脸越来越热，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因为我讨厌他。” 司空焱侧头就看到了苏沐月已经发红的耳垂，心中不禁失笑，这个丫头每次害羞的时候脸上不显分毫，若是不知道，只怕要被她骗过去了。 “这个理由，我很喜欢。”司空焱点点头，不再逗她，直起身看着苏沐月，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愉悦。 苏沐月察觉到司空焱刚才是有意逗弄自己，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怕死的勇气来，猛地上前一步贴近了司空焱，抓住他的衣襟，气呼呼地说道：“殿下，捉弄我很好玩吗？” “苏沐月，你救了诸葛毅一次，所以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司空焱并不责怪她，反而轻轻拍了拍苏沐月的头，好像在安抚炸毛的小狐狸。 “所以殿下帮我只是因为国师，对吗？”苏沐月的手缓缓松开了，眸中的警惕渐渐散去，再次恢复了以往的波澜不惊，可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是自然。”司空焱抬手抚平自己的衣襟，遮去眸中的深思。 他的小月儿，警惕心太强了，好似一只浑身长刺的小兽，若是他贸然闯入，只怕会适得其反，以退为进，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殿下，不管我提什么要求都可以吗？”苏沐月知道赌场的事迟早瞒不过诸葛毅和司空焱，只是没想到司空焱竟然这么快便查出了当初有人要在赌场刺杀诸葛毅的真相。 不过，这样也好…… 毕竟，诸葛毅对司空焱来说，是知己，也是挚友，如果能因此得到司空焱一句承诺，那也值得了。 “自然。”他的小月儿，不管做什么，他都会护着。 “殿下……”苏沐月舔了舔嘴唇，许久才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缓缓开口问道：“你可以和我成亲吗？” getreadset; ------------ 第37章 条件，单方毁约 ? 苏沐月话音一落，空气好像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司空焱低下头，黑瞳中迸发出意味深长的光。 那眸光好似缱绻绵长的绸缎，一丝一寸地将苏沐月紧紧缠绕。 又好似宿命的流转，仿佛她曾说过如此温暖的话语，让他觉得自己连发梢都有了欢快的气息。 “你想好了？”司空焱看着面前那个已经美得初露端倪的少女，沉声问道。 “殿下不必担心我。”苏沐月似乎没想到司空焱会这么问，反倒是有些好奇地看向他问道：“殿下应该知道我有婚约在身吧？” “我也是后来才得知。”司空焱言简意赅的应道：“当年赐婚时，我在战场，所以并未耳闻。” 苏沐月仰头看着司空焱，一时间颇为触动。 他与她，之间不过隔了六年光景。 那个时候，她只是侥幸得了一份婚约，而后有了活下来的可能。 即便后来生不如死，但至少还曾怀有希望。 可司空焱呢？ 明明还是个孩子，却为了自己背负的重任不得不面对战场的厮杀与血腥，力求自己在每一战中都能活下来。 “殿下，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苏沐月的心蓦地柔软了几分，低下头轻声问道。 其实，苏沐月比任何人都清醒。 于司空焱，她有好感，因为他救过自己，所以又比旁人多出一点相信，仅此而已。 可是在这偌大的京城，能帮她与司空胜哲正面对上的人很少，合适的更少。 司空焱，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在苏沐月心里，前世种种如若一场痛入骨髓的梦境，梦醒归来，她从未没想过单纯靠自己的入梦之技以及对前世的了解就足以把司空胜哲直接给弄死。 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别说司空胜哲，就是陈氏……兴许她都不是对手。 “你要报仇，除了司空胜哲，还有苏家？”司空焱仿佛看穿了苏沐月的想法，沉声问道：“所以，你选择了我，是么？” “是。”苏沐月没有否认，咬咬牙说道：“我想过很多次，回京之后想要报仇，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低三下四地委曲求全，然后等他们放松警惕之后杀了他们。” “幼稚。”司空焱很客观的给出评价，“现在他们只不过是被你的虚张声势给唬住了而已，一旦察觉你不过如此，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你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是，所以我选择了第二种办法。”苏沐月看着司空焱，认真地说道：“我承认当初救国师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可以通过国师见到殿下，那个时候我只是想换殿下护我周全的一个承诺而已。” “为什么现在又改变了主意？”司空焱转动着手中的扳指，若有所思地问道。 “因为最初我以为自己可以忍受，可是今日看到司空胜哲以后，突然发现……哪怕是自己的名字跟他放在一起，我都会觉得十分恶心。”苏沐月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已经干涸的池塘处，冷声道：“恨不得……直接杀了他才好。” 沉默，再次在二人中间缓缓蔓延开来。 如果说苏沐月不忐忑，那是假的。 虽然司空焱并非她复仇的唯一选择，可她还是希望自己能选一个……至少不讨厌的人站在自己身边。 可是她也很清楚，司空焱比司空胜哲更危险，若是她一着不慎，很有可能满盘皆输。 苏沐月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万一司空焱拒绝了，那岂不是毫无退路？ 都怪该死的司空胜哲，若不是突然碰到他，她也不会乱了分寸。 “苏沐月，不管何事，若是你所求，我便答应你。”就在苏沐月有些懊悔的时候，司空焱开了口。 “殿下？”苏沐月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空焱。 这是……答应了？ 司空焱伸出纤长的食指，轻轻抬起苏沐月的下巴，让她迎上自己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道：“但是，我也有条件。” 条件？ 苏沐月睁大眼睛看着司空焱，粉嫩的唇微微颤了颤，有些紧张地等着他说下去。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司空焱松开苏沐月，直起身看着远处沉声道：“其他的事，我会帮你。” 这……算条件吗？ 直到苏沐月离开那破败的小院，也没有想明白司空焱为什么会提这么一个要求。 宴会上，陈氏和身边的世家夫人谈笑风生，苏沐月带着冬至走进来的时候，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京城早先盛传苏沐月貌美，甚至隐隐有超过苏慕瑶之势，可终究无人得见，也无法验证传闻真假。 如今，众人心中同时闪过一句话。 百闻不如一见。 那个走向陈氏的少女，肌肤胜雪，声音柔和而又清脆，美眸之中笑意流转，顾盼之际勾魂摄魄，可偏生整个人清丽如仙，自有一番冷傲灵动的气质，让人不敢亵渎。 因为有了县主的身份，所以宴会上那些没有品级的小姐自然都要向苏沐月行礼，陈氏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压低声音提醒道：“月儿，你若是不懂的，就多问问陈妈妈，你刚回来，就算做错了，大家也不会怪你的。” 陈氏的声音虽然刻意放低，但周围都是人，自然也就听到了，不禁私下里笑开来，偷偷看着苏沐月窃窃私语。 苏沐月嘴角微微一扬，并没有理会陈氏，反倒是朝着跟自己行礼的那些世家小姐一一回礼，动作流畅自然，让刚才等着看笑话的人全都大吃一惊。 对面的男宾席上，很多人都知道苏沐月与五皇子的婚约，有的人不禁打趣道：“五皇子这次看来是捡到宝贝了。” “是啊，本来以为这苏沐月只是个言行无状的漂亮女子，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气质。” “五皇子，一家有女百家求，你可要尽快抱得美人归才好啊！” 司空胜哲笑意盎然地端着酒杯跟众人寒暄，只是目光始终落在那个笑颜如花的少女身上。 苏沐月的确很美，只可惜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不懂收敛，锋芒毕露，更重要的是，似乎太过聪明了。 太过聪明的女人，若是以后成了事，就更难打发，何况这背后说不定还有苏府推波助澜？ 他与苏府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这么聪明的女人来维系，但苏启安似乎也有了其他的想法，看来……他要尽快解决掉这段婚约了。 “伯母，先前听珂儿说您和伯父有要事，本以为您不会过来了。”苏沐月自然不会理会其他人的想法，径直走到何氏身边，笑着拉住她的手低语道：“本来沐月先前打算和珂儿一起去帝师府拜访，没想到倒是在苏府见到了伯母。” “我无意间听闻苏府要为你办贺宴，所以就过来了。” 何氏仔仔细细地看了苏沐月一番，这才拉着她的手凑到她耳边低语道：“我知道你这丫头定然不会委屈自己，不要怕，我和三弟已经将你的事告诉了父亲。” “父亲说你初到京城，若是名誉加身太过容易招来嫉恨，所以打算缓一缓找个理由将你收为学生，到时候苏府也要忌惮几分的。” 苏沐月眼眶微热，这京城还是有人真心关心她的，不是吗？ “珂儿今日偷跑出来，结果父亲留下的功课未完，被禁足了。”何氏看到苏沐月情绪有些低落，笑着握着她的手说道：“结果那丫头气的要绝食呢！” “我很喜欢珂儿。”苏沐月知道何氏是在安慰她，当下笑着说道：“很有趣的妹妹。” 那边，苏启安看到司空胜哲的目光始终落在苏沐月身上，不禁眯起眼睛，扬声笑道：“今日各位来参加我们沐月的县主贺宴，真是让我们苏府蓬荜生辉，沐月，过来跟诸位叔伯打个招呼！” 正在和何氏说话的苏沐月缓缓起身，朝着众人福了福身子，笑着说道：“见过诸位长辈。” “六小姐。”就在这个时候，司空胜哲突然站起身，朝着苏沐月淡笑道：“今日是六小姐被封县主的贺宴，本皇子特送上贺礼一份，希望六小姐能够喜欢。” 众人会心一笑，司空胜哲送上第一份贺礼，倒也是合情合理。 等到冬至将贺礼捧回来的时候，苏沐月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打开了锦盒。 司空胜哲还未反应过来，苏启安猛地起身，压着怒气问道：“五皇子，你这是何意？” 何意？ 什么何意？ 司空胜哲一愣，他不过是送苏沐月一个鎏金珊瑚，到时候就算提起退婚也足以让人觉得自己并不亏欠于她，怎么众人的反应好像不对呢？ 苏沐月好似看出司空胜哲的不解，不禁微微一笑，缓缓将锦盒转向他。 司空胜哲这才发现，锦盒里面放着的，赫然正是当初苏家在皇上面前交予许皇后的血玉。 不等司空胜哲解释，苏沐月已经柔声开口道：“既然五皇子将当初的信物送回来，看来这一次是真的打算毁掉婚约了，是吗？” 这一次？ 众人一愣，不禁面面相觑，原来五皇子之前也提过退婚之事吗？ getreadset; ------------ 第38章 退婚，各不相干 ? 司空胜哲眸中精光一闪，随后抬头看向苏沐月。 苏沐月的神色很平静，平静到司空胜哲觉得她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有退婚的打算。 这不可能。 先前他虽然频繁出入苏府，可只是偶尔会提及几句身份不合适，从未明说要退婚之事。 而自己真正想要毁掉婚约的念头，也不过是发现苏沐月并非想象中那般好掌控之后才有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呢？ 另一边，陈氏看到司空胜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退回信物，一整日的火气瞬间消失。 苏家最不缺的就是拉拢皇子的棋子。 苏沐月一旦失去了价值，那么在苏府就只能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她拿捏么？ 在场的众人心思各异，一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 苏沐月嘴角依旧带着软软的笑意，眸光落在那块价值连城的血玉上。 这是母亲唯一给她留下的东西。 上一世，她在京城名声尽毁，没等皇上下旨，司空胜哲便在赏菊宴上当众退回血玉。 那时候，她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伤心欲绝逃跑的时候碰碎了血玉，但是没有人同情她。 所有人都认为，她那样声名狼藉的女子，根本配不上司空胜哲。 因为配不上，所以活该被退婚。 就连活着，都是一种耻辱。 “苏大人，这是个误会！”司空胜哲的出声打断了苏沐月的回忆，众人只瞧着他上前一步，极为认真地说道：“我为县主准备的贺礼怎么可能是血玉，这中间必然是有所……” “焱王殿下到！国师大人到！”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一声唱喏打断了司空胜哲的解释。 众人连忙起身相迎，苏沐月转头对冬至低语了几句，冬至点点头，将锦盒暂且放在何氏的面前，随后便偷偷溜了出去。 何氏看着锦盒，有些忧心地抬头看向苏沐月，这个孩子，回京之后就一直诸多磨难，这苏府究竟是有多么容不下她？ 苏沐月给了何氏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快步走到诸葛毅身边，福了福身子说道：“义父，沐月有事相求。” “怎么了？”诸葛毅嗓门本就比较大，抬眸看了苏启安一眼，又低下头看着苏沐月说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国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任何事只要跟诸葛毅扯上关系，苏启安必然会破功，“沐月是苏府六小姐，谁会欺负她？” “义父！”苏沐月看到诸葛毅又要跟苏启安吵起来，连忙拉住诸葛毅的衣袖说道：“沐月想要退婚。” “苏沐月！”苏启安怒吼一声，“你发什么疯？” “好！”诸葛毅根本没听清苏沐月说了什么，只是挑衅地看着苏启安，毫不迟疑的说道：“你放心，老夫肯定站在你这边！” “父亲认为是沐月发疯么？”苏沐月有些嘲讽地看向司空胜哲，冷冷地开口道：“司空胜哲当众退了血玉，难道父亲认为沐月这个县主的脸面不重要么？” “你刚才说什么？”诸葛毅这才听清楚苏沐月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指着司空胜哲骂道：“五皇子，你这是欺负老夫的女儿没人护着是不是？” “皇叔，国师，这是个误会！”司空胜哲还未解释清楚，冬至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抱着一个锦盒跑到了苏沐月身边，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 “焱王殿下，这是当初许皇后与父亲交换的信物。”苏沐月示意冬至将锦盒交到牵黄手里，随后恭敬地说道：“今日五皇子将血玉退回，还请殿下为沐月做主。” “皇叔！”司空胜哲突然有一种事情失控的感觉，他之前的想法可不是这样的！ “殿下，这件事是不是先启奏圣上？”苏启安虽然恼怒司空胜哲之前的所为，可说到底也没真的打算跟他闹翻，所以这会自然是尽力挽回，“这婚约是圣上所赐，殿下您看要不要先放一放再说？” 司空焱低垂着眉眼，手里把玩着牵黄从锦盒里拿出的鸳鸯佩，好似没有听到这些人的话。 一时间，众人都不敢再多言，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让人尴尬的气息。 “虽然当初是皇上赐婚，但是司空胜哲悔婚在前，于情于理都是皇家亏欠了你。”终于，司空焱在众人的沉默之中缓缓开口，只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直接同意了苏沐月的请求，“本王同意你的请求，从此你与老五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皇叔！”司空胜哲这一刻只觉得自己的脸面被司空焱直接踩在了地下，按照他的计划，明明是所有人都应该认为自己退婚也是理所应当，为什么变他成亏欠了苏沐月？ “怎么，老五你认为本王没有这个权利么？”司空焱喝了口茶水，抬眸看向司空胜哲，从袖中掏出皇令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众人见到皇令，全都跪拜在地，山呼万岁。 皇令出，如圣上亲临。 “都起来吧。”司空焱收起皇令，随后将鸳鸯佩丢给司空胜哲，一字一顿地说道：“先前本王所说，老五你可记得了？” “自古男婚女嫁，除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少还要两情相悦，皇叔不问过往，就这么决定我们的婚事，未免太过草率了！”司空胜哲虽然接了鸳鸯佩，但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的开口道：“皇叔这是强人所难！” “本王向来如此。”司空焱扬眉，根本不把司空胜哲的指责放在眼里。 强人所难又如何？ 他乐意。 “我对沐月有情有义，皇叔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司空胜哲被司空焱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但还是立刻满含柔情地看着苏沐月，轻声开口道：“我自幼便已经将沐月看作自己的妻子，如今沐月刚刚回京，对我了解甚少，自然多有怨怼，可我并无怨言，只希望沐月你能给我们彼此一点时间可好？” 要退婚，也绝对不是现在。 他司空胜哲永远都要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苏沐月竟然敢趁机算计他，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他就不相信，他堂堂智谋过人的五皇子，连一个小丫头都收拾不了！ “苏沐月，你喜欢老五么？”司空焱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沉声问道：“若你喜欢，本王就当一场误会了。” “就算五皇子是天下女子都想嫁之人，沐月也不稀罕。”苏沐月冷声开口道：“而且，沐月心有所属，但绝非五皇子！” “哇……”众人惊讶万分，刹那间全都看向司空胜哲，在看到他虽然依旧是那副淡定自持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微微流露出些许哀伤，不禁都有些愤慨，这苏沐月未免也太不识好歹了吧？ 其实，司空胜哲的心里已经冰寒一片。 他知道今日之事闹到现在，只怕之前的计划都要落空了。 这些年他算无遗策，没想到今日竟然大意输在了苏沐月手里。 想到这里，司空胜哲忍不住又抬眸看了苏沐月一眼，少女的模样依旧是那般明艳动人，眉宇间的自信让人无法忽视，这真的是他之前调查过的那个苏沐月吗？ 难道……此人根本不是苏沐月？ “沐月，你胡说什么！”这时，陈氏连忙走了上来，一把将苏沐月拉到身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殿下，县主自幼在乡下长大，所以行事太过离经叛道，臣妇今后会好好教导县主，还请殿下莫要怪罪县主言行无状。” “本王好像没有和苏夫人说话。”司空焱端起茶盏，看都不看尴尬万分的陈氏一眼，淡淡的开口道：“苏沐月，既然你说你心有所属，那么那个人是谁？” 苏沐月无视一张脸爆红的陈氏，看着司空焱认真地问道：“殿下，如果我说出那个人是谁，殿下愿意成全我么？” “我说沐月，你尽管说！”诸葛毅看到司空胜哲和苏启安吃瘪，整个人非常愉悦地拍着胸脯说道：“就算焱王不给你做主，老夫也替你做主了！” “我喜欢焱王殿下。”苏沐月缓步走到司空焱面前，朝着他伸出手问道：“殿下愿意娶我吗？” 谁？ 苏沐月刚才说的是谁？ 所有人都处在一种呆滞的状态下，下意识的反应便是，苏沐月疯了。 司空焱是谁？ 全天下的女人都想嫁却不敢嫁的人。 而这一刻，苏沐月说出了她们心底不敢说的话。 虽然她们很佩服苏沐月的勇气，可等到回过神，也不禁有些嘲讽地看向苏沐月。 苏沐月是不是在做梦？ “哈哈哈……”诸葛毅率先狂笑出声，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笑，可是堂堂的国师大人竟然笑得直不起腰来。 其实诸葛毅实在是太开心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就算想破头，也不会想到有一日司空焱竟然有可能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 不得不说，他愈发喜欢自己这个义女了！ “苏沐月！”司空胜哲突然出声，有些痛心疾首地问道：“就算你不愿意与我成亲，你又何必利用皇叔来做戏？” getreadset; ------------ 第39章 撞破，挖掉眼睛 ? “五皇子，你如果不去唱戏才真是可惜了。”苏沐月白了司空胜哲一眼，嘟囔道：“跟你有个屁关系，戏真多。” “的确如此。”司空焱终于开了口，在众目睽睽之下解下了脖颈中的玉坠，朝着苏沐月招手道：“小月儿，过来。” “殿下。”苏沐月乖巧地走到司空焱面前，在他的示意下低下头，任由他将玉坠挂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中。 “这是本王给你的信物。”司空焱抬眸看向苏沐月，沉声道：“苏沐月，本王的余生就拜托你了。” 他的小月儿，不管兜兜转转多少次，终究只会是他的。 任何人都抢不走。 “是，王爷。”饶是苏沐月早就知道结果，可是看到那双沉寂的黑眸，听到他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句话，她的心依旧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连带着耳朵都红了起来。 二人相视良久，好像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的存在，周围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而这一刻，最难堪的，就是司空胜哲了。 他没想到，自己为了退婚抛砖引玉，送出贺礼，竟然成全了苏沐月与司空焱。 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其实，就在司空焱和诸葛毅出现在花厅的时候，苏慕斌的院子里迎来了一位客人。 “慕斌，听说你今个儿被苏沐月给骂了？”闯进院子的少年叫司徒浩，是刑部尚书司徒啸老来得子，平日里备受宠爱，自然养出了一副骄奢跋扈的性子。 “被人算计了。”苏慕斌给司徒浩倒了杯酒，笑着问道：“你怎么不在前厅，跑我这里来躲清静么？” “那苏沐月不过是个乡下野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就得了国师的另眼相看。”司徒浩愤愤不平地说道：“当初我爹巴不得让国师收我为徒，结果那老头竟然看不上我！” “司徒浩。”苏慕斌听到司徒浩这么说，眸底瞬间划过一丝精光，低声道：“我跟你说，那苏沐月绝对是美人儿。” “比苏慕瑶如何？”司徒浩顿时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看着苏慕斌说道：“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了，说不定还能看到苏沐月。” “比苏慕瑶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你去那里凑什么热闹！”苏慕斌神秘兮兮地说道：“那月园里可都是女子，你若是早早躲进浴房，到时候凭借你的身份，难道还不愁不把她娶回去？” “娶回去？”司徒浩顿时有些惊讶地问道：“她好像跟五皇子有婚约吧？” “你想多了，我听说五皇子打算退婚呢！”刚才小厮得了消息立刻来告诉他了，只是后来发生的事他们还不知道而已。 “真的假的？”司徒浩将信将疑地看着苏慕斌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小子再给我下套呢？” “咱们认识那么久，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苏慕斌有白了司徒浩一眼说道：“再说了，好看不好看，还不是得看了之后才知道，若是不好看，你打我一顿总行了吧？” “真退婚了？”司徒浩的心被苏慕斌说的心痒难耐，语气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绝对。”苏慕斌干脆不再废话，拉着司徒浩就起身往外走，转头对自己和司徒浩的小厮说道：“不必跟过来了。” “公子！”司徒浩的小厮有些担心地叫了声，却被苏慕斌的小厮拉住了，朝着他摇摇头，过了一会才扯着他偷偷跟了过去。 真是说笑，自家少爷虽然不让跟着，可万一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他们？ 所以，他们就在后头远远地跟着就行了，被发现了估计也就被骂两句而已。 苏慕斌和司徒浩大抵是太兴奋了，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跟着的小厮，刚拐过一个拐角，苏慕斌突然拉住司徒浩，躲进了暗处，没一会就看到夏冬脚步匆匆地往后院荒凉的院落走去。 “怎么了？”司徒浩察觉到改了路，当下拉住苏慕斌说道：“咱们不是去月园么？” “我之前听说苏沐月院子里有过男人出现，刚才过去的是苏沐月的大丫头，鬼鬼祟祟肯定是去见男人的！”苏慕斌悄声说道：“咱们跟过去看看到底是谁！” 春菊将这件事只告诉了两个人，一个是徐妈妈，另一个就是苏慕斌。 其实苏慕斌拉着司徒浩一起去月园，一来是想让司徒浩去羞辱苏沐月，二来他是为了借机除掉春菊。 之前他只不过是偶尔一次酒醉便留下了春菊，后来大多数时候都是春菊来找他。 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偏生春菊竟然生出母凭子贵的念头来，这种贪心的女人自然是留不得！ 这会看到夏冬偷偷摸摸地越走越偏，苏慕斌心里另有了打算，当下便拉着司徒浩跟了过去。 夏冬不过是个丫头，也没有太厉害的武艺傍身，而司徒浩和苏慕斌离得远，自然也就没有察觉有人跟着自己。 “你来了？”推开那扇破旧的院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后问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司徒浩心里一动，可就是没有想起来究竟是谁，只好继续跟苏慕斌躲在暗处听着。 “主子说了，并没有吩咐过要秋闱的试题，你是不是记错了？” 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没等苏慕斌反应过来，司徒浩突然兴奋地窜了出去，一脚踢开那院门，大笑道：“徐鹤！果然是你！好啊，这次让我抓到你了吧！贩卖秋闱试题，你身为主考官竟然知法犯法，爷要去金銮殿告你去！” 司徒浩早就看徐鹤不顺眼了，之前他在赌场赌银子结果跟人发生了冲突，徐鹤不仅不给他老爹面子，还将他抓到牢房里关了四五日，这口气他早就咽不下去了，今日竟然让他抓到了机会！ 苏慕斌在司徒浩冲出的那个瞬间便意识到不好，听到里面传来闷哼一声，随后便是微弱的救命声，惊得他连忙转身就要走，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人，赫然就是司空胜哲身边的那个侍卫，陈朗！ 原来，徐鹤根本不是立场平和，他是司空胜哲的人！ 苏慕斌瞬间便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为自己辩解，陈朗竟然直接用手指戳瞎了他的眼睛！ “啊！”苏慕斌顿时惨叫一声，疼的几乎要昏过去，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的脑海中蓦地浮起苏沐月那句话。 苏慕斌，眼睛不想要了？ 这一刻，苏慕斌觉得毛骨悚然，难道苏沐月是那种传闻中可以诅咒他人的巫女吗？ 只是，对于苏慕斌来说，也许这一刻，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另一边，花厅里的形势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殿下，苏沐月虽然被皇上封为县主，可说到底也不过是庶女出身，对于殿下来说，这出身实在太低了。”这个时候，有官员开了口，阻止道：“殿下是谰言国百姓心中无可替代的战神，怎么可以娶一个出身如此低微的女子？” 司空胜哲听到这话顿时眯起眼睛，有些不悦地看了说话的人一眼。 苏沐月身份卑微配不上司空焱，难道就能配得上自己吗？ 当初自己和苏沐月有婚约的时候，这些人怎么个个恭喜他？ 难道自己就应该娶身份卑微的女子？ 现在百官自然不会管司空胜哲怎么想，因为他们在意的是司空焱不能娶苏沐月。 司空焱的地位在谰言国不需多说，关键是他在皇上的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如果他说自己想要娶妻，多的是世家之女可以选择，一旦自己族中的女子被选中，那么对于整个家族来说就是庇护。 所以，司空焱可以选任何人，怎么能选一个庶女呢？ 这样对于世家来说，岂不是一种耻辱？ 难道世家嫡女还不如一个庶女吗？ 司空焱看着那些人，淡淡地说道：“这是最后一次，若是本王听到任何关于月儿的风言风语，本王不介意大开杀戒。” 众人顿时一窒，全都看向苏沐月，心里愤恨不已，只觉得苏沐月到底是何德何能，竟然如此深得焱王相护？ “沐月，你是不是早就喜欢皇叔了？”司空胜哲面上一副悲戚的神色，若有所指的盯着苏沐月，轻声道：“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反倒是暗中替换了礼物？” “焱王殿下名震天下，哪个女子不喜欢？”令司空胜哲没有想到的是，苏沐月竟然非常痛快地承认了，好似天真地回道：“谰言国的战神和你，五皇子觉得我会选谁？” 司空胜哲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脖间青筋毕露，双拳紧握，的确，他什么都比不过司空焱。 这句话他该如何回答？ 难道说让他当众承认自己不如司空焱么？ 苏沐月，你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羞辱于我，他日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老爷！夫人！”就在司空胜哲十分尴尬的时候，一个下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满身是血的喊道：“徐大人说二少爷杀了尚书府的小公子，要把他下入大牢啊！” getreadset; ------------ 第40章 指认，双双下狱 ? 所有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们不过是来参加宴会，怎么就卷入了杀人的事情之中？ “胡说八道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苏启安有些恼怒地挥挥手，示意苏河将那小厮拉下去。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私下里解决，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就嚷嚷开来？ 只不过，这样的事怎么能是压得住的？ “你说谁？”那边尚书府的司徒夫人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直接跨过矮几一把抓住那小厮，厉声问道：“我的浩儿在哪里？” 小厮被司徒夫人掐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手脚并用的乱指，司徒夫人猛地推开众人往外跑去。 这么一来，众人自然是没办法坐在这里，于是纷纷跟了出去。 等到众人赶到出事的地方时，司徒夫人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躺在鲜血之中的，竟然真的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司徒浩。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启安只觉得这一晚上他的头都要炸掉了，朝着站在不远处瑟瑟发抖的下人怒吼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去请府医过来！” 司空焱对牵黄抬了抬下巴，牵黄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司徒夫人身边，伸出手指放在司徒浩的脖颈上一探，冷静得说道：“王爷，司徒浩已经死了。” “浩儿！我的浩儿！”司徒夫人听到牵黄这么说，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苏启安！”司徒啸虽然没像司徒夫人那么失态，但也是直接一把抓住了苏启安的衣襟怒声道：“今日你最好给本官一个解释！否则就算是告到皇上那里，本官也不会善罢甘休！” “司徒大人！”诸葛毅派人将情绪激动的二人拉开，随后四下里扫了一圈，沉声问道：“徐鹤呢？” “国师大人，下官在这里。”就在这个时候，徐鹤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沉声道：“下官已经调查清楚，司徒公子与苏家二公子因为一些私仇发生了争执，在争斗过程中，苏慕斌被伤了眼睛，而司徒浩被他以利器从背后贯穿心口致死。” “伤了眼睛？”诸葛毅看了看，有些诧异地问道：“苏慕斌人呢？” “先前被县主的丫头扶进去让府医包扎了。”徐鹤眸底精光一闪，平静地回道：“若是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因为县主而起。” 苏沐月的丫头把苏慕斌请到卧房去，这若是平日没有苏沐月的同意，她的丫头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 谰言国虽然民风较为开放，可说到底也讲究男女大防，就算是兄弟姐妹之间也多有避讳，这苏沐月行事乖张，说不定不在意这些？ 可是，众人也只是想想，却没人敢多问一句。 因为他们都记得很清楚，先前司空焱亲手将自幼便挂在脖子上的玉坠交给了苏沐月。 如果皇上和太后不反对，那么苏沐月的身份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沐月，这是怎么回事？”司空胜哲熟络地开口问道：“你认识司徒公子吗？” 他们不敢说话，总有人是要说话的，只不过这个说话的人，有些不合适而已。 “五皇子，我和你不是很熟。”苏沐月淡淡的看了司空胜哲一眼，随后抱着胳膊看向徐鹤说道：“徐大人是京兆尹，说话总要有所依据吧？” “下官自然是调查清楚才如此说的。”徐鹤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说起来，此人在京城多年，始终没有一丝破绽，不得不说是个相当有脑子的人。 “原来如此。”苏沐月淡淡的笑道：“徐大人一句也没有问过我，便说自己调查清楚，我想问一问徐大人，如果苏慕斌杀了司徒浩，为什么你不抓苏慕斌，反而要来质问我？” “县主的丫头不肯放人，不知道县主可否行个方便？”其实，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了。 徐鹤是京兆尹，死的又是尚书府的小公子，为什么不抓人反而在这里与苏沐月纠缠不休呢？ “徐大人请便。”苏沐月微微扬眉，大大方方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徐鹤心里微微有些迟疑，不着痕迹地扫了司空胜哲一眼，见他微微点头，才放下心来，挥手道：“来人，搜查。” 过了半柱香的时辰，那些搜查的侍卫回来了。 “大人，并未发现苏慕斌的踪迹。” “这怎么可能？”徐鹤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立刻说道：“苏大人，看来苏慕斌是畏罪潜逃了！” “殿下！”就在这个时候，牵黄似乎发现了一粒袖扣，呈到司空焱面前说道：“这袖扣乃是京兆府特有的标志。” “徐鹤。”司空焱看向脸色微变的徐鹤，缓缓的开口问道：“这是你的袖扣么？” “下官赶到的时候，司徒公子还未咽气，所以大概是那个时候……”徐鹤抬起自己的胳膊，赫然发现自己的袖扣都在，顿时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空焱，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王说过，苏沐月以后是本王的人，你当着本王的面污蔑本王的人，难道还要本王给你留面子么？”司空焱看着徐鹤，沉声说道：“来人，把苏慕斌带上来。” 司空胜哲听到司空焱这么说，心里咯噔一声，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 看来，徐鹤今日未必能保得住了！ “苏慕斌，你还我儿子！”司徒夫人一看到被擎苍拎上来的苏慕斌，顿时发了疯一般地冲上来，却被司徒大人一把抱住，安抚道：“夫人，有焱王殿下在，一定会给浩儿一个公道的！” 司徒啸到底还有几分理智，现在已经察觉出这件事恐怕另有蹊跷，所以极为信任地看向司空焱说道：“求殿下为下官做主！” “斌儿！”一直在人群中紧张不已的袁姨娘看到苏慕斌浑身的被擎苍丢在地上，连忙扑了上去，可是当她拨开苏慕斌的头发，看到那两个空荡荡的眼眶时，顿时尖叫一声哭喊道：“斌儿，你的眼睛怎么了啊……” “殿下，属下是在苏府的荷花池底找到的苏慕斌。”擎苍没有理会那些人的窃窃私语，恭敬地开口道：“属下已经调查清楚，苏慕斌被县主骂了因此怀恨在心，想要报复县主，结果无意间撞破徐大人杀了司徒浩，遂被灭口。” 众人惊讶的目光全都落在徐鹤身上，而徐鹤双手笼在袖中，镇定地看着司空焱问道：“殿下，下官在京兆府多年，想必大家对下官的为人都十分了解，况且下官没有理由要杀司徒浩不是么？” “我可以作证！”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苏慕斌尖声开口，“徐鹤之所以杀了司徒浩，是因为司徒浩看到了他收受贿赂，泄露秋闱试题！” 一石激起千层浪。 秋闱迫在眉睫，而这一次秋闱的主考官正是皇上钦点的京兆尹徐鹤。 “看来，这件事不是一时能够解决的了。”司空焱微微扬眉，冷声说道：“来人，将徐鹤和苏慕斌暂且收押，交由皇上定夺。” “是！”擎苍和牵黄拱手应声，一挥手便有侍卫上前拿下了苏慕斌与徐鹤。 这么一来，苏启安和司徒啸都成了局中人，只能随着司空焱一同入宫面圣。 陈氏让陈妈妈把哭得死去活来的袁姨娘拉下去，随后站在门口将那些世家夫人和小姐一一送走。 “夫人，今日的事会不会跟苏沐月有关？”等到众人全都离开，陈妈妈一边给陈氏轻轻揉捏头部一边低声问道：“那徐鹤怎么会贸然在咱们府里动手？”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陈氏摇摇头，有些忌惮地说道：“你且瞧着吧，这件事也许只是开始而已。” 陈妈妈不是特别明白，可是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陈氏如此愁眉不展，不禁有些担忧地说道：“夫人，自从那个丫头回来之后，府里便没有消停过，您看要不要带着那丫头去护国寺祈福？” “在等等。”陈氏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先看看这次事情的结果吧……” 如果非让文武百官说出这一年最让人难忘的一日，大概所有人都会选择今晚。 直到宴会散去，众人还未从方才的那一幕中回过神来。 徐鹤和苏慕斌同时被下狱，皇上连夜召见了苏启安和司徒啸，御书房里灯火通明，始终无人离开。 只不过，这都和苏沐月没有关系了。 这会，夏冬跪在卧房中央，低着头不知所措地绞着帕子，心里极为忐忑，并不知道苏沐月到底为什么找她过来。 “夏冬，你是个聪明的，知道错在哪里了么？”苏沐月淡淡的开口道。 “小姐，奴婢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还请小姐明示。”夏冬一脸迷惘地看着苏沐月，看着格外无辜。 “夏冬，你是司空胜哲的人，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苏沐月突然嗤笑一声，眯起眼睛看着夏冬说道：“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梦，梦里司空胜哲对你说让你今晚在那里找徐鹤拿秋闱的试题？” getreadset; ------------ 第41章 定梦，二选其一 ? “奴婢不知道县主在说什么。”夏冬心下一惊，硬着头皮说道：“奴婢怎么可能认识五皇子呢？” “夏冬。”苏沐月看着夏冬，淡淡的说道：“你和徐鹤是兄妹，我早就知道了。” “县主是什么时候察觉不对的？”沉默了许久，夏冬平静了下来，颇为不在意地拨弄了下自己落下来的头发，低声开口问道：“我觉得自己做的很完美。” “对，很完美，只可惜遇上了我。”苏沐月抿了口茶水。 她用了一世的时间得知夏冬是司空胜哲埋在苏府里的暗棋，或许还有别人的存在，可现在她要对付的，就是曾经出卖她的夏冬，即便当初各为其主也不行！ 定梦。 言下之意便是将梦境中的场景不断重复，最终催眠此人，让他以为这并不是梦，而是真正发生的事情。 所以夏冬以为司空胜哲安排的事情，其实是苏沐月进入她的梦境所为。 若不是上一世知道夏冬和徐鹤是兄妹关系，苏沐月也没办法让徐鹤露出马脚。 这些事，她早先曾与司空焱商量过，这也是太子想要举荐黄琛的时候，司空焱说还不到时候的原因。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交给官府？”夏冬有些意外，她知道苏沐月聪明，可是没想到竟然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怀疑她了，“你既然早有算计，为什么还要让司徒浩和苏慕斌撞见我和兄长的事？” “苏慕斌和司徒浩二人相约来算计我，自己找死怎么就怪到我头上来了？”苏沐月嗤笑一声，随后懒懒地靠在贵妃榻上说道：“夏冬，我既然夸你聪明，那么说话之前就多动动脑子，好吗？” “可是……”夏冬很奇怪，因为先前徐鹤杀了司徒浩，而苏慕斌是陈朗处理的，可后来苏慕斌为什么还活着？ “哦，我还真是佩服陈朗，就因为我下午威胁苏慕斌挖了他的眼睛，他竟然就真的挖了苏慕斌的眼睛想要嫁祸于我么？”苏沐月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笑着说道：“不得不说，司空胜哲太着急了。” 苏慕斌没有死，大抵是跟司空焱有关，但是苏沐月并不想让夏冬知晓，干脆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 夏冬突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沐月说道：“你早就知道主子想要退婚？” 司空胜哲一开始并不知晓徐鹤和陈朗的所为，等他得知以后，首要的安排便是嫁祸给苏沐月，没曾想这背后还有司空焱暗中相助，故而计划失败。 “那是自然。”苏沐月饶有兴趣地说道：“夏冬，我给你一个机会去求司空胜哲救徐鹤如何？” 夏冬想过自己被怀疑，可从来没有把苏沐月放在眼里，因为她认为苏沐月不可能斗得过司空胜哲。 可是没想到，苏沐月竟然利用自己引出了隐藏了那么久的兄长！ 不过，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去见司空胜哲？ 她不应该要杀了自己的吗？ 就在苏沐月跟冬至说话的时候，皇上在御书房里召见了司空焱。 “徐鹤贩卖秋闱试题的事可是真的？”皇上看着司空焱，有些无奈的捏着眉心，沉声问道：“诸葛毅查到的那些事都是徐鹤做的吗？” 诸葛毅将黄琛一直带着的那些证据全都呈了上来，皇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信赖的京兆尹竟然背着自己做了那么多恶毒之事，心中更加失望。 “皇兄心中不是已经有数了么？”司空焱毫不在意地拨弄着茶盏中的茶叶，缓缓的说道：“徐鹤这些年暗中做了不少事，说起来这背后定然有人指使，只是不知道皇兄愿不愿意去查了。” 皇上当然知道司空焱的意思，可如同苏启安的想法一样，皇家同样家丑不可外扬。 所以，徐鹤只有死路一条。 “那苏慕斌该如何处置？”皇上心里有了答案，想起指认徐鹤的苏慕斌说道：“总归不能死的。” 若是指认犯人的苏慕斌死了，大概也没人敢替皇家做事了。 “有人会替皇兄分忧的。”司空焱平静地说道：“皇兄只要耐心等候便可。” “有些事，缓缓也好。”皇上若有所思地长舒了口气，随后皱起眉头问道：“为什么是苏沐月？” “本王答应皇兄不插手夺嫡之争，不代表本王会放任皇兄的儿子来杀本王。”司空焱开口道：“更何况，苏沐月和司空胜哲的婚约已经废除，本王这么做有何不妥？” “你想过世人会怎么看你吗？”皇上比司空焱的年纪要大很多，所以看上去也苍老了许多，“那些史官会把你抢走皇侄未婚妻的事记录下来，你一向爱惜自己的名声，为什么偏生要做这样的事？” “因为本王喜欢。”司空焱平静地回道：“世人愿意如何评断，与本王何干？更何况，世人看的永远都是眼前，皇兄又如何得知世人不会祝福本王呢？” “可是那苏沐月的命格难道你不清楚吗？”皇上被司空焱气的简直没了脾气，只能拍着桌子说道：“她是王妃的命格！” “皇兄，这难道不是如你所愿么？”司空焱的嘴角缓缓扯出一丝笑意，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地看着皇上，“苏沐月嫁给本王，那么本王就永远都是王爷，皇兄可以不用再忌惮本王，本王也可以更好地为谰言国效忠，这样……不是挺好的？” “小焱！”皇上脸色倏然变得极为难看，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自从那一次的事以后，他们兄弟二人似乎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明日，朕会下旨替你赐婚，许苏沐月侧妃之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上选择了妥协，有些疲惫地说道：“你认为苏沐月能承受世人的风言风语么？” “苏沐月必须为正妃。”司空焱抬眸看向皇上，认真地开口道：“本王看中的女子，不会错。” “正妃？”皇上听到司空焱的话，顿时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小焱，你的正妃怎么能是一个乡野女子？” “皇兄，今日来只是求圣旨，若是皇兄不肯给，那本王便去求太后。”司空焱根本不在意皇上的怒火，也许这天下唯一不在意皇上发怒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吧？ “你……”太后自觉亏欠司空焱，那自然是有求必应，到时候里外不是人的还不是自己？ 想到这里，皇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挥挥手说道：“就按你说的来吧……” 司空焱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结果，起身往外走去，边走边道：“时候不早了，皇兄还是早些休息吧！” 御书房里陷入了久久的安静，直到烛火传出噼啪声，一直出神的皇上才好似被惊醒了一般，幽幽地叹口气，沉声道：“来人，拟旨。” 司空焱出宫上了马车，发现诸葛毅竟然一直等在这里，不禁微微扬眉说道：“需要本王送你回去？”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苏沐月。”诸葛毅抱着胳膊，皱着眉头说道：“难道你纯粹是为了羞辱司空胜哲吗？” “诸葛，你认为本王会把司空胜哲放在眼里么？”司空焱垂下眼眸，淡淡的说道：“你今日听到的，都是真的。” “你愿意成亲我自然是很开心。”诸葛毅挠挠头，有些迟疑地问道：“可是你们为什么不等司空胜哲退婚之后再说这些事？我看司空胜哲那小子本来也有那个意思，现在这么做，岂不是随他污蔑你们？” 司空胜哲的手段，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估计明日整个京城都会传遍了司空焱强抢子侄的未婚妻这件事。 “诸葛，难道你忘了，有的时候人站的越高，摔得才会越重，不是么？”司空焱意味深长地开口道：“本王从来都不会做无用的事。” “司空胜哲的贺礼是你换掉的么？”诸葛毅这会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了解清楚，当下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不像爱多管闲事的人啊？” “苏沐月是你的义女，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司空焱眉毛一扬，有些好笑地看向诸葛毅说道：“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么？” “哈哈哈……”诸葛毅不禁拍着司空焱的肩膀大笑道：“说真的，能成为你的岳父，我还真是很开心啊……” 京城，五皇子府。 “求主子救救兄长。”夏冬跪在司空胜哲面前，颤声道：“兄长忠于主子，绝不会出卖主子。” “夏冬，”司空胜哲抬眸看着夏冬说道：“想要保住徐鹤，除非苏慕斌死了，你明白什么叫做死无对证么？” “主子为何不杀了苏慕斌？”在这世上，夏冬只有徐斌这么一个亲人，她已经顾不得什么恭敬与否，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救出徐斌。 “夏冬，现在父皇盯得那么紧，不管谁去大抵是有去无回。”司空胜哲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捏着夏冬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现在你有个选择，我可以让陈朗送你进大牢，你去杀了苏慕斌，而后嫁祸给苏沐月。” “我？”夏冬一愣，有些诧异地开口：“奴婢不会武功，也没有杀过人，如何做到？” “你是苏沐月的人，就算被抓住也不会牵连你兄长，更何况我会帮你。”司空胜哲眯起眼睛盯着夏冬问道：“二选其一，要么你死徐鹤活着，要么徐鹤死你活着，如何？” getreadset; ------------ 第42章 正妃，万金求娶 ? 夏冬没有耽搁多久便离开了。 陈河走到司空胜哲身边，低声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歇着吧。” “陈河，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救徐鹤？”司空胜哲不答反问。 “国师和太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徐鹤。”陈河到底是谋士，想的也比较多，当即沉声道：“只怕殿下要舍了徐鹤。” “先是断了王合，这又舍了徐鹤。”司空胜哲冷笑一声说道：“司空焱，果然是睚眦必报。” 陈河没有说话，司空焱一直都是护着太子的，司空胜哲处处算计太子，焱王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很多人都觉得世家后院并不重要。”司空胜哲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说道：“苏沐月真是一步好棋。” “主子，难道焱王是在利用苏沐月对付徐鹤？”陈河想了想应了声，“他早就知道夏冬和徐鹤的关系？” “安排在太子那边的暗棋说这两日太子身边多了一个清秀的少年，唤作黄琛。”司空胜哲冷声道：“所以，徐鹤保不住了。” 陈河当然知道当年徐鹤为了立功冤枉错杀了不少人，如今若是全被挖出来，只怕在劫难逃。 “那主子为何让夏冬考虑去杀苏慕斌？”这个时候，苏慕斌死不死有何干系？ “你以为夏冬今日为何会来求我？”司空胜哲面无表情地说道：“只怕夏冬是有了二心，若是徐鹤死了，此人自然不能再留，更何况……等她杀了苏慕斌，本皇子自然有办法让苏沐月百口莫辩！” 苏沐月，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本皇子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这一夜，很多世家小姐都辗转难眠，因为她们觉得司空焱的眼光实在是太差了。 谰言国的焱王殿下，竟然会选择一个刚从乡下回来的苏沐月！ 难道说，如果当初她们也像苏沐月那般主动开口，焱王殿下也会答应吗？ 她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几家欢喜几家忧。 这一晚，苏府里格外安静。 只可惜，这样表面的平静在翌日一早被彻底打破。 苏启安刚刚起身就听到外头一片喧哗，当下有些不悦的打开门沉声道：“一大早的吵什么？” “老爷！”苏河脚步匆匆地跑到苏启安面前，语速飞快地说道：“圣旨到了！” “什么？”苏启安一愣，随即立刻说道：“来人，快给老夫更衣！” 苏府顿时陷入一片慌乱。 等苏府一众人规规矩矩地跪在袁公公面前接旨的时候，苏沐月终于见到了一直躲在自己院子里养伤的苏慕婉和苏慕琳。 苏慕婉看到苏沐月朝着自己微微一笑，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她。 反倒是苏慕琳虽然戴着面纱，可眼中满是怨毒，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撕了苏沐月。 袁公公的目光同样落在苏沐月身上，这个少女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自从回京开始，皇上连下三道圣旨全都是关于她。 难怪焱王殿下也会对这个丫头另眼相看啊…… “苏家福泽深厚，今有先皇七子焱王司空焱适婚娶，朕与太后闻右相之六女苏沐月待字闺中，温良醇厚、贤淑大方、品貌出众，特将汝许配于司空焱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正妃！ 苏沐月，竟然成了准焱王妃！ 所有人的目光不无意外得全落在了苏沐月身上。 若是昨晚他们还有一丝侥幸，猜测司空焱会纳苏沐月为侧妃，那么现在一切都成为定局。 “右相大人，苏夫人，真是恭喜了。”袁公公笑着说道，看到苏启安和陈氏竟然还呆在原地，不禁眯起眼睛扬声道：“右相大人，还不接旨？” 苏启安这才回过神，连忙上前接了圣旨，袁公公这才朝苏沐月笑着说道：“县主，杂家今日来可并非单单传旨这一件事。” “不知道公公还有何吩咐？”苏沐月微微福了福身子说道：“公公但说无妨。” “杂家今日来是要替焱王殿下下聘。”袁公公笑着拍拍手，外头突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随后门口唱喏礼单的小太监好似担心外头的百姓听不到的似的，声嘶力竭地喊道：“焱王殿下以京城名下所有商铺为聘礼求娶月琅县主！” 什么？ 所有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是什么下聘的规矩？ 金银珠宝都不送，就这么简单粗暴的送铺子？ 这些年，焱王名下客栈、酒楼、成衣铺、首饰铺、酒栈、药房等大大小小的生意至少上百家，单就绣衣阁一家三月的收入都足以满足偌大的苏府一整年的花销，现在竟然全部给了苏沐月？ 这焱王殿下是不是疯了？ “本王一直认为，求娶娇妻这样的事还是应该由男人来开口。” 就在这个时候，一身月白色长衫的司空焱也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苏府，众人只瞧着他径直走向苏沐月，低下头眸光缱绻地看着她说道：“你既许我余生相护，我便来以万金求娶，苏沐月，你愿意嫁给本王为妃吗？” 苏沐月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蛊惑了。 逆光而来的司空焱站在她的面前，她分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独独看清楚了他眸中的坚持与认真。 这是为什么？ “多谢殿下厚爱。”苏沐月缓缓开口道：“沐月愿意。” 意料之中的答案。 因为苏沐月没有退路。 而这，也是她的选择，不是么？ 可是分明有什么不一样了。 圣旨虽然已经下了，可在他们二人眼中，那根本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这几句话之间，苏沐月那颗看上去无坚不摧的心，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微微有了一丝裂纹。 司空焱带着苏沐月离开苏府的时候，没有任何人阻拦，甚至说苏启安恨不得把苏沐月直接打包送到焱王府去才好。 而焱王殿下求娶苏沐月的消息瞬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以至于司空胜哲昨晚特意散播出去的消息瞬间被湮没在时光之中，再无痕迹。 “这里是我名下所有商铺的地契房契。”司空焱将一个锦盒交给苏沐月，点了点锦盒说道：“都交给你自己保管，苏家的人自然是拿不走的。” “殿下果然深知我的心意。”苏沐月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本来还担心殿下会派人送来一堆金银珠宝，现在才发现殿下真的是太厉害了！” 司空焱微微动了动眉梢，得了苏沐月的夸奖明明很开心，可他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在苏府不远处替你置办了一个两进两出的小院，以后若是你想出来，差人来跟我说，我让紫萱给你下帖子。另外，若是银子不够用，尽管跟我说。” “我本来以为殿下求来的旨意是关于退婚一事的。”苏沐月抱着锦盒，下巴搁在锦盒上，笑眯眯地说道：“没想到殿下竟然许我正妃之位，沐月真的是受宠若惊。” “退婚的事你不必再想，当年若不是许皇后存有私心，也不会同意这场婚事。”司空焱翻开一页书，淡淡地说道：“本也是口头约定，如今许皇后巴不得婚约取消才好。” “当初许皇后自己的儿子还活着，所以当然希望司空胜哲只做王爷。”苏沐月对于自己的命格之说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一边把玩着锦盒一边说道：“可惜现在许皇后只有司空胜哲可以扶持，自然希望我能滚远点才好。” “婚约的事到此为止。”司空焱合上书，看着苏沐月说道：“国师昨晚连夜离开京城了，虽然你有了准焱王妃的身份，但并不代表你就安全了，所以我挑了五个武功不错的丫头给你。” “真的？”苏沐月开心地笑道：“果然还是殿下想的周全。”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么有趣的丫头，自然希望你能活的久一点。”司空焱拍了拍苏沐月的头，轻笑一声说道：“但是，你记住一点，以后不管你做什么，都要让人告诉我，明白么？” “知道，条件嘛！”苏沐月笑嘻嘻地开口，“昨晚夏冬见过司空胜哲了，不过很显然给出的条件应该不是夏冬心中所想，故而还在犹豫。” “皇上今日早朝时已经下旨彻查徐鹤这些年所犯下的罪行，刑部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了。”司空焱想了想又说道：“大概用不了几日就会出结果了。” “徐鹤自然是必死无疑，可是司空胜哲肯定会用苏慕斌来做文章对付我。”苏沐月挠挠头，随后想到什么似的说道：“殿下，太子身边是不是有个谋士叫徐策？” “有。”司空焱想都未想，十分肯定地说道：“此人性格木讷，但是比较实在，所以太子还算是比较信任，难道此人也有问题么？” “不错，此人是司空胜哲的人。”苏沐月说完，有些诧异地问道：“殿下，你究竟为何如此相信我？难道你不怕我其实才是司空胜哲故意安排在你身边的人吗？” getreadset; ------------ 第43章 温柔，慕瑶归来 ? “我有自己的理由。”司空焱垂下眼眸，岔开话题说道：“你说的那个人，我会让太子留意的。” 傻月儿，你是我梦中的人啊，我又如何不信你呢？ “哦。”苏沐月知道自己问不出，索性不去多想，随口说道：“义父有什么事吗？为什么突然离开京城？” “嗯。”司空焱重新打开了手里的书，似乎也不想在继续说这个问题。 苏沐月当然不知道，诸葛毅只是开了司空焱一句岳父的玩笑，就被他找了理由远远地打发走了，而且还是连夜被送出了京城。 等诸葛毅醒来，人都已经在半路上了，当下气的直跳脚，可也无可奈何，只能选择先去把正事解决掉。 就在苏沐月和司空焱去酒楼用午膳的时候，司空胜哲在书房的密室里将两个一丝不挂的丫头折磨的生不如死，许久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对着为自己整理衣衫的陈河说道：“处理干净。” “是！”陈河连忙应声，等到司空胜哲走出去，转头看向那两个死不瞑目的少女，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拍拍手对两个倏然出现的暗卫说道：“这些银子拿去，将那二人安葬一下，记得买口薄棺。” “诺。”这两个暗卫除了陈河不会听从任何人的话，所以很快便用被子包裹好尸体消失在原地。 陈河走出密室的时候，正好听到陈朗跟司空胜哲说起司空焱万金求娶苏沐月的事。 “所以，那些愚民就完全忘掉本王跟苏沐月的婚约，只认为苏沐月真幸运竟然能遇到司空焱？”司空胜哲嘲讽地开口道：“那史官呢？御史们今日早朝可曾跟父皇弹劾司空焱？” 他和苏沐月的婚约，那些人都很清楚不是么？ 身为皇叔，当着文武百官和那些世家小姐的面，先是替父皇做主废了他的婚约，转头便抢走了苏沐月，难道没有人替自己说话么？ “史官如实记录了昨晚的一切。”陈朗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五皇子退婚在先，月琅县主当场同意，后焱王殿下自觉皇家亏欠县主，许县主焱王正妃之位，万金求娶。” 司空胜哲猛地抬起脚，一脚将陈朗踹飞出去。 “陈朗！”陈河飞身而上，一把将撞到墙上随后摔落在地的陈朗扶了起来，看到他嘴角流出血迹，不禁有些担心，刚想说什么却见陈朗不着痕迹地跟他摇摇头，只能陪着陈朗跪了下来。 “一群废物！”司空胜哲冷冷地开口，“这些人当本皇子是什么？” 此刻的司空胜哲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轻云淡，整个人看上去极为阴狠癫狂。 “陈河，昨晚那块血玉到底是怎么丢的？”似乎想起什么，司空胜哲猛地转头看向陈河，冷声道：“先前不是一直在皇后那里的么？” “娘娘说，这婚约没了正好，那块血玉她之前一直放在箱底，并不知晓是谁拿走了。”陈河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知深浅的女人。”司空胜哲冷哼一声，直接坐在椅子上，抱着胳膊沉默了许久才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先下去吧。” “是！”陈河和陈朗连忙行礼退了下去。 “噗……”刚走出院落没有多远，陈朗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陈河连忙掏出药丸放到陈朗口中，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陈朗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声说道：“大哥，我觉得那个苏沐月太不知好歹了，我一定要教训她替主子出了这口恶气。” “陈朗，这件事你听主子安排，不要自作主张。”陈河立刻警告道：“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没人能保住你！” “知道了。”陈朗不耐烦地挥挥手，径直离开了。 陈河看着陈朗的背影，心里只觉得极为压抑，看着湛蓝色的天空狠狠地吸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陈河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苏沐月的决定没有错。 如果是他，也许他也会选择焱王殿下，而非司空胜哲。 这辈子，能躲开嫁给司空胜哲的命运，苏沐月，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太幸运了。 就在陈河念叨苏沐月的时候，刚刚吃饱饭正在喝茶消食的苏沐月突然打了个喷嚏，有些不适地揉了揉鼻子，司空焱边递锦帕边问道：“昨晚着凉了么？” “说不定是谁惦记我呢！”苏沐月接过锦帕，笑眯眯地说道：“殿下也知道，现在念叨我的人可不少呢！” “那倒是。”司空焱点点头，好似赞同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殿下刚才还说要送丫头来着！”苏沐月好似个孩子似的一把扯住司空焱的衣袖，眼巴巴地看着司空焱说道：“殿下不能说话不算话！” “嗯……”司空焱看着几乎挂在自己胳膊上的少女，不禁轻笑出声，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头说道：“方才已经派人先送到苏府去了。” “殿下你真是太好了。”苏沐月立刻兴奋地欢呼一声。 虽然她历经痛苦，但从未因此便失去对生活的信心。 特别是在司空焱面前，苏沐月更不愿假装什么，所以整个人更加自然生动了几分。 “虽然他们表面上未必敢对你动手，可是私下里还是要小心。”马车上，司空焱忍不住叮嘱道：“莫要大意了。” “殿下不必担心我。”苏沐月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笑道：“秋闱马上就要开始了，所以京都阁的学生都要休息回府，只怕到时候我会很忙的。” “别动。”司空焱的目光落在苏沐月的嘴角处，伸出手指将她嘴边的糕点拭净，随后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 “都要告诉你！”苏沐月立刻拉长了音节应道。 恰好这个时候马车停住，原来是苏府到了。 苏沐月笑着跳下马车，朝着司空焱挥了挥手，好似欢快的猫儿一般跃入了苏府。 “殿下，现在回府吗？”牵黄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司空焱，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暂且等一等。”司空焱放下车帘，闭上眼睛，脑海中满是苏沐月方才巧笑嫣兮的模样。 看来他似乎是中了毒。 一种叫苏沐月的毒，至死难解。 苏沐月刚走近自己的小院，那边苏河正陪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苏河抬眸看到苏沐月，立刻迎上来说道：“小姐，这位是焱王府的管家石先生。” 苏沐月心里一愣，没想到苏河对一个管家如此尊敬，不禁笑着说道：“不知道先生来这里所谓何事？” “我奉殿下之命，为县主送来五个丫头。”石先生似乎对苏沐月格外亲近，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说道：“这里是五个丫头的卖身契，王爷说，不是自己的人赶回去便是。” “回去替我多谢王爷。”苏沐月浅浅地笑了，虽然心里好奇这位石先生的身世，但是也不至于当面就问人家，心里想着下次见到司空焱问一问才好。 “如此我就告辞了。”石先生始终自称我，不是属下也不是奴才，那又为何是焱王府的管家？ 苏沐月看着苏河送走石先生的背影，心里更加好奇，上一世她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位石先生呢？ “小姐！”就在这个时候，冬至从外头跑了进来，瞅见苏沐月身后的五个少女，不禁一愣，有些诧异地问道：“陈氏又送人来了？” “她们是自己人。”苏沐月转头打量了下她们，笑着问道：“殿下给你们取名没有？” “回小姐的话，殿下说小姐身边已经有了冬至姐姐，那想必应该喜欢二十四节气，于是为奴婢们取了名字。”站在最前头的年纪稍长一些的少女恭敬地开口道：“奴婢唤作夏至。” “奴婢惊春、夏满、秋寒、霜降。”剩下的四个丫头依次行了礼，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苏沐月安排。 她喜欢二十四节气？ 冬至……好像是因为冬至出生才取了这个名字的吧？ 这一刻，苏沐月突然觉得那个会暗自揣测自己心思的司空焱格外可爱。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苏沐月笑了起来，点点头说道：“殿下起的名字我很喜欢，你们放心，只要好好替我做事，月钱不会少的。” “奴婢明白。”五个人一同应了声，苏沐月才转头对冬至说道：“除了粗使婆子，其他的人都赶走吧，我这里养不来那么多人。” “小姐，那春菊怎么办？”冬至知道这几个丫头是司空焱送来的，自然放心下来，随即问道：“夏冬一直都在照顾春菊，方才说去拿药，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她二人暂且留下，不必多问。”苏沐月若有所思地看了偏房一眼，随后转头问道：“你刚才匆匆忙忙回来所谓何事？” “啊！”冬至一拍脑门，连忙说道：“奴婢是想来跟小姐说，苏慕瑶和苏慕琳回府了！” “苏慕瑶？”苏沐月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来有些人坐不住了啊？” getreadset; ------------ 第44章 打错，二姐慕锦 ? “小姐，你不去看那个苏慕瑶吗？”冬至看着正在百~万\小!说的苏沐月，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自她说完苏慕瑶和苏慕琳回来这个消息，小姐只是有些惊讶，随后便安然地坐在书房里看起书来，这太不像小姐的风格了。 “冬至，你要记住一件事，敌不动我不动，我可是县主，怎么能眼巴巴地去见她？”苏沐月笑着戳了戳冬至的脑门说道：“你且看着吧，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让我过去了。” 冬至似懂非懂，这个时候夏至走了进来，对着苏沐月行礼说道：“小姐，之前陈氏送来的那些丫头已经全部赶了回去。” “做的不错。”不愧是司空焱送来的人，这么快就解决了问题。 “谢小姐夸奖。”夏至笑着说道：“不过，小姐为什么要留下那个夏冬和春菊？” 夏至是来保护苏沐月的，对于危险自然感知十分敏锐，这两人心思不正，她也能察觉到，故而有些担心。 “不必担心。”苏沐月道：“那两个人我自有安排。” “小姐。”霜降一个闪身进了书房，语速飞快地说道：“陈氏院子里的刘妈妈正往这边来，需要把人拦在院子外么？” “不必。”苏沐月笑了笑，陈氏身边有四个管事妈妈，徐妈妈摔了腿在养伤，陈妈妈平日一般寸步不离陈氏，所以她把人退回去的时候就料到会是刘妈妈过来了。 “给县主请安，”刘妈妈很快便到了，面无表情地说道：“大小姐和二小姐回来了，老夫人让县主过去认认人。” “好，”苏沐月爽快地起身，边往外走边说道：“夏至和霜降陪我去，冬至你们留下守着院子就可以了。” “县主！”刘妈妈脸色有些难堪，追上去问道：“县主就这么过去吗？” “刘妈妈，您这话说的真有意思，不走过去，我还飞过去不成？”苏沐月噗得一声笑了起来，眉眼一挑别有一番风情。 “老夫人说之前收拾月园费了公中不少银两，”刘妈妈硬着头皮开口道：“老夫人觉得现在小姐有焱王殿下相护，所以……” “哦，原来老夫人是想要银子啊！”苏沐月扬眉问道：“这是刘妈妈你的意思还是老夫人的意思？” “自然是老夫人的意思。”刘妈妈连忙应道，额上开始慢慢渗出汗水来。 陈氏安排的事她如果做不到很为难，可她也知道这位六小姐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 “嗯。”苏沐月点点头，转身就走，夏至和霜降立刻跟了上去，只留下刘妈妈一头雾水的跟在后头，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苏沐月刚踏进老夫人的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等到丫头打了帘子，传话说苏沐月来了，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苏沐月走进去的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站在老夫人身边的少女。 苏慕瑶。 新月生晕莹如玉，环姿艳逸媚于言。 脸朝花束柔情绰，风情万千当韶龄。 这首诗，乃是三年前皇上钦点的状元郎偶然得遇苏慕瑶之后所作。 那个时候的苏慕瑶还未及笄，新科状元便扬言非苏慕瑶不娶，自此美貌之名瞬间传遍京城。 在苏沐月看来，那个新科状元纯粹就是个傻缺，为了一个根本得不到的女人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还累及他人，实属小人。 “沐月啊，先前你回来人都未齐，这会你大姐姐和二姐姐已经从京都阁回府了，你把人认全了才好。” 对于这个从乡下回来的孙女，老夫人的感情也比较复杂，虽然她真的是不怎么待见她，可说到底这丫头也得了焱王殿下的另眼相看，就这么暂且先放着吧。 苏沐月朝着老夫人福了福身子，耳下一对羽毛玉坠欢快地晃动起来，笑着说道：“老夫人，先前刘妈妈说府里之前捯饬月园用了不少银子，让我私下里拿银两补回去，不知道老夫人可知道这件事？” 李氏有些不悦地看向陈氏，这事她根本不知情，想也知道是陈氏故意拿自己去糊弄苏沐月。 可她也不至于在这么多妾室面前落了陈氏的面子，当下点点头说道：“月丫头，你也知道苏府就指望你父亲一人，如今你既有了本事，那便多帮衬府里才是。” “六妹妹，先前我在京都阁就听闻你在府里欺负三妹妹和四妹妹，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六妹妹你的名声若是太过骄纵，于我们也是有影响的。” 一直站在一旁的二小姐苏慕锦有些不屑地开口，“虽然皇上抬了你的母亲，可说到底你就是个庶女，难不成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了？” 苏慕锦乃是通房刘姨娘所出，柳叶眉，吊梢眼，一副刻薄的模样，不过平日里惯会为人，所以颇得老夫人喜欢。 苏沐月看着苏慕锦，出神了好久，以至于苏慕锦心里慢慢有些颤，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哎呀！”苏沐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随后看向苏慕婉说道：“婉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其实一直都有些脸盲，所以根本分不清楚你们到底是谁，那一叫你二姐姐，你怎么应下了？” “什……什么？”苏慕婉一愣，看到苏慕锦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才猛地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解释道：“你那日不是说的二姐姐是苏慕琳么？” “苏慕婉，你冒充我也就算了，怎么还冒充四妹妹呢？”苏慕锦嘲讽地开口。 “所以，原是我记错了！”苏沐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苏慕锦说道：“原来二姐姐是苏慕锦，三姐姐是苏慕婉，四姐姐是苏慕琳？我怎么会打错人呢？” 苏慕锦顿时脸色一白，什么叫做打错人？ 难不成那一日苏沐月要打的是自己，而不是苏慕婉？ 不对啊，她最先开始不是以为去找她要院子的是苏慕琳么？ 众人一头雾水地看着苏沐月，只有苏慕婉低着头，神色陡然一紧，因为她知道苏沐月根本没有认错！ 那一日，她的确想仗着苏沐月不认识自己，所以故意让下人说自己是二小姐，叫苏慕琳。 可是苏沐月分明是认得她的，因为后来她折断她手指的时候明明叫了她苏慕婉。 那后来呢？ 后来她在绣衣阁收拾苏慕琳的时候，也是知晓苏慕琳一直和她在争夺三小姐这个称呼，为什么她要说自己认错人了？ 不过，苏慕婉很快便知道苏沐月为什么这么做了。 因为苏沐月径直走到苏慕锦的面前，认真地问道：“你才是二姐姐对吧？” “那是自然。”苏慕锦扬起头，有些鄙夷地打量了苏沐月一番，心中愤恨不已，她那么喜欢焱王殿下，凭什么被这个女人抢走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位置！ “那就好了，这次就不会打错人了。”苏沐月突然笑了起来，抄起桌上的茶杯直接砸在了苏慕锦的头上！ 鲜血瞬间便顺着苏慕锦的额头流了下来，随后她的眼睛血红一片，疼痛感骤然爆发，以至于她捂着额头瞬间尖叫出声：“啊！” 苏慕锦，上一世你抢走恩师送我的信物，得了帝师的厚待，可是你后来是怎么做的？ 苏沐月冷冷的看着鲜血淋漓的苏慕锦，仿佛在看一个必死之人。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帝师，亦或者为了恩师，她都不会放过苏慕锦。 这一世，她一定会让苏慕锦生不如死。 “锦儿！”刘姨娘吓得一个激灵，立刻冲到苏慕锦身边，捂着她的额头哭叫道：“快叫府医啊！” “反了！反了！”李氏再次被气得直拍桌子，一片混乱之中，苏慕瑶和苏沐月静静地对视，就好似周围的一切都影响不到她们一般。 在这一刻，苏慕瑶突然明白，苏沐月从最初回京折腾出这么多事，就是在告诉她们，她根本不惧她们这些人的存在。 谁惹到她，她就会不遗余力地收拾谁，如此而已。 “这是怎么了？”苏启安和司空焱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出鸡飞狗跳的场景，顿时怒声问道。 他觉得这几日过的日子简直比以前半辈子还要长，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被气死了。 苏沐月转过头看到司空焱的那一刻，突然扑到司空焱怀里，红着眼睛瘪瘪嘴说道：“焱哥哥，苏慕锦欺负我！” 焱哥哥？ 那是什么鬼？ 只是……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方才还哭喊声四起的花厅里顿时安静无声。 司空焱垂下眉眼，抬手轻轻替苏沐月擦了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随后拉起她的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才问道：“有没有伤了手？” “没有。”苏沐月摇摇头，乖巧的好似一只小兔子，“我先前打错了人，现在补上，要不然别人岂不是很委屈？” “有道理。”司空焱回答的真是理所当然。 “殿下，我没有欺负她！”苏慕锦完全无法忍受这一幕，颤声道：“是她用茶盏砸破了我的头！” “那又如何？”司空焱漠然地扫过厅里的每个人，最后定格在苏启安身上，冷声道：“右相，之前本王在宫里说的话，难道你都忘了？” getreadset; ------------ 第45章 警告，特别奖励 ? 苏启安的脸色顿时极为难堪，转头看向苏慕锦说道：“跟县主道歉。” “父亲！”苏慕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启安说道：“她之前把我和三妹妹认错，以为我是三妹妹，所以才打了三妹妹，如今莫名其妙跟我动手，为什么父亲要我跟她道歉？” 苏慕锦自那一次在京都阁见过司空焱以后，就再也忘不掉他的模样，那个时候他分明温和地跟她说过话，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道歉！”苏启安怒吼一声，吓得刘姨娘连忙偷偷拽了拽苏慕锦。 她是通房丫头，一直以来都是以苏启安为尊，哪里敢多说一句话？ “我不会道歉！”苏慕锦虽然是庶女，可是因为学业出色，在京都阁很受关注。 如今在心爱之人面前如此狼狈，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理智，一字一顿地说道：“殿下，你为了苏沐月如此不辨是非，迟早会后悔的！” “苏慕锦，”苏沐月眯起眼睛，冷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外头传的流言蜚语是谁做的么？” 苏沐月早就知道，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她现在也看出来了，原来苏慕锦喜欢司空焱，难怪如此针对自己。 “什么流言蜚语？”李氏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苏启安。 “老夫人不知道啊？”苏沐月嘴角微微一勾，摸着自己的指甲说道：“苏慕锦在外头说我在乡下坐牢时就已经没了清白，现在已经是残……呜。” 司空焱伸出手轻轻捂住苏沐月的嘴，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道：“丫头，乖一点，不要说了。” 他之前就听到了这样的流言蜚语，所以昨晚便已经警告过苏启安，如果苏家有人继续污蔑苏沐月的名声，那么他不介意亲自处置那个罪魁祸首。 他没想到苏沐月竟然已经听到了这样的话，当下不禁有些心疼，下意识阻止她。 即便是污蔑，那样的话也绝对不能伤到他的月儿。 “殿下，这件事，下官一定会好好查清楚。”苏启安连忙开口，“若真是府里人所为，下官一定不会放过她！” “苏府旁就是皇上当年赏赐给紫萱的宅子，本王已经买了下来，从今日起，月儿就住在那里。”司空焱面无表情地看了苏启安一眼说道：“当然，本王不会让右相为难，隔墙的地方会开一个门，也算是依旧在苏府，右相觉得如何？” “王爷对沐月如此厚爱，下官自然是十分赞成。”这个时候，苏启安还能说什么？ “本王还是那句话，月儿是本王的准王妃，若是苏府没人疼她，本王不介意现在就把她娶回去。”司空焱淡淡的扫了陈氏一眼，惊得陈氏一个激灵，随后又说道：“右相，本王带月儿去她的院子，各位自便吧。” 于是，苏沐月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一句话，就被司空焱这么轻描淡写地带走了！ “父亲！”苏慕锦被司空焱如此忽视，早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不顾自己流血的额头，抓住苏启安的胳膊愤恨地说道：“父亲，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你给我闭嘴！”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苏启安竟然直接一巴掌将苏慕锦打翻在地。 “锦儿！”刘姨娘这会吓得只会哭，哪里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抱着苏慕锦呜呜咽咽地哭泣，结果更惹怒了苏启安。 “你生的好女儿！竟然敢写什么话本污蔑自己的妹妹！苏慕锦，你以为苏沐月好不了，你就能得了好？”苏启安一脚踹倒刘姨娘，怒声开口到：“都给老夫滚出去！” 袁姨娘今日因为苏慕斌的事根本没有出现，所以等到庶女姨娘全都退出去之后，苏慕瑶才轻轻地晃了晃苏启安的胳膊，低声道：“父亲，莫要生气，万一伤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安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氏虽然对司空焱插手苏府后宅的事十分恼怒，可人家是王爷，她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老妇人能做什么？ “祖母，方才我倒听明白了，二妹妹写了话本污蔑六妹妹，结果被六妹妹和殿下知晓，”苏慕瑶柔柔地开口问道：“父亲，焱王殿下是不是说什么重话了？” 其实她之前就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有阻止而已。 “你们以为我今日为什么如此生气？”自己这个大女儿一直以来都是懂事的，苏启安的气也消了一些，但仍旧不悦地说道：“焱王说了，以后苏府若是传出什么不利苏沐月的传闻，那么轩儿就不要想入仕了。” 昨晚，他和司徒啸刚走出御书房就被司空焱拦住了，随后一本话本直接拍在了他的胸口，若不是司空焱亲口说是苏慕锦所为，他都无法想象那个平日里沉默的二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只是，他也没想到，今日苏沐月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砸破苏慕锦的头…… 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什么？”陈氏一听这件事竟然牵扯到自己的儿子，顿时有些激动地说道：“焱王未免太过分了，编排苏沐月的明明是苏慕锦，凭什么牵连到轩儿！” “陈氏，我看你是糊涂！”李氏白了陈氏一眼，不悦地说道：“现在苏沐月可是嫡女，焱王当然要拿嫡子做文章，拿庶子威胁我们，难道我们会在意么？” “祖母，父亲，现在殿下大抵是真心疼爱六妹妹的。”苏慕瑶想了想，柔声说道：“其实，殿下愿意宠着六妹妹，对于苏家不也是助力吗？我们不妨静观其变，何必处处和殿下对着来呢？” “慕瑶说的有理。”苏启安点点头，有些欣慰地看着苏慕瑶说道：“瑶儿，还是你最懂事了。” “父亲又打趣瑶儿。”苏慕瑶拿着帕子遮住嘴轻笑道：“父亲若是再不传饭，瑶儿可就要饿昏了呢！” “对对，你看我都忘了这事！”苏启安连忙安排下人传饭，苏慕瑶笑意盈盈地陪着李氏和苏启安用过饭，又聊了许久才陪陈氏回了自己的院子。 “瑶儿，你怎么还替苏沐月说话？”房间里只剩下母女二人，陈氏才叹口气，握着苏慕瑶的手，低声道：“都是为娘大意了，不该让她回京来的。” “母亲，这是怎么说呢？”苏慕瑶轻笑道：“我知道母亲今日让刘妈妈要银子是咽不下那口气，可母亲不要忘了，现在苏沐月得焱王喜爱，以后呢？有些事何必操之过急？” “瑶儿，你不觉得苏沐月那个丫头邪性吗？”陈氏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的说道：“母亲知道你说的对，可母亲真怕她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对付你啊！” 苏慕瑶心里微微一动，蓦地想起之前与苏沐月对视的那个瞬间。 她想要对付的人，也包括自己吗？ “母亲，现在苏沐月还不足以威胁我。”苏慕瑶淡淡的笑了笑，似乎并不将苏沐月放在心里，拍了拍陈氏的手说道：“她既然选择跟焱王在一起，那与我自然是没有冲突的，何不想办法让她为我们所用？” “瑶儿你说的对，是母亲着相了。”陈氏恍然大悟，不禁说道：“她的容貌实在太有威胁感，我总想着把她除去，还是瑶儿你聪明。” “母亲，我听说琳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多日了？”苏慕瑶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我去看看琳儿，莫让她把自己憋出病来。” “我的瑶儿果然是蕙质兰心。”陈氏欣慰地点头，这样才是母仪天下的风采啊…… 另一边，司空焱把苏沐月带到那精致的院子时，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殿下……” “你方才叫我什么？” “方才？”苏沐月被司空焱一愣，随后有些诧异地问道：“我方才叫了什么？” “小姐叫了殿下焱哥哥。”霜降的性子比较活泼，见司空焱因为苏沐月没有想起来眸色不禁沉了几分，立刻提醒道：“奴婢和夏至姐姐都听到了。” “哦。”苏沐月点点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司空焱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以后都叫焱哥哥吗？” “你们两个退下。”司空焱转头看了一脸兴奋的霜降和装作若无其事的夏至一眼，淡淡地开口。 “退下吧。”看到夏至和霜降都看向自己，苏沐月笑着挥挥手说道：“跟牵黄和擎苍去玩吧！” 拜托，她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为什么总觉得苏沐月一脸慈祥？ “我很乐意听到你这么叫。”没了旁人，司空焱倒是柔了声线，轻轻抬起苏沐月的下巴，轻声道：“很好听。” “焱哥哥？” “嗯。”司空焱墨黑的双眸褪去往日的漠然，如若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的深不可测，神秘而又诱人。 “焱哥哥……”苏沐月抬眸看着司空焱，看上去分明稚气未脱的水润双眸闪烁着宝石一般的光泽，突然伸出手揽住他的脖颈，好似树袋熊一般挂在司空焱的身上，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我能亲亲你吗？” getreadset; ------------ 第46章 真假，似梦非梦 ? 司空焱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少女那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柔和的光亮，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冀，又好似带着飞逝的光阴，将他与她之间拉开了漫长而又遥远的距离。 那一刻，司空焱突然有些心慌，下意识的环抱住她的腰，让苏沐月贴近自己，微凉的唇带着他独有的竹香落在了苏沐月的唇上。 两个人好似都听到了对方的心跳声，好似他们本就应该如此亲密一般。 浅尝辄止，只是那味道美好的让人流连。 司空焱眸光深邃了几分，看到苏沐月两个耳朵再度红了起来，不禁轻笑道：“我的小月儿，感觉如何？” “焱哥哥，你亲过很多女子吗？”苏沐月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司空焱，语气中带了些许质问的感觉。 这世间，女子的想法大抵不能用正常的方式去理解。 司空焱将她抱起来，放到小桥的栏杆上，微微低下身子与苏沐月平视，认真地问道：“为何这么问？” 不为什么。 苏沐月的目光落在司空焱好看的唇上，只要想到有其他的女子也曾被他如此温柔的亲吻，她就郁卒的想要杀人。 “丫头，不要胡思乱想。”看到苏沐月那滴溜溜转个不停的眼睛，司空焱便有些好笑地凑上去，吻了吻她的额头，温和地说道：“我只亲过一个女子，就是你。” 除了你，不会再有其他人。 苏沐月的脸上瞬间漾出甜甜的笑意，伸出手揽住司空焱的脖子，开心地说道：“焱哥哥，我很喜欢你。” “嗯，那就好。”司空焱的心因为苏沐月这句话慢慢的融化开来，好似漫山遍野都开满了花儿，连带着眼角都弥漫着一种叫做幸福的笑意。 “可是，焱哥哥，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苏沐月跳下栏杆，一边走一边问道：“是因为义父吗？” “我……”就在司空焱想要说出自己的想法时，擎苍倏然出现在他身边，沉声道：“殿下，牢里传来消息，徐鹤死了。” “死了？”苏沐月一愣，有些诧异地看向司空焱问道：“为什么死的不是苏慕斌，反而是徐鹤？” “我回宫一趟，你就住在这里便可。”实在不放心她留在苏府，所以他才趁机想到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等到成亲的日子选定，我便把你娶回府里，到时候就不必担心你了。” “好。”苏沐月点头，看着司空焱带着牵黄和擎苍一同离去，这才对夏至说道：“先前殿下说的你都听到了，把咱们的人都接过来，至于东西不需要带过来了。” 苏家的东西，她半点都不想要。 更何况，母亲唯一留下的血玉已经在她手里。 也许是那晚发生的事情太多，陈氏和老夫人竟然都没有想起来问她要这个东西，现在就是想起来也晚了。 “小姐，那隔墙的小院门？”夏至一听苏沐月的话，连忙问道：“不开了？” “不开。”苏沐月懒懒地回道：“殿下虽然答应开，但也没说什么时候开啊，苏启安现在绝对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来质问我的，放心吧。” “是，小姐。”夏至应声，先前她们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擎苍叮嘱过了，苏沐月如何安排就如何听，不问缘由。 虽然苏沐月说不需要搬什么东西，可是陈氏倒是主动派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以至于冬至直到苏沐月用完晚膳才出现在她面前。 “小姐，崔妈妈不肯跟过来，说她留在那里更有意义。”冬至喝了口水，这才跟苏沐月解释道：“苏启安特地让苏管家来说了一声，以后小姐不必请安，但是苏府的家宴还是要参加。” “嗯。”苏沐月吃了一颗葡萄，似乎想到什么一般道：“苏慕瑶可有什么反应？” “她给小姐送来了一本她誊抄的族谱。”冬至将一本族谱放在苏沐月面前，有些奇怪地问道：“小姐，苏慕瑶为什么要送这个？” “我先前不是说了么，自己认不清楚谁是谁，所以苏慕瑶才送这个。”苏沐月嗤笑一声，将那族谱直接扔进了不远处的池塘里，淡淡的说道：“可惜啊，我才不管她们谁是谁，因为苏府一个人我都没打算放过。” “小姐，为什么不直接让殿下找个理由把苏府给灭了？”冬至看着苏沐月有些奇怪地问道：“反正都不喜欢他们，干脆直接解决掉好了。” “冬至，我发现你变聪明了！”苏沐月听到冬至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可是冬至啊……如果那样做的话，我会觉得亏欠焱王殿下的。” “小姐，就算亏欠又如何？”这会也就冬至和苏沐月二人，说起话来也比较随意，“小姐与焱王殿下以后是夫妻，夫妻本就应该互相体谅，互相呵护不是吗？” “冬至。”苏沐月方才神采飞扬的小脸微微黯淡了几分，摇摇头，有些苦涩地说道：“没有人会永远对谁好的，如果我有一日可能离开，那又何必亏欠那么多呢？” 冬至一愣，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冬至看来，自己小姐嫁给司空焱也许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但是小姐说的好像也对，这世间没有哪个男人会永远对一个女子好吧？ “小姐的意思是，如果以后殿下纳了侧妃就会离开吗？”冬至很快明白了苏沐月的意思，认真地问道。 “也许是。”苏沐月点点头，虽然贪恋这样被司空焱宠爱的感觉，可是因为不明白这宠爱缘何而来，所以她偶尔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安，就好似这样的幸福本不应该属于她。 更何况，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靠司空焱去报仇，有些事，只能靠自己。 至少，等她有足够的实力站在与司空焱同等的位置上时，那才是真正对等的感情。 “小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奴婢都会陪在小姐身边的。”冬至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做？” “睡觉。”苏沐月看了看天色，笑眯眯地戳了戳冬至的脸颊说道：“你也忙了一整日，早点去歇着吧。” 冬至应了声，去了夏至为她安排好的房间，而苏沐月洗漱后看到夏至才有些好奇地问道：“殿下那边还没有忙完吗？” “回小姐的话，殿下先前派擎苍来传过话，说徐鹤的案子似乎出了一些问题，还让小姐莫要担心，早些休息。”夏至笑着应声，随后说道：“小姐不必担心。” “嗯，”苏沐月点点头，想了想说道：“今个儿让秋寒守夜，你们也都累了，早些休息。” “是，小姐。”夏至应了声，很快退了下去。 也许是这几日都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对付徐鹤和夏冬太过疲累，苏沐月看了一会书，随后躺在床上没有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只不过这一次，她竟然再次意外地闯入了一个梦境。 “小焱？”苏沐月看到那个坐在树下正在自己与自己对弈的孩子，不禁兴奋地跑到小焱对面，仔细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连声问道：“之前的梦魇已经破掉了吗？” 如此岁月静好的模样，才是这个孩子应有的梦境啊…… “嗯。”司空焱看到苏沐月出现，眼睛一亮，心中不禁失笑，他的小月儿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吧？ 那次之后，他的确没有再梦到过那样的场景，这样也算是破了梦魇吧？ 虽然在这样的梦境中他看上去是孩童，可是他很清楚自己是司空焱啊，当下倒是起了逗弄苏沐月的心思。 “你为什么好久不来看我？”司空焱故意板起脸，有些不乐意地问道：“你上次发烧了，身子可好了？” “小小年纪不要老生气，小心变丑！”苏沐月伸出手想要去捏小司空焱的脸颊，却被他一个侧身躲过去了，当下有些不开心地嘟囔道：“我不知道到底怎么遇到你啊！” 这一点苏沐月的确没有撒谎。 毕竟她也不清楚到底怎么才能进入小焱的梦境，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全凭运气？ “下盘棋如何？”察觉到苏沐月有些失落，司空焱连忙坐在她对面，岔开话题问道：“你会下棋吧？” “当然会。”苏沐月笑眯眯地开口，将白子拿到自己面前说道：“我喜欢白色。” “好。”司空焱点点头，一边跟苏沐月下棋一边问道：“你最近过得如何？” “很好。”苏沐月放下一个棋子，迟疑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地问道：“小焱，你相信梦中所遇之事吗？” “自然相信。”司空焱坐直了身子，小小的模样已经有了摄人心魄的气势，看着苏沐月问道：“如果不相信，我也不会期待与你在梦中相遇了。” 不管以何种模样，亦或者何种方式，这样不管醒来还是梦中都能看到你的感觉，真的很好。 苏沐月当然不知道司空焱心中所想，只是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道：“小焱，你觉得你现在梦到的事，是真实的还是假的呢？或者说，你觉得人的前世会不会只是如梦一场？” getreadset; ------------ 第47章 到访，吐露心声 ? “为何这么问？”司空焱摆弄着手中的棋子，看着苏沐月说道：“梦境的真实与否，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你能不能说服自己的心。” “小焱，我之前在梦里看到一些很残忍的场景。”苏沐月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孩子吐露自己的想法。 也许小焱是她重生归来后遇到的第一个人，亦或者是这个孩子稳重而又冷静，让她想要倾诉心中困惑。 “嗯。”司空焱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梦里，有些人骗了我，有人杀了我。” 苏沐月幽幽地说道：“有的时候，我分不清楚自己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还是那些其实是我前世所经历的事情，可不管如何，我还是无法原谅，哪怕我曾经劝过自己，也许那只是一场噩梦。” “不管是不是噩梦，你都已经决定报仇了不是吗？”司空焱似乎隐隐察觉到苏沐月所说的这一切与她厌恶苏家，憎恨司空胜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不知道他的小月儿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让她如此痛苦？ 司空焱不禁有些心疼，垂下眼眸敛去所有的思绪，以免苏沐月看出什么端倪来。 “我想要报仇。” 苏沐月瘪瘪嘴，情绪有些低落地说道：“可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那不是梦，而是前世我所经历的事情，现在的我记得这一切去对付他们，那种感觉……就好似我已经是成人了，我用成人的思维去对付那些本还是年少的孩子，会不会不太公平？” “我想，与其不断纠结这些事，倒不如顺其自然。”司空焱放下一颗棋子，平静地说道：“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自己的人生，让自己越来越幸福，如果有人冒出来阻止你的幸福，那么就不遗余力地去反击，这就足够了。” 苏沐月听了司空焱的话，许久才回过神，突然眉眼弯弯地笑着说道：“小焱，我发现你真的好厉害啊！” 一语解惑。 之前太过执着于报仇，所以她对付起苏家的人总是不遗余力，不计后果。 现在想来，不管是不是梦，既然有机会能重新来过一次，都不应该虚度这样美好的时光。 就像，她现在遇到了司空焱，何必因为那些未来可能发生的事而忧心忡忡？ 在苏沐月自己看来，都死过一次的人，难道还怕爱一个人吗？ 司空焱看着苏沐月出神，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这些话让苏沐月开始慢慢放下心中的戒备，只是突然有些气闷，他的小月儿怎么可以夸别人厉害呢？ 即便这个人是梦中幼时的自己，那也不行。 苏沐月也不知道对面那个孩子是怎么了，自从自己说完这么一句话之后，他的脸色明显不虞了几分，不禁有些迷惘地看着司空焱，难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可是，她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只不过，没等她开口问司空焱，那雾气瞬间浓重起来，等到苏沐月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小焱的梦境。 这……那个孩子是发脾气了吗？ 苏沐月虽然没有苏醒，可是在梦里她能都感觉到自己一头雾水，反倒是另一边司空焱从梦境消失的那一刻便醒了过来。 方才他实在是太大意了。 明明知道自己情绪的波动很容易就会影响梦境，结果还是没能控制住，说到底，小月儿夸奖的还不是自己吗？ 想到这里，司空焱顿时有些失笑。 自从他遇到了苏沐月，似乎年少时没有表现出来的幼稚想法全都冒了出来，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可是……想起苏沐月眉眼一扬，语气欢快地叫他焱哥哥的模样，他的心就莫名的温暖起来。 也许，这才是她于他来说如此重要的原因吧？ 而司空焱并不知道，苏沐月虽然无法控制他的梦境，但是她依旧可以随意进出别人的梦境。 例如，苏慕斌。 苏慕斌在梦中见到一袭白衣，戴着面纱的苏沐月时，立刻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地磕着头说道：“多谢仙子救命之恩！多谢仙子救命之恩！” “苏慕斌，本是你命不该绝，我不过是提醒你而已。”苏沐月淡淡的应了声，看都没看苏慕斌一眼。 其实没有人知道，在夏冬答应司空胜哲进入牢中杀了苏慕斌的时候，苏沐月早就进入了苏慕斌的梦境，并让他暗中收买了狱卒，将徐鹤换到他的牢房里，然后他躲进了其他的牢房。 当然，那狱卒也是司空焱早就安排好的。 不管苏慕斌提出什么要求，那狱卒都会帮他办好。 当夏冬和陈朗闯入天牢的时候，夏冬毫不犹豫地将已经浸了剧毒的匕首刺进了那个人的心口。 只不过，当那个人一脸惊愕地看着杀了自己的人，夏冬也傻掉了。 陈朗逃掉了，而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兄长。 于是，抱着徐鹤尸体放声大哭的夏冬被抓，而这些，都是苏慕斌后来听说的。 “求仙子指点迷津，让我出去吧！”眼睛瞎了以后，苏慕斌在牢里吃了不少苦，更何况，司空焱还特别关照过要好好照顾苏慕斌。 苏慕斌这才知道，原来牢里吃的东西是那么难以下咽，没有人来看他，甚至口口声声说疼他的袁姨娘都没有出现过。 他知道苏家人心凉薄，可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也许苏启安是打算让他自生自灭了吧？ “苏慕斌，这世上没有人应该帮你。”苏沐月抱着胳膊，站在苏慕斌的不远处，问道：“你拿什么来交换？” “什么都可以，只要让我出去！”苏慕斌自小虽然是庶子，可从未受过这样的罪，早就已经受不了，现在只要让他活着出去，就算是让他去他也愿意。 “苏慕斌，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时机到了，本仙自然会来寻你。”苏沐月微微一挥手，瞬间消散在梦境之中。 翌日一早，苏沐月坐在饭桌前准备用早饭，冬至已经欢快地跑了进来，“小姐，小姐，王小姐来了！” 对于冬至来说，真心对苏沐月好的人都值得她敬重，所以她很喜欢王若珂。 “哈哈哈，我不让那个丫头告诉你，结果她跑的比兔子还快！”没等苏沐月起身，王若珂已经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眼睛亮闪闪扑到苏沐月怀里，使劲抱了抱她，随后才松开她说道：“月儿姐姐，你受委屈了！” “你这丫头，我受什么委屈了？”苏沐月有些好笑地戳了戳她故作深沉的脸，随后笑着问道：“是不是伯母回去跟你说那晚宴会的事情了？” “当然！”王若珂气呼呼地说道：“你之前没来京城，五皇子成日往苏府跑，还跟那个苏慕琳成双成对的进进出出，毫不避讳，结果竟然还敢先退婚！” “傻丫头，是我退了婚，因为我喜欢焱王嘛！”苏沐月毫不迟疑地说道：“反正我与五皇子之前也没有见过，大家好聚好散，这样挺好的。” “我就知道我们月儿姐姐根本不介意！而且，我觉得焱王比那个五皇子好太多了！”只要是王若珂喜欢的人，那就是把天戳个窟窿，她也认为是对的。 “你这话说的，让我想起当初恩师说的一句话。”苏沐月被王若珂逗笑了，不禁有些感慨地说道：“恩师说，这世间所有的不甘心都是因为没有更好的摆在你面前，而怨恨多半来自于自己过得不如意。” “超对！”王若珂立刻附和，随即想起什么一般猛地一拍脑门，转身拉住自己身后那个紫色衣衫的少女说道：“你看我这个脑子，只顾着和姐姐说话，我给你介绍，这是紫萱公主！” 苏沐月有些讶异，随后带着房里的众人朝着紫宣公主行礼，反倒是司空紫萱连忙上前拉住了苏沐月，笑着说道：“我今日本是贸然打扰，若不是我缠着珂儿过来，也不至于这么早打扰你。” 司空紫萱是太子的胞妹，因此五官上还是有些相似的地方，虽然年纪与苏沐月差不多，可偏生个头娇小，看上去好像个孩子一般。 “公主言重了。”苏沐月没想到司空紫萱竟然跟自己这么亲近，连忙寒暄道：“之前听焱王说，这宅子本来是公主的，如今你我在这里相见，倒不失为一种缘分。” “你们俩别寒暄了，我都快饿死了！”王若珂笑眯眯地坐在饭桌前朝着她们二人招手，“紫萱，咱们尝尝月姐姐家里的饭菜好不好吃，要是好吃，咱们以后天天过来。” 二人被王若珂的话逗笑了，一同用了早饭之后到花厅落座，司空紫萱这才招手让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宫女上前来，随后将一个锦盒放在苏沐月面前，笑着说道：“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礼物。” “我吗？”苏沐月一愣，若有所思地看了王若珂一眼，见她也是一脸诧异，便知道这件事定然是司空紫萱自己所为，等到她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不禁惊呼出声问道：“这是……血玉？” getreadset; ------------ 第48章 瘫痪，迟了一步 ? “月姐姐也很奇怪吧？”司空紫萱对苏沐月和王若珂的反应似乎很满意，目光落在那块血玉上的时候微微有些凝滞，随后缓缓地说道：“其实，这块血玉是皇兄让我送来的。” “太子殿下？”苏沐月诧异地问道：“我想知道殿下怎么会有一块跟我一模一样的血玉？” 确切地来讲，是跟司空胜哲退给自己的这块一模一样。 “这件事本宫来跟你解释。”就在这时，太子已经大步闯了进来，惹得夏至在后头一脸尴尬地看着苏沐月。 她虽有心相阻，可太子殿下是贵人，身边还带了侍卫，没能拦住他，实属失职。 “先下去吧。”苏沐月摆摆手，安抚地看了夏至一眼，随后扬眉说道：“太子殿下是贵人，下次莫要为难我的人才是。” “苏沐月，本宫想跟你单独谈谈。”司空景云看了司空紫萱一眼，看到自己妹妹有些愧疚地低下头，认真地说道：“有些事，本宫觉得还是自己跟你解释更好。” “那……太子殿下随我到书房来吧。”苏沐月看到司空景云兄妹俩这般，心里大致有了想法，转头对王若珂说道：“珂儿，替我招呼下客人。” “哎！”王若珂连忙点头，她自己没有在意苏沐月这句话，可是司空景云和司空紫萱都听出了苏沐月的言下之意。 这是苏沐月的宅子，王若珂已经被她视为自己人，而他们……依旧是客人。 司空景云微微有些失落，但还是紧跟在苏沐月后头去了书房。 司空紫萱看着苏沐月和司空景云离开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无奈的光，她的皇兄，永远都是这样，那何时才能遇到合适的那个姑娘呢？ 书房里，司空景云看到冬至站在苏沐月身后，不禁扬眉说道：“这件事……” “太子不必担心，冬至不会说出去的。”苏沐月笑了笑，看着那个锦盒说道：“太子现在可以解释下，为什么你也有这么一块血玉了。” “如果本宫告诉你，从一开始许皇后就是替本宫和你定下的婚约，你会相信么？”司空景云看着苏沐月，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惊讶或者什么情绪来，只可惜她的神色依旧很平静。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想必太子把血玉退回来也是应当的。”苏沐月侧头对冬至说道：“把血玉收好。” “是！”冬至上前将锦盒抱在怀里，退回苏沐月身后，低着头没有言语。 “本宫先前并没有打算说破此事，只是没想到紫萱会带着这个来找你，给你造成的困扰本宫跟你道歉。”司空景云看着苏沐月，眸底划过一丝失落。 原来，她真的是不在意的。 先前他听闻紫萱带着血玉来找苏沐月的时候，立刻匆匆赶了过来，只是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他希望她不要在意这件事，可又怕她一丝一毫都不在意。 如果说，以前别人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做一见钟情，也许他不相信。 可如今，他终究明白，有些人或早或晚都会这么莫名其妙的闯入你的生命中，让你的生命自此绚烂如花。 只可惜，他好像再次迟了一步。 “并没有什么困扰。”苏沐月微微一笑，看着司空景云说道：“太子愿意这样平和地解决问题，我已经很开心了。” 对于苏沐月来说，司空景云简直比司空胜哲有教养太多了。 司空景云发现苏沐月根本没有什么想知道这其中细节的意思，只能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司空紫萱是和司空景云一起离开的，马车上，司空紫萱看着出神的司空景云，不禁微微叹口气，轻声道：“皇兄，你在生气吗？” “怎么会。”司空景云回过神，拍了拍司空紫萱的头说道：“你啊，以后不要自作主张，若是让皇叔知道了，到时候岂不是特别尴尬？” “皇叔之前不早就知道这件事吗？”司空紫萱有些难过地低下头，“我只是难得见皇兄提起一个女子语气那般欢快，本以为如果司空胜哲和苏沐月退了婚，那到时候皇兄不就可以陪着她了吗？” 皇兄那般俊秀兰芝的人，提起苏沐月时双眸都好像会发光的星辰，可见还是对那个少女上了心的。 可是，明明只见过一面的不是吗？ 司空紫萱这个时候并不理解这样的感情，直到她遇到命定的那个人时，她才发现原来你的生命中总有那么一个人，见一面就足以撑起你的整个世界。 “司空胜哲想要退婚，只是因为他以为许皇后当时定下的婚约是他的，其实他哪里知道许皇后的打算。”司空景云叹口气，幽幽地说道：“皇叔也是为了保护苏沐月，以后这件事你万万不可再提，知道了吗？” 现在的他，前有狼，后有虎，根本没办法保护那个少女。 即便他知道她聪慧，可他现在也无法像司空焱那样给她这么多的保护，至少现在……他做不到。 所以，那血玉退回去，也是对的吧？ 反正，她也不在意的不是吗？ 而另一边，王若珂到底是被帝师养成了天真烂漫的性子，完全没有察觉到方才那微妙的气氛，拉着苏沐月聊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告辞。 苏沐月送走了王若珂，才被夏至告知司空焱竟然已经等在了书房许久，当下连忙飞快地朝着书房跑去。 “焱哥哥！”苏沐月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那个如画中仙的男子站在窗前，当下好似小蝴蝶一般直接扑到了司空焱的怀里。 冬至和夏至相视一笑，将书房的门关上，静静地守在廊下。 “跑这么急做什么？”司空焱拿起锦帕替苏沐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将手里的茶盏递给她说道：“温的，正好喝。” 苏沐月接过茶盏，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随后又抱着司空焱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子来过了。” “嗯。”司空焱拉住苏沐月的手，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这件事。” 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突然觉得她的焱哥哥真的很好。 就算是太子，在她面前也始终自称本宫，可司空焱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自称我。 怎么办，她愈发喜欢面前这个人了呢…… 苏沐月忽闪着眼睛，那点小心思差不多都写在脸上了，惹得司空焱也有些忍俊不禁地捏了捏她的小脸问道：“你难道不好奇当初许皇后到底是做了什么？” “我好奇啊……”苏沐月连连点头说道：“可我知道焱哥哥你会跟我解释的嘛，我并不喜欢有关自己的事情从别人口中得知，焱哥哥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如果我没有告诉你，你就不能相信，好不好？” “好。”司空焱毫不迟疑地应道：“小月儿，你要给我同样的信任，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苏沐月吐吐舌头，歪着头问道：“焱哥哥，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在喜欢的人面前，还有什么比表明心意更能表达自己的心情呢？ 司空焱正在低头喝茶，却被苏沐月一句话搅乱了心。 他真的应该庆幸，先把小月儿抢在了身边。 如果不是因为那次他无意间认出了她，他们会不会就此错过？ 只要想到她有可能对着另一个男子露出如此娇俏的模样，他就想把小月儿永远禁锢在身边。 只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那么喜欢她，怎么会做那些让她不开心的事呢？ “焱哥哥，你在想什么哇？”苏沐月伸出手在司空焱面前晃了晃，第一次发现原来司空焱也会有出神的时候，而且竟然是在她表明心意之后，太让人伤心了。 “我在想，是不是应该现在就把你娶回府里。”司空焱回过神，眸中溢满了温柔的笑意，“若不是见过你那般倔强而又要强的模样，我也会被你现在的样子骗过去。” “我现在的样子？”苏沐月有些诧异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奇怪地问道：“有什么不同吗？” 因为看过你对别人的狠辣，所以在看到你对我如此依赖，不自觉流露出没有防备的温柔，我的心就彻底迷失了。 你对我总是这样下意识地与他人不同，才更让我觉得心动。 司空焱并没有言明，只是放下茶盏，低声道：“苏慕斌出狱了。” “啊？”因为先前还在讨论自己，所以司空焱这么转换话题，苏沐月不禁愣了愣，随后才问道：“皇上怎么会那么轻易同意苏慕斌出狱呢？” 依着她的推算，至少还要在等几日才能出狱的吧？ “因为他被打断了腰，整个人都废了。” 司空焱靠在椅子上，右手始终握着苏沐月的小手，轻声道：“夏冬一口咬定是苏慕斌指使她杀了徐鹤，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皇上下令打他四十大板，行刑之人也没想到他不经打，现在估计已经抬回府里了。” “瘫痪了吗？”苏沐月若有所思地呢喃道：“竟然真的瘫痪了……” “小月儿，你能不能告诉我……”司空焱捏了捏她的手指，问道：“你是如何说服夏冬背叛了司空胜哲？” getreadset; ------------ 第49章 美好，关系匪浅 ? 就在司空焱和苏沐月提起夏冬的时候，在天牢里受过刑之后奄奄一息的夏冬已经有些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那个恶鬼，要来拿走交换的东西了吗？ 夏冬看着暗无天日的牢房，突然慢慢笑了起来，她一定可以替哥哥报仇的。 司空胜哲，我用自己的命与恶鬼做了交易，但求你将来死无全尸！ 在夏冬的梦境里，苏沐月就是与她做交易的恶鬼。 “夏冬，你此行必然是有去无回，如此还要冒险么？”那个时候，苏沐月幻化成一团黑雾出现在梦里的夏冬面前。 说起来，苏沐月在多次进入其他人梦境的过程中，慢慢发现自己好似能看到一些奇怪的画面。 比如，她现在看着夏冬，发现夏冬的背后缓缓出现了一个场景。 在那个画面里，夏冬躺在牢房里，浑身是血却面带微笑的死去。 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谁？”不等苏沐月多想，就被夏冬的质问拉回了心神，即便是在梦里，夏冬依旧很谨慎。 “我是恶鬼。”苏沐月桀桀地笑道：“喜欢与人做交易的恶鬼。” “什么愿望都能实现么？”夏冬虽然有些怀疑，可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做到？” “那是自然。”苏沐月道：“只是你需要拿东西来交换。” “交换？”夏冬迟疑地问道：“你要什么？” “等你出事之后，我自然会来寻你。”这是夏冬答应了司空胜哲去杀苏慕斌之前做的梦。 而夏冬被抓后并没有被立刻用刑，也没有被审问，所以当她再次梦到那团黑雾的时候，不禁有些声嘶力竭地痛哭道：“你明明知道我来这里会杀了哥哥，为什么不阻止我！” 她和徐鹤自小相依为命，虽然后来都为司空胜哲卖命，可夏冬最期冀的便是有一日能和哥哥摆脱这样的生活。 她也曾经后悔过，如果不是遇到了司空胜哲，也许她和哥哥早就死了。 死了，其实也挺好的。 “因为你只有一条命。”苏沐月冷冷地开口道：“你心里不是很明白么，其实你杀了徐鹤，自然也是活不成了，司空胜哲不费吹灰之力解决后顾之忧。” “主子不可能这么对我们！”夏至依旧抱着一丝希望，就算司空胜哲不在乎她的命，可是哥哥呢？ 哥哥为司空胜哲做了那么多事，难道司空胜哲一点都不念旧情吗？ “徐鹤已经是废棋了。”苏沐月淡淡的开口道：“你好好考虑下，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做，也许我会帮你杀了司空胜哲。” 苏沐月觉得其实这也不算欺骗夏冬，说白了，她早晚都会对付司空胜哲，如此做交易很公平。 “我按照你说的做，你帮我杀了司空胜哲。”夏冬看向那团黑雾，有些绝望地问道：“那么条件是什么？” “你的命。” 夏冬只觉得那团黑雾当初说的那句话渐渐消散在耳边，而她的生命似乎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黑雾让她指认苏慕斌，她本来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个时候不指认司空胜哲？ 可是后来她才想明白，其实皇上根本不会让皇子牵扯其中。 果不其然，在她受刑承受不住指认了苏慕斌以后，这件杀人案终于尘埃落定。 苏慕斌、司徒浩和徐鹤三人因为私人恩怨发生争执，徐鹤失手杀了司徒浩，污蔑给苏慕斌。 而苏慕斌与司徒浩交好，为了替司徒浩报仇，指使夏冬杀了徐斌。 念在苏慕斌已经眼瞎瘫痪，免死罪，流放临县，终身不得归京。 夏冬嘴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嗤笑，眼前好像慢慢出现了徐鹤的身影，她朝着自己的哥哥伸出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司空胜哲，我会看着你的，看着你终有一日会落得何种下场！ 而书房里，苏沐月还在跟司空焱解释自己究竟跟夏冬说了什么，说起来，她在这件事上也觉得对司空焱很是愧疚。 毕竟，她还没有把自己可以入梦的事情告诉司空焱，因此，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应该是骗了他吧？ 可是即便如此，苏沐月也没有打算和盘托出。 在她看来，人总归还是要有些自己的小秘密，这样关系才能愈发亲近。 “这件案子基本上已经结束了。”司空焱并未追问下去，他也知道苏沐月一时间很难跟他把这些事说明白，所以转移话题说道：“新任的京兆尹是帝师的长子何羽封。” “何羽封？”苏沐月有些迷惘地想了想问道：“那是谁？” “平阳侯。”司空焱情绪有些低落地说道：“就是那个京城最有名的闲散侯爷，平日里除了赛马没有别的爱好。” “是当初陪你一起上战场，为了救你失去左臂的那个人吗？”苏沐月看到司空焱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这样的情绪，不禁有些心疼，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完全没有想到她该怎么解释明明不在京城的自己如何得知了这样的事。 “是。”司空焱好像对苏沐月知道这件事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点点头说道：“凯旋而归之后，皇上感念平阳侯对我的救命之恩，赐封平阳侯，可是身有残疾不得入朝为官，自此平阳侯便只落得一个封号。” “平阳侯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吧？”听到司空焱语气中的惋惜，苏沐月想起何氏和何英山，不禁有些感同身受地问道：“那为何这一次皇上为他破例了呢？” 既然身有残疾者不能入朝为官，那么何羽封又如何会让皇上另眼相待，甚至没有人反对他成为京兆尹呢？ “因为平阳侯是真正的中立者。”司空焱捏了捏眉心，摇摇头说道：“月儿，皇室纷争绝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之所以没有立刻娶你入府，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我希望自己能够把这些纷争减少一些，这样你嫁于我也不至于太辛苦。” 这一次，皇上的确很是震怒。 因为他信任徐鹤，大抵是源于徐鹤看上去是不会偏向任何皇子的人。 可没想到，到头来徐鹤竟然是司空胜哲的人。 这对于皇上来说，是非常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还是借着司空胜哲当众退婚，落了县主颜面一事勒令他闭门思过一月，停发俸银三月。 可也因为这样，他在文武百官之中挑选了很多人选，却依旧迟迟不能定下来。 最后，司空焱举荐平阳侯，皇上虽然略有犹豫，但还是当场就同意了。 平阳侯于司空焱有救命之恩，那么就算平阳侯私下里与司空焱交好，也比牵扯到皇子的争斗之中强。 这，就是皇家。 “焱哥哥，你不必担心我。”苏沐月走到司空焱面前，有些心疼地抱住他，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认真地说道：“只要和焱哥哥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应对。” 焱哥哥，你不要担心，我会努力成长，成长为那个即便你累了，我也可以撑开双臂保护你的人。 “丫头，谢谢你。”司空焱好似听到了苏沐月心中所想一般，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发，轻声道：“我很庆幸，自己选了一个不错的王妃。” “那当然！”苏沐月骄傲地说道：“焱哥哥，你就是放眼整个谰言国，都找不到我这么美貌又聪明的王妃！” “是，我的小月儿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人。”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么自夸，反倒是认同的点点头，轻声道：“所以，我才希望能把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放在你的面前。” “焱哥哥，你说什么？”因为自夸自擂，苏沐月笑了半晌，所以没有听到司空焱后头那句近似于呢喃的轻语。 “没事，你不是想知道许皇后到底当初做了什么吗？”司空焱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说道：“当初许皇后的儿子尚在人世，所以许皇后自然是希望他的儿子才是太子，她将那血玉给了太子，说要把你许给他为侧妃，太子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皇上不会同意这件事。” “那为什么有两块血玉，而且一模一样？”苏沐月有些诧异地看向桌子上的锦盒，“我本来还以为里面有一个是假的。” 上一世，她从一开始就被许给了司空胜哲，即便是后来名声尽毁，她碰碎了血玉，也没有听闻太子那里还有一块血玉的存在。 “因为这两块血玉有一个特点。”司空焱若有所思地看着盛着血玉的锦盒，低声道：“这两块血玉其实是一块雕刻所出，所以如果其中一个碎裂，另一个也会应声而碎。” 原来是这样！ 苏沐月这下对血玉的好奇更甚，她的娘亲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你是不是也很奇怪？”司空焱好似看出了苏沐月的疑惑，便对她解释道：“其实，许皇后待字闺中之时，与你的娘亲相识，而且关系匪浅。” 许皇后？ 她的娘亲？ 这两个完全没有任何可能相见的人，怎么可能相识，甚至关系匪浅呢？ getreadset; ------------ 第50章 禁足，夜探姨娘 ? “小月儿，我不能否认，在之前发现你是故意接近诸葛毅的时候，我让牵黄调查过你的身世与经历。”司空焱看着苏沐月，低声道：“所以我曾经以为你是许皇后的人。” “凡是跟司空胜哲有关的人，我都不喜欢。”苏沐月并没有在意司空焱调查自己的问题，如果司空焱之前不去调查她，她才会觉得奇怪。 一个人突然接近自己身边的朋友，谁都会怀疑的吧？ “我现在自然是相信你的。”司空焱想起梦中苏沐月说的那些话，不禁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你是茗荷先生的高徒，可你知道茗荷先生为何会出现在你身边吗？” “师父出现在我身边是有缘由的？”苏沐月一愣，完全没有料到这一点。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茗荷先生与她的相遇只是一场偶然而已，原来还另有隐情？ “茗荷先生最早只是一个穷书生，后来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司空焱轻声说道：“那个女子就是你的母亲，而你的外祖父曾经救过茗荷先生。” 这世间的恩情，总是兜兜转转，最终不知落于何方。 “可这跟许皇后有什么关系？”苏沐月不解得看向司空焱。 “这血玉本是番邦进贡，当时许皇后恰好生下皇子，于是皇上将血玉赏赐给了许皇后。”司空焱为苏沐月斟了茶，继续说道：“许皇后待字闺中之时，对茗荷先生极为推崇，所以便将其中一块血玉送给了他，并希望他以后能为皇子启蒙。” “这个时候，母亲和许皇后还不相识对吗？”苏沐月想了下时间，问道。 “对，茗荷先生一直在寻找你的母亲，没想到再见之时，她已经嫁作他人妇。”司空焱有些惋惜，可也很庆幸，如果茗荷先生当初找到了月儿的母亲，最后与她成亲，那么这世间还会有月儿的存在吗？ 这世间，万事本就很难两全。 “许皇后知道了母亲的存在？”苏沐月在上一世经历过不少这样的事情，所以到这里也多少察觉出许皇后对于茗荷先生的感情似乎并非只是崇拜那么简单，也许，许皇后曾经喜欢的人是茗荷先生吧？ “对，我想也许女子善妒在许皇后身上体现的很明显。”司空焱有些无奈的叹息道：“茗荷先生被贬为庶人之后虽然离京，但依旧很担心恩人的女儿，因为不愿打扰她的生活，所以便从旁人处打听。” “可惜那个时候母亲只是个姨娘，若不是家道中落，又怎么会走投无路呢？”苏沐月其实对于母亲的印象并不深刻，可到底是血脉相连，对于她错过了一段可能美好的生活也着实觉得惋惜。 “茗荷先生得知你的母亲过的并不如意，便托人把血玉送给她，希望能帮到她。”司空焱摇摇头，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茗荷先生一介文人，完全不明白女子的妒忌心足以毁掉很多人。” “所以，当初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和那些下人的死其实应该和许皇后有关对吗？”苏沐月握紧拳头，有些愤恨地说道：“因为自己的嫉妒，所以不仅要毁掉那个人，也要她的后代同样受到折辱才甘心吗？” “许皇后召见了你的母亲，见她貌美非常，更是恼怒，但是并没有立即表现出来。”司空焱伸手覆住苏沐月的手，轻轻摩挲着安抚道：“后来的事，大抵你也明白了。” “所以，我的命格也是她串通那个大师捏造的吗？”苏沐月抬眸看着司空焱，认真地说道：“她为什么要把血玉同时给太子和司空胜哲？当时皇上赐婚就是赐给司空胜哲的不是吗？” “不，其实是他们自己误会了。”司空焱摇摇头说道：“命格这个东西的确不是捏造的，当时皇兄说，此女既然命有贵格，那便由皇后在皇子之中择一人许之。” “许皇后其实一开始是想让太子派人暗中杀了我吗？”苏沐月突然明白过来，有些惊讶地说道：“若是太子这么做了，到时候只怕许皇后会立刻发难，只是太子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对，所以许皇后察觉到司空胜哲的野心，怕他威胁自己的儿子，于是将血玉又给了司空胜哲。”司空焱垂下眉眼，有些歉疚地说道：“其实，这也是皇兄故意为之，倒是让你受苦了。” 皇上的心思其实很纠结，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个个都很厉害，可又担心他们会兄弟相残，所以总是故意做一些事去制衡他们之间的关系。 至于所用棋子的死活，自然与他无关。 苏沐月，就是棋子之一。 这也是皇上知道司空焱选了苏沐月之后非常惊讶的原因之一。 苏沐月一旦有了司空焱的庇护，那么就自然脱离了制衡皇子那个棋子的命运，这种改变让皇上很难接受，但也没有办法不接受。 “也许这天下唯一能让皇上妥协的就是焱哥哥了。”苏沐月看到司空焱跟自己道歉，连忙反握住他的手说道：“你不要自责，这件事与你无关，而且焱哥哥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护着我，我已经很开心啦！” “嗯。”司空焱看着苏沐月发自内心的笑容，眸中不禁融了笑意，随后好似想起什么一般说道：“对了，很快就要到赏菊宴了，我想司空胜哲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何止司空胜哲啊……”苏沐月嗤笑一声，扬眉说道：“你且看吧，苏慕锦那些人肯定不会安分的！” 另一边，从牢里被拖出来的苏慕斌已经暂且被送回了他的院子。 袁姨娘看到瘫在床上的苏慕斌哭得死去活来，直到苏河带着人要把苏慕斌抬走的时候，袁姨娘一把抱住苏慕斌，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要把斌儿带到哪里去！” “袁姨娘，老爷说了，圣意难为，二少爷是一定要送回老宅的。”苏河有些为难地看着袁姨娘，他方才来带的都是小厮，这会袁姨娘不肯撒手，他顿时有些后悔没有带几个婆子过来了。 “我的斌儿还没有养好伤，这么去临县一定会死的！”袁姨娘到底还算明白，苏慕斌现在还在昏迷，若是去了临县，只怕到时候更没人会理会一个已经没了未来的二少爷。 “袁姨娘，您有什么话去跟老爷说吧，我们做下人的也很为难。”苏河示意一个小厮去请陈氏，劝说道：“而且老爷说了，会派人照顾二少爷的，袁姨娘尽可放心。” “你们根本不会派人照顾斌儿的！我的斌儿为什么这么命苦！”袁姨娘哭得撕心裂肺，她本来以为这次秋闱若是苏慕斌能有功名，那她的好日子就来了，结果竟然变成现在这样，一时间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彻底无望了。 “袁姨娘，你在这里闹什么！”陈氏带人赶了过来，看到袁姨娘拖着苏慕斌不撒手，当下冷哼一声，对着刘妈妈说道：“刘妈妈，把人给我拉开！” “不要，你们不要带走斌儿！”刘妈妈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没用多少力气便把袁姨娘给制住了，顺手寻了个帕子塞住了她的嘴，嘲讽地说道：“袁姨娘，老奴也是奉命行事，希望姨娘可不要怪罪啊！” “呜呜……”袁姨娘手脚并用的乱蹬，可哪里敌得过这些平日里做粗活的婆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河让人把苏慕斌抬走，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的儿子……完了。 苏启安到底有多么无情，袁姨娘比谁都清楚，惹怒了皇上的苏慕斌不仅仅会被苏家遗弃，甚至会被那些下人鄙夷。 那个时候，她的儿子才会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袁姨娘想的通透，却忘了自己的处境。 陈氏看到袁姨娘半死不活的样子，突然眉毛一扬，淡淡的说道：“刘妈妈，袁姨娘现在心神不定，而且暴起伤人，暂且将她关进她自己的卧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是！”刘妈妈当然知道陈氏早就看不惯袁姨娘的做派了，所以立刻让那几个婆子把袁姨娘抬起来送回了院子，还不忘在她的房门上落了锁。 “放我出去！”袁姨娘一开始沉浸在失去儿子的伤怀之中，等她感觉饿了才察觉到自己竟然被陈氏摆了一道，当下开始用力地砸门，怒吼道：“放我出去！我要见老爷！” 袁姨娘想的很明白，不管救不救苏慕斌，她都不能失去苏启安的宠爱。 在这偌大的苏府里，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那个无情的男人，只要她能哄的他开心，总有一日还是有机会把斌儿接回来的。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陈氏给禁足了！ 只不过，任凭袁姨娘怎么砸门，外头始终悄无声息，直到她又累又饿，嗓子都哑了，才颓然地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她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呢…… “姨娘怎么坐在地上呢？”就在这个时候，黑漆漆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姨娘，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外头一个人都没留下，你就是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你是苏慕闻？”袁姨娘眨了眨泪眼，颤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getreadset; ------------ 第51章 预言，没吓尿吧 ? “我当然是心疼姨娘才过来的嘛！”苏慕闻说着话，这边已经走到了袁姨娘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袁姨娘说道：“我给姨娘带了些吃食，姨娘起来尝尝啊？” “你……你还是快走吧，被你父亲看到了，到时候你我都解释不清楚。” 也许是黑暗的环境让人格外容易浮想联翩，更何况自那日苏慕闻看到那一幕以后，她便夜夜梦到与苏慕闻行那羞人之事。 平日里他们彼此也碰不到就算了，如今苏慕闻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袁姨娘觉得自己脸都烧了起来。 “父亲今晚在外与几个好友约了喝酒，估计很晚才会回来。”苏慕闻步步紧逼，很快便把袁姨娘困在了自己的胸膛与墙壁之间。 “苏慕闻，你想干什么！”袁姨娘的心开始狂跳起来，她虽然梦到那般场景，可到底也是私密之事，她也从未想过苏慕闻竟然如此大胆，敢趁着这个机会摸到自己的房里来，当下奋力推着他说道：“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我说姨娘，你这是何必呢，你现在从了我，以后我若是有出息了，还能亏待你不成？”苏慕闻这会满脑子都是梦境中的场景，哪里顾得上其他，一边撕扯她的衣衫，一边哄着她说道：“难不成你还能指望苏慕斌？” “你放开我！”袁姨娘虽然被苏慕闻戳中了心思，可到底还有几分矜持和羞耻感，只不过她本来就闹腾了一整日滴水未进，哪里是苏慕闻的对手？ 苏慕闻早就迫不及待，看到袁姨娘渐渐没了力气，当下更是疯狂，袁姨娘一开始还有些绝望，可当梦中的场景与眼前的场景重叠开来，以至于她慢慢的也放开了，甚至开始主动迎合苏慕闻，昏暗的房间之中只剩下喘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袁姨娘躺在苏慕闻身边，戳着他的胸膛，娇声埋怨道：“你个挨千刀的，竟然敢偷到你父亲头上来，若是让你父亲知道，看不打断你的腿！” “我的好姨娘，你怎么舍得呢？”苏慕闻一只手抚摸着袁姨娘，啧着嘴说道：“姨娘的身段可真好，完全看不出有过孩子，姨娘可不知道自那日之后，我便夜夜梦到与姨娘共赴巫山，如今总算得偿所愿呢……” “你说什么？”袁姨娘听到苏慕闻这么说，不禁抬眸看向他问道：“原来你也梦到了？” “听着姨娘的意思，姨娘也梦到我了不成？”苏慕闻顿时兴奋地扑到袁姨娘身上，一头扎进她的怀中，不怀好意地笑道：“早知道姨娘惦记我，我定早早地过来解姨娘的相思苦啊……” “挨千刀的，满嘴甜言蜜语，也不知道哪一句是真的……哎呦，轻点，你个冤家……” 这一夜，除了苏沐月之外，没有人知道苏启安被自己的儿子染绿了帽子。 苏沐月本来打算去陈氏的梦境，结果神识刚刚离开便察觉到先前为苏慕闻和袁姨娘施展的引梦今晚竟然失败了。 引梦失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引梦者死了，另一种就是梦成为现实。 苏慕闻和袁姨娘都活的好好的，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这二人果然凑到一起去了。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苏沐月不禁耸耸肩，转身朝着陈氏所在的地方而去。 她听从小焱的建议，只要那些人不再来寻她的麻烦，那她也不会再去推波助澜，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听天由命吧。 只是，当苏沐月要踏进陈氏的梦境时，突然心里一慌，下意识的回头，赫然发现帝师府所在的位置竟然散发出一丝微弱的光芒。 帝师府？ 苏沐月现在所创造的梦境，就好似京城的拓印，当苏沐月想要去谁的梦境，就径直去往那人的府邸，这样也比较方便。 可是，她倒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想了想，苏沐月还是觉得不放心，干脆转身朝着帝师府而去，等到她走进那微弱光芒出现的地方，轻轻抚上胎记，转瞬间就进入了住在那房中之人的梦境。 竟然是王若珂！ 梦境中，王若珂站在一个悬崖边上，双目无神地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沐月松了口气，本来以为王若珂只是做了噩梦，可当她准备破掉梦魇的时候，突然发现王若珂的身边再次出现了像上次她进入夏冬梦境时的画面。 画面之中，王若珂衣衫尽毁，双目绝望，而她身边躺着几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分明都已经没了气息！ “不！”苏沐月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其实她之前便已经察觉到了，她偶尔会看到的这些画面，其实是那些人临死时的画面。 她之前进入苏慕斌的梦境，曾经看到苏慕斌拖着残破的身子，双目圆睁，不甘心地趴在雪地里。 那个时候，苏沐月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从司空焱那里得知苏慕斌瘫痪了之后，才隐隐有所察觉。 再加上后来夏冬最后的画面，她便确认自己在这一世似乎对入梦理解的更为深刻，所以好像有了预言的可能。 虽然只是偶尔，可终究还是有些用处的。 只是……看着那个画面渐渐消散，苏沐月的心不可抑止地慌乱，绝对不可以，王若珂绝对不可以遇到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沐月猛地怒喝一声，王若珂的梦魇瞬间被破，随之而来的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在一起的美梦。 “珂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离开王若珂的梦境，苏沐月发现天色已经微亮，心里不禁有些感慨，也许她对于入梦的了解还差太远了。 转眼间，半月已过。 这期间，太子故意对徐策说了几次重要的机密，结果都被出卖给司空胜哲。 司空胜哲连带着几次扑了空，很快怀疑徐策是不是背叛了自己，结果在最后一次失手之后，司空胜哲一怒之下砍了徐策，只是没多久才收到消息，原来他是中了司空景云的离间计。 这么一来，司空胜哲和司空景云的关系可谓是急剧恶化。 十月二十二，谰言国一年一度的赏菊节。 每年的这个时候，皇室都会挑选出一位公主在别院举行赏菊宴，世家公子小姐凡是收到宴帖的人都可以参加。 巧的是，今年恰好轮到紫萱公主，所以苏沐月和王若珂一早便收到了宴帖。 其实苏沐月对于这样的宴会没有丝毫兴趣，自从那看到王若珂梦中的画面，她便一直忧心忡忡，甚至暗中派了霜降和秋寒寸步不离地保护王若珂。 她其实有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因为据霜降说，王若珂身边有暗卫保护，很显然帝师安排的很妥当。 “月儿姐姐！”苏沐月满脑子都是王若珂的事，所以听到王若珂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回过头正好看到那个少女从马车上跳下来，欢快地朝着她跑来。 只是，当她看到王若珂今日所穿的衣衫时，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竟然是与梦中那件一模一样！ 虽然当时她看到的画面中王若珂衣衫已经被毁，可是那颜色与样式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现在她现在身上穿的这件！ “小姐！”冬至最先察觉到苏沐月的不妥，立刻上前一步，低声道：“这别院外有不少人都在看着小姐呢！” “嗯？”苏沐月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过了，侧头对冬至说道：“去把马车上带的那件备用衣衫拿着。” “是！”对于苏沐月的吩咐，冬至从来都不会问为什么。 “月儿姐姐，我本来今日想去找你，可是母亲说你最不喜欢拥挤，所以肯定会晚些过来，结果竟然真的被母亲猜对了！”王若珂挽着苏沐月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道：“如果我早来了，肯定还要等很久才能见到姐姐你。” “珂儿，今个儿人那么多，你就陪着我可好？”苏沐月握着王若珂的手，只觉得安心了不少。 她一定不会松开珂儿的手。 一定不会。 上一世，冬至惨死在她面前的那个感觉…… 这一世，她绝对不要再感受那种痛苦了，她也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就在苏沐月暗自下定决心的时候，一声鞭子的抽打声响起，苏沐月下意识的一把将王若珂拽到身后，随后猛地一扭身子，堪堪避过了那破风而来的红色长鞭！ “陈怡，你干什么！”苏沐月和王若珂已经走进了别院，为了避免人太多，所以每个人只能带一个丫头，冬至被苏沐月打发去拿衣衫，身边自然无人护着她，若不是苏沐月机警，估计那鞭子已经抽在了王若珂的身上。 “哎呦，不好意思，我刚才跟几个小姐妹显摆这九节鞭呢，没想到你们从那边走过来！”个头高挑的少女收回鞭子，好似不屑地看了苏沐月一眼，鄙夷地问道：“县主，没吓尿吧？” getreadset; ------------ 第52章 宴会，初亮武艺 ? “陈怡，你嘴里喷粪了是不是！”王若珂最看不惯人家欺负自己亲近的人，当下指着陈怡怒骂道：“别以为你仗着你祖父疼你就无法无天，今个儿你要是不好好道歉，我跟你没完！” “呦呵，王若珂，跟县主做了朋友就是不一样啊，胆子都肥了！”陈怡嗤笑一声，看着王若珂说道：“人家常常说，打狗还得看主人，结果主人没发话，狗就开始咬人了？还真是忠心的很啊！” 陈怡，大学士陈顺的嫡孙女，因为自幼习武，一手鞭子使得天花乱坠，倒是颇为唬人。 陈顺与帝师向来意见不合，以至于连带着下头的孙辈见了面也是剑拔弩张，特别是性格嚣张的陈怡，每次都要让王若珂难堪几分，好似才能舒坦。 苏沐月的目光扫过地上被长鞭抽出来的深深痕迹，突然眯起眼睛说道：“陈怡，你是不是每晚都尿床？” 本来围在陈怡身边的那些世家小姐大都是看热闹，这会突然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下意识的全都看向陈怡。 “苏沐月，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陈怡很显然也没有想到苏沐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张脸臊得通红，顿时怒声道：“我看你是吓傻了吧？” “如果我没猜错，你每晚都做梦出恭，然后就会尿床，这事情按理来说倒是也没什么，可惜你都十六了，你说若是你未婚夫知道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竟然夜夜尿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苏沐月冷冷的挑眉看向陈怡，嗤笑一声说道：“你要是恼羞成怒，就尽管放马过来，倒是我孤陋寡闻，这京城世家小姐见面问安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苏沐月，你不要以为你是县主我就怕你！”陈怡突然将鞭子朝着苏沐月的脸甩了过来，恶狠狠地说道：“我就看看你这个县主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敢觊觎焱王殿下！” 大爷的，她那是觊觎么？ 她那是光明正大的抢人好不好？ 这群女人脑子里装的是屎么？ 就在这个时候，司空景云正好陪着司空焱站在别院那座最高的小楼上，所以在二进门小院处发生的事情全被他们看在了眼里。 “皇叔，你不去帮她吗？”司空景云看着那鞭子冲着苏沐月的脸飞去，有些紧张地握着窗棱问道：“那陈怡有几分功夫，若是一般的女子只怕要吃亏的。” “你觉得，月儿是一般的女子吗？”司空焱泡着茶，淡淡的问道。 “可……”司空景云还想说什么，可很快便被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另一边，众人只瞧着陈怡将鞭子甩了出去，有胆小的少女已经偷偷捂住了眼睛，唯恐看到什么血腥的画面。 要知道，陈怡之前可用这鞭子打伤过不少惹到她的人，甚至连有的官家小姐也被抽过，可到头来陈怡什么惩罚都没有，使得她这些年更加我行我素。 “珂儿，躲开点！”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苏沐月不仅没有躲开，反而飞快地欺身而上，身形敏捷地躲过了那一鞭子，没等陈怡再抬手，整个人已经出现在了陈怡面前。 “啊！”陈怡还未反应过来，苏沐月已经一脚踹在了她的腹部，直直地飞了出去。 苏沐月一个勾脚，将陈怡掉落的鞭子捡起来，随后嗖的甩了出去，众人只瞧着那鞭子在陈怡腰间缠了一圈，随后人已经被苏沐月拽了回来。 而下一刻，苏沐月突然一把抓住被自己拽回来的陈怡的头发，右腿膝盖直接撞在了陈怡的脸上，众人只听到咔擦一声，眼见着陈怡的鼻子就那样被撞歪了！ 这些世家小姐虽然也有不少习武的，但是从未见过如此简单利落的打法，有些痴迷武术的姑娘甚至下意识地拍手叫了好！ 只不过，这也不过刚刚开始。 “苏沐……”陈怡被打的昏头转向，可她知道自己被苏沐月落了面子，当下不顾自己满脸的血迹，张嘴就要骂，只不过随着胳膊上一阵剧痛传来，她的骂声瞬间变成了惨叫声。 苏沐月一脚踩断了陈怡的右臂，随后拍拍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痛到几乎没了气息的陈怡说道：“看来苏慕锦没有告诉你，我的确会武功，而且功夫还不赖。” 陈怡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竟然什么都知道！ “你跟苏慕锦交好，整个京城都知道，只不过，替人打抱不平之前先估摸下自己的斤两，省的出来丢人。”苏沐月一脚将那鞭子踢进了荷花池，冷嗤一声，转身朝着王若珂走去。 只是走了没几步，苏沐月好似感觉到什么一般，回头朝着司空焱站着的地方看了一眼，随后有些迷茫的摸了摸头，难道自己感觉错了？ 方才明明感觉到那是司空焱的目光啊？ “这丫头是属什么的？”虽然明知道隔着那么远，苏沐月看不到自己，可是司空景云还是忍不住拍了拍胸口，转头却发现司空焱竟然离开了，不禁嘟囔道：“皇叔做什么都是神神秘秘的。” 只不过，当司空景云的目光再次落在苏沐月身上的时候，不禁有些出神。 他还真的是低估了苏沐月啊…… “发生什么事了？”就在这个时候，四五个男子出现在小院里，其中一个看到地上的陈怡，顿时惊呼一声，“妹妹！” “陈怡？”站在那人身边的男子也快步走了过去，在看到陈怡这般凄惨的时候，不禁怒声问道：“谁做的！” “月姐姐，那个穿白色衣衫的男子是陈怡的哥哥陈龙，抱着陈怡的那个蓝色衣衫的男子是陈怡的未婚夫齐亮。”王若珂站在苏沐月身边小声解释道：“陈家和齐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用怕，无妨。”苏沐月淡淡看了齐亮一眼，这张脸，还真是让人难忘的很。 齐家是武将世家，所以齐亮自幼便练就一双铁拳，但凡与他交手的人，十死九伤，基本上活下来的都不可能在练武，是个十分阴狠的人。 上一世，齐亮醉酒时偶遇自己，竟然对自己动手动脚，当时跟着自己的护卫是苏沐月偶然救下的一个武举人，那人性情憨厚，有恩必报，结果为了护着苏沐月离开，硬生生地被齐亮打死。 这一世，她还未遇到那个武举人，却先遇到了齐亮。 送上门来的恶人，她若是不收拾，感觉自己都对不起老天的厚爱。 这么想着，苏沐月眯起眼睛，看向齐亮平静地开口道：“陈怡对本县主不敬，本县主不过是出手教训下她，难不成还要跟你们知会一声不成？” 陈龙看到苏沐月，瞬间就明白自己这个妹妹又被苏慕锦那个贱人给利用了，当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陈怡一眼，为难地看向齐亮。 身为世家公子，他们比这些女子更明白苏沐月现在是不能招惹的人，毕竟没有人敢去跟司空焱作对。 苏沐月很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动起手来毫不含糊，这口气，就是咽不下也得咽下去。 “表哥，不就是个美娘子嘛！”就在这时，站在齐亮身后的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开了口，直勾勾地盯着苏沐月说道：“表哥你不是一身武艺么，直接把这个美娘子给拿下，咱们带回府里玩一玩岂不快哉？” “程岩，闭嘴！”齐亮猛地直起身，怒喝一声，对于自己这个自以为是的远房表弟恨不得直接掐死他，转头对苏沐月拱手说道：“县主，今日的事是我们的不是，还请县主高抬贵手。” “如果，我说不呢？”苏沐月歪着头，面色冷然地看着齐亮身后的那个陈岩，“割了他的舌头，我就不追究。” “县主，今日到底是紫萱公主举办的赏菊宴，你先是伤了陈怡已经颇为不敬，如今若是再动手，只怕说不过去了。”陈龙看向苏沐月说道：“县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后大家终归还要见面不是么？” “陈龙，你以为你威胁我，我就会给你面子么？”苏沐月冷嗤一声，翻翻白眼说道：“曾经有人跟我说，陈大学士只不过是个假正经，鸡鸣狗盗之事什么没有做过，以前我是不相信的，现在看你们这个样子，还真是不得不信。” “县主，你莫要欺人太甚了！”陈龙听到苏沐月竟然敢辱骂自己的祖父，顿时怒吼一声说道：“县主污蔑祖父一事，陈家绝不会就此罢休！到时候我们陈家一定要让苏家给个说法！” “随便啊！”苏沐月摊开手，无所谓地笑道：“就是我苏沐月说的，你记清楚了，到时候让陈顺亲自来找我对质！” 以前她听师父骂过陈顺多次，所以她回京之后也私下里打听过陈顺的为人，竟然真的如师父说的那般，自然是更加鄙夷此人，她已经说的够委婉了好吗？ “表哥，我还以为你们在京城享福呢，现在发现你们还不如我呢！” 那陈岩很显然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所有的心神都被苏沐月吸引住了，要知道他在家乡那个小地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 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所以陈岩趁着众人不注意，竟然直接窜到了苏沐月面前，猥琐地笑问道：“小娘子，只要你跟我睡一晚，我保证他们不再追究你打人的事如何？” getreadset; ------------ 第53章 除害，成何体统 ? 这人是不是傻子？ 众人疑惑的目光全都落在齐亮身上，毕竟这人自始自终都是跟着他进来的。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道苏沐月是焱王殿下万金求娶的准王妃？ 其实，一开始陈龙和齐亮多有忍让，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可谁曾想竟然冒出来一个猪一样的表弟？ “陈岩，你给我回来！”齐亮后悔万分，他根本就不该听母亲的话把这个废物带到赏菊宴来！ “陈岩……”苏沐月想了想，突然歪着头展颜笑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是啊！是啊！”陈岩被苏沐月这么一笑，只觉得魂都没了，当下凑近她，调笑道：“小娘子，你别这么笑，你一笑，我都快受不住了！” “是么？”苏沐月突然敛去笑容，眸中闪过狠辣的光，猛地抬脚踢向陈岩的命根子，冷声道：“那本姑娘今个儿就阉了你！” 陈岩嗷的一声捂住自己的命根子，痛得直接跪在了苏沐月的面前。 “现在跪我也晚了！”苏沐月一脚踢在陈岩的脸上，随后狠狠地踩着他的脸，等到陈岩下意识地用双手去捂脸的时候，随手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直接扎进了陈岩的裆部！ “啊！” “手下留情！” 齐亮的呼喊声与陈岩的惨叫声同时响起，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陈岩痛得昏死过去，整个花园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些世家小姐的心底只剩下一个想法。 苏沐月，绝对不能惹。 这无关她的身份，无关她是不是焱王宠爱的人，只是因为……这人太狠了啊…… “我原谅你们了。”苏沐月直起身，笑眯眯地看着齐亮说道：“人你可以带走了。” “苏沐月，你未免欺人太甚！”齐亮就是在看不上陈岩，可陈岩也是他的表弟，更何况，齐家还靠着这个远房表弟家每年送来的银两上下打点，人家就这么一个独子，如今在京城被阉了，自己该怎么跟母亲交代？ 所以，一怒之下的齐亮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一拳朝着苏沐月打来。 “咔擦！”齐亮根本没有看到司空焱是何时出现的，等到他有了意识的时候，只看到自己的右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垂了下来，很显然手腕已经完全断掉了。 “参见焱王！”所有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全都颤颤惊惊的跪了下来。 因为这一刻，站在苏沐月身前的司空焱浑身上下都溢满了杀气，好似真正掌握着人生死的阎王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我的手……”齐亮握住自己的手，惨叫一声，双目赤红地看向司空焱，泣血地控诉道：“殿下，您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毁掉一个武将！” 这个帽子扣的不小。 司空焱虽然是王爷，可是谰言国极为尊重那些愿意上战场保家卫国的士兵。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武将世家很受人尊敬，而齐亮的铁拳早就是众人皆知，所有人都认定齐亮以后会是个出色的武将，没想到今日竟然会被司空焱废了右手。 对于武将来说，废掉的右手就算恢复，也很难再达到以往的巅峰状态。 如果司空焱承认自己是为了苏沐月毁了齐亮，那么很有可能会让百姓觉得心寒。 苏沐月从司空焱的背后露出脑袋，伸出手握住司空焱垂下来的手，轻声道：“焱哥哥，这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的齐亮吗？” 众人听到苏沐月的话，心里不禁一阵胆颤，姑奶奶您这么一副不认识齐亮的样子真的好吗？ “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司空焱竟然承认了。 甚至，众人明显感觉到，自苏沐月拉住司空焱的手那一刻开始，方才那骇人的杀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个往日虽然面无表情但好在温和的焱王殿下。 “殿下，这是污蔑！”齐亮眸中闪过一丝惊慌，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没有做过！” “牵黄。”司空焱淡淡的开口道：“把证据念给他听。” “是，殿下。”牵黄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小本，嗖嗖嗖地翻到中间的一页，认认真真地念道：“三月初十，齐亮醉酒闯入西郊一个寡妇家里，在逼迫对方行房之时被寡妇五岁大的儿子发现，恼怒之下将母子二人杀人抛尸，证人三人。” 齐亮脸色一白，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么隐蔽竟然都被司空焱查出来了，当下额头上便见了汗。 “四月二十七，齐亮与友人在寻香阁看中一个唱曲的姑娘，姑娘抵死不从被齐亮当场打昏，并当着众多友人的面要了这个姑娘，姑娘万念俱灰，以灯烛刺入脖颈，齐亮怒骂晦气，依旧未放过其尸。” 牵黄念到第十件事的时候，齐亮直接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好似废掉了一般。 “牵黄。”司空焱抬手打断牵黄，冷冷的开口道：“齐亮罪大恶极，交由慎刑司审理。” “是！”牵黄收起小本，一挥手，两个侍卫倏然出现在齐亮身边，直接将人带走了。 “焱哥哥，你为民除害，真是大快人心！”苏沐月颇为开心地为司空焱拍了拍手，丝毫不在意众人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 苏沐月竟然就这样直白地夸奖焱王殿下？ “赏菊宴要开始了，我陪你过去。”即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司空焱依旧在苏沐月面前自称我，没有一丝一毫的避讳。 “好！”苏沐月点点头，拉起身边的王若珂，笑着说道：“正好我们一起过去。” 司空焱陪着苏沐月走出没有多远，突然回头看了地上的陈岩一眼，随后说道：“对县主出言不敬，擎苍，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是！”擎苍一个闪身出现在陈岩身边，手起刀落，陈岩已经满嘴是血的痛呼一声，随即彻底昏死过去。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什么那些皇子会如此惧怕他们的皇叔了。 原来，平日里焱王殿下不是温和，而是根本不在意。 因为不在意，所以才会如此淡然。 那么，苏沐月为什么就是特别的那个人呢？ 这一刻，那些世家小姐虽然惧怕司空焱，可又不禁十分羡慕，为什么让焱王殿下宠爱至极的不是自己呢？ “月姐姐，我还是自己走吧，你跟殿下四处走走？”王若珂从心底害怕司空焱，所以有些拘束地低声道：“一会咱们在宴会上不就见到了么？” “今日你哪都不要去！”苏沐月听到王若珂这么说，顿时一瞪眼睛，随后转头看向司空焱问道：“焱哥哥，你知道哪间客房能用吗？” “擎苍。”司空焱看向擎苍，说道：“找间客房。” “是！”擎苍立刻拱手应声，很快便找到了一间干净的客房，速度之快让苏沐月极为满意，“擎苍，做的不错！” “谢县主夸奖。”擎苍到底稳重，倒不至于喜形于色。 反倒是司空焱在苏沐月和王若珂说话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擎苍，这个月的俸银加一百两。” 什么东西？ 一百两？ 他一年的俸银也不过三百两，就因为自己很快地找到一间客房，主子竟然就奖了自己一百两？ 王妃，以后你让擎苍做的事，擎苍肯定火速完成，麻烦王妃以后多多夸夸属下才是…… 擎苍这一刻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一条发财致富的捷径…… “冬至，你陪珂儿进去把衣衫换下来。”苏沐月跟冬至说完，转头对王若珂说道：“珂儿，我最近眼睛不好，不能看鹅黄色，所以你进去换下好不好？” “哦。”王若珂一头雾水地被冬至拉进了客房，反正她现在对苏沐月可是崇拜非常，所以苏沐月说什么，她就照做便是。 等到冬至关了门，司空焱才走到苏沐月身边，拉起她的手，看到她手心里还有微微的红痕，不禁缓声问道：“疼不疼？” “这个啊？”苏沐月将手伸到司空焱的嘴边，软糯糯地开口道：“焱哥哥亲亲就好啦！” 擎苍立刻抬头看天，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司空焱轻轻亲了亲苏沐月的手心，惹得苏沐月痒痒的，不禁一阵轻笑道：“焱哥哥，你怎么这么听话啊？” “我记得茗荷先生曾经说过，听自己夫人话的男人都比较容易发财。”司空焱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将里面的药膏涂抹在她的手心，轻声道：“我想发财，那样可以有很多银两养我的小月儿，所以当然要听小月儿的话。” 苏沐月只觉得手心冰冰凉凉的，又被司空焱的话逗笑了，不禁伸出手抱住司空焱，仰起头说道：“我的焱哥哥，真的是天下最好的焱哥哥。” “傻丫头。”司空焱轻笑一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王家那个姑娘？” “焱哥哥看出来了吗？”苏沐月吐吐舌头说道：“今个儿老是心慌，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焱哥哥，你多派几个人保护珂儿好不好？” “好。”司空焱点头，还没来得及跟擎苍说什么，结果就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咳嗽，随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阿焱，这是哪里来地不知廉耻的女人？光天化日竟然就往你怀里扑，这成何体统？” getreadset; ------------ 第54章 结交，等着看戏 ? 苏沐月从司空焱的怀中露出头来，正好看到一个年长的老妇人站在廊下，一脸不悦地打量着自己，而她身后站着的竟然是司空紫嫣和苏慕琳。 “秦嬷嬷。”司空焱拉着苏慕玥的手走到廊下，朝着老妇人微微颔首道：“秦嬷嬷今日怎么有兴趣来赏菊宴？” “老身若是不来，还不知道殿下竟然找了这么一个不知规矩的丫头。”秦嬷嬷冷哼一声，看着苏沐月说道：“这就是苏家那个庶女？” “秦嬷嬷，月儿是本王的准王妃。”司空焱沉声开口道：“如果没什么事，本王和月儿就不奉陪了。” 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就知道他肯定是动了怒，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好似在安抚他。 司空焱侧眸看了苏沐月一眼，轻轻舒了口气，柔声道：“月儿，跟秦嬷嬷告辞。” “秦嬷嬷，告辞。”苏沐月立刻乖巧地开口，朝着秦嬷嬷浅浅一笑，任由司空焱拉着自己离开。 而另一边，王若珂和冬至换好了衣衫走出来，看到秦嬷嬷不禁一愣，随后听到苏沐月叫自己，连忙跟着一同离开了。 “嬷嬷，您看到了？”司空紫嫣抱着胳膊，撇嘴说道：“那个苏沐月现在可是皇叔的心尖肉，秦嬷嬷还是别多管闲事比较好，万一招惹了那个丫头，说不定到时候哄着皇叔对付您呢！” “阿焱是老身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会如此不知轻重。”秦嬷嬷冷哼一声说道：“这等庶女给个侧妃已经是皇恩浩荡，阿焱真是糊涂！” “秦嬷嬷有所不知，六妹妹平日里厉害的很，我们都不敢招惹她的。”苏慕琳看到司空紫嫣跟自己使眼色，连忙上前低声道：“上次殿下为了她派人打了我，方才我和公主过来的时候还听闻六妹妹打了陈家的小姐。” “如此嚣张跋扈，难为正妃之位！”秦嬷嬷恼怒地怼了下手里的花梨木拐杖，随后冷声道：“老身不相信这偌大的京城还没人能收拾的了一个丫头片子！” 司空紫嫣和苏慕琳对视了一眼，连忙上前扶着秦嬷嬷说道：“秦嬷嬷，不要生气了，咱们还是先去宴会吧！” 苏慕琳跟在二人身后，看着苏沐月消失的方向，嘴角不禁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果然还是大姐最聪明，她就等着看好戏就成了！ 另一边，司空焱陪着苏沐月走了没多远，擎苍就来禀告说皇上传召，苏沐月不愿他耽搁政务，便让司空焱先离开了。 只是，司空焱还是让擎苍安排了四个人暗中保护苏沐月和王若珂，并特地嘱咐一定要盯住了王若珂。 这件事是苏沐月之前要求被秦嬷嬷打断的事，擎苍没想到自家主子竟然还放在心上，不禁开始盘算，要是自己多派几个人保护王若珂，王妃一个高兴夸奖自己一番，到时候王爷会不会奖励自己更多的银子？ “擎苍。”就在擎苍暗中思索的时候，走在前头的司空焱突然开口道：“看来，本王要考虑给你们找个夫人，不然你们的银子太多也没地方花。” “主子，属下没有很多银子！”擎苍一个激灵，立刻快步跟了上去，之前发财致富的想法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家王爷，真是太不可爱了！ “珂儿，你怎么忧心忡忡的，发生什么事了？”苏沐月和王若珂带着自己的丫头往宴会的院子走去，一路上王若珂似乎都兴致不高，以至于苏沐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禁开口问道。 “月儿，”王若珂挽着苏沐月的胳膊说道：“我刚才看，秦嬷嬷好像不喜欢你？” “珂儿，这有什么？”苏沐月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我又不是金子，还能让人人都喜欢我？” “噗……”王若珂一个没忍住，被苏沐月逗笑了，不禁有些着急地戳了戳她的胳膊说道：“你别说笑，我是说真的，秦嬷嬷不同于其他人，她是焱王府的人。” “焱王府的人怎么了？”苏沐月眨眨眼睛，看着王若珂说道：“你没看到秦嬷嬷身后站着的人？” “看到了啊，不是紫嫣公主和苏慕琳吗？”王若珂点点头，非常肯定地说道：“怎么了？” “我先前让紫嫣公主落了面子，让苏慕琳当众挨打，你以为她们俩会那么轻易罢手？”苏沐月讥诮地笑道：“这个秦嬷嬷无非就是她们找来的帮手罢了。” “月儿姐姐，秦嬷嬷是看着焱王殿下长大的，这些年一直都在焱王府打点事务，所以焱王也会给她几分面子。”王若珂有些担心地说道：“如果月儿姐姐跟秦嬷嬷闹僵了，到时候为难的还不是焱王殿下吗？” “怪不得焱王刚才并没有斥责那个秦嬷嬷。”苏沐月想起司空焱虽然生气，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很显然是对这个秦嬷嬷并不喜欢，但碍于情面，还是多有忍让。 “你看是不是！”王若珂顿时更加担心，握着苏沐月的手说道：“月姐姐，要不咱们回去吧，这宴会参加不参加的也没关系，回头我跟紫萱解释下便是。” “珂儿，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苏沐月拍拍王若珂的手说道：“可是这种事情不是能躲掉的，我本来还奇怪，赏菊宴说好了都是世家公子小姐，连那些夫人都不会过来，为什么秦嬷嬷会来，原来是专门冲我来的啊，不过，这样才不至于太无聊。” “你还有心说笑！”王若珂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苏沐月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只能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要保护好苏沐月！ 苏沐月和王若珂走进宴席所在的花园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世家小姐和公子，只不过男宾和女宾中间隔着一个引自护城河水的照月湖。 照月湖并不大，湖上已经搭建了高台，这样既能保证男女不同席，还能让这些公子小姐能够看到对方。 特别是对于那些已经订婚却从未碰过面的未婚女子，能借机偷偷看看未来的夫婿，也着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苏沐月刚进去的时候，着实引起了一阵骚动，毕竟先前她痛打陈怡，甚至还将齐亮送进了慎刑司太过让人震撼，所以很少有人敢坐在她身边，反倒是王若珂看到自己平日里要好的闺中密友，立刻拉着苏沐月走了过去。 “月姐姐，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吏部侍郎岳崇的嫡长女岳芮帆。”王若珂转过身，指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说道：“那位是监察御史云正则之女云初。” “苏沐月。”苏沐月看着岳芮帆和云初，笑着说道：“之前也听珂儿说起过你们，一直未曾得见，今日总算见到了。” 苏沐月跟岳芮帆和云初说话的时候，二人都已经起身，特别是叫云初的姑娘，直接窜到了苏沐月面前，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道：“刚才小帆儿去茅厕的时候，听几个女人在那里说秦嬷嬷要教你规矩，苏沐月，你要是打架，记得叫我帮忙！” “云初！”岳芮帆顿时羞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知道你与珂儿交好，本来是打算待会告诉珂儿的，也让你小心些……” “哈哈哈，你们两个够意思！”王若珂虽然更担心，但对于自己这两个朋友能没有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苏沐月非常感动，当下拉着苏沐月说道：“月姐姐，你可别信云初的，她每次跟人打架之后回家都被云伯伯请家法，然后大半个月都见不到人。” “大爷的，大珂你少来揭我的底！”四人年纪相仿，而云初和岳芮帆早就听闻苏沐月在小院的事，对于苏沐月那利落的身手崇拜不已，所以气氛倒是格外融洽。 只不过，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看着你过的太舒服会觉得很难受的人。 例如，苏慕锦。 苏慕锦和陈怡关系不错，但因为之前的事，那些小姐自然也猜出了陈怡被苏慕锦利用了，所以这会没人愿意跟苏慕锦说话，若不是她身边还跟着自己的妹妹苏慕涵，只怕更为尴尬。 “苏沐月，你就尽情的得意吧，待会有你哭的！”苏慕锦喝了一口酒，冷哼一声，转头看到自己那个五妹妹呆呆地坐在一旁，心里更加厌恶，不禁低声呵斥道：“你能不能机灵点？” “哦哦。”苏慕涵被苏慕锦这么一吼，更紧张了，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看的苏慕锦更加心烦，干脆不理会她，起身离开了。 苏慕涵也不敢跟着上去，只能坐在原处默默地抹着眼泪，而苏慕锦气呼呼地走出老远，看到自己的丫头跟着自己立刻挥挥手说道：“滚回去看着五小姐，我一会就回来！” “是！”丫头不敢反驳，只能转身离开了。 “这不是苏家二小姐吗？”苏慕锦刚走到一个池塘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笑声，随后一个男人从假山处绕了过来，笑着问道：“怎么，二小姐不高兴吗？不如跟我说说可好？” getreadset; ------------ 第55章 缘分，云初出事 ? 苏慕锦看到那个男人顿时一惊，竟然是锦阳王世子李武闱！ “臣女参见世子。”苏慕锦心里一阵紧张，这个锦阳王世子平日里流连青楼是整个京城人尽皆知的事情，若是被他看上的女子，基本上都是抬进府里没多久就会暴毙。 至于暴毙的原因，大家大多心知肚明，可是苏慕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他！ 在苏慕锦心里，她只喜欢焱王殿下，哪怕是给司空焱做妾室，她也无所谓。 她虽然是庶女，可若是让她去讨好别的男人，那是不可能的。 “苏二小姐不要这么见外嘛！”李武闱其实根本不在意女子的身份，在他看来，女子只有好看和不好看之分，这苏慕锦虽然算不得特别好看，可也足够入了他的眼。 毕竟苏家六个小姐个个貌美如花，他早就心心痒痒，可平日里这些小姐很少出门，京都阁他也进不去，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苏慕锦，那肯定不会轻易罢手的啊…… 而另一边，苏慕涵看到丫头被苏慕锦赶了回来，当下心里更加着急，四下张望正好看到苏沐月正和云初等人说笑，连忙提着裙摆，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六妹妹……啊，县……县主。” 苏沐月回过头，看到苏慕涵好似受了委屈一般红了眼眶，不禁皱起眉头说道：“原来是五姐姐，有什么事么？” “我找不到二姐姐了，县主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找找……”嗫嚅了半晌，苏慕涵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五姐姐，你应该知道我与二姐姐的关系实在糟糕，我想她要是看到我，肯定心情更不好。”苏沐月扫了一圈，发现苏家的几个小姐的确都不在场，难道这苏慕涵真的是想让自己帮帮忙？ “可是……可是我不敢……”苏慕涵的性格可能完全遗传了刘姨娘，平日里连个大声都没有，反倒是苏慕锦让刘姨娘养出了一副张狂的性子。 只不过，苏慕涵这么一副委屈不已的模样站在自己面前，惹得不少人都偷偷看过来，不知道的，可能又觉得苏沐月真是太过分了，竟然连自己的姐姐都欺负。 “既然五姐姐开口，那我就陪你去找找。”苏沐月眉毛一挑，对于苏慕涵造成这样的误会没有任何在意，淡淡的开口道：“走吧。” “哎，等会，我陪你一起去。”云初站起身，转头对王若珂眨眨眼说道：“若是我们半个时辰没出现，记得来找我们。” “嗯。”王若珂本来想起身跟着一起过去，听到云初这么说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这里面司空焱只见过自己跟苏沐月走的近，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也只能自己去找焱王了。 苏慕玥刚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侧头对冬至耳语道：“有云初陪着我过去就行了，你在这里陪着珂儿，冬至，记住，不管是谁来跟你们说我有事，只要不见我的信物，绝对不可以信，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珂儿，知道吗？” “奴婢明白。”冬至虽然担心苏沐月，可方才也听王若珂说云初自幼便习武，家里兄长也是十分疼爱，想必应该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吧？ “我们小姐就拜托云小姐了。”冬至朝着云初福了福身子，转头离开。 “你这丫头不错。”云初本就比苏沐月高出一个头，当下揽着苏沐月的肩膀，晃晃悠悠地跟着苏慕涵和那个丫头往外走去，边走边跟苏沐月耳语道：“我说你就这么好奇人家怎么对付你么？” “戏台都搭好了，主角不去，这戏怎么唱得起来？”苏沐月微微扬眉，轻语道：“只是你又何必掺和进来？” “没办法，这世界上人和人的缘分说不清楚。”云初噗嗤一笑，耸耸肩说道：“我跟陈怡一直不对付，可我们俩谁也打不过谁，多数时候都是两败俱伤，所以今个儿听到你把她打趴下了，真是……大快人心！” “你确定你不是幸灾乐祸？”苏沐月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说真的，待会有什么事，你就拿着我的坠子去找冬至。” “这事我还真来不了。”云初将坠子塞回苏沐月手里，眸光一沉，淡淡的说道：“我云初很少喜欢什么人，所以对于自己欣赏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抛下她的，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就这样。” 苏沐月的心微微一颤，侧眸看向云初，深秋的日光已经带着些许寒意，可是落在身边这个少女身上，仿佛溢满了温暖，以至于后来苏沐月与云初真正出生入死的时候，始终愿意将后背交给她。 那是苏沐月给予一个人最大的信任。 因为信任，所以愿意将自己看不到的背后交由你来保护。 也许，她的重生归来，就是为了重新结实这些她曾经错过的人吧？ “救命啊！” “姐姐！”苏慕涵听到苏慕锦的叫声，顿时惊得呆愣在当场，颤声道：“姐姐，你在哪里？” “去看看！”苏沐月和云初顾不得苏慕涵，立刻飞身而去，云初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苏慕涵一眼，却意外地看到了她嘴角扬起的一丝诡异的笑，等到她再定睛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 “苏沐月！”云初回过头，心里愈发不安，突然拉住苏沐月说道：“我觉得这事有蹊跷……” “救命啊！”这时，一阵呼救声从她们二人头顶传来，苏沐月抬起头，赫然发现苏慕锦竟然整个人都挂在假山上，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而她的下面，正是观赏所用的尖竹！ “云初，你说我救不救？”苏沐月不是什么大善人，如果救了苏慕锦那么很有可能会被那个女人给拽下去。 “要我说，不救最好。”云初扬眉，拉着苏沐月说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很不安。” “那就去叫人来救吧！”苏沐月点点头，非常赞同云初的说法。 二人刚要转身，却看到身后竟然冒出来四五个人，其中为首的正是李武闱。 “锦阳王世子？”苏沐月一愣，拉着云初往后退了一步，眼睛转了转说道：“世子，麻烦你上去救人可好？” “人就是我放上去的，你以为我会救？”李武闱看到苏沐月的第一眼就已经挪不开眼了，他只是听说苏沐月花容月貌，连焱王都疼宠非常，可是今日得见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现在看来，苏慕瑶看上去高贵如仙，可美则美矣，总觉得少点什么。 如今见到苏沐月，李武闱才知道原来苏慕瑶缺少的是那种灵动而又鲜活的感觉！ “所以呢？”苏沐月敛去笑意，李武闱的眼神她非常不喜欢，只是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武闱的祖父是谰言国的功臣，锦阳王也是先帝所赐的封号。 李武闱的父亲虽然承袭了锦阳王的封号，可并没有什么大出息，所以在朝堂上并无官职在身。 而这个李武闱是锦阳王世子的长子，平日里备受宠爱，即便下头有两个弟弟，也丝毫不妨碍他的地位。 但不管现在的锦阳王有没有本事，碍于当年老锦阳王的情面，一般人也不愿意跟锦阳王府发生什么争执。 所以，苏沐月不想与这个人发生冲突，只不过看这个情形只怕事与愿违了。 “你们俩上去救人，本世子就放了你们。”李武闱指了指挂在假山上的苏慕锦说道：“救了人，你们就可以走了。” “好。”苏沐月拉着云初就往假山上走，而李武闱的确没有动，始终站在原地看着她们，只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让人十分不喜。 云初抓住苏沐月的手已经出了汗，有些迟疑地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不安好心。” “我也知道，可是锦阳王府在京城的关系本就很微妙，咱们惹不起就躲一躲便是。”苏沐月听闻当年先帝好像赐了锦阳王府一块丹书铁卷，就算李武闱今日杀了他们，恐怕也能逃过一劫。 “大爷的，姐早晚有一日要拿鞋底抽烂他的脸！”云初对这个李武闱本就不喜，这会厌恶感更加强烈，咬牙切齿地说道：“风水轮流转，等着瞧！” “你就别生气了。”苏沐月不禁轻笑道：“先救人再说吧。” 等走到假山顶，云初挡住苏沐月说道：“你等着，我去救她！” 谁知道那个苏慕锦到底安了什么心，这个苏二小姐本来就跟苏沐月不和，若是让苏沐月救她，说不定就把人给拽下去了，若是换成自己，估计她多少得掂量几分吧？ 不等苏沐月说话，云初已经毫不在意地趴在了地上，随后探下身子伸出手，朝着苏慕锦说道：“苏二小姐，快把手给我！” 苏慕锦低着头，腾出一只手抓住了云初的手，苏沐月连忙去帮忙，二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拽了上来。 “哎呦，累死姑奶奶了……”云初拍拍手，刚站起身，背后猛地被苏慕锦一推，整个人径直栽了下去！ getreadset; ------------ 第56章 手段，落入陷阱 ? 苏沐月到底是眼疾手快，竟然直接扑在地上，堪堪抓住了云初的一只手，“云初，别怕，把手给我！” “苏慕锦，大爷的，你竟然敢坑我！”云初抓着苏沐月的手，可是因为被推下去的太过突然，所以双脚根本找不到着力点，整个人都在假山上乱晃，又惊又怕的她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等姑奶奶上去，非弄死你个黑心的货！” 云家是世家，祖上本是落草为寇的山贼，后来被太祖招致麾下，立下汗马功劳。 只是后来天下太平，云家在京城慢慢扎根，虽然由武转文，可骨子里那种泼辣的劲头还在，饶是云初平日里尽可能地压制自己的本性，但在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 “云初，你冷静点，别晃！”苏沐月觉得两只手慢慢再出汗，当下有些紧张地喊道：“抓紧我！” “苏沐月，你也有今日啊！”苏慕锦看着趴在地上的苏沐月，突然抬脚狠狠地在她的背上踩了几下，冷声道：“苏沐月，你不是厉害么？我让你勾引焱王！” 苏慕锦用了十足的力气去踩苏沐月，所以当云初从最开始的慌张慢慢平静下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苏沐月竟然嘴角流出血来，很显然是被苏慕锦踩出了内伤。 “苏慕锦，你给我等着，这个仇老子不报誓不为人！”云初看到这一幕，顿时红了眼眶，“你让苏启安等着被御史弹劾吧！” “等你活着上来再说吧！”苏慕锦听到云初这么说，顿时有些紧张地四下找石头。 对，她不能让云家那个女人活着，否则的话，到时候肯定会连累父亲！ “苏慕锦！”苏沐月好似察觉到苏慕锦的想法，猛地侧头看向她，双眸阴晦地说道：“今日若是云初有什么事，我让你陪葬！” 苏慕锦被苏沐月瞪得一个激灵，刚想再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李武闱的声音。 “苏二小姐，说好的事，你怎么能打我的美人呢？”李武闱走上假山，抱着胳膊笑道：“这里没有苏二小姐的事了，你走吧。” “那就不耽搁世子的好事了。”苏慕锦朝着李武闱福了福身子，难掩得意地看了苏沐月一眼，径直朝着假山下走去。 过了今日，苏沐月就再也没有资格成为焱王妃了！ 焱王殿下只能是她苏慕锦的！ “姐姐！”苏慕涵远远地看到苏慕锦走过来，连忙迎上去，低声道：“紫嫣公主替你准备了客房，我陪你去梳洗下。” “做的不错。”苏慕锦拍了拍苏慕涵的手，有些诡异地笑道：“王若珂那边安排好了吗？” “四姐姐已经安排好了。”苏慕涵有些紧张地抓住苏慕锦的胳膊，低声道：“二姐姐，这次会成功的吧？” “当然了！”苏慕锦冷声道：“大姐姐出手，怎么可能失败？” 苏慕涵的心微微放了下来，嘴角慢慢也浮现出笑意，是啊，大姐姐不会容忍这样的人活在苏家的，所以苏沐月，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嚣张了吧！ 那样的鲜活勇敢，着实也让人嫉恨啊…… 另一边，王若珂坐立不安，只觉得心跳的飞快。 岳芮帆看到她这样，连忙握着她的手说道：“你别这么紧张，云初和月姐姐都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可是今日我们遇到了秦嬷嬷。”王若珂低声对岳芮帆说道：“你说世家的小姐里面有几个不怕秦嬷嬷的？” 秦嬷嬷是最重规矩的人，所以很多世家会请秦嬷嬷来教导府上小姐。 那些小姐都自小备受宠爱，可在秦嬷嬷面前也被收拾的老老实实，足以看出秦嬷嬷的手段。 “秦嬷嬷不至于跟一个女儿家为难吧？”岳芮帆素来是有主意的人，可这会听到王若珂这么说，不禁也皱起眉头，低声道：“先前我看到太子好像也来了，要不你先去找紫嫣公主，若是能碰到太子最好不过。” “帆儿，你去找紫嫣公主。”王若珂想了想，说道：“我去找人请焱王殿下。” “这样也好。”岳芮帆点点头，两个人也不再耽搁，立刻分头离开。 就在王若珂带着冬至和自己的丫头红鸾跟岳芮帆分开没多久，一个头发散乱的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将一个帕子塞到王若珂手里，气喘吁吁地说道：“珂儿小姐，县主被锦阳王世子带走了！” “带走了？”王若珂一惊，立刻抓住那丫头的手说道：“去哪里了？” “好像去了别院附近那间破庙！”那丫头抹了一把汗，焦急地说道：“珂儿姑娘，你快些跟奴婢过去救县主吧！” “好，我这就随你去！”王若珂顾不得多问，抓着帕子就跟着那丫头快步往外奔，反倒是冬至在看到那丫头的脚底时突然一愣，随即转头朝着自己的后面看去。 一袭红衣一闪而过。 冬至略略安心，她知道小姐这些时日一直担心王若珂，所以特地安排了霜降和秋寒保护，这会她们都在，想必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是小姐难道真的被带走了吗？ 那个锦阳王世子又是谁？ “这件事太蹊跷了，去跟主子说。”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正是秋寒，她之前发现司空焱又派了四个人来保护王若珂，所以立刻安排道：“带人去搜整个别院，我怀疑小姐还在别院里。” “是！”暗卫也不含糊，立刻分头行动，剩下的两个人跟在秋寒和霜降身后一直盯着不远处的王若珂。 霜降有些担心地说道：“这件事似乎不单单是冲着王小姐来的，只怕小姐也卷入其中了。” “咱们太大意了。”秋寒懊悔不已，她们这几日被苏沐月左叮嘱右叮嘱，唯恐王若珂出了什么事，却忘了今日来这里，夏至她们也应该跟在小姐身边的，只希望小姐安然无恙。 其实，秋寒和霜降之所以不敢分散更多的人，就是因为她们担心真的是锦阳王世子带走了苏沐月。 锦阳王世子身边有几个高手，若是真的发生冲突，到时候多个人也多个保证。 只是她们也没有想到，其实苏沐月现在就被困在别院最为偏僻的一座假山上。 “苏沐月，其实你干嘛要跟焱王成亲呢？”李武闱伸出手捏着苏沐月的下巴，啧啧地称赞道：“焱王还真是好福气。” “世子，我劝你最好想清楚。”苏沐月要是现在还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就奇怪了。 环环相扣，各个击破。 苏慕瑶，端的是好手段！ “若不是苏慕锦跟本世子提这个建议，本世子还真是想不到。”李武闱的手轻轻地划过苏沐月的肩膀，略显激动地说道：“先前你打了陈怡，我便听说你身手利落，所以才出此下策，没想到你还真会上当。” “上你妈的当。”云初看到李武闱竟然动手动脚，顿时怒骂道：“李武闱，你以为你是锦阳王世子就能胡作非为了？我……” “云初！”苏沐月突然出声，朝着云初缓缓一笑，轻声道：“不要怕，我在。” 一句话，云初瞬间被泪水模糊了眼睛。 的确，她害怕。 可她不是怕死，而是怕苏沐月不肯松手。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李武闱想要做什么，现在苏沐月抓着她根本无力反抗，她到底该怎么办？ “我就喜欢聪明的女子。”李武闱抽出匕首，缓缓划过苏沐月的脸，随后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划，苏沐月白皙的肩膀便露了出来，看的李武闱瞬间两眼放光。 他最喜欢这种慢慢逼迫猎物的感觉，特别是苏沐月这种绝色的美人，让他有种征服的快感。 “苏沐月，你有两个选择，只要松开手就能保住你的清白，或者是任由我一点点划开你的衣衫……” 李武闱在苏沐月的耳边轻轻吹起，随即哈哈大笑道：“你放心，你这样的美人儿，我肯定舍不得那么粗暴，我会对你很好的，到时候你肯定不会再记得什么焱王的，哈哈哈……” “苏沐月，松手！”云初眼泪不停地往外流，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情况，可是她还是拼了命地往外抽自己的手，大喊道：“我跟你就见这一面，根本不是朋友，老子不用你救！” “云初！”苏沐月感觉到她的动作，当下抓的更紧，眸光温和地看向她，沉声道：“云初，乖一点，闭上眼睛……” “李武闱，老子废了你！”云初突然将自己的右手抽了出来，猛地往假山的石壁上一磕，顾不得剧痛直接抬手对着李武闱的方向大喊道：“苏沐月，低头！” 一阵密密麻麻的银针倏然飞出，李武闱哪里想过云初竟然会有这样的暗器，下意识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堪堪躲过了那数十支银针！ “竟然敢暗算本世子！”云初的这一举动还显然激怒了李武闱，云初只看着他大步跨到苏沐月的身边，一把拽住苏沐月的衣衫，刚要狠狠地扯开，却被一个人捏住了手腕。 “谁敢……”李武闱刚要转头怒骂，可看到来人那双沉寂如深潭的双眸时，顿时噗通一声瘫跪在地，颤声道：“焱……焱王！” getreadset; ------------ 第57章 哀求，亲自执刀 ? “牵黄，救人。”司空焱低沉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眸中杀气凛冽，看的李武闱心惊胆颤，差点尿了裤子。 牵黄飞身上前，伸手将云初给拉了上来。 苏沐月终于松了口气，随后便听到李武闱惨叫一声，转头看过去，发现司空焱竟然捏断了他的手腕！ “焱哥哥……”苏沐月隔着那么远都感觉到司空焱身上狠绝的气息。 明明波澜不惊，却冷冽如刀。 她想起来去抱抱他，可是这会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而且头愈发昏沉，所有紧张的情绪在看到司空焱出现的时候彻底消散，再无踪迹。 她只是觉得自己真的太不走运了。 自从司空焱答应她的要求，始终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分明想过，再也不要那么狼狈地出现在司空焱面前。 可是，她到底是低估了苏慕瑶的心思。 本以为自己没有针对苏慕瑶，她还不至于跟自己动手，没想到她苏慕瑶也会有如此沉不住气的时候。 是因为察觉到了威胁吗？ 苏沐月脑子里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这一刻她面色惨白的模样与当初在狱中与司空焱相遇时的模样缓缓重叠开来，以至于司空焱心中的怒火更甚。 当初他没能在临县救下他的小月儿，本以为在京城他的名号足以庇护她，可没想到还有人敢对她不利。 “呃……”司空焱抓住李武闱的脖颈，右手慢慢收紧，冷声道：“锦阳王世子，本王说过，对本王王妃不利者，死。” “等下！等下！”这个时候，毫无形象躺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的云初突然开口，“焱王殿下，你快点看看苏沐月，那个李武闱先交给我。” 司空焱听到云初的话，眸中杀气慢慢消散，理智回归，随手将李武闱扔在地上，大步朝着苏沐月走去。 云初二话不说直接脱下自己的鞋子，照着李武闱的脸狠狠地抽了起来。 李武闱被两个暗卫按着根本起不来，所以只能硬生生地挨着，一张本还算人模狗样的脸很快便肿了起来。 李武闱没办法反抗，狠狠地瞪着云初，他的确不敢招惹司空焱，难不成还怕云家么？ “老子说过要抽你，那就必然做到！”云初的右手在刚才的剧烈撞击中折了，所以只能用左手拿着鞋子指着李武闱说道：“你瞪什么瞪，再瞪老子把你眼珠子给抠出来！” 而本来还有些迷糊的苏沐月只觉得自己突然被一股大力拥入怀中，那怀抱不同于往日的温暖，带着铺天盖地的寒冷，以至于苏沐月的心顿时一颤，他……生气了吗？ “月儿，对不起。”司空焱紧紧地抱住苏沐月，语气中有着明显的自责与心疼，“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焱哥哥……”苏沐月方才一直强忍的坚强瞬间瓦解，眼泪簌簌地往下掉，伸出手回抱住司空焱，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好害怕，焱哥哥，我好害怕。” 害怕自己会再次目睹朋友的死。 她甚至想过，如果真的没有办法，那就直接跳下去吗？ 司空焱干净的好似白玉石一般，若是她被李武闱得了手，她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人若是死了，那么如何亲手报仇？ 明明是她大意了，又将自己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可司空焱却自责他没有保护好她。 “不要怕，月儿，我在这里。”司空焱接过牵黄递过来的披风，为她系好之后才抱起她，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都是我不好，月儿，不要怕……” 这一刻，苏沐月突然听到坚冰碎裂的声音。 她的心，终究还是活了过来。 罢了，何为痛与不痛，如小焱所说那般，顺其自然吧…… “焱哥哥，胳膊痛！”苏沐月瘪瘪嘴，将头靠在司空焱怀里，好似受委屈的孩子。 “待会让御医看下。”司空焱抱着苏沐月起身朝着假山下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把人丢下去。” “司空焱！”李武闱听到司空焱的话，顿时挣扎起来，不顾自己的脸肿成猪头一般含糊不清地喊道：“先帝答应过保我锦阳王府三代人富贵，你若是杀了我，到时候我父王不会放过你的！” “锦阳王府可不止你李武闱一个男丁！”云初平日没少听父亲唠叨朝政之事，对于李武闱这种渣滓早就恨得牙痒痒，更何况他竟然敢算计自己，当下再次拿着鞋底噼里啪啦地朝着李武闱砸去，还不忘骂道：“要不是姑奶奶没力气，今个儿非打死你个废物！” 李武闱下意识躲闪着，无意间看到司空焱回头看自己一眼，顿时脖子好似被人扼住，呼吸愈发困难。 那分明就是看死人的眼神！ 李武闱以前也见过司空焱，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男人不过是有个王爷的身份而已。 那种浑然天成贵气冷冽的气质，无非是他自幼生为皇室之子潜移默化养成的，可他今日才知道他错的有多离谱。 当他看到司空焱那眸中的嗜血杀意，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苏沐月！ “苏沐月！县主！”李武闱这个时候脑子突然灵光起来，声嘶力竭地大喊道：“我错了，你放过我，只要你不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等等！”苏沐月本来窝在司空焱的怀里昏昏欲睡，当她听到李武闱的话时，瞬间眸光一亮，随后双手环住司空焱的脖颈，轻声道：“焱哥哥，能不能把李武闱交给我？” 司空焱低下头看着苏沐月，眸中闪着潋滟的柔光，与方才的狠辣判若两人，轻声道：“你说怎么办都好。” “李武闱。”苏沐月示意司空焱将她放下来，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李武闱说道：“我留你一命，只不过是不想脏了殿下的手。” 那么美好的人，怎么能因为自己而杀人？ 就算是动手，也应该是她亲自执刀，大杀四方。 那样才是真正的爽快！ “是，只要县主饶了我，我什么都肯做。”李武闱不想死，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锦阳王世子，这京城里只要他不惹到皇上头上去，那就无所畏惧。 可是他现在如一条狗一般跪在那个他曾经最看不起的人面前，说不恨那是假的。 “李武闱，我知道你恨我。”苏沐月双眸灿若星辰，语气平淡如风，“所以只要你能做到一件事，我就放过你。” “什么？”李武闱听到自己还能活着，顿时来了精神。 “回去之后找人去苏府提亲，求娶苏家二小姐苏慕锦。”苏沐月笑着从云初手里拿过鞋底，拍了拍李武闱的脸说道：“如果三日之内我没有听到消息，我不介意让人把你从锦阳王府带出来，重新丢下去。” “你……”李武闱刚想反驳，可是看到站在苏沐月身边的司空焱，顿时偃旗息鼓，颓然地瘫坐在地上，低声道：“我父王不会同意我娶一个庶女为世子妃的。” “谁告诉你是世子妃了？”苏沐月眉毛一挑，嗤笑一声说道：“纳个妾室而已，能上门求娶也算给足了面子，苏家若是不给，想必世子你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苏沐月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武闱点头，这才轻笑出声说道：“李武闱，不要以为你锦阳王府的护卫有多么厉害，若是你敢食言，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李武闱猛地打个颤栗，不知道为什么，当苏沐月一字一顿地吐出那四个字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相信了。 那种感觉……不同于司空焱散发出来的杀气，是一种来自于心灵深处的恐惧。 “皇叔！”司空景云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李武闱被暗卫给带走，当下有些紧张地问道：“苏沐月没事吧？” “无妨。”苏沐月摇摇头，淡淡笑道：“没想到会惊动太子殿下，真是抱歉。” 站在不远处的云初察觉到苏沐月的情绪有些不对，连忙一本正经地看向牵黄问道：“牵黄大哥，你是练武之人，我的胳膊会不会废掉？” “云姑娘这个应该只是脱臼。”牵黄倒是十分欣赏云初的性格，当下笑着说道：“若是姑娘不介意，牵黄就能代劳。” “那快点吧！”云初直接凑了过去，催促道：“你快接上，我还得去找帆儿她们，估计她们肯定等着急了。” “你说的是岳芮帆吗？”司空景云对于苏沐月跟自己那般生疏还有些失落，但是听到云初的话不禁抬眸说道：“先前就是她来请紫嫣，正好碰到了本宫。” “对，就是岳芮帆，可她是自己吗？”云初一愣，下意识的跟苏沐月对视了一眼，连忙问道：“太子殿下没有见到王若珂……哎呦！” “已经好了。”牵黄笑了笑，松开了云初的右臂说道：“云小姐可以动一动试试。” “哎，真的好了。”云初兴奋地转了转自己的胳膊，随后看向司空景云说道：“殿下没见到人吗？” “王若珂？”司空景云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没有见到。” “糟了！”苏沐月有些焦急地一把抓住司空焱的胳膊，有些激动地说道：“焱哥哥，这附近有没有破庙？” getreadset; ------------ 第58章 席卷，脱离轨迹 ? “有。”司空焱点点头，抱着苏沐月飞身而去，只留下一句话，“景云，这里交给你了。” “等等，我也去！”云初连忙追着司空焱和苏沐月离开，而牵黄则拍了拍擎苍的肩膀说道：“你陪着殿下处理这件事，我带人去看看。” “好。”擎苍点点头，其实所谓的处理，无非就是查出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自家主子为什么留下太子…… 擎苍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司空景云，发现他看着司空焱和苏沐月消失的方向出神，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有些事，看穿不说穿，也许太子只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吧？ 可是，主子那么聪明，自然早有察觉了不是么？ “焱哥哥，珂儿不会出事对不对？”想起梦境里的场景，苏沐月有些紧张地窝在司空焱的怀里，下意识的问道：“冬至也不会出事的。” “丫头，不要担心，她们都不会有事。”其实司空焱也无法形容现在的感觉。 现在苏沐月就在他怀里，他方才慌乱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先前他在皇宫里与皇兄议事，突然感觉有些心慌，所以就寻了个理由离开了。 他在赶往别院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待苏沐月的心情似乎与以前不同了。 他很了解自己，对于自己的人生也有着很清晰的计划。 当初苏沐月意外闯入他的梦，就已经打破了他以往的规矩。 虽然他四处寻找梦中的人，可他也怀疑过，也许现实中根本没有这个人。 只不过，当他见到那串手链的时候，他就决定只要找到她就会让她成为焱王妃。 至少，梦中的这个少女不是个无趣的人。 等到他无意间确认苏沐月就是梦中的少女，也不知道为何，只要看到她，他的整颗心似乎都能够平静下来。 在外人看来，是他不遗余力地保护着苏沐月。 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其实他的心也在期待着与她靠近而已。 方才他遍寻四处没有找到苏沐月，反倒是手腕上的手链会偶尔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好似在给予他指引一般。 当他找到假山处，看到苏沐月落得那般狼狈的境地，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李武闱。 但是他的小月儿既然另有安排，那就让李武闱暂且多活几日好了。 只不过在他这里，决不允许任何对苏沐月不利的人存在，所以此人必须死！ “找到了！”苏沐月并不知道司空焱在想什么，当她看到那个和梦中一模一样的破庙时，顿时激动地指着前面说道：“焱哥哥，在那里！” 司空焱的轻功很好，自然是最先抵达破庙的人，只不过当他扫过破庙门前的那些血迹时，眸光不禁一沉，看来今日的事绝非那么简单！ “冬至！”苏沐月也看到了血迹，顿时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大喊道：“冬至，你在哪里！” 前世冬至被打的鲜血淋漓却始终对着她微笑的模样瞬间涌入苏沐月的脑海，以至于苏沐月整个人都好似失控一般地颤抖起来，失声喊道：“不要，冬至……” “月儿！”司空焱察觉到怀中人儿情绪不对，立刻伸手在她的脖颈上一按，苏沐月瞬间便昏了过去。 “怎么了？”云初在这时候也赶了过来，看到苏沐月昏迷，不禁有些紧张地问道：“苏沐月受伤了吗？” “没有。”司空焱对于苏沐月的事并不想多谈，只是侧头对牵黄说道：“进去看看。” 牵黄带着暗卫闪身进入破庙，很快便走了出来，对着司空焱摇头说道：“主子，里头有打斗的痕迹，但是霜降和秋寒也未留下暗号。”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司空焱安排牵黄带人去找寻王若珂和冬至的下落时，并不知道他怀里的苏沐月竟然在昏迷的时候闯入了霜降的梦境。 “你是来带我去地府的吗？”梦里的霜降一身白衣，看上去十分瘦弱。 “你没有死，我怎么会带你去地府？”苏沐月看到霜降的时候着实也是吃了一惊，因为她方才来寻她们的时候是白日，如果她在梦里遇到霜降，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霜降受了重伤昏迷。 “我没有死吗？”霜降有些不解地说道：“可是我们遭遇了埋伏，那些人想要抓走王姑娘，我答应过小姐一定会保护好王小姐的，所以我带着主子派来的人拦住他们，秋寒带着王小姐和冬至逃走了。” “你受伤了？”苏沐月听到这番话，不禁有些担心地打量了霜降一番，急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打斗的过程中走散了，我现在很担心秋寒她们。”霜降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道：“我受了伤，本来想去追她们，可发现自己总是流血，说不定会暴露她们的位置，所以我就朝着反方向跑了起来。” “你是不是睡着了？”苏沐月掏出止血药丸塞进了霜降的嘴里，上次她能在梦里救焱王，应该也能救霜降吧？ “快醒过来！有人来救你了！”苏沐月看到霜降一脸呆滞，突然猛地推了她一把，以至于两个人都醒了过来。 霜降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失血过多昏迷了，捏了自己的腿一下，疼痛感袭来才觉得清醒了几分，当下摸出信号箭发了出去。 “焱哥哥，霜降在那里，秋寒她们在反方向！”这个时候，苏沐月也醒了过来，正好看到霜降发出的信号，立刻说道：“云初，你带人去救霜降，我们去找秋寒！” 众人分散而去，司空焱等人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人的踪迹，连牵黄都有些迟疑地说道：“主子，会不会秋寒她们并没有往这边来？” “不会。”回答牵黄的是苏沐月，因为她分明闻到了冬至身上的香粉味道。 那个香粉是她特地调制的，就是怕跟冬至走散了，大概男子对于香粉并不敏感，所以牵黄才会没有察觉。 “那边！”苏沐月指着东面，说道：“在那边！” 众人赶到那片空地的时候，几乎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那一片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而且有几个还保持着极为诡异的姿势。 “月儿，不要看。”司空焱隔着老远便看到了这一幕，所以在接近的时候就把苏沐月放了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随后对牵黄说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牵黄一脸苦逼地走了过去，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牵黄！”突然，一阵微弱呼声响起，牵黄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随后猛地抬头，赫然发现王若珂和秋寒竟然在大树上！ 等到他把秋寒和王若珂救下来，才发现秋寒竟然也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整个右臂都被血染红了。 “月姐姐！”王若珂看到苏沐月，顿时红了眼眶，扑到苏沐月怀里放声大哭。 “珂儿，冬至呢？”苏沐月见到王若珂没事，总算是松了口气，可一眼没看到冬至，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小姐，奴婢在这里！”就在这个时候，冬至从远处的荆棘林里爬了出来，虽然浑身上下都被荆棘划出了伤痕，可是在看到苏沐月的那一刻，冬至顿时咧开嘴笑道：“小姐，奴婢带了致幻粉，全都给那些人用上了，奴婢是不是很聪明？” “你……”苏沐月颤抖着双手，看着冬至满身的荆棘，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好，只能拼命的点头道：“对，我的冬至很聪明，很聪明……” “小姐，我没事……”冬至还未说完，突然整个人朝后仰去，幸好牵黄眼疾手快地接住她，试探了下才松口气说道：“这丫头只是昏了过去。” 苏沐月点点头，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而且众人都受了伤，所以便随着司空焱去了他不远处的一处别院稍作休整。 等到苏沐月收拾利落，司空焱便端着药走了进来，轻声道：“先把药吃了。” 苏沐月点点头，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只是放下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实在太苦了。 只是苏沐月没想到的是，她皱眉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退下去，就变成了惊愕。 因为司空焱突然凑上来，吻住了她。 不同于那一次的浅尝辄止，这个吻仿佛带着毁天灭地的狂风暴雨席卷而来，让苏沐月整个人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同甘共苦。”司空焱放开苏沐月的时候，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有些红肿的唇，随后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呢喃道：“月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因为无法承受可能失去的痛苦，所以绝不会在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司空焱的温暖带走了所有的不安与惶恐，苏沐月好似习惯性地抱住他的腰，低声道：“我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 变了。 前世的轨迹自她自己脱离牢狱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完全脱离了以往的轨迹。 先前她也仗着自己了解前世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大意，结果差点连累那么多人，难道说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你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司空焱垂眸看向苏沐月，低声问道：“那么，小月儿你打算怎么做？” getreadset; ------------ 第59章 理由，互明心意 ? “焱哥哥，这件事交给我。”苏沐月还想说什么，外头牵黄敲了敲门，得到司空焱的允许才走进来说道：“殿下，秦嬷嬷过来了，现在在书房。” “她怎么知道本王在这里？”司空焱侧头看了牵黄一眼，沉声道：“就说本王现在没有时间。” “焱哥哥！”苏沐月轻轻拽了拽司空焱的衣袖，侧头一笑说道：“你何必为难牵黄，去见见秦嬷嬷再说，我正好休息下。” “是不是累了？”司空焱无视牵黄瞬间无辜感激的目光，拍了拍苏沐月的头说道：“那你先休息下，我去去就来。” “好。”苏沐月点点头，乖巧地躺了下来，等到司空焱离开以后才重新坐了起来，沉声道：“夏至，让云小姐进来吧。” 先前苏沐月就听到外头有声音，结果很快没了动静，当时她就猜到是云初过来了。 果然没一会，夏至便带着云初走了进来，朝着苏沐月行礼准备退下去的时候就听到苏沐月开口道：“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我会跟焱哥哥解释，不会处罚惊春和夏满的。” 夏至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眼睛微微湿润，恭敬地说道：“多谢小姐。” “其实你不该阻止的。”等到夏至离开，云初才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轻声道：“夏至是大丫头，听从你的安排留在院子里，可那个夏满和惊春是殿下派来保护你的吧？” “你放心吧，焱王既然把人给了我，那自然是听我的安排。”苏沐月知道云初是担心她和司空焱会因为这件事而发生争执，所以摆摆手说道：“惊春和夏满说到底也是听我安排，其实她们是被我派去监视苏慕闻和袁姨娘了。” “你要这么说，说明殿下派给你的人太少了。”云初笑了，坐在苏沐月对面的椅子上说道：“珂儿受了惊吓，现在刚刚睡着，我已经派人去给王家送信了，只说珂儿是在我这里。” “我出了事，苏慕瑶不可能就这样放过这个机会，宴会那边可出了什么事？”苏沐月知道现在唯一能打探消息的只剩下云初了，“岳家小姐那边没事吧？” “没事。”云初摇摇头，说道：“那边有太子殿下坐镇，你觉得谁还能翻起风浪来？我去打探过，帆儿说苏家的小姐并没有在宴席上露面，似乎是得到了消息，并没有发难。” “苏慕瑶果然不容小觑。”苏沐月眯起眼睛，淡淡的说道：“估计李武闱被送回王府的事被苏慕瑶知晓，她便立刻收手了，所以这件事就算是就此作罢了。” 出手毫不留情，收手也毫不迟疑，绝对算的上是审时度势，见机行事的大成者。 说真的，这样的苏慕瑶，当初被她当做棋子利用也真的是无可厚非。 这一点，苏沐月心里很坦然，她一直承认苏慕瑶是个极为聪明的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她身上体现的很完美。 如果不是已经知晓苏慕瑶会害死自己进而警惕，也许不管是经过多少次，她依旧会很听从苏慕瑶的安排。 因为，苏慕瑶的确有那样的本事让人信服她是为了自己好。 “真没想到，那个苏慕瑶竟然如此聪慧。”云初有些感慨地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苏慕瑶就长了一副好皮囊，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美人蛇。” “苏家其实是个很奇怪的地方。”苏沐月扬眉说道：“她们彼此都看不惯对方，但是有人打破这个平衡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听从苏慕瑶的安排。” 上一世，她们也都是事事都听苏慕瑶的，可最终只落得那般下场。 苏慕瑶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对她有利的条件下，否则她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好在我们府里没有那么多人。”云初捏了捏眉心，有些感慨地说道：“我的生母很早就病故了，后来父亲续弦，母亲为了照顾我和兄长始终没有再要子嗣，所以家里也没那么多糟心的事情。” “这样挺好。”苏沐月微微一笑，有些羡慕地说道：“不管怎么说，能生活的简单点，真的很不错。” “苏沐月。”云初看着苏沐月，突然开口道：“就算以后不简单，我也会陪着你的。” “你这是何必？”苏沐月知道云初是个很聪明的姑娘，所以她肯定看出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除了焱王护着自己之外，绝对是孤立无援，甚至连苏家都是与自己对立的。 “云家也许并没有那个实力护着你。”云初微微一笑，有些感慨地说道：“只是那个时候你没有松开我，我自然也不会丢你一人，其他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你也不必多劝。” 苏沐月动了动唇，最后终究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她并不是那么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可是这个少女的眼睛里只剩下坚定，既然自己都愿意放下心防去接纳司空焱，也许同样应该慢慢接受身边出现朋友。 毕竟，没有人会因噎废食。 她不会再因为可能出现背叛便失去相信别人亦或者爱人的能力，人生太长，自己一个人也未免太孤单了。 “你不会被我感动了吧？”云初说到这里，自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起身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突然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苏沐月，其实我觉得你现在有那么多银子，为什么还要留在京城？离开这里，到哪里不能做个逍遥人？” 仗剑走天下，这本来也是云初的梦想，人生有那么多际遇，何必一定要困在京城这种地方呢？ “其实，京城这里什么都不好。”苏沐月耸耸肩，有些感慨地说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你们，还有焱哥哥在这里。” 一开始回来只是为了报仇，可是现在……很多感情都发生了变化。 “殿下！”这个时候，外头突然传来夏至的问礼声，下一刻，司空焱已经走了进来，双眸深邃地看着苏沐月，很显然是听到了方才的话。 “殿下。”云初连忙朝着司空焱福了福身子，随后朝着苏沐月眨眨眼睛，说道：“我先告辞了。” 等到房间里再度剩下司空焱和苏沐月，那隽秀的男子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就那样认真地看着苏沐月不发一言。 此刻的苏沐月同样仰头看着他，白皙的脖颈上挂着司空焱当初给她的玉坠，看上去更像是浑然天成的美玉透着清爽的气息。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司空焱伸出手将苏沐月抱在怀里，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诱哄道：“我喜欢听。” 因为在梦中多少知晓了苏沐月是因为仇恨而来，可是真正听到自己也会成为她不舍的理由，他的心就已经柔软的好似那上等的绸缎，只想彻底将面前这个少女包裹其中，再不放开。 “因为我的焱哥哥，所以不想离开。”苏沐月本来就聪明，有了梦中的那一遭，也明白真正动心爱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感情，所以她愿意给予司空焱同样的回应。 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何必浪费那些时间去试探？ 真正爱你的人，又怎么会舍得让你哭，怎么舍得让你痛苦呢？ 也许，当你升起试探的心思，这份感情本身亦或者你对于对方本身已经存在了疑虑。 女子心思细腻，除非她真的想要装聋作哑，否则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所爱之人的不妥之处？ 所以，当年师父也曾告诉苏沐月，世间唯感情之事，旁人是没有办法评价与干涉的，即便你是出自好意，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苏沐月的话音一落，司空焱便已经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 而这一次，苏沐月主动伸出手勾住了司空焱的脖颈，美好柔软的舌轻轻地勾勒着他的唇形，好似羽毛扫过，却带来不一样的感触。 司空焱的吻愈发深入，只是双手始终轻轻环抱着她，好似怀中的苏沐月是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 等到二人分开，苏沐月将头靠在司空焱的脖颈处，低声道：“焱哥哥，我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现在的我好像真的有些喜欢你了。” 对于司空焱，她看的出来，他是真心想要保护自己。 他明明在所有人面前高贵无双，却独独愿意在她面前展露所有的情绪与温柔，就好似为她铸就了一个温暖的港湾，让她再也不必害怕风雨。 “我也是。”司空焱听到苏沐月那句话，一颗心倏地就欢喜起来，可是想到自己曾经的错过还是颇为自责，“小月儿，其实我一直后悔当初你在狱中受苦，我却视而不见的事。” 苏沐月抬起头，双手捧住司空焱的脸，认真地说道：“如果那个时候你就对我这么好，也许我早就躲得远远的，不会再让你走近一步的，所以焱哥哥，你应该相信世间万事总有安排，冥冥中自有定数才是。” “我的小月儿真是善解人意。”司空焱摸了摸她的发，有些不舍得问道：“丰州那边出了些事，我可能要离开几日。” 离开几日？ 苏沐月的心微微一颤，怎么……她也有点舍不得呢？ getreadset; ------------ 第60章 离开，梦火焚身 ? 众人没有在别院耽搁太久，等到王若珂的情绪稳定了之后，司空焱便派人将她们都送了回去，并让牵黄亲自跟帝师和王振言夫妇致歉，解释了今日的事情，还带去了苏沐月改日会登门拜访的消息。 回去的途中，司空焱始终陪着苏沐月坐在马车里，握着她的手问道：“今日王若珂遇到的事情是个意外。” “意外？”苏沐月一愣，有些诧异地问道：“那些乞丐不是苏慕瑶安排的吗？” “乞丐是苏慕琳派的粗使婆子找来的，而且还下了药。”司空焱皱起眉头，对于苏慕琳的做法非常不屑，“但是破庙里似乎有一些亡命之徒，而且武功很高。” 司空焱派去的两个暗卫也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但好在都保住了命。 “霜降和秋寒暂且在府里养伤，你不必担心我。”苏沐月点点头说道：“这件事虽然表面上跟苏慕瑶没有任何关系，可是我很清楚是她所为，当然，这些女人就让我来对付，其他的交给你。” “好。”司空焱有些不舍得抚上苏沐月的脸颊说道：“我不在京城的这几日，会多派些人给你，不要冒险，知道吗？” “嗯嗯。”苏沐月乖巧的点头，笑着说道：“我等你回来。” 司空焱没有提及秦嬷嬷到底说了什么，苏沐月也没问，估计肯定也不是什么特别让人欢喜的事情。 等到司空焱送苏沐月回府之后便匆匆而去，据说是皇上传召，看来丰州那里的事应该很严重。 丰州……这个地方怎么那么熟悉呢？ 苏沐月眨眨眼睛，却没有想起什么，索性没有多想，直接去了冬至的房间。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冬至看到苏沐月竟出现在自己房里，不禁连忙起身，却被苏沐月按住，不禁有些担心地说道：“奴婢听云小姐说锦阳王世子差点害死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么？”苏沐月握着冬至的手，问道：“药膏你都抹了吗？” “殿下送来的真是好东西，你看……”冬至露出自己的胳膊，上面先前扎破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小红点，笑眯眯地说道：“估计再过两日就没事了。” “你啊……”苏沐月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小红点，不禁鼻子一酸，连忙问道：“今日在破庙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司空焱并没有跟她细说此事，也许是觉得里面的细节会让她不适。 那个人，总是很细心。 “当时我们被一个丫头引到破庙，本来是遇到了那群乞丐，依着霜降和秋寒还有那两个暗卫的功夫，对付几个手无寸铁的乞丐还是绰绰有余，可是没想到后来突然闯进来六个人，他们看到我们在那里好像很惊讶，只不过他们应该更忌惮霜降她们，所以场面非常混乱。” 苏沐月想起在王若珂梦里看到的场景，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些乞丐也会死掉了。 也许苏慕瑶本来只是打算让那些乞丐玷污王若珂，如果没有霜降和秋寒她们拖延，那么那群人出现的时间也许正好是王若珂被玷污之后，所以那些人闯入便杀了那些看到他们的乞丐。 而这一次，则是因为碰到了霜降和秋寒她们，他们害怕暴露自己的行踪，所以痛下杀手。 “秋寒受了伤，霜降便让我们先走。” 冬至不知道苏沐月在想什么，只是继续说道：“结果我们逃出来的时候，那些乞丐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追着我们，好在珂儿小姐会爬树，那个时候秋寒还没有昏迷，等到她们藏到树上，我就撒了致幻粉藏进那个荆棘丛，我想他们就算找也不会往那里找。” “冬至，你受苦了。”苏沐月拍了拍冬至的手，藏在荆棘丛里，忍受着疼痛，还要心惊肉跳地看着那些人疯了一般地撕扯彼此，大抵会成为噩梦。 想到这里，苏沐月不禁暗下决心，等到晚上一定让帮她们除去这样的梦魇。 “小姐，你说什么呢！”冬至笑了，又有些担心地问道：“听云小姐说，你们是被苏慕锦给算计了，要不要奴婢做什么？” “好好养伤。”苏沐月摇摇头，认真地说道：“我会好好收拾苏慕锦的。” 苏慕瑶，当我将你的羽翼一一剪除，到时候的你会如何做呢？ 另一边，司空紫嫣已经将苏慕琳和苏慕锦都做了什么事全都告诉了司空胜哲。 “这些计策是苏慕锦想出来的？”司空胜哲疑惑地看着司空紫嫣说道：“你觉得像么？” “苏慕锦喜欢皇叔在整个京都阁差不多都人尽皆知，能想出这样的计谋也不足为奇，这是苏慕琳跟我说的，还能假么？”司空紫嫣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有些可惜地说道：“可惜啊，竟然被皇叔赶到救下了苏沐月，真是失策。” “苏沐月可有什么动作？”司空胜哲听到司空紫嫣的话，脑海中不禁浮现起那一日苏沐月双眸坚定自信而又无法遮掩的风采。 那个少女，在这京城里的确是个不一样的存在。 即便司空胜哲被苏沐月摆了一道，可是冷静下来的他，也的确非常欣赏这样的人。 若是能为自己所用，岂不美哉？ “她能有什么动作，我听说直接被皇叔送回府里去了。”司空紫嫣兴奋地问道：“皇兄，这几日皇叔是不是都不在京城？” “是，好像是去替父皇办事出了京城。”司空胜哲点点头，并没有说司空焱到底去了哪里，毕竟他也准备了一些礼物要送给他的皇叔呢…… “那就好办了。”司空紫嫣一拍手，得意地笑道：“回头我去找苏慕锦商量，我倒是要看看，没了皇叔的相护，苏沐月还有什么本事翻出天来！” “紫嫣，做什么事之前记得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司空胜哲起身，淡淡的说道：“毕竟皇叔还会回来，你若是想要对付苏沐月，至少先把替死鬼想好。” 若是回不来，那就更好办了。 “放心吧，皇兄，这样的事对于我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司空紫嫣扬眉，嗤笑一声说道：“一个乡野丫头竟然也想要在京城里兴风作浪，真是异想天开。” 司空胜哲没有说话，他了解司空紫嫣，从苏沐月最先开始招惹她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们不会成为朋友。 只不过，如果等到苏沐月走投无路的时候，自己伸出手帮她一下，想必这种小丫头应该很容易就动心的吧？ 皇叔，如果是苏沐月自己投怀送抱，这可就怨不得别人了啊…… 想到这里，司空胜哲的嘴角扬起一丝阴鹜的笑容，他就不相信以他的魅力还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 司空焱当晚便离开了京城，苏沐月每过一日便会在院子的桂树上系上一条红色的长绳，一连系了三日，夏满终于有些好奇地问道：“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初曾经有老人告诉我，临县有个风俗，就是心爱之人出门在外，家中的女子便会寻一株桂树，每日在同一个时辰系上一条红色的长绳，祈求那人平安归来。”苏沐月提起这个风俗，嘴角不禁带了些许笑意。 明明司空焱才走了三日，可是她的心却好像已经在这桂树上缠绕了无数条长绳，而解绳的人却迟迟未归。 “殿下若是知道小姐如此牵挂他，一定非常开心。”夏满笑着说道：“只是这会殿下应该还在路上，小姐想见到殿下，恐怕还要等上些日子。” “嗯。”苏沐月丝毫没有那些闺中少女提起心上人便会羞涩不已的模样，反倒是认真地点头说道：“我想他也是与我一样的心情。” 因为彼此相知，所以必然感同身受。 “小姐！”就在这个时候，惊春脚步匆匆地赶了进来，语速飞快地说道：“锦阳王府那边没有任何消息，据咱们在锦阳王府的暗探说，锦阳王妃对于李武闱被打成那样非常愤恨，如果不是锦阳王拦着，只怕就会去云府讨说法了。” “惹不得焱王和我，所以专挑软柿子捏么？”苏沐月嗤笑一声，冷声道：“让人给李武闱送个纸条进去，告诉他如果今个儿我听不到他求娶苏慕锦的事，后果自负。” “是！”惊春立刻拱手退了下去，只不过没有多久就带回了消息。 李武闱看到自己床边的信笺，破口大骂，很显然是觉得司空焱离京，苏沐月绝对没有什么本事对付他，还放言要去云府提亲，到时候往死里折磨云初。 听到这些话的苏沐月，眸光晦暗地冷冷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自求多福吧。” 夏至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实她们也不是很清楚苏沐月会怎么做，只是觉得大概会派她们把李武闱给抓出来，可是等到晚上，苏沐月早早地洗漱睡下了，完全没有任何要动手的意思。 等到夜深人静，苏沐月才缓缓出现在李武闱的梦中。 而此刻的李武闱正在烈火中惨叫，看到苏沐月的那一刻，顿时嘶声裂肺地喊道：“苏沐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getreadset; ------------ 第61章 焚梦，相思之苦 ? 这是苏沐月第一次在别人的梦境中昭示自己的身份。 入梦之技，焚梦。 “李武闱，先前我跟你说过，如果你食言，那么你将生不如死。”苏沐月一袭黑衣漂浮在李武闱的梦境之中，好似地狱归来的索命使者，“看来你是太相信你自己了。” “苏沐月，你这个妖女！”李武闱想过很多种苏沐月对付自己的方式，甚至特地派人寻了很多武者保护自己，可是就算他想破脑袋他也不可能想到，苏沐月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你今日敢如此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李武闱，你搞清楚一点。”苏沐月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淡淡的说道：“那就是你如果不肯答应，也许你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你要杀了我？”李武闱顾不得那烈火灼身的痛苦，颤声道：“你若是杀了我，你也跑不掉！” “李武闱，就凭你还不至于让我同归于尽。”苏沐月嗤笑一声，抱着胳膊说道：“明日京城就会传出消息，锦阳王世子因为梦魇，结果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这理由也算是全了你的面子，你说是不是？” “苏沐月，你怎么敢！”李武闱痛得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可是那梦火反而越烧越旺，好似吸取了什么一般。 “李武闱，你是不是现在感觉你的头痛不欲生？”苏沐月仰头，好似感慨地说道：“这种梦火灼烧的是人的命魂，听过三魂七魄吧？李武闱，这么烧下去，你可不是成了傻子就会一命呜呼了。” 李武闱几乎怕到了极点，他本来就是个虚张声势的人，先前回到府里只以为自己有王妃护着，任谁也不会伤害到他，可是没想到苏沐月竟然会有这样的本事！ “苏沐月，我错了，我错了！”李武闱跪在烈火之中拼了命的磕头，对着苏沐月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道：“我一定按照你的安排去做，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如此，甚好。”苏沐月本来也没打算现在就把李武闱给弄成傻子，所以随手一挥，方才还熊熊燃烧的梦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武闱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特别让人恐惧的梦，随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苏沐月微微一笑，明日一早他便会忘记梦中发生的事。 可是梦火会把他答应过的事情烧灼在其命魂之上，一旦违背，便会再次遭受梦火焚身。 想必，胆小如鼠的李武闱，明个儿就会去跟苏慕锦提亲了吧？ 想到这里，苏沐月不禁心情大好，看了看天色，突然眼睛一转，摸上自己的胎记，嘀咕了两句，瞬间便出现在了司空焱的梦境之中。 她只是想要看看他，仅此而已。 “谁？”令苏沐月没有想到的是，梦中的司空焱竟然也保持着绝对的警惕，明明是一派风景如画的的梦境，被他猛然回头拔剑相向完全破坏了。 只不过看到苏沐月的那个瞬间，司空焱的眼睛顿时一亮，但随即意识到苏沐月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若是自己表现的太过亲近，只怕那个丫头肯定会生气的吧？ “殿下不记得我了？”苏沐月眨眨眼睛，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她的俏皮。 司空焱心中失笑，知道她是故意如此，倒是也不说话，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皱眉问道：“你是谁？” 苏沐月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失落。 你看，男的都是不可信的生物，明明上一次见面把人的衣衫都扯坏了，这次再见竟然都不记得了！ “你是不是月儿？”司空焱怎么可能看不出苏沐月的想法，当下心里大呼冤枉，如果不是怕她认为自己是有所图谋的接近她，他早就把真相和盘托出了，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明明那么想要靠近还要自持稳重？ “我……”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顿时心里一惊，难道他早就认出了自己？ “小月儿，你为什么要戴着面纱？”司空焱不等苏沐月说话立刻打断，语速飞快地问道：“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见到你呢？” “你怎么知道是我？”苏沐月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 “小月儿，我整颗心都是你的，你认为我会梦到其他的女子么？”司空焱突然伸出手将苏沐月抱在怀里，柔声道：“你都不知道，我每晚都希望自己能梦到你，如今终于实现了。” “焱哥哥，是我。”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偷偷松了口气，看来司空焱并不是确认了她的身份，只是以为自己梦到了而已。 “小月儿，你是不是故意的？”司空焱捏了你苏沐月的鼻子，轻笑道：“竟然还问我为什么知道是你，除了你，谁有资格闯入我的心，我的梦呢？” 苏沐月的手被司空焱握在手里抵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那强而有力的心跳，苏沐月不禁红了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焱哥哥，你的心跳的好快。” “每次见到你都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司空焱蹭了蹭苏沐月的脸颊说道：“小月儿，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吗？” “想了。”苏沐月爽快的让人有些惊讶。 对于苏沐月来说，她想司空焱那便是想了，没有什么可要遮掩的。 毕竟，这个人的确值得她如此珍视。 “你小心些，我会尽快回去的。”司空焱有些心疼地抚上苏沐月的脸颊，略一沉思随后说道：“你怎么瘦了？” 瘦了？ 不会吧？ 直觉告诉苏沐月这个话题实在是不易继续谈论，当下立刻岔开话题问道：“你到丰州到底所谓何事？” “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只说丰州那边好像出了几股流匪。”提起这件事，司空焱倒是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不是什么，但是现在丰州知府曾经是我手下的将军，送过来的消息说这些人进退有度，绝非普通的流匪。” “你怀疑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如果是士兵，为什么要在丰州出没？” “我派出去调查的人还未回来，所以暂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司空焱笑着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随后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脸，轻声道：“月儿，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你能夜夜入我梦中，至少解我相思之苦。” 司空焱这句话倒是没有撒谎，虽然以前他的情绪可以影响梦境，但是说到底他也不知道到底如何才能见到苏沐月。 但是他早就察觉到苏沐月似乎是可以随意出入他的梦境，而且先前苏沐月也曾在他面前说起引梦之事，那么想来苏沐月对于梦境应该是能够有所操控的吧？ 其实倒也不是司空焱不想问，只是他更希望有一日能够听到苏沐月自己愿意主动说起这些事，毕竟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她的秘密。 苏沐月一直觉得司空焱并不是那么轻易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可是自从跟她在一起以后，似乎总是会轻而易举的便把那些话说出来，其实对于她来说，即便司空焱什么也不说，只要跟他在一起，似乎就会让人格外愉悦。 “那要看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天天梦到我。”苏沐月笑着伸出手环抱着司空焱的脖颈，低声道：“焱哥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万事小心，我在府里等你归来。” 说罢，苏沐月踮起脚尖，柔软的唇落在司空焱的唇上，随即缓缓消散不见。 苏沐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外头已经天色微亮，不禁轻轻叹口气，以前她总是听那些文人说情之所至，本以为见面足以化相思苦，但见过便发现相思更甚，那个时候她总觉得这些人真是无病呻吟，现在才明白原来确有此感。 这一面之后，她好像更加想念他了。 而另一边，司空焱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苏沐月的温度。 其实直到现在，他偶尔也会诧异，为什么那个时候偏偏笃定梦中的人会在现实中出现。 手腕上的羽毛手链垂落在司空焱的眼前，随着他的晃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好似苏沐月温柔的呢喃。 他的小月儿。 不知道为何，每次想起这样的亲近，他总会莫名的感觉到温暖，好似漂浮不定的心终于有了依靠。 “主子！”门外响起擎苍略显焦急的声音。 “进来吧。”敛去所有温柔的情绪，司空焱坐起身，看着擎苍快步走进来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咱们派出去的人……全都死了。”擎苍有些气闷的开口道：“七个人，无一幸免。” “不必再探了。”司空焱沉思了良久，沉声道：“本王亲自去见见这些人。” “主子，这样太冒险了。”擎苍突然跪在地上，有些担忧地说道：“主子，还是属下走一趟吧，您的身子……” “擎苍。”司空焱打断了擎苍的话，突然问道：“查过丰州知府么？” 擎苍一愣，丰州知府？ 那不是自己人么？ 难不成……这人也有问题？ getreadset; ------------ 第62章 闹事，难以改变 ? 远在京城的苏沐月并不知道司空焱遇到了棘手的问题，翌日一早带着夏至和夏满二人去看王若珂。 何氏听闻苏沐月到了，欣喜地拉着她的手说道：“珂儿这两日都在念叨你，我本想今日带她去你那里，没成想你就过来了。” “伯母和我心有灵犀。”苏沐月笑着说道：“先前珂儿在赏菊宴上受到了惊吓，事情也是因我而起，伯母不曾怪罪我，我已经感激不已。” “傻丫头，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何氏拍了拍苏沐月的手，怜惜地说道：“在我眼里，你早就跟珂儿一样，不管你们谁出了事情，我都是担心的，沐月，你以后莫要觉得自己一个人便什么都不怕，若是你有事，我也会伤心的。” “好。”苏沐月的心里涌起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明明何氏与她没有任何血脉相连的关系，却愿意真心待她，这样的感受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少了。 只是，有些习惯，很难改变。 上一世，她也曾经因为别人偶尔流露出的一点真心便全心相待，可最后换来的不过是背叛与伤害，所以她很难轻易交付真心。 但是她愿意接受这样的好意，也愿意回报这样的心情，至于以后，以后再说便是。 “沐月，我们在这里说会话，我已经让人去叫珂儿了。”何氏拉着苏沐月的手往花厅走去，还没走几步，就听到王若珂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是不是月儿姐姐来了？” 苏沐月回过头，结果发现王若珂竟然连头发都没有梳便跑了出来，不禁轻笑出声，几步上前扶住奔跑的王若珂说道：“我本来就是来看你的，你又何必着急这一时，快去梳妆，万一碰到其他人可如何是好？” “我听到她们说你来了，就连忙赶过来了。”王若珂挠了挠头，对着何氏嘿嘿笑道：“娘，你让如玉姐姐帮我梳下头嘛！” “你这个丫头。”何氏叹了口气，连忙让她们进去了，好在这里离她的卧房也不远，总不能再让王若珂这个样子跑回去，若是真如苏沐月说的那样碰到外人，岂不是麻烦？ 何氏身边的大丫头如玉对苏沐月也十分熟悉，一边给王若珂梳妆一边打趣道：“小姐，你这慌里慌张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姐的心上人来了呢！” “如玉姐姐就会取笑我！”王若珂吐吐舌头，侧着头看向正在喝茶的苏沐月说道：“月儿姐姐，昨个儿云初来找我，说那个锦阳王世子还派人去云府叫骂，结果被云伯父和云大哥直接给打的头破血流，父亲说今早说不定锦阳王会发难呢！” “放心，不会的。”苏沐月放下茶盏，淡淡地说道：“而且李武闱会亲自去云府道歉的。” “真的？”王若珂兴奋地猛一转头，结果如玉顿时吓得一松手，“我的小姐哎，你可别乱动了，待会若是拽着你的头发，你估计又要喊痛了！” “哦。”王若珂吐吐舌头，连忙坐正身子，问道：“月儿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我？”苏沐月笑着说道：“猜的。” “沐月，我让厨房做了糯米糕，我记得你特别喜欢吃。”何氏走进来，对苏沐月说道：“中午你就不要回去了，你王伯伯提过好多次要请你来做客，结果自从来了京城，每日忙的连家都不回。” “娘，你们当初在柳州忙的也没回家啊！”王若珂笑眯眯地说道：“现在我早就习惯了，所以娘你也得慢慢习惯才好。” “当初不带你总归是有理由的。”何氏叹了口气，很显然对于这件事也是耿耿于怀。 苏沐月知道王若珂并没有任何埋怨的意思，可是对于何氏来说，错过了自己女儿的成长也是人生憾事，当下对着王若珂说道：“珂儿，你派人去请云初过来一趟，怎么样？” “好啊！”王若珂没有察觉何氏的情绪低落，立刻点头说道：“正好把帆儿也请过来，咱们四个聚一聚也好。” “你这个丫头，只要提起玩比谁都高兴。”何氏被逗笑了，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外祖父若是知道你今日又没有做功课，估计又要罚你了。” “娘你帮我跟外祖父说一声，今日我有客人嘛！”王若珂已经梳好了头发，凑到何氏身边撒娇道：“外祖父不是也特别喜欢沐月姐姐嘛，所以他肯定不会怪我的。” “是不是沐月来了？”就在这个时候，王振言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等到苏沐月起身，王振言已经走了进来，随他而来的还有何英山。 “王伯伯，何伯伯。”苏沐月连忙跟二人行礼，反倒是王振言连忙虚扶了她一把说道：“你现在是县主，不必跟我们行礼。” “王伯伯，这里哪里有什么县主。”苏慕玥浅浅地笑道：“难不成王伯伯是不欢迎我来吗？” “你这丫头！”王振言被苏沐月的话逗笑了，摆摆手说道：“先前你伯母让人去宫门口送信，英山听说你在这里也跟来了，我们正好有事情与你相商，咱们去书房谈。” “爹！”王若珂有些无奈地说道：“沐月姐姐是来找我的，你们那些朝堂上的事沐月姐姐又不懂！” “珂儿，你以为你沐月姐姐跟你一样么？”何英山不禁笑了，温和地开口道：“放心，时间不久，一会就把沐月还给你。” “珂儿，你先去派人请云初和帆儿，我待会过来。”苏沐月劝了王若珂一番，这才跟着何英山和王振言一同前往书房。 “沐月，你知道锦阳王今日在朝堂上为世子请旨求娶苏家二小姐苏慕锦的事吗？”等到三人落座，何英山立刻开门见山地说道：“苏启安的脸极为难看，想必应该是不满意这段婚事的。” “他自然不满意。”面对王振言和何英山的苏沐月，一改平日里在王若珂面前的温和，眉眼凌厉地开口道：“苏慕锦虽然是庶女，可是能和苏慕瑶一样进入京都阁，自然是被苏启安寄予厚望，苏启安心中的打算应该是皇子侧妃。” “皇上虽然没有当场同意，但也说了锦阳王世子的婚事他不过问，任凭锦阳王做主。”王振言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明白这件事跟苏沐月有关，这才继续说道：“沐月，你知道锦阳王虽然现在就是空架子，但是也并非苏家能拒绝的。” “我知道。”苏沐月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苏启安也许会想其他的办法来拒绝婚事。” “这……”何英山一愣，有些诧异地问道：“其实我觉得皇上似乎也很乐意看到锦阳王世子跟苏家结亲。” “皇上其实对苏启安的心思很清楚。”苏沐月垂下眼眸，敛去眸中所思，对王振言和何英山说道：“皇上现在并不喜欢有人过早的支持哪个皇子，苏家现在有五个女儿，苏启安又是只老狐狸，估计皇上也想借此机会打破这个平衡。” “你觉得苏启安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拒绝锦阳王？”王振言之前便听说了苏启安与苏沐月的关系并不好，只是也没想到苏沐月竟然会直呼苏启安的名字。 只是王振言并非那种特别迂腐的人，在他看来，这世间从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关系恶劣，当初苏启安会把苏沐月扔到临县不问生死，现在难道还希望苏沐月跟他亲近吗？ “生辰八字。”苏沐月淡淡地说道：“即便是生辰八字相合，到时候锦阳王世子的生辰八字名帖也会放在苏家祠堂之中，若是这期间名帖损毁，自然是祖宗不允，到时候只怕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妥来。” “京城的确有这样的说法。”何英山点点头，看到王振言似乎对这件事不甚了解，于是解释道：“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兴起这么个规矩，说是男方的八字名帖要供奉在女方家中祠堂三日，这三日内如果没有任何问题，方可成婚。” “那这个意思是，到时候你们若是定下了婚期，焱王殿下的名帖也要供奉在苏家祠堂？”王振言突然有些担心地说道：“万一这期间要是有人给你添乱，岂不是徒增麻烦？” “京城有不少好姻缘都是被这样破掉的。”苏沐月好似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笑着说道：“王伯伯你不必担心，我和殿下的事自然会妥善处理。” “说起殿下，我之前无意间听父亲说起，这次丰州之行只怕十分危险。”何英山似乎想到什么一般说道：“父亲说，混入丰州的似乎是前朝余孽，而且训练有素，非常棘手。” “前朝？”苏沐月一愣，突然回忆起上一世这个时候，利州确发生了叛乱，关键是在那场祸乱中，司空焱身受剧毒，差点命丧当场！ 这和司空焱此次的丰州之行有何关联？ “丰州和利州当年是前朝之期最为繁华的地方，也是最为混乱的难管之地。”看到苏沐月沉默，王振言低声解释道：“不过，丰州知府胡安当年曾是焱王手下的一名小将，你大可不必担心。” “小姐！”就在苏沐月想要答话的时候，夏至有些焦急地闯了进来，沉声道：“苏慕锦带了人去咱们府里闹事，还打了冬至！” getreadset; ------------ 第63章 欺主，自以为是 ? 苏沐月没有责怪夏至。 明明知道自己在书房跟何英山和王振言议事仍然闯进来，按道理来说是非常没有规矩的行为。 可是对于苏沐月来说，跟冬至有关的事从来都不存在什么规矩之说。 何英山和王振言本意是已经知道了此事，总不能让苏沐月自己去面对，所以想要跟着苏沐月一起去看下，但被苏沐月阻止了。 毕竟她现在还是苏家的人，就算如何折腾，那也是苏家内部的事情。 如果牵扯到王振言和何英山，只怕苏启安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苏沐月急匆匆带着夏至和夏满回去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了云初和岳芮帆。 跟二人打了招呼，苏沐月没有耽搁便已经上了马车，马车刚走了没两步，云初已经窜了上来。 “这件事你不必插手。”苏沐月能劝得了王振言和何英山，但是也未必劝得了云初。 “我跟帆儿说好了，她会让珂儿派小厮去你那打探消息，若是我们占下风，到时候就去请太子。”云初抱着胳膊坐在苏沐月对面说道：“我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更何况……李武闱是你收拾的吧？” 这似乎是一种直觉。 云初分明什么都不知道，可她就是笃定那个嚣张跋扈的李武闱定然是被苏沐月威胁了，否则不会态度转变如此之大，甚至还特地上门跟自己道歉。 要不是被苏沐月威胁，那就是他脑子有坑。 “不错，我就是警告了他一番而已。”苏沐月点点头，并没有否认。 若是一般人尝到梦火烧魂的滋味，估计没人想在感觉第二次。 “所以啊，你护着我，总不能让让我坐享其成。”云初笑了，看着苏沐月说道：“我们是朋友，不必计较那么多，待会你说打谁咱们就打谁。” 苏沐月不禁莞尔一笑，这丫头是铁了心跟着她了？ 只不过，当她们到了府里才发现，怪不得苏慕锦如此嚣张，坐在上首的那个老妇人正是秦嬷嬷无疑。 苏沐月快步走到花厅的时候，正好碰到冬至正在挨板子，虽然衣衫已经隐隐渗出血迹，可是冬至愣是一声没吭，听到脚步声才回过头，看到苏沐月的那一刻顿时笑了。 小姐，奴婢没有给你丢脸。 苏沐月看到这一幕，眸中晦暗不明，冷声道：“住手。” 行刑的人是秦嬷嬷带过来的，自然不可能听苏沐月的话，所以手下仍然不停。 “我说六妹妹，你以为谁都得听你这个县主吩咐么？”苏慕锦站在秦嬷嬷身边，难掩恨意地说道：“这丫头冲撞秦嬷嬷，难不成你还要护着不成？” “夏至，夏满。”苏沐月好似没有听到苏慕锦的话，一字一顿地沉声道：“给我废了这两个人。” “是！”夏至夏满虽然知道秦嬷嬷，但是她们被送到苏沐月身边的那一刻起就是苏沐月的人，自然不会把秦嬷嬷放在眼里，于是一个闪身出现在行刑的人面前，随后两声惨叫响起。 “苏沐月！你好大的胆子！”秦嬷嬷看到苏沐月竟然把自己带来的人给折断了胳膊，顿时将手中的茶盏扔了过来。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苏沐月竟然突然欺身而上，直接伸出手掐住了秦嬷嬷的脖颈。 “苏沐月，你疯了！”苏慕锦吓得立刻跳到一边，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沐月，大声喊道：“秦嬷嬷是焱王殿下的……” “你给我闭嘴！”没等苏慕锦说完，云初一脚已经将人踢的飞了出去，看着苏慕锦落在地上摔得几乎不吐血才拍拍手说道：“叽叽歪歪的，烦死了。” “一个老奴竟然敢欺主，你以为你秦嬷嬷是焱王的人我就不敢动了？”苏沐月手下微微用力，掐的秦嬷嬷直翻白眼，几乎喘不上气来，只能双手拼了命的去扒扯苏沐月的手。 “我今日就告诉你，若是你老老实实地不来招惹我，我绝对不会跟你计较。”苏沐月眯起眼睛，冷冷的说道：“若是你再来招惹我，那么那一日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一落，苏沐月已经松开了手，秦嬷嬷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大口得喘着气，整个人都有些呆傻。 其实也不能怪秦嬷嬷。 这些年，她在司空焱身边伺候，很多人见了她都是毕恭毕敬，以至于她开始慢慢遗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以自己能够伺候司空焱为傲，就算那些皇子公主见了她都是非常客气，她以为这京城不会有人敢对她动手的。 那一日，她跟焱王说，苏沐月不适合成为正妃，却被司空焱直接打断了，甚至还特地警告她不要去招惹苏沐月，否则他也不会过问此事。 这对于秦嬷嬷来说，实在是太大的打击。 这么多年，她几乎都有些习惯了替司空焱做主，毕竟府里的事大都是她打点的，那些下人都把她当做老夫人来看待。 可是苏沐月的话终究提醒了她。 她不过就是个奴才。 真正的老夫人，司空焱的母后，那是太后娘娘啊…… “带冬至去休息。”苏沐月不理会秦嬷嬷，转头对夏满说道：“让女医过来看看。” 冬至已经昏了过去，但是她府里不是没有其他的下人，所以苏沐月只不过简单扫了一眼，那些下人便已经吓得全都低下了头。 “夏至。”苏沐月冷冷的说道：“所有人全都发卖，重新从人伢子那里选一批过来，不忠心的人我苏沐月不会用的。” “是，小姐！”夏至立刻应声道，当下拍拍手便已经出现了六个暗卫，将那些跪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下人全都拖走了。 这些人本来就是陈氏送过来的，如今全部解决倒也不错，只是她苏沐月从来都不牵扯无辜，毕竟真正让冬至受伤的人，是苏慕锦。 “苏慕锦。”苏沐月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苏慕锦，沉声道：“你今日来，是不是没有问过苏慕瑶？” 如果苏慕瑶知道她怂恿秦嬷嬷过来，虽然不会强烈阻止，但肯定会分析利弊的劝说，绝对不会让苏慕锦如此莽撞。 苏慕锦想要在苏沐月面前显得狠辣一点，可是被云初一脚踹中心口，现在的她连爬起来都有些困难，哪里还有什么气势可言？ “你以为你带着秦嬷嬷过来，我就要忌讳三分么？”苏沐月嗤笑一声，不屑地看着苏慕锦，突然一脚踩在她的左脚腕上，众人只听得咔嚓一声，随后苏慕锦便惨叫出声。 “苏沐月！你竟然敢……”苏慕锦疼的脸色煞白，她平日里最为自傲的就是跳舞，苏沐月竟然敢踩断她的脚腕！ “我有什么不敢的？”苏沐月缓步走到苏慕锦的右脚处，再次抬脚猛然踩下，意料之中的惨叫与断裂声响起，这下连秦嬷嬷都打了个寒颤。 她见过司空焱处置下人，无非是私下里拉出去直接解决掉，哪里会像苏沐月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就动手？ 难道苏沐月就不怕别人说她残忍吗？ “上次三姐姐替你受了十指断裂之痛，现在都不敢来招惹我，”苏沐月走到苏慕锦的腰腹处，突然抬脚轻轻地踩在了她的脊椎骨处，淡淡的说道：“若是我这一脚下去，二姐姐……也许你这辈子都爬不起来了。” “你……”你敢！明明话就在嘴边，可是苏慕锦却不敢说。 因为她心底有一种预感，如果她说了，也许苏沐月就会真的踩下去。 她不能瘫痪，有苏慕斌的例子在前，难道她还不知道若是她真的瘫痪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求我。”苏沐月扬眉，眸光凛冽地看着苏慕锦说道：“如果你求我，也许我就放过你。” 苏慕锦张了张嘴，她想要怒骂出声，可是她不敢，但如果让她求苏沐月，她如何肯甘心？ 苏沐月的脚下微微用力，冷声道：“三个数，若是你不求我，我就会踩断你的骨头，二姐姐……到时候只怕你要自求多福了！” “一。” “二。” “沐月妹妹。”就在这个时候，苏慕瑶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带着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 苏沐月缓缓收回脚，眸光不定地看着那个风姿绰约，款款而来的女子。 苏慕瑶，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一副柔美若画的模样。 “大姐姐！救我！”苏慕锦看到苏慕瑶的那一刻，顿时两眼发出希望的光，几乎都要哭出来一般喊道：“苏沐月这个贱人她要害我！啊！” 苏沐月好似没有看见一般抬起一只脚踩在苏慕锦的头上，直接让她吃了一嘴的泥，嗤笑一声说道：“有些人，满嘴喷粪，总是学不乖，大姐姐你说是不是？” “沐月妹妹，我们都是姐妹，你何必下如此重的手？”苏慕瑶在不远处站定，笑着开口道：“二妹妹也不过是嘴巴厉害了点，其实并没有坏心，沐月妹妹总归明白何为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还真是不明白。”苏沐月收回脚，当着苏慕瑶的面直接再次抬脚踩断了苏慕锦的手腕，这一次苏慕锦连哼哼的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 “你看到了，大姐姐，我自幼就在乡下长大，除了一身蛮力，还真是没学过什么之乎者也。”苏沐月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慕瑶说道：“只不过，规矩我还是懂的，大姐姐难道不应该跟本县主请安么？” getreadset; ------------ 第64章 杀意，何谈为人 ?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苏慕瑶身后跟着苏慕琳和苏慕婉，听到苏沐月的话，几乎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只不过，没等苏慕瑶答话，苏沐月却看着苏慕婉说道：“三姐姐，上次打错了人，我今日替你讨回来。” 说罢，苏沐月已经抬脚踩断了苏慕锦最后完好的手腕。 这下，苏慕锦彻底昏死过去了。 苏沐月很清楚自己的力道，苏慕锦的手腕和脚腕就算是恢复了，也基本上已经废了。 上一世，她跟那位女师父学了不少功夫，大都是快准狠一招制敌的，现在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 至于苏慕锦……那个时候她能用刀子挑断自己的手筋脚筋，那么这也算是因果报应吧？ 苏慕婉吓得脸色一白，顿时后退了几步。 今日她根本没想过来，其实说起来，自从苏慕斌出事，苏慕婉就算是再没有脑子也知道是苏沐月所为，而当初十指连心的痛楚她可是记忆犹新，所以她压根不想见到苏沐月。 但是苏慕瑶特意到她的院子拉着她一起，她也没办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过来。 只是没想到，苏沐月竟然会把这件事归咎于当初打错了人？ 替自己报仇？ 苏慕婉只觉得自己欲哭无泪，她还真的不想跟苏沐月扯上任何关系！ “沐月妹妹，人你已经收拾过了，这下可以放她走了吧？”苏慕瑶依旧面带微笑，好似方才的事从未发生过。 “咱们不是很熟。”苏沐月笑着说道：“苏慕瑶，看在你是大姐姐的份上，我给你三分薄面，但是规矩不可破，你若是再不请安，我就要按规矩来了。” 苏慕瑶站了好一会，就那样定定地看着苏沐月，可是苏沐月没有任何畏惧，与她对视良久都未曾挪开目光。 “给县主请安。”苏慕瑶微微福了福身子，竟然真的低下头请安。 苏慕琳和苏慕婉见到苏慕瑶这么做，哪里还敢站着，连忙随着苏慕瑶一起行礼。 苏沐月眉毛一扬，目光落在苏慕瑶的右手上。 当她看到苏慕瑶的右手轻轻摩挲着衣角，不禁心里有了计较。 “众位姐姐起身，都是姐妹，何必这么见外。”苏沐月爽朗地笑道：“二姐姐已经昏了过去，本来还是要打板子的，不过看在大姐姐亲自来接人的份上我就放过她一次，请吧。” 苏慕瑶眸底闪过一丝意会不明的光芒，淡淡的开口道：“谢县主，来人，把二小姐带回去。” 苏沐月笑眯眯地将苏慕瑶等人送到门口，十分欢喜地说道：“大姐姐慢走啊，有空常来玩。” 苏慕婉听到苏沐月这句话，顿时打个寒颤，下意识的拿眼睛偷偷去瞧苏慕瑶，当她瞧见苏慕瑶面上的微笑，苏慕婉突然有些惊恐的低下头。 如果苏沐月令人害怕只是因为她不按常理说动手就动手，可说到底那也是出自于对方惹到了她。 可是她身边这位大姐姐呢？ 明明平日里高贵不可侵犯，今日却被逼着跟苏沐月行礼，现在竟然还面带微笑？ 是人都无法忍受的吧？ 这一刻，苏慕婉突然下了决定，她绝对不要再招惹苏沐月和苏慕瑶！ 苏沐月看着苏慕瑶离开，转身往院子里走去，云初跟在她身后摇摇晃晃地说道：“今日你可是当众落了苏慕瑶的面子，这是要跟苏慕瑶对上了？” “以前，我总以为明哲保身就会让别人放过我，可是如果不甘心一开始就沦为棋子，那就势必要跳出棋盘来。”苏沐月淡淡地说道：“云初，你觉得如果我最开始来到京城，乖巧地听话，难道她们会不欺负我么？” 苏沐月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上一世，她希望苏慕瑶能护着她，不再被那些姐姐们欺负，所以处处察言观色，最后她发现了苏慕瑶的小动作。 每次她打算除掉谁的时候，她的右手都会下意识的去摩挲自己的衣角，也许是在考虑什么，亦或者是无意识的举动，可是今日很明显，苏慕瑶是对自己动了杀心的。 不过也是，在外人面前那般高贵那般美好的女子，怎么可能对着自己这么一个山野丫头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我想她们大抵会欺负你欺负的更惨，所以你这么还击无可厚非。”云初面无表情地应声，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秦嬷嬷怎么办？” 苏沐月沉默，其实方才她的确是动了杀心。 只是想起司空焱，还是留了她一条命。 “送回焱王府。”苏沐月缓缓开口道：“夏至，你亲自送回去，告诉石先生，若是下次秦嬷嬷再次冒犯于我，那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直觉告诉苏沐月，那位石先生绝对比秦嬷嬷更得司空焱信任。 “是，小姐。”夏至立刻应声，随后带着人去花厅了。 “我已经派人去告诉珂儿和帆儿一声了。”云初看到这里只剩下苏沐月和自己，便低声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焱王殿下不在这里，你觉得我们最能请得动的是谁？” “云初，你明明看得出，司空景云对我有意，这样的接触还是越少越好。”苏沐月停下脚步，认真地说道：“如果从一开始就无法回应，那么就不要去打扰别人，就算我今日出事，你们要求助的人也只能是夏至她们，而她们会去告诉石先生。” 石先生能在焱王府做管家，绝对不是一般人，虽然她一直都没有来得及问司空焱，可是夏至也说过，焱王已经叮嘱过石先生，要保护好她，那就说明，如果发生了她真的应付不来的事情，石先生也可以帮她。 “我知道。”云初点点头，叹口气说道：“苏沐月，你跟我认识的人大都不一样。” “何来不一样？”苏沐月见云初竟然没有生气，当下也缓下了口气说道：“我只是不愿意让你们跟皇室有太多牵扯，这样并不好。” 后宫，无非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就算云初、王若珂和岳芮帆在聪慧，也会在那个地方慢慢失去自我，那样的景象苏沐月不愿意再看到，所以更不愿她们为了自己过多的跟太子牵扯。 “我明白，可是你明明那么聪明看出了太子现在对你的情意正是懵懂，若是你愿意靠近，那太子定然是欣喜不已。”云初极为客观地说道：“但是你却主动选择远离，所以我说你与其他人不同。” 这京城中的女子，自小便学会如何以手段笼络别人为自己所用。 所以，司空景云对于苏沐月有那么一丝丝自己都不明白的心意，如果苏沐月真的加以利用，只怕司空景云也是心甘情愿。 “殿下对我交于真心，我若是不珍惜，何谈为人？”苏沐月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而且殿下和义父对太子都是十分看重，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利弊。” “好。”云初想了想，终究还是被说服了，认真地说道：“以后若是真的有事，我会让她们去通知石先生。” “这样最好不过。”苏沐月笑着说道：“太子现在对我也不过是一点好奇而已，毕竟如你所说，见多了京城端庄的世家小姐，碰到我这样横冲直撞的难免会感兴趣，以后估计就会淡了。” “那你觉得焱王殿下对你呢？”云初倒是真心关心苏沐月，所以有些担心地问道。 “焱王殿下对我，只是因为我是我，仅此而已。”苏沐月其实之前一直都没发现云初竟然会如此机敏，连自己先前那一点不快都看在眼里，进而特地解释此事，所以她也没有瞒着云初，这个少女，总归是值得相交的。 “如此甚好。”云初点点头，脸上难得也露出了笑容说道：“本来以为到了这里会大展拳脚，结果就踢了苏慕锦一脚，这会还觉得有点饿了，这可怎么办？” “你都这么说了，我只能说请你去吃好吃的了。”苏沐月有些好笑地说道：“我去看过冬至，待会让人去叫着珂儿和岳芮帆。” “好啊。”云初点点头，一边跟着苏沐月往前走一边说道：“待会我去买点鸭脖，这京城里可就独有那么一家，要不是我哥嫌我吃相难看不肯带我去，我用得着每次都自己偷偷女扮男装过去？” “小姐，秦嬷嬷已经被送回府了。”这个时候，夏至倏然出现在苏沐月和云初的不远处，低声道：“秦嬷嬷什么也没说。” 对于秦嬷嬷不吵不闹就被送走，苏沐月其实倒是也有些惊讶，她本以为那个老嬷嬷至少得反抗下呢…… “嗯。”苏沐月当然不会表现出来自己的惊讶，只是轻轻颌首，随后说道：“石先生那边可有殿下的消息？” 她还是很牵挂那个人。 “石先生说，殿下那边似乎遇到了一些事情，暂时没有任何消息。”夏至如实地回道：“只是石先生也说若是殿下有消息，想必会先给小姐送来。” “嗯。”苏沐月点点头，转过头刚走了几步，突然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个丰州的知府……是不是叫胡安？” “是。”夏至应声。 苏沐月脸色一白，顿时一个踉跄。 云初很少看到苏沐月这般，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连声问道：“怎么了？那个胡安难不成会害殿下不成？” 一语中的。 getreadset; ------------ 第65章 依靠，盗梦传闻 ? 苏沐月终于想起来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她当时听到司空焱说起丰州的事，并没有想到是叛军之事。 后来听到王振言和何英山说起叛军之事，又突然发生了冬至的事，若不是夏至说司空焱遇到了事情，她也不会想起这些本来毫无关联的事情。 “夏至！”苏沐月突然一把抓住夏至，厉声道：“你立刻去找石先生，让殿下万万不要进丰州城，一定要让他在城外暂时等待，若是殿下问为什么，就说是我说的！” “是！”夏至知道苏沐月向来不会无中生有，也很少见她如此紧张，当下立刻倏然飞身而去。 “天，殿下送你这些丫头的武功可真不弱。”云初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羡慕，但随即想到自己现在说这些有些不合适，立刻转头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初，我现在有要事。”苏沐月语速飞快地说道：“你且先回府，等到明日我在醉霄楼的天字雅座等你们，夏满，送云小姐。” “是。”不等云初说话，苏沐月已经急匆匆地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她不能等着石先生他们把信笺送过去，那样时间耽搁太久了，等到信笺送到，说不定司空焱都已经进城了。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直接闯入司空焱的梦境。 而另一边，司空焱正安排擎苍等人原地休息，而他则坐在马车里研究丰州城里的地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好似有些事情要发生。 只是等他突然觉得有些困倦，随后进入梦乡的时候，有些意外地看到苏沐月正在焦急地站在他不远处四处张望，当下有些诧异地问道：“你……” “殿下！”苏沐月听到司空焱的声音，一个闪身便出现了他的面前，抓住他的衣袖急声问道：“殿下没有进城吧？” “还没有。”司空焱微微扬眉，发现苏沐月仍然戴着面纱，当下有些不解地问道：“月儿，你既然出现在我的梦中，何必戴着面纱？” “我不是月儿。”苏沐月这才反应过来，当下忍住自己的担忧松开司空焱的衣袖，低声道：“殿下，丰州城是个陷阱，你不要去。” “除了月儿的话，本王不会相信任何人。”司空焱面色淡淡的说道：“即便是本王梦中的人，也不可以。” “殿下！”苏沐月真的是焦急，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到底是如何得知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所以她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偏生司空焱这么说，以至于她瞬间扯落了面纱，气呼呼地说道：“我担心你，你就故意逗我！” “小月儿。”司空焱一把将苏沐月抱在怀里，面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轻声道：“我哪里会故意逗你，我只是希望自己的梦里除了你不会出现任何其他的女子，仅此而已。” “我才不相信，难道你以前都没有梦到过其他的女子？”苏沐月被司空焱抱在怀里，方才不安的心情缓缓平静了下来，好似不相信地说道：“反正就算你梦到了，我也不知道。” “遇到你之前，我经常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司空焱缓缓舒了口气，低声道：“遇到你之后，梦里便总是你，所以这才是我希望每晚都能梦到你的原因。” 那些不好的事情，总是不愿在想起的。 “好，以后每晚都梦到我。”苏沐月察觉到司空焱语气中的失落，立刻伸出手抱着他说道：“我们不要梦到那些不好的事情，好不好？” “好。”司空焱垂下眼眸，浓长的睫毛覆盖住他深邃的眼睛，却遮不住他嘴角的笑意，虽然很浅的一抹痕迹，但还是让人心动不已。 就好似雨后初晴，阳光骤然从云中跳出，瞬间便照亮了人的整个生命。 苏沐月用目光一寸寸地描绘着司空焱的容貌，心里愈发安宁。 面前这个人，是她如今并肩携手并足以依靠的人。 自从这个人出现，她好似很少在想起之前的事，甚至连她当初最恨的司空胜哲都一次没有想起过了。 好似司空胜哲在她的人生中，已经如同那擦肩而过的寒风，永远地消失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那些曾经的痛苦与悔恨都成为一场噩梦，如她缓缓在这个人温暖的怀中醒来，再也遍寻不到踪迹。 “焱哥哥。”苏沐月看着司空焱，认真地说道：“你相信我吗？” “那是自然。”司空焱的面容在梦中的阳光下显得光彩夺目，让苏沐月的心口不由的泛起一丝淡淡的暖意。 “不要进丰州城。”苏沐月轻声道：“现在转道去利州。” “利州的形势比这里更为复杂。”司空焱什么都没有多问，只是认真地分析道：“当初不少前朝的百姓不愿效忠新朝，便迁至利州，各种势力渗入，因为当初丰州官府形同虚设，于是皇上就再没有过问利州之事。” “焱哥哥，你到了利州以后去陈家客栈，天字一号房有个老者叫做余生。”苏沐月细细地跟司空焱说道：“我记得擎苍手里有一把含光剑，焱哥哥用这把剑换余生帮你平定利州。” “丰州知府胡安有问题？”司空焱虽然不知道这个叫做余生的老者究竟有什么本事足以让苏沐月如此推崇，但是他还是很快便想到了很为关键的问题。 胡安曾经是他的属下，为什么不知道信任？ “焱哥哥，你如果想知道胡安是谁，你可以问余生。”苏沐月轻声道：“若是余生问焱哥哥如何找到他，你就告诉他一句话，当年应摘梦，不死必效心。” “那个余生……”司空焱刚想开口询问，梦境突然一阵晃动，随后便倏然消散。 “殿下！”擎苍掀开车帘发现司空焱趴在桌几上睡着了，不禁有些焦急地推了推他说道：“殿下，前头暗探来了消息，似乎有人朝着我们来了。” 司空焱被擎苍推醒，并没有责怪他打断梦境之时，当下立刻沉声道：“转道去利州，派人去引开那些人。” “是！”擎苍虽然不明白司空焱为什么一醒来就这么安排，但还是立刻就下了马车去安排。 而司空焱则看着桌几上的地图怔怔地出神，摘梦……他是不是在哪里听过那句话？ 另一边，苏沐月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了，当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扬声道：“夏满，准备好衣衫，我要沐浴。” “是，小姐。”夏满应了声，反倒是夏至推门走了进来，看到苏沐月连头发都汗湿了，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道：“小姐做了噩梦吗？” “不是，只是身子太弱。”苏沐月摆摆手，强行入梦这样的事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些勉强，“石先生那边怎么说？” “石先生说，他会立刻派人去通知殿下。”夏至回道：“只是先生说，有些事他想改日来拜访，亲自问过小姐。” “嗯。”苏沐月刚才实在是太紧张了，所以才会乱了分寸，若是从一开始就想起强行入梦的事，大抵不会被石先生怀疑的，只是……这些事还是等到司空焱回来再说吧…… 司空焱之所以买下这座宅子，其实就是看中了这宅子里有一汪温泉，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足够苏沐月自己平日里沐月所用，所以当苏沐月泡在温泉里的时候，不自觉地又想起司空焱来。 上一世，丰州叛乱，司空焱奉命前往，结果被胡安出卖，身中剧毒，九死一生。 那个时候，她被司空胜哲蛊惑，在司空焱重伤之时潜入他的梦境…… 梦魇，也是心魔。 对于意志薄弱的人来说，如果始终沉浸在心魔之中，也许再也无法醒来。 她记得，司空焱后来还是醒了过来。 想起自己曾经那般伤害过司空焱，她就觉得愧疚万分，所以这一世，她将自己在利州的势力交给司空焱。 其实，上一世苏沐月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些其实都是后来司空胜哲告诉她的。 当时司空胜哲知道自己能够入梦之后便派人调查了很多隐秘之事，其中提到了先朝开国之时，曾经有盗梦师的存在。 当时的皇帝忌惮盗梦师的存在，所以下令诛杀所有的盗梦师，以至于这其中不少特别厉害的人物惨死刀下。 每一任盗梦师在临死前会寻找最为合适的传承者，苏沐月便是被选中的人。 而曾经受恩于盗梦师的人，会以血起誓，生生世世保护盗梦师的传人，绝无二心。 盗梦师虽然行事隐秘，但终究还是会留下一些痕迹，当时司空胜哲便利用这些人慢慢暗中实现他的大业。 那个时候的苏沐月，自然全心对待司空胜哲，最后连累余生惨死…… 想起那个在上一世对她恨铁不成钢的老头，苏沐月的心里不禁一阵温暖，想来他知道了自己的下落，一定会随着司空焱来京城的吧？ 这一世，她不会再让他失望了。 “小姐，方才帝师府送来请帖。”就在苏沐月沉思的时候，外头响起夏至的声音，“帖子上说，帝师请小姐明日过府一叙，小姐，要不要回绝了帝师？” getreadset; ------------ 第66章 余生，无缘莫见 ? “不必。”苏沐月摇摇头，想了想说道：“帖子留下吧。” “小姐，帝师此人性格古怪，很少与外人接触。”夏至有些担心地说道：“平日早朝也是散朝便直接离开，从不与其他人多言。” 帝师想要见自己，难道是因为师父的事情吗？ 可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始终一无所知，不知道帝师愿不愿意告诉她，那样她说不定能为师父做点什么。 “嗯，无妨。”苏沐月摆摆手说道：“你去回了就行。” “是。”夏至见苏沐月坚持，只好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只想着明日要亲自跟着苏沐月一起去帝师府才好。 苏沐月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司空焱，而另一边，回到苏府的苏慕瑶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许任何人进来。 陈氏听说这件事以后，立刻赶到苏慕瑶的院子，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结果发现苏慕瑶竟然在画画。 “母亲。”苏慕瑶见到陈氏，立刻放下笔，缓缓走到她面前福了福身子，微微一笑说道：“下边的人又多嘴了吗？” “母亲只是担心你。”陈氏拍了拍苏慕瑶的手，随后示意陈妈妈出去，等到房间之中只剩下她们二人，才轻声道：“那个小贱人抹了你的面子，母亲替你讨回来，你万不可再插手这件事。” “母亲。”苏慕瑶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苏沐月这样的蝼蚁还需要这么多人上心么？” “你也看到了，苏慕锦被她打成那个样子，可是锦阳王府依旧派了媒人来说亲。”陈氏拉着苏慕瑶，有些担忧地说道：“你想过么，那锦阳王府到底在怕什么？” “母亲的意思是锦阳王府害怕的是焱王殿下么？”苏慕瑶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依着我在京都阁的了解，锦阳王府并不是特别在意焱王，难道这其中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先前赏菊宴上，苏家小姐一个未到，就惹得风言风语，京城传闻是苏慕锦意图引诱焱王殿下结果算计错了人，被锦阳王世子捡了便宜。”陈氏看着苏慕瑶说道：“你当初给琳儿指点之时，难道没想过司空焱定然会插手此事吗？” 现在陈氏和苏慕瑶还是认为锦阳王府之所以会如此忌惮，大抵是因为司空焱动用了什么非常的手段让锦阳王府不得不这么做，谁能想到其实这件事都是李武闱一大早就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央求得来的？ 虽然李武闱根本不记得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就是知道如果自己不去求娶苏慕锦，不去跟云初道歉，那么以后都会生不如死，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以至于他恨不得马上就把苏慕锦娶回来才好。 “母亲，当初我知道焱王不会停留太久，但也没想到他会回来的这么快。”苏慕瑶承认自己低估了苏沐月在司空焱心中的地位，轻轻摩挲着衣角说道：“京城传闻焱王殿下不近女色，如今可真是让人惊讶。” “再过些时候就是你父亲的生辰，到时候那个丫头定然会回来。”陈氏眯起眼睛，有些阴狠地说道：“母亲会让她身败名裂，到时候焱王怎么可能还护着她？” “那就但凭母亲做主。”苏慕瑶微微舒了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是啊，苏沐月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她上心对付。 只要母亲解决了这样碍眼的人，她以后的生活依旧会如以往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 而自己，终究会成为那个最为高贵的人。 到时候，没有人可以让她低头行礼！ “苏慕锦的手脚如何了？”想到这里，苏慕瑶的心情愈发好转，倒是有了心情询问苏慕锦的伤势。 “府医说就算恢复也不可能跟以前一样。”陈氏回道：“本来以为这个丫头跟在你身边好歹以后会是个帮手，结果如此不争气，偏去招惹苏沐月，你父亲的态度似乎也有了变化。” “父亲想要同意锦阳王府的婚事？”苏慕瑶倒是没有太多惊讶，很显然这件事在她的意料之中。 “是啊，以前你父亲是想要把她许给三皇子为侧妃，只是现在看来只怕三皇子未必想娶。”陈氏低声说道：“你也知道三皇子那个人，最喜欢能歌善舞而又学识过人的女子，如今苏慕锦很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苏府与锦阳王府结亲，多少也能缓解皇上的疑心。”苏慕瑶绝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女子，为了日后登上那个最高的位置，她对于朝政之事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未必不是件好事。” “你父亲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兴许过两日就会送名帖过来了。”陈氏皱着眉头说道：“只希望这三日万万不要出事才好。” “母亲还是多找些人看着，有些事刘姨娘不敢做，不代表苏慕锦不敢做。”苏慕瑶抚摸着自己的指甲，轻声细语地说道：“特别还有那个苏慕涵，看着闷不做声，倒是个颇有心计的，以后多多照顾，三皇子那边也未必不是没可能。” “你是说苏慕涵？”陈氏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回头我与你父亲说一说，若是你父亲也觉得可行，那便按你说的来办。” 就在苏慕瑶和陈氏在府里分析利弊的时候，司空焱那边已经快马加鞭的到了利州城外。 “主子，先前在丰州城外追击我们的人好像是胡安的人。”擎苍勒住马，对司空焱说道：“这胡安到底是来迎主子的还是来追杀主子的？” “大抵是要追杀本王的。”司空焱眸光深邃地看着利州城，淡淡的说道：“乔装打扮下进城，莫要惊动任何人。” 利州城虽然是个三不管的地方，但是等到司空焱到了才发现，这里始终井然有序，比起丰州那边龙蛇混杂的样子，真的是如同天下大治。 “主子，胡安一直送回来的消息都说利州和丰州始终是匪徒横行，所以皇上一直不肯在利州设立知府，如今一看分明有诈。”擎苍低声在司空焱身边说道：“难不成这胡安是想借朝廷的手灭掉利州？” “不是没有匪徒横行，而是有人在背后约束。”司空焱四下打量了一番，淡淡的说道：“只要百姓安居乐业，谁愿意落草为寇，很显然利州城里有一股势力是胡安最为忌惮的。” 明明所有传回来的消息都是丰州出事，利州与丰州相隔不远，若是丰州真的是叛军滋事，缘何当初与丰州都是前朝百姓聚集的利州却没有任何响应的意思？ 这其中，恐怕另有蹊跷吧？ 陈家客栈。 司空焱自己独自一人去了天字一号房，却发现上面挂着一块牌匾。 “有缘人破门入，无缘人莫相见。” 司空焱伸手推了推门，果然发现门是推不开的。 “当年应摘梦，不死必效心。”司空焱缓缓吐出这句话，门应声而开。 “你是谁？”门开的那一刹那，一个精神矍铄的灰衣老头瞬间出现在司空焱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禁警惕地说道：“你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自然是有人在梦中相告。”司空焱微微扬眉，突然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句话了。 石嬷嬷。 司空焱年幼时身边有个老嬷嬷，每次只要她守夜的时候，司空焱从来不会做恶梦，久而久之，司空焱便经常让石嬷嬷守夜，直到后来有一日，石嬷嬷领着石先生出现在司空焱面前，求他以后能够收留石先生。 那个时候司空焱并不知道石嬷嬷已经是强弩之末，念在旧情自然是当场便同意了，可是没想到当晚在梦中便见到了一身白衣的石嬷嬷，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慢慢消散。 他当时不知道为何见到石嬷嬷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格外悲伤，等到翌日一早便得知石嬷嬷昨晚便已经离世。 因为那个时候年纪太小，所以苏沐月说起这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刻就想起来，当他看到余生的时候，脑海中瞬间划过一道精光，难道石嬷嬷与小月儿之间是有什么关系的吗？ “进来说。”余生没等司空焱多想，缓步走到桌边，微微一挥手，门已经再度关上，等到他为司空焱斟好茶才沉声开口道：“那人为何让你来？” “因为她现在离这里太远。”司空焱将手中包着的含光剑放在桌上，淡淡一笑说道：“那人托我将此物交给余老。” 余生打开布包，看到含光剑的那一刻顿时喜笑颜开，乐呵呵地说道：“嗯，这丫头挺懂规矩。” “你知道她是丫头？”司空焱倒是有些惊讶。 “你小子有福气。”余老抬头看了司空焱一眼，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看来栓丫头找的传人比她的眼光好太多了。” “余老所说的栓丫头是不是石嬷嬷？”司空焱总觉得他跟余老的对话好像不在同一个话题上，可偏生好似十分融洽，还真是奇怪的体验。 “对，瞎了眼找了那么个男人。”余老冷嗤一声，摆摆手问道：“焱王来这里应该是为了解决丰州的事吧？胡安那小子这几年胆子倒是愈来愈大了，竟然敢把主意打到老夫头上来了。” “余老可知那胡安的底细？”司空焱喝了口茶水，平静地问道：“难道他真的想造反吗？” getreadset; ------------ 第67章 找死，真相掩埋 ? 司空焱在调查丰州之事的时候，苏沐月并没有太过担心。 因为她知道，司空焱答应她转道去利州，那就必然不会食言。 有了余生，司空焱此行必然安然无忧，所以苏沐月彻底不在担心司空焱会受伤的事情，因为她同样相信余生。 翌日，苏沐月便带了夏至一人去了帝师府拜访。 “县主请在此处稍等，帝师稍候便到。”帝师府的下人虽然并不多，但大都彬彬有礼，每个人身上好似都带着些许文卷气。 “多谢。”苏沐月坐在花厅里，默默地品茗。 先前带着苏沐月来这里的下人也退了下去，整个花厅只会剩下苏沐月和夏至。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苏沐月放下已经喝到底的茶水，起身淡淡地说道：“夏至，我们走。” “是，小姐。”夏至疑惑不解，但也知道这里绝不是多言的地方，于是立刻跟在苏沐月身后往外走。 “你这丫头，倒是比茗荷的脾气好多了。”苏沐月几乎都要走出去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花厅里响起，随后一个身材高大，却自有一番风流儒雅的男子。 “久等不候，只以为帝师有要事耽搁，故而不敢打扰。”苏沐月微微一笑，侧身朝帝师行礼说道：“原来帝师是在考验沐月，真是失礼。” “你倒是认得清楚。”帝师的年纪其实与诸葛毅差不多，但是因为外头传言帝师是位老者，所以很多百姓都是不识帝师真面目。 “恩师之师不敢忘。”苏沐月从容地回道：“沐月在临县也见过帝师的画像，故而不敢错认。” “苏沐月，茗荷难道没有教过你廉者不食嗟来之食？”帝师坐在上首，话说的没头没尾，夏至一头雾水，可是苏沐月听得明白。 “焱王殿下送与我的乃是聘礼，自古嫁娶便有聘礼之说，难道帝师忘记了？”苏沐月笑着说道：“更何况，帝师把那些奉为圭皋，对于沐月来说未必就是规矩。” “看来茗荷别的没有教给你，狂妄自大的脾气倒是影响了你。”帝师语气中还真是满满的嫌弃，可是苏沐月分明听出了几分惋惜。 “恩师在世之时常说帝师刀子嘴豆腐心，如今一见，的确如此。”沐月毫不在意地说完，转头对夏至说道：“夏至，出去等我。” “是！”夏至福了福身子，很快退了出去。 “你跟我来。”帝师看了苏沐月一眼，起身朝屏风后走去，苏沐月抬脚跟了上去。 等转过屏风，也不知道帝师碰了哪里，竟然直接出现了一个暗室，等到二人走进去，苏沐月发现里面竟然有十几张画像，其中恰好有茗荷先生的画像。 “这十几人，都是当初我带出来的学生。”帝师好似知道苏沐月在看那些画像，淡淡的说道：“如今竟然再度剩下我一人。” “帝师，这些人……”苏沐月的目光落在一个画像上，有些诧异地问道：“这人与黄琛可有关系？” 从容貌上看，至少有七分相似。 “黄琛。”帝师想了想，好似记起这个名字一般说道：“是太子身边的那个小谋士？” “是，正准备参加秋闱。”苏沐月点点头说道：“这人难道是他的父亲？” “你猜的不错。”帝师点点头，叹口气，有些感慨地说道：“当年这十几人均出自老夫门下，结果因为文字案牵连甚广，茗荷是唯一留在京城的人呢，所以当初他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以至于皇上将其贬斥为庶民，老夫也不得而知。” “帝师当时不在京城？”苏沐月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都不能相信，当时老夫被皇上派去赈灾，那里山高路远，再加上洪水肆虐，所以消息很难送进去。”帝师站在茗荷的画像前，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等老夫收到消息……死的死，伤的伤，连茗荷都没了消息。” 难怪自文字案以后，除非皇上派人来请，否则帝师根本不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帝师，过去的真相不应该被掩埋，而是应该去寻找。”苏沐月看着那个背影萧索的帝师，有些叹息地说道：“帝师觉得永远不出入朝堂才是对你的这些学生最大的交代吗？帝师是他们的恩师，如果你都不肯替他们找出当年的真相，那么谁会替他们说话？” “苏沐月，你知道这件事的背后牵扯到多少人么？”不是没有察觉，也不是没有疑虑，皇权至上，他该如何做？ “帝师。”苏沐月打断帝师的话，平静地说道：“恩师一直十分敬重帝师，可是沐月怎么也没想到帝师也不过如此，当年恩师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这些人，又怎么会独闯皇宫去面见圣上？难道恩师不知道此行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帝师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些人，也许有的是恩师相识的，但是我想有不少人也许恩师根本没有见过，可是他知道，那是帝师的学生，所以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保护他们。”苏沐月说到这里，不禁红了眼眶，“在临县时，我时常奇怪为何恩师会每日誊写谢罪书，想来是因为没能救下这些人而感到内疚，可是帝师您做了什么？” 帝师的目光落在茗荷的画像上，好似若有所思地听着苏沐月的话。 “帝师与恩师不同，恩师孑然一身，自然是不怕生死，可是帝师的子孙承担不起那样的罪责。”苏沐月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恩师从未怪过帝师，沐月也并非认为帝师是鲁莽之人，可是帝师远离朝堂，岂不是让当初那些凶手更为得意？”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帝师幽幽地开口，也不知道是再问苏沐月还是再问画像上的茗荷。 “沐月言尽于此，帝师珍重。”苏沐月看了一眼画像，终究福了福身子，转身便走。 帝师没有回头，依旧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夏至看到苏沐月脸色不好，脚步匆匆地离开，自然也不敢多问，只是到了马车上才提醒道：“小姐今日约了珂儿小姐她们在醉霄楼，现在过去吗？” “去。”苏沐月点点头，倒是没有再多说。 二人到了醉霄楼，那掌柜的一眼便认出了苏沐月，连忙迎着她去了一号的雅座，夏至叮嘱他待会若是小姐请的人到了，便直接让人请过来便可。 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凡是焱王名下的铺子都是苏沐月的，所以那掌柜自然明白这就是自己现在的主子，怎么敢不听吩咐？ 苏沐月怎么也没想到，岳芮帆是第一个到的，关键是还碰上了不长眼的家伙。 “齐二公子，这位是我们主子请来的客人，还请您给几分薄面。”醉霄楼的掌柜姓房，因为是焱王的产业，所以几乎没有人在这里闹过事，没成想苏沐月第一日出现，这喝了几杯酒的齐家二公子竟然连岳家的小姐都敢拦着。 “你们的主子老子知道，不就是把我大哥送进慎刑司的那个苏沐月么？”齐河晃悠着身子，骂骂咧咧地说道：“今个儿老子就让这个妞陪老子喝酒，你要是敢拦着，老子连你一块打。” 齐河对于齐亮被送进慎刑司的事，那可是拍手称快，毕竟齐亮是嫡子，他是庶子，家里老头子愁破头也没能救出齐亮来，明显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所以他今日跟几个狐朋狗友来醉霄楼喝酒。 结果刚一出来找茅厕，正好看到了岳芮帆。 对于吏部右侍郎家的这个小姐，他可是早就垂涎不已，可人家到底是嫡女，他一个庶子怎么可能高攀的起？ 只是挡不住身边人怂恿，只说请她来喝几杯酒又不妨碍什么，他为了不丢面子，这才干脆拦住了岳芮帆的去路。 没成想这房掌柜半点没有眼力劲，竟然处处阻碍他，这几日志得意满的齐河怎么可能忍得了？ “齐家还真是好大的威风。”本来因为这边的吵闹就聚集了不少人，当苏沐月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何，整个醉霄楼都鸦雀无声，愣愣地看着着一件浅水蓝的衣衫，长发以玉簪轻挽，簪尖垂笑链，随着她的缓步移动而微微晃动，好似雨意缥缈，分明恬静胜仙，但那眉眼间的漠然又让人望而却步。 “月姐姐。”岳芮帆看到苏沐月，立刻迎上去，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方才我来的时候，大哥让我叮嘱你，今日醉霄楼闹事只怕有人故意为之，月姐姐且要万分小心。” 她只顾着急匆匆地来报信，却不想自己竟然成了这场争执的开端，实在是心中不安。 “故意为之？”苏沐月微微扬眉，眯起眼睛打量了齐河一眼，心中倒是有了几分计较，拍拍岳芮帆安慰道：“你不必在意，就算你今日不来，只怕也会有其他的事发生。” “你就是苏沐月？”说真的，齐河看到苏沐月的那一刻，整个人都酥了，色眯眯地开口道：“难怪焱王殿下如此钟爱，这模样可比红楼的花魁还要美上几分，你们说是不是？” “齐河。”苏沐月轻轻地抚了抚衣袖，随后抬眸盯着他问道：“你是不是找死？” getreadset; ------------ 第68章 虐渣，太子插手 ? 其实，苏慕涵曾经说苏沐月是京城里比较特别的人，也的确如此。 至少，不会有世家女子在众人面前如此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恶。 京城世家子弟，自幼便被教导，即便你讨厌一个人，只要这个人比你厉害，那你就笑着讨好。 齐河也懂这个规矩，可是他认为厉害的是焱王，并非是苏沐月。 而焱王现在并不在京城，所以他又何以畏惧？ “苏沐月，爷告诉你，你真以为披个县主的名号就成凤凰了？”齐河自然不肯在众人面前落了颜面，当下嗤笑一声说道：“爷还告诉你，今日就算爷当场在这打了你，照样没人敢管！” “果然，没有脑子的人都是一样的。”苏沐月冷冷地看着齐河，淡淡的开口道：“房掌柜，让大家往后让让，别待会溅身上血可就不好了。” “是，小姐！”房掌柜立刻带着小二将围观的人群往后疏散，而齐河身边的四个狐朋狗友看到空下来的场子不禁有些胆颤，下意识地也远离了齐河几步。 “你们几个现在躲有点晚了。”这个时候，云初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语气中满是鄙夷。 齐河回过头才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恼怒地骂道：“你们敢再退一步，爷回头打死你们！” 这四个人也不过就是京城的混混，以前跟齐河一起喝过酒，后来彼此熟识，知道齐河多少有点权势，便成日跟在他身后，如今听到齐河这么说，只能讪笑道：“大哥放心，我们不退，怎么可能退呢！” “珂儿，带着帆儿先去楼上。”苏沐月无心让王若珂和岳芮帆跟着让众人看热闹，便对王若珂说道：“很快就好。” “嗯。”王若珂一向听苏沐月的话，立刻拉着岳芮帆绕过屏风上了楼。 云初对于苏沐月留下自己丝毫没有任何介意，反倒是摩拳擦掌地说道：“我好久没打过人了，要不这个人我来？” “等等。”苏沐月侧身拉住云初的胳膊，跟她微微眨了眨眼，随后低声说道：“齐河身后四个人，咱们一人对付一个，一招解决，应该没问题吧？” “那几个废物，咱们俩就解决了，不用夏至动手！”云初对夏至的武功崇拜的五体投地，随后压低声音说道：“说真的，我在家里我爹老管着我不让打架，可我这两次跟着你打了那么多次他都没管我，嘿嘿，你倒是让我练练手啊！” “行吧！”苏沐月简直对云初的想法佩服的五体投地，难道这个人天生就爱打架的吗？ 夏至得了苏沐月的暗号，只能站在原地，苦笑着跟房掌柜对视了一眼，她现在才发现殿下给她找了一个非常爱打架的主子，然后主子的朋友也非常爱打架，这可情何以堪？ 那边齐河看苏沐月和云初两个人嘀嘀咕咕，刚想怒骂出声，只觉得一阵风倏然而过，随后他便看到苏沐月和云初两个人身手利落地将自己身后那四个成日吹嘘自己拳脚功夫京城无敌的人给踩在了脚底下！ “苏沐月，你竟然……”齐河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伸出手指着苏沐月，语无伦次地说道：“你竟然真的动手？” “我不会骂人，只能动手了。”苏沐月一脚踩在其中一个人的脖颈处，冷声道：“只要你跪下认错，我就饶了他。”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按照齐河的逻辑来说，他才不会管这些人的死活，可是有人会管。 苏沐月看到那些从外头闯进来的十几个大汉，不禁微微扬眉说道：“震天赌坊的掌柜这么气势汹汹的来我们醉霄楼，难不成是有事相求？” “苏小姐，你脚底下这个是我不成器的弟弟，今日冒犯了苏小姐，我陈震天在这里给苏小姐赔不是，还请苏小姐高抬贵手，绕过小弟一命。”陈震天看着被苏沐月踩在脚下的少年，虽然气闷可还是拱手抱拳说道：“只要苏小姐同意，以后震天赌坊任凭差遣！” “好。”苏沐月收回脚，毫不在意地蹲下身，拍了拍那个几乎被打的吐血的少年说道：“不错，你倒是有个好兄长。” “陈震天，今个儿你说这话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以后你言而无信，我们可不会善罢甘休。”云初不着痕迹的补了一句。 “我陈震天说一不二，若有食言，天打雷劈！”陈震天若不是收到消息，只怕自己的弟弟现在都变成了废人，怎么可能计较那么多？ “好，我信你。”苏沐月笑着点点头说道，“人你可以带走，只不过以后还是尽量少跟齐河这种见死不救的人来往，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齐河怎么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四个人中他最嫌弃的那个竟然是震天赌坊的二掌柜！ 整个京城都知道陈震天是三皇子的人，这陈震天平时性格耿直，从不趋炎附势，也不会欺压百姓，只有一点，那就是也许是因为自幼父母死的早，所以他最疼的就是他唯一的弟弟陈震宇。 陈震宇被陈震天救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呆了，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兄长成日里管着自己太无趣，所以才会跟着这些人到处混，可是今日才明白，这世上对他最好的还是他的兄长啊！ “苏小姐现在需要陈某做什么吗？”陈震天看到陈震宇毫发无损，顿时明白苏沐月方才根本没有真的想要伤到自己的弟弟，对这个聪明的少女顿时心怀感激，扫了一眼齐河说道：“对付一些渣滓，陈某还是可以办到的。” “只怕陈掌柜今日动了齐河，明日就会被齐家状告杀人了。”苏沐月极为隐晦地开口道：“所以陈掌柜还是先回去吧。” 苏沐月早就认出了那个个头矮小的少年是陈震宇，上一世这个少年练了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当时司空胜哲在和三皇子的争斗中略胜一筹，这个少年曾经单枪匹马自己暗杀司空胜哲。 当时如果不是她早早察觉，替司空胜哲挡下那些暗器，也许司空胜哲早就死了。 可惜，因为自己的阻拦，陈震宇最终被擒，以至于陈震天带人与司空胜哲拼命，最终两兄弟都死在乱箭之下。 这一次，苏沐月看到陈震宇的时候不禁想到上一世他曾被污蔑杀人入狱，最后被三皇子力保才堪堪保住了性命。 现在想来，大概是跟齐河脱不了干系。 陈震天一愣，随后了然，对着苏沐月拱拱手说道：“小姐大恩，陈某铭记在心，告辞。” “我天，这人还真走了。”云初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不是很明白，可也知道苏沐月似乎是救了那少年一命，当下抱着胳膊说道：“真不讲道义。” “人是我让走的，你怎么说呢！”苏沐月有些哭笑不得，随后拍拍手说道：“房掌柜，把这三个人扔出去，告诉所有我名下的铺子，以后但凡这三人的亲人朋友……哦，还有齐河，但凡跟齐河有关的人，一概不许做他们的生意。” “是。”房掌柜立刻安排小二把人给扔了处去，并派人去通知所有的铺子。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苏沐月说的不是齐家，是齐河。 她虽然没有跟齐河动手，可是这么做无异于将齐河彻底孤立。 要知道，如果现在她名下的这些铺子都不做跟齐河有关的任何人的生意，那么众多皇子甚至世家都会忌惮于司空焱的威名，进而吩咐名下的铺子也不做齐家的生意。 如此一来，齐家就算有银子在京城都买不到东西。 这样的后果，如果是因为一个庶子引起的，那么齐家最后只会做一个决定。 驱逐齐河。 齐河当然知道苏沐月这么做可能引起的后果，顿时恼怒非常地冲上来，大吼道：“苏沐月，你这个贱人，竟然毁我前程，我杀了你！” “拦住他！”这次出手相阻的，竟然是司空景云。 “太子！”等到齐河被按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喊道：“太子殿下，草民冤枉！” “本宫只看到你意图谋杀县主。”司空景云冷冷的开口道：“送到京兆府，此案交由京兆尹亲自审理。” “是！”等到太子的人把齐河带走，太子才恢复了往日的儒雅，微笑道：“给大家造成了惊吓，所以今日各位在醉霄楼的酒水都由本宫来付。” “太子殿下万福！”众人顿时开心地欢呼起来，方才那些事就好似转瞬间烟消云散。 等到众人坐在雅座里的时候，云初看了一眼方才跟着司空景云一同过来的司空紫嫣，这才若有所指地说道：“今日的事，若不是太子殿下出手，只怕我们当真不好对付那个齐河。” “只是听说有人想要对付月儿，倒是不曾想是因我而起，实在抱歉。”岳芮帆握着苏沐月的手说道：“那个齐河本就已经成为棋子，若不是被太子殿下送入京兆府，今日这么多人看到月儿与齐河发生争执，那么明日若是齐河死了，只怕月儿百口莫辩。” “苏沐月，难道你不谢谢皇兄吗？”司空紫嫣嘟起嘴巴，有些不乐意地看着苏沐月问道：“你若是如此不懂道理，难道皇叔会喜欢吗？” getreadset; ------------ 第69章 天命，甘愿入劫 ? “紫嫣公主这是怎么说话呢？”云初微微一扬眉，面带微笑地说道：“就算是你们今个儿不来，我们自己也能解决这件事。” “云初。”苏沐月摸着自己的指甲，缓缓的开口道：“今日的事，的确有些棘手，所以多谢太子殿下可以出手相助，今日这顿饭就当我谢谢太子。” 云初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司空紫嫣，只是很顺从地没有在说话。 司空景云看到云初这个样子倒是惊讶了几分，毕竟他对于云家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特别云家这两兄妹向来都是拳头说话，谁要是惹到自己不管不顾就上去狠揍一番，而且人家还不出理，以至于那些人挨了打还没处说理。 再加上有岳芮帆在云初身边出谋划策，这二人虽然看着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人撑腰，偏生没有人敢惹，如今竟然对苏沐月言听计从？ “太子，借一步说话吧。”苏沐月起身，朝着雅座之中的另一间小茶室走去。 “紫嫣公主，来来来，坐下吃饭！”王若珂看到司空紫嫣也要跟去，立刻起身按住她，笑眯眯地说道：“醉霄楼一号雅座的饭菜可不是我们想吃就能吃到的，还是好好品尝比较好。” “珂儿，你以前可不会这么护着谁！”司空紫嫣看向王若珂，有些无奈的跺跺脚说道：“还有你们两个，以前咱们四个虽然说关系并不是特别亲近，可到底比其他人多出几分情意，现在为了苏沐月你们都埋怨我！” “紫嫣公主，我没埋怨你，帆儿，你埋怨公主了？”云初浑不在意地说道：“公主你不觉得你有点强人所难吗？因为心疼自己的皇兄所以就总是下意识的针对苏沐月，这样跟那些仗势欺人的人有区别么？” 司空紫嫣没想到云初会这么说，不禁有些不知所措地呆愣当场。 她没有任何要伤害别人的意思，只是心疼自己的皇兄，所以当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王若珂和岳芮帆，发现她们二人对此都似乎表示赞同的时候，不禁陷入了沉思。 难道自己真的有点强人所难？ “公主，你且想一想，若是你被许了人家，可是因为别人喜欢上了你，而他的没么心疼自己的哥哥来处处为难你，你该如何是好？”岳芮帆看到司空紫嫣有些迷惘，不禁解释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公主。” “沐月，本宫并没有让人监视你，只是想来告诉你一个消息，帝师主动请旨成为这一次秋闱的主考官。”另一边，司空景云好似察觉到苏沐月想要说什么，认真地说道：“所以方才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嗯。”帝师愿意出山在苏沐月的意料之内，所以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说道：“多谢殿下告诉我这样的消息。” 司空景云没有说话，苏沐月似乎也没打算开口，于是一时间两个人陷入了一种比较奇怪的沉默之中。 “皇叔那边可能不太顺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空景云还是轻咳一声，低声道：“也不知道秋闱过后能不能回来。” “应该没问题。”苏沐月垂下眼眸，慢慢地说道：“殿下，我现在的身份对付那些人就足够了，义父和焱王保护你那么久，不是让你为了我而暴露自己的实力，所以还请殿下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 “可是你是恩师的女儿，本宫总不能看着你……”司空景云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现在他都还察觉不到自己对苏沐月是什么样的心情，那就有点太假了。 所以他没有隐瞒，因为想对你好，所以就主动对你好，如此而已。 “非常感谢。”苏沐月面无表情地打断司空景云的话，沉声道：“但是又焱王在，我想并不需要太子出手。” “皇叔现在好像并不在京城。”司空景云还想说什么，但是终究在苏沐月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有些失落地低语道：“本宫知晓了，以后若不是你亲自求助，本宫便绝不出手。” “那就多谢殿下了。”苏沐月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起身边朝外走去，没有丝毫留恋。 司空景云看着苏沐月的背影，不禁有些微微叹口气，好不容易有了动心的感觉，为什么偏偏是苏沐月呢？ 因为有司空景云和司空紫嫣在，所以几个人只是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散了。 苏沐月倒是没有挽留，毕竟有太子和公主在，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干脆约了改日再见。 入夜时分，苏沐月这一次主动潜入了司空焱的梦境。 令她比较意外的是，司空焱这一次的梦境竟然格外温暖，如若春暖花开的美好。 “没想到你竟然做这么美的梦？”苏沐月看着漫山遍野的花儿，不禁直接从背后扑到了司空焱的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说道：“焱哥哥，你这边可顺利？” “有了余老的帮助，平定叛乱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也避开了胡安想要害我的可能。”司空焱毫不在意地背起苏沐月，一边走一边说道：“余老说想要回京见见你。” “随便啊，你决定就好了。”苏沐月打个呵欠，将头靠在司空焱的背上，轻轻地晃动着自己的双腿说道：“焱哥哥，京城不知道是谁想利用齐河来算计我呢。” “怎么回事？”司空焱眸中精光一闪，单声音平稳地问道：“查出来是谁了么？” “反正应该跟齐家脱不开关系。”苏沐月下意识地摇摇头，想起司空焱看不到自己摇头，连忙说道：“齐家想利用齐河与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争执之后杀了齐河，随即污蔑于我，我总觉得这件事怪怪的。” “让人去查了么？”司空焱将苏沐月放下来，转头看着她问道：“如果我给你的人不够，你就去找石先生。” “你很信任石先生吗？”苏沐月有些好奇地问道：“他似乎在你府上有着比较特别的身份，连秦嬷嬷似乎都对他十分忌惮。” 据夏至说，秦嬷嬷被石先生暂时禁足。 所以，苏沐月更觉得这个石先生似乎是个非常厉害的人，连司空焱的教养嬷嬷都敢禁足，换成其他人谁能做到？ “秦嬷嬷去找你了？”司空焱是何等聪明之人，一下子就听出了苏沐月的言外之意，皱起眉头说道：“她为难你了？” “倒没有，只是打了冬至，我就出手吓唬了她一下。”虽然之前苏沐月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司空焱，可既然他知道了，那她也不会隐瞒他，坦坦荡荡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让你生气，我很抱歉。”司空焱眸中光彩不定，有些失望地说道：“我本以为那一说的足够清楚了，没想到她还是去打扰你了。” “这和你无关啊！”苏沐月摆摆手，挽住司空焱的胳膊，撒娇道：“我的焱哥哥，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司空焱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这个丫头总是从不吝啬地夸奖自己，可是为什么他总是感觉自己为她做的并不多呢？ “这边的事有余老相助，应该很快就结束了。”司空焱捏了捏苏沐月的小脸，轻声道：“等我回去，小月儿，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焱哥哥。”苏沐月张开双臂，开心地拥抱司空焱，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抱着他更能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了。 “前几日擎苍提醒我说，苏启安的生辰似乎要到了？”司空焱摸着苏沐月的发，认真地叮嘱道：“你如果去苏家，一定要小心才是。” “嗯。”苏沐月点点头，像只小猫儿一般在司空焱怀里拱了拱头，应道：“帝师已经答应成为这一次秋闱的主考官，想必黄琛应该没有问题。” 帝师竟然肯出手了？ 司空焱着实有些惊讶，这些年，诸葛毅劝过帝师多次都未成功，难道是怀里这个小丫头说服的？ 这个丫头，真的是越来越让他惊喜了。 “先前因为泄露试题的风波，秋闱本来就已经推迟了，不过要是算起来，苏启安的生辰似乎是在秋闱之后？”司空焱若有所思地说道：“小月儿，你觉得苏启安会借着秋闱之机拉拢那些学子吗？” “当然会。”何止是会，上一世，陈氏可是特地找人坐实了自己已经的消息。 即便那个时候她拼了命的解释，终究都是徒劳。 只有司空胜哲，好似从不在意这些，以至于她恨不得将命都给他。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之极。 苏沐月的脸埋在司空焱的怀里，所以司空焱也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但是他分明感觉到了苏沐月的失落，突然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竟然发现苏沐月的脸上划过两行清泪，水蒙蒙的双眸因为泪水显得我见犹怜。 “你这个丫头……”司空焱轻轻吻上了苏沐月的唇，吻上她的眼睛，好似在呵护一件传世珍宝一般吻去她的泪水，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唇，幽幽地轻声道：“小月儿，你就是我命中的劫数，知道么？” 命中劫，天意不可违，人意改天命。 而他此生宁可舍天下，也甘心为其堕入相思劫，再不回头。 getreadset; ------------ 第70章 美梦，谁是猎物 ? 美梦都会醒。 就如同那刻骨的誓言，终究会在心中留下痕迹。 苏沐月醒来的时候，许久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静静地回想着梦中的情景。 司空焱的眉眼在她的脑海中愈发清晰，让她的心愈发柔软。 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会践踏你的真心，只是当初遇人不淑而已。 所以，何必为了那样的错误就去惩罚自己，错过了对的人，岂不是一生遗憾么？ “小姐，崔妈妈来了。“就在这时，夏至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让她等一等。”苏沐月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她一定要努力成为与司空焱可以并肩作战的人，直至有一日拥有同样可以为他遮风挡雨的力量。 “小姐。”崔妈妈见到苏沐月，立刻恭恭敬敬地行礼，随后说道：“夫人让老奴来请小姐，说是十日后乃是老爷的寿宴，叮嘱小姐莫要迟了寿宴。” “嗯，我知道了。”苏沐月点点头，并没有纠正崔妈妈的称呼，毕竟崔妈妈之前便已经选择效忠于她，她也不会为难自己的人。 “老宅那边传来消息，苏慕斌因为医治不及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崔妈妈继续说道：“老奴听说，消息送回府上，还没到老爷手里便被拦下了。” “陈氏做的？”苏沐月微微扬眉，倒是有些不解，因为陈氏这人虽然手段非常，但绝对不会再明面上苛责庶子庶女，如此对待苏慕斌若是哪一日传到京城，至少有碍她的名声。 “不像。”崔妈妈摇摇头，想了想才说道：“老奴觉得，是刘姨娘。” “刘姨娘？”苏沐月眨眨眼，下意识地疑惑道：“那个平日里闷不作声老老实实的刘姨娘？” 上一世，这个刘姨娘似乎一直都是老实听话的，所以直到她死的时候，刘姨娘还活的好好的，难道不是明哲保身的结果？ “小姐，乡下人有句话，叫做老实人肚里有牙。”若是之前崔妈妈只是出于害怕才听从苏沐月，可是自从来京城发生了这么多事，苏沐月都能全身而退，还得了司空焱的另眼相看，足以让崔妈妈彻底归顺于她，因此说起话来也是十分掏心窝子，“刘姨娘恐怕并非表面上这么胆小怕事。” “说起刘姨娘，我倒是想起一个人。”苏沐月想了想说道，“崔妈妈，你在苏府多年，可了解苏慕涵这个人？” “五小姐是个很……”崔妈妈苦着脸，想了好一会才说道：“很奇怪的人。” “奇怪？”苏沐月看着崔妈妈，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奇怪法？” “老奴也说不上来。”崔妈妈有些为难地说道：“以前五小姐跟刘姨娘一样，很不起眼，特别是二小姐在京都阁如此受欢迎，所以更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五小姐。” “所以你们都没有在意过苏慕涵是吗？”苏沐月可记得那一日是苏慕涵将她和云初引到假山处的，如果是迫于无奈还好，若是此人一直心怀叵测，那还真要注意些才是。 “倒也不是没有注意过，老奴曾经有一日见过五小姐逗弄过四少爷的猫。”崔妈妈似乎被勾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皱着眉头说道：“当时老奴本来只是经过，没想到五小姐逗着逗着，竟然直接用石头砸死了四少爷的猫，老奴当时真是吓得胆颤心惊。” 虽然崔妈妈曾经也为陈氏做了不少恶事，可也很少如此无缘无故就弄死什么东西，特别是苏慕涵那种看着文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怎么就那么凶狠的弄死那只猫呢？ 崔妈妈后来也慢慢忘记了此事，可如今再提起，还是觉得一阵恶寒。 “是这样么？”苏沐月点点头，倒是心中有了计较，平静地说道：“以后你多收买苏慕涵院子里的几个人，银子不是问题，只要消息准确，就足够了。” “老奴明白。”崔妈妈倒是没耽搁多久，很快便离开了。 而苏沐月也没有任何去苏府的意思，只是每日继续系红绳，默默的为司空焱祈福，秋闱结束后，苏府愈发热闹，苏启安经常邀请一些学子到府上吟诗作对，好不热闹。 就这样平静的度过了几日，终于迎来了苏启安的寿辰。 苏沐月依旧如往日那般洗漱，用膳，祈福，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之后，才对夏至说道：“挑件衣衫，咱们去苏府。” “小姐，还需要准备什么寿礼么？”夏至想了想，开口问道。 “嗯，总归要准备的，不然到时候平白落得别人的话柄。”苏沐月可以不顾自己，但是不能让别人说司空焱没眼光，所以仔细想了想才说道：“我记得之前秋寒不是闲的无事绣了一幅青松傲立的双面绣么？就送那个好了。” 秋寒的身子已经大好，对于那一日的事非常内疚，好在苏沐月开导了几次便慢慢释怀，但是因为无事可做，便干脆绣开了屏风，本来她就练得一手好绣法，前几日还卖掉几幅赚了不少银子呢。 “奴婢这就去取。”夏至忍住笑，朝着苏沐月福了福身子，便匆匆离开了。 苏沐月看着那个被自己系了一圈又一圈的红绳，不禁伸出手摸了摸，轻声道：“你要快些回来才是。” 偌大的京城，没有你，就好似再也没了意义。 夏至本来是去取双面绣，结果回来的时候竟然找了两个小厮抬着一副巨大的百寿图回来，看到苏沐月一头雾水，夏至才笑着说道：“奴婢跟秋寒说，结果秋寒记得自己还曾经绣过一幅特别大的，干脆就选了这个。” “也好。”苏沐月毫不在意地说道：“让人抬着咱们走吧。” 苏沐月抬着这么大的百寿图往苏府去，着实吸引了不少百姓的目光，当他们发现这竟然是双面绣的时候更是议论纷纷，都觉得县主实在是孝顺，毕竟双面绣可是价值千金，毕竟一般绣娘都没有这样的手艺。 陈氏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巧看着苏沐月在众多世家夫人小姐面前闲庭阔步地溜达，不禁笑着迎上去说道：“原来是月儿，这双面绣倒是不错，你父亲定然喜欢，是焱王殿下选的吗？” “焱王不在京城，母亲不是不知，这双面绣是我好不容易选来的，和焱王没有关系。”苏沐月才不会用司空焱给陈氏长脸，苏府的死活与她何干？ 夏至在后头低着头，心中不禁失笑，明明是从仓库里翻找出来的，哪里来的好不容易？ 陈氏本来是想让众人觉得司空焱相当重视苏府，结果没想到苏沐月近日给那如此直白地说出来，不禁有些气闷地笑道：“你这孩子，你父亲正在招待客人，先把东西送到库房去吧。” “那我自己过去也行。”苏沐月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反正我也认识路，就不耽搁夫人招待其他夫人和小姐了。” 站在陈氏身后的苏慕瑶看了苏慕琳一眼，苏慕琳立刻心领神会，笑着说道：“县主，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毕竟你太久没回来了，前些时候府里还重新修缮了院子呢！” “看来苏府不缺银两，本来我还想着要给父亲的寿礼添些银子，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苏沐月立刻回道，“如此就劳烦四姐姐了。” 这一声四姐姐叫的苏慕琳瞬间怒火顿生，若不是苏慕瑶轻轻咳嗽了一声，只怕苏慕琳当场就要发作，饶是如此，她还是勉强扯出笑颜，径直带着苏沐月往库房走去。 只不过，那笑容还真是越看越难看。 库房离正院比较远，但是因为苏慕琳避开众人也不愿意跟苏沐月说话，倒是彼此相安无事。 一直到了库房门前，苏慕琳让自己的丫头打开门，才说道：“苏沐月，放进去吧。” “多谢四姐姐带路。”苏沐月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示意自己人把东西搬进去，自己却站在原地抱着胳膊说道：“四姐姐，其实我也并不想跟你为敌，所以我准备了礼物送给你，你看……” “你说真的？”苏慕琳有些怀疑地打量了苏沐月一番，随后摇摇头说道：“苏沐月，你不要假惺惺的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傻。” “真的？”苏沐月这句话也不知道再问哪一句，只是缓步走到苏慕琳耳边不等她躲开就低语了几句。 “你不骗我？”苏慕琳猛地睁大眼睛，惊喜地问道：“东西呢？” “你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苏沐月低声道：“你也不怕大姐姐知道？” 苏慕琳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唇，拉着苏沐月往库房里走，还不忘转头对自己的丫头说道：“你们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等到二人进了库房，苏慕琳才立刻转身，激动地朝着苏沐月伸出手问道：“苏沐月，东西呢？” 苏沐月走到苏慕琳面前，突然朝着她的脸上一抹。 苏慕琳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立刻清醒了过来，但是她当即发现自己竟然完全不能动了！ “苏慕琳，”就在这个时候，苏沐月的声音在苏慕琳耳边轻轻响起，惹得苏慕琳不禁打个寒颤，可是她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听着苏沐月在自己耳边轻语道：“你觉得这么暗的库房中，那个书生会认出你是谁吗？” getreadset; ------------ 第71章 败露，上世冤仇 ? 苏慕琳心中一颤，苏沐月竟然什么都知道！ 苏慕琳想要开口求苏沐月放过她，因为她知道陈氏给苏沐月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苏沐月往外走去，随着库房的门被缓缓关闭，那最后一丝光亮消失，苏慕琳终于绝望了。 她就是想第一个看到苏沐月悲惨的模样，所以才兴奋地主动带她过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慕琳突然想到，自己的丫头还在外头，如果自己不出去，那么她们肯定会察觉到不对的！ 心里突然升起希望，于是苏慕琳一直瞪着库房的门，完全不知道她的丫头早已经被打昏在门外，根本不可能来救她。 黑暗中，好似时间也变得极为漫长。 库房的门终于被缓缓打开了一条缝，苏慕琳立刻惊喜地看过去，只不过来人并不是她所期待的丫头，而是一个男人！ “小美人儿，我来了。”此人是陈氏派刘妈妈特地找的一个落魄书生，不仅此次秋闱失利，还差点饿死街头。 他当然知道这些世家里多的是龌龊事，可是只要让他能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他才不会拒绝这样的事！ 苏慕琳被扑倒的那一刻，万念俱灰，因为她知道，她的人生彻底完了。 另一边，前来贺寿的人越来越多。 陈氏扫了一圈，看到苏沐月不在这里，心中不禁冷笑，随后状似担忧地说道：“怎么月儿没有过来？” 苏启安听到陈氏提及苏沐月，顿时脸色有些不虞。 不管怎么说，这个苏沐月搬出去另立府邸，已经算是打了他的脸。 可是偏生当初焱王说了要打通两个院子，他本来还想着到时候能在那个院子里选个地方做书房，可他完全没有想到，苏沐月竟然根本没有想要打通院子的念头！ 他想发作，可苏沐月又深得焱王重视，所以他又不能对她怎么样，干脆就那样放任不管好了。 “让人去找找。”苏启安压低声音道：“又不是多么重要的人，不必太过在意。” 坐在不远处的苏慕瑶听到苏启安的话，不禁微微一笑，这几日心里的不快也慢慢烟消云散。 不管如何，苏家都不会有苏沐月的立足之地！ “老爷！夫人！”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厮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直接一头磕在地上，吓得脸色惨白地说道：“焱王殿下去库房了！” “谁？”陈氏猛地起身，结果连桌子都掀翻了，整个花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焱……焱王殿下去库房了，而且还杀了好几个下人！”小厮一口气说完，直接仰头栽倒在地，竟然吓昏了过去！ 焱王殿下竟然在苏府杀人？ 这是什么意思？ 不对……焱王殿下为什么会在京城？ 苏启安和陈氏几乎都要飞奔到库房去了，还没靠近就看到司空焱一脚踹开了库房的门，里面顿时传来一阵羞人的叫喊声，陈氏眼睛一转，顿时惊呼一声：“月儿！” “啪！”陈氏根本没有看到司空焱动手，整个人都已经被打飞出去，等到苏慕瑶赶到扶住陈氏的时候，这才发现陈氏的脸竟然都流出了血，可见司空焱用了多大的力气！ 众人噤若寒蝉，一时间只有库房里男女纠缠的声音愈发明显，但是所有人看着杀气腾腾的司空焱，全都只剩下一个念头。 司空焱会不会把他们全都杀了？ 苏启安想要说点什么，可他动了动嘴唇，只是咽了口唾沫，余光缓缓的挪到库房中，难道那里面是苏沐月？ 这一刻，苏启安的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阵畅快，可是随即又有些惊慌，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嗜血的司空焱！ “这里这么热闹？”就在这时，苏沐月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惹得所有人都有些惊恐地朝她看去。 刚才陈氏分明喊了一声月儿，那苏沐月不在这里，库房里的是谁？ 苏沐月本来还笑意妍妍地缓步往前走，只是下一刻就落入一个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不禁有些诧异地抬眸看向抱着自己的人，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焱哥哥？” 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小月儿。”司空焱在她耳边轻轻地叹了口气，只是语气中的如释重负显而易见。 他刚回京城就听到暗卫送来陈氏安排人在库房算计苏沐月的消息。 虽然明知道苏沐月不会轻易上当，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冲进了苏府，那些拦着他的人，在他眼里都是要伤害苏沐月的人，所以全被他一剑给杀了。 那个时候，他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月儿出了事，那么他会让整个苏府陪葬！ 众人还没回过神，擎苍和牵黄已经把库房里的人给拎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苏启安看到那两个人的时候，顿时瞪大眼睛，原来那二人竟是苏慕闻和袁姨娘！ “姨……姨娘？”苏慕婉看到袁姨娘的时候，整个人都傻掉了，可是她脱口而出的疑问被她身边的丫头直接捂住了嘴，所以并没有人听到她的问话。 “小姐，现在千万不要说话。”苏慕婉的丫头虽然也在颤抖，可是她还是忍着恐惧在自家小姐耳边低语。 因为她很清楚，袁姨娘在众人面前发生了这样的事，苏府绝对不会留下她的！ “老……老爷？”袁姨娘好似刚刚才反应过来，在察觉到自己竟然赤身坐在众人面前，顿时尖叫一声。 只是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苏启安一脚踹在了心口，直接仰倒在地。 “孽障！”苏启安踢翻了袁姨娘还不解恨，一巴掌打在仍然一脸呆愣的苏慕闻的脸上，怒吼道：“来人，把这个孽障和这个贱人给我押下去！” 众人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司空焱。 司空焱将苏沐月拥在怀里，目光冷冷地扫过陈氏和苏慕瑶，最后落在苏启安身上，沉声开口道：“看来右相你是根本没有把本王的话放在心里。” “焱王殿下，这是我们苏府的家事！”苏启安被刚才的事刺激到，所以这一会好像也不在意对面说话的到底是什么人，只是怒声道：“苏沐月，你过来！” 苏沐月本来是靠在司空焱的怀里，听到苏启安这么说，反倒是拍了拍司空焱的手，缓步走到苏启安的不远处。 苏启安见到苏沐月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一阵邪火涌上心头，突然摘下自己身上挂着的玉佩朝着苏沐月砸去。 司空焱刚要上前，却被夏至不着痕迹地拦住，朝着自家主子摇了摇头，很显然是苏沐月之前便已经叮嘱过今日的事她要自己解决。 司空焱顿住脚步，眸底闪过一丝冷然，既然是月儿的要求，那他自然不会拂了她的意思，只是苏府…… 苏沐月现在不知道司空焱已经对苏府动了杀意，她只是身子一偏，看着那块玉佩摔落在地，啧啧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这块玉佩好像值七百两，看来苏府倒是真的不差银子。” “苏沐月，你到底还要不要脸？”苏启安也许是气的彻底糊涂了，看着苏沐月好似在看着什么特别让人恶心的东西，指着她骂道：“当初若不是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让焱王殿下娶你，你二姐姐也不会那么伤心，连你姐姐的男人都抢，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得意？” 苏启安觉得自己心口一股邪火四处乱窜，他只想着自己已经够难堪了，那么他一定要让苏沐月比他更难堪！ 如果苏沐月知道苏启安心中所想，大概一定会被这个人的思维给惊呆。 这人是不是跟她有杀父之仇？ “苏大人，你是说苏慕锦么？”苏沐月微微扬眉，嗤笑一声说道：“说真的，你要是说苏慕瑶爱慕司空焱，我说不定还会怀疑下真实性，可是你说苏慕锦？就苏慕锦那个模样，能跟我相提并论么？ 众人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轻笑，气氛顿时缓和了几分，其实也难怪苏沐月这么说，单论长相来说，苏慕锦的确只能算的上清秀而已，也的确比不过苏沐月。 “你怎么能和锦儿相提并论？”陈氏这会倒是反应过来，虽然脸都肿了，可是倒是也不妨碍说话，捂着脸靠在苏慕瑶身上尽力让自己的声音略微平稳地说道：“锦儿自幼便被京都阁选上，才情是有目共睹的。” “京都阁？”苏沐月抱着胳膊，毫不在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就是京都阁的木老，我也不会放在眼里。” 众人顿时哗然，毕竟对于这些文武百官来说，木老是京都阁最有学问的人，而且门下学生众多，如今苏沐月这么说，感觉好似瞬间得罪了很多人。 “你这个孽女，竟然连木老都不放在眼里，看来你根本不懂什么是规矩！”苏启安脸上狰狞的表情感觉恨不得直接撕碎了苏沐月，“从今日起，你就给我住到苏家来，否则从此以后你与苏家再无关系！” getreadset; ------------ 第72章 杀人，彻底决裂 ? “哈哈哈……”苏沐月笑得几乎都直不起腰来。 那笑声中的嘲讽之意分明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悲哀，以至于所有人都有些不忍心。 苏沐月，你看到了吗？ 不管前世那些是不是一场梦，这个苏家从来都不会接纳你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就彻底毁掉好了。 “孽女，你笑什么！”苏启安被苏沐月的笑声搅的头痛不已，对这个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的少女，他真是恨不得直接打死才好。 “我笑什么？”苏沐月嗤笑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启安说道：“你以为我很在意苏家么？更何况，京都阁又算什么？” 当年恩师一人独战京都阁十个老家伙，让那些人心服口服，自此敬其为先生，她苏沐月只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怎么会跌了恩师的颜面？ 苏启安简直要被苏沐月这样狂妄自大的语气给气死。 什么时候开始，苏家竟然有了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哦，对，自从苏沐月从临县回来，她好像就一直没有消停过。 他分明记得，苏沐月的娘亲是个温婉的女子，怎么苏沐月偏生是这副模样？ “妹妹，你这是说什么！”苏慕瑶连忙轻声道：“父亲只是一时生气，你何必跟父亲作对？” “苏慕瑶，我都没把你当个东西，你就别上来找骂好么？”苏沐月横了苏慕瑶一眼，淡淡的说道：“你算计自己的妹妹，还好意思站在这里说话？” “六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苏慕瑶瞪大眼睛，转头伏在陈氏的身上，好似被苏沐月的话伤到偷偷哭泣一般。 这样无声的柔弱果然立刻让很多公子心疼不已，看向苏沐月的目光也多了些许不满。 可苏沐月好似没有察觉一般的站在众人中间，精致秀美的五官在月光下愈发立体，看上去高贵而不容亵渎。 “你觉得委屈？”苏沐月走到苏慕瑶和陈氏面前，看到陈妈妈和刘妈妈立刻挡在他们面前，不禁轻笑一声问道：“怎么，苏夫人觉得我会对苏慕瑶做什么吗？” “月儿，今日焱王殿下已经替你出气了，我们实在是惹不起，你就放过我们可好？”陈氏的语气分明在指责苏沐月仗势欺人，可她仍然讪笑道：“我想月儿是知书达理之人，应该不会随便动手的对不对？” “不好意思，苏夫人，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讲道理。”苏沐月突然抬脚将刘妈妈踹了出去，冷声道：“因为我一向都是以暴制暴。” 刘妈妈被苏沐月那一脚踢得直接吐了血，不等苏启安发作，苏沐月便扬声道：“夏满，把那个人给我带上来！” 夏满倏然出现，手里还像拎货物似的将一个书生扔在了地上，那书生看到苏沐月，立刻惊恐地喊道：“县主饶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真的不关小的事啊！” “仔细看清楚，是谁指使你到库房来，做什么。”苏沐月淡淡的看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的陈氏，轻声道：“若是有一句说错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那书生立刻四下里看去，很快便找到了被苏沐月踢翻在地的刘妈妈，惊喜地指着刘妈妈说道：“就是她！她给了小的十五两银子，让小的在库房附近等着，只要有人给信号就潜入库房……” “潜入库房做什么？”这一次开口的，是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司空焱。 “这个老奴说，只要我和里头的人睡……睡一次，就让我成为右相的乘龙快婿。”那书生几乎都要被司空焱冷漠的目光给吓破胆，只觉得身子一抖，竟然直接尿了裤子，惹得一些学子不禁不屑地扭过头。 此人，还真是丢他们学子的脸面。 “所以，你知道库房里的人是谁么？”苏沐月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书生，沉声道：“她还跟你说了什么，交代清楚。” “她说，库房里的是……是苏府的六小姐……”那书生还没来得及再说，众人只瞧着剑光一闪，随后那个书生便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时隔多年，司空焱再次在众人面前出手杀人了。 这么多年，所有人几乎都遗忘了司空焱是那个曾经在孩童时期便已经上战场杀敌的小阎王了。 当初和王叛乱，司空焱更曾拎着和王的头在文武百官面前为皇上立威。 要知道，和王可是先帝唯一的弟弟，可是司空焱就是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于马下。 虽然后来因为此事，皇帝也从心底开始忌惮司空焱，可是说到底，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有本事惹怒司空焱。 因为，没有人能承担后果。 “老爷，夫人，冤枉啊！”刘妈妈哪里肯承认，顿时哭嚎道：“老奴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更不可能让他来害县主啊！” 刘妈妈看到司空焱杀了那个书生，当下伏在地上，朝着苏启安砰砰直磕头，悲戚的好似真的被冤枉了一般。 “苏夫人，你觉的呢？”苏沐月并不管刘妈妈，反倒是转头看向陈氏。 陈氏早在那个书生出现的时候便已经明白了，苏沐月这是在威胁她，让她在苏慕琳和刘妈妈之间选一个。 既然苏沐月能将库房里的人换成袁姨娘和苏慕闻，那么就说明苏慕琳在苏沐月手里。 如果她现在放过刘妈妈，也许苏沐月就会在众人面前把苏慕琳给扔出来，至于是什么结果……陈氏不敢保证。 不管怎么说，苏慕琳是自己的女儿，所以孰轻孰重很明显。 “陈妈妈，把这个吃里扒外的老奴给我拉下去。”陈氏抢在苏启安前头开口，冷冷地看着一脸惊诧的刘妈妈说道：“竟然敢因为私仇算计府上的小姐，刘妈妈，你太让我失望了！” “夫人……”刘妈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氏，好似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弃子。 “不就是因为上次县主揭穿你要银子的事情结果害的你被老夫人惩治了么？”陈氏摆摆手，好似不愿再见到刘妈妈一般说道：“拉下去。” “是，夫人。”陈妈妈走到刘妈妈身边，还么来得及低声安慰刘妈妈，只觉得一股热流瞬间打在自己的脸上，随即才察觉到自己扶着的刘妈妈竟然只剩下一个身子！ 刘妈妈的头咕噜咕噜地滚到了陈氏的脚边，带着惊恐而又不甘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陈氏，陈氏本来今日已经惊惧万分，当下吓得猛地后退几步，直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苏沐月！”苏启安看着那个一剑竟然就将刘妈妈的头砍下来的苏沐月，不禁大吼一声，脑袋里一阵发蒙。 尤其是看到陈氏昏倒，而自己最疼爱的苏慕瑶吓得脸色惨白，气就更不打一处来。 这个苏沐月，难道是来讨债的吗？ 这个时候，本来因头疼并未出来见客的老夫人也收到消息，被人扶着赶来了，看到面前的一幕，不禁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不招待客人，在这里闹腾什么？” 本来，苏启安的寿宴还没开始，所以很多人都还未赶到苏府。 后来司空焱在苏府里杀了几个人，苏河便立刻关了府门，站在门口一一跟人解释赔不是，只说苏启安身子突然不适，所以寿辰只能暂时取消。 不少人虽然不太相信，可是人家关上门不让你进，你也不能硬闯不是？ 所以在场的这些人都是来的比较早的，只是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 “这个孽女，竟然敢蔑视木老！”苏启安很显然已经被气得有些恨不得直接掐死苏沐月，哪里还顾得不上谁在谁不在，“我看她是要造反！” 苏沐月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苏启安问道：“苏大人，你已经跟我断绝关系了，我做什么好像跟苏府没有什么关系吧？” “月儿，你胡说什么！”李氏并不知道之前那些事，可她也知道，苏沐月现在正得司空焱欢心，苏府若是将苏沐月除名，岂不是自己断了跟司空焱的关系？ 所以，李氏当下安抚道：“你父亲只是被气糊涂了，月儿你怎么能跟你父亲置气呢？我看今日大家都累了，还是先散了吧，有什么事大家冷静下再说。” “别啊，老夫人，今日的事可不是我挑起来的。”苏沐月莫名其妙地说道：“再说，苏启安是不是气糊涂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若是谈及司空焱，所有事情都可以商量，只不过苏启安……根本不配她顾虑。 “好好好，你们都看到了！”苏启安眉头几乎拧成一个疙瘩，指着苏沐月说道：“你立刻当着大家的面澄清你对木老不敬，老夫便不跟你计较，否则……苏河，把宗碟请来！” 苏河不敢耽搁，很快便捧着宗碟回来了。 苏启安瞪着苏沐月，恶狠狠地问道：“你道歉不道歉？” “苏启安，”苏沐月嗤笑一声，歪着头看着宗碟说道：“要除名就快点，别让我看不起你。” 她自幼没有父亲，不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苏启安以为自己会稀罕他这个父亲么？ “从今日起，你苏沐月与苏家再无瓜葛。”苏启安不顾李氏的眼色，冷声道：“自此，你不要再踏进苏家一步！” “没问题。”苏沐月斩钉截铁的应声。 我不会踏进苏家一步，因为再踏进来的时候，就是苏家覆灭之时！ getreadset; ------------ 第73章 击掌，怜悯之意 ? 苏启安似乎没想到苏沐月会答应的这么快，或者他还想找回一些自己为人父的尊严，于是他看了一眼苏慕瑶，又开口道：“以后不要靠近你大姐姐，我们苏府希望安安稳稳的生活，以后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不要说你是苏家的人。” “苏启安，你真的想太多了。”苏沐月嘴角一扬，淡淡地说道：“我答应。” 只怕以后，是你们要跪在我面前来求我，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其实对于苏启安来说，他从来都不觉得苏沐月一个乡下来的少女能有多大的本事。 尽管苏沐月现在得了司空焱的另眼相待，或许她还有些小聪明，可若是像拴住司空焱，实在是天方夜谭。 等到哪一日司空焱利用完苏沐月，那么这个人就彻底的成为一个废人。 在京城这样的地方，没有一个人护着你，没有一个世家做背景，迟早有一日苏沐月会回来求自己的！ 自从苏沐月出现，苏家就没有安生过，她四处打人，结果到头来赔罪的还是他，对于这种离经叛道的女儿，他一点也不想要，巴不得她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是这个时候的苏启安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个眉目清朗的少女以后将会成为他彻底无法企及的人。 对于这种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人，司空焱表示非常鄙视，真不知道这苏启安是怎么成为右相的。 “焱王殿下既然在此，那就麻烦殿下做个证人吧。”苏启安示意苏河将宗碟放好，随后对陈妈妈说道：“剥去六小姐的外衣，自此苏沐月再不是苏家人。” 苏沐月微微扬眉说道：“父亲恐怕是搞错了，我自回苏府以来，身上衣衫无一件乃是苏府所赠，我身上这件衣衫乃是焱王殿下亲手所做，跟你苏启安有何关系？” 苏启安被苏沐月的抢白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不热闹，只能快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说道：“自今日起，父女击掌，恩断义绝，誓不相见。” 苏沐月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与苏启安三击掌后，转身走到司空焱身边，朗声道：“焱哥哥，我们走。” “来人，把寿礼搬回去。”司空焱扫了苏启安一眼，对牵黄吩咐道：“以后苏家的事不必告知焱王府，但凡苏家的帖子直接毁掉就足够了。” “是！”牵黄立刻应声，心中不禁失笑，这苏启安还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得罪我们殿下的心尖肉，活该被殿下嫌弃。 司空焱和苏沐月离开之后没多久，先前来参加寿宴的那些人也纷纷寻了理由告辞。 只不过，苏家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以至于很多没能到场的人都遗憾不已。 先是苏家三公子苏慕闻与苏启安的姨娘滚在一起，再是一向贤明大度的陈氏竟然暗中派人去毁掉苏沐月，可苏启安竟然因为偏心苏慕瑶，最后终将与苏沐月当众断绝父女关系，将其驱逐出苏府。 这样的一波三折，连皇宫里的皇上都有所耳闻。 “冯德海。”皇上闭着眼睛，好似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冯德海是皇上身边最为信任的大太监，平日里很少说话，但是皇上若是有什么事真的想不通，都会寻他问上两句。 “皇上，奴才哪里懂得那些，倒是前几日手底下的小太监抓住了一只小野猫儿。”冯德海长得慈眉善目，对谁都是和颜悦色的，从不见发脾气，因此人缘也是不错，只是这宫里都知道冯德海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自然不会傻到去得罪他。 “嗯。”皇上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晃了晃身子，应了一声。 “这猫儿瞧着干干净净的，应该是家养走散的，本来那些小家伙们是打算给丢了的，结果可巧碰到了玺贵人，皇上也知道，玺贵人是出了名的喜欢猫儿，这猫儿倒是有福气的。”冯德海弯着腰，笑着说道：“结果没两日才知道玉和宫里丢了猫，兰小主听说玺贵人收了猫，倒是去讨要了。” “玺贵人那个脾气，难说会给。”皇上好似真的在听故事，竟然还答了两句。 “皇上这次可猜错了。”冯德海呵呵一笑，连忙说道：“玺贵人给了，只是那猫儿虽然只是养了两日，可是嘴却让养刁了，看不上兰小主那的猫食，结果那猫儿自己跑回去了，兰小主一气之下干脆不要了。” “不要了也对也不对。”皇上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反倒是问道：“你觉得玺贵人会一直喜欢那猫儿么？” “皇上，前两日陈家不是寻了只琉璃眼的白猫儿，据说是纯正的雪猫。”冯德海笑眯眯地说道：“皇上若是把这雪猫赏赐给玺贵人，估计也没人管那猫儿的死活了。” “丢了猫的总归才要赏。”皇上缓缓睁开眼睛，饶有兴趣地说道：“总不能让人说朕偏心不是？” “皇上圣明。”冯德海连忙应声，自此闭口不言。 后宫的事情从来都是瞬息万变，如同皇帝的心思。 皇上摆驾去了玉和宫，还当场封了兰小主为兰常在，赏赐了雪猫给她，以至于惹得众人艳羡不已。 想必很多人因为此事都是彻夜难眠。 只是，福熙宫里依旧是一片平和。 “主子，这猫儿您怎么还抱着？”现在整个宫里大抵都传遍了刚才的事情，很多人都暗地里笑话玺贵人为了一只家猫没了雪猫。 “这猫儿如此乖顺，与我投缘，为何不抱着？”玺贵人轻轻抚摸着趴在自己腿上的猫儿，柔和地说道：“我知你是为我不平，可你怎知这猫儿就一定是个家猫？” “主子这话说的有意思，难不成它还能从家猫变成凤凰去？”玺贵人身边的大宫女都是自己带进宫来的，自然深得她的信任，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忌讳。 “是不是凤凰，那也得看看再说。”玺贵人微微一笑，拍了拍猫儿的头说道：“你且要给喜欢你的人争气才是啊！” 那猫儿蹭了蹭玺贵人的手，反倒是又睡了下去，惹得玺贵人不禁轻笑出声，福祸相依，谁又知道何为福何为祸？ 另一边，司空焱陪着苏沐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擎苍早早地就等在那里，上前低声将冯德海与皇上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司空焱，等到司空焱点头，才倏然消失不见。 “怎么了？”苏沐月转头看向司空焱，笑着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有人把你比作家猫，有人慧眼识珠而已。”司空焱轻叹。 冯德海将苏沐月比作苏府跑丢的家猫，把自己比作玺贵人，故意让皇上觉得自己和玺贵人一样，守着不起眼的家猫还当做宝贝，这无疑打消了皇上对于苏沐月的好奇。 “你是说，皇上因为你对我太好，所以有了好奇之心？”苏沐月有些诧异地问道：“看来今日的事是闹得太大了，连皇上都起了疑心。” “现在没事了。”司空焱没想到苏沐月竟然因为自己这么一句话就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不禁赞赏地说道：“只可惜皇上忘了玺贵人的父亲一直都十分爱猫，又怎么会识别不清猫儿究竟哪个更好？” “玺贵人？”苏沐月想了想，脑海中并没有此人的印象，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那是谁？” “就是当年曾经与那位非苏慕瑶不娶的状元郎有过婚约的女子。”司空焱语气中不乏有些遗憾，“在我看来，反倒是那状元郎错失了一位良妻。” “是吗？”苏沐月听到司空焱的话，不禁也来了兴趣，点点头说道：“如果以后有机会进宫，我倒是想要结识下这位玺贵人，应该也是位奇女子。” “谈不上奇，倒是与世无争。”司空焱伸出手指了指院子里树上那些红绳，情绪不明地问道：“都是你系上去的？” “那是自然。”苏沐月点点头，走到树前，摸了摸那些红绳说道：“你每日在外，我都十分担心。” 因为知道上一世你可能遇到难事，所以才更为担心。 “月儿，谢谢。”司空焱从背后拥住苏沐月，轻声道：“之前听到陈氏想要算计你，我虽然知道你必然可以全身而退，可还是担心不已，好在你没事。” 这些习俗，他在走南闯北的时候也多少了解过，而且他也知道系红绳的女子一般都是为夫君祈福，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心不自觉地雀跃几分。 苏沐月低下头，轻轻地摩挲着司空焱的手，认真地说道：“这样好看的手，去杀那些人，实在是让人心疼，焱哥哥，若是以后看惯了你这样的美男子，我怕自己看到别人都会觉得好丑，到时候岂不是会很痛苦？” “那就每日看着我便好，不需要看别人。”司空焱被苏沐月的话惹得心底一片柔软，不禁低声问道：“听夏至说，你本意是打算让苏慕琳和那书生的事被发现，为什么最后改变了主意？苏慕琳本就有害你之心，你又何必起怜悯之意？” getreadset; ------------ 第74章 南君，祸害之源 ? “倒也不是怜悯。”苏沐月摇摇头，靠在司空焱的怀里只觉得分外安心，眸光深远地说道：“只是想让她体会下绝望到重生的感觉，若是她以后还是不知悔改，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月儿，你喜欢怎么做都好，只要你开心。”司空焱微微弯身，将下巴抵在苏沐月的肩膀上，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柔声道：“今日你与苏家断绝关系，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 苏沐月蹭了蹭司空焱的脸颊，安心地说道：“焱哥哥，你真好。” 虽然她很多时候都愿意靠自己去解决一些问题，可对于司空焱这种无时无刻不在关心自己的举动也觉得分外窝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对了，我有东西送你。”司空焱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直起身松开苏沐月，拍了拍手说道：“牵黄，东西带过来了么？” “主子，早就带过来了。”牵黄一脸嫌弃地拎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手伸出老远，恨不得直接扔给司空焱才好。 “你不要理他，牵黄害怕所有的狐狸。”司空焱接过那只小小的狐狸，淡淡的说道。 “主子，哪有你这么揭穿属下的！”牵黄还想嚷嚷什么，却被擎苍直接给拽走了，徒留下一阵埋怨声。 “狐狸？”苏沐月看着司空焱怀里的小家伙，有些好奇地凑上来问道：“叫什么？” “还没有起名字。”司空焱眼睛一眨不眨的说道。 那狐狸听到司空焱的话，好似不屑地哼哧了一声，虽然很轻，可还是被司空焱拍了下头，立刻老实了下来。 以前你明明一直叫人家白毛的不是么？ 其实白毛也根本不是司空焱起的，而是牵黄特别不喜欢这只老是捉弄他的狐狸，便白毛白毛的叫，结果司空焱最后也默认了这个名字，但是现在送给苏沐月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个名字似乎不太符合他英明神武的形象，所以干脆说它没有名字。 苏沐月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她好像看到那只狐狸听到司空焱这么说的时候翻了个白眼？ “南君。”苏沐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小狐狸说道：“就叫南君吧？”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司空焱竟然一下子便猜到了苏沐月的意思，墨澈双眸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点点头说道：“也好。” 苏沐月好似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破，不禁微微红了耳垂，接过南君便转身往房间里走去，边走边道：“时候不早了，焱哥哥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司空焱看着苏沐月的背影不禁挑眉，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他的小月儿，竟然会害羞啊？ 只是站了一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司空焱突然走到苏沐月的门前，皱着眉头沉声道：“你休息的时候把南君送到另一间房里去。” “为什么？”苏沐月本来只是觉得有些害羞才进了卧房，其实她也一直站在门边，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有些诧异地低头看着怀里的南君，一人一狐就那样大眼瞪小眼，看上去格外滑稽。 “因为南君是公的。”司空焱推开门，一把抓过南君直接扔了出去，随后给苏沐月关上门说道：“早点休息。” 苏沐月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许久才回过神，她刚才好像看到司空焱的脸红了吧？ 这不可能，她的焱哥哥怎么可能会脸红呢？ 比起苏沐月和司空焱的温情蜜意，苏府这边就不太美好了。 苏启安根本没有再见袁姨娘，直接让苏河将人乱棍打死丢进了乱葬岗，至于苏慕闻，因为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置，所以一时间只是扔在柴房里关着。 陈氏醒过来的时候，得知苏沐月被赶出了苏府，总算是松了口气，想起苏慕琳的事连忙让陈妈妈去找，结果发现苏慕琳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得死死的，怎么叫都不醒，想必是被下了迷药。 只是看到苏慕琳没事，陈氏也就放下心来。 只不过这会，她实在是不想见任何人，干脆一直装昏，打算明日在苏慕瑶的陪同下一起去了李氏的院子请罪。 虽然把事情推到了刘妈妈身上，可说到底刘妈妈也是她身边的人，她总归也要摆出个态度来才是。 “安儿，你真是糊涂！”这个时候，李氏正狠狠地训斥苏启安，“你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苏沐月逐出苏府？若是她以后成了焱王妃，你岂不是失了一大助力？” “娘，你有所不知！”苏启安恨恨地跺了跺脚，跟李氏低声道：“咱们苏府自苏沐月回来之后便老是不顺，我特地去请大师算过，大师说这丫头乃是祸害之源。” “祸害之源……”李氏一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颤颤巍巍地扶着身边的花几问道：“当初不是说她是王妃命格的吗？怎么会成为祸害之源？” “大师只是说再看这丫头的命格已经看不清楚了，但是她绝对是苏府的祸害之源。”苏启安捏着眉头，有些无奈地说道：“两相比较起来，我绝对不能容忍这么一个祸害留在苏府里。” “如果这是真的……也许……也许咱们只把她赶出去解决不了问题。”李氏比起苏启安更相信这些，有些紧张地说道：“你把她赶出去只能是解一时之困，万一她依旧会害的苏府陷入危险境地该当如何？” “娘，你的意思杀了她？”苏启安眯起眼睛，沉声道：“现在她深得焱王喜爱，咱们想动手也未必能成功。” “安儿，你要明白，焱王身居高位，怎么可能永远对一个愚蠢的丫头感兴趣？”李氏这会情绪已经稳定多了，当下摇摇头低声道：“会有机会的，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就是意外。” 意外，才更让人信服。 苏沐月当然那不知道苏启安对于自己态度的变化是因为大师的批命，翌日一早，她难得睡了个懒觉。 彻底跟苏家断绝关系，她的心情也变得愈发明朗。 虽然很多事情都已经有了变化，但至少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去的。 “殿下说，今日早朝要跟皇上禀明利州和丰州的事情，所以可能要耽搁许久，中午殿下会过来寻小姐用膳。”夏至一边替苏沐月梳头一边说道：“苏慕琳醒过来之后据说哭了好久，但是陈氏怎么问她昨晚到底发生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 那是当然，苏沐月淡淡一笑，梦中抹去的可不止人的性命，还有人对于恐惧的记忆，只是那种恐惧的感觉会一直刻在人的骨子里。 再也不忘。 夏至看着苏沐月，心里不禁感叹，自家小姐真的是好看。 苏沐月虽然不是第一眼就让人叹为天人，但是第二眼看过去便会觉得愈发惊艳，清丽与妖惑融合在一起，美的恰到好处。 这个时候，南君打个呵欠，优雅地跳到苏沐月的镜子前，昂头挺胸地照了照镜子，好似满意地晃了晃脑袋，随后才转过身跳到了苏沐月的怀里。 “南君以前是谁在照顾？”苏沐月摸着南君的毛发，笑着问道：“这么精致的小家伙，总不能委屈了。” “昨个儿殿下已经把那个丫头送过来了。”夏至替苏沐月弄好了头发，笑着说道：“小姐，云小姐今日在醉霄楼请您吃饭，您现在过去吗？” “云初一向如此，自然要去的。”苏沐月点点头，抱着南君往外走，边走边说道：“派人告诉殿下一声，若是他愿意去醉霄楼就过去，不愿意去就在府里等我。” 云初那个人从来都是如此，即便是朋友，也是礼尚往来，你请我吃一顿，那么下次我总要找机会请回去，不会因为你富有便总是想着让你请客，也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多少银两便不愿意请别人吃饭。 苏沐月了解她的为人，自然不会扫了云初的兴致，这也是朋友间的尊重。 夏至陪着苏沐月出门，苏沐月突然想起再过几日就要到了王若珂的生日，当下让车夫转道去了首饰铺子。 这家铺子不是苏沐月名下的，胜在首饰别致，苏沐月两世都是十分喜欢，这才来了这一家。 只是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家铺子是陈家的。 所以，本来她还在饶有兴趣地挑选着首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娇笑声，“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县主啊！” 苏沐月回过头，发现陈怡脸色难看地站在一旁，而她身边还有另外几个少女正捂着嘴咯咯笑，不知道到底在笑什么。 “原来是陈大小姐，好久不见。”苏沐月打过陈怡，但是只要她不来招惹自己，她倒也不至于处处为难她。 陈怡福了福身子，低声道：“见过县主。” 其实，对于苏沐月，陈怡的感情也比较复杂。 虽然苏沐月那一日打了她，可齐亮竟然做了那么多恶事，以至于陈家立刻跟齐家解除了婚约，这么一想，好像是苏沐月将陈怡救出了火坑，毕竟若是真的嫁给齐亮，也许以后日子更为难过。 “姐姐，你这是被打怕了吗？”一个鹅黄色衣衫的少女看到这一幕，不禁嗤笑一声，打量了苏沐月一眼问道：“听说县主跟苏家的关系本来就不好，甚至还有传言你根本不是苏启安的女儿，既然你娘都那么不知廉耻，苏沐月你是不是也一样呢？” getreadset; ------------ 第75章 割舌，碎裂成花 ? 陈瑜的话音一落，偌大的首饰铺子一片寂静，随后一阵爆笑声响起。 陈瑜身后的那些少女各个捂着嘴娇笑出声，眼神揶揄地看着苏沐月，而陈瑜好似得胜的将军洋洋得意地看着苏沐月。 “陈瑜！”陈怡虽然与这个二妹妹并不对付，但是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先前她被打了之后，爷爷曾亲自叮嘱她以后不要招惹苏沐月。 再加上她的确打不过苏沐月，只能选择井水不犯河水。 陈瑜平日里颇得父亲欢心，所以在府里也是被惯得无法无天。 今日出来如果不是爷爷要她带着自己出来散心，估计她也懒得搭理自己。 更何况她身边那些人的都是她的朋友，一路上没少对自己冷嘲热讽。 但是陈怡还是不希望在大庭广众之下再次惹事，所以当场呵斥陈瑜，转过头朝着苏沐月行礼说道：“县主，我这个妹妹不懂规矩，还请县主恕罪。” “陈怡，你少在那假惺惺的，我用得着你求情么？” 陈瑜看到苏沐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为她是被自己戳中了心思，一脸不屑地看着陈怡说道：“亏得你还是嫡长女，怪不得父亲说你真是没用的东西，连个未婚夫都看不住，还没嫁过去就让人进了慎刑司，真是煞星！现在你竟然还跟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啊！” 苏沐月的眼神倏地凌厉万分，随手抓起身旁一个碗口一般粗细的瓷瓶狠狠地朝着陈瑜的头砸去！ 那价值不菲的瓷瓶狠狠地砸在了注意力一直在陈瑜那的陈瑜头上，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陈瑜的头瞬间鲜血淋漓，直接仰面栽倒，有的碎片不可避免的划破了她的脸，让她惊声尖叫起来。 “县主，你怎么能随便出手伤人呢！” “县主，你这是仗势欺人！就算告到御史那，你也会被弹劾！” 跟在陈瑜身后的那些少女七嘴八舌地开口。 可是苏沐月始终站在原地，什么也不说，就那么冷冷地看着那些少女。 以至于到最后，那些人自己的声音都慢慢弱了下去，甚至在苏沐月的目光下慢慢都有些瑟缩，因为她们也怕苏沐月一个发怒直接将她们的头砸破！ 苏沐月看到整个首饰铺鸦雀无声，这才缓步走到陈瑜面前，而那些刚才护在陈瑜面前的人呼啦啦全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只留下陈瑜捂着头一脸怨恨地看着她。 “怨恨么？”苏沐月笑靥如花般诡异妖艳，居高临下地看着陈瑜说道：“你不是总是嘲笑你姐姐么，现在我告诉你，什么叫做真正的打怕了。” 陈瑜还没反应过来，苏沐月突然抬脚猛地踹在她的嘴上，众人只听着咔吧一声，随后陈瑜的嘴唇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而陈瑜的下巴也被她一脚踹脱臼了。 “嗯，这样待会也许就不觉得疼了。”苏沐月满意地拍了拍手，直接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还没等陈怡上前阻拦，就已经手起刀落，一条鲜红的舌头瞬间崩落在地。 陈瑜瞪大眼睛，嘴巴里溢出鲜血，闷呼一声瞬间昏倒在地。 她的舌头……被苏沐月割下来了！ 苏沐月转头看了夏至一眼，夏至立刻上前往陈瑜的嘴里倒入止血药粉，随后也不知道点了陈瑜那里，那陈瑜竟然再度悠悠转醒。 只可惜醒过来要面对的，是更为残酷的事实。 “啊啊啊……”舌头被割了的陈瑜痛苦地哀嚎，可是没有人敢替她多说一句话。 “跪下磕头认错，我就饶了你。”苏沐月看着陈瑜，冷冷地开口。 陈瑜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苏沐月，她不甘心，苏沐月明明就是个下贱胚子，凭什么要比她过的幸福？ “嗯？”苏沐月微微扬眉，眼眸中划过一丝若有所悟，淡淡的开口道：“还在骂我呢？” 陈瑜眼光一顿，却听到苏沐月转头对夏至说道：“把那些都给我拿过来。” 夏至立刻送上一个荷叶盖罐，苏沐月看也不看，二话不说地直接砸在了陈瑜的脸上。 荷叶盖罐应声而碎，可见苏沐月用了多大的力气。 陈瑜被砸的头昏脑涨，可仍然不肯低头，只是疯狂地指着苏沐月无声的骂着什么。 苏沐月也不多言，只是从夏至手里接过一个又一个的瓷器，一个又一个的狠狠砸在陈瑜的脸上，直到陈瑜满脸的血，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县主！县主！”眼看着苏沐月把店里那些的藏品都砸的稀巴烂，首饰铺的掌柜终于再也站不住了，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苏沐月砰砰砰直磕头，颤声道：“县主手下留情，那些小的赔不起啊！” “我说了，只要陈瑜跪下认错，我就放过她。”苏沐月手一松，那件名贵的瓷器再次跌落在陈瑜的脸上，碎裂开来。 她从来都不想伤害别人，重生归来，她也曾想过只要那些人不来招惹她，她便认认真真地重新生活。 可如果自己不还击，这些人就会不断地攻击她亲近的人，她的母亲是她的底线，没有人可以出言不逊。 而她，也从不想因为自己让别人去腹诽司空焱，那个她愿意去认真呵护的人。 “县主，陈瑜只是年纪小……”陈怡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同样跪在地上说道：“还请县主饶命。” 陈怡并不想替陈瑜求情，可如果她现在不管，那么回去之后她那个不懂是非的亲爹估计会打死她。 说起来，她都忘了自己也曾经被苏沐月打过，可是那又如何呢？ 看到陈瑜被苏沐月如此惩治，她只觉得自己往日受的憋闷一扫而空。 “年纪小可不是借口。”苏沐月冷冷地看着陈怡说道：“陈怡，我这么告诉你，这种人之所以会在外面不长脑子，就是因为她的父母脑子里都是屎，现在没人收拾她以后照样会给陈家惹来麻烦。” 苏沐月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眼神清亮的让那些少女不禁有些惭愧。 “今日我惩治陈瑜，只是因为她一开口就诋毁我，诋毁我的母亲。”苏沐月淡淡的看着陈瑜，又道：“我希望你们都能够记住今日这个教训，以后不要来招惹我，也不要在我面前诋毁我在意的人。” “住手！”就在这个时候，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只是苏沐月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丢下手中的瓷瓶，看着它在陈瑜的脸上碎裂成花。 “苏沐月！”司空胜哲没想到自己开口阻拦竟然都没有拦住苏沐月，本来怒吼一声，可是看到这么多人在场，还是尽可能地压住火气，沉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你没学过么？” “管你屁事。”苏沐月斜睨了司空胜哲一眼，嗤笑一声说道：“难不成五皇子是想要替陈瑜出头？” “你在别人的铺子里横行霸道，难不成还有道理了？”司空胜哲皱起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叹息道：“月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五皇子，麻烦你注意下称呼，若是深究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苏沐月眉眼似刀地看着司空胜哲，“皇婶。” “月儿，你与皇叔还未成亲，怎可如此不知所谓？”司空胜哲好似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柔情似水地看着苏沐月说道：“罢了，你愿意怎么闹都好，陈家这些都由我来赔偿，你不必担心。” 苏沐月没有说话，就那样直愣愣地看着司空胜哲。 有那么一瞬间，司空胜哲以为自己的攻势打动了苏沐月，于是眼神中更加流露出柔情，唯恐苏沐月感觉不到。 “夏至。”苏沐月扭过头对夏至说道：“找个瓷瓶来，我有点想吐。” “噗嗤……”也不知道是谁先轻笑出声，众人看到司空胜哲瞬间难看的脸色，都不禁低下头忍住笑。 先前司空胜哲语气中这么宠着苏沐月，差点让她们以为苏沐月以前跟司空胜哲是有什么瓜葛的。 结果苏沐月就这么直白地将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实在是让她们惊讶万分，也有些忍俊不禁。 “月儿，你这是……”只不过，司空胜哲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被苏沐月这样的话影响，当下叹口气对着首饰铺的掌柜说道：“今日大抵损失了多少，你计过之后去五皇子府取银子。” “小月儿。”没想到司空胜哲话音刚落，司空焱的声音就从他们背后响了起来。 而苏沐月看到司空焱，立刻展颜一笑，直接越过司空胜哲扑到司空焱怀里，语气欢快地说道：“焱哥哥。” “玩的开心么？”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发，垂下眉眼轻声问道：“若是有哪个不开眼的惹到你，那就打回去便是了。” “打回去了。”苏沐月咧嘴一笑，随后看上去有些迷惘地指着司空胜哲说道：“那个人老是要给人家银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司空焱这才抬眸看向司空胜哲，似笑非笑地问道：“看来老五家底丰厚，既然如此，今日早朝上你父皇要求捐出来的赈灾银两五皇子府再加五万两。” “皇叔！”司空胜哲脸色顿时难堪不已，“五皇子府哪里有那么多银子？” getreadset; ------------ 第76章 改观，不会放开 ? 陈家首饰铺里砸的东西也不过一万两，这司空焱张嘴竟然让他再出五万两？ 本来在朝堂上他率先捐了五千两还得了父皇的赞赏，可如果他现在要是在拿出五万两，只怕父皇以后都会猜忌他！ “你不是想孝敬你皇婶么？”司空焱揽住苏沐月的肩膀，边往外走边说道：“那五万两银子以你皇婶的名义捐出去，三日之内如果没有的话，本王不介意亲自去你府上取。” 苏沐月真的是特别想笑，方才被司空胜哲恶心到的感觉顿时一扫而空，她发现司空焱真的是太厉害了。 明明是在故意整人，可你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这样的意思。 不管任何时候，他总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就好似司空胜哲是真的想要孝敬自己一样。 司空胜哲现在估计也是有苦说不出吧？ 苏沐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头对陈怡说道：“陈怡，从明日起你每日都到我府上来，我有事安排你做，若是你带了伤，或者是受伤不能来，我不介意再砸了陈家的铺子。” 等到司空焱带着苏沐月离开，陈怡才连忙派人把陈瑜送回府，可是心底却突然对苏沐月有了改观。 虽然一开始，她们针锋相对，可那一次的确是她被人蒙骗才去寻了苏沐月的不快。 今日苏沐月分明猜到了因为她打了陈瑜，自己回到府上很有可能也逃脱不了被打的命运，所以特地找了个理由，算是让她避过了回府被惩罚。 恩怨分明，也不会随便牵连他人。 这个苏沐月也许并不如外面传言的那般让人讨厌。 苏沐月当然不知道自己这随意的举动就让陈怡对自己有了改观，她只知道自己心情格外好，因为司空胜哲现在肯定是焦头烂额。 一万的赔偿，再加上五万的捐款，别说上一世因为有苏沐月的本事他得了不少银子，就是现在，三日内拿出六万两，对于司空胜哲来说绝对是个相当有难度的事情。 这么一想，苏沐月的心情更加愉悦，连带着先前因为陈瑜招惹自己的不快也一扫而光。 坐在苏沐月对面的司空焱看到她心情这么好，不禁轻笑道：“丫头，在想什么？” “啊？”苏沐月声音轻扬，托着下巴看着司空焱说道：“我在想我的焱哥哥真的很厉害，随便出口就直接坑了司空胜哲六万两，真的是特别让人开心。” “说起来，小月儿也很有本事。”司空焱翻开一页书，轻声道。 “啊，你是不是之前就看到我打陈瑜了？”苏沐月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焱哥哥是不是觉得我好凶？” “倒是也不是，很可爱。”司空焱低低地笑了起来，脑海中浮现出苏沐月方才那眉眼凛冽的模样，不禁将苏沐月的手拿下来，认真地说道：“不管什么时候，我的小月儿，都不能受委屈。” “焱哥哥，你真好。”苏沐月顿时哈哈大笑，撑起身往前一探，轻轻吻了吻司空焱，刚想坐回去却被那人一把捞了过来，随后抱在了怀里，惹得苏沐月耳朵瞬间红了起来，眼神飘向一旁，推了推他说道：“你先放开我。” “为什么？”司空焱长长地睫毛投下的阴影落在苏沐月的鼻尖，随后那略有些冰凉的唇就落在了她的唇上，带着小心翼翼的描绘，带着让人沉醉的温柔。 “小月儿，这一生，我都不会放开你的。”许久，司空焱才松开苏沐月，轻声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让我放开你。” 苏沐月眨眨眼睛，乖巧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一把猛地拍了下脑门，语速飞快地说道：“完了，完了，我还约了朋友在醉霄楼！” “我知道。”司空焱看到苏沐月难得露出这么呆呆的样子，不禁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待会把你送过去，我还要进宫，就不陪你了。”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苏沐月有些惊讶地看着司空焱，随后伸出手抱着他说道：“你不必那么担心我，有些事我还是可以解决的。” “好。”司空焱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柔。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不管身在何处，依旧如此牵挂着一个人。 等到了醉霄楼，苏沐月自己下了马车，等到司空焱的马车离开之后才转头往里面走，结果没走两步，就从楼上冲下来的人撞了个满怀，若不是夏至连忙扶着苏沐月，只怕苏沐月要被撞倒了。 “云初？”苏沐月定睛一看才发现撞到她的竟然是云初。 “苏沐月，我有事先走了！”云初来不及跟苏沐月说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地很快消失在了街角。 而这个时候，岳芮帆和王若珂才从楼下匆匆赶下来，看到苏沐月连忙迎上前，火急火燎地说道：“云末大哥受伤了！” “什么？”苏沐月一愣，随后有些惊讶地拉着她们上了自己的马车，岳芮帆对车夫说了地方，随后才对苏沐月说道：“先前我们本来在那里等你，结果云末大哥身边的小厮匆匆来找云初，说云末跟人在比武堂比试，结果被人给阴了。” “谁做的？”苏沐月眯起眼睛，有些不悦地问道：“伤势如何？” “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岳芮帆摇摇头，有些担心地说道：“比武堂那里都是些三教九流，而且有不打残废就不能下台的规矩，也不知道云末大哥是怎么招惹到那些人的。” “小姐，云末被送到云府去了！”这个时候，夏至已经得到了最新的消息，翻身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对苏沐月说道：“云初小姐也回府了。” “那现在去云府。”苏沐月皱起眉头，对车夫说道：“速度快点！” “是，小姐。”车夫是司空焱特地找的，不管是功夫还是驾车技术在京城都能数得上顶尖，自然很快便到了云府。 苏沐月快步进了云家，不等别人阻拦，那边岳芮帆已经喊道：“这位是县主，你们不必拦着！” 云府的下人大多对岳芮帆十分熟悉，所以当下纷纷福身向苏沐月请安，只是苏沐月现在也没有心情理会，径直跟着夏至往云末所在的院子去了。 “怎么样了？”苏沐月一眼便看到云初一脸焦急地站在院子里，不禁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哥哥被人一棍子打到了头，双脚有些骨折，父亲请了御医过来，现在还没出来。”云初眼眶通红，很显然与哥哥的感情非常好。 没有一会，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已经脚步踉跄地跑了进来。 苏沐月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妇人完全不是那种世家夫人疾步匆匆的模样，而是真的在跑。 “末儿怎么样了？”那妇人看到云末，并没有像其他世家夫人遇事就嚎啕大哭，反倒是握着云初的手，颤声问道：“你父亲在里面吗？” “母亲，父亲在，你不要担心。”云初的称呼让苏沐月确认了这个妇人的身份，看她眸中紧张的神色也不是作假，苏沐月倒是放下心来，看来这个妇人林氏是真心对待云初的，否则云初也不会如此亲近于她。 “夏至，去焱王府请石先生过来。”苏沐月心下有了计较，转头对夏至说道：“让石先生直接来云府。” “是，小姐！”夏至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县主？”那林氏听到苏沐月的话，这才注意到云初身边站着的几个人，连忙就要朝着苏沐月行礼，却被苏沐月拦住了。 “伯母不必多礼，在这里我也只是云初的朋友而已。”对于自己喜欢的人，苏沐月从来都不会计较那么多。 “多谢县主。”林氏点点头，转过头又继续看向房门，现在的她的确也没什么心情跟别人寒暄。 苏沐月退了几步，低声对夏满说了几句，夏满点点头，也倏然消失不见。 夏满和夏至几乎是一前一后回来的，苏沐月看到石先生立刻说道：“病人在里面。” 石先生点点头，也不耽搁，直接推门而入，里面传来一阵动静很快安静了下来。 苏沐月并不关心里面的事，因为她记得司空焱说过，石先生医术精湛，只是一般并不轻易给人治病而已。 “夏满，查到了什么？” “小姐，云末少爷一开始在比武堂已经赢了比赛，但是出门没多久就被人暗算了。”夏满恭敬地说道：“动手的人是比武堂的人，某种程度上说，是比武堂坏了规矩。” “嗯。”苏沐月点点头，突然回头看了云初一眼。 而云初心领神会，转头看了岳芮帆一眼，岳芮帆立刻拉着王若珂陪在林氏身边，而云初则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苏沐月和云初快步走到云府外的时候，云初才有些不解地问道：“咱们现在去哪里？” “当然是去比武堂。”苏沐月冷声道：“本来我这几日正想见你大哥来着，结果这些人竟然敢对他动手，难道我们不去替你大哥讨回公道么？” getreadset; ------------ 第77章 获利，来砸场子 ? “你要见云末？”云初与云末的关系很好，所以平日里大都是直呼其姓名，久而久之倒是成了习惯。 “对，我想建一支商队。”苏沐月点点头，看着云初说道：“先前我记得你跟我提过，云末对经商十分感兴趣。” “他不想考取功名，我爹倒是也不强求，只是这样的大事你交给云末？”云初有些担心地说道：“我哥那个人也没见过他经商，真的不敢保证到底行不行。” “无妨，这件事容后再议。”苏沐月摆摆手，想了想说道：“夏至，你去找陈震天，就说我在比武堂等他。” “陈震天是三皇子的人。”云初提醒道：“咱们有必要跟他走的那么近么？” “云初，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敌人。”苏沐月摆摆手说道：“你只记得陈震天是三皇子的人，那么你可记得比武堂是谁的人？” “比武堂……是二皇子的地方。”云初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既然是二皇子的地方，为什么还会有人坏了规矩？” “二皇子的地方，难不成就不会有人坏了规矩吗？”苏沐月扬眉淡笑道：“二皇子和三皇子关系一向比较不错，我是来讨要个公道，如果比武堂堂主是个明白的，那咱们都好说，如果不是个明白人，陈震天也能为我们作证。” “这样来说，你是要告诉陈震天我们动手是因为他们理亏，到时候二皇子也不会追究这些事？”云初想了想才摇摇头说道：“只是这样太冒险了，万一三皇子不愿意替咱们说话呢？” “他总会愿意的。”苏沐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扬眉，随后问道：“云末之前是不是去参加武举人比试了？” “是。”云初点点头说道：“要是我没记错，这两日便是放榜的日子。” “转道去一趟贡院。”苏沐月突然抬起车帘对车夫说道：“快一些。” “是！”车夫应了声，立刻转了道，朝着贡院驾车而去。 “现在去贡院做什么？”云初有些诧异地问道：“难不成你有朋友参加秋闱了？” “到了就知道了。”苏沐月没有答话，等到了贡院，苏沐月才低声对夏满吩咐了几句。 夏满下了马车，没多久便回来了，上了马车之后才说道：“云末现在是第一。” “我哥竟然是第一？”云初一脸惊讶，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己那个哥哥平日里没个正经，哪里像是考第一的人？ “去查一下第二名和第三名。”苏沐月想了想说道：“看看那两位有没有受伤。” “苏沐月，你现在怀疑比武堂外的殴打是一场阴谋？”云初这会也明白了苏沐月做这些事的意思，当即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觉得会是谁？” “自然是谁会获利最大就是谁。”苏沐月闭上眼睛，想了想又说道：“或者说有人故意陷害给那个看上去获利最大的人，让他无法进入殿试。” 前三甲若是都无法进入殿试，那么皇上会不会调查此事？ “小姐，已经调查清楚了。”夏满回来的更快了，认真地说道：“黄琛是武试第三名，文试第一名。” “所以，第二名也被打了是么？”苏沐月眯起眼睛，反问道：“第二名是谁。” “是个寒门学子。”夏满说道：“跟云末少爷是一同遇到的袭击，被路过的好心人送到了药房，只可惜大夫治不了，他也没有银子，又被人抬回去家里去了。” “你去请石先生再跑一趟，务必把那人治好。”虽然耽搁了许久，但依着石先生的医术应该没有问题。 “是。”夏满转身倏然离开。 “现在咱们去比武堂。”苏沐月打量了云初一番说道：“先前我已经让夏至问过跟云末比试的那人是什么样子，你待会换一身行头，我替你整理仪容，保准你变成个俊俏小生。” “你让我冒充云末去比武堂？”云初一愣，有些诧异地问道：“用意何在？” “引蛇出洞。”苏沐月嘴角微微扬起，冷声道。 另一边，陈震天收到苏沐月的消息时，不禁有些踌躇，倒是自从那日被救回来以后就认真练武的陈震宇停下手中的飞镖，擦了把汗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倒是也没什么事，苏沐月送来的。”陈震天看到自家弟弟愿意上进，自然也是非常开心，现在也愿意跟他讨论下这些事，避免他以后什么都不知道。 “苏沐月？”陈震宇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心口依旧隐隐作痛，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她要做什么？” 说起来，明明陈震宇那个时候是被苏沐月打了的，可他不仅没有丝毫怨恨，反倒是对苏沐月极为崇拜，以至于连陈震天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最终只能归咎于缘分使然。 “让我走一趟比武堂。”陈震天捏了捏眉心说道：“比武堂是二皇子的地方，三皇子虽然跟二皇子关系一直不错，可我也担心苏沐月请我过去会牵扯到三皇子。” “大哥，那我替你走一趟吧？”陈震宇立刻眼睛一亮，认真地说道：“大哥你是三皇子的人，可我不是，但我还是震天赌坊的二掌柜啊！” “你……”陈震天有些不放心，毕竟自己这个弟弟之前可没有做过什么让他放心的事情，可是说起来，总归要让他闯荡闯荡，以后才能慢慢成长。 想到这里，陈震天点点头，转头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说道：“哑光，你陪着二掌柜走一趟比武堂，见到苏沐月就说我在三皇子那里，你们担心苏沐月事情紧急，所以先过来看看。” “是，大掌柜的。”哑光低下头应声，随后抬眸看向一脸兴奋地陈震宇，有些好笑地说道：“看来二掌柜对那位县主还真是极为崇拜。” “只可惜，人家是焱王的人。”陈震天有些可惜地叹口气说道：“若是能为三皇子所用，该有多好。” “大掌柜觉得那少女有这般厉害么？”哑光有些奇怪地问道：“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有些时候，不能只看表面。”陈震天摆摆手，似乎不愿意多说，干脆地说道：“你去比武堂，万万不要得罪苏沐月，不管她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 “是。”哑光点点头，带着已经换好衣衫的陈震宇离开了。 另一边，苏沐月和云初已经到了比武堂。 “我们不进去么？”云初看着比武堂前站着的两个守门人，眯起眼睛说道：“要不要进去大杀四方？” “比武堂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对付的。”苏沐月笑了，摆摆手说道：“我们得等等。” “等谁？”云初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陈震天暂时不会过来么？” “比武堂的堂主。”苏沐月话音一落，两个人透过车帘便看到几个骑马的人停在了比武堂的门前，随后大步走了进去。 云初看到为首的那个大汉五大三粗，连忙开口问道：“那个大汉我估计打不过。” “那个不需要你打。”苏沐月跳下马车，带着云初边往比武堂走边说道：“我们找的堂主其实是后面那个人。” “后面那个？”云初一愣，眨巴眨巴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不禁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不会吧。” “什么人？” “我要见你们堂主。”苏沐月示意夏至递上请帖，淡淡的说道：“我是苏沐月。” 守门的两个大汉看到苏沐月身后男子打扮的云初，不禁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冷声道：“我们堂主不在，改日再请吧。” “你们想清楚再说话。”苏沐月好像毫不在意地抚了抚袖口说道：“我从来都不是喜欢讲道理的人。” 自她来京城后，几乎所有世家都知道苏沐月的脾气不好，而且从不跟人争执，因为一般她都把人给打趴下了。 所以，现在也没有几个特别不懂事的非得要来招惹苏沐月。 只是比武堂这些人平日里仗着自己有几分拳脚功夫，自然也不会把这么个小姑娘放在眼里，所以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二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个抱着胳膊调笑道：“看你身后的丫头也是个练家子，不如夜里送到我房里去比划比划如何？” “夏至，夏满。”苏沐月怎么可能听不懂这些人的荤话，干脆拉着云初后退一步，冷声道：“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是！”夏至和夏满向来都是心高气傲，以前跟在司空焱身边很少与外人打交道，现在跟在苏沐月身边也是从不吃亏，哪里能容忍这两人的言语？ 那二人本不把夏至和夏满放在眼里，结果没三招就直接被打倒在地上，顿时哀嚎声一片，惹来不少百姓围观，还纷纷叫好。 要知道这比武堂里的有些人，平日里没少欺负这些街坊，如今有人替他们出头，怎么可能不大快人心么？ “住手！”就在这个时候，早先进去的那个大汉一个箭步窜了出来，以掌风震退了夏至和夏满，看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两个人，随后冷冷地看向苏沐月，沉声问道：“县主今日是来砸场子的么？” getreadset; ------------ 第78章 擂台，生死比武 ? “是，也不是。”苏沐月淡淡的开口道：“你们的人出言不逊，对我不敬，我便让人收拾下他们，仅此而已。” “县主的意思是，若非我们的人先挑衅，县主也不会动手。”大汉抱着胳膊站在门前，好似一座大山一般，颇有压迫感，只是这样的状态对于苏沐月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值得害怕的。 “那是自然。”苏沐月笑了，微微扬眉说道：“我一向都是讲道理的人。” 地上躺着的两个人顿时欲哭无泪，先前你分明说你不讲道理的！ 只不过，现在也没人理会他们了。 “那县主今日来，所谓何事？”大汉既然知道苏沐月的身份，那自然也很清楚苏沐月的实力，所以态度还算是恭敬。 “你们比武堂有人坏了规矩，所以我来问一问你们堂主是何缘由。”苏沐月现在还算是比较平静，所以双方的气氛也算融洽，但是这句话似乎戳中了大汉的底线。 “县主，我见你是个女子，自然不愿与你争执，你为何在此污蔑我比武堂声誉？”大汉怒发冲冠，看上去极为凶恶，吓得周围百姓都不禁瑟缩了一下。 “不管我是女子还是男子，你打了我的朋友，那自然要付出代价。”苏沐月突然沉下脸，冷声道：“你可敢把那些人叫来与我这朋友对质？” 云初有些紧张，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打了云末，到时候万一指认不出来可该如何？ “好，今日我便让那些人都出来与县主对质！”那大汉似乎也是被激怒了，有些不悦地说道：“若是县主到时候找不到人，又当如何？” “你说如何，那便如何。”苏沐月毫不犹豫地说道：“若是找到了，比武堂又当如何？” “你说如何，那便如何！”这大汉倒是个爽快人，极为干脆地应声。 云初走到苏沐月身边，附耳低语道：“咱们也没见过那个人，万一他没出来，咱们到时候怎么办？” “有我在，不必担心。”苏沐月笑着说道：“你就站在这就足够了。” 没等多久，比武堂的人便全都呼啦啦地走了出来，排成了几队，那大汉往旁边一站说道：“县主，请吧。” “好。”苏沐月没有带着云初，反倒是自己走入那些人中缓步一一看过去。 那些都是平日里苦练拳脚的人，可哪里见过这么俊俏的姑娘，当下看苏沐月仔细打量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垂下眉眼，唯恐唐突了苏沐月。 “比武堂三十七个人。”苏沐月每个看过之后，返回走到第二排中间的那个人面前，扬声道：“为什么现在只有三十五个人。” “怎么会？”那大汉很显然也是一愣，皱起眉头问道：“谁带的人少了？” “二堂主，我手底下有两个人前两日打架伤了，现在还没回来。”巧合的是，苏沐月站定的位置，正是回答那大汉问题的那个人的前面。 “前两日？”苏沐月笑着说道：“恐怕是今日吧？” “县主，我们很多人都能作证，那两个人就是前两日打架伤了！”那人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有些不满地说道：“您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其他人的！” “你们比武堂的人自然是向着比武堂的人。”苏沐月打量了那人一眼，随后走到那大汉身边说道：“只可惜，那两位我已经找到了。” 尸体。 两个人的尸体。 虽然衣不蔽体，但凡是比武堂的人，右臂上都会有比武堂的标记。 “你竟然杀了我们比武堂的人！”就在这个时候，先前苏沐月质疑的那个人突然暴喝道：“县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再多言，我不介意割了你的舌头。”苏沐月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人，随后抱着胳膊，看向那大汉说道：“人是在护城河里找到的，死了大概五个时辰。” “去叫木管家过来。”那大汉眸光阴沉，很显然是已经相信了苏沐月的话。 因为苏沐月是司空焱的准王妃，而先前送来尸体的，是司空焱身边的擎苍。 这两个人就算真的得罪了苏沐月，估计也会被光明正大的敲打，而不是杀了人再到这里来讨要说法。 没多久，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便跑了过来，对着那大汉拱手道：“李堂主，有事吩咐？” “七个时辰前，谁曾离开过比武堂？”大汉叫李卿，也是比武堂的二堂主。 “七个时辰前？”木管家从袖中拿出名册，仔细翻了翻说道：“没人离开啊？” “那么今日可有人离开过比武堂？”李卿又问道。 “比武堂的规矩大家都知道，今日没人在我这里报备过。”木管家摇摇头，余光扫到地上的两具尸体，顿时一愣，快步走到尸体旁掀开白布一看，直接吓得一个激灵，倒退了好几步。 “怎么了？”李卿有些不解地问道。 “今天早上他们俩给我送了坛好酒，我还喝了不少，怎么就死了？”木管家一头雾水，但是这话听在众人的耳中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这人喝多了，就算有人出去，你会知道吗？ 李卿看向刚才那个质疑苏沐月的人，冷声道：“陈勇，这两个人都是你手底下的人，他们俩不见了这么久，难道你不知道？” “二堂主，这我真的不知道。”陈勇也没想到李卿竟然怀疑到自己，连忙解释道：“先前我一直在三堂主那里，没有回来过，所以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偷溜出去的。” “六年酿，三百七十二两纹银一坛。”苏沐月看了一眼木管家，淡淡的说道：“我想问下，你们比武堂每月的俸银是多少？” 木管家浑身一颤，好似被戳破了什么秘密一般，突然跪在李卿面前说道：“二堂主，这事都是陈勇让我做的，他就让我放他们几个出去，送我一坛酒，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陈勇觉得这个木管家简直是个废物，明明苏沐月什么都没有说，他竟然全都招了？ 可是因为他的视线问题，他并没有看到苏沐月手里拿着一块小老虎的玉坠，那个玉坠其实是木管家孙子的贴身之物！ 木管家又不傻，这个苏沐月既然连他的家人都控制住了，那自然是他开罪不起的，而且很有可能对事情的前因后果早就了解清楚的，若是自己再不承认，说不定自己的家人都难保了！ 李卿一巴掌打了过去，将那个陈勇直接打翻在地，怒骂道：“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李卿。”就在这个时候，最开始那个瘦瘦高高男子终于走出了比武堂。 比武堂众人看到那个男子，立刻恭敬地抱拳行礼道：“参见大堂主！” “县主。”那男子径直走到苏沐月面前，微微低头说道：“比武堂，薛凯。” “薛堂主。”苏沐月拱手抱拳，笑着说道：“久闻大名。” “县主想要比武堂给你一个说法，还是给云家？”薛凯打量了云初一番说道：“不知道县主让云家小姐女扮男装是为何意？” “因为云初要跟陈勇比试一番。”苏沐月嘴角一扬说道：“生死不论。” “好。”薛凯点点头，转头对李卿说道：“准备擂台，云家小姐云初与比武堂陈勇打擂，生死不论。” “不知道县主打算在哪里比试？”李卿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沉声问道：“还请县主明示。” “就在比武堂门前。”苏沐月抬了抬脚，笑着说道：“这样才能让大家都看的清楚一点嘛！” 陈震宇赶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薛凯身边的苏沐月，不等哑光开口，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兴冲冲地说道：“县主，你要打擂台吗？” “不是我。”对于陈震宇，苏沐月还是比较宽容的，那天打他也是希望他不要跟齐河那种人混在一起而已。 “那需要我帮忙吗？”陈震宇眼巴巴地开口，好似想要讨主人欢心的小动物一般。 薛凯对于陈震宇并无印象，可是对于他身后的哑光并不陌生。 只是对方似乎并没有要摆明自己身份的意思，薛凯自然也不会那么无趣，只是这震天赌坊的二当家竟然对苏沐月如此恭敬，难道只是因为司空焱么？ 陈勇本来以为薛凯会直接处死自己的，结果没想到自己竟然要跟一个丫头打擂台，看到对面的弱不禁风的云初，有些不屑地说道：“云家大小姐，我劝你聪明的就赶快求饶，说不定我还会手下留情，否则的话，到时候你可就不好看了！” 云初冷哼一声，二话不说便已经踏步向前，手下毫不留情，摆明了是要取陈勇的性命！ 竟然敢偷袭她的兄长，真是找死！ “沐月姐姐，这个陈勇是陈瑜的哥哥。” 陈震宇听到哑光在自己耳边低语之后，立刻凑到苏沐月面前，看了看薛凯，这才扯了扯苏沐月的衣袖低声问道：“如果二皇子因为陈家要为难云小姐，那可如何是好？” getreadset; ------------ 第79章 虚实，讨个公道 ? 哑光有些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他不过是刚刚得到了消息，然后告诉了陈震宇，结果没想到陈震宇转眼就把这消息告诉给了苏沐月。 甚至还担心起二皇子要是对付云家怎么办？ 我的二当家啊，咱们是三皇子的人，这云家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啊…… 陈震宇当然不知道哑光在想什么，只是有些担心地盯着苏沐月，又小声道：“沐月姐姐，我……” “震宇。”苏沐月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面无表情的薛凯，不禁有些好笑地说道：“有薛堂主在这里作证，更何况是在擂台之上，谁赢谁输本就是比的公平，明白吗？” 陈震宇虽然性子内向，但是脑子转的很快，立刻就明白了苏沐月的意思，点点头说道：“明白了，沐月姐姐你真厉害。” 哑光这次真的是无语凝噎了。 苏沐月做什么了就比较厉害了？ 他平时替大掌柜的处理那么多事，怎么没见二掌柜的夸奖自己一句呢？ 苏沐月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擂台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哑光那幽怨的目光，反倒是薛凯回头看了一眼，只不过那个时候哑光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幽怨神情。 云初的功夫其实并不是特别好，所以几乎是节节败退，那个陈勇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屑，只是手中的剑并没有留情，反倒是处处朝着云初的要害所去。 云初的脚步愈发慌乱，看的陈震宇都是一惊一乍，以至于最后连哑光也看不下去了，只能上前按了按陈震宇的肩膀，提醒他现在他的身份是震天赌坊的二当家。 薛凯转头看着一脸淡然的苏沐月，语气平静地陈述道：“若是云家大小姐在这里出事，县主会愧疚么？” “不会。”苏沐月看都没看薛凯一眼，缓缓的答道：“因为云初不会输，死的也只会是陈勇，只是不知道陈勇若是死在这里，薛堂主该如何跟二皇子交代？” “坏了规矩的人，本就该受到惩罚。”薛凯转过头，很显然已经将之前的事查的一清二楚。 从苏沐月出现在比武堂门前的那一刻起，薛凯便已经派人调查了今日所有的事。 秋闱中武试上的前三名，第一名第二名全都被偷袭，而第三名偏生是太子最为器重的幕僚黄琛。 陈家在明面的立场上一直都是支持二皇子的，陈勇这么对付云末，到时候别人最先怀疑的肯定是黄琛所为，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在挑拨太子和二皇子之间的关系。 所以，陈勇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又是在替谁做事呢？ “我觉得沐月姐姐说的对，云初小姐肯定不会输的！”这个陈震宇对于苏沐月还真是一种盲目的崇拜，不管苏沐月说了什么，他都是立场鲜明地支持。 “那是自然。”苏沐月话音一落，只听得围观的众人惊呼一声，随后鸦雀无声。 云初半个身子几乎已经快要跌落擂台，可是她左手的匕首已经划破了陈勇的脖颈，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众人只瞧着云初一个翻身重新回到擂台之上，随后一脚将陈勇踢了下去。 噗通一声，陈勇身体抽搐着，两眼圆睁，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蓝天，明明自己占尽了优势，为什么最后死的是自己？ “薛堂主，你看到了。”苏沐月好似早就料到这个结局，转过身看着薛凯说道：“陈勇连云初都打不过，更遑论武举人比试第一名的云末？” 薛凯对于陈勇的死虽然有些惊讶，但依旧不露声色地开口问道：“就算陈勇不是云小姐的对手，也并不能证明陈勇就是偷袭云末的人。” “薛堂主，你搞错了。”苏沐月笑着说道：“我们今日来只是为了替云末讨回公道，至于其他的事，没有人在意。” “苏沐月，我们走吧。”云初也受了伤，但还是挺直了腰板，径直走到苏沐月身边开口道：“没事了。” “好。”苏沐月点点头，朝着薛凯说道：“薛堂主，打扰了，告辞。” 苏沐月和云初转身就走，陈震宇立刻追了上去，有些奇怪地问道：“沐月姐姐，你让我来要做什么？” “只是看看陈震天是不是说话算话而已。”苏沐月停住脚步，看了哑光一眼，突然扬起嘴角淡笑道：“看来，陈大掌柜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说罢，苏沐月和云初二人上了马车，很快便离开了，只剩下哑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实在是精彩的很。 “沐月姐姐是什么意思？”陈震宇有些不解地转头看向哑光，随后问道：“是因为大哥没来吗？” “二掌柜，我们回去吧！”哑光恭敬地开口，随后朝着薛凯拱拱手，转身随着陈震宇离开了。 等到众人散去，陈勇等人的尸体被收殓，比武堂再次恢复了平静。 “大哥，这苏沐月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卿脚步匆匆地走进薛凯的书房，有些不解地问道：“来到这里闹腾了一番，杀了一个陈勇就走了？” 李卿跟陈勇的关系本身也不融洽，追究起来还是因为陈勇在二皇子面前说过李卿的坏话，可巧被李卿听了个一清二楚，当场就打了起来，被薛凯制止以后二人的关系依旧十分恶劣。 “这么多年，可有人在比武堂闹过事安然无恙的离开？”薛凯一边写着毛笔字，一边淡淡的问道。 “没有。”李卿立刻摇头，随后一愣，有些诧异地说道：“如果苏沐月和云初也算的话，那只有她们两个。” “这就足够了。”薛凯放下毛笔，摇摇头说道：“可是苏沐月同样卖给我一个人情，所以我们只能任由她离开。” “人情？”李卿一脸不明所以地问道：“她杀了咱们的人，还卖给我们人情？” “武举人比试第一名第二名都被人打了，今日苏沐月带着云初来这里闹上一场，只怕所有人都知道打人的事跟比武堂有关。”薛凯看着自己写下的稳字，舒了口气说道：“你觉得皇上还会认为这件事跟黄琛有关么？” “可是本来也不是咱们做的啊！”李卿有些郁闷地说道：“那个陈勇难道是背叛了二皇子？”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薛凯叹口气，看了李卿一眼说道：“李卿，比武堂虽然看上去风光，可是我们头上始终悬着一把刀，这件事，恐怕是二皇子吩咐的。” “二……二皇子？”李卿张大嘴巴，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怎么可能？” “你想说，二皇子和太子的关系向来不错是吗？”薛凯摇摇头，用墨汁将自己写过的字全部涂黑，平静地说道：“没有人能放弃那个位置，李卿，苏沐月这个人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的多。” “大哥的意思是苏沐月猜到这件事其实是二皇子安排的？”李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搓了搓脸说道：“二皇子故意派人打伤前两名武人，想要嫁祸给黄琛，如果皇上怀疑黄琛，那么太子也会被牵连，而就算有人查到云末当初是被比武堂的人打的，可是打人的人已经死了，二皇子到时候也可以推脱说是有人收买了他们，以此来挑拨他和太子的关系。” “看来，你都想清楚了。”薛凯看着李卿说道：“苏沐月从一开始就想清楚了，所以她摆了二皇子一道，让云初以报仇的方式在擂台上将陈勇杀了，太子躲过一劫，而二皇子什么都没有捞到，还死了三个人。” “苏沐月是太子的人？”李卿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苏沐月是焱王的人。”薛凯起身走到窗边，冷声道：“太子是焱王护着的人，所以今日看上去一切顺理成章，苏沐月只不过是替自己的好友出了口恶气，连皇上都不会怀疑这其中的问题。” “所以，现在一切都变成了陈勇和云末的私仇？”李卿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说道：“可那第二名的武者也受了伤，到时候怎么解释？” “云末喜欢交友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薛凯看着窗外的风景，轻声叹道：“如果我没猜错，恐怕那个受伤的武者也是苏沐月派人救的，只要他们的口供一致，那就不存在任何问题。” “大哥是说，云末和那个武者会说他们本来在一起结果遇到了陈勇偷袭？”李卿揉了揉头发，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可是被偷袭的地点也不一样啊？” “他们在酒楼喝酒时发生争执，结果比武堂的陈勇极为奸诈，竟然暗中派人跟着他们，等他们分道扬镳之时分开偷袭。”薛凯突然轻笑一声，淡淡的说道：“苏沐月连理由都替我们想好了，就这么办吧。” “大哥，二皇子这些年根本不把咱们当人，咱们干脆……” “李卿！”薛凯扭过头，眉眼凌厉地看向李卿，摇头说道：“祸从口出，我们当初一同从山寨出来，我不希望最后你出事。” “我知道了。”李卿知道薛凯是为了他好，微微叹口气点点头，随后问道：“大哥，我先前收到消息，余老好像来京城了，咱们要递帖子去拜访吗？” getreadset; ------------ 第80章 贵客，久别重逢 ? 就在薛凯和李卿谈论那些事的时候，哑光也同样站在陈震天面前，将苏沐月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看来，我还是小瞧了这位县主。”陈震天笑着摇摇头，无奈的说道：“这种试探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先前我也没想到她到那里只是为了让云小姐杀了陈勇。”哑光有些尴尬地说道：“是我考虑不周。” “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陈震天摆摆手说道：“哑光，这次二皇子做的事太不地道，你走一趟三皇子府，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三皇子，至于该怎么做，就不是咱们过问的了。” “大掌柜，虽然这次可能让县主有些失望，但是我看县主对二掌柜的态度还是不错的。”哑光想了想说道：“要不让二掌柜多跟县主接触下？” “这事看看三皇子的态度吧。”陈震天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感慨地说道：“只怕京城多年来的平衡要慢慢被打破了。” “对了，大掌柜。”哑光突然说道：“余老要来京城了。” “什么？”陈震天猛地起身，有些激动地说道：“你立刻去安排，准备好帖子，咱们尽早拜访。” “是！”哑光立刻拱手应声，随后退了下去。 陈震宇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陈震天的话，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哥，余老是谁啊？” 陈震天看着陈震宇，极为认真地说道：“小宇，你应该知道，谰言国官府只负责维护城池的治安，但其实每个城池都有自己的地下势力。” “我们不也是吗？”陈震宇耸耸肩说道：“大哥当初开赌坊，不就是为了三皇子能在京城的地下势力中夺得一席之地吗？” “你明白就好。”陈震天点点头说道：“余老，掌握着整个西北的地下势力。” “那前些日子，焱王殿下去丰州平定叛乱，抓获乱党那件事也跟余老有关？”陈震宇有些惊讶地问道：“可是余老就是再厉害，对于咱们京城也没有什么影响啊，大哥何必如此看重那个人呢？” “你还是涉世未深。”陈震天摆摆手说道：“明面上官府掌管着一切，可是我们这些人有着自己的准则，就好似江湖上那些人有着他们的准则一样，余老对于我们来说是前辈，也拥有我们现在难以企及的势力。” “可是这样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陈震宇挠挠头，好似有些不解地问道：“再说，大哥你去拜访余老有什么用吗？” “余老的态度就代表他背后的势力会支持谁。”陈震天拍了拍陈震宇的肩膀说道：“就算为了你以后能在夺嫡之争中全身而退，我也希望能见见余老。” 此刻，苏沐月替云初处理过伤口之后，便带着她匆匆赶回了云府。 好在，云末已经醒了过来。 云初偷偷溜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就只有云末自己。 “你这是去哪里了？”云末在云初进来的时候便已经察觉到了，当他睁开眼睛看到云初的脸上竟然带伤的时候，不禁皱起眉头，撑起身子问道：“又跟人打架？” “我替你杀了陈勇。”云初兴奋地搓着手，双眸清亮地说道：“我说过，欺负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陈勇？那个偷袭我的人？”云末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怒吼道：“那是比武堂的人，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我跟苏沐月一起去的。”云初耸耸肩，一脸不在意地说道：“苏沐月把他的弱点告诉了我，我就趁机要了他的命，我说云末，你还不快点崇拜我？” “崇拜你个头！”云末翻了个白眼，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云初啊云初，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吗？连比武堂的人你都敢招惹，还跟人家打擂台，你要是被人打死了怎么办？” “我不会让云初被打死的。”就在这个时候，苏沐月已经走了进来，笑着说道：“方才去见过伯父伯母，得知你醒过来，便让珂儿和帆儿陪我过来看看云末大哥。” “云末大哥，你也看到了，云初今日的伤明显轻多了，很显然是没有傻呵呵地跟人家拼命。”以前云初总喜欢用蛮力，所以经常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只是今日的状态明显比往日好的多。 岳芮帆说完这句话，看到云初白了自己的一眼，不禁笑着说道：“如果不是月姐姐说你杀了陈勇，我还真是不敢相信，你要知道那个陈勇的功夫可是很厉害的。” “其实，也没有多厉害。”云初挠了挠头说道：“苏沐月让我一开始就输给他，然后让他不把我放在眼里，等到我自己快要掉落擂台的时候就用匕首杀了他，我也没想到，那把匕首上有剧毒。” “我只是怕你一不小心划错了地方。”苏沐月淡淡的笑道：“只是就算你那个时候不成功，陈勇也活不了多久。” “为什么？”这下，几人倒是异口同声。 “因为二皇子的人就在对面客栈的某个地方，如果你输了，陈勇也会被暗器杀了。”苏沐月摇摇头说道：“事情已经败露，二皇子不会留着一步废棋来指认自己的。” “以前我曾听说二皇子此人笑里藏刀，如今才知道传闻乃是真的。”云末有些感慨地说道：“县主给了他一个特别好的理由，所以他也就将计就计了。” “只可惜，陈震天倒是让我失望了几分。”苏沐月惋惜地说道：“若是今日他自己过来，说不定我还会信任他几分，如今看来，三皇子那边也未必值得相帮。” “苏沐月，焱王殿下支持太子，你去帮三皇子到时候焱王多伤心啊？”云初听到苏沐月这话，不禁有些不满地说道：“我以后得看着，不让你离三皇子的人这么近。” “我看云初你是被打傻了。”王若珂噗嗤一笑，随后说道：“你想一想，如果这些皇子之间的关系被打破，那么太子的处境就不会那么艰难了，因为他们会把自己认为最为强劲的对手除掉，而不是只盯着太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云初顿时恍然大悟，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说道：“小女子真是佩服！” “云末大哥不妨先养伤，等到你好了之后咱们在谈别的。”苏沐月起身，准备离开，而王若珂和岳芮帆自然也不打算多有逗留，干脆也携手一同告辞。 苏沐月与二人在门口分道扬镳，到了马车上才问道：“夏至，焱王殿下去哪里了？” “焱王殿下现在应该是在醉霄楼。”夏至立刻回道：“据说是有位贵客到了京城。” “是吗？”苏沐月眨眨眼睛，饶有兴趣地说道：“难得见焱哥哥这么重视谁，我们也去看看。” “是！”夏至转头对车夫说了几句，随后才说道：“陈勇的尸体已经被比武堂送回了陈家，而且比武堂那边给陈家的答复是让他们自己去跟皇上解释为什么要对云末二人出手，现在陈家已经焦头烂额了。” “这样估计他们也没什么心情对付陈怡了，找人去告诉陈怡一声，不必到我这里来了。”苏沐月说完，突然想到什么说道：“记得私下里派暗卫过去告诉她一声就行，至于怎么做，让她自己决定吧。” “奴婢明白。”夏至点点头，有些好奇地问道：“小姐为什么如此帮着陈怡？” “也不是帮，只是觉得没有永远的敌人。”当然，死仇不算。 苏沐月赶到醉霄楼的时候，房掌柜连忙迎了上来，笑着说道：“殿下刚刚走了没有多久，据说是皇上召见，小姐倒是来的晚了一些。” “无妨。”苏沐月摆摆手说道：“我听闻殿下这边来了位贵客，你带我去见见。” “哎，小姐这边请。”房掌柜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带着苏沐月去了五楼的天字阁。 “你们先下去吧！”苏沐月走到门口，跟夏至和房掌柜说道：“在外头守着，若是有人来拜访，提前过来告诉我一声。” “是！”几个人退了下去。 苏沐月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应答声才推开门，看到那个正坐在桌前大快朵颐的老头儿，不禁红了眼眶。 所有的相遇，都是一场久别重逢的再见。 “又吃那么多肉，小心待会又不舒服。”苏沐月装作转身关门，将眼泪收了回去，随后走到一脸诧异的余老面前坐了下来，将他面前的猪肘子抢过来说道：“你不是知道我是谁么？干嘛这么惊讶？” “唉，你这个丫头片子头次见面就抢老头子的猪肘子，真是太不孝顺！”余生眼巴巴地看着那猪肘子，有些讨好地问道：“我就在吃一块行不行？” “不行。”苏沐月把猪肘子推到一边，打量了余生一遍才问道：“胡安的势力都夺回来了？” “你当初给我托梦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知道自己吃不到猪肘子了，余生只能站起身洗了手坐下来为苏沐月倒茶，又问道：“可你怎么会选了司空焱呢？” “不然呢？”苏沐月眉头一扬，有些不解地问道：“难不成以前你们选了别人吗？” getreadset; ------------ 第81章 追悔，不识泰山 ? “当然不是。”余生连忙坐直了身子，摆摆手说道：“你说选谁那就选谁，老头子没有意见。” “余老，我今日来，其实是想跟你谈谈合作。”苏沐月极为真诚的开口。 “你这是对老头子有什么不满？”余生两眼一瞪，随后撇了撇嘴，有些不开心地说道：“你这是嫌弃老头子！” “我没有！”苏沐月有些无奈地说道：“其实你也知道，我对于所谓的盗梦师并不是特别了解，我觉得有愧于你们的信任。” 上一世，她就害了余生，害了余生手底下那些人。 这一世，她一直担心自己重蹈覆辙，所以始终悬着一颗心，不敢靠近。 余生似乎没想到苏沐月会这么说，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苏沐月看到余生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势力已经很大，也了解过余家世世代代都是用这样的方式去守护我们，但是我觉得比起天下来说，你的势力依旧很小，而且如果有一日，京城的某个皇子想要招安，你们拒绝了，可是那个被拒绝的皇子最终登上了皇位，你们该如何是好？” 余生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你说的有道理。” 古语有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这还是有功之臣可能的下场。 若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拒绝支持谁，到时候若是那人真的成为皇帝，那估计皇帝最先要拿他们开刀。 “所以，我希望能改变以往的那种方式。”苏沐月一边喝茶一边说道：“你可以继续掌控你的势力，但是明面上我们也要慢慢培养出一些人，来慢慢把你手里的那些人由暗处转到明处来。” “你知道如果放弃了地下势力，很多事到时候都有可能受到拘束。” 余老紧锁眉头地看着苏沐月说道：“你说的问题我都明白，你也是希望那些兄弟能够摆脱以往的身份，可是有的人天生适合黑暗，你也知道，咱们手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不是每个人都能变成普通的百姓或者其他。” “那就慢慢来。”苏沐月淡淡的笑道：“毕竟，我们手里也不可能不留下一些掌控地下势力的人，更何况，就算咱们不分一杯羹，那些人也会跟我们抢。” 司空焱虽然有暗卫，可到底是朝廷的人。 有些事，朝廷不宜出手，那么自然是余老这样的人来管，就比如胡安的势力。 而且在皇子之争中，有些地方藏着更为阴暗的手段，她可不希望司空焱被牵扯进去。 余老沉默了一会，微微点点头说道：“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我想在京城建立属于咱们自己的地下势力。”苏沐月眯起眼睛，认真地说道：“咱们以前的势力都集中在你那里，远水解不了近渴。” “可是，现在京城的地下势力已经基本上平衡了，咱们从哪下手？”也不知道为什么，余生完全没有怀疑苏沐月能够做到她所说的这些事。 即便她的年纪并不大，可是依旧让余生有足够信任的本事。 “安排人给我，就足够了。”虽然苏沐月有意想要摆脱那些契约的关系，但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改变的，所以她干脆说的极为痛快，笑着看向余生说道：“至于西北的势力，还是你来掌控。” “焱王给了你那么多铺子，那些银两足够你收买很多人了，为什么还要从咱们手里调人过来？”余生看着苏沐月问道：“你也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咱们的人过来未必就能适应京城。”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苏沐月顿了顿，坦白道：“其实我之前已经招惹了不少京城地下势力的人，所以我想手里还是有自己的人更为放心，更何况，能为财帛动心的人能有几分可用？” “丫头。”余生长得本来就比较和气，特别是一笑起来看上去更是和善，若是在外头碰上，谁也不会相信这个人是在暗处呼风唤雨的人，只是这会他慈眉善目地看着苏沐月，有些担忧地说道：“其实你不必这么辛苦，老头子看那个司空焱应该能够保护的了你。” “老头子，你得搞清楚一点。”苏沐月摇摇头，笑着说道：“我不会始终躲在司空焱的背后，因为我要有足够的本事站在他身边，让别人提起我的时候不再只是焱王妃这个名号，仅此而已。” “好！”余生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眉开眼笑，拍手说道：“老头子就喜欢你这样的气魄，丫头你本来就应该成为让人仰望的女子，怎么可能泯灭于众人之中？” 苏沐月顿时笑了，她就知道余生会站在她这边，而且会一直无怨无悔的支持她，不论生死。 只是，她没有告诉余生的是，她之所以如此努力，也是希望能够保护她在意的人。 苏沐月和余生又就什么时候把人带到什么地方那些事情聊了许久，直到夏至前来敲门才停了下来。 夏至得了苏沐月的允许，推门走进来说道：“小姐，陈震天和薛凯递了帖子，希望能拜访余老。” “那你跟他们聊吧，我就不留下了。”苏沐月起身，对着余老说道：“你不许吃那么多肉，我会跟房掌柜说的。” “我老头子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你也不陪我喝两杯？”余生对于京城这些小辈根本不想见，所以可怜兮兮地看着苏沐月说道：“让他们在外头等着，就说老头子有贵客。” “这……”夏至转头看向苏沐月，反倒是苏沐月不禁有些无奈的笑道：“你去吧，顺便再给我拎两坛好酒上来。” 上一世，余生总是喜欢拉着她喝酒，可那个时候她满心都是司空胜哲，从来都是下次下次，直到再也没有下次。 这一世，她不想让在意自己的人伤心。 苏沐月有些恍然，见到余生之后，她好像频繁的想起上一世，当下不禁甩甩头，坐在余生对面说道：“我先说好，四杯酒。” “十杯酒？”余老故意曲解苏沐月的意思。 “六杯。”苏沐月也不揭穿他，反倒是主动加了两杯。 “那你让她拿两坛做什么？”余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等到他看到夏至拿上来的所谓两坛酒水也不过就是正正好好十二杯酒的小坛子，不禁垮下脸来看着苏沐月说道：“欺骗老人，你这丫头太不地道。” “你总不能说坛子小就不叫坛子吧？”苏沐月笑着让夏至替他们倒了酒，随后又闲聊了些风土人情，只说明日带余生在京城到处转转，惹得余生恨不得现在就去逛逛，完全忘了先前坛子的问题。 二人喝了酒水，苏沐月又坐了一会才起身，余生突然扶着头说道：“老头子喝的酒水有点多，要休息下。” “你差不多就得了，别让人等太久。”苏沐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容如若灿然的阳光，明艳而又鲜亮，特别是因为喝了酒水，苏沐月的脸上还带着微红，眉眼妖娆，看上格外惹人沉醉。 夏至连忙拿起斗笠替苏沐月戴上，随后才扶着苏沐月往外走，而等在外头的陈震天和薛凯恰好看到戴着斗笠的苏沐月缓步从里面走出来，不禁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余老的贵客竟然是个少女？ “哈哈哈，我还以为那个余老是什么人物，原来也不过是这等货色！”没等薛凯和陈震天认出苏沐月来，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男人有些猥琐地打量着苏沐月，笑着说道：“我说小娘子，你在这京城去伺候那么个远道而来的老头子有什么用？不如跟了爷，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放肆！”陈震宇是跟陈震天一起来的，他第一眼就看出来苏沐月了，所以听到大汉这么说，顿时恼怒地握紧拳头怒吼道：“齐向，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哎呦呵，陈二掌柜最近胆子大了不少啊！”齐向跟自己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大笑道：“我看啊，陈大掌柜还是赶快替陈二掌柜娶个媳妇，要不然看见什么女人都想护着！” “你……”陈震宇刚想说什么，却被苏沐月打断了，“震宇，不必多说。” 薛凯和陈震天听到这句话，顿时一愣，全都转头看向那个少女，她竟然是苏沐月？ 陈震宇气鼓鼓地闭上嘴，反倒是苏沐月缓缓摘下斗笠，微微扬起眉眼看着齐阳说道：“你知道，上次那个用你这样的眼光看我的人如何了吗？” “县……县主？”齐阳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苏沐月，可是这醉霄楼今日都被京城这些地下势力的人包下来，为的就是想要见一见余老，所以齐阳自然也不能落了面子，只能嘴硬地说道：“县主这是何必，不知者无罪，毕竟我们也不知道县主一个女儿家竟然能成为余老的贵客不是？” “月当家，是哪个不开眼的废物敢招惹你？”就在这个时候，余生冷漠到极致的声音在楼上缓缓响起，惊得众人全都瞪大眼睛看向苏沐月。 月当家？ 余老竟然要尊称苏沐月为当家？ 那么，他们之前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getreadset; ------------ 第82章 江山，永不背弃 ? “无妨，不过是之前招惹的祸患而已。”苏沐月淡淡的开口，没有任何自得的表情，只是看着齐向说道：“房掌柜，关门。” “是！”房掌柜一拍手，那些小二几乎是立刻就把所有的门全都关了起来，一时间醉霄楼里倒是陷入了沉寂。 “本来，我还打算在京城分一杯羹，没想到今日大家都聚齐了。”苏沐月扫了大堂之中十几个当家，轻笑出声道：“你们背后是谁，我大抵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谁肯把他那一份让给我？” “余老，这就不合适了。”开口的，是站在齐向身边不远处的一个男人，也是城西运河赌场的当家赵辉，“我们今日来，只是单纯的拜访下余老，若是你们强人所难，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赵辉，司空胜哲的人。”苏沐月走到陈震宇身边的椅子随意地坐了下来，歪着头说道：“赵家和齐家是姻亲，所以齐家也是司空胜哲的人，也好，我与五皇子向来不对付，就你们让出来吧。” “苏沐月，你不要欺人太甚！”其实，齐向一开始的确不想跟苏沐月起争执，毕竟齐家在苏沐月手里折损了两位公子，他就算是不怕苏沐月，但是也绝对不想招惹此人，总感觉苏沐月真的是厄运之源。 可是如今苏沐月摆明了是要吞了他们的地盘，赵家不必多说，若是齐家失去了他现在手里的势力，只怕那才是墙倒众人推呢！ “我们当家的看上你们的地方，那是你们的福气。”余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苏沐月的身后，一改在苏沐月面前慈眉善目的样子，狠辣地开口道：“你们真当我老头子来京城什么都不准备？” “余老，大家这么多年井水不犯河水，你明目张胆地进京，未免也太小瞧了我们京城的人吧？”赵辉被苏沐月揭了底，自然不会再掩饰什么，索性冷声道：“你随便带了个丫头出来就说她是你们的当家，放在谁眼里也未必相信吧？” “我信。”这一次，开口的竟然是薛凯。 “薛凯！”赵辉猛地看向薛凯，却发现人家只是端着茶盏平静地喝水，完全不觉得自己方才说得有什么不对。 “我也信！”陈震宇最维护苏沐月，这会被薛凯抢了先已经很不开心了，所以这会喊得最大声。 “信不信，是你们的事。”苏沐月倒是没有介意这些，反倒是指着齐向说道：“今日，我可以放你们一马，但是他的一对招子必须留下。” 齐向一愣，随即恼怒地说道：“苏沐月，你不要以为老子不敢动你……” “再加一条舌头。”苏沐月闭上眼睛，拍了拍手，醉霄楼里瞬间响起了齐向的惨叫声。 “你们可以走了。”苏沐月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那个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齐向身上，淡淡的说道：“齐家，赵家，洗好脖子等着我们取走你们的地方吧。” 赵辉脸色十分难看，可是看到苏沐月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狠话在咱们这里谁都会说。”苏沐月嗤笑一声，冷声道：“回去告诉司空胜哲，京城他的地方，我苏沐月要定了。” 等到赵辉和齐向离开，苏沐月才起身，敲了敲陈震宇的头，笑着说道：“以后别随便就相信别人，就像我，杀人的时候也不会手软。” 苏沐月跟余生摆了摆手，又朝着薛凯和陈震天拱拱手，转身离去。 陈震天和薛凯本来就是来拜访余老的，这会就算知道了苏沐月的身份，但仍然呈上了礼物，好一阵寒暄之后才纷纷告辞。 余生也没有留他们，只是笑容满面地看着醉霄楼里那些京城的当家神色不定的离开，许久才轻笑道：“看来，咱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了。” “余老，那位姑娘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说话的黑衣人正是方才动手挖了齐向眼睛的男人。 “北望，你且看着吧，这京城……或许这天下，终有一日会只有一位大当家。”余生的双眸迸发出神采奕奕的光芒，也许，当初祖父所言的天下大定就在那个少女身上吧？ 马车离开醉霄楼没有多久，苏沐月便摆了摆手，示意停车，随后带着夏至下了马车说道：“我随便走走，你们不必跟着了。” “小姐……”夏至有些担心，毕竟方才不少人都知道了苏沐月的身份，现在自己走走实在是有些危险。 “你若是不放心就跟着，让夏满他们回去吧。”苏沐月倒是没有为难夏至，笑了笑说道：“只是透透气。” “身子不舒服么？”令苏沐月没有想到的是，司空焱的声音竟然从她的身后响起。 苏沐月惊喜地回头，刚想上前抱抱司空焱，却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在醉霄楼沾了不少血腥气，只能缩了缩手，有些讪讪地说道：“就是心口憋闷，没什么。” 司空焱眉毛一挑，突然一把将她捞入怀里，随后抱着她旋身骑上了马，转头对牵黄说道：“你和夏至在后头跟着就好了。” “是！”夏至和牵黄同时应声，看着司空焱仔仔细细地把苏沐月用披风裹在怀里，随后策马而去，这才双双骑上马追了上去。 “焱哥哥，我们去哪里啊？”苏沐月眨巴眨巴眼睛，头靠在司空焱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慢慢平静了下来。 “以后那些事，若是不想做，就不要做。”司空焱一边骑着马，一边低声道：“打打杀杀的事未必要亲力亲为。” “焱哥哥，我若是不激怒齐家，齐家不会狗急跳墙的。”苏沐月摇摇头说道：“余老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我不能总让他替我承担那些事。” “其实，陈震宇是个不错的人选。”司空焱很显然对苏沐月所做的事一清二楚，倒是提起了那个性格内敛的少年。 “你也这么觉得吗？”苏沐月不禁笑了起来，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也这么想。” 陈震宇非常崇拜自己，而且陈震天并没有让他参与皇子之争中去，所以这样简单的身份其实更合适替余老在京城发展那些地下势力。 “月儿，到了。”司空焱抱着她落了地，轻声道：“这里风景不错。” 苏沐月一眼望过去，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爬到了山顶，这么看下去，仿佛京城也已经在自己脚下，不禁笑着说道：“感觉你是带我来看你为我打下的江山。” “若是你喜欢，也未尝不可。”司空焱清冽的双眸中多了些许温暖，含笑宠溺地看着苏沐月，只是不时闪过一抹担忧。 他的月儿，如此努力，甚至不惜去接触那些黑暗的东西，究竟是为了什么？ 山风吹起司空焱的墨发，露出他精致的眉眼，面容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双眸中闪动着令人心醉的柔光，一时间苏沐月有些恍惚，总感觉司空焱好似误落凡尘沾染了尘缘的山中神祗。 “焱哥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苏沐月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揽住了司空焱的脖子，轻声问道：“你知道，你方才的话，若是被皇上听到，该当如何么？” “那又如何？”司空焱轻笑着伸出手回抱着苏沐月，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发，安慰道：“小月儿，我可以将这江山拿下，只要你觉得安心就好。” 方才看到她在街道上孤独无助的模样，他的心就好似狠狠地被击中了一拳。 不忍心看你那么辛苦，也不忍心看你为难自己去做那些不喜欢做的事，如果只有这天下在我手中你才能安心，我不介意背负天下骂名。 只要你开心，就算篡位谋权又如何？ 苏沐月安安静静地被司空焱用在怀里，一阵山风吹来，苏沐月下意识的抖了抖，司空焱干脆解开自己的披风将她揽入怀里，这样的温暖让苏沐月不禁弯了嘴角，只是这酒劲儿被山风一吹好似上来了，以至于她整个人都有些迷惘。 此刻，她好似再次回到了上一世，那种被所有人都背弃的感觉突然涌了上来，以至于苏沐月的心间突然弥漫出痛苦，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抽泣起来。 “月儿？”司空焱没想到苏沐月竟然会哭，立刻捧着她的脸，这才发现她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了，很显然是喝了太多酒造成的，当下连忙将人拥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说道：“不要哭，月儿，不要哭。” 苏沐月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司空焱，歪着头好似在确认什么一般，哑声道：“焱哥哥，你会背叛我吗？” “不会。”哪怕让我背弃天下人，我也不会背弃你。 “焱哥哥，你真好。”苏沐月抹了一把眼泪，踮起脚尖亲了亲司空焱的唇，紧紧地抱着他说道：“我的焱哥哥，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一定会。” 司空焱的心里缓缓涌出一股暖流，只是总有人会十分碍眼地打破这样的美好。 “阿焱？”司空焱和苏沐月同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个清冷的女子站在那里，眸中闪过丝丝哀怨，好似在控诉司空焱一般，“你怎么能随便带别的女人来这里？” getreadset; ------------ 第83章 醉酒，梦中醉人 ? 夏至和牵黄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出现在这里，所以在看到那个女子的时候不禁有些惊讶，对视了一眼之后，夏至连忙走上前挡住那女子的视线说道：“尹姑娘，我先送您回去。” “放肆！”那女子突然伸出手打了夏至一巴掌，冷声道：“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自称我？” 夏至被打的脸一歪，白皙的皮肤上映出五个手指印。 “夏至。”苏沐月摇摇晃晃地推开司空焱，双眸迷离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冷漠，“打回去。” “是，小姐。”夏至咬咬牙，恭敬地应声。 “你敢！”女子好似不屑地看着夏至说道：“之前你可是伺候我的，怎么，跟了新主子就忘了旧主子了？” 夏至面无表情，突然一脚将那女子踹飞了出去。 “夏至！”牵黄一愣，没想到夏至竟然会真的动手，连忙飞身而上，堪堪接住了那女子。 “尹青。”苏沐月摸了摸鼻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一把推开牵黄的女子，歪着头有些困惑地问道：“你明明那么喜欢焱哥哥，为什么要害他呢？” “阿焱，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尹青捂着心口看向司空焱，恼怒地指着苏沐月问道：“她为什么叫你焱哥哥？她有什么资格这么叫你？” 司空焱并不理会尹青，只是径直走到苏沐月面前，将她重新抱在怀里低声安慰道：“小月儿，我没事。” “焱哥哥，你离她远一点，她会害你的。”苏沐月紧紧地抓住司空焱的衣襟，眸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好，我离她远一点。”司空焱认真地应道，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抬眸看向牵黄说道：“牵黄，你亲自送尹青和尹王妃回阆中，即刻启程。” 对于司空焱来说，宠着苏沐月是他这辈子最要紧的事。 至于其他的人，爱怎么样怎么样。 “是！”牵黄立刻应声，有了司空焱的安排，他也不等尹青说话，直接对着她的后颈便来了一下，打昏扛走了。 对于牵黄来说，他可不喜欢跟女人磨磨唧唧的争执，还是直接打昏来的简单。 苏沐月看到牵黄带走了尹青，不禁开心地拍手说道：“焱哥哥，你做的太好了，那个女人会害你的，你千万要远离，知不知道？” “好，我知道。”司空焱看到苏沐月虽然喝醉了，可仍旧会担心自己的安危，不禁轻笑地将她抱起来说道：“但是，我的小月儿要赶快休息才好。” “好，月儿乖一点，不说话了。”苏沐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靠在司空焱怀里，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司空焱抱着苏沐月慢慢走下山，走了几步突然转头看了夏至一眼，淡淡的说道：“回去用药膏敷一下，若是月儿不记得先前的事，那便算了，若是记得……就如实相告。” “是，殿下。”夏至本来被司空焱看的一个心惊，以为他会追究自己方才踢了尹青一脚的事，结果竟然是叮嘱自己这些事，当下心中更为惊讶。 难道为了自家小姐，殿下竟然可以舍弃任何人吗？ 苏沐月此刻并不知道自己被司空焱带到了哪里，因为酒醉之后的她竟然再次梦到了那次与司空焱在梦中相遇的房间！ 也许是因为之前梦中来过一次，再加上酒醉的缘故，所以苏沐月的胆子也变大了，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可惜，本就有些踉踉跄跄的苏沐月被门槛那么一绊，直接朝着地上摔了过去。 还好司空焱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有些无奈地说道：“这里摔得难道就不疼？” 苏沐月很显然并不能喝酒，连梦中的她都已经变成了酒醉的状态，看上去好似一只慵懒而又魅惑的猫儿。 “焱哥哥，你真好看！”苏沐月揽住司空焱的脖颈，用力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傻呵呵地笑道：“焱哥哥，这样你就是我的人了！” 司空焱被苏沐月的举动逗得不禁笑了笑，随后将她放在床上，低声道：“在梦里也要好好睡一觉，那样醒过来才不会头痛。” “焱哥哥。”苏沐月抱着司空焱的脖子不肯松手，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我知道尹青于你来说有所不同，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 “月儿，尹青于我并无什么不同。”司空焱叹口气，他做了什么让人误会尹青是不同的？ 只是再次被苏沐月这般叮嘱，以至于他也不禁起了好奇的心思，“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不喜？” 明明已经醉成这般模样，可是在看到尹青的那一刻起，苏沐月便不停的强调让自己离尹青远一点，究竟是为什么？ 现在，他的小月儿明显也知道自己是在梦中，那么想必应该会说实话的吧？ 不过很快，司空焱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他的小月儿愿意说，那他自然很乐意听，用这样的方式来哄骗小月儿，实属不对。 只可惜，司空焱虽然不想听，可是苏沐月实在是太担心他了，不禁紧了紧胳膊，猛地坐起身，小脸几乎贴在司空焱面前说道：“焱哥哥，你要记住，你不能吃木薯，也不要吃尹青送来的东西。” 司空焱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一愣，他对木薯过敏这件事先前他也是不知情的。 可有一次，他吃早膳时突然过敏，擎苍检查过后才发现是木薯做的糕点引发的。 结果后来得知，那木薯糕点是刚到不久的尹青特意支开了厨娘给司空焱做的。 只是，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她是无心的，她也说自己是无心的。 难道，是他们大意了？ 司空焱若有所思，回过神才察觉到苏沐月身上那种女儿香和米酒的香气混在一起，让他觉得周围的温度好似越来越高，只能连忙拉开苏沐月的胳膊，猛地站起身。 可他没想到的是，苏沐月因为一直靠着他，所以被他这么猛地一晃，竟然直接从床上跌落在地上！ “小月儿，你没事吧？”司空焱惊得连忙回身去抱起苏沐月，这个冒冒失失的丫头真的是平日里那个冷静自持的小月儿？ “唔，好痛……”苏沐月泪眼朦胧的瘪瘪嘴，嘟囔道：“焱哥哥你不爱我了，你竟然把我丢到地上。” “都是我的错，小月儿不哭好不好？”司空焱同样知道这是在梦中，所以此刻的他将往日因为顾及苏沐月性格警惕多疑不敢太过靠近所没能表现出来的柔情彻底爆发出来，完全没有任何顾虑的疼爱着怀里的人。 “焱哥哥亲亲就不疼了。”苏沐月撒起娇来也同样让人难以拒绝。 司空焱突然决定，以后绝对不要让苏沐月再沾一滴酒。 因为他非常担心，这样诱人的丫头若是误闯了其他人的梦境，那该如何是好？ “焱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也许是司空焱想了太多，所以仰着头闭着眼睛撅着嘴巴等亲亲的苏沐月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吻，不禁睁开眼睛有些伤心的看着司空焱。 “怎么会。”司空焱的手指穿过苏沐月的发，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眼睛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只喜欢我的小月儿。” 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顿时嘴角上扬，乐呵呵地傻笑了一番，突然猛地扑到司空焱怀里，对着他的嘴巴狠狠地亲了一口，之后还不忘啧啧嘴，“焱哥哥的唇软软的，好香。” 人说，酒不自醉人自醉。 司空焱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苏沐月的酒香蛊惑了，以至于他突然伸出手扶住她的身子，再度加深了一个吻。 若是初来的吻不过是蜻蜓点水，那么现在就是狂风暴雨，苏沐月所有的神智都被这排山倒海的吻夺去，直至消失殆尽。 苏沐月自觉地这是在梦中，总觉得自己在这里不需要想太多，所以格外粘人，也格外容易撒娇。 所以，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柔美天成的模样差点让一向冷静的司空焱彻底失去了理智。 “丫头，乖一点，好好睡一会。”司空焱强忍着最后一丝理智离开苏沐月的唇。 低头看着怀里那个小脸酡红，眼神迷蒙的少女，他只觉得自己脑海中只剩下一根紧绷的琴弦，如果崩断，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苏沐月是他放在心里疼爱的人，绝对不可以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想到这里，司空焱的眼神渐渐清明了几分，只是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珠还是出卖了他的感受。 饶是如此，司空焱也只是将苏沐月轻轻抱在怀里，一只手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低声道：“我在这里陪着你，安心睡吧。” 苏沐月慢慢安静了下来，没一会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司空焱刚想抽回被苏沐月枕着的胳膊，就察觉到她猛地一惊，连忙再次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等到苏沐月再次睡熟，他也没有再动一下，索性躺在苏沐月身边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浮出一种安定的感觉。 这也是幸福的感觉吧？ 苏沐月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还在那个房间里，侧头看到司空焱的笑脸，不禁眨眨眼睛，有些诧异地问道：“我……现在是在哪里？” getreadset; ------------ 第84章 过往，幸福甜蜜 ? “自然是我房里。”司空焱突然凑近苏沐月，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容，低声问道：“小月儿，你是不是梦到和我做了什么羞羞的事情，不然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这怎么可能！”苏沐月猛地坐起身，有些紧张地说道：“我……我一般很少做梦的。” “嗯。”司空焱懒懒的声音从苏沐月的背后响起，可是苏沐月能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完全落在自己的背上。 “嗯你个头啊！”苏沐月在心里腹诽，可是她只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更热了。 这里，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苏沐月有些懊恼，因为她完全记不起来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了。 她就不该纵容那个老头子，不然怎么会喝的这么醉？ “以后不许喝酒。”司空焱看着苏沐月红得几乎好似要滴血一般的耳朵，不禁扬了扬唇，依旧冷声道：“记住没有？” “知道了。”苏沐月摸了摸自己的胎记，并没有任何反应，终于确定自己身在现实之中。 原来她上次闯进去的那个房间就是司空焱现在住的房间啊？ 苏沐月因为酒醉，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第二次去过司空焱梦中的那个房间了，而她现在比较迷茫的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司空焱坐起身，从背后抱住苏沐月，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苏沐月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亲近，下意识的结巴道：“我，我就是想，想，想……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俩刚才是躺在一起的？ 苏沐月本来还想问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只是当她脑海中突然浮现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张脸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惹得司空焱不禁低笑道：“小月儿喝醉了酒，抱着我不肯撒手，所以我就只能带你偷偷来了焱王府。” 偷偷？ 为什么要用偷偷？ “当然是怕别人误会啊，我的小月儿喝醉酒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吗？”司空焱好似看穿了苏沐月在想什么，抱着她的胳膊微微收紧，低声道：“小月儿，你还跟我说了很多话。” “我说了很多话？”苏沐月猛地睁大眼睛，她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若是司空焱知道自己竟然是重生而来的冤魂，他会不会厌恶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司空焱可能会讨厌自己，苏沐月的心突然难过万分，连带着方才那些生动的表情也缓缓消散而去。 “说你特别喜欢我。”司空焱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心疼，语速飞快地说道：“你还说，你想要快点嫁给我才好。” “这怎么可能？”苏沐月本来因为前几句话变得惨白的脸色瞬间恢复了生动，耳朵也再度红了起来，有些尴尬地笑道：“我，我说了这些吗？” “当然了。”司空焱将苏沐月的身子转过来，双手捧着苏沐月的脸，认真地说道：“你还要跟我亲亲，还咬了我，你要对我负责，你说你是最言而有信的。” “我？”苏沐月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我会说这样的话吗？” 拜托，她面前的这个司空焱确定不是别人假扮的吗？ “你看。”司空焱拉开衣领，露出他白皙的脖颈，上面的牙印更加分明。 苏沐月只觉得自己喝醉了酒以后一定是蠢到家了，当下恨不得直接一头扎进被子里再也不出来。 人生实在是太过艰难，她到底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人说喝酒误事，果然不假！ 司空焱当然不会总是逗弄苏沐月，所以只是探身亲了亲她便起身整理好衣衫，笑着说道：“好在焱王府里也没有其他人，否则的话，还不知道怎么传言我们，你说是不是？” 苏沐月觉得自己现在如果能昏过去真的是太好不过，只可惜她似乎睡得太久了，以至于这会她根本就是精神的很，于是二人一起用了晚膳，司空焱才将苏沐月送回了她的府邸。 “夏至。”苏沐月泡过澡以后，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一边翻着书一边问道：“司空胜哲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暂时还没有，但是齐家写了折子要去皇帝面前状告小姐，被殿下给拦了下来。”夏至一五一十地说道：“殿下说，皇上不会容忍这样的势力争夺摆在明面上来说的，而且其他大当家也去过齐家警告他们了。” 地下势力有地下势力的规矩，有本事就继续混，没本事也绝对不能借助官府的力量来压制别人。 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坏了规矩的人，那就要群起而攻之。 齐家虽然折了齐向，可说到底还是有人选继续来处理那些事的，只是一时气昏了头，所以才会差点失了分寸。 “嗯，赵家那边呢？”苏沐月有些诧异地问道：“难道也一点动静也没有吗？” “小姐，现在才过去半日，也许他们还没商量好该怎么做？”夏至推测道：“但是这些地方都有我们的人盯着，小姐尽管放心。” “那就好。”苏沐月点点头，随后问道：“冬至的伤如何了？” “已经大好了，前几日冬至还要来伺候小姐，若不是小姐吩咐她必须歇着，估计早就过来了。”夏至笑着回道。 “嗯。”苏沐月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我今日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小姐指的是……”夏至有些谨慎地开口询问。 “当然是上了山之后，我总觉得我好像跟谁起了冲突。”苏沐月突然觉得盗梦师也有不好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梦，还是现实中的确打了谁。 “是尹青。”夏至这才明白原来苏沐月之前做的事都记得，只是后来跟尹青发生冲突的时候记忆才开始混乱的，于是她简要的将事情告诉了苏沐月。 “阆中尹王唯一的女儿尹青？”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诧异地问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她和焱哥哥又有什么关系？” “尹青曾经救过殿下。”夏至不偏不倚地说道：“当年殿下去阆中，中了人的暗算，尹青恰好经过，替殿下解了毒，所以殿下对待尹青的态度还算是平和，但是尹王和尹王妃本就是异姓王，所以自然想要让尹青嫁入皇家来巩固自己的实力。” “当年的事究竟是真是假还不得而知呢！”苏沐月嗤笑一声，摆摆手说道：“尹青和尹王妃这次来是不是本来打算在京城过年呢？” “是。”夏至点点头，先前尹王妃的确有这个意思，而殿下也没有反对，所以那个时候殿下才会派自己去保护那个尹青。 可是在尹青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个任人差遣的奴婢而已，所以经常对自己大呼小叫，呼来喝去。 若不是看在殿下的面上，她的确很想暴打尹青一顿。 好在，苏沐月今日给了她一次机会。 “她打你了？”饶是夏至已经抹了药，可是一向细心的苏沐月还是看出了端倪，不禁有些不悦地问道：“打回去了吗？” “打回去了。”夏至点点头又说道：“殿下已经将他们送回阆中了。” “这还差不多。”苏沐月听到夏至提及司空焱的安排，不禁微微笑了起来，脸色好了很多。 “在山上的时候，小姐不停地跟殿下说尹青会害殿下，”夏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跪在地上，恭敬地问道：“奴婢想问小姐，那尹青真的会对殿下不利吗？” “虽然现在没有，但是以后不代表不会，你也是女子，应该知道依着尹青的性子，那绝对不是安于现状的主。”苏沐月不欲多说，摆摆手说道：“只要殿下防备她几分就足够了，你下去吧。” 夏至也不再多言，福身行礼退了出去。 苏沐月看着噼啪燃烧的烛火，不禁微微皱眉，其实尹青加害司空焱的事是很久之后才会发生的，但是听到这个名字，苏沐月就恨不得司空焱离她远远的才好。 上一世，尹青一直爱慕司空焱，可是司空焱始终没有回应，于是尹青求助于自己的母妃，也就是尹王妃，爱女心切的尹王妃给司空焱下了药，希望能让女儿得偿所愿。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个时候被下药的司空焱竟然去了寒潭之中，虽然后来落下了些病根，可始终没有正眼看过尹青，婚事自然是无从提起。 尹青恼羞成怒，利用自己即将离开京城为借口，请司空焱喝酒，结果酒中竟然掺杂了大量的木薯粉，以至于司空焱差点因为过敏症身亡。 司空焱昏迷期间，皇上大怒不已，直接将尹青下入大牢，任凭尹王和尹王妃如何求情都不肯放过她。 最后，尹青自杀身亡。 其实对于上一世的事，她一直都避免去想。 可是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让她发现自己还是要好好梳理一遍，至少关于司空焱的事，她总要上心才是。 在翻看自己写下的笔录时，苏沐月突然发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于是，苏沐月又叫了夏至进来，饶有兴趣地问道：“五年前，殿下曾经和石先生去过临县吗？” getreadset; ------------ 第85章 恩情，人心良善 ? “奴婢不是很清楚，小姐如果想知道的话，奴婢去叫秋寒。”夏至想了想又说道：“秋寒当年是石先生挑选出的暗卫，如果小姐想知道以前的事，秋寒更了解一些。” “那你去把秋寒叫来。”苏沐月说完，又起身说道：“罢了，夜寒露重，我亲自去一趟吧。” 夏至不禁微微有些感动，但是也没有多言，只是让夏满去告诉秋寒一声，免得她提早歇下了。 秋寒的伤势其实早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听到苏沐月要来，哪里还能坐得住，连忙出门去迎，结果在半道上碰到了苏沐月，惹得苏沐月不禁笑着说道：“都跟你说了我过来，结果你还是出来了，自己的伤势不在意，若是落下病根该怎么办？” “小姐这话说的，奴婢的伤早就好了，若不是小姐不放心，奴婢巴不得赶紧来伺候小姐。”秋寒也笑着回了话，“咱们还是到小姐房里去说话，若是小姐病了，到时候奴婢又要受罚了。” “以前没发现，秋寒你也这么爱说笑。”苏沐月倒是没有拒绝，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苏沐月打发了夏至她们都去休息，这才看向秋寒问道：“我想问问你，五年前，焱哥哥和石先生是不是去过临县？” “是。”秋寒仔细回忆了下，点点头说道：“那个时候，石先生好像是去找人，但是没有找到。” “焱哥哥陪着石先生亲自去找人？”苏沐月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知道他们在找谁吗？” “殿下说找他的恩人。”秋寒认真地说道：“奴婢听说殿下把那个尹青送回去了对吗？” “对，虽然我喝醉了，但是夏至把事情都告诉我了。”苏沐月呵呵笑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她。” “奴婢也不喜欢。”秋寒咧开嘴笑了，随后说道：“小姐有所不知，其实石先生之前曾经去阆中调查尹王，因为当年传闻尹王有叛变之心，皇上就让殿下去查清楚，石先生当时去了以后没多久变遭到袭击，殿下得知消息以后便立刻启程去了阆中，结果消息走漏了，在临县那个车山上被人埋伏，九死一生。” “当时焱哥哥身边可有其他人？”苏沐月的心突然砰砰的直跳，因为她突然想起一件往事，难道当时那个人就是焱哥哥吗？ “没有。”秋寒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当时殿下派我们先去救石先生，他亲自将那些人引开，所以我们当时是走了相反的路，最后我们救了石先生以后才知道殿下遇袭的事。” “那焱哥哥当时是谁带走的？”苏沐月有些激动地问道：“难道不是你们的人带走的？” “说起这件事就比较有意思了。”秋寒有些嘲讽地说道：“当初殿下之所以会遇袭，就是因为中了毒，结果昏迷了，醒来之后就在那个尹青的马车上，尹青说是她救了殿下，可是殿下始终没有承认过，但也没有否认过，奴婢也不知道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殿下和石先生再次去了一趟临县。”苏沐月双眸发亮地看着秋寒说道：“所以石先生也认为当初那件事跟尹青无关对吗？” “奴婢曾经听石先生说过，殿下说他昏迷的时候曾经模模糊糊的看到那个孩子，穿的并不好，所以殿下认为即便尹青后来带走了自己，那估计也是无意间遇到了那个孩子。” 秋寒眨眨眼，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才说道：“所以，殿下说其实尹青带走他的时候，毒已经解了。” “原来是这样。”苏沐月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垂眸低喃道：“原来那个人真的是焱哥哥。” “小姐，怎么了？”秋寒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苏沐月在说什么。 “没事。”苏沐月摇摇头，抬眸看向秋寒说道：“你去歇着吧，这件事你不要别人提起。” “奴婢明白。”秋寒福身告退，走出老远才突然有些诧异地想到，为什么苏沐月会知道殿下五年前曾经去过临县？ 难道是殿下说的？ 秋寒没有多想，而苏沐月此刻已经将前世今生的事串联在一起，完全想明白了。 她记得清楚，上一世，苏慕锦曾经对自己特别好，成日里问自己在临县的事情，后来自己的确把临县的事全都告诉了她，其中也包括自己曾经在车山救过一个人的事。 当时，那个人满脸血迹，而且衣衫破损，浑身上下都是青紫的颜色，而且身上刀伤剑伤不计其数，那个时候，苏沐月是真的以为这个人会死的。 苏沐月想到这里，突然兴冲冲地打开门，跑到冬至的房间，激动地说道：“冬至，冬至！” “小姐？”冬至本来已经睡下了，结果听到苏沐月的叫声，一个翻身光着脚便跑了出来，结果看到苏沐月兴奋地脸颊发红，连忙把门关上，又添了炭火，才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大半夜的，小姐你怎么不多穿点？” “冬至，你怎么没穿鞋子？”苏沐月歪着头笑了起来，快步走到床边，将鞋子摸过来递给冬至，随后才笑着说道：“你猜我今日知道了什么事。” “什么事能让我的小姐这么激动？”冬至习以为常地接过鞋子穿上，在临县那些个相依为命的日子里，她们二人早就把彼此当做最亲密的姐妹，偶尔也会忽略主仆的身份，而且冬至很清楚苏沐月是真心待自己，所以从来都不会拒绝苏沐月对自己的好，当然，她也会加倍对苏沐月好。 “我找到那个哥哥了！”苏沐月兴奋地跳到冬至面前，抓着她的胳膊说道：“冬至，你记不记得咱们救的那个哥哥？” “我天，真的假的？”冬至瞪大眼睛，一把握住苏沐月的手，双眸清亮地问道：“能确认吗？” “当然能啦！”苏沐月得意地咧嘴一笑，随后说道：“你猜猜他是谁？” “小姐。”冬至从兴奋中冷静下来，突然认真地说道：“其实我觉得焱王殿下也挺好的。” “我知道啊，挺好的。”苏沐月点点头，还不忘戳了戳冬至问道：“你快猜猜！” “小姐，我说的是，焱王殿下对您那么好，虽然当初小姐救了他，那个人当时在昏迷之时也说过会报答小姐的话，奴婢也知道小姐很喜欢那个人，可是现在您是未来的焱王妃啊！”冬至皱着眉头，拍了拍苏沐月说道：“小姐，焱王殿下对我们那么好，我们不能这样子恩将仇报。” “噗……”苏沐月听到冬至这么说，突然明白为什么冬至这么严肃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惹得冬至一脸迷惘地看着苏沐月笑得前仰后合。 “冬至，你再说什么啊！”苏沐月笑得差不多了，才擦着眼泪说道：“我说咱们救的那个人，就是焱哥哥啊！” “谁？”冬至一愣，随后惊讶地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问道：“那个人是殿下？” 那个满身污垢血迹青紫的人，是俊美的焱王殿下？ 小姐确定不是在说笑吗？ “我刚刚确认过！”苏沐月笑着说道：“你还记得咱们一开始替他解了毒，后来他刀伤有些感染发高烧的时候，你说还是得带他去看大夫，结果途中咱们遇到那些人吗？” “记得啊，那些人不是说是那个公子的家人吗？”冬至对当年的事记得一清二楚，毕竟当时小姐为了救那个人差点从悬崖上摔下去，她还一度埋怨了好久。” “对，其实五年前，焱哥哥和石先生曾经去过临县找我们。”苏沐月认真地说道：“只是你记不记得，那一年阆中那边来了几个嬷嬷天天带着我们吃好的喝好的，还给咱们买新衣裳，说是谢谢咱们对他们家姑爷的救命之恩？” “所以，他们其实当时已经知道了殿下是去找我们的对吧？”冬至听到苏沐月这么说，哪里还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不禁气的直跺脚，“我就说这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小姐知道那公子成亲了还伤心了很久，原来都是假的！” “你小点声！”苏沐月连忙拍了冬至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焱哥哥受伤是六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我才九岁，只是看焱哥哥长得好看，而且受了那这么重的伤，还那么温柔，你说这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好的人呢？” “对，小姐以前就是这样，总认为这天下绝对没有坏人。”冬至翻翻白眼，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在小姐现在没有那么傻了。” 苏沐月听到冬至的话，不禁笑了起来。 的确，如冬至所说，如果是现在的自己，虽然不至于袖手旁观，但也不会像以前那般为了救司空焱去采草药的时候差点丢了性命。 人，究竟是长大了变得瞻前顾后比较好，还是拥有一颗单纯的心更好呢？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庆幸司空焱遇到的是当初那个始终相信人心善良的自己。 原来，她和司空焱的缘分早已开始，只是她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小姐，那这件事你还打算告诉焱王殿下吗？”冬至看着苏沐月问道：“奴婢觉得，殿下其实也有权利知道不是吗？” getreadset; ------------ 第86章 商讨，功不唐捐 ? “这件事，我还没想好这么说。”苏沐月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也知道，当初焱哥哥虽然昏迷，可是我那个时候为了救他，可是把他脱了个精光，这种事情我这么说嘛！” “是啊，奴婢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小姐那个时候每次都把奴婢赶出去，原来小姐是为了自己看人家的身子！”冬至一脸严肃地打趣道：“小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是你未来的夫君？” “冬至！”苏沐月被冬至说的满脸通红，一脚踢过去，笑着说道：“那个时候不是你不好意思，总是找借口躲出去，现在竟然怪我！” “哎呀呀，奴婢知道这人是小姐未来的夫君，所以当然躲出去！”冬至一本正经地挥挥手笑着说道：“奴婢现在真庆幸没有在那里，要不然殿下知道了会不会派人挖了奴婢的眼睛？” “一边去！”也许是知道了一些当年想不通的事情，苏沐月的心情变得很好，和冬至笑闹成一团，也没有察觉到外头有人把他们的对话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司空焱知道冬至对于苏沐月来说很重要，所以特地派了一个暗卫专门保护冬至。 平日里冬至在府里养伤，所以他也没有什么事，可是没想到自己今日竟然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一时间，他有些迷惘，这件事他该不该告诉擎苍大人？ 擎苍大人当初吩咐过，不管听到什么都要装作没听到，可是现在这件事分明是关系到殿下的恩人啊…… 左思右想了半晌，这个小暗卫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倏然消失去找了擎苍。 擎苍脚步匆匆地闯入司空焱的卧房，有些激动地说道：“殿下，找到了！” 司空焱本来正靠在榻上看折子，难道看到自己手下稳重的擎苍如此激动，不禁抬眸问道：“找到什么了？” “当年救殿下的那个孩子！”擎苍脸上的喜悦之情显而易见，“是沐月小姐！” 擎苍的话一落，司空焱手中的折子顿时跌落在地上，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谁？” “县主，沐月小姐！”擎苍笑着说道：“当年那个孩子，其实是沐月小姐！” 此刻的苏沐月根本不知道，司空焱已经无意间知道了这件事，等到她睡醒了一觉，却收到了司空焱派擎苍送来的帖子，让她以准焱王妃的身份陪他一同入宫参加年节宫宴。 “我？”苏沐月看完了帖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擎苍问道：“这好像历年来没有这个规矩吧？” 就算是去参加年节宫宴，她也应该以县主的身份去，怎么能在未定亲之时就以准焱王妃的名义去宫里？ “殿下说，在他这里，小姐的事怎么安排那怎么就是规矩。”擎苍对待苏沐月的态度几乎是极为热情，那笑容简直是比外头冬日的阳光都灿烂。 苏沐月一头雾水的点点头，说道：“那你去回了殿下，就说我答应了。” “是，绣衣阁那边殿下已经安排让人给小姐做宫衫了，大概过几日就能送过来，小姐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安排属下。”擎苍越看苏沐月越觉得满意，先前那些担忧完全消失不见，只觉得殿下竟然没能亲自来，实在是太失误了。 “啊，好。”苏沐月总觉得今日的擎苍有些怪怪的，只能点点头说道：“暂时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那属下就先告退了。”擎苍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夏至，擎苍平日里也这样吗？”苏沐月等到擎苍离开了，不禁有些奇怪地问道：“我见过擎苍几次，总觉得他一般很少笑的这么开怀。” “奴婢……其实也没见过擎苍大人笑得这么开心过。”夏至也是迷惘不已，眨眨眼说道：“可能殿下夸他了？”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焱哥哥夸两句就高兴成这样？”苏沐月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多笑笑也挺好的，至少显得平易近人。” 苏沐月完全不知道，已经得知了当年往事的司空焱在年节宫宴上给她备上了一份大礼，以至于成为谰言国年节宫宴历史上极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本就临近年关，京城里倒是多了欢庆热闹的意味。 秋闱的事也接近尾声，黄琛以文武双状元的身份成功得到了皇帝的欣赏，也成为各大世家乘龙快婿最热的人选。 而云末和那位寒门武生被打的事也以他们与陈勇的私人恩怨为由消散在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中。 人们顶多惋惜云末和那寒门武生运气不好，殊不知此刻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云末正在醉霄楼里跟苏沐月面对面坐着，商讨着关于成立商队的事情。 “你确定让我来负责？”云末其实到现在还有些不可置信，虽然之前云初曾经跟他透漏过几分消息，可是真等到苏沐月跟他面对面开始谈论此事的时候，他仍旧有些不敢相信。 “我说云末，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坐在一旁的云初翻了翻白眼说道：“你不是之前一直嚷嚷着要经商，怎么现在有机会了反而又怂了？” “什么怂不怂，你不懂别说话！”云末有些着急上火地白了自家妹妹一眼，随后看向苏沐月说道：“商队的人由我来选，你同意吗？” “自然。”苏沐月点点头说道：“云末，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打算，银两由我来出，其余的你来做，怎么样？” “县主，你就不怕若是有一真的做成了商队，有可能背叛你？”云末思考了一会，突然开口问道。 “哥！”云初听到云末这么说，顿时急了眼，却被苏沐月拦住了。 “不怕，因为我相信云初。”苏沐月笑着说道：“更何况，你并非我生意的全部。” “好！”云末极为欣赏苏沐月这样的性格，不禁拍手说道：“我同意，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殿下给了你那么多铺子，你为什么不用？” 若是一般的世家少女，只怕除了每日四处显摆，哪里会像苏沐月这样子四处奔波？ “那是焱王给我的，而我要做的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苏沐月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反倒是笑着说道：“你成立商队的银子可都是我当初自己赚来的银子，没有多少，若是你赔了，我们大不了重新来过。” “我那里也有不少银子，就当我资助我哥，”云初听到苏沐月这么说，连忙说道：“苏沐月，你也别不同意，如果我哥赚回来，到时候你再给我分利，免得到时候我还得问我哥要嫁妆！” “好。”苏沐月笑了，没有反对云初的提议，毕竟只有这样，云初才会放心让云末替自己做事。 云末是个爽快人，所以拿了银子便开始着手准备成立商队的事，每日忙得不见踪影，好在石先生的医术高明，倒是没有落下一点毛病，所以临近年节的时候，云正则好不容易逮到了云末，拉着他带了礼物去拜谢石先生。 云初倒是也没闲着，这几日苏沐月带着她和岳芮帆在京城四处逛，以至于云初现在看到马车就想吐。 “你在选址？”等到三人在醉霄楼里用午膳，岳芮帆才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叫珂儿一起？” “帝师府上都是文人，不适合这些事。”苏沐月摇摇头，她知道自己的意图瞒不过岳芮帆，所以笑着说道：“你们两个一个有头脑，一个有身手，所以我打算带你们体验下比较不一样的生活。” “先前我听外头传闻，地下势力三分，余老占一分，京城众多掌柜占一分，还有一个神秘人占一分，至今无人知道那人是谁。”岳芮帆认真地看着苏沐月问道：“那个神秘人，是你？” “不是我。”苏沐月叹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因为不知道是敌是友，所以我才没有轻易动京城的那些人，现在也不过是想在京城占得一分之地而已。” “原来，你是打算让我们染指地下势力？”云初兴奋地喝了口茶水，突然有些担忧地看向岳芮帆问道：“帆儿，你想好了，若是让你们家那群人知道，只怕到时候你不好交代。” “云初，你觉得我之前有什么好交代的？”岳芮帆嗤笑一声，有些嘲讽地说道：“我只有父亲母亲和弟弟，至于大伯和二伯那里，他们愿意如何就如何，什么时候问过父亲的意见？” “你考虑清楚了？”云初皱起眉头，看着岳芮帆说道：“你若是认定要做了，那么以后可能就不能再回头了。” “没想过回头。”岳芮帆转头看着苏沐月说道：“自从沐月带着我第一次在京城里转的时候，我就没打算回头，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去保护我在意的人，仅此而已。” “好！”云初终于笑了起来，同样看着苏沐月问道：“你让我哥去成立商队，让我去接触那些地下势力，苏沐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苏沐月微微一笑，起身看着窗外繁华熙攘的街道，认真地说道：“为了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受他人摆布，你们不是也有同样的想法吗？” getreadset; ------------ 第87章 撞衫，年节入宫 ? 岳芮帆和云初在这一刻，只觉得被苏沐月的话彻底说服了，所以她们索性不再纠结女子到底应不应该去做那些黑暗的事，第一次突然有一种也许自己也会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的那种感觉。 “我也不想遇到什么事情之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种无力感我不想在体会了。”云初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杀了陈勇那次，我第一次明白只有你自己亲手报仇那才叫痛快。” “你准备选谁？”岳芮帆看向站在窗边的苏沐月问道：“我们都不是能够站在人前的，所以你是不是已经选好了人？” “陈震宇。”苏沐月回身，逆光下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却听到她的语气格外郑重，“今日你们给予我的信任，他日你们一定不会后悔。” 岳芮帆和云初都没有说话，三人在沉默之间似乎完成了一种今后同生共死的仪式，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 直到陈震宇出现，才打破了这样的感觉。 可是岳芮帆直至很久以后，每次想到今日的这一幕都觉得热血澎湃，那是她的人生中第一次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就好似你早就陷入泥泞之中，心如死水，有个人突然出现，不仅将你拉出了泥沼，甚至给你了光明的未来。 “沐月姐姐！”陈震宇推开门跳进来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他的人生将在这一刻彻底改变。 “震宇，过来。”苏沐月对于这个被自己打了一顿竟然还这么崇拜自己的少年总是多了一分关心，朝着他招招手，又指了指云初和岳芮帆说道：“叫姐姐。” “云初姐姐，芮帆姐姐。”令苏沐月挺意外的是，陈震宇竟然认识云初和岳芮帆。 “沐月姐姐比较喜欢的人，我都认识。”看到三人有些诧异，陈震宇一脸灿烂的笑道：“沐月姐姐喜欢的人，我也喜欢。” “噗……”云初刚喝下去的一口水，被这个看上去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年一句话惹得全都喷了出去，当下哈哈大笑道：“我的天呢，苏沐月，你竟然选了这么个小弟弟啊……” “震宇。”苏沐月笑着白了云初一眼，转头看向陈震宇，示意他坐下来才问道：“你大哥知道你来找我吧？” “知道。”陈震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笑容慢慢敛去，认真地看着苏沐月问道：“沐月姐姐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陈震宇，你知道你大哥是谁的人吧？”苏沐月并没有立刻回答陈震宇，反倒是又问了个问题。 “知道。”陈震宇点点头，随后说道：“可我不是。” “嗯。”苏沐月知道陈震宇很聪明，只是性格比较内向，而且因为平日里陈震天没有时间照顾他，所以他才会跟那些人混在一起，这个少年只不过是想有人陪伴而已。 “沐月姐姐，你真的要对付五皇子吗？”陈震宇眨了眨眼睛，突然说道：“姐姐想要做的事，震宇也可以做，所以姐姐不必有什么顾虑，就算有一日跟大哥为敌，我也会……让大哥认可我的想法。” 云初和岳芮帆这下倒是对陈震宇有了改观，一个少年，不过是从那一日苏沐月只打了司空胜哲的人，便已经推测出了这么多，看来苏沐月选的人的确有些本事。 “我对三皇子没有敌意。”苏沐月笑着拍了拍陈震宇的肩膀，低声问道：“那一跟你说的，你考虑好了？” “想好了。”陈震宇点点头，又笑着说道：“姐姐杀人也好，不杀人也好，对于我来说没有区别，因为如果有人要伤害姐姐，我也会杀了那个人。” 他想要变强，想要保护苏沐月，没有理由。 “好。”苏沐月也笑了，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先拿齐家开刀，人我可以给你们，银子也不是问题，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三个人去做。” “好。”三人异口同声，在不知不觉间就听从了苏沐月的安排，好似他们本就应该如此。 苏沐月没有耽搁太久，只是将所有关于齐家的消息全都交给陈震宇三人以后，便急匆匆的离开去找余老，因为她要确认自己要的那些人大概什么时间能到京城。 “震宇，如果有一沐月姐姐要你的命，你给不给？”三人商量过第一步该如何对付陈家以后，云初突然扬眉笑道：“没有理由哦？” “给。”离开了苏沐月的目光，陈震宇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冷冷地说道：“时候不早了，等到年节后，人到齐以后就动手，我先告辞了。” “喂！”云初没想到陈震宇竟然真的起身就走，刚想说什么，却被岳芮帆拦住，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拉着我做什么？” “云初，咱们现在只是帮陈震宇在京城站稳脚跟而已。”岳芮帆拍了拍云初的肩膀说道：“那个人身上杀气太重，绝非普通的少年，否则沐月也不会让他来做这些事。” “可我怎么没看出来？”云初一脸不解地问道：“反倒是陈震天成日里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那一日这个小家伙还被苏沐月给打了一顿，怎么可能短短几月就变了一个人？” “不知道。”岳芮帆摇摇头，她只是有这么一种感觉而已，怎么可能知道为什么？ “你们这两个小丫头真的是太天真了。”这个时候，余老的声音由远及近，笑呵呵地说道：“上次月当家在这里废了齐向，那小子当晚就来求老头子我了，所以我就把北望给他了。” 站在余老身后的北望听到余老提到自己，这才开口说道：“我们有自己训练的方法，陈震宇是个很适合黑暗的人。” 云初和岳芮帆听到这些话，不禁惊讶地对视了一眼，看来她们还真是小瞧了陈震宇。 “余老，苏沐月呢？”没看到余老身后有人，云初有些意外的问道：“她不是去找你了吗？” “被司空焱的人接走了！”余老有些不满地说道：“老头子哪里知道月丫头不能喝酒，这个司空焱真的是太讨厌，知道月丫头来了我这里，立刻就派人来接，还说要试宫衫，真是不讨人喜欢。” “哈哈哈，余老，你想喝酒找我啊！”云初哈哈大笑道：“来来来，余老，我陪你喝酒！” 云初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千杯不醉，所以二人你来我往倒是喝的极为痛快，直到时辰真的不早了，云初和岳芮帆才告辞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过年的原因，所以京城里一片祥和，就连平日里见面彼此都要冷嘲热讽的皇子之间关系似乎也好了很多，至少面上一片其乐融融，没多久便到了年节宫宴。 谰言国的年节宫宴一般是四品以上的臣子方能携带家眷入宫，所以云初、岳芮帆和王若珂都在当日随着父母入了宫。 而且因为岳芮帆和王若珂的父亲官职相近，所以两家位置基本上都是挨着，而隔了两三个桌子的云初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等着开宴，跟自己母亲说了一声便窜到了王若珂和岳芮帆身边，低声问道：“苏沐月还没来吗？” “你看见苏家的人来了么？”岳芮帆压低声音回道：“有人想要出风头，沐月怎么能让她如愿？” “不会吧，你是说今晚苏慕瑶也会来？”王若珂有些惊讶地问道：“苏家不是一向都不让她出现的吗？” 苏启安和陈氏一向秉持着越神秘越容易让人惊艳的想法，所以基本上很少让苏慕瑶出现在那些宴会上，怎么今日舍得让苏慕瑶出现呢？ “你知道看谁就知道了么？”岳芮帆努努嘴，二人朝着男席看去，果然看到那位当年非苏慕瑶不娶的前状元郎华铭正紧张兮兮的正襟危坐，时不时地看向门口，好似在等人一般。 “我真是看不惯那个男人。”云初翻了个白眼，冷声道：“为了自己所谓的幸福就耽搁别人的幸福，也就是玺姐姐脾气好，换做是我，早打死他了。” “噤声。”岳芮帆立刻四下里看了看，皱着眉头低声说道：“你真是口无遮拦，这种事放在心里就可以了，怎么能在这里说出来？” “我错了。”云初吐吐舌头，刚想辩解什么，就看到那华铭猛地起身，带动自己身前的桌几一阵晃动，惹得众人纷纷议论，只是那华铭谁也看不到，因为他的眼里只剩下那从门口走来的女子。 苏慕瑶。 美，太美了。 他觉得时隔几年再见，苏慕瑶的美已经没办法再用诗词去表达了。 这样的美没有办法告诉世人，这该是多么遗憾的事情。 苏慕瑶很满意自己出现带来的惊艳，陈氏也十分享受别人对于自己女儿的夸赞，只不过这样的感觉也只是暂时的。 “不好意思，苏夫人苏小姐，麻烦你们让让，好狗不挡道，难道你们没听过这句话么？”苏沐月的声音不大，可是依旧稳稳地传入整个大殿，惹得众人不禁一阵轻笑。 “见过县主。”陈氏听到苏沐月这话不禁气的牙根痒痒，可是人家县主身份在那里，当下只能转身行礼，可是等了许久发现自己身边的苏慕瑶一动未动，不禁有些奇怪地抬头，瞬间惊得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你……” “哇哦。”苏沐月微微扬眉，缓步走到苏慕瑶身边，妖娆一笑道：“苏小姐竟然穿了跟我一模一样的衣衫，这可如何是好呢？” getreadset; ------------ 第88章 凤歌，是谁怕谁 ? 苏沐月和苏慕瑶从模样上并不相像。 也许是因为彼此都随了自己的母亲，反倒是像父亲的地方很少，所以两个人看上去好似截然相反。 苏慕瑶面容白皙，淡妆峨眉，俊俏的粉鼻，水润的樱桃小嘴，配上那温婉的双眸，以及那说不出的清纯笑容，就好似世间昙花一般，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可是苏沐月不同，她本就比苏慕瑶高，修长的身姿更显丰盈窈窕，整张脸未施粉黛，可那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月眉星眼带着令人沉迷的冷艳，仿若初萌新芽的莲花般清雅脱俗，柔风若骨又带着清冷魅惑的风采。 众人只觉得两个人都美得灿然生辉，以至于整个大殿的其他少女都黯然失色，可明明是同样一件衣衫，苏沐月明显比苏慕瑶多了几分灵动鲜活之气。 “民女这就去换过衣衫。”苏慕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所以率先做出了低姿态，福了福身子轻声道：“给县主造成的麻烦，还请县主见谅。” “哎！”苏沐月突然侧身挡住了苏慕瑶的去路，轻笑着说道：“苏姐姐不必麻烦了，说起换衣衫，也是我比较方便，想必苏姐姐现在穿的应该是精挑细选的，怎么能是那带来的其他衣衫能够比的呢？” “县主多虑了。”苏慕瑶笑着说道：“不管衣衫与否，只要人心向善，人也一样美好。” “苏姐姐这话说的有道理。”苏沐月点点头，突然说道：“可是我突然觉得你穿这件衣衫比我好看，所以我还是去换一身比较好，毕竟……苏姐姐不太在意这些，而我恰恰是很在意的，我总不能给我们殿下丢面子才是。” 站在苏慕瑶身边的苏慕锦本来看见苏沐月的时候还瑟缩了下，但是听到苏沐月提及司空焱，顿时愤怒不已，按捺不住脾气说道：“县主未免也欺人太甚了，现在县主和殿下可还定亲呢，这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 “原来是苏二小姐。”苏沐月的目光缓缓移到苏慕锦的手脚上，嗤笑一声说道：“苏二小姐的手脚恢复的这么快么？” 苏慕婉今日都以自己手未好利索躲开了宴会，这苏慕锦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手脚都断了竟然还不好好养着，跑到这里来也不怕以后落下病根？ “多谢县主关心，民女已经好利索了。”苏慕锦被苏沐月的话刺激的双眸通红，若不是面前这个女人，自己怎么会再也不能跳舞？ 大夫虽然说自己暂时不要走动，可是年节宫宴她可是要去找那个锦阳王世子谈一谈的，如何能放过这次机会？ “你还真是想多了，我可没关心你。”苏沐月嗤笑一声，打量了苏慕锦一眼，随后说道：“苏慕锦，看你今日印堂发黑，恐怕会有血光之灾，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府比较好。” “真没想到，县主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苏慕锦撇撇嘴，一脸不屑的嗤笑道：“民女气色很好，不劳烦县主挂心，只是县主的心思也未免太歹毒了，竟然如此诅咒于我？” “呵……”苏沐月看了苏慕锦一眼，随后嘴角一扬，并不再多言，毫不迟疑地转身往外走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而苏慕瑶站在原地，听着苏慕锦在一旁嘀咕着怒骂苏沐月，心中同样怒火难平。 陈氏拉着苏慕瑶坐回自己的位置，脸上虽然堆着笑意，但背过人也不禁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丫头今日是冲着瑶儿你来的，你千万要小心。” “娘，瑶儿明白。”苏慕瑶心里十分清楚，若是她在苏沐月说那些话之前出去换衣衫说不定还能落得个大度的名声，可苏沐月现在已经去换衣衫了，若是自己再出去换，到时候那些人定然会觉得自己是怕了苏沐月，到时候岂不是还是自己难堪？ 苏慕瑶心里气愤难平，可是她更知道现在有更多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话，所以她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怒气。 只不过，当她与别人谈笑风生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看了华铭一眼。 华铭的脑子轰然炸开。 那一眼，如歌如泣，哀怨婉转，让人难以拒绝。 方才苏沐月那么做一定是让他最爱的瑶儿受尽了委屈吧？ 可是自己竟然什么都没做？ 华铭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无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守护，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站在苏慕瑶身边？ 此刻的华铭满心满眼都是苏慕瑶，完全忽略了自己身边明媒正娶的夫人阮凤歌。 阮凤歌觉得尴尬万分，坐在华铭身旁的她自然也看到了苏慕瑶的那一眼，而自己的夫君竟然因为对方那明显在利用他的一眼直接陷入了沉醉。 这样的人，当初她嫁过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阮凤歌实在是坐不住了，只能低声对华铭说道：“我有些不舒服，出去转转。” 华铭根本没有理会阮凤歌，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听到周围任何的声音，他的心里只剩下苏慕瑶。 阮凤歌轻轻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带着丫头走出了大殿。 冰冷的气息迎面扑来，阮凤歌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后转头对自己的丫头说道：“你且回去吧，我随便走走。” “夫人，这里是皇宫，还是奴婢跟着您吧。”阮凤歌身边的小丫头倒是真心替她考虑，所以她也没有坚持，二人便缓步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等阮凤歌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处池塘边，不禁停住了脚步，看着那飘落在水面上的枯叶，好似浮萍般的自己，不禁悲从心来，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冬日风寒，若是哭久了，脸也会受伤。”一个手帕递到阮凤歌面前，随后苏沐月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谢谢。”阮凤歌接过手帕，转过头发现苏沐月已经换了衣衫，不禁由衷的说道：“真好看。” “阮凤歌？”苏沐月试探地开口，看到对方点头，才不禁扬唇笑道：“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好名字。” “是我祖父取的。”阮凤歌没想到苏沐月竟然直接就说出了自己名字的出处，不禁对她生出几分好感，擦干泪之后才笑着说道：“祖父一直希望我能坚强，可惜……” 可惜最后，选错了人。 “阮老将军已经过世，你更应该过的好好的。”苏沐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微暗，拍了拍阮凤歌说道：“这天下没有几个人会跟你一样感同身受，所以你更应该坚强，否则怎么对得起他为你取的这个名字？” 阮凤歌倒是个苦命的孩子。 当初阮凤歌出生没多久，她的父母便一同出征，结果战死沙场。 阮凤歌的祖母听闻这个消息，一病不起，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阮凤歌一开始其实是叫阮凤玉，后来她的祖父独自一人将她拉扯大，直接改了名字为阮凤歌。 对于生活的磨难，从这个名字中就可以看出阮凤歌祖父的态度。 可巧的是，华铭当初能够上京赶考，全有赖于阮老将军的资助，所以阮老将军离世的时候，将阮凤歌拜托给了华家。 华家夫妇倒是老实人，硬是在阮老将军临终前按着自己的儿子娶了阮凤歌为夫人。 若是有华家夫妇照看，也许阮凤歌不会那么苦。 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阮凤歌嫁入华家当晚，华家夫妇竟然意外中毒身亡。 虽然最后查出是一个厨娘故意报复，可是华铭自此根本没有进过阮凤歌的院子，二人形同陌路。 “有的时候，我挺羡慕玺贵人的。”也许是夜风太冷，亦或者周围太静谧，以至于阮凤歌将心底藏着的话慢慢说了出来，“如果当初华家夫妇没有一意孤行，也许我就不会过的如此痛苦。” “其实阮老将军也许当初只是单纯的希望他们照拂于你。”苏沐月很认真地听完阮凤歌的话，随后说道：“玺贵人也是个苦命人，虽然摆脱了华铭那样的负心汉，但是又落入这深宫之中，岂能说清楚是福还是祸？” “当初华家夫妇的死跟我没有关系。”阮凤歌红了眼睛，也不知道苏沐月哪一句话触动了她的心结，她抓着苏沐月的手说道：“是苏慕瑶做的。” “你告诉华铭了？”苏沐月的眸光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让阮凤歌不禁松开了手。 “是，我告诉他了。”阮凤歌嗤笑一声，随后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我到现在都记得，他听到我说是苏慕瑶做的之时，他那种癫狂而又冷漠的样子，当时他差点掐死我，呵呵，真是太讽刺了，他不相信我说的，却相信一个从未接触过的女人。” 阮凤歌突然想哭，可是什么也哭不出来。 有些东西，早已经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摧残中彻底消散。 “你为什么不与华铭和离？”苏沐月看着阮凤歌，一字一顿地问道：“虽然自古以来劝和不劝分，可我认为，当你明明知道为这样的人不值得蹉跎一生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选择离开？” getreadset; ------------ 第89章 故人，不拘礼数 ? “离开之后能做什么？”阮凤歌摇摇头，好似有些嘲讽地说道：“曾经我跟他提过要和离的事，可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苏沐月没有说话，她又不是那个白痴，怎么可能知道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只要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下，自己一个人想怎么走就怎么走。”阮凤歌捂着脸，突然蹲下身，呜呜地哭起来，“凭什么我连祖父留给我的东西都保不住，我为什么这么没用……” 苏沐月深深地叹了口气，同样蹲下身，拍着阮凤歌的背，低声安慰道：“阮凤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阮凤歌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着苏沐月，问道：“苏沐月，你为什么要帮我？” “闲来无事？”苏沐月反问了一句，面上的笑容不减，只是轻声道：“故人所托。” “故人？”阮凤歌看着苏沐月，眸中的疑惑愈发明显，看上去似乎并不相信苏沐月的话。 “茗荷先生是我恩师。”苏沐月凑在阮凤歌身边低语道：“恩师与阮老将军关系很好，所以在他过世前，曾叮嘱过我一定要来找你。” 其实，茗荷先生一介文人怎么可能与阮老将军关系密切呢？ 阮凤歌曾经是苏沐月落难之时唯一还肯接纳她的人，在别人都讨厌自己的时候，只有她仍旧愿意站在自己身边护着自己。 那是苏沐月生命里仅剩的光。 苏沐月初见阮凤歌的时候，真的没有认出来。 因为上一世她与阮凤歌交好的时候，面前这个眉眼清秀的少女早已经变成了满头花白头发面容憔悴的妇人。 那个时候她们就像两只受伤的小兽，彼此依偎着互相取暖，苏沐月一直以为阮凤歌比自己大好多，现在才发现上一世自己对于阮凤歌的关怀远不如她对自己来得多。 所以，这一世，换她来护着她也好。 阮凤歌泪眼朦胧地看着苏沐月，突然破涕为笑，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怪不得华铭在家里对你破口大骂，说你竟然胆大如斯，蔑视京都阁那些先生，若是他知道你的身份，只怕会后悔自己说过那些话。” “那又如何？”苏沐月微微扬眉，冷声道：“阮凤歌，如果我说让你在皇上面前请求与华铭和离，你敢吗？” 阮凤歌走进大殿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在意，而她也不需要任何人注意，因为她自己现在脑子里都是苏沐月的问话。 和离。 如果自己在皇上面前说出一切，皇上真的会同意么？ “宴席马上就开始了，你不要到处乱走。”华铭眼神都没有给阮凤歌一个，冷淡地低声呵道：“出了岔子你就滚出华家。” 阮凤歌愣愣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没有说话。 “皇上驾到！”华铭本来没有听到阮凤歌的回应，刚要恼怒地呵斥，却听到外头响起了唱喏声。 众人连忙跪地山呼万岁，皇上大步走到龙椅上坐了下来，让众人起身，扫了一圈才问道：“阿焱还没来？” “皇上，焱王大概先去太后那里了。”坐在皇上身边的许皇后连忙应道：“太后这两日身子都不太舒适，所以今日不过来参加宴席，殿下应该先去请安了。” “嗯。”皇上应了一句，发现今日出现的皇子只有司空景云和司空胜哲，不禁看向司空景云说道：“景云，怎么不见老二老三？” “回父皇的话，二弟前些日子带人去锡州还未归。” 司空景云淡笑着说道：“三弟不是替太后去看姑母了么？六弟本来打算年前赶回来，结果碰上了大雾，所以迟了，七弟一直在军营，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皇上这才想起来，之前因为自己那位姐姐送来的七海琉璃珠让太后又想起了自己远嫁的女儿，所以特地寻了老三替自己去看一看，当下点点头，说道：“派个人去请阿焱。” “是！”冯德海连忙应声，差了小太监去请人。 只是人还没有走太远，就听到外头响起一阵唱喏声：“焱王殿下到！焱王殿下到！”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外头的唱喏声突然停了下来，一时间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看着门口。 “焱王殿下到！焱王妃到！”再次响起的唱喏声明显更为响亮，皇上听到这样的唱喏声不禁皱起眉头，焱王妃？ 这个苏沐月竟然如此厉害？ 这才多久就哄的司空焱不顾礼教，还未进门就已经称了焱王妃？ 苏慕瑶余光扫到皇上阴沉的脸色，心中不禁冷哼一声，苏沐月，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我倒是要看看，惹怒了皇上，你还有什么活路！ 司空焱拉着苏沐月的手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沐月的身上，因为她身上穿的衣衫竟然是封云锦！ 封云锦的珍贵程度绝非一般人能了解的。 整个谰言国一年也不过只做一身衣衫，如今穿在了苏沐月身上，意味着这一整年这些世家小姐都不会再有可能抢到封云锦做成的锦帕亦或者其他小饰物。 若是放在以前，哪家小姐有个封云锦的帕子，那都是众人艳羡的对象，谁曾想过苏沐月竟然能直接穿着封云锦做成的衣衫？ 苏慕瑶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绞着帕子，现在的她完全明白了，苏沐月之前根本就是故意穿着与她一样的衣衫来羞辱她的！ “阿焱，”许皇后看到皇上面色不善，连忙笑着说道：“虽然你跟县主有婚约在身，但是说到底还未成亲，怎么能像刚才那样胡闹呢？” “皇后，本王从来都不打诳语。”司空焱握着苏沐月的手，朝着皇上行过礼之后才淡淡的说道：“本王的王妃只会是苏沐月，这难道不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么？” “是，但于理不合……”许皇后没想到司空焱竟然这么直白，不禁面色有些难堪。 “本王从来都不是循规蹈矩之人。”司空焱打断许皇后的话，转头看向皇上说道：“皇兄应该最清楚不是么？” 皇上自从看到苏沐月的第一眼就已经愣住了，所以司空焱和许皇后说的什么，他根本没有听到。 冯德海察觉到不对，连忙抬袖掩住半面咳嗽了一声，随后低声道：“皇上，殿下要落座了。” “嗯？”皇上这才回过神，连连点头，对司空焱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开宴吧。” “是！”冯德海看到司空焱和苏沐月坐了下来，连忙扬声道：“皇上有旨，开宴！” 宴席开始，众人推杯换盏几回便大都放开了，黄琛作为新晋的状元郎，自然免不得被那些人劝酒，好在他的酒量看起来不错，倒是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 反倒是苏沐月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面前的杯子，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直到一只胳膊从背后绕过来将她圈在怀里才有些诧异地仰头，待看清楚是司空焱才放松下来，低声道：“殿下，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又如何？”司空焱毫不在意地夹了一块糕点，送到苏沐月嘴边，轻声道：“张嘴。” 苏沐月这会满脑子都是阮凤歌的事，下意识的吃了下去，咬着筷子含糊不清地说道：“殿下，先前擎苍说你有礼物要送我，是什么东西？” “乖，别咬。”司空焱笑着捏了捏苏沐月的下巴，放下筷子才笑着说道：“你想要什么？” “你啊！”苏沐月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只要焱哥哥留在我身边，拿什么也不换。” “真的？”司空焱闷笑出声，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说道：“以后都不必弄那些复杂的发饰，这样就很好。” 苏沐月的头发今日不过就是简单的束起，没有任何发饰，听到司空焱的话，不禁轻声回道：“我知道焱哥哥你喜欢摸我的头，所以不能放那些，万一扎到手就不好了。” “我的小月儿比南君乖多了。”司空焱在苏沐月耳边轻笑出声，惹得周围的人都一脸不可置信地扫过去。 我的天呢，焱王殿下是在笑吗？ 王若珂和云初还有岳芮帆等人看到司空焱如此护着苏沐月，自然都是十分开心，可惜有人就坐不住了。 苏慕锦只觉得自己的怒火已经接近爆发的边缘，所以她悄然起身，慢慢地退出了大殿。 她要找锦阳王世子说清楚，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焱王殿下只能是她的！ 大殿之上歌舞升平，自然也没人注意到有谁在有谁不在，而许皇后对于司空焱这么护着苏沐月也是极为看不顺眼，突然笑着提议道：“皇上，这么多世家小姐都在，不如让她们展示下自己的才艺如何？” 许皇后的提议并不算突兀，毕竟每次这种宴会都是让众人了解这些世家小姐的一个机会，如果谁在宴会上大放光彩，自然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好，谁先来？”皇上喝着酒，余光却始终落在苏沐月的身上，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皇后可有推荐？” “似乎选谁都不合适呢！”许皇后拿起帕子拭了拭嘴角，笑着看向苏沐月说道：“县主是自己人，就让县主先来个才艺可好？不知县主会什么？” getreadset; ------------ 第90章 绕梁，痴人说梦 ? “皇后这话说的，若是我的小月儿什么都不会，岂不是很难堪？”不等苏沐月答话，司空焱冷冷地开口道：“难不成这世间女子还必须会什么才艺才能立足了？” “阿焱，本宫何时有这样的意思？”皇后状似有些伤心地说道：“本宫只不过是觉得那些孩子害羞，所以让县主先来一个，至少让大家不那么紧张，阿焱你这想的也太多了。” “皇后娘娘，不如让我先来吧？”就在这个时候，云初突然站起身，笑着说道：“她们都害羞，我无所谓。” 云初这么说，皇后自然不可能在继续让苏沐月表演才艺，淡淡地点头应了，只是怎么看也不是多热情。 林氏有些担忧地抬头看着云初，见她回头给了自己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轻叹口气，没有阻拦她。 苏沐月怎么会不明白，云初是不愿让司空焱和皇后因为自己发生争执，到时皇后还是会记恨到自己头上来，所以才主动要求出来表演什么才艺。 苏沐月垂下眉眼，掩于袖中的手微微握紧。 许皇后，隔了一世，她果然依旧不喜欢这个女人。 “丫头。”司空焱宽大的衣袖盖下来，轻轻地握住苏沐月的手，与她低声耳语道：“任何事情都要两面来看，比如这样真实性情的云初也会得到真正的欣赏。” 苏沐月听到司空焱的话，不禁朝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司空焱说的人，竟然是黄琛。 其实，这也是苏沐月第一次见到黄琛。 坐在不远处的黄琛身着水绿色长衫，举手投足之间颇显风流韵致。 此刻，黄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舞剑的云初，比起先前那些不上心的寒暄，笑容里分明多了一股纯净的欣赏之意。 云初跳的是虞姬自刎之前在项羽面前演绎的那支剑舞。 也许是因为肚子里有火，所以云初表现的不但没有一丝哀怨，反而多了几分杀伐之气。 只不过周围都是些文人，大都觉得云家大小姐太粗鲁，一点都不温婉。 等到云初收势之后，抹了头上的一把汗，突然扬唇笑道：“我听说苏家大小姐才艺双绝，不知道这会有没有兴趣展示下？” 司空胜哲先前被司空焱坑了六万两银子，一度对苏沐月恨得牙痒痒，可是当他从赵辉和齐向口中得知苏沐月真正的身份，不禁又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司空胜哲觉得他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跟苏沐月谈一谈，毕竟先前他们也有婚约在身，虽然后头发生了那些误会，可是只要他解释清楚，想必苏沐月这样的乡野丫头也不会太过斤斤计较。 更何况，他发现苏沐月装扮起来，似乎比苏慕瑶还要美上几分，难怪司空焱会如此上心。 司空胜哲的目光虽然偶尔会不着痕迹地落在苏沐月身上，可是司空焱依旧察觉到了，当下抬眸看向司空胜哲说道：“云家小姐的才艺非常出彩，只是苏家大小姐一向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不如让苏家四小姐先来，如何？” 苏慕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坐在后头老老实实的也能被人挑中，当下有些局促地看向陈氏，陈氏回过头安抚地看了她一眼。 苏启安起身道：“禀焱王，老臣这四丫头今日身子不适，所以不太方便跳舞了。” “本王听闻胜哲擅长吹笛，在苏府也曾为苏慕琳以笛声合舞，本想今日一睹风采，这倒是可惜了。”司空焱淡淡的开口道：“既然右相大人说苏慕琳今日没办法跳舞，那想必苏慕瑶是可以的吧？” “民女恭敬不如从命。”苏慕瑶起身，打断了苏启安依旧想要婉拒的意思，落落大方地说道：“平日都是三妹妹弹琴，只可惜今日三妹妹未曾出席宫宴，所以不知道能否请县主替民女抚琴？” “苏慕瑶，你想让我替你抚琴？”苏沐月听到苏慕瑶的话，突然坐直了身子，歪着头看向苏慕瑶，眸中的神采不容忽视，“你想好了吗？” “能请县主替民女抚琴，是民女的福气。”苏慕瑶微微扬起嘴角，苏沐月，我就不相信你什么都能做到！ “好。”不等司空焱开口，苏沐月已经起身，缓步走到苏慕瑶身边，侧眸看向她，突然咧嘴一笑道：“苏慕瑶，希望你今日不会后悔。” “这个苏沐月是不是就是嘲讽京都阁几位先生的那个县主？” “真没想到，长得那么好看，竟然这么不知好歹！” 不少人听到了苏沐月对苏慕瑶说的话，不禁议论纷纷，这样张狂的女子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其中，众人关注最多的，自然也有当初被苏沐月点名的木老。 木老身边坐的是京都阁的其他几位大儒，早先听过外头的传闻，只觉得苏沐月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可是今日一见，都不禁有些嘀咕。 “木老，您看……”木老旁边一个先生侧身看向他，低声道：“若是没有本事，大抵不敢如此张狂。” 凡能进入京都阁的先生，大都是谦虚内敛之辈，绝不会像普通人那样看人或看事。 对于苏沐月曾经的放言，他们几乎是同一时刻想起了当初那个他们曾经没有放在眼里的人。 茗荷先生。 那个时候，茗荷先生给他们上过深刻的一课，就是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 “暂时还不能确定，看看再说。”木老的目光落在苏沐月腰间的玉佩上，双眸不禁精光一闪，难道真的是那个人吗？ 苏慕瑶并没有把苏沐月放在眼里，或者说没有人把苏沐月放在眼里。 不少世家小姐已经等着看苏沐月的笑话了。 在她们看来，苏慕瑶无疑挖了个坑给苏沐月跳。 要知道，这抚琴的功夫，若是没有练个几载，基本上都是贻笑大方而已。 苏沐月坐在宫女们准备好的琴前，察觉到云初等人担心的目光，不禁微微一笑，双手放在琴上，有些嫌弃地低喃道：“这都什么琴啊……” “等一下。”司空焱突然扬声开口。 “焱王殿下肯定是怕苏沐月出丑，所以才出声打断！” “我就说，苏沐月这样的乡野丫头，怎么可能真的上去弹琴？” “就是，最后还不是焱王殿下护着！” 下头的议论虽然声音不大，可是许皇后都听的一清二楚，心中不禁冷笑，这个苏沐月也不过如此。 “皇叔，这边县主都已经答应了，您若是在反悔，可不太好吧？”司空胜哲记恨司空焱方才的揭穿，端着酒杯笑容满面地说道：“到时候岂不是让县主做那言而无信之人？” “五弟，皇叔还没说要做什么，你就这样说，未免太过着急了。”司空景云淡淡的扫了司空胜哲一眼，随后说道：“若是县主赢了苏慕瑶，到时候五弟的脸面何在？” “太子此话差矣，人家只是姐妹二人互帮而已，哪里来的输赢之说？”司空胜哲自然不会把话说满，只是心里早就认为苏沐月必输无疑。 “本王想说的就是这个。”司空焱喝了口酒水，淡淡的开口道：“苏慕瑶，你请县主替你抚琴，那总该有个说法，输赢如何？” “这……”苏慕瑶好似惊讶地看着司空焱，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装饰无辜地开口道：“民女只以为是姐妹之间的逗趣，并无一争输赢之意，殿下是不是误会了？” “既然如此，那月儿你不要弹了。”司空焱放下酒杯，冷声道：“你当本王的王妃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去给你抚琴？” “焱哥哥，你不要生气。”苏沐月突然开口笑道：“也许苏小姐只是怕输了难堪，不敢与我比呢？” “真是大言不惭！”这次说话的竟然是一直坐在一旁痴痴地看着苏慕瑶的华铭，听到苏沐月如此污蔑苏慕瑶，当下愤恨地开口道：“县主学艺不精不要拖累苏大小姐就已经谢天谢地，竟然还想着赢苏大小姐？真是痴人说梦！” “厉害啊，华大人！”云初听到华铭这么嘲讽苏沐月，当下按捺不住，嗤笑一声说道：“你竟然敢说焱王殿下痴人说梦？” “我什么时候说焱……”华铭被云初堵了一句，刚要反驳却才反应过来，方才要说定输赢的人是司空焱，不禁有些尴尬，想要解释什么，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了！”一直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终于开了口，看了苏慕瑶和苏沐月一眼说道：“既然阿焱说要定下规矩，那便定个输赢，赢的人朕就赏……一套金面首饰好了。” “多谢皇上。”苏沐月和苏慕瑶同时谢恩。 其实对苏慕瑶来说，赏赐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皇上赏的，这就足够了。 “擎苍！”司空焱等到二人谢恩之后，突然对着外头喊道：“给小月儿换个琴。” 擎苍闪身从外头走了进来，走到苏沐月面前，将她面前那普通的琴直接扔在了一旁，随后将怀里包好的琴轻轻放在她面前，笑道：“县主，这是殿下特地为您准备的第一份礼物。” “那是……”木老看到擎苍打开布，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呢喃道：“竟然是绕梁！” getreadset; ------------ 第91章 义绝，关你屁事 ? “木老，你说那把琴是绕梁？”周围的人全都吃惊不已，纷纷不可置信地看向苏沐月面前那把古琴。 自古以来，民间一直都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语。 传闻“绕梁”是一位叫华元的人献给楚庄王的礼物，楚庄王自从得到“绕梁”以后，曾连续七天不上朝，王妃樊姬规劝后，楚庄王忍痛割爱，命人用铁如意去捶琴，琴身碎为数段，从此，万人羡慕的名琴“绕梁”绝响。 可是，这把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当初楚庄王毁掉的根本不是真的绕梁吗？ 众人的目光都被古琴吸引，唯独苏沐月颤抖着双手抚摸古琴的时候，微微红了眼眶，这是恩师的琴啊…… 当年自己高烧不退，恩师为了救自己，将身边唯一值钱的绕梁当掉，直至离世再也没有碰琴。 那个时候，她一直内疚，若不是因为自己，恩师又如何会失去自己最为珍贵的东西？ 只是苏沐月怎么也没想到，司空焱竟然暗中找到了这把琴，然后以这样的方式送给她。 这样的司空焱，真的是让人…… 苏沐月抬眸看向司空焱，对上他宠溺的目光，不禁深深吸了口气，这个人何尝不是她的劫数？ “苏大小姐，可以开始了吧？”苏沐月稳了稳心神，淡淡的看向苏慕瑶，沉声道：“希望你不要太让我失望才是。” 苏慕瑶眼底带着一闪而过的蔑视，垂首站在台中央，等待琴声响起。 那是绕梁的声音。 苏慕瑶心底对自己说，她不嫉妒。 就算苏沐月有绕梁，也弹不出曲子来。 那个野丫头，怎么可能驾驭的了绕梁？ 还真是可惜这千古名琴。 随着琴声响起，苏慕瑶展开了手臂，跃步而起，缓缓旋转开来。 这样的旋转看上去极为缓慢，却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一圈又一圈，仿佛绽开的莲花座，又如水中突如其来的旋涡，将人心缓缓卷入其中，再也无法逃开。 苏慕瑶墨黑的长发随着舞动而散开，脸上洋溢着自信而又美丽的微笑，好似山间舞动的精灵，让人再也挪不开眼。 苏沐月，你看到了，他们所有人看到的都只有我而已。 就算你有绕梁，就算你能弹出曲子，依旧没有用，他们看到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而你，永远都只是陪衬！ 此刻的苏沐月完全没有在意苏慕瑶想的什么，因为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所弹的曲子中去了。 这首《破晓》，是茗荷先生临终前提笔写下的。 人说回光返照，苏沐月当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恩师竟然在那个时候会一气呵成，留下这首绝曲撒手人寰。 破晓。 师父，这首曲子是你想要告诉天下人的吗？ 你心中的郁卒，当年的据理力争，以及皇上的一意孤行，那些师兄弟的死，都让你背负了沉重的枷锁，致死无法释怀。 师父，徒儿也是一样啊…… 上一世的痛苦，那些亲近之人的死，那些黑心之人的利用与背叛，换来了徒儿的一世痛苦与重生。 真实也好，噩梦也罢，师父想要说的话，徒儿便告诉他们，让这琴声把你我二人的痛苦彻底宣泄出去吧！ 司空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苏沐月，看着她手指灵动的在绕梁上舞动，听着琴声哀怨绵长，那样的痛苦好似将人的心狠狠地握紧，让人痛得想要呐喊，可琴声一转，倏然变得杀伐决断，又让人突然心潮澎湃，热血…… 此刻的苏慕瑶好似被琴声蛊惑了一般，她的舞步开始随着琴声愈来愈快，当她努力地挣脱琴声之时，却发现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没有人在看她跳舞了！ 这不可能！ 这些人怎么能忽略自己的舞呢？ 苏慕瑶的心神微乱，舞步也开始错乱，最后竟然一个踉跄，直接从台上跌落了下来！ “瑶儿！”华铭是唯一一个反应过来，冲过去直接将苏慕瑶抱在怀里的人，“瑶儿，瑶儿，你没事吧？” “痛！”虽然有华铭接住自己作为缓冲，可是落下来的时候，苏慕瑶的腿碰到了台阶，当下疼的面色惨白，额上冷汗隐隐。 “快来人！”华铭着急上火地大喊，可是没有人理会他们。 因为琴声未停。 所有人的心神都被琴声吸引了。 司空焱虽然看到了这一幕，但只是缓缓的喝了口酒水，想要他的小月儿出丑，现在变成这样难道还指望他出手去帮？ 华铭不敢耽搁，抱着苏慕瑶就往外冲，为的无非是找太医去给苏慕瑶看伤。 而始终看着这一切的，还有一个人。 阮凤歌。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原来那个人不是没有心。 而是他的心，从未停留在自己这里。 两行清泪缓缓流下，罢了，所谓真情，也不过如此。 阮凤歌默默地擦干了眼泪，缓缓的走到大殿中央，跪了下来。 琴声戛然而止。 苏沐月睁开眼睛，双眸茫然地看着周围，耳边传来一声轻叹，让她猛地回过神来。 原来如此。 破晓，竟然是安魂曲。 师父，她的师父啊……竟然在临死之前也在想着自己吗？ 亦或者，茗荷先生早就为自己算出命中有一场生死劫，若是度过此劫，亦需要安魂曲来固魂魄？ 苏沐月看着自己的双手，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似乎真的得到了重生。 众人接二连三地睁开眼睛，眸光迷惑地看向苏沐月，只觉得那个少女似乎与先前不一样了。 此刻的苏沐月好似周身带着微微的白光，随后白光消散，衬得她更加美艳动人。 “小月儿。”司空焱缓步走到苏沐月面前，微微弯身朝着她伸出手，轻声道：“辛苦了。” “谢谢你，焱哥哥。”苏沐月眸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绕梁，随后将手放在司空焱手中，低声道：“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司空焱拉住苏沐月的手，随后对站在一旁的擎苍说道：“把琴收好，送到县主府上去。” “是！”擎苍应声，心中对于苏沐月更加赞赏，单就这一手琴技，只怕整个京城也找不到比自家王妃更厉害的女子了。 “你是……”苏沐月和司空焱回到位置上，皇上这才收回目光，看到大殿上跪着的阮凤歌，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华夫人？” 不知道为何，在听了苏沐月弹了这么一首曲子之后，皇上觉得自己的心也好似变得柔软了几分。 “皇上，臣妇今日又是相求。”阮凤歌低着头，可是声音清朗，一字一顿地说道：“臣妇请求圣上恩准臣妇与华铭义绝。” “义绝？”众人全都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把刚才苏沐月带来的惊艳消化掉，就已经被阮凤歌这句话给惊得不知所措了。 “华夫人，这义绝……也得有理由。”许皇后知道这件事由皇上开口问不合适，连忙接过话问道：“你嫁入华家多年，如今亦无娘家可归，缘何如此，华大……” 许皇后本想让华铭解释一下，结果话说了一半，众人才意识到华铭根本不在这里！ “华铭呢？”这下，连皇上都有些不悦了。 “回皇上的话，方才苏家大小姐不小心跌下台，华大人送苏家大小姐去看御医。”冯德海很显然从琴声中回过神来之后便立刻查清楚了所有的事，当下连忙说道：“御医那边正在为苏大小姐诊治。” “瑶儿！”陈氏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激动地起身，朝着皇上磕头说道：“皇上，还请准许臣妇去看看。” “你们去吧！”皇上皱着眉，摆摆手，又对冯德海说道：“去把华铭叫回来！” 华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阮凤歌跪在大殿中央，当下连忙走到她身边跪了下来，沉声道：“皇上恕罪。” “恕罪？”皇上冷声道：“你夫人是被你逼到什么地步了，竟然选择在年节宫宴上请旨与你义绝？” “你……”华铭猛地转头瞪着阮凤歌，想起自己还在大殿上，当下压着火气说道：“皇上，阮凤歌平日在府里就嚣张跋扈，臣念在她无所依附，所以才处处容忍，臣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闹到皇上面前来，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阮凤歌平静地开口道：“臣妇在府中曾与华大人说过休妻之事，华大人以臣妇为公婆服过三年丧为由拒绝休妻，还说若是臣妇想要离开，就什么都不许带走，那样就给臣妇自由，但是臣妇认为，臣妇祖父当年为臣妇置办的嫁妆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所以今日在殿上请求与华大人义绝，还请皇上准许。” “阮凤歌！”华铭没想到阮凤歌竟然毫不留情面，恼羞成怒地打了她一巴掌，怒声道：“你不要含血喷人！” “华铭！”苏沐月早就看不下去了，突然猛地抓起身前的盘子直接砸到了华铭的头上，冷声问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圣上面前动手？” “苏……”华铭瞬间头破血流，捂着额头刚想说什么，看到司空焱冷冷的目光，不禁咬牙切齿地问道：“县主你害的苏家大小姐跌落台下，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所以呢？”苏沐月冷冷地开口问道：“关你屁事？” getreadset; ------------ 第92章 自由，不尊圣贤 ? “苏沐月，你怎么可以如此粗鲁！”华铭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有些不屑地说道：“真不知道你这样的女子有什么资格嫁入皇家？” “我有没有资格，跟你有个屁关系？我们家焱哥哥喜欢我就好了啊！”苏沐月嗤笑一声，成功惹得不少世家小姐嫉妒而又愤恨的剜了她一眼。 可是，那又怎么样？ 苏沐月说的是事实。 就算全天下人都不喜欢她也无所谓，只要司空焱喜欢，那就足够了。 “不知廉耻！”华铭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苏沐月不顺眼，“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是苏大小姐的妹妹！” “不好意思，我不是苏家人。”苏沐月话音一落，突然摸起手边的盘子就要扔过去。 华铭下意识的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结果等了一会也没有动静，不禁放下胳膊，看到苏沐月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禁恼羞成怒地说道：“君子动……” “嘭！”在华铭放下胳膊的那一瞬间，苏沐月已经将盘子再度砸到了华铭的头上！ “本姑娘又不是君子。” “苏沐月！”这一次，倒是许皇后出言制止了，毕竟华铭满脸是血，实在是难以入目，“这里是皇宫，岂容你如此伤人？” “皇后娘娘，您搞错了一件事。”苏沐月缓缓起身，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好似波动的水纹。 苏沐月走到华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莫说我今日砸了他的头，就是现在给他两巴掌，他也未必能还手。” “苏沐月，你未免也太狂妄了！”许皇后这次是真的动怒了，自从她坐上皇后这个位置，哪里有人敢反驳她？ 这苏沐月是仗着有司空焱撑腰，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许皇后刚要开口，却被苏沐月笑着打断，“皇上，请容许月琅问木老一句话，到时候皇上想要惩治月琅也不迟。” “你问。”皇上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毕竟华铭说到底也是朝臣，被一个女子接二连三砸了个头破血流，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木老。”苏沐月挺直腰背，目光清澈地看向木老，沉声问道：“当年皇上登基之时曾下旨，凡文人师尊，训斥下徒，任何人不得插手管教，否则视为不尊圣贤，可有此事？” “师尊所言极是。”木老起身，朝着苏沐月一拜，恭敬地开口道：“不知师尊回京，未能远迎，还请师尊恕罪！” “谁？” “师尊？” 木老竟然称呼苏沐月为师尊？ 这是什么意思？ “木老，这……”这下，连皇上都忍不住出言询问，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沐月。 “皇上，当年老夫的恩师风和先生乃是茗荷先生的外门之徒，而月琅县主乃是茗荷先生唯一的入室弟子，且承袭茗荷佩，也是我们京都阁师尊之位的唯一人选。”木老为皇上解释过以后，精神矍铄地看着苏沐月说道：“恭迎师尊归来。” 木老话音一落，在场凡是京都阁的先生全都起身弯腰行礼，齐声道：“恭迎师尊！”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特别是那些世家在京都阁学习的年轻人，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平日最为敬重的师长朝着那个他们先前极为看不上眼的少女行了大礼。 而其他人脑中都只剩下一个念头，怪不得苏沐月竟然能弹出如此美妙的曲子！ 连带着刚刚带着苏慕瑶回来的苏启安和陈氏也愣在大殿门前。 苏沐月竟然是京都阁的师尊？ 这怎么可能？ “各位不必多礼。”苏沐月缓缓开口，平静地看向皇上说道：“皇上，当年京都阁的师尊之位是您亲自下旨所设，茗荷佩也是您亲自赐给恩师，并曾允诺京都阁师尊之位将由恩师自行挑选，以茗荷佩为证，所以皇上觉得月琅可有资格教训华铭？” 皇上张了张嘴，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模样，嗓音有些干涩地问道：“他人可还好？” “恩师已经仙逝。”苏沐月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发现也许皇上和恩师之间并不单纯的是因为文字案闹翻了。 因为皇上此刻的反应分明十分哀痛，难道当年皇上驱逐恩师也是不得已为之？ “茗荷先生既然已经仙逝，你又如何证明你的身份？”许皇后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察觉到父亲给自己的眼神，立刻冷声道：“说不定，你这玉佩是捡来的呢？” “呵……”苏沐月眸中闪过一丝不屑，转头不在理会许皇后。 “你……” “闭嘴！”皇上突然冷声呵斥，眉眼间尽是狠辣之色，沉声道：“你以为那茗荷佩是谁都能捡到的吗？” 茗荷的身边，他一直都有派人保护，可是为什么茗荷离世，那人也没有回来复命？ 难道说，那人被茗荷发现了？ 皇上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呵斥许皇后，但是这样的反应也足够为苏沐月正名了。 “既然是你们的事情，那么华铭和阮凤歌义绝之事就由月琅你决定吧。”皇上说完这番话，索性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开口。 苏沐月微微扬眉，看了一眼司空焱。 司空焱朝着她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苏沐月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安不已，缓步走到阮凤歌面前，认真地问道：“阮凤歌，你想好了？” “皇上，臣妇自嫁入华家四载有余，至今仍为清白之身，华大人对苏家大小姐念念不忘，臣妇未替华家生下一子，又妒忌苏家大小姐，已经犯了七出之条，还请圣上准许！” 阮凤歌虽然口中是对皇上所说，但是眼睛却是看着苏沐月，她突然明白这个女子为什么说会帮她了。 苏沐月同样也在沉默，她没想到阮凤歌为了离开华铭，竟然不惜将自己说成这般。 清白之身？ 这是什么意思？ 不少世家夫人有些鄙夷地看向华铭，此人怎么可以如此无情无义？ 她们都清楚一个女子在府中得不到夫君的重视会遇到什么样的刁难。 如果是自己的女儿遇到这样的事，自己只怕会心疼死的吧？ 想到这里，不少世家夫人对阮凤歌都生了同情之心，总觉得她今日的所作所为也真的是走投无路的选择。 毕竟当年阮家的女子都是那么骄傲的人。 能容忍到今日，也真的是难为她了。 “木老，你觉得呢？”苏沐月转头看向木老，眸中带着询问，还有丝丝的希冀。 “皇上，事已至此，还请皇上准了阮凤歌的意思吧。”木老微微叹口气，他知道苏沐月的意思，不管她的身份如何，她都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真的替皇上拿主意，更遑论她现在还是未来的焱王妃？ 这些身份，虽然让苏沐月可以在京城做很多她想做的事情，但同样多了许多束缚。 可是，如果苏沐月一开始就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何必等到现在？ 明明现在并不是最合适的时候。 一旦那些人知道她是茗荷先生的入室弟子，那么为了保住他们的荣华富贵，他们一定会再度对苏沐月动手的，为什么她要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帮阮凤歌吗？ 木老不明白苏沐月的意思，可是他同样没办法拒绝苏沐月的要求，因为那是师尊唯一的弟子，是他们文人一派重振当年风光的希望。 “既然如此，朕就恩准阮凤歌所求。”皇上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阮凤歌和华铭说道：“从今日起，华铭和阮凤歌再无关系，当年阮老将军置办的嫁妆全部由阮凤歌带走，华铭不得阻拦。” “谢主隆恩。”阮凤歌深深地朝着皇上磕了头，直起身来看着苏沐月，突然流下泪来，笑着说道：“这是真的吗？” 苏沐月蹲下身，替阮凤歌擦了擦眼泪，认真地说道：“从今日起，你自由了。” 阮凤歌深吸一口气，起身转头向外走去，在经过苏慕瑶的时候，突然深深地朝着她鞠了一躬，随后笑着说道：“苏慕瑶，谢谢你，如果今日不是你利用他去挑衅苏沐月，我也不会下定决心，真的是……非常感谢。” 阮凤歌大步离开，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让所有人看向苏慕瑶的目光都带了一丝怀疑，毕竟华铭喜欢苏慕瑶的事全天下都知道，难道苏慕瑶真的利用过华铭？ “苏沐月，你满意了？” 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等到阮凤歌离开之后，华铭竟然突然站起身，忍着头破血流带来的眩晕感，冷声道：“就算你是京都阁的师尊又如何？我华铭大不了自此不再入京都阁，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应该服从你吗？我告诉你，你做梦！”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苏沐月眯起眼睛，看着华铭说道：“从今日起，华铭与京都阁再无任何干系，所有今日到场的人都是证人。” “华铭，希望将来有一日，你不要后悔。” “我不会后悔！”华铭扬声道：“京都阁有你这样的人在，绝对是耻辱！” “啪！”没等华铭反应过来，已经被司空焱直接一巴掌给打飞了出去，随后落在大殿门口，吐出一口血来。 此刻，司空焱站在苏沐月身边，冷声道：“华大人，你当本王是摆设不成？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本王的王妃，本王看在小月儿的面上不跟你计较，你还得寸进尺了？” getreadset; ------------ 第93章 相护，李武闱死 ? “皇叔，你不能因为华大人得罪了苏沐月就如此对待朝臣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司空紫嫣懒懒地开口道：“先前皇叔警告我们不许多说话就算了，现在紫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就算华铭对阮凤歌不好，那也是人家夫妻的事，苏沐月有什么资格插手？” “嫣儿！”许皇后扫了司空紫嫣一眼，状似呵斥地说道：“你怎么跟你皇叔说话呢？” “母后，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看看我们这些公主都被皇叔吓坏了，皇叔，我们才是你看着长大的吧？” 司空紫嫣看了自己身边一圈，好似有些无奈的说道：“之前您没有喜欢过什么人，现在碰到苏沐月这样跟世家小姐不一样的女子，生出几分兴趣也是很正常的，若是以后皇叔没了兴趣，到时候换了人带过来，岂不是大家都不好看？” 司空紫嫣这一晚上都快被出尽风头的苏沐月给气死了。 要不是今日宫宴前，她们都被司空焱派人警告过，她怎么可能忍到现在？ 眼看着众人对苏沐月的印象越来越好，她的心更是好像被猫抓了一般的难受，这会见到司空焱如此毫不掩饰的护着苏沐月，她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要知道，当年在司空焱那里最得脸的可是自己啊！ 司空紫嫣平日里被皇上和许皇后宠着，自然是有恃无恐，料定司空焱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自己难堪，当下看着苏沐月嗤笑一声说道：“父皇总不能只替皇叔选这么一个妃子吧？先不说苏沐月有没有资格成为正妃，我只是劝皇叔别为了苏沐月太过兴师动众而已。” 苏沐月微微扬眉，合着这司空紫嫣是在说自己以后会失宠了？ 敢情这些人是等着看自己的笑话，然后在顺便嘲讽下司空焱？ 皇上冷冷地扫了司空紫嫣，冷声道：“紫嫣，你闭嘴！” “父皇！”司空紫嫣听到自己的父皇竟然斥责自己，顿时更加不开心地说道：“这苏沐月自小就在乡下长大，就算是师承茗荷先生又如何？她蹲过大牢，说不定早就不是清白……” “嗖！”一把匕首稳稳当当地插在司空紫嫣身后的柱子上，入木七分。 司空紫嫣只觉得自己的脸一阵温热，下意识的伸手抹了一把，发现自己的脸竟然被匕首划破了，顿时惊恐的大喊道：“我的脸！” “方才的话，你敢再说一句，本王不介意要你的命。”司空焱眼眸上挑，好似藏着万千杀气，“还是说，本王先前给你的警告还不够？” “阿焱！” “紫嫣！”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司空焱竟然真的动手了？ 司空紫嫣惊得不知所措，愣愣地看着司空焱，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他一般。 “焱哥哥。”苏沐月突然伸出手拉了拉司空焱的衣袖，司空焱回过头，对着苏沐月温柔一笑，方才的杀气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皇叔，就算你能威胁了我，你能威胁到天下人吗？”司空紫嫣平日也是骄纵惯了，哪里会忍得下这口气，当下狠狠地盯着苏沐月说道：“她坐过牢在整个临县都出了名的，还是住的男女混监，究竟怎么样，谁知道？” “司空紫嫣，本王为什么要在意天下人怎么说？”司空焱不怒反笑，就那样斜挑着眉角说道：“因为被人污蔑，坐过牢又如何？本王不也曾被人污蔑下过天牢么？” 司空焱说完这句话，目光扫过许皇后的父亲，那眸光如若寒冰，看的对方别开眼睛才收回眸光冷声道：“在逆境中仍旧没有放弃自己的人才值得尊敬，你们不懂欣赏不要紧，就像老五有眼不识金镶玉也不要紧。” 司空胜哲没想到司空焱会这么说，当下脸上白一阵黑一阵，着实好看的紧。 的确，他也没想到苏沐月竟然是茗荷先生的徒弟，若是早知道，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那场婚约？ 司空焱将苏沐月拥入怀中，认真地说道：“本王这一生只会娶一个女人，那就是苏沐月。而苏沐月也会是本王唯一的王妃，不会再有其他人。” 其实，了解司空焱的人都知道，司空焱会说这么多话，摆明了是真的动怒了。 在这极为尴尬的时候，一直坐在司空紫嫣不远处的少女怯生生地开口道：“皇叔，你不要生气了，紫嫣皇姐也是关心皇叔，没有别的意思。” 苏沐月有些好奇地抬眸看过去，发现竟然是张陌生的面孔，不禁眨眨眼睛偷偷看向岳芮帆。 岳芮帆一直都在关注着苏沐月，所以看到她看向自己，立刻摸上自己的脸颊，手指却指向了皇上的方向。 皇上？ 苏沐月微微扬眉，突然想起岳芮帆先前告诉过自己，这皇宫中有位公主并非是皇上亲生的，她的父亲当年曾经在夺嫡之争中假扮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然后被人害死了。 而他的夫人也在那场争斗中死于非命，只剩下一个还在襁褓中却中了剧毒的婴儿。 也正是因为他的死，迷惑了当时的所有人，换来了皇上的最后成功问鼎皇位。 皇上登基以后，将那个侥幸活下来的孩子赐给了当时没有子嗣的万贵妃，赐名司空紫黎。 司空紫黎很小便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所以万贵妃过世以后，她活的更加小心翼翼，唯恐出一点差错。 好在她平日里谨小慎微，也并不出众，所以倒是不足让人察觉到什么威胁。 只是对于苏沐月来说，能在皇宫里这种地方活下来，绝对不会是什么毫无心机之人。 “是啊，紫嫣也不过是年纪小，阿焱你何必跟孩子较真。”许皇后听到司空紫黎的话，不禁连连点头，打着圆场说道：“时候也不早了，都坐下吃些东西吧！” 司空紫嫣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尤其是看到苏沐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当下猛地指着苏沐月怒吼道：“你这个贱人笑什么！你以为有皇叔给你撑腰，本宫就怕你不成？你给本宫滚出去！” 司空焱突然抬脚将身边最近的一张桌子直接踢飞了出去。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那张桌几直接砸在了司空紫嫣的身上，汤汤水水浇了她满脸满身都是，只不过现在她也顾不得自己难堪了，因为司空紫嫣直接被那张桌几给砸昏了过去！ 在这场闹剧中，皇上始终不发一言，就那样眸光复杂地看着苏沐月。 苏沐月始终安安静静地站在司空焱身边，好似根本不被那些话影响，亦或者她根本没有把司空紫嫣放在眼里。 这样的苏沐月，真的是像极了那个人。 司空焱将苏沐月拥在怀里，不着痕迹地隔绝了皇上的视线，随后冷声道：“以后不要再让本王听到你们诋毁小月儿，否则本王不会袖手旁观，你们最好记住这一点。” 若不是小月儿一直拉着他，他早就带着小月儿离开了，难道还在这里听这些人废话？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司空焱发现自己的脾气也变得暴躁了许多，难道自己以前也是这样吗？ “焱哥哥。”苏沐月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中显得格外清脆，以至于众人都下意识地支起耳朵，听到她脆生生地问道：“焱哥哥，你脚疼不疼？” 啥？ 苏沐月这人是怎么回事？ 现在不应该关心紫嫣公主到底如何了吗？ 她竟然还关心司空焱脚疼不疼？ 不对不对，司空焱可是自幼练武之人，踢这么小的桌几能疼成什么样子？ “噗……”云初实在是忍不住了，刚喝下去的一口酒水全都喷了出来，好在众人又忙着去救司空紫嫣，也没人注意到她，反倒是岳芮帆碰了碰她的胳膊，睨了云初一眼，示意她收敛些。 云初连连点头，可还是忍不住低着头直笑，哎呦我的天呢，她发现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认识了苏沐月啊！ “你没事吧？”大殿上混乱不已，也没人在意苏慕瑶和躺在门口始终没爬起来的华铭，所以当苏慕瑶低着头看着华铭轻声询问的时候，惹得华铭瞬间好似活了过来一般。 “我没事，苏大小姐不必担心。”华铭激动地低下头，自然也没看到苏慕瑶眸中一闪而过的鄙夷，等到他仰起头时自然看到的还是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方才那个女人竟然那般污蔑苏大小姐，还请苏大小姐不要生气。” “不会。”苏慕瑶轻轻摇摇头，好似伤心地说道：“那是你的夫人，我又能说什么呢？” “她已经不是了！”华铭猛地撑起身子，刚想说什么，却被人一脚踩在了手上！ “不好了！”一个小宫女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一脚踩在了华铭的手上，被痛得龇牙咧嘴的华铭直接掀翻在地，来不及爬起来就惊恐地大喊道：“皇上，锦阳王世子被苏慕锦杀了！” “王儿？”本来还在看许皇后热闹的锦阳王妃听到这个消息，猛地站起身，拎着裙子跑到那宫女面前，急声问道：“快说，我的王儿在哪里？” “在……在御花园的假山那里！”那宫女被锦阳王妃吓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世子被……被苏慕锦推到假山下面摔死了！” getreadset; ------------ 第94章 秘密，心念所致 ? 其实，就在苏沐月和苏慕瑶准备比试的时候，苏慕锦也在御花园见到了李武闱。 “世子，我知道你也不想娶我，不如你回去跟锦阳王说一声，取消毁约如何？”苏慕锦来找李武闱就是为了取消婚约，所以自然是开门见山地直接说了出来。 “苏慕锦，你要是真聪明，就应该去求苏沐月放过你。”李武闱现在提起苏沐月的名字都觉得浑身发凉，当下咽了口唾沫又说道：“我不会取消婚约的，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李武闱！”苏慕锦拉住转身要走的李武闱，又担心自己的声音太大引来了其他人，只能压低声音说道：“只要你取消婚约，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李武闱停住脚步，打量了苏慕锦一番，突然笑着伸出手把苏慕锦抱在怀里，噘着嘴就去亲她，一边上下其手一边说道：“那你先让我尝尝香，说不定我还考虑考虑？” “你放开我！”苏慕锦自然不可能答应李武闱这样的要求，毕竟她以后是要嫁给司空焱的，当下只能拼命地反抗道：“李武闱你给我放手，否则的话我就叫人了！” “你随便叫，反正我的人都能作证，是你派人把我找来的！”李武闱这会被折腾出了火，这段时间他被苏沐月吓得连王府都不敢出，早就快憋死了，如今苏慕锦送上门来，他怎么可能客气？ “你以后反正都是要嫁给我的人，不如让我先玩玩再说！”李武闱想到这里，哪里还肯放手，手下动作更是猛烈。 苏慕锦眼看着自己的衣衫都要被扯坏了，不禁猛地一巴掌打在了李武闱的脸上，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他的脸，也彻底惹怒了李武闱。 “妈的，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李武闱一巴掌打在了苏慕锦的脸上，随后掐着她的脖子说道：“一个两个的都当老子好欺负，老子今个儿就在这里办了你！” 苏慕锦不过是个女子，哪里抵得过李武闱的蛮力，被那一巴掌打的昏昏沉沉，等到被李武闱拖到假山上还没清醒过来。 李武闱不管不顾的直接上前，痛得苏慕锦顿时惨叫一声，双手拼了命地推搡着李武闱，只可惜终究也是徒劳。 李武闱一把抓住苏慕锦的双手，另一只手照着她的脸噼里啪啦的狠狠扇了几巴掌，看到苏慕锦没了动静才松开她的手，怒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子愿意娶你就不错了，还敢跟老子提退婚！” 等到李武闱发泄过后，心满意足地整理好衣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发髻凌乱，脸都被打肿的苏慕锦，冷声道：“老子警告你，回去老老实实的准备嫁妆，否则老子不介意弄死你！” “李武闱，我杀了你！”苏慕锦听到李武闱的话，突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跳起来，从背后狠狠地退了李武闱一把，看着李武闱尖叫着掉下假山，砰地一声落在地上，鲜血散开，顿时哈哈大笑，拍着手说道：“死了好！死了好！” “杀人了！”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宫女恰好从此经过，见到这一幕顿时尖叫出声，四下逃散开去…… 而此刻，已经离开的阮凤歌并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 她只是带着丫头坐着马车回了以前的阮府，随后又带着阮府所有的下人敲锣打鼓的回了华府。 华铭的教养嬷嬷听到管家传来的消息，顿时赶到华府大门前，当她看到阮凤歌真的将自己的东西一箱子一箱子开始往外搬的时候，顿时哀嚎起来：“夫人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竟然趁着老爷不在搬我们华家的东西啊！” 虽然是年节，可是因为阮凤歌方才的动静太大，所以还是有不少百姓觉得有热闹看，早就围了上来。 “老妖婆，你看清楚了！” 阮凤歌身边的丫头留香和留意这些年把自家小姐的痛苦都看在眼里，这会哪里还能容忍这些人欺辱，当下怒声道：“皇上口谕，我们小姐与华大人义绝，从今日起跟华家再无关系，所有嫁妆都由我们小姐带回，至于华家的东西，我们不要一分也不稀罕！” “义绝？”那些百姓平日里早就听说华铭的韵事，这会听到留香这么说，纷纷摇头说道：“要我说，这华大人真的太过分了，自家这么好的夫人不要，偏生喜欢那苏家的小姐，活该人家阮小姐不要他！” “就是，当年阮老将军还资助他上京赶考，如今竟然恩将仇报，真是枉为人！”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以至于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不禁对阮凤歌生出几分同情来。 “阮小姐是好人。”一个流浪汉站在一旁，抱着胳膊摇头叹息道：“之前破庙里有个小孩子差点病死，当时他娘抱着她到处求人，正好碰到了阮小姐，阮小姐不仅带他们去了医馆，还替她们找了活计，真是大善人。” “要我说，那个华大人就活该一辈子讨不到夫人！”有人气愤地开口道：“以前那华大人不是为了苏家那个大小姐毁了一次婚约，害的人家姑娘无人问津，现在又害了人家阮小姐，真不是东西！” 人群中一个男子听到百姓大都向着阮凤歌说话，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很快走进了一家酒楼，径直到了三楼雅座，走进去才恭敬地说道：“牵黄大人，您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做好了。” “做的不错。”牵黄看着下头的人大都在指责华铭，不禁笑着说道：“主子对王妃还真是上心，连这样的事都安排好了，这还真是唯恐王妃有一点不高兴。” 先前阮凤歌走的时候，司空焱就暗中吩咐了牵黄找人去把事实散出去，以免华铭到时候在外面诋毁阮凤歌的名声。 牵黄当然明白，司空焱这是怕阮凤歌有什么事情，苏沐月到时候不开心。 若是以前，谁要跟牵黄说司空焱特别疼爱一个女子，估计他会笑掉大牙，他们的主子怎么可能对哪个女子那么好？ 现在牵黄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话不要说太满，因为会被打脸的。 就在牵黄按照司空焱的吩咐替阮凤歌博得人心的时候，司空焱已经带着苏沐月离开了皇宫。 “焱哥哥，我们不去看热闹吗？”苏沐月被司空焱抱在怀里，有些遗憾地说道：“锦阳王世子被苏慕锦杀了，你说锦阳王妃会怎么处置苏慕锦？” “守寡。”司空焱好似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淡淡的说道：“锦阳王妃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苏慕锦，估计亲事照旧，然后等到苏慕锦嫁进锦阳王府，再慢慢折磨她。” “我的天，锦阳王妃这么恐怖？”苏沐月撇撇嘴，吐吐舌头，随后靠在司空焱身上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 “先前只送了你一份礼物，还有没送出去的呢？”司空焱笑着拍了拍苏沐月的头，轻声道：“闭上眼睛，一会到了我叫你。” “这么神秘？”苏沐月笑嘻嘻地应声，随后闭上了眼睛，只感觉自己被司空焱抱在怀里，随后有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紧接着她才听到司空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睁开眼睛吧。” 苏沐月听话的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京城最高的护国塔顶，不禁一把抱住司空焱，惊呼道：“我的天，怎么这么高啊！” “原来，你害怕这个？”司空焱看到苏沐月这个反应，不禁将她揽入怀中，轻笑道：“我一直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在皇上面前也敢如此大胆，什么都敢说，你知道不知道承认跟茗荷有关，会引来很多麻烦？” “这不是有焱哥哥保护我吗？”苏沐月被司空焱护在怀里，方才的惊恐一扫而光，不禁抱着他笑着说道：“有焱哥哥在，我什么也不害怕。” “小月儿。”司空焱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抬眸看向天空，轻声道：“你看。” 苏沐月抬眸看过去，只见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出万千金色的烟花，衬得整个黑夜亮如白昼，那些烟花在空中缓缓散落开来，好似绘成了一幅壮丽的山河画。 很多百姓听到动静，纷纷走出家门，为那些美轮美奂的烟火而欢呼，小孩子们四处奔跑，燃放鞭炮，而苏沐月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切，方才的恐惧感完全烟消云散，只剩下岁月静好的柔情。 “苏沐月。”司空焱低下头，在苏沐月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后轻声道：“这第二份礼物，你可喜欢？” 苏沐月一直认为，爱一个人很简单，无非是心念所致，便生万千欣喜。 可是司空焱于她而言，不单单是喜欢，更是懂她之人。 也许，在这漫长岁月里，他会用他独有的温柔耐心，给予她世间最为美好的一切。 “司空焱。”苏沐月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角，眉眼带笑的歪着头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的秘密？” getreadset; ------------ 第95章 相遇，何其有幸 ? “月儿。”司空焱眉眼含笑，摇摇头说道：“不要因为一时的感动就做会让自己觉得懊悔的事，我会等你真正敞开心扉的那个时候，不是现在。” 因为怕你在这一刻选择说出来，回去冷静下来会觉得懊悔，所以我宁愿选择不听。 很多时候，人会在某个感动的时候以为自己有了梦寐以求的爱，进而掏心掏肺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对方。 但是真正冷静下来的时候，也会有那么一丝丝惶恐。 也许，不该说的那么清楚。 司空焱很明白人的心里，所以他并不希望苏沐月在这样的时候把自己的故事告诉自己，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在两个人都比较冷静的情况下谈及这些事情，那样更为真实，也更为理智。 “焱哥哥，我真的是何其有幸，此生能遇到你。”苏沐月当然明白司空焱的意思，当下扑到他的怀里，许久才突然开口问道：“焱哥哥，你方才说你先前曾经被冤枉下了天牢是怎么回事？” 虽然她知道那段过往于司空焱来说也许同样是不值得回想的事情，可是她希望自己能更贴近的了解他，她同样希望自己看到的不是世人眼中那个杀伐果断亦或者温和内敛的男子，而是那个真正属于她自己的司空焱。 “你想知道吗？” “想。” 司空焱抱着苏沐月，看着天边已经消散的烟火，轻声道：“我们下去再说，我还有礼物送你。” “好。”苏沐月乖巧地窝在司空焱怀里，被他抱着飞下了护国塔。 等上了马车，司空焱并没有立刻让人离开这里，反而将手放在暖炉上烤了烤，随后又轻轻捂住苏沐月的小脸，有些无奈的说道：“小月儿，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怕冷。” 明明方才将她抱在怀里了，还以内力为她驱寒，可是苏沐月还是冻的脸色苍白，小手冰凉，让司空焱心疼不已。” “我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格外怕冷。”似乎经历过上一世之后，她就变得格外畏寒。 司空焱也不再多言，只是将她抱在怀里，缓缓将内力送入苏沐月体内，又特意坐在小暖炉旁，等到她慢慢恢复过来，才松了口气说道：“是我考虑不周，害你受苦。” “怎么会！”苏沐月转过身，双手抚上司空焱的脸，眉眼弯弯的笑道：“我很喜欢那个礼物，所以并不觉得冷。” “傻丫头。”司空焱戳了戳她的脸，察觉到她真的恢复了，这才轻笑道：“在这里等一等，也许能看到一些好玩的事情。” “这里不是宫门附近吗？”苏沐月探头往外看了看，却别司空焱一把拉了回来。 “你刚暖和过来，别探头出去吹风。”司空焱捏了捏苏沐月的小脸，指了指小桌几上的糕点说道：“刚才你就没吃多少东西，这会肯定饿了，过来吃点东西。” “焱哥哥，你还没有说你当年为什么会被送入天牢呢？”苏沐月被司空焱这么一说，也觉得只有点饿了，于是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有些好奇地问道：“是有人陷害你吗？” “是，当初连霄出事的时候，我暗中带人去救他，算是违反军令。”司空焱一边为苏沐月斟茶，一边轻声道：“结果因为被人暗算，耽搁太久，被许家的人污蔑我意图谋反。” “谋反？”苏沐月吃着糕点的手一顿，有些诧异地开口问道：“你说的连霄是石先生？” “正是。”司空焱点点头，靠在马车壁上，看着苏沐月说道：“暗算我的人后来也查清楚了，只可惜那些人都死了，没有留下活口，我当时带着连霄去临县找我的救命恩人，只可惜耽搁太久，没有见到人。” 原来他不是食言了。 他没有立刻来找她，是因为他被冤枉入狱。 他没有忘记他自己说的话。 “你难道都不知道你的恩人是谁吗？”苏沐月的心一点点雀跃起来，却仍旧小心翼翼地问道。 时至此刻，她仍然不敢肯定司空焱依旧记得当年的话，所以她也愿意告诉他自己就是救他的人。 因为她不想让他们的感情掺杂所谓的恩情在里面。 如果司空焱忘记了，那么她也不会再提。 可若是他没忘，那便是他们彼此共同的回忆啊…… “她当时不肯告诉我，只问我会不会来找她。”司空焱嘴角微微带着笑意，轻声道：“我亲自去过临县，可是依旧没有找到她，年纪相仿的孩子里也没有如她那般瘦弱，好似风一吹就会倒的模样。” “你不是昏迷了吗？”苏沐月嘟囔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忘掉了当年的承诺。” “可是我也说过，我会回来找到你的。”司空焱凑近苏沐月，眸光中带着星星点点的希冀，“你也说过会每日那个时辰在那里等我，为什么没有？” “你……你知道是我？”苏沐月的声音好似被风吹散了一般，带着不可置信的疑惑：“你怎么会知道……” “我很抱歉。”司空焱将苏沐月紧紧拥在怀里，沉痛地开口道：“这些年我不止一次的去过临县，也派人四处在寻找你的下落，可是就好像有人故意隐去了你所有的痕迹，让我再也遍寻不到。” 苏沐月突然将脸埋进司空焱的胸膛，不可抑止地哭了起来，她狠狠地抓着司空焱的衣襟，好似发泄一般地抽泣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找到我，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我很抱歉，月儿，很抱歉这么迟才找到你。”司空焱被苏沐月哭的心都要碎掉了，那个时候他在昏迷前分明拉住她的手，许下过一定会找到她的承诺，可是到头来竟然迟了那么多年，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了，现在才明白那个时候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那个时候的他，根本没有和那些人抗衡的实力，连找一个人都被他们轻易的抹去痕迹，难道他该庆幸，他们没有心狠手辣到杀了他的小月儿吗？ 苏沐月哭得天昏地暗，好似将上一世的错认进而引发的痛楚全都发泄出来一般。 上一世，司空胜哲也曾去过临县，他对她伸出手，将她从牢中救了出来，对她笑着说道：“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那个时候，她天真的以为当年她救的那个人就是司空胜哲啊！ 以至于后来她发现司空胜哲好像根本不记得当初的事，她也只是安慰自己说他也许只是忘记了。 只道那一日，她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搞错了人。 “小月儿，不要哭了，好不好？”司空焱实在是心痛不已，低下头吻住苏沐月的唇，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司空焱也仿佛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思念全都融入这个吻之中，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冲动。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司空焱才放开了苏沐月，看着她有些红肿的唇，不禁轻轻地抚着，低声道：“我错了，都怪我没有早点找到你，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苏沐月刚刚哭过的眼睛好似被雨水冲刷过的宝石，格外的纯净与美好，惹得司空焱不禁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头抵着她的额头，就那样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的模样，看着她眸中映出自己的样子。 “当时看到受伤的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想着一定要救下你。”苏沐月轻轻抚摸着司空焱的脸颊，低声道：“你当时明明已经昏迷了，却还强撑着拉住我，跟我说你会报答我的，我当时觉得你特别好笑。” “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还想着要报答别人？”司空焱没有说话，听着苏沐月清脆的笑声，心中只剩下无限的满足。 “我当时只是觉得你胆子很大，模模糊糊的看你穿的也不是特别好，以为你是哪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司空焱抱着苏沐月，自嘲地说道：“没想到我也会有看走眼的一日。” “那是因为你被人迷惑了！”苏沐月气鼓鼓地说道：“就是那个尹青啊，她派人来跟我说，你是她的相公，还给我和冬至买了很多新衣服，虽然后来都被人抢走了，可我也想着也许你不会再来找我了。” “你一定很伤心。”司空焱握着苏沐月的手，感同身受地说道：“因为我也很伤心，没有找到你，我很难过，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难过什么，就好像自己丢了很重要的狠心爱的东西一般，始终没有放弃过寻找你的下落。” 明明那个时候她不过是个瘦弱的孩子，而他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却独独对救下自己的她念念不忘。 也许，这就是世人口中始终无法解释清楚的缘分吧？ 苏沐月心满意足地靠在司空焱怀里，有些好奇地问道：“焱哥哥，你还记得你当初说了什么吗？” “记得。”司空焱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要等我回来，我会带你走的。” “所以，你当时为什么要说这句话？”苏沐月有些不解地仰头看着司空焱问道：“你当时并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为什么会说带我走这样的话？” 司空焱沉默了一会，突然幽幽地开口问道：“月儿，如果我说，其实当时在我昏迷的时候梦到过你，你相信吗？” getreadset; ------------ 第96章 礼物，想对你好 ? “相信。”苏沐月点点头，毫不迟疑地说道：“焱哥哥，你知道尹青在骗你吗？” 她自己都能随时入梦，想必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未察觉到自己的本事，所以曾经无意间进入过司空焱的梦境吧？ 但是，她也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过久，毕竟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说清楚自己的事，索性干脆岔开话题。 “知道。”司空焱也没有介意，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因为我发现她们在隐藏你的踪迹，所以我才故意接近她们，希望能从她们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那你说，她会不会误会你接近她是因为喜欢？”苏沐月眨巴着眼睛，问道：“她明明那么喜欢你。” “她喜欢的是权势，不是我。”司空焱淡淡的说道：“这一点，我看的很清楚。” 苏沐月想起上一世尹青的做法，倒是对司空焱的话颇为赞同。 司空焱抱着苏沐月正低声说话，突然听到宫门口一阵喧闹，司空焱这才掀起一点车帘，对苏沐月说道：“你看到了，苏慕锦被带回锦阳王府了。” 苏沐月探头看过去，发现苏慕锦是被抬上马车的，而且一动不动，很显然是被打昏了。 “他们要做什么？”苏沐月有些不解地问道。 “现在这个时辰，抬进锦阳王府的苏慕锦是妾。”司空焱平静地开口道：“等到擎苍回来，便知道事情大概了，现在咱们去另外一个地方。” “嗯？你在宫门口等那么久，就为了看这个？”苏沐月一脸不解地看了一眼司空焱，随后坐回方才的位置，这才问道：“我们不回府吗？” “今日是年节，要守岁。”司空焱笑着点了点苏沐月的鼻子，“你方才不是想知道苏慕锦会如何么？所以才等在宫门口让你看看，至于这其中的过程，听擎苍说说就可以了。” 原来是为了自己啊？ 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笑眯眯地说道：“焱哥哥，你真好。” “待会在夸奖我。”司空焱看着苏沐月的眸光缱绻绵长，苏沐月觉得自己恨不得溺死在这样温柔的目光之中好了。 对于往事，司空焱本也想找个机会跟苏沐月说清楚，如今彼此都知道自己是对方最为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就好似戳破了他们之间那最后一层隔阂，让他们彼此之间更加亲密。 马车一直带着司空焱和苏沐月到了一处别院，司空焱抱着苏沐月走进去，径直往后院走去。 “焱哥哥，这里是哪里啊？”苏沐月被司空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司空焱笑着说道：“当年茗荷先生的宅子，被我买下来了，里面的陈设基本上没有变，而且先生当年的心爱之物大都还在，我特地留下了信任的人在这里照看。” “恩师当年常在这里讲学吗？”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顿时有些怀缅，低声问道：“焱哥哥，你知道皇上当年为什么要驱逐恩师吗？” “当年皇兄也是没有办法。”司空焱叹口气，走到一间书房前才将苏沐月放下来，里面灯火通明，很显然是已经有人打点过了，“先进去再说。” 苏沐月推开门，走进书房，赫然发现里面竟然全都是她的画像！ “这些都是我为你画的。”司空焱拉着苏沐月往里面走，转头看向她说道：“梦中的你，现实中的你，我眼中的你。” 苏沐月抬头看着那些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在司空焱的眼中竟然会如此美好。 司空焱握着苏沐月的手，用手指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低声道：“人美如若画中仙，我的小月儿，我很庆幸自己没有放弃，也很庆幸自己听从了内心的声音，选择握紧你的手大概是我这一生做的最为正确的决定。” “焱哥哥。”苏沐月的目光落在那张有着一个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的画像上，嘴唇嗫嚅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个，是我梦中的人儿。”司空焱抬手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笑着说道：“可我认为那个就是你，所以也挂在这里，他们不都说有的人会在梦中见到心爱之人吗？所以我想，即便我看不到那个女子的面容，也认定那个女子是你，更何况，后来你的确在我面前摘下了面纱，不是吗？” “焱哥哥，谢谢你。”苏沐月伸出手抱住司空焱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想对你好。”司空焱轻笑出声，无辜地说道：“我如果不对你好，就会觉得不舒服，你舍得我不舒服吗？” “噗……”苏沐月被司空焱逗笑了，戳了戳司空焱的胸膛说道：“以前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的焱王殿下如此能说会道？” “只是对你。”司空焱黝黑的双眸微微眯起，好似有些委屈地问道：“我喜欢给你银子花，喜欢对你好，难道也有错吗？” “没有。”苏沐月将脸埋在司空焱的怀里，感受着这个男子给予她的温暖，轻声回道：“这样很好，焱哥哥，我很喜欢。” 原来，他不是世人眼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阎王，他也拥有热情有趣的一面，只因为那个人是自己。 没有人会避开七情六欲，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懂与不懂，只是取决于对方想懂的那个人是不是你而已。 苏沐月很庆幸，自己遇到了司空焱，也遇到了真正对的人。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至少他的温柔独独给予了她自己。 这样，就足够了。 对苏沐月来说，因为有司空焱陪在身边，这样的年节似乎也不再寒冷，不再孤单。 可是对于华铭来说，这个年节大抵是他最为郁闷的日子。 当他在青楼里喝个烂醉，踉踉跄跄地回到华府的时候，看到门口没有那个始终等待自己的身影，不禁打了个酒嗝，猛地踹开大门，怒吼道：“人呢？都死哪去了？” “老爷！”那边，华府的管家听到华铭回来，不禁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把扶住华铭，闻到他身上的冲天酒气，不禁侧了侧头，有些无奈的说道：“老爷您怎么喝那么多啊，来人，赶紧扶着老爷去洗漱！” “那个贱人呢！”华铭好似自动遗忘了先前在大殿上已经与阮凤歌义绝的事，他只是觉得那个女人以前不管自己多晚回来她都会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然后替自己收拾好才去休息，为什么今晚不在？ “老，老爷，先前夫……阮小姐把东西全都拉回去了，皇上不是下旨说……”管家有些磕磕绊绊地说道：“不是说老爷和夫人义绝了吗？” “义绝？”华铭打了个酒嗝，一脚把扶着自己的小厮踹开，嗤笑道：“那个贱人舍得跟我义绝吗？把那个贱人给我带回来，我要她跪在地上求我！” “快点扶老爷去休息！”管家也是百般无奈，这些年他是看着阮凤歌在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也看着那个女子的双眸从希冀变得愈发绝望。 凭心而论，他也觉得华铭着实太过分了。 放在以前，华铭对阮凤歌非打即骂，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华铭怎么还能再去人家府上闹？ “滚！”华铭甩开自己身边的小厮，冲到门口翻身上马直接往阮府而去。 那个女人，竟然敢违背自己的意思，还请旨义绝，想要离开华家？想得美！ 她毁了他娶苏慕瑶的希望，凭什么自己现在去逍遥快活？ 华管家没想到那华铭竟然混账到这个地步，当下连忙喊道：“快点去把老爷追回来！” 这都叫什么事啊！ 自从华铭迷上了苏慕瑶，整个人变得是非不分，善恶不明，他以后有何颜面下去见老爷和夫人啊！ 华铭根本不知道华管家的担忧，等到了阮府便翻身下马，砰砰砰地直接砸起门来，怒声道：“阮凤歌，你这个贱人，给我开门！” “小姐！”留香和留意听到外头的动静，一同转头看向正在翻看账本的阮凤歌。 自从阮凤歌回了阮府，就一直沉默不语，留香和留意着实担心的很，没想到那个该死的华铭还敢来阮府闹事！ “小姐，他不就是欺负咱们府上没人吗？”留香脾气暴躁，当下气呼呼地说道：“奴婢这就带着咱们阮府的人出去把他暴打一顿！” “留香。”阮凤歌放下账本，淡淡的说道：“他这个时间大抵是喝多了酒，你让阮府那些老人家去跟他拼命吗？” 留香被阮凤歌这么一提点，顿时想起来先前去阮府拉东西还是老管家特地花银子雇了人去壮声势，其实阮府这些年只剩下一些老弱的仆人，那也是小姐念在旧情特地留下来的而已，否则现在的阮府大概只剩下空宅子了。 “小姐，咱们不要理会便是。”留意劝慰道：“明日奴婢就去人伢子那里挑些人过来。” “现在咱们恐怕暂时不能买些仆役。”阮凤歌紧锁眉头，有些无奈的问道：“今日去搬东西的人都是雇来的，多少家底恐怕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小姐你是担心有歹人趁机混进来？”留意瞬间就明白了阮凤歌的意思。 getreadset; ------------ 第97章 不恋，各自安好 ? “不错。”阮凤歌点点头说道：“我现在跟华铭的事闹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若是被那些歹人盯上了，只怕阮府毫无还手之力。” 尤其，府里根本没有什么真正能护着她们的人。 三人不禁沉默。 留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睛一亮，“小姐，要不咱们明日去找县主暂且借一些下人过来，实在不行咱们付银子也行，江湖救急，奴婢看那县主也是性情中人，否则今日也不会帮着小姐。” “对啊，小姐，留意说的有道理！”留香也是眼前一亮，兴奋地看着阮凤歌说道：“等到咱们挑选到合适的人，再把人还回去，小姐您说行不行？” “这件事明日再说吧，现在我先出去看看。”阮凤歌起身，不顾留香和留意的阻拦，径直往外走去，迎面碰到了被惊醒的老管家何伯。 “小姐，您还是别出去了！”何伯担心地说道：“那畜生喝多了酒，根本不会跟您讲道理的。” 对于华铭，阮府上下这些老人大都是恨得咬牙切齿。 小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自幼便疼在手心里，如今竟然被人如此糟践，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当年老爷资助的学子，这种忘恩负义的人真心是畜生不如。 “何伯，你放心吧。”阮凤歌轻声道：“他不要脸面，我们总还要的。” 当阮家大门被打开的时候，本来就靠在大门上的华铭直接栽了进来，愣是摔了个大跟头。 “呦呵，华大人这么早就来我们阮府拜年啊！”经过这么一闹腾，这会天色都有些微微发亮了，正是初一拜年之时，所以留香看到华铭如此狼狈，不禁嗤笑道：“只可惜现在您就是磕头也晚了点！” “留香。”阮凤歌淡淡的开口打断了留香的讽刺，不悲不喜地看着已经晃晃悠悠站起身的华铭说道：“华大人，你现在所作所为，我已经可以状告京兆尹了。” “贱人！”华铭双眼迷离地看着阮凤歌，指着她怒骂道：“你真是厉害啊，竟然敢在皇上面前请旨义绝，那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你生是华家的人，死也是华家的鬼！” “华大人，若是你再不离开，我就要告你私闯民宅了。”阮凤歌淡淡的看着华铭，根本不再为他的话而伤心。 早在皇宫大殿上，她就看懂了一件事。 这个人，根本不值得她为之伤心。 华铭很不满意，他以前若是这么骂阮凤歌，阮凤歌早就流露出哀怨痛苦的神色了，凭什么自己这么痛苦，而她却这么轻易就转身离开？ 可是此刻的华铭早就忘了，阮凤歌之所以能做到现在这般冷情，是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 自她嫁给华铭足有四年之久，他带给她的永远只有伤害，没有一丝温暖。 华铭突然冲到阮凤歌身前，留香和留意立刻上前去撕扯华铭，却被他一脚踢开，连带着何伯也栽倒在地，惹得阮凤歌不禁担心地回过身就要去看何伯的伤势。 “何伯！” “怎么，心疼啊？”华铭猛地掐住阮凤歌的脖颈，恶狠狠地说道：“你跪下来求我，求我回华家，我就放过这些老东西！” “滚！”阮凤歌的眸中缓缓升起恨意，咬着牙吐出这么一个字。 若是以前她还想过大不了相忘于江湖，可是现在她对华铭只剩下恨，因为她低估了此人无耻的程度！ “敢骂我？我打死你！”华铭扬起手就冲着阮凤歌的脸打了下来。 “砰！”阮凤歌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落下来，反而脖颈处的窒息感也消失了，等她回过神定睛一看，却发现身前站着一个男子，而华铭早就被他一脚踢出了几米开外。 “华大人真是好本事，大过年的就到人家一个弱女子家里找不痛快？” 留香连忙手忙脚乱地扶起瘫坐在地上的阮凤歌，随后低声道：“小姐，这是焱王府的牵黄大人。” 擎苍和牵黄都是带刀侍卫，所以基本上各大世家对于这二人都是相当熟悉，毕竟人家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的是司空焱。 “何伯没事吧？”阮凤歌回过神，有些惊慌地回头去看，见到何伯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低声道：“多谢牵黄大人。” “阮小姐，当不起。”牵黄侧身避开了阮凤歌的行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殿下吩咐我保护阮小姐，是我大意了，真是抱歉，让阮小姐受惊了。” 牵黄的道歉让阮凤歌一头雾水，还没等她想明白就听到那边已经爬起来的华铭指着阮凤歌骂道：“你这个贱人，原来背着我养了男人，怪不得这么嚣张，不要脸的……” “啪！”留香和留意根本没有看清楚牵黄是如何出手的，只知道眼前一个身影闪过，随后华铭就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直接给抽飞了出去，连牙都飞出来一颗！ “打得好！”留香只觉得大快人心，若不是她还扶着自家小姐，只怕得蹦起来替牵黄鼓掌了。 “华大人，你看清楚我是谁！” 牵黄虽然性格欢脱了一点，可是最讨厌别人污蔑自己。 更何况这人竟然无耻到连自己曾经的夫人都不分青红皂白的泼脏水，亏他以前还觉得华铭这个人除了傻了点痴情了点没别的毛病。 现在牵黄觉得自己当初真该把眼珠子抠出来，好好认识认识这个人。 “牵黄大人！”这个时候，华管家也赶到了，看到牵黄踩在华铭的胸口上，顿时跪了下来，哀求道：“牵黄大人，我们老爷喝多了酒，还请大人高抬贵手，饶过他这一次！” 华管家在京城多年，怎么会不知道牵黄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他之前早已经了解清楚，这次阮凤歌和华铭义绝的事也跟苏沐月有关。 现在牵黄护着阮家，摆明了是司空焱的安排。 至于焱王是为了谁，那肯定是为了苏沐月啊！ 阮凤歌此刻也已经缓步走了过来，朝着牵黄福了福身子，轻声道：“多谢牵黄大人仗义出手。” 牵黄听到阮凤歌这么说，这才收回了脚，一个转身便站在了阮凤歌身侧，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华铭在华管家的搀扶下站起身，对这个人的观感也几乎降到了冰点。 在牵黄的认知里，动手打自己夫人的男人都是没本事的废物。 有本事的，就像他们家王爷，疼自己心爱的人还来不及好吗？ 在他看来，苏沐月要天上的星星，他们家王爷估计都得想办法去摘。 “华铭。”阮凤歌的发梢被风吹乱，可是这样的她却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冷冷地看着华铭说道：“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此生我无法参透你爱而不得的痛苦，也从未奢望你会感同身受于我奢求的小小幸福。” “阮凤歌，你会后悔的！”也许是被牵黄打清醒了，华铭这会倒是理智了几分，有些愤恨地说道：“我等着你来求我的那一日！” “呵……”阮凤歌轻笑一声，缓声开口道：“华铭，我阮凤歌对于感情，一直都是过往不恋，当下不负，如今你我义绝，但求各自安好。” 阮凤歌说完，转身缓步离开，只是走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侧头说道：“只可惜，华铭你也许永远都不懂这种感情。” 牵黄扫了一眼华铭，随后一个闪身出现在华府门前，对着何伯说道：“何管家，县主特地为阮府挑选了三十个下人，包括小厮、粗使婆子和丫头，明日全都交由您安排，不过银两可能需要阮府来出了。” 阮凤歌听到牵黄的话，心里不禁对苏沐月更加感激。 这个少女，于她总是雪中送炭，可也在某种程度上为她保留了颜面。 也许这个朋友是真心值得相交的。 而周围早就被阮府的动静惊动的百姓本来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如今看到人家阮府有焱王府和县主撑腰，自然也是议论纷纷，暗中藏着打秋风的人也都悄无声息的歇了心思，毕竟阮府现在是华家都惹不起的存在啊…… 阮凤歌被华铭闹腾的时候，苏沐月和司空焱已经安安静静地煮上了茶。 苏沐月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当你真的感觉到幸福时，原来你根本不觉得困倦。 因为你无时不刻都想和这个人在一起，无时无刻地想要看到他，他的一颦一笑都胜过人间最美的情话。 “我以前听恩师说，对待心爱的人，总要允许有人错过他，如此才能赶上最好的相遇。”苏沐月一边看着司空焱优雅的泡茶，一边说道：“现在才明白，原来真心爱着一个人，连梦中都能伴其身侧，随其共行万里，绵延无期亦不悔。” “小月儿。”司空焱突然抬眸看向苏沐月，扬眉问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会说话？” “没有。”苏沐月仔细想了想，上一世那些人都嫌弃自己闷不做声，不爱言语，这一世对别人似乎也依旧是不多话，怎么司空焱会问这个问题呢？ “因为听到这么美好的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我会忍不住想做一些坏事。”司空焱嘴角微微扬起，倾身靠近苏沐月，看着她紧张的耳朵都红了，不禁饶有兴趣地轻笑道：“小月儿，这个时候，难道你不应该闭上眼睛，任君采撷么？” getreadset; ------------ 第98章 抄家，真疯假疯 ? “采撷个鬼啊！”苏沐月伸手把司空焱推回去坐好，有些无奈的扶额轻叹，老天啊，谁能把她那个冷酷温柔的焱哥哥还给她啊？ 司空焱觉得逗苏沐月开心似乎很好玩，因为这个小丫头平日里都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如今看到他因为自己的逗趣搞得面红耳赤，只觉得他的小月儿真是太可爱了。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苏沐月的祈求，很快有人开始敲门，司空焱敛去笑容，平静地说道：“进来。” 苏沐月看了司空焱一眼，不禁低下头轻笑，惹得司空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给了她一个眼神，不许她在笑。 外头敲门的是擎苍。 擎苍走进来，恭敬地行礼，随后说道：“主子，苏慕锦已经被锦阳王府带走了。” “这个我们刚才看到了。”司空焱点点头，看到苏沐月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不禁柔了一颗心，转头问道：“是皇兄的处置吗？” “回主子的话，是。”擎苍连忙说道：“其实李武闱没有死。” “没死？”苏沐月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不是说推下假山了吗？” 她记得，御花园里的假山可都挺高的啊，竟然没摔死？ “苏慕锦只是把李武闱推了下去，御医检查过之后说李武闱摔断了腰，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再走路了。” 擎苍认真地解释道：“锦阳王妃无法接受这个消息，本来要杀了苏慕锦的，是苏慕瑶跪下求情，皇后劝锦阳王妃让苏慕锦以后伺候李武闱，皇上也同意了。” “那苏慕锦没有反驳吗？”苏沐月有些诧异地问道：“她推李武闱下去的时候难道就昏迷了？” “没有。”擎苍摇摇头说道：“苏慕锦疯了。” “疯了？”苏沐月听到擎苍的话，不禁惊讶地张开嘴巴，却被司空焱塞了一小块糕点进去，下意识地开始吃着糕点，含糊不清地问道：“怎么会疯呢？” “据李武闱的小厮说，苏慕锦约了李武闱在这里见面，但是具体是什么事不太清楚，属下想着也许苏慕锦是想取消婚约。” 擎苍说的比较隐晦，“但是李武闱那个人先前被县主吓破了胆，所以连门都不敢出，就当场收拾了苏慕锦，苏慕锦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所以推了李武闱，但是自己也疯了。” “你试探过苏慕锦吗？”苏沐月总觉得苏慕锦那么聪明的人，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疯掉。 因为依着她对苏慕锦的了解，苏慕锦是个相当有主见的女子，她对于自己的人生有着自己的打算，而且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绝对不会容忍自己落入这样的境地。 “这……”这下轮到擎苍一愣，因为他的确没想到要去试探苏慕锦的问题，当下有些迟疑地问道：“县主是怀疑苏慕锦是假疯？” “对，我的确是怀疑。”苏沐月点点头，随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叹口气，摆摆手说道：“罢了，你不必试探了，如果苏慕锦能从锦阳王府逃出去，那是她的本事，如果她被折磨死了，也是她的命运。” “牵黄那边如何？”司空焱看了苏沐月一眼，随后岔开了话题。 “回主子的话，那个华铭去找阮凤歌的麻烦，被牵黄给打了一顿，然后准备好的人也送过去了，银两由阮府自己付。” 擎苍说的极为详细，巴不得在苏沐月面前替自家主子刷出好感来，于是继续说道：“据说华铭一开始还污蔑牵黄和阮凤歌，结果被牵黄狠狠地揍了一顿。” “这个华铭……”苏沐月敲了敲桌子，冷声道：“还真是讨厌的很。” “华铭虽然在人品上不是特别好，但是的确有几分治国之策。”司空焱倒是就事论事，对苏沐月说道：“所以，皇兄也给他留下几分颜面。” “这种人，不必咱们出手，一般都是自作孽不可活。”苏沐月指了指天，平静地说道：“老天爷是有眼睛的，他会自己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还有其他的事情么？”司空焱看向擎苍。 “没了，属下告退。”擎苍当然明白司空焱的言下之意，那就是没事赶紧走，别打扰他跟县主说话。 于是我们焱王殿下忠实的属下擎苍很快便退了出去。 “焱哥哥。”苏沐月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司空焱，突然问道：“刚才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你说皇兄和茗荷先生的事吗？”司空焱瞬间就想到了苏沐月问的问题，这才好笑地解释道：“先前不是一直都在风花雪月，美人当前，我自然是不愿意想起那些陈年旧事的嘛。” “焱哥哥，这样可是你不对。”苏沐月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认真地说道：“你要明白一点，那就是所有的安宁都建立在你对所有事情都能够掌握的极为准确的情况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县主教训的是！”司空焱立刻笑着为苏沐月斟了杯茶说道：“当初文字案是由许家一手主导的，那个时候皇兄还未全部将皇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处处都受许家掣肘，其实我一直怀疑贤皇后的死也跟许家有关。” “贤皇后是太子的生母？”苏沐月有些诧异地问道：“那太子怀疑过吗？” “定然是怀疑的，其实你仔细观察一下就明白，太子与司空胜哲之间的关系恶劣其实跟这些有很大的关系。” 司空焱皱起眉头，勾了勾唇角说道：“司空胜哲在贤皇后还没有过世的时候，其实曾经暗中讨好过贤皇后，可是后来不知道司空胜哲察觉到了什么，很快便转向了许皇后。” “所以太子认为司空胜哲也许跟贤皇后的死也有关系？”苏沐月有些郁卒地开口道：“可是这跟恩师有什么关系？” …… 就在苏沐月和司空焱在老宅讨论往事的时候，在华铭还没有到阮凤歌府上闹事之前，京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武将出身的齐家被抄家了。 “何羽封！”齐云被带出齐家的时候，不断挣扎，在看到站在门口不远处的何羽封，顿时怒吼道：“你竟然擅自带人捉拿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齐云，齐家圈地卖官证据确凿，本官奉旨捉拿齐家一干人等，何来有罪？”这些年的冷落不仅没有让何羽封颓废，反而让他多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齐云，念在大家同僚一场，我会替你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公道话的。” “公道？”齐云听到何羽封这么说，不仅冷哼一声说道：“本官是冤枉的，何羽封，你为了自己的前途，竟然伪造证据污蔑于本官，本官要见皇上！本官冤枉！” “带下去。”何羽封懒得听齐云啰嗦，若不是还不到时辰，他才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大过年的，他还想留在府里陪自己夫人呢，跟这些人掰扯个屁啊…… 周围的那些侍卫当然不知道自家头这会内心正在想什么，何羽封站在原地，让自己的心腹带人进去抄家，时不时看看时辰，直到一个男子快步走到何羽封身边，低声道：“主子，时辰差不多了。” “你问过他们，真不需要我们帮忙？”何羽封犹豫了下，有些迟疑地问道。 “是，云姑娘说，县主早就安排过，主子背后是帝师大人，绝不能牵扯进来。”男子是何羽封身边的暗卫，唤作千里。 “罢了，你去告诉他们，我现在带人去抄赵家。”何羽封踢了踢地上的石子，直起身来冷声道：“动作要快。” “是！”千里倏然消失不见，而何羽封则带着另一队人朝着赵家马疾驰而去。 另一边，陈震宇带着人埋伏在运河赌场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余老问道：“余老，齐家那边的势力也不小，交给云家大小姐，您也不怕搞砸了？” “你这小子怎么那么小看人家呢？”余老打个呵欠，懒洋洋地说道：“说不定小初初比我们动作更快。” “不可能。”陈震宇一扭头，有些别扭地说道：“沐月姐姐交代我的事情，我肯定很快就办好。” “那可不一定。”余老也不知道是闲的太无聊还是什么原因，就喜欢跟陈震宇抬杠，“你是没见岳家那个丫头，那计划真的是天衣无缝，连我这老头子都赞不绝口，要不然我也不会让北望去跟着学学了。” “只有计划有什么用？”陈震宇不开心地嘟囔一句，突然看到天上闪出硕大的烟火，立刻拔出腰间利剑，大吼一声道：“动手！” 而云初这边，在陈震宇发起攻击的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带着人潜入了齐家藏着金银财宝的密室。 “我说，咱们不应该先去把那些人搞定么？”北望有些担心地低声道：“这些金银珠宝咱们等收拾好青楼和赌场那些人再来也不迟啊！” “你懂什么！”云初摆摆手，示意手下的人开始往外运送那些金银珠宝，压低声音道：“我问你，齐家和赵家被下入天牢之后，你觉得他们最可能对付是谁？” getreadset; ------------ 第99章 吃醋，漏网之鱼 ? “何羽封。”北望立刻回道，“何羽封是抓他们的人，那么他们肯定要拖着何羽封下水。” “你太不了解京城的形势。”云初摆摆手，一边等着那些人搬运东西一边说道：“齐家为了避免这些东西落入我们手里，会主动供出来这些地方，到时候咱们什么都捞不到。” “可是陈震宇那边不是已经开始抢地方了吗？”北望一头雾水，他平时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啊，为什么一到了京城就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了？ “陈震宇是陈震天的弟弟，那是他们地下势力的争斗，赵家到时候就算供出来自己赌场有多少银两，可那里早就变成陈家的地方了，你觉得官府会插手吗？”云初笑眯眯地说道：“咱们今日来根本没打算抢齐家的地方，本来也是来抢银子的啊！” “可是先前你和岳姑娘不是在陈震宇面前说要来抢地方的吗？”北望一脸惊讶地看着云初，随后好似反应过来一般说道：“你竟然撒谎？” “我什么时候撒谎了？” 云初耸耸肩，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现在齐家乱作一团，估计暂时也想不到咱们是来带走银子的事，而且当初苏沐月特地说要抢他们的地方，陈震宇抢赵家的地方，估计赵家在下入大牢之前就会得知消息，那么你想等到赵家进了大牢，会怎么说？” “他们肯定会告诉齐家，我们抢了他们的地方。”北望终于觉得自己的聪明才智又回到了自己的脑袋里。 “对啊，那齐家肯定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地方，选择供出这个藏着齐家金银财宝的地方，以免落入我们手中。”云初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我估计，齐家肯定还有人没有被抓进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的意思是齐家那些暗处的势力里肯定有他们早就安排好的人。”北望立刻说道：“而那个人的身份定然是齐家的子孙。” “对了！”云初点点头，笑着说道：“所以除了齐家当家人，肯定只有那个人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咱们搬完东西就在这里守着，肯定能抓到那个漏网之鱼。” 想必齐家肯定早就为这一日做准备，如果齐家真的出事，那么留下的这个人就拿着这些金银珠宝去上下打点，能保住几个人保住几个人，只要人在势力在，难道还怕没有翻身的机会吗？ “抓到之后呢？”北望立刻兴奋地问道：“咱们是不是直接杀了他？” “不杀。”云初笑眯眯地说道：“帆儿说，留着他还有用，抓起来就可以了。” “合着咱们今日来就是为了找这些东西？”北望有些郁卒，早知道他就跟余老换一换了，安分了那么多年，他的刀都快钝了，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能打打杀杀，结果还没成。 “我说北望，你也在暗处混迹多年，没银子你拿什么养活那些人。”云初翻了翻白眼，指着那些金银珠宝说道：“这以后都是咱们安身立命的东西，好不好？” 北望听到云初这么说，赞同的点点头说道：“你看齐家和赵家之所以有赌坊和青楼，其实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而且还能打探出不少消息来，要不然这些银子哪里来？” “我想，现在宫里的五皇子也应该收到消息了吧？”云初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似笑非笑地开口。 苏沐月，你跟司空胜哲到底有多大的仇，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拔了他两颗牙？ …… “茗荷先生当年曾经希望皇上彻查贤皇后离世这件事，许家当时如日中天，茗荷先生的做法无意于螳臂挡车。” 此刻，司空焱还在跟苏沐月解释当年的事，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说道：“可惜茗荷先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坚持要彻查，结果引发许家的反感。” “所以，许家才策划文字案来对付恩师吗？”苏沐月通过司空焱的解释，慢慢开始捋清楚当年的那些恩怨，“只是为什么要去牵连那么多人？” “不要小看文人一派的力量。”司空焱拍拍苏沐月的手，笑眯眯地说道：“文人有他们自己讨伐的方式，那就是以笔作诗，很多人都觉得也许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可是一旦文人的诗词流传出去，对于民声依旧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 苏沐月赞同地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焱哥哥，今日我在大殿上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那么陈家会不会对我动手？” “暂时不会。”司空焱摇摇头说道：“陈家总该暗中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敌人，然后再做决定。” 苏沐月想起上一世苏慕锦似乎并没有被陈家暗算，那就说明当初的苏慕锦是跟陈家达成了什么约定，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呢？ “你且看着吧，也许陈家很快就要派人来试探你了。”司空焱笑着说道：“另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什么事？”苏沐月抬起头，看到司空焱笑意盎然地看着自己，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先前齐家圈地卖武官的证据也收集的差不多了，所以我就全都交给京兆府何大人，这会齐家应该已经全都进了大牢吧？” “那暗处的势力呢？”司空焱戳了戳苏沐月的额头，轻笑道：“你也真是大胆，竟然让云家大小姐她们去跟那群男人争地方，万一人家受了伤，你怎么交代？” “交代什么啊！”苏沐月笑着说道：“有帆儿坐镇，陈震宇护着，他们肯定没事。” “这是承认了？”司空焱扬眉，看着吐吐舌头的苏沐月，不禁摇摇头说道：“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小月儿竟然如此厉害，明明安排了这么一场大戏，竟然还能坐在这里跟我畅聊。” “焱哥哥，你这是在生气吗？”苏沐月起身走到司空焱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撒娇地晃着他的胳膊，“我这不是确保万无一失了嘛，如果真的需要焱哥哥帮忙，我肯定不会客气的啊！” “可是你帮羽封立了大功，也算我欠下人情了。”司空焱被苏沐月这个模样逗笑了，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果司空胜哲知道你竟然选在年节动手，估计会被气吐血。” “他要是能气死才好呢！”苏沐月嗤了一声，撇撇嘴说道：“两军交战，难道还分过节不过节吗？既然是你死我活的争斗，那就永远都要保持最高的警惕性。” “不过，依着你的做法，他大概暂时记恨不到你身上去。”司空焱捏了捏苏沐月的小脸，轻笑道：“看来老三要被司空胜哲记恨了。” “陈震天本来就是地下势力，肯定不怕这个。”苏沐月被司空焱揭穿了自己的小心思，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只是笑眯眯地说道：“赵家的地方是陈震宇夺走的，我们又没有动齐家的地方，到时候司空胜哲肯定会觉得是三皇子安排的，焱哥哥，你说三皇子会应战吗？” “小月儿，你为太子铺路做那么多事，还不让太子知道，这是为何？”司空焱喝了口茶水，没有回答苏沐月的话，反而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苏沐月何其聪明，立刻察觉到司空焱情绪的不对，歪着头看向司空焱说道：“焱哥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本王怎么可能如此幼稚？”司空焱扬眉，又喝了口水，可是总觉得着茶水好像不太好喝了。 “这不是幼稚啊，我看见你对尹青好，我也会吃醋，很正常，难道我这样做你也嫌弃我幼稚？”苏沐月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司空焱，随后又凑上去笑嘻嘻地问道：“焱哥哥，你是不是吃醋啦？” 都说本王了，还不承认自己是吃醋？ “咳……”司空焱咳嗽一声，状似平静地问道：“小月儿，太子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弱，他自己可以对付这些事。” 更何况，太子身边多的是人帮忙，不是还有诸葛毅来着？ “我知道啊！”苏沐月点点头，随后一脸无辜地说道：“可我只是想让焱哥哥你不那么辛苦啊！” “我？”司空焱微微一怔，随后低下头看着靠在自己身边的苏沐月问道：“你之所以做这么多，是希望司空胜哲去对付老三，不在单纯的针对太子，归根究底是希望我不必为了护着太子那么辛苦吗？” “当然。”苏沐月仰起头看着司空焱，眉眼弯弯的笑道：“焱哥哥，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再厉害的人也不能面面俱到，有你护着我，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的事，但也应该让自己拥有足够的力量与你比肩，或者有一日护着你也未尝不可。” 司空焱看着面前这个神色认真的少女，突然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长那么大，他好像一直都在保护别人，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若是换做其他女子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番话来，他大概会觉得实在是大言不惭。 可是当他的小月儿说出这番话，他没有觉得丝毫不妥，因为他相信她你不仅说得出，也能做得到。 “小月儿，你是我的福星。”司空焱将苏沐月拥入怀中，轻声道：“我可能又要离京一段时间。” “又离开？”苏沐月立刻仰头看着司空焱，眸中写满了不舍，“你要去哪里？” getreadset; ------------ 第100章 不舍，看透人心 ? “诸葛那边遇到了点麻烦。”司空焱垂眸看着苏沐月，将她眸中的不舍与伤感全都看在眼里，不禁有些心疼地说道：“可能明日一早就走。” 本来想再晚点告诉她的，可是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早说晚说都要说出来，索性现在说了吧。 司空焱察觉到自己的想法，不禁心中失笑。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这么不愿意离开京城了？ 嗯，大抵是自从遇到苏沐月以后，他总是希望自己寸步不离地保护她，上一次，若不是…… 想到上次在苏家的事，司空焱顿时有些紧张地叮嘱道：“苏家那边能不去就不去，不要逞强，知道吗？” “知道了。”苏沐月虽然不舍，可还是乖巧的点头，有些担心地问道：“义父那边没事吧？” 应该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吧？ 否则的话，何必要司空焱亲自走一趟？ “暂时没什么。”司空焱似乎并不打算多说，毕竟他也不想让苏沐月牵挂自己，当下捧着苏沐月的脸便吻了上去，好似作画一般缓缓的描绘着她的唇，许久才松开她轻声道：“在京城乖乖的等我回来，有什么事让人去找连霄。” “嗯。”苏沐月靠在司空焱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现在的她什么也不想，就只想这样抱着司空焱，如果他不走，那就更好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如此依赖面前这个男人了呢？ 如果说，苏沐月现在陷入离愁，那么在五皇子府的司空胜哲就陷入了暴怒。 等到他噼里啪啦将书房里的东西全都砸的稀巴烂，这才将自己狠狠地摔进椅子里，冷声问道：“赵家那边怎么样了？” “回主子的话，属下刚才去打探过，是陈震宇。”陈河小心翼翼地开口，现在京城已经乱作一团了，毕竟一夜之间两大家族被抄家，这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 明明昨晚所有人都沉浸在欢欣的气氛之中，结果翌日一早所有世家都收到了这个消息，一时间草木皆兵，毕竟每个世家多多少少都有些事，只是看那些事足不足以让一个家族颠覆。 “老三。”司空胜哲猛地握紧拳头，狠狠地开口道：“先前我本来以为苏沐月跟余老会联手对付我，没想到防来防去，竟然被老三钻了空子！” “主子，三皇子现在根本不在京城，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利用陈震宇？”陈河到底是谋士，所以很快给出了另一种可能，“先前陈震天曾带着陈震宇去过二皇子府。” 如果陈震天知道陈河现在的说法，一定会郁卒而死。 因为那一带着陈震宇去二皇子府，是因为余老不知道为什么去了二皇子府，还特地派人去请他们来一起喝酒！ “你是说，有可能是二皇兄安排的？”司空胜哲眯起眼睛，许久才说道：“可是你不要忘了，二皇兄现在也不在京城。” “就因为二皇子不在京城，所以才更有可疑。”陈河立刻回道：“主子想一想，三皇子被太后派出去那是众所周知的事，可是二皇子是被皇上安排出京的，至于做什么没人知道，说不定二皇子就是利用这次机会故意挑拨三皇子和主子之间的关系，坐山观虎斗，何乐不为？” “你说的也有道理。”司空胜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点点头说道：“我倒是一直忽略了二皇兄，总觉得一个跛子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可是主子不要忘了，那个位置可是没有人不想要。”陈河拱手应道：“主子，诸葛毅那边已经被咱们的人缠上了，据说焱王殿下也有可能很快离京，先前咱们安排的事还继续吗？” “那是自然。”司空胜哲深吸一口，冷声道：“二皇兄既然对我下手，那我自然也不会客气，至于苏沐月……那个丫头我也势在必得！” “是！”陈河立刻低头应声。 其实陈河完全不明白司空胜哲为什么突然对苏沐月产生这么大的兴趣，现在的苏沐月锋芒毕露，说不定哪一日就被那些人给杀了，难道还有什么价值可以利用吗？ 只是司空胜哲不说，陈河自然也不会多问，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京城，比武堂。 “薛老大，咱们这一次可都被那个小丫头给坑了。”李卿坐在薛凯对面，摩拳擦掌地说道：“估计五皇子那边肯定以为是二皇子挑拨三皇子和他的关系，到时候若是对付咱们，那可咋办？” “你看的通透。”薛凯淡淡的放下一颗棋子，好似有些无奈的说道：“苏沐月这是在给我们选择的机会。” “啥？”李卿有些诧异地问道：“我就说陈震天知道他弟弟端了赵家的地方怎么这么冷静呢，是不是他也想到了？” “那是自然。”薛凯一边自己跟自己下棋，一边说道：“当局者迷，看不清楚的只是那几位皇子而已。” “那陈震天会不会告诉三皇子这件事？”李卿立刻往前探了探身子，低声问道：“薛老大，你说陈震天会不会背叛三皇子？” “不会。”薛凯斩钉截铁地说道：“三皇子根本无意于皇位，你且看他成日里游山玩水就知道了，他根本不喜欢这些争斗。” “薛老大，你的意思是，苏沐月从一开始选择陈震天其实就是看中了三皇子这个性情？”李卿惊讶地摇头说道：“这个丫头也太邪门了吧？” “所以，我说，她在给我们选择的机会？”薛凯看着棋盘上的局势，突然以袖拂乱了棋子，淡淡的笑道：“李卿，暗中派人去递个帖子，我要见见苏沐月。” “哦。”李卿点点头，立刻走了出去。 薛凯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头飘落的雪花，不禁轻声叹道：“竟然下雪了啊？” 苏沐月，既然你为我留下一条生路，那么我便承这个情，希望将来你能替我保住我手下这些兄弟。 …… 此刻的苏沐月根本不知道京城发生了这么多事，因为司空焱将她哄睡了以后便悄然离京，大抵是不愿与她道别而已。 “主子，您若是真的担心县主，属下带人过去便是。”擎苍看着两个时辰没有翻动一页书的司空焱，不禁有些好笑地说道：“属下以前从来没见过主子您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司空焱放下手里的书，把玩着手腕上的手链，轻笑道：“小月儿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一直以为她是想让老三去对付老五，原来是让老五对上了老二。” “昨晚县主那一手可真是打得太慢措手不及。”擎苍赞赏地说道：“齐家证据确凿，赵家因为跟齐家交往过密，这其中也牵扯了很多人，所以能活着出来的很少。” “齐家和赵家是低估了皇上的心思。”司空焱抬眸看向马车外，淡淡的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年皇上掌握实权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属下记得当时皇上派人灭了两大世家。”擎苍想了想才说道：“因为那两大世家的覆灭，所以京城才出现了不少后起之秀。” “那两个世家的罪名你可还记得？”司空焱好似若有所思地开口。 “好像……就是圈地卖官！”擎苍有些惊讶地开口道：“虽然那个时候咱们都知道皇上早就想要借机除掉他们，可是当初找的理由就是这个，如今齐家和赵家的事只怕又勾起了皇上的怒气。” “当年大权旁落的恨意，总是轻而易举就能够死灰复燃。”司空焱的手指缓缓敲打着桌几，轻声道：“看来小月儿操控人心的本事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擎苍一愣，随即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 一开始苏沐月被苏慕锦算计，所以苏沐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威胁了李武闱，让他非娶苏慕锦不可。 这也让很多人觉得苏慕锦为了焱王殿下和苏沐月争风吃醋，所以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慕锦身上，因为他们想看看苏慕锦会怎么对付苏沐月。 尔后，苏沐月借着余老的造势，故意散播出风声要对付赵家和齐家，以至于司空胜哲的注意力一直在她和司空焱身上。 这样，京城所有跟昨晚那件事有关的人，注意力大都在苏慕锦、苏沐月和司空焱的感情纠葛上，进而忽略了余老、陈震宇、云初和岳芮帆那些跟苏沐月有着密切关系的人在做什么。 紧接着，苏沐月又在大殿上公布了自己是茗荷先生的高徒，引发了皇上对往事的回忆和对茗荷先生的愧疚。 苏慕锦和李武闱出事也许并不在苏沐月的意料之内，可是她还是趁着皇上因为年节宫宴上接二连三出事引发的怒气，让何羽封坐实了齐家和赵家的罪名，而自己则趁机派人暗中夺去了赵家的势力。 皇上盛怒之下根本不会考虑这其中到底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所以齐家和赵家只怕在劫难逃。 擎苍想通了这一切，不禁有些惊讶地看着司空焱问道：“主子，难道县主她能够看穿人心吗？为什么她好像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呢？” getreadset; ------------ 第101章 欣赏，谁的舅舅 ? “看穿人心倒不至于。”司空焱摇摇头说道：“其实她只需要让皇兄震怒，让司空胜哲怀疑老二就足够了。” 司空焱的嘴角慢慢浮起一丝笑意，他的小月儿，果然是很厉害，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所以，属下觉得县主肯定能够看穿人心。”想到这里，擎苍突然打个寒颤，他以前没有得罪过县主吧？ 司空焱看到擎苍如此，不禁垂眸轻笑，他的小月儿，看不穿人心，却能入他的梦。 入梦。 想到这里，司空焱看了看时辰，想着这会苏沐月应该还在补觉，不禁对擎苍说道：“本王休息下。” “是，主子。”擎苍回过神，钻出了马车，坐在前头跟车夫聊天去了。 司空焱刚睡着没多久，苏沐月便入了他的梦。 “小月儿，我发现我现在只要想你，你就会很快出现在我的梦中。”司空焱看到苏沐月的时候，不禁轻笑道：“你是不是也在想我？” “当然了。”苏沐月看到司空焱，立刻像只小蝴蝶一般扑进他的怀里，嘟着嘴说道：“焱哥哥，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的跑掉了？” “跑这个字用的真是不甚恰当。”司空焱扬眉，拍了拍苏沐月的头说道：“你现在这个模样，真是像极了南君。” “我的焱哥哥，你用你的温柔将我完全困住了，若是有一日焱哥哥你不理……” “傻丫头。”司空焱伸出手指轻轻点住苏沐月的唇，摇头道：“我不是特别喜欢做出承诺的人，但是因为你我可以做出任何承诺，只要我的小月儿相信我。” “焱哥哥，我相信你。”苏沐月之所以那么轻易的同意司空焱离开，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在梦中依然能见到司空焱，虽然不是现实中，可说到底也足以解相思之苦。 “你自己在京城，一定要万事小心。” “我知道，焱哥哥，你……” 苏沐月话还没说完，突然消失在司空焱的梦境中，很显然苏沐月是被外力给惊醒了。 所以，司空焱也很快从梦中醒来，看着自己的手链不禁失笑，好像自从遇到苏沐月以后，他休息的目的不再是因为困倦，而完全变成了为了在梦中见到他的小月儿，若是让别人知道，肯定会觉得自己疯了吧？ 其实，司空焱现在有些笃定，也许苏沐月之所以能够安排的如此天衣无缝，很有可能是利用梦境做了什么。 只是，只要他的小月儿开心，那么做什么又有什么所谓？ 另一边，苏沐月被云初推醒的时候还一脸迷惘，直到云初喊了她几声，才眨眨眼睛，打了个哈欠问道：“你这么一大早跑来做什么？” “一大早？”云初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会都快午时了好吗？” “我睡了那么久啊？”苏沐月这才反应过来，一边起身一边问道：“夏至呢？” “夏至被云姑娘支开了。”冬至有些好笑地走进来，一边帮苏沐月穿衣一边说道：“云姑娘在外面等了小姐好一会。” “她的性子能等我好一会已经不错了。”苏沐月笑着看向云初，“今日你不用去拜访亲友吗？” “不用，我们云家在京城本来也没亲戚。”云初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边喝茶一边说道：“母亲那边的亲戚离得远，所以我来你这里，父亲和母亲也没有反对。” “那就好。”苏沐月主要担心云初成日里跟着自己跑，到时候让云正则和林氏担心，这样一听，想必他们也放心。 “他们现在对你可是万分放心。”云初好似知道苏沐月在担心什么一般说道：“自从知道你是茗荷先生的高徒，他们就恨不得你好好教导我，让我乖巧一点。” “哈哈……”苏沐月被云初的话给逗笑了，不禁走到她面前，戳了戳她的额头说道：“有珂儿一个乖巧的丫头就足够了，如果你也变得乖巧，谁替我去应付那些事？” “对了，你说这件事我刚刚想起来，我哥走了。”云初一拍脑门，好似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一般连声说道：“他带着商队走的，父亲本来的意思是让他过了年再走，可是我哥说，趁着现在齐家和赵家的生意受创，他趁机收购了不少好东西，想着等他们到了西北，那边估计也开市了，正好赶上。” “云末倒是挺适合经商。”苏沐月笑着点点头说道：“看来我当初选中他也是正确的。” “他现在可是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恨不得不睡觉才好。”云初一脸无奈的说道：“还不如人家宋健稳重，啊，宋健就是那个跟云末一起被打的寒门武生。” “有个稳重的人跟着，你不是更放心。”苏沐月笑着拍了拍云初的肩膀，随后问道：“陈震宇有没有说什么？” 昨晚的事，其实陈震宇现在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是利用了他，想必也会有什么想法的吧？ “没有。”云初刚说完，南君也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直接跳到了云初的腿上趴了下来，云初来了几次，对南君很是喜爱，所以一边摸着南君的毛发一边说道：“我还担心他是装的，可是余老试探过，那小子对你可真是特别崇拜。” “你这么说，我倒是突然有些内疚。”苏沐月听到云初这么说，正在擦脸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后说道：“好像辜负了他的信任。” “陈震宇可不这么认为。”云初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哈哈大笑道：“你都不知道，余老跟我说的，陈震天去找陈震宇的时候气到不行，结果陈震宇怎么说的你知道么？” “嗯？”苏沐月将手中的布巾交给冬至，坐下来由着冬至给自己梳发。 “陈震宇说，这是你信任他所以才让他在京城打响名声，以后他陈震宇会是京城最厉害的老大。”云初揉了揉南君的耳朵，随后笑着说道：“我还真是没见过一个人崇拜另一个人可以到这个份上。” “这个孩子，倒是个聪明的。”苏沐月淡笑道：“你以为陈震天真的是生气么？” “啊？”云初有些诧异地看向苏沐月，不解地问道：“那陈震天还能是做戏不成？” “陈震天那么疼自己的弟弟，如果他弟弟跳入了火坑，陈震天就算打断他的腿也会带他走的。”苏沐月摆弄着面前的胭脂，笑着说道：“陈震天是在给外面那些人一个态度而已，陈震宇还不是照样吞了赵家所有的势力？” “这陈震天果然不容小觑。”云初被苏沐月这么一提点，顿时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不禁感叹道：“我说苏沐月，我觉得你比他们可厉害多了，换做是我，我可想不到那么多。” “小姐！”夏至跑进来的时候，看到云初朝着自己嘿嘿直笑，不禁有些无奈的笑道：“比武堂的薛凯约你暗中见面。” “暗中这个词不错，我本来以为他还要考虑几日的。”苏沐月眨眨眼睛，点点头说道：“去回了那人，就说我同意了。” “是！”夏至很快跑了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恭敬地说道：“小姐，约了今晚在醉霄楼。” “竟然约在咱们的地方啊？”云初有些惊讶地问道：“这薛凯还真是胆子够大。” “余老他们回去了吗？”苏沐月突然想到这个事，不禁转头看向云初问道：“先前余老不是说今日启程来着？” “他跟焱王殿下一起走的。”云初一愣，不禁小心翼翼地问道：“余老没跟你说吗？” “估计很快就会回来，所以不愿告别吧？”苏沐月想起上一世，这个老头子也总是这样，不管去哪里都不肯跟她好好道别，反倒是最后死的时候偏生跟自己说了那么多话…… 想到这里，苏沐月不禁鼻子一酸，吸了口气调整了下情绪，笑着说道：“现在京城估计乱成一团了，也没人在意华铭和阮凤歌的事了，这样对凤歌也是好事。” “对，先前我听牵黄说昨晚那个华铭曾经去闹事，把我气得啊，恨不得当时在场打他一顿才好。”云初向来善恶分明，所以很同情阮凤歌，看到苏沐月如此关心阮凤歌，不禁提议道：“不如咱们待会去阮家做客好不好？” “也好。”苏沐月点点头，想必阮凤歌现在也没什么人拜访，倒不如去看看她。 正想着这件事，夏满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着苏沐月恭敬地说道：“小姐，苏府的管家苏河求见。” “谁？”苏沐月微微扬眉，饶有兴趣地问道。 “苏府的管家苏河。”夏满以为苏沐月没听清楚，连忙又重复了一遍。 “不见。”苏沐月淡淡的说道：“我没兴趣跟他们说话。” “苏河说有要事要见小姐。”夏满虽然知道苏沐月不想见苏家的人，但还是解释道：“苏河说，苏启安让他特地来请小姐去苏府一趟，因为小姐的亲舅舅来了。” “舅舅？”苏沐月放下手中的胭脂，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问清楚了，苏河说是我的亲舅舅吗？” getreadset; ------------ 第102章 尸体，苏慕闻死 ? “县主。“苏河焦急地等在院子外，直到看到苏沐月和云初走出来，才笑意盎然地迎上去，对着苏沐月行礼说道：“县主，奴才奉老爷之命来请县主过府一叙。” “听说，是我亲生舅舅找上门来了？”苏沐月打量了苏河一眼，突然笑着问道：“不知道苏管家听没听说过我的母亲有什么兄弟姐妹？” “这……奴才一直在外院，自然不可能听闻内宅姨娘的私事，所以这一点奴才也并不知情。”苏河有些为难地说道：“还请县主莫要为难奴才。” “你这奴才还真是会说话，苏沐月做什么就为难你了？”云初打量了苏河一眼，随后冷声道：“既然是苏沐月的亲生舅舅，缘何你们苏府不把人带到这边来，却非得留下那位舅舅？” 云初的话还真是拗口，只不过全京城会直呼苏沐月其名的大概只有云初一人了。 苏河当然知道云初的身份，只能讪笑道：“老爷曾让奴才带着他们过来，可是那位根本不听我们说话，认定要在苏府等县主，老爷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让奴才来请县主的。” “原来是这样。”苏沐月扬眉，随后点点头说道：“既如此，那我便随你走一趟罢了。” 苏河大喜，立刻朝着苏沐月做了请的姿势，云初陪着苏沐月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边走边压低声音说道：“我说苏沐月，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不安好心啊。” “我知道。”苏沐月淡淡的扫了一眼跟在众人身后的苏河，随后嘴角一扬说道：“反正焱哥哥也不在这里，他们想要算计我，那我总得给他们机会才行不是么？” “真是闲的。”云初翻翻白眼，窃窃私语道：“那个人已经抓住了，你不去审问，在这里跟苏家纠缠什么？” “抓住了？”苏沐月听到云初这么说，顿时笑了，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苏沐月到了苏家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下人都朝着她行礼，很显然是被苏沐月的手段给吓怕了。 云初倒是不以为意，平静地跟在苏沐月身后晃悠，顺便四下打量苏府的布置，看来看去，突然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苏管家，有个问题请教下？” “云大小姐，不知道是何事？”苏河听到云初叫自己，立刻走上来恭敬地询问。 “我记得以前来苏府做客的时候，你们假山那里好像没有池塘吧？”云初的话把苏沐月引了过去，在她看到那个被白雪覆盖的池塘时，不禁停住了脚步。 “对，那个池塘是夫人让挖的，据说是找大师看过以后，能趋利避害。”苏河看到苏沐月也停下了脚步，以为她对那个池塘感兴趣，于是也认真地解释了一番。 毕竟，他的任务是把人带到夫人和老爷面前，其他的他都不会过问。 “这么冷，池塘都结冰了啊？”苏沐月看着那池塘，突然喃喃自语道：“只是不知道白雪下到底掩盖着什么？” “什么？”云初一愣，有些诧异地看向苏沐月，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夏至。”苏沐月挺直脊背，突然开口道：“你跟夏满带着自己人把那池塘上的雪清扫一下。” “是！”苏沐月的安排几乎是让所有人一愣，不过夏至很快便反应过来，立刻带着夏满他们去清扫大雪。 苏河自然不可能看着苏沐月的人清扫，于是也派了人一起过去帮忙，可是心里不禁直嘀咕，这个苏沐月到底要做什么呢？ “啊！”就在众人一头雾水，不知道苏沐月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一个清扫血迹的小丫鬟突然惊声尖叫起来，随后指着自己面前的池塘哆哆嗦嗦的喊道：“死……死人！” “什么？”苏河听到小丫鬟的叫声，立刻快步走了上去，而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已经围了过去。 众人低头看过去，赫然发现那被冻死在池塘冰面下方的人竟然是苏慕闻！ “三……三少爷？”苏河惊呼出口，随后对身边的小厮急促地说道：“快去请老爷过来！” 苏启安和陈氏赶到这里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廊下的苏沐月。 只是没等他们说话，苏河便已经匆匆走了过来，低声道：“老爷，三少爷的尸体已经被捞上来了，应该是结冰前醉酒跌落池塘中，结果冻死了。” “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掉到池塘里去？”苏启安当然不会相信这个说辞，转头刚要发怒却看到了苏沐月，突然想起之前那位大师说的祸之根源，不禁怒声道：“苏沐月，说准许你们来苏家的？” “右相大人是不是得了老年失忆症？”苏沐月看着苏启安，突然嗤笑一声说道：“明明是你让苏河去请我过来的，现在又跟我说谁准许我来的？” “老爷！”陈氏看到苏启安脸都黑了，连忙上前拉住苏启安的衣袖说道：“老爷，先前不是因为县主的舅舅过来才让苏河去请县主的吗？” 苏启安听到陈氏这么说，想起刚才那个人，不禁打量了苏沐月一眼，总算是忍住了怒气，看着苏沐月说道：“府里出事了，恕不接待，你带着你那个什么舅舅赶紧走。” “其实苏家我也并不乐意过来。”苏沐月淡淡的开口，还没等到苏启安回话，就听到一声大笑：“月儿，快来让舅舅看看！” 苏沐月和云初同时看过去，只瞧着一个衣衫破旧的大汉快步走了过来，远远地打量了苏沐月这边一番，转头对自己身边那个黑瘦精明的少年笑道：“宽哥，你看沐月这丫头长得真跟她娘亲一模一样。” 陈氏垂下的眉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笑着说道：“若是县主不嫌弃，不如在苏府……” “哎，苏夫人，你这多见外！”那大汉不等陈氏说完，立刻接过话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留在苏府也是在正常不过了，怎么还分得这么清楚？” “这……”陈氏听到那大汉这么说，状似有些尴尬地说道：“这县主恐怕不会同意的。” “月儿不会不同意的！”那大汉推了一把那个叫宽哥的少年，有些得意地笑道：“月儿，宽哥你还认识吧？当年你娘亲自给你订的亲事，如今你们年纪都不小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给你们说说这个事，不知道苏大人可有什么想法？” “县主的事恐怕老夫无权过问。”苏启安听到那大汉这么说，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沐月说道：“再说了，人家县主现在跟焱王殿下可是有婚约的，怎么可能看上你们？” “月儿，苏大人说的可是真的？”那大汉猛地睁大眼睛，大步走到苏沐月和云初二人面前，伸手就要去抓云初的肩膀，冷声道：“我们再世为人，怎么可以言而无信，月儿，你太令舅舅失望了！” 云初一个闪身避开了那大汉的手，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有些鄙夷地说道：“连你们家月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现在竟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污蔑县主？你们可知道污蔑县主是什么罪名？” “月儿？”大汉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身边不远处的苏沐月，又看了看云初，顿时有些尴尬地说道：“以前总觉得你母亲比较高，没想到月儿你……” “你是我母亲的兄长么？”苏沐月其实就比云初矮一点点，对于大汉的说辞她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将目光放在那个黑瘦的少年身上，缓缓的开口问道：“你说他跟我有婚约在身，可有证据？” “还真是不知廉耻！”这个时候，司空紫嫣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随后秦嬷嬷和司空紫黎也跟在她身后转了过来。 “看来，以后苏府我还真是不能来，每次来都总是碰到一些恶心的事情和恶心的人。”苏沐月看都没看司空紫嫣一眼，目光扫过一脸平静的陈氏，心中冷哼，看来这一次陈氏是真的坐不住了，竟然找出这样的人来故意栽赃自己？ 如果是陈氏找来的，那么想必跟陈家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现在不管自己说什么，想必这二人都会拿出证据来，再加上司空紫嫣和秦嬷嬷都在这里，到时候只怕恨不得在全京城宣扬这件事，那么自己又该怎么破这个局？ 云初正在跟那大汉争执，苏沐月无意间抬眸，却发现司空紫黎不着痕迹地跟她使了个眼色，当苏沐月顺着她藏在袖中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突然发现苏慕闻的手里似乎拽着什么东西！ 苏沐月眼睛一亮，突然快步走到苏慕闻身边，赫然发现苏慕闻手里竟然攥着一块玉佩！ “右相大人。”苏沐月突然将玉佩展示于众人面前，饶有兴趣地说道：“这玉佩，好像是右相大人的吧？” “你胡说什么！”苏启安下意识的去摸自己腰间的玉佩，赫然发现自己的玉佩竟然真的不翼而飞，当下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沐月手里的玉佩，怒斥道：“这不可能！” “右相大人是想说什么不可能呢？”苏沐月甩着手里的玉佩，一圈又一圈地笑问道：“是说你杀了苏慕闻不可能，还是说这玉佩在苏慕闻手里不可能呢？” getreadset; ------------ 第103章 感觉，害怕之人 ? 那大汉和那个少年对视了一眼，有些紧张地低下头。 他们听不懂苏沐月话里的意思，可是苏启安听得懂，随后转头看向陈氏。 陈氏也没想到那两个白痴竟然替苏启安弄死苏慕闻的时候竟然被人摸走了玉佩都不知道，当下连忙说道：“老爷，这玉佩昨个儿你不是派人送去铺子里擦洗，也许是苏慕闻看到了，特地帮老爷拿回来的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苏沐月停手，将玉佩的红绳挂在自己的一根手指上，淡笑着说道：“那咱们就去皇上面前说一说，这玉佩是什么时候送去清洗的，是什么时候被苏慕闻拿过来的，如何？” “苏沐月，你不要血口喷人，欺人太甚！”苏启安有些恼羞成怒。 的确，因为苏慕闻竟然跟他的女人搅和在一起，他的确是不太喜欢这个儿子了。 可是没想到苏慕闻竟然在外头喝酒的时候吹嘘自己玩了他老子的人，这才让苏启安起了杀心。 苏慕闻很谨慎，所以那二人求得苏启安的玉佩借此博得苏慕闻的信任，最终把苏慕闻给溺死在池塘之中。 本来当晚那池塘就已经开始结冰，那二人想着只要大雪一盖，到时候自然没有人察觉到这池塘之中有个死人，等到冰雪化掉，尸体也都泡烂了，到时候自然也认不出那人是谁。 可是谁也没想到，苏慕闻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玉佩给顺走了？ 苏沐月听到苏启安这么说，突然展颜一笑，好似若有所思地说道：“右相大人，血口喷人的言外之意是我说的都是假的，欺人太甚这意思是我欺负苏家了，可是今日你们苏家给我下了这么大的局，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司空紫嫣对于苏沐月，那简直就是恨之入骨，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的讨厌，不等苏启安等人说话便已经怒声骂道：“不过是个乡野丫头，竟然还跟这等下人有过婚约，本宫一定要奏明父皇，免得让你这样的贱人蒙蔽了皇叔！” “司空紫嫣，你今早了么？” 苏沐月冷冷地扫了司空紫嫣一眼，不等她发火就转头看向苏启安，好似早就知晓真相一般说道：“苏启安，你说，如果整个京城知道堂堂右相大人竟然让这两个人杀了自己的儿子，还污蔑当朝县主，你觉得那些百姓会怎么说？” “苏沐月！你偷走老爷的玉佩栽赃给老爷，这件事恐怕你也解释不清楚吧？”陈氏反应够快，其实她也不知道苏沐月到底会怎么察觉到苏慕闻的尸体在这里，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到时候只怕你也脱不开干系！”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你想太多了。”苏沐月缓步走到那个大汉和少年面前，轻笑一声说道：“你们知道惹怒我的下场么？” “你……”那大汉其实本来还想死不承认，可是被那少年用胳膊碰了一下，便不再作声。 “县主，您高抬贵手，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叫做宽哥的少年低头的瞬间，突然欺身而上，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逼近了苏沐月的脖颈。 “小姐！” “苏沐月！” 云初和夏至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开口惊呼，众人只看着苏沐月不躲不避，竟然直接用手握住了匕首！ “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被人杀了么？”苏沐月突然一脚踢在了那宽哥的要害之处，随后伸出手指直接戳上了他的眼睛，一脚踩在痛得跪在地上的宽哥的脖颈上，将他踩在地上，冷冷地看着那大汉说道：“是谁指使你们冒充我亲人的？” “县主饶命！县主饶命！”那大汉连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道：“是齐家的人给了我们银子，让我来苏府找县主，败坏县主的名声，还请县主饶命啊！” “告诉你们，以后若是在京城再让我看到你们，必杀无疑。”苏沐月收回脚，踢了那宽哥一脚，看着他们两个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往外跑，不禁将那匕首扔在苏启安面前，冷声道：“苏启安，以后我不招惹你们，你们最好不要招惹我，否则你杀了苏慕闻的事我保证不出一晚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苏沐月！” “云初，我们走！”苏沐月根本不听他们再多嘴，转身带着人直接离开了苏府。 只不过，这个时候，苏沐月和云初都没有察觉到，假山的暗处始终站着一个黑衣男子，好似暗夜的幽灵一般。 风轻轻吹起他的发，露出他精致的面容。 一双剑眉下是一双细长而又轻佻的桃花眼，只是此刻他锐利的目光始终跟随者苏沐月的身影，嘴角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意，好似带着与生俱来的血腥杀气。 原来，那个小丫头就是苏沐月啊？ 有趣，有趣的很。 司空焱，若是那个小丫头爱上我，你应该会很伤心吧？ 男子好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倏然一个闪身，彻底消失在原地，就连地上的大雪都依旧保持着原状，好似从来都没有人在此出现过一般。 另一边，等到上了马车，云初才有些担心地一把抓过她的手，仔仔细细地看过之后才有些诧异地问道：“我分明看到你抓住那匕首了，怎么都没有受伤？” “你看。”苏沐月从手上揭开一层，丢在桌几上说道：“我特地让夏至用牛皮准备好的，为的就是避免这样的危险。” “苏沐月。”云初抱着胳膊，坐在马车里，认认真真地问道：“你今日的反应不对。” “怎么不对？”苏沐月抬眸看着云初，好似意有所指。 “如果放在平时，有人污蔑你，你估计早就废了那两个家伙了，而且你这么轻易就放过苏启安？”云初很了解苏沐月，所以她也很清楚依着苏沐月的性子，根本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解决这件事。 “不知道。”苏沐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许久才说道：“是一种危险的感觉。” “危险？”云初仔细回忆了苏府里的那些人，不禁有些诧异地说道：“那几个人哪里危险？” “不是来自于苏府。”苏沐月也许是因为可以入梦，所以对于危险的感知比较敏锐，方才她在苏府，分明感觉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危险。 那种危险不同于杀气带来的威胁，而是一种对于自己人生无法掌控的危险。 所以，苏沐月才会匆匆选择离开。 因为，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在待下去，到底会遇到什么人。 对，那是一种极为阴沉的胁迫感，只有人才会带给别人这样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人呢？ 苏沐月说不出道不明，云初自然也是一头雾水，所以两个人见到薛凯的时候，神色都有些凝重，以至于薛凯都以为她们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不知道县主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吗？” “薛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且问你，你在刀口舔血这么多年，可有怕过什么人？”苏沐月觉得那样的感觉就是来自于一种压迫感，那样的感觉给她带来太大的压力，让她下意识地躲开了。 “有。”薛凯看到苏沐月如此慎重，仔细想了想才说道：“焱王殿下和另一个没有见过真容的人。” “是那个人？”苏沐月眯起眼睛，突然看向薛凯说道：“传说中三分天下，那最神秘的一分？” “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他。”薛凯皱起眉头，想了想才说道：“当年我带着李卿他们下山，本来是为了脱离匪的身份，只是没想到当时遇到了一个背着琴的黑衣男子。” “背着琴？”云初一愣，随后有些好奇地问道：“薛堂主，你看过那个琴是什么琴了吗？” “绕梁。”薛凯被云初这么一问，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苏沐月问道：“我记得，县主在年节宫宴上弹的就是绕梁吧？” “不错。”苏沐月点点头说道：“是殿下送给我的，只是我忘了问那绕梁是怎么回来的，难道跟那个人有关？” “县主是遇到了什么人么？”薛凯虽然解释了一番，但是对于先前的事并不了解，所以索性问个清楚。 苏沐月将她们在苏府遇到的事情和她突然觉得自己被人盯上的感觉都告诉了薛凯，她觉得薛凯这个人在京城混迹多年，想必应该有更为深刻的想法。 “县主，你不觉得苏府的安排也漏洞百出么？”薛凯沉思了一会，突然说道：“以我掌握的苏府这些人的消息来说，陈氏和苏启安绝不是那么愚笨的人，这样明显会被你发现漏洞的局实在是太过牵强。”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苏沐月苦着脸点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揭穿了他们，现在想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而且以我对陈氏的了解，不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苏沐月……”云初拨弄着茶盏，随心不经意地问道：“你说，你娘亲在这世上会不会真的有个兄弟？亦或者你是不是真的自小就跟别人定下了婚约，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所以？”苏沐月扬眉，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今日苏府的一切都是有人在故意试探我？” getreadset; ------------ 第104章 寻人，达成约定 ? “试探？”云初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有些诧异的开口问道：“你觉得京城里谁有可能这么做？” “不一定是京城的人。”薛凯皱着眉头说道：“也许是那个人。” 苏沐月沉默，她对那个人一无所知，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甚至她感觉大概没有人见过那个人的样子。 这让她有种无力的感觉。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印象里都没有那么一个人，根本无从下手。 薛凯看到苏沐月如此，不禁伸出手为她斟了杯茶水，平静地说道：“既然想不出结果，那就暂且不必想了。” “嗯？”苏沐月听到薛凯这么说，不禁点点头，随口问道：“薛堂主今日寻我所谓何事？” “县主，你我明人不说暗话。”薛凯将比武堂的堂主令放在苏沐月面前说道：“我等愿意听从县主差遣，但求他日县主能保我那些兄弟一命。” “薛堂主，你怎么认为我会答应你？”苏沐月将堂主令推回薛凯面前，平静地说道：“我与二皇子，必定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只是不知道薛堂主到底是代表二皇子还是只代表比武堂？” “我只代表比武堂。”薛凯没想到苏沐月会拒绝他，听到苏沐月的问话，不禁皱起眉头，深思熟虑了一番说道：“不管以后县主如何吩咐，我都只会代表比武堂。” “你舍弃了二皇子。”苏沐月看着薛凯说道：“你不怕我认为你是个背信弃义之人？” “我是。”薛凯毫不犹豫地说道：“所以我想请求县主收下我的那些兄弟们，至于我，县主收与不收都是一样的。” 薛凯是个相当自信的人。 对他来说，即便没有苏沐月，没有二皇子，他依旧可以去任何地方，而且不受任何束缚。 当然，这不是他选择背弃二皇子的理由。 “薛堂主其实心里很明白，当初云初比武的时候，二皇子早就派人在那里候着了。”苏沐月听到薛凯这么说，突然咧嘴笑道：“我本来以为薛堂主不会这么早想通，今日才知道薛堂主是极为审时度势的人。” “我与二皇子，只是条件交换而已。”薛凯淡淡的说道：“县主，你知道么，其实没有人愿意当山匪，当初我带着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来京城，只是想谋个出路。” “那个时候，二皇子为什么要接纳你们？”云初对于这些事特别感兴趣，所以听到薛凯的话，立刻认真地问道：“难道你们没有找别的皇子吗？比如太子？” 云初与司空紫嫣的关系还不错，对太子也多少有些了解，所以在某些程度上，她觉得太子应该更为礼贤下士才对。 “太子当初不在京城。”薛凯摇摇头，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当时我手底下有几个兄弟得罪了一些贵人，为了保住他们，我便答应了二皇子替他在京城开比武堂，替他私养府兵，可我当初带了一百三十个人下山，现在……只剩下四十个人。” “这……”云初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他们人呢？” “死了。”薛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这些年，二皇子每次做什么事情总会跟我说，带几个人去做什么什么，我一开始以为只要自己带着兄弟们好好帮着二皇子，那么他也一定会相信我们，但是后来才明白有些时候，真心未必能换来真心。” “我想，二皇子真正想留的人大概只有你吧？”苏沐月看着薛凯，淡淡地说道：“他是再用这些人来磨掉你的厉气，剩下的这四十人是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的，那么这个时候的你为了这些人势必任由他掌控。” “所以，如果上一次我没的选，那么这一次，我想自己选一次。”薛凯看着苏沐月，认真地说道：“请县主收留我们。” “好。”苏沐月直接点头答应了薛凯。 薛凯一愣，他以为苏沐月还会像刚才那样拒绝，没想到她竟然又如此爽快的答应了，当下不禁有些错愕。 “怎么，你不会觉得我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吧？” 苏沐月咧开嘴笑着说道：“其实，早在来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薛堂主是个沉稳的人，有些话我们不掏心窝子，总归隔着什么，如今薛堂主愿意帮我们，那是最好不过的，更何况，我本来也不喜欢二皇子啊？” 苏沐月垂下眼眸，摸着茶盏，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让人看不出喜怒。 上一世，二皇子曾经为了拉拢华铭，暗中派人替华铭杀了阮凤歌。 这一世，她要保护阮凤歌，绝对不能让二皇子得手！ “县主你知道焱王殿下这次离京是为了什么吗？”薛凯见苏沐月答应自己的要求，那么自然要告诉她一些消息。 “听说是因为义父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苏沐月听到薛凯这么说，不禁抬眸看向他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是，二皇子昨个儿回来了。”薛凯眯起眼睛，好似在思索着什么一般说道：“我觉得县主还是要注意自己在京城的安危，因为二皇子好像已经知道了这次的事情是县主在背后所为，所以还请县主多注意些。” “你这人，方才明明说焱王殿下的事情，怎么又变成苏沐月了？”云初有些不解地开口，“难道你不知道焱王殿下那边到底是什么事情吗？” “据说国师那边查到了朗州知府私自养兵的蛛丝马迹。”薛凯又为苏沐月和云初斟茶，随后说道：“具体的二皇子那边并没有多言，但我感觉会查到京城来。” “朗州知府徐坤是二皇子的人，你不知道么？”苏沐月有着以往的记忆，所以自然知晓这些皇子的势力分布，所以当下敲了敲桌子说道：“看来，我得亲自去看一看了。” 薛凯和云初对视了一眼，他们以为苏沐月说自己亲自看一看是要离开京城，只是苏沐月也没有再说话，所以二人也没有多问。 只有苏沐月知道，她应该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二皇子的梦境中查一查真相了。 “薛堂主，其实我今日是有事相求。”苏沐月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若是你为难，可以不必应声。” “县主此言差矣，如今我已经是县主手下的人，何谈为难之说？”薛凯看着苏沐月，“县主但说无妨。” “我想寻人。”苏沐月从袖中拿出张小纸，递给他。 恰好第二次煮的茶水已好，薛凯接过小纸，展开看过，眉头微微皱起，“县主可还有其他消息吗？” “她姓林，夫家早丧，现在大概有六七个月的身孕。”苏沐月细细地想了想又道，“应该刚到京城不久。本是投奔亲戚，不过亲戚早就不在京城了，这画是我凭着记忆找先生画出来的，大抵有些相似而已。” “我试试吧。”薛凯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收起小纸道，“你且尝尝这茶，薛某不才，最擅长的可就是煮茶了。” “恩。”点点头，苏沐月倒是也没有推脱，静静地品茶，三人一时间也没有在说话。 这时，旁边房间却是传来乒乒乓乓打碎东西的声音，见苏沐月微微皱眉，薛凯也不禁开口说道，“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人敢在醉霄楼闹事。” 薛凯说的是事实，不管现在醉霄楼是不是苏沐月的地方，但是背后都是司空焱。 这京城，谁敢在焱王的地盘上闹事呢？ 苏沐月没有说话，却听隔壁房间传来含糊不清地求救声，接下来似乎被谁捂住了嘴巴，只剩呜咽。 薛凯心无旁骛地温茶，云初也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却不想苏沐月猛然起身，碰得桌椅乱晃，茶水四溅，惊得云初立刻问道：“怎么了？” 苏沐月面色大变，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薛凯立刻起身，刚要紧跟其后，却被云初扯住他的衣袖道，“这里乱得厉害，你还是莫要走动才好。” 薛凯一怔，不禁点点头，站住了脚步。 他与苏沐月见面，就算是二皇子知道了，他也可以找理由推脱，若是他现在出去帮苏沐月对付别人，那到时候只怕会引起二皇子的怀疑，现在……还不行。 云初朝着他一点头，随后直接窜了出去，还不忘替薛凯关上门。 苏沐月几乎是三步跃到隔壁房间，一脚踹开了雅座的门。 “来者何人！竟然敢搅本公子的好事！”苏沐月冲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华服加身的男子不满地看过来，待看到是苏沐月时，却突然一脸笑意盎然地笑道，“原来是县主，我还当是谁……” “咳咳……”这时，刚才被摔在一旁的女子似乎缓缓苏醒了，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血迹顺着额角模糊了双眼，可是她还是一眼看到了苏沐月。 阳光透过雅座的窗户铺在她的身上，慵懒而又亲近的感觉扑面而来，女子下意识的向他伸出手求救。 而苏沐月在看到那女子面容的那一刻，脑中轰然炸开，阮凤歌？ 竟然真的是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 getreadset; ------------ 第105章 示好，你爱过我 ? “罗素！”在看到阮凤歌受伤的那一刻，苏沐月所有的理智都被怒火淹没，突然暴喝一声，欺身向前，袖中划出一把匕首刺向罗素的面门。 罗素被那一声吼惊得一怔，只瞧匕首光影一闪，倒也反应迅速，微微后仰，堪堪躲过了那一刀，还未张口，肩上传来一阵巨大的痛楚，侧头一看，那匕首竟然被苏沐月完全刺入其肩膀，只剩下刀柄在外。 “杀人了！”罗素惨叫一声，顿时惊动了醉霄楼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跑出来看着他们的雅座，议论纷纷。 这边，苏沐月却是仿佛杀红了眼，愣是将匕首猛然拔出，却听身后一人叫道，“快住手，否则杀了他。” 苏沐月毫不理会，顺势转到罗素身后，那把鲜血淋漓的匕首赫然抵在罗素脖颈处，冷冷地看向那四人，“不想罗素死，就给我放人！” 那四人本是劫持了阮凤歌想逼苏沐月停手，如今却是僵持了起来。 “罗素，阮凤歌是我苏沐月要护的人，你竟然敢这样伤她！不如今日我就送你上路！”苏沐月冷冷地在罗素耳边轻声说道，吓得罗素一阵战栗，差点失禁。 “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罗素颤抖着声音，怒吼道。 罗素，当朝太傅罗平之孙，其父是罗平的二儿子罗兴。 罗素此人特别喜欢折磨那些被夫君休弃的女子，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女子不下百数。 罗兴格外娇宠此子，自然不会让这些事影响声誉，因此京城内很少有人知晓此等秘事。 而苏沐月之所以知晓，是因为前世他曾经惦记上了自己。 当年如果不是司空胜哲还想利用自己，只怕自己被退婚的时候就已经遭了他的毒手。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敢打阮凤歌的主意！ “我连你名字都知道，你说我知不知道你说谁？”苏沐月突然将匕首猛然插进罗素大腿上，痛的罗素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放人，否则我阉了他。” 罗素平日里都是被宠溺吹捧，虽然耀武扬威，其实不学无术。 他本来以为苏沐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如此凶狠。 可他没想到她明明知道，竟然还下得了如此狠手，顿时失了方寸，这会发现那匕首移到了自己的要害，早已吓得七荤八素，失声喊道，“你们几个蠢货，快点放了她！” 罗素带来的四个手下平日里没少作恶，但是根本没有料到有人会真的敢动罗素，顿时慌了手脚，连忙放开了阮凤歌。 云初先前碍于那些人拿住了阮凤歌不敢轻举妄动，这会连忙一把抱住了阮凤歌退到了苏沐月的身后。 “区区太傅之孙，仗着太傅之名作威作福，竟敢动我的人！”苏沐月冷冷地看向他们，在罗素耳边说道，“罗素，龙有逆鳞，今日我警告你，若是再敢招惹阮凤歌，我就要你的命！” “苏沐月，你敢！你敢当众刺杀本公子！”罗素许是吓昏了头，突然大吼大叫起来，“本公子发誓，今日不死，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苏沐月眸光一暗，体内仿佛有股莫名的气息在兴奋地叫嚣，黯淡的双眸慢慢染上了妖冶的红色，“那么，你今日就死在这吧。” 说罢，那匕首已然朝罗素心窝捅去。 “苏沐月！”云初大惊，此番争斗已是骑虎难下，若是众目睽睽下杀了罗素，只怕苏沐月也难以逃脱罪责。 可她此刻正半扶半抱着阮凤歌，根本分身乏术，眼见那匕首就要没入罗素身体，不禁有些焦急。 “苏沐月！住手！”就在这个时候，司空胜哲倏然出现，恰好握住了苏沐月的手腕。 罗素看着已经刺入衣衫的匕首，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终于不可避免地失禁了。 “放手。”苏沐月猛地看向司空胜哲，却发现他身后竟然跟着王若珂，脑中瞬间清明，倏然退后几步，眯起眼睛冷冷地说道：“五皇子怎么会在这里？” 王若珂看到苏沐月恢复了冷静，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她面前，有些担忧地问道，“月儿姐姐，你可曾受伤？” “没有，云初，你和珂儿带凤歌去客房诊治。”苏沐月看了云初一眼，示意她带着王若珂离开这里。 云初点点头，扶着阮凤歌对王若珂说道：“来帮我一把！” 王若珂不疑有他，连忙上前帮忙，好在方才掌柜已经将围观的人劝离了，这会倒是没有人挡着她们的去路。 等到雅座里只剩下司空胜哲和苏沐月，外加一个昏倒的罗素时，司空胜哲抬眸看到苏沐月左脸颊上满是鲜血，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就要去擦拭她的面颊，好似关心地问道：“你受伤了？” “司空胜哲，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沐月退后一步，一只脚恰巧踩在罗素的一个手上，可是她好像没有察觉到一般站在那里，抱着胳膊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其实阮凤歌是个很不错的女子。”司空胜哲好似没有看到这一幕一般，笑着收回手，看向苏沐月说道：“之前我还一直在想，你为什么如此护着阮凤歌，后来听说华铭做的那些事，发现你做的很对。” 其实，苏沐月真的是一点也不想搭理司空胜哲。 可是，她方才在王若珂脸上看到了羞涩的笑意，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通体冰凉，所有的血液倒流，以至于让她成暴怒中迅速冷静了下来。 她可以很确定的说，司空胜哲定然是有目的的接近王若珂，甚至在故意讨王若珂的欢心。 难道说，司空胜哲是想要接近帝师府吗？ “我自然是为了那一日宫宴上的事向你道歉。”司空胜哲好似真的很抱歉一般，微微一笑说道：“苏沐月，或许我们之前有些误会，可是你也知道，那是因为你我当时彼此都不了解，不是么？” “司空胜哲，你不是今早脑袋被驴子踢了两脚吧？”苏沐月翻了翻白眼，对于司空胜哲这样的反应简直是无言以对。 这种人，到底在想什么？ 先前费尽力气想要退婚的难道不是他么？ 现在各种在自己面前表示好感又是几个意思？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司空胜哲竟然还笑着摇了摇头，好像苏沐月是在对他撒娇一般，而他也不过是在纵容自己心爱之人的样子说道：“其实今日这件事并不能只怪罗素。” 苏沐月挑起眼梢，默不作声的看着司空胜哲。 她还真是觉得奇怪，这个司空胜哲不是一向眼高于顶的么？ 现在竟然能拉下脸来跟自己这么赔礼道歉？ “其实等到阮凤歌醒过来，大概你也能知道是为什么。” 司空胜哲并不介意苏沐月没有理会自己，反而继续说道：“其实今日是华铭约阮凤歌在这里的，而且选的是你的地方，信笺写的情真意切，以至于阮凤歌都以为华铭想要悔改，苏沐月，你说女人的心是不是都很柔软？” 华铭？ 那个贱人竟然用这样的方式让阮凤歌心软？ 身为状元，写个情意绵绵的情诗，大抵是信手拈来吧？ 关键是他竟然选在醉霄楼，让阮凤歌在某种程度上认为这是自己的地方，进而放松警惕？ 苏沐月眯起眼睛，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握紧。 华铭！ 她若是不打的他满地找牙，那她就不是苏沐月！ “苏沐月，你了解皇叔么？”司空胜哲看着苏沐月，好似关心苏沐月一样说道：“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话，可是我们之前毕竟有婚约在身，苏沐月，其实你知道么，皇叔是个相当深沉的人，你看到的只不过是他想要给你看的一面而已。” “司空胜哲，你是不是有病？”苏沐月抱着胳膊，狠狠地踩在罗素的手腕处。 司空胜哲只听得咔擦一声，随后罗素痛得哀嚎一声，猛地坐起身，紧接着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苏沐月，我只是担心你。”司空胜哲好似在等着罗素昏过去，随后才继续说道：“我只是怕有一会跟阮凤歌一样，到时候只怕皇叔根本不会给你留活路的。” “司空胜哲，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的人是谁？”苏沐月冷笑一声，看着司空胜哲说道：“那可是你的皇叔，若是他知道你今日如此抹黑他，你觉得他会放过你么？” “苏沐月，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司空胜哲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沐月，好似根本不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笑容更加温柔如水，“苏沐月，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明白吗？” “当初你跟苏慕琳也是这么说的吧？”苏沐月实在是懒得再和这个人说下去了，因为她觉得如果再看着司空胜哲，她有可能成为谰言国历史上第一个被恶心死的人。 “沐月，你是在吃醋么？”司空胜哲突然伸出手抓住苏沐月的胳膊，连声问道：“沐月，自我年少时你便与我有婚约在身，难道你当年没有爱过我吗？” getreadset; ------------ 第106章 接近，缩头乌龟 ? “司空胜哲。”苏沐月听到司空胜哲的话，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道：“人要脸树要皮，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会认为我会喜欢你？麻烦你让开，再看你一眼，我就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打死你。” 其实说起来，司空胜哲长得很好看。 甚至说，比司空景云还要多了几分妖冶的美。 如果说这几个皇子中，最像皇上的恐怕就是司空胜哲。 不管是神态还是处事风格，亦或者司空胜哲故意的跟着皇上模仿，总之他成为最像皇上的人。 只不过，这个人实在是有病。 “沐月，你都没有了解过我，怎么会认为你不会爱上我呢？”司空胜哲对于苏沐月的冷嘲热讽根本不放在心上，反而又上前一步，深情的开口道：“你明明知道皇叔是在利用你，明明你也从来都没有了解过皇叔，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 “司空胜哲，我也信过。”苏沐月冷冷地看着司空胜哲，好似看到了上一世的他，那个是他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 “沐月，你相信我吗？” “沐月，你为什么不肯学着相信我呢？” “沐月，你知道不知道，在这世上，我最庆幸的就是有你信任我。” 你看，那个时候的苏沐月，真的是傻得可以，不仅认错了人，还一门心思地帮着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真是悲哀。 “只可惜，你没有回应同样的信任。”苏沐月看着因为自己一句话而目瞪口呆的司空胜哲，冷冷地说道：“你现在无非是看中了我的身份，在你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之前，请你摸摸你的心，至少先骗过你自己。” “苏沐月！”司空胜哲侧身拦住要往外走的苏沐月，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认真地说道：“沐月，你难道真的感受不到吗？这颗心现在就是在为你而跳动！” 苏沐月的神色有些恍惚。 上一世这个人也曾这么说过，也曾这么做过。 你看，人世间的事还真是说不准，兜兜转转的还是回来了。 司空胜哲看到苏沐月眼神有些飘远，以为她是被自己感动了，立刻伸出手就要将苏沐月抱进怀里。 此刻，司空胜哲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个人始终在暗处冷冷的看着司空胜哲和苏沐月，甚至当司空胜哲准备要去抱苏沐月的时候，那人手里的暗器已经蓄势待发。 只是，不管是谁都没有想到，苏沐月竟然抬腿直接踹在了司空胜哲命根子上！ “苏沐月！”司空胜哲长那么大哪里受过这样的疼痛，立刻捂住自己的要害之处，痛得弯着腰站在原地，脖颈之中青筋暴露，看上去极为可怖。 “男女授受不亲，你身为五皇子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苏沐月抽出匕首，二话不说将刚才司空胜哲拉过的衣袖给削掉了，随后直接丢在蜡烛上点燃，等到全部烧尽才冷声道：“若不是这手腕是我的，我甚至连自己的手腕都想废掉！” “苏沐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司空胜哲本来是觉得这么一个乡下小姑娘，只要自己施展一些魅力，那苏沐月还不是手到擒来？ 结果没想到，这苏沐月竟然还是个冥顽不灵的臭石头！ 苏沐月缓步走到司空胜哲面前，灵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司空胜哲。 直到司空胜哲以为自己感动了苏沐月的时候，却看到她缓缓的开口道：“意思就是，你能滚多远就滚多远，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你！” 看到司空胜哲依旧弯腰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要害之处，苏沐月突然嗤笑一声：“虽然老招数，可是很管用，你说是不是，五皇子？” 苏沐月甩袖离开之后，陈河倏然出现在司空胜哲身边，一把扶住司空胜哲说道：“主子，你没事吧？” “没事。”司空胜哲缓缓直起身，忍着痛意扫了一眼地上的罗素，淡淡的说道：“把罗素带走。” “主子，那苏沐月这般待您，您何必……”陈河有些欲言又止，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司空胜哲要靠近苏沐月。 而且很明显，苏沐月对于司空胜哲非常不喜，跟司空焱的关系也非常好，司空胜哲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司空胜哲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陈河，随后说道：“不必多言，按本皇子说的做。” “是！”陈河无奈的应声，拎起罗素便离开了。 另一边，苏沐月赶到客房的时候，女医已经为阮凤歌诊断过了。 “怎么样了？”苏沐月皱起眉头，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的阮凤歌，有些担心地问道。 “女医说只是受到了些惊吓，这些都是皮外伤。”云初看到苏沐月如此在意，不禁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没事的。” “嗯，那就好。”苏沐月摸了摸阮凤歌的头发，随后转头对王若珂说道：“珂儿，你跟我过来。” 苏沐月带着王若珂走到外间，沉默了许久才问道：“你今日怎么会和司空胜哲在一起？” “月儿姐姐，我有分寸！”王若珂好似一早便知道苏沐月会问她这个问题，笑着说道：“你放心吧！” “我不放心。”苏沐月看着王若珂，眉头紧锁地说道：“我跟你说过，司空胜哲那个人绝对不是善人，你以后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知道吗？” “月儿姐姐，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突然想办法接近我！”王若珂听到苏沐月这么说，立刻说道：“月儿姐姐，你应该相信我的！” “我不相信你？”苏沐月看着王若珂，不禁有些无奈的捏着眉心说道：“珂儿，你是不是知道了我让帆儿和云初去做那些事了？” 王若珂低下头默不作声，很显然是知道了这件事。 “我知道你会觉得我不相信你。”苏沐月叹口气，拍了拍王若珂的肩膀说道：“可是你本就应该受到保护的。” “月儿姐姐，我不想这样子。”王若珂摇摇头，看着苏沐月说道：“帝师府上上下下都宠着我，可我也想做自己，月儿姐姐，我本来以为你会是了解我的人，为什么你也认为我什么都做不了呢？” “所以，你这是故意接近司空胜哲的是吗？”苏沐月走到王若珂对面，认真地说道：“好，珂儿，我为以前没有重视你的想法表示歉意，可是你记住一点，离司空胜哲远点，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你就听我的好吗？” “月儿姐姐，你真的愿意让我替你做些什么事吗？”王若珂惊喜万分地看向苏沐月，得到对方的肯定，立刻喜笑颜开地说道：“我就知道月儿姐姐对我最好了！” “好，现在你去帮我做一件事。”苏沐月想了想，对王若珂说道：“你回去问问帝师，知不知道朗州知府徐坤的事。” “现在？”王若珂看了内室一眼，点点头说道：“那我现在就去。” 等到王若珂走了，苏沐月才快步走进内室，看着夏至和夏满说道：“你们俩在这里好好照顾阮姑娘，云初，跟我去一趟华家。” “去华家做什么？”云初有些不解地跟着苏沐月往外走，边走边问道：“去找华铭吗？” “给你看看这个你就知道了。”苏沐月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华铭写的情诗，递给云初说道：“如果不是华铭，阮凤歌根本不会在这里！” “这个贱人！”云初看到那首情诗，顿时怒骂道：“待会你千万别拦着我，你让我打死他！” “县主！”就在这个时候，牵黄倏然出现，神情凝重地说道：“属下未能保护好阮姑娘，还请县主降罪！” “牵黄，你知道华铭现在在哪里么？”苏沐月没有回答牵黄的话，反而突然开口问道：“带我们去找他。” “是！”牵黄现在也是满肚子的火，他不过就是去宫里交个差，结果等到他回来才知道阮凤歌被华铭骗出了府邸，等到他赶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外头传阮凤歌喜欢罗素的消息，很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等到苏沐月到了醉香楼的时候，突然开口问道：“牵黄，这醉香楼是谁的地方？” “回县主的话，二皇子的地方。”牵黄说完，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个华铭难道投奔了二皇子？ 否则，明明安分了几日的人，怎么会突然又开始嚣张起来？ “给我砸。”苏沐月听到牵黄的话，突然扬眉，指着醉香楼的大门说道：“带着咱们的人，给我可劲儿的砸，就说本县主见到华铭才停手！” “是！”牵黄拍拍手，身后倏然出现了十几个人，直接踹开了醉香楼的大门，随后里面便响起一阵尖叫声和砸东西的声音。 苏沐月缓步走进醉香楼，看到牵黄竟然已经将老鸨踩在了脚底下，这才冷冷地说道：“让华铭出来。” “县主这是做什么？”就在这时候，三楼的楼梯上响起一个阴冷的声音。 苏沐月抬起头，看到一个容貌平平，走路还有些跛脚的男子一晃一晃地走了下来，正是二皇子司空子展！ “二皇子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苏沐月嗤笑一声，冷声道：“华铭竟然敢动我苏沐月的人，难道现在又要做缩头乌龟了么？” getreadset; ------------ 第107章 盘算，打你的脸 ? “苏沐月，你知道这是本皇子的地方吧？”司空子展跛着脚慢慢地走到苏沐月面前，眯着眼睛看着她说道：“先前本皇子一直在想，皇叔到底是看上了什么样的人，今日一见，的确上乘。” “那得多谢二皇子赞赏了。”苏沐月扬眉，淡淡的说道：“只要二皇子把华铭交出来，这醉香楼的损失我会一力承当。” “本皇子怎么会在意这些东西？”司空子展随意地坐了下来，示意小厮给自己端酒上来，随后说道：“不知道华铭是怎么得罪了县主？” “二皇子何必明知故问呢？”苏沐月嗤笑一声，拿出一张信笺，冷声说道：“华铭写诗污蔑本县主，甚至还打算将这封信笺送去给焱王殿下，二皇子觉得我应不应该找华铭来讨个说法？” 司空子展倒酒的手微微一顿，等到自己身边的小厮把苏沐月手里的信笺拿过来之后，细细地看了一遍，不禁皱起眉头问道：“县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吗？”苏沐月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惊讶地说道：“信笺上的字想必二皇子应该也认得出吧？” 司空子展扫了一眼那封信笺，的确是华铭的字无疑。 可是华铭跟他说的，分明是收拾下阮凤歌而已。 怎么会变成污蔑苏沐月呢？ “二皇子看来是心中有数。”苏沐月看到司空子展默不作声，当下开口说道：“我如果没有猜错，华铭也在这里吧？二皇子既然不放心，那不如就让华铭出来，我就在这里跟他讨个公道而已。” 司空子展对于这封信笺也不是没有怀疑，因为他觉得华铭如果寻求自己的帮助，不应该隐瞒自己。 可是现在苏沐月也不像是在撒谎，更何况信笺里还是污蔑罗素暗中与苏沐月有来往，想必这天下没有哪个女子愿意让自己的名声有碍吧？ 司空子展这么想，于是便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请华大人下来。” “我就知道二皇子是个爽快人。”苏沐月听到司空子展这么安排，不禁笑着说道：“今日这些都算我的。” “不必了。”看着被砸的七零八落的醉香楼前堂，司空子展晃了晃手中的信笺说道：“希望县主能信守承诺。” “二皇子。”没等苏沐月答话，华铭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 “华铭，这信笺你看下，”司空子展将手中的信笺递给华铭，随后端起酒杯淡淡的说道：“县主让你给她一个解释。” “下官从未写过这个信笺。”华铭看完那个信笺，顿时激动地看向司空子展，“下官平日里虽然喜好诗词，可从不会做出这等事来，还请二皇子明察。” “你污蔑的是我，请二皇子明察个鬼？”苏沐月冷冷地看着华铭，突然说道：“你说你没有污蔑我，那这封信笺为什么我会在罗素身上搜出来？” “这……下官与罗素根本不相识，怎么可能知道县主为何会在罗素身上搜到这封信？”华铭看着手中的信笺，百思不得其解，毕竟这封信笺的字体跟他的字体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他自己真的没有写过这个，只怕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那你怎么解释这字跟你的一样？”苏沐月扫了司空子展一眼，冷声道：“你总不能告诉我，这事是见鬼了吧？” “县主，方才你的话下官也听个清楚，既然县主今日来就是为了寻下官的麻烦，那下官也无话可说。”华铭将信笺放在一边，直接走到苏沐月面前，扬起脸说道：“县主要是对下官有怨言，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华铭早就看到了不少百姓挤在门口看热闹，所以他猜想只要自己这么说，苏沐月碍于没有证据肯定不会对自己动手。 毕竟，这京城的世家小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如果苏沐月无缘无故打了他，到时候那些百姓肯定会指责苏沐月，所以就冲这一点，想必苏沐月也只能是暂且放过自己。 华铭打得好盘算，只是他实在是低估了苏沐月。 “你说我找你的麻烦是吗？”苏沐月眯起眼睛，走近华铭，好似带着些许压抑的怒气问道。 华铭看到苏沐月这样，以为自己刚才的猜想是对的，于是立刻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县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县主有意为之，那下官也无话可说。” “你真的无话可说？”苏沐月看着华铭，好似确认什么一般的问道。 “真的。”华铭点头，心头浮起窃喜，你看，他早就知道，这些世家小姐也不过如此。 幸好他比较聪明，早早地选择了二皇子，苏沐月是县主又如何？ 焱王殿下现在又不在京城，苏沐月就算有县主的称号，又能拿他怎么样？ 苏沐月转身，就在司空子展也以为苏沐月不追究的时候，只瞧着她突然弯腰捡起一根掉落的桌腿，回身照着华铭的脸抽了过去，狠狠地道：“没话说也不行，我打的就是你！” “县主！”司空子展猛地起身，却被云初一个迈步挡住了去路，不禁皱起眉头说道：”让开！“ “二皇子，这醉香楼的酒水不错，是不是？”云初眉开眼笑地站在司空子展面前，好似遇到了多年的老友一般聊天说道：“要说这华铭也真不是个东西，连你也骗，明明是要害县主，还跟二皇子说他其实是想收拾阮凤歌？” 司空子展的眼神微微一滞，随后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动动脑子都知道啊！”云初一脸无辜的解释道：“苏沐月帮着阮凤歌打了他的脸，他肯定最恨的就是苏沐月，可是他肯定是不敢对付苏沐月，所以故意挑拨二皇子跟焱王殿下作对啊！” 司空子展和云初说话的空隙，苏沐月已经将被自己一棍打蒙的华铭直接踹倒在地，随后拿着桌腿噼里啪啦的朝着华铭身上招呼，打的华铭完全招架不来。 “说，是不是你做的！”苏沐月停手，拿着桌腿指着华铭的脸颊，怒声道：“罗素是不是你叫来的？凤歌是不是你骗过去的？” “不是……”虽然被打的整个人都痛不欲生，华铭依旧不肯承认那是他做的。 “好！”苏沐月抡起桌腿直接砸在了华铭的胳膊上，众人只听着咔嚓一声，再加上华铭痛苦的哀嚎了一声，当下不禁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天，这县主是要屈打成招吗？ “苏沐月！”这个时候，司空子展也的确不能再看下去了。 说到底，华铭现在好歹也是他的人，以后若是传出去苏沐月当着他的面把华铭给打残了，自己的脸往哪放？ 所以，司空子展越过云初，站在不远处对苏沐月说道：“外头那么多人看着，难道你也不怕他们说你仗势欺人？” “哦，对。”苏沐月将桌腿砸在华铭的背上，直起身拍了拍手，转头对牵黄说道：“牵黄，把人证带上来，给我们二皇子开开眼界！” 牵黄拎着一个小厮出现的时候，低声在那个小厮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吓得那小厮顿时声嘶力竭地喊道：“少爷你救救小的，你告诉这几位大人，那封给阮姑娘的信笺不是小的写的啊！” “你……”华铭怎么也没想到，苏沐月竟然早就派人将当初送信的人抓了过来，可是他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多言，只能气喘吁吁地抬起那只还算完好的胳膊指着小厮，想要说些什么。 可那小厮被蒙着眼睛，本来就什么都看不到，所以整个人都紧张，再加上半晌就听到华铭说了这么一句，顿时更为激动地大喊道：“少爷，您不能不救小的啊，刘管家说了，只要能把阮凤歌骗到罗少爷那里，就给小的二百两的，银子现在还放在小的床下头呢！少爷……” “住口！”华铭听到那小厮的话，顿时怒吼一声，也许是太过用力，所以整个人噗的一声直接喷出血来。 而那小厮被摘下蒙着眼睛的布条，这才看到华铭被打的满脸是血，在看到门外那些百姓指指点点的看着自己，绝望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华铭，你听清楚了么？”苏沐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华铭，冷声道：“身为一个男人，只不过是因为阮凤歌提出了义绝让你颜面无光，你竟然不惜毁她的名声，甚至将她逼上绝路？” “这个华大人怎么可以这么做？” “是啊，太过分了！” 围观的百姓这会倒是都看明白了，纷纷窃窃私语地对华铭指指点点，以至于华铭一时间急火攻心，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接仰面昏了过去。 “二皇子，这次还要多谢你仗义出手。”苏沐月看了一眼几乎被自己打残的华铭，朝着司空子展拱拱手，漫不经心地说道：“二皇子大人大量不与小女子计较，那我们就告辞了。” “等等！”司空子展算是看明白了，合着今日苏沐月就是要当着自己的面收拾华铭的，要不然怎么可能早就抓到了人反而一开始并不说出来？ 这苏沐月，未免太不给自己留颜面了！ 一念至此，司空子展不禁眯起眼睛，冷笑一声问道：“县主，你打了本皇子的脸，就打算这样轻而易举的离开么？” getreadset; ------------ 第108章 轻生，等待时机 ? 苏沐月听到司空子展这么说，不禁展颜一笑，那笑容里多了些许意味深长的味道。 司空子展也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苏沐月，好像在等她怎么解释。 只不过，最终还是司空子展移开了目光。 “二皇子，我们告辞了。”苏沐月拱拱手，带着云初与司空子展擦身而过。 “苏沐月。”等到苏沐月走到门口，司空子展突然转身，看着她的背影，冷冷地说道：“最后一次。” “管好华铭，也许就是最后一次。”苏沐月侧头看了地上已经昏迷的华铭，淡淡的说道：“希望二皇子不会让我失望。” “苏沐月，这信笺留在我这里，你不怕么？”司空子展摇了摇手里的信笺，好似在威胁一般地问道。 “我劝二皇子看一看再说。”苏沐月嗤笑一声，带着云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司空子展打开信笺，发现里面竟然什么字都不见了，很显然这封被处理过的信笺就是为了引出华铭而已！ 苏沐月，好一个苏沐月！ 司空子展将纸条猛地握成一团，随后看向苏沐月离开的地方，沉声道：“带华大人去治伤。” 另一边，苏沐月刚走出醉香楼，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正好匆匆赶来，看到苏沐月竟然从青楼里走出来，不禁一愣，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恭敬地说道：“见过师尊。” “京都阁的人？”苏沐月停住脚步，看着那男子问道：“何事？” “请师尊回京都阁。”男子倒是言简意赅。 “让木老亲自到我府上来请。”苏沐月淡淡的说道：“我不喜欢擅作主张的人，你明白么？” “师尊，木老是京都阁的阁老，怎可……”男子对于木老似乎十分崇拜，所以对于苏沐月十分不喜。 先前木老竟然让他准备厚礼，然后亲自去府上请苏沐月，可是在他看来，苏沐月也许只是跟着茗荷先生学习了几日，难道说这样的人就要成为京都阁的师尊吗？ 若是传出去，那岂不是会被全天下笑掉大牙？ “我是京都阁的师尊。”苏沐月扫了男子一眼，冷冷地说道：“若是不情不愿，我也不强迫你来请我，请回吧。” 说罢，苏沐月便随着云初直接上了马车，完全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这下，方才就已经惊讶不已的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 这天下，竟然有人不稀罕京都阁？ 而且刚才苏沐月说什么？ 她是京都阁的师尊？ 这也太厉害了吧？ 苏沐月并不知道自己随口几句话掀起的波澜，因为她只知道她现在特别想念司空焱。 “时候不早了，明儿再去看阮凤歌吧？”云初看到苏沐月一脸疲惫，不禁有些心疼地说道：“再说夏至她们都在，你也放心便是。” “云初。”苏沐月闭上眼睛，疲惫地开口道：“我想开学堂。” “学堂？”云初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其实你是想让珂儿去做这件事吧？” “谁说你不如帆儿聪慧的？”苏沐月听到云初这么说，不禁笑着睁开眼睛看向云初说道：“我觉得这天下最懂我的恐怕就是你了。” “我受宠若惊。”云初不禁噗嗤笑了起来，抬手拍了拍苏沐月说道：“你知道我最喜欢跟你在一起做什么吗？” “什么？”苏沐月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云初。 “打人啊！”云初哈哈大笑，拍了拍手说道：“你知道么，其实我在京城这么多年，看不惯的人太多了，每次人家都跟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忍着，因为世家小姐不能怎么样怎么样。” 苏沐月看到云初笑得开心，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静静地听她说话。 “可是我遇到你的时候，就感觉找到了另一个自己一般，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我自己的错觉。”云初摸了摸自己的头，随后说道：“可是你抓着我不肯松手，我就想这辈子就算是死也要跟在你身边的吧？” “云初。”苏沐月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表达感情的人，所以面对云初如此直白的表达，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她真的并不是一个特别会安慰别人的人。 “你先听我说完。”云初摆摆手，好似了然地说道：“你知道，我平时也不是特别喜欢煽情的人，可是今日我看着你为阮凤歌不惜跟二皇子对上的时候，我真的觉得特别温暖，苏沐月，你之前做了那么多，跟薛凯合作，无非都是想悄无声息地对付二皇子，可是因为阮凤歌，你全然不顾，所以……能成为你信任的人，我很开心。” “云初，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苏沐月眼神黯淡了几分，她能感觉到云初对于自己的信任，可是她真的怕带着些许黑暗的自己以后会害了云初。 “苏沐月，你不必这样。”云初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认为你值得信任那是我自己的感觉，不管你是黑是白，于我来说，都不枉此生。” 苏沐月看着云初，嘴唇嗫嚅了几下，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云初似乎也知道苏沐月的性子，所以当下哈哈大笑，直接转移话题说道：“说起来，你刚才到底跟二皇子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这么轻易就放走了我们？” “二皇子不是忌惮我，而是忌惮焱王。”苏沐月也知道云初并不是特别擅长表达自己心情的人，所以便顺着她的话说道：“他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那倒是，毕竟他也不至于为了华铭得罪焱王殿下。”云初点点头，继续说道：“对了，你刚才说学堂的事情，我觉得可以，等到回头你可以跟帝师商量着来，说起来，若是有帝师在，想来学生应该不是问题。” “嗯。”苏沐月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后说道：“既然如此，我明天去帝师府一趟。” “帆儿最近忙的很，反倒是我闲来无事，你若是有事就叫我。”云初笑着点点头，随后说道：“你若是不放心，我去替你看看阮凤歌，这样你也不用来回奔波了。” “赵家的生意可都接过来了？”苏沐月听到云初提起这件事，不禁问道：“可遇到了什么问题？” “有了齐家那么多的金银珠宝撑着，你觉得能有什么问题？”云初嘿嘿一笑说道：“凡是银子能解决的都不是问题，你说是不是？” “那倒是。”苏沐月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那陈震宇听不听帆儿的意思？” “何止听啊，简直是把帆儿奉为军师。”云初想起陈震宇听到岳芮帆头头是道的分析，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样子时，不禁笑着说道：“现在巴不得帆儿天天为他出谋划策才好，所以帆儿现在每天都很忙，反倒是我啥事没有，对了，先前我听北望说，你把咱们抓到的那个齐家的人交给了太子？” “现在司空胜哲肯定以为那些事是二皇子所为，所以太子从其中抓住一两个比较重要的人也在情理之中不是么？”苏沐月笑着说道：“有些事，不能太过绝对，如果太子在这场阴谋中没有任何得利，那才是让人怀疑的。”苏沐月平静地说道：“万事没有绝对，大抵也是这个意思。” “那倒是。”云初笑着说道：“有些事，真真假假才最让人难以判断，只是京都阁那边？” “京都阁。”苏沐月扬眉，好似并不在意这件事，只是耸耸肩说道：“不懂事的人太多，你以为有木老支持我，就能拿下京都阁么？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还不到时候。” 她现在要做的，还有很多事，京都阁听不听自己的，亦或者有没有其他的想法，都不重要。 因为，她在等一个时机。 云初没有劝服苏沐月，亵衣最终还是她们两个直接去了醉霄楼的客房，可是当她们看到昏倒在门口处的夏至和夏满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云初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试探了下鼻息，这才松口气说道：“只是昏了过去。” 只不过，当云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煞白地看着苏沐月。 苏沐月闻到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突然心里一凉，阮凤歌的性子她是了解的，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可是若不是倔强，她怎么可能留在华铭身边这么多年？ 所以，苏沐月想也不想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冲进去的时候发现一根簪子竟然插在了阮凤歌的脖颈处！ “凤歌！”苏沐月直接扑了过去，可是看到几乎冰冷的阮凤歌，苏沐月红着眼眶，颤抖着双手不知所措地哽咽道：“云初，云初，凤歌她怎么了？” “阮凤歌？”云初上前点住她的穴道，伸出手抵在她的脖颈处，随后猛地一把抓住苏沐月的胳膊，急声道：“还没死！阮凤歌还活着！” “活着？”苏沐月涣散的心神开始凝聚，突然爬起身，对着外头喊道：“牵黄！去请石先生，快点！” 牵黄从未见过苏沐月这般，一个闪身消失不见，而苏沐月已经转身回到了阮凤歌身边，抓着她的手，不停地问道：“凤歌，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的对不对？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getreadset; ------------ 第109章 表白，突如其来 ? 哪怕牵黄几乎是疯了一般地赶了回来，可是这段时间对于苏沐月来说实在是太漫长了。 “石先生，救人，求求你救救凤歌！”苏沐月看到石先生的那一刻几乎是猛地站起身，也许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所以苏沐月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随后就看到云初担心地跟自己说着什么，只不过这也成了她昏迷前的最后一个画面。 凤歌，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凤歌。 苏沐月昏迷的时候心心念念都是阮凤歌，所以当她出现在阮凤歌的梦境中时，差点以为方才她昏迷前看到的才是梦。 “凤歌。”苏沐月挥散那些迷雾的时候，赫然发现阮凤歌竟然蹲在一棵树下，好像迷路的孩子，当下忍不住红了眼眶，直接冲了过去，一把将阮凤歌抱在怀里，不停地重复道：“你不要走，凤歌，你不要走！” “苏沐月？”梦中的阮凤歌，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看到苏沐月这般，只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不禁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要怕，苏沐月，我在这里，不要怕。” 其实，阮凤歌一直以来都是十分温和的人。 上一世，她对苏沐月特别好，是真的把她当做妹妹一般对待。 所以，在苏沐月心里，阮凤歌早已经成为她的亲人，那是一种无关血脉其他的亲情。 “凤歌，我带你离开这里。”苏沐月抹了一把眼泪，扶着阮凤歌的肩膀说道：“我替你收拾了华铭，凤歌，你要自己强大起来，到时候让那个人再也无法伤害你，知道吗？” “小沐月，我累了。”阮凤歌微微一笑，好似看开了一切一般说道：“之前我活的太辛苦，你看这里多么安静，我很喜欢这里，小沐月，谢谢你肯帮我，可我不想再去想那么多事了。” “阮凤歌！”苏沐月突然一巴掌打在了阮凤歌的脸上，看着捂着脸一脸错愕的阮凤歌，她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曾经，我也想过自杀，可是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苏沐月眼眶通红，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苏沐月，你要好好活着，因为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把那些给予你痛苦的人打败，才能有机会让她们再也无法看轻你！” “我？”阮凤歌捂着脸，有些呆滞地看着苏沐月，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吗？ “对，你说的！”苏沐月指着阮凤歌的心口，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难道你死了就结束了吗？亲者痛，仇者快，华铭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自己？你是懦夫！” 阮凤歌低下头，长长的头发遮住她的脸，以至于苏沐月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我不是懦夫，小沐月，我不是。” 听到阮凤歌的轻声呢喃，苏沐月摇着头，失望地看着阮凤歌说道：“那么多人关心着你，你竟然把你最擅长的香料用在我派来保护你的人身上，阮凤歌，你就是个懦夫！” 其实，阮家的女子一直都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就是她们口口相传，擅长调香。 其实，阮家这些女子的本事一开始是为了在战场上能帮助自己的夫君，所以每一代传下来都被告知必须用在正道之上。 而好在，阮家的女子都是心性正直之人，所以绝不会把这个本事用在留住男人这件事上。 曾经，苏沐月也问过阮凤歌，为什么不把调香这个本事用在华铭身上呢？ 阮凤歌当时只是笑，随后说道：“小沐月，靠着手段留下的感情，又会坚持多久呢？” “可是他至少会留在你身边不是吗？”那个时候的苏沐月真的以为只要华铭留下，也许阮凤歌就会很幸福。 “我有自己的原则。”阮凤歌看着远处的风景，认真地说道：“我们阮家的调香是为了对付敌人，减少那些为了守护国土兄弟们的伤亡，绝不可以用在这种事情上。” 苏沐月也是在那个时候突然发觉，阮凤歌，的确当得起凤歌之名。 就在苏沐月泪眼朦胧陷入回忆的是偶，阮凤歌突然抬起头，眸光清明地看着苏沐月，认真地说道：“苏沐月，我不是懦夫，阮家的女子……从不会有懦夫！” 就在阮凤歌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苏沐月立刻察觉到梦境开始崩塌，不禁欣喜地喊道：“凤歌，你答应我，要活下去，你是阮家的人，如果你死了，那你就不配见到阮家的列祖列宗！” 苏沐月在梦境崩塌的那个瞬间猛然醒了过来，直接坐起身，一个翻身下了床，踉踉跄跄地冲到门外。 冬至看到苏沐月竟然醒过来，立刻迎了上来，一把扶住苏沐月，担心地说道：“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 “凤歌呢？”苏沐月一边靠着冬至，一边语气急速地问道：“凤歌怎么样了？” “县主！”就在苏沐月抵达房门前的时候，石先生也已经擦着手迎了出来，看到苏沐月不禁有些惊讶地问道：“县主知道阮凤歌没事了吗？” “没事了……”苏沐月听到石先生这句话，整个人几乎瘫坐在地上，只剩下喃喃自语：“没事了，没事了……” 也不知道缓了多久，苏沐月才慢慢恢复了冷静，端着茶盏看向石先生说道：“多谢石先生对凤歌的救命之恩。” “县主，这也是阮凤歌自己有求生的想法，刚开始在下也不敢动那根簪子。”石先生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沐月，他是石嬷嬷的儿子，所以自幼曾对石嬷嬷的本事耳濡目染的他，在一定程度上能感觉到阮凤歌醒过来其实跟苏沐月有关。 “只要没事就好。”苏沐月捧着茶杯，并没有听出石先生的言外之意。 如果她在梦中没有激起阮凤歌的意志，也许凤歌真的没救了吧？ 现在的她只剩下庆幸，整个人依旧有些恍惚。 石先生看到苏沐月这样的状态，便为她开了一副安神的药物，顺便住了下来。 虽然簪子拔了下来，可是若是阮凤歌再有设呢么情况，他也可以及时的进行救治。 有了石先生的保证，苏沐月在喝下安神汤药之后很快便陷入了沉睡，而这一次，她自然顺利的进入了司空焱的梦境。 “这是怎么了？”司空焱看到苏沐月的第一眼，就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立刻走到她面前，将她抱在怀里，抚着她的发，轻声道：“遇到了什么事吗？” “焱哥哥。”苏沐月鼻子一酸，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她发现自己在害怕的时候，真的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司空焱。 所以，当苏沐月被司空焱抱在怀里，听到他的心跳声，方才的惊恐与不安终于慢慢消散了，剩下的只是安心。 “我在。”司空焱看到苏沐月竟然哭了，不禁皱起眉头，捧着她的脸问道：“好月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人竟然敢趁着他不在京城欺负自己的小月儿？ 找死么？ “没有，焱哥哥。”苏沐月摇摇头，扑在司空焱怀里，絮絮叨叨的将自己打了华铭，阮凤歌轻生的事说了出来，“焱哥哥，凤歌于我来说就好像亲人一般，我真的好害怕。” 司空焱其实多少猜到一点苏沐月之前遇到了什么事，所以他只是轻声安慰道：“月儿，你不必担心，阮家的女子都是那么骄傲的人，只要阮凤歌在梦中已经答应你了她会努力活着，那就一定会知道么？” “焱哥哥。”苏沐月抽了抽鼻子，低声道：“我真的特别害怕失去身边的人，所以焱哥哥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吗？” “好。”司空焱轻轻一笑，抚着苏沐月的发说道：“为了我的小月儿，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好不好？” “焱哥哥。”苏沐月紧紧地抱住司空焱，认真地喊了一声。 “嗯。”司空焱也拥住苏沐月，轻轻应了一声。 “焱哥哥，你有没有一种时候，觉得自己分明有些话想要说出来，可是那些话就停在舌尖打转，真正想说的时候却没有勇气？”苏沐月的脸埋在司空焱的怀里，听上去有些闷。 “有。”司空焱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比如现在。” “现在怎么了？”苏沐月抬起头看着司空焱，因为刚刚哭过，看上去好似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现在我有些话很想告诉我的小月儿，可是我也怕说出来会吓到你。”司空焱看到苏沐月这个模样，不禁轻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只道：“而有些话我也藏在舌尖许久，有很多次想要说出来，可惜每次都会错过最好的时机。” “焱哥哥说话还要选择最好的时机的吗？”苏沐月擦干净眼泪，看着司空焱说道：“其实焱哥哥以后想要说什么都可以，对我不必如此谨慎的。” “可是月儿你不也有同样的心情吗？”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认真地说道：“我的小月儿，不管什么事，都交给我，所以有些话，即便真的要宣之于口，那也应该是我来告诉你。” “什么？”苏沐月一脸诧异，好似有些闹不明白司空焱到底在说什么。 “苏沐月。” “嗯？” “我爱你。” getreadset; ------------ 第110章 幸福，难以言喻 ?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司空焱看着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苏沐月，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道：“丫头，这句话可能更适合我们来说。” “焱……焱哥哥，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苏沐月这才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颗心都要飞出自己的身体，下意识的捂着心口问道：“怎么这么突然……” “小月儿，你的心情我都明白。”司空焱笑着将那个娇羞的人儿再次拉入怀中，认真地说道：“虽然我之前出手相助，但是我从未说过自己的心情，我很害怕我的小月儿会误解我做的一切都是源自于欣赏。” 苏沐月乖巧地点头，她以前的确一直以为司空焱真的是因为欣赏自己，所以才会处处帮着自己。 她也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因为彼此相信对方不会给自己添麻烦，才会这么选择的。 如今，司空焱突然这么说，以至于她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我……”可是，当苏沐月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把这样的怀疑说出口来，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于司空焱刚才的那句话而言，都好似亵渎。 “你不必为难自己。”司空焱伸出手指点在苏沐月的唇上，眸光清亮地看着苏沐月，轻声道：“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闭上眼睛。” 苏沐月听话的闭上眼睛，司空焱不禁扬起嘴角，低下头轻轻吻在了苏沐月的唇上。 良久之后，司空焱松开苏沐月，看着她水润的双眸，不禁再次倾身，一个吻就那样轻飘飘的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焱哥哥。”苏沐月抬头看向司空焱，脸上带着阳光而明媚的笑容，认真地看着那张她想念已久的面容，“我好想你。” “丫头，我也很想你。”司空焱伸出手，将方才自己带乱的发丝给苏沐月拢到耳后，突然凑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我的小月儿，快些嫁给我才好。” 苏沐月的脸倏然通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已经重生一世，哪里会不懂司空焱的言下之意？ 可是这个模样落在司空焱眼里，反而更让他觉得极为可爱，不禁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小月儿，你相信我，阮凤歌不会有事的。” “嗯。”苏沐月点点头，好似安心地说道：“只要焱哥哥说的话，我都会相信的。” “乖。”司空焱微微一笑，看着苏沐月说道：“我的小月儿，真的是上天给与我最美好的礼物。” 也许以前很多人私下里会说他深得老天眷顾，可是在这个时候，他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心意告诉面前这个少女，毫无保留的把自己所有的心情都分享给她，因为这一切都是苏沐月带给她的。 他真的觉得，能得到苏沐月陪在身边，他才是真的受到了老天的眷顾。 虽然他之前错过了几次，可是还好，他没有错过一生，这样就足够了。 “焱哥哥，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苏沐月抱着司空焱的腰，轻笑道：“我的焱哥哥，也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人。” “子展没有为难你吧？”司空焱方才听苏沐月说起她竟然在司空子展的地方直接打残了华铭，不禁有些担心地握着她的手问道：“打人的时候有没有受伤？以后这样的事不要自己动手，万一伤着你怎么办？” “还是自己打起来比较解恨。”苏沐月恨恨地举着拳头挥了挥，好似想起身一般说道：“对了，你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说起这件事。”司空焱突然扬起唇角，捏了捏苏沐月的脸颊说道：“我还要谢谢我的小月儿。” “谢我？”苏沐月有些不解地指着自己，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你先前打了齐家一个措手不及，结果齐家本家那边乱成一团，也正是因为如此，诸葛毅顺势查清楚了徐坤和齐家联手在朗州私养府兵的证据。”司空焱拉着苏沐月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到的时候，诸葛毅的折子都已经送上京了。” “那就是说，你可以不用耽搁就回来了是吗？”苏沐月兴奋地看着司空焱，立刻说道：“那你什么时候启程？” “可能还要耽搁几日。”司空焱看到苏沐月有些失望，不禁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小月儿，你放心，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很快就回去，估计齐家这一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齐家是司空胜哲的人。”苏沐月方才那一点小失落在司空焱的安抚下很快烟消云散，饶有兴趣地说道：“下一个，是罗家。” 司空焱微微扬眉，随后说道：“先前诸葛毅还在想，为什么做事谨慎的齐家本家突然乱了套，后来才知道是京城这边出了岔子，所以他知道这件事是你做的之后，非常惊讶，恐怕回来之后就要来找你问个清楚呢。” “义父对我有大恩，问几句话我怎么会隐瞒呢？”苏沐月不禁笑了起来，察觉到梦境微微有些波动，知道外面已经渐渐天亮，不禁紧握住司空焱的手，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焱哥哥。”苏沐月动了动唇，心跳愈来愈快，她应该告诉他的吧？ “嗯。”司空焱抬眸，认真地看着苏沐月，眸中映出她小脸通红的模样。 “焱哥哥。”明明那句话就在唇齿之间流连，苏沐月却不知道为何始终说不出口。 “嗯。”司空焱不禁微微笑了，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一副纠结不已的表情？ “我爱你。”苏沐月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话的瞬间，梦境倏然消散，以至于她都没有看到司空焱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司空焱缓缓睁开眼睛，眸中神采不定，好似波澜壮阔的深海，让人不自觉地陷入其中。 他的小月儿，方才说了那句话是吗？ 这一刻，确定了苏沐月的心意，司空焱只觉得自己心里某个地方倏然一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 司空焱抬起手腕，看着那叮叮当当的手链，突然弯了眉眼。 他的小月儿，愿意在经历过那么多事之后依旧选择接纳他，真好。 以后，他应该做的更好，让那个丫头成为天下最幸福的人，这样以后再也没有人会伤害到她，也不会有人再配得上她。 想到这里，司空焱突然将胳膊搭在自己的眼睛上，轻笑出声，原来自己也有如此想要留住一个人的时候啊…… 另一边，苏沐月醒过来的时候，跟司空焱可就是完全不同的心情了。 她坐起身，有些懊悔地垂下眼眸，看着被子上的花纹发呆，其实她就应该早点说出来的对不对？ 都是她，左思右想那么多，这下，连司空焱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都没有看到。 可是，她的焱哥哥也说了那句话，所以他们有着彼此相同的心意不是吗？ 苏沐月想到这里，突然有些害羞地用被子捂住脸，如果这一辈子都能做美梦，那该多好？ “月儿！阮凤歌醒过来了！”就在苏沐月想着司空焱的时候，云初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带着惊喜的意味。 “凤歌！”苏沐月听到云初这么说，直接摸起衣服一边穿一边往外走，连声问道：“真的醒过来了吗？” 等到苏沐月见到阮凤歌的时候，不禁鼻子微微一酸，若不是当时阮凤歌心神涣散，那个簪子扎错了地方，也许她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此刻的阮凤歌脖子里缠着厚厚的纱布，面色惨白，呆滞地看着床顶，看上去好似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夏至，我来吧。“苏沐月接过夏至手中的药，坐在了阮凤歌的床边，低声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跟凤歌说。” “好。”云初点头，刚要转头往外走，就听到苏沐月在她背后说道：“云初，你等等，我有事跟你说。” 云初一顿，随后转身重新坐了下来，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三人，苏沐月才一边凉着药一边说道：“凤歌，你在梦里答应我的都忘了么？” 云初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有些茫然地看向苏沐月，在看到阮凤歌竟然侧头看向苏沐月，突然反应过来。 苏沐月，根本没有什么事要安排自己。 她给予自己的，是连夏至她们都没有的信任。 因为相信自己，所以不管任何话，她都可以不避讳自己。 可是刚才自己要和夏至她们一起出去，所以为了留下自己，也为了不让夏至她们多想，所以苏沐月才会说有事跟自己说。 此刻的云初完全沉浸在这样的认知里，心里不禁涌出酸涩的感动。 原来，她留在苏沐月身边也不是单纯只有她自己在意这段情义的，不是吗？ 而阮凤歌此刻自然也不会察觉到云初的反应，因为她所有的思绪都被苏沐月牵引，下意识的张张口，涩涩得问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我说，阮家的女子不是最有骨气的吗？”苏沐月看着阮凤歌，一字一顿地问道：“你难道真的不想让那个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吗？” getreadset; ------------ 第111章 做戏，负荆请罪 ? “小沐月。”阮凤歌和苏沐月对视了许久，终于缓缓的开口道：“我想吃药。” “这样就对了。”云初听到阮凤歌这么说，终于松了口气，笑着拍了下自己的腿说道：“你若是再不答应吃药，我真怕苏沐月会气昏过去。” “云初！”苏沐月白了笑得极为灿烂的云初一眼，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倒是来帮个忙啊！” 云初忙不迭地点头，快步走过来帮着苏沐月扶起阮凤歌，一边看着苏沐月给阮凤歌喂药，一边有些感慨地说道：“阮凤歌，我说真的，你也真下得去手，多疼啊！” “如果真的想死，根本不会觉得痛。”阮凤歌喝着药，平静地回道：“只是，真正死了一次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傻。” “能意识到就很好。”苏沐月拿起帕子擦了擦阮凤歌的嘴角，认真地说道：“凤歌，好好活着才是对那些人最有利的回击。” “我很抱歉，让你们那么担心。”阮凤歌看着苏沐月，犹豫了许久才问道：“小沐月，我们之前认识吗？” “也许认识。”苏沐月很淡定的应道：“所以，阮凤歌，既然你认识我，那就不要太给我丢人。” “苏沐月，你这话说的，人家凤歌只是一时间想岔了，以后肯定是愈来愈好啊！”云初并不是太会安慰人，所以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有些担心苏沐月的话会伤到阮凤歌。 “我没事。”阮凤歌微微一笑，朝着云初笑道：“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她不会在给那些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绝对不会。 可是这世间，总不是所有的额事情都能够事与愿违。 就在阮凤歌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三人就听到醉霄楼门前一阵喧闹，等到苏沐月走出房门，夏至才恭敬地说道：“小姐，是华铭。” “他来做什么？”苏沐月微微扬眉，冷冷地说道：“赶走他。” 昨个儿因为夏至和夏满的大意，差点让阮凤歌丢了性命，所以虽然苏沐月没有说什么，但是夏至和夏满还是从醒过来就一直跪在苏沐月的卧房外，直到苏沐月早上起来才让她们起身。 其实，苏沐月一直以来都不是特别喜欢惩治别人。 可是这一次，夏至和夏满的大意差点害死一个人，那就必须受到惩罚。 不破不立。 这天下，无规矩不成方圆。 她虽然护着自己的人，可不代表她可以纵容手下的人去做任何事。 若是这一次，阮凤歌真的死了，那么夏至和夏满的错误将再也没办法弥补。 所以，夏至和夏满也很自责这一点，若不是因为她们太过相信自己的本事，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当初她们最先学会的，就是为暗卫者，小心为上，切忌大意轻敌。 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应该收到惩罚，这也是规矩。 “他现在在外头负荆请罪。”石先生似乎已经了解清楚了外头的情况，笑着走过来说道：“县主，你昨日带人去打了他，他今日就来这里向阮姑娘负荆请罪，你知道若是你现在赶走他，京城对阮姑娘的风评只怕要变了。” 竒 書 網 Ｗ w w . q í Ｓ ǔ Ｗ Ａ И Ｇ . Ｃ c 苏沐月沉默，因为石先生说的对。 昨个儿她打了华铭，那是因为她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华铭对不起阮凤歌。 可是今日若是华铭跟阮凤歌请罪，甚至说请阮凤歌原谅他以前的不懂事，在求娶阮凤歌…… “县主。”石先生看着苏沐月，好似提点一般地说道：“即便你知道所有的结果，但是真正做出决定的应该是阮姑娘，因为那是她的人生，作为朋友，其实并不应该干涉太多，你觉得呢？” 苏沐月抬头看向石先生，许久才默默地点点头说道：“石先生说的有道理，我去跟凤歌说。” 苏沐月走进去，石先生的目光落在夏至和夏满身上，惊得二人立刻跪在地上，不敢多言一句。 “最后一次。”石先生扫了夏至和夏满一眼，冷声道：“这一次幸好是其他人，若是县主出了什么差错，你们提头来见。” “是！”夏至和夏满立刻应声，完全不敢有任何反驳。 而苏沐月走进去的时候，阮凤歌停下与云初的聊天，好似早就知晓一般地说道：“他是不是来请罪？” “是。”苏沐月点点头，有些不情愿地说道：“你要去见他吗？” “要。”阮凤歌垂下眼眸，低声道：“总归要见的。” “你可以不见。”苏沐月不忍心看着阮凤歌这般，皱起眉头说道：“如果你不见，我就去赶走他。” “小沐月。”阮凤歌叹口气，许久才说道：“如果不见，也许永远都不会心死。” 苏沐月终究没有说服阮凤歌，所以没多久便和云初陪着阮凤歌走到了醉霄楼的门口。 阮凤歌戴着面纱，遮住了她受伤的脖颈和那苍白的面色。 可是当她看到华铭的时候，苏沐月还是感觉到了阮凤歌的身子微微一晃，即便她说服自己不再喜欢这个人，可是华铭，依旧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极为深刻的痕迹。 “凤歌，我错了，你原谅我，不要和我义绝好不好？”华铭看到阮凤歌的那一刻，似乎松了口气，立刻扬声喊道：“你看我已经受到了教训，县主把我的胳膊都打折了，也算为你出气了，所以凤歌你原谅我好不好？” 阮凤歌看着华铭吊着胳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很显然昨个儿苏沐月是真正下了狠手的，她的心里突然划过一丝温暖，苏沐月，真的为了她做了很多。 即便她现在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也足够让她感觉到温暖了。 也让她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凤歌，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可是我真的知道错了！”华铭一脸深情地看着阮凤歌，那眼神仿佛透过帽帘一直看到了阮凤歌的心里去，“我以后一定对你好，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不好。”阮凤歌淡淡的开口，声音虽然很轻，可是在嘈杂的议论声中格外明显，以至于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连华铭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阮凤歌，他没有听错吧？ “华铭，你是不是以为你现在来求我，摆低了姿态，我就要回去？”在一片安静之中，阮凤歌缓缓的开口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依旧是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华夫人？” 华铭也许是没有反应过来，竟然只是呆愣地看着阮凤歌，什么也没有说。 “曾经我真的以为嫁给你，也许会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也许我们会有个美好的未来，后来才发现，你根本就没有相信过我。”阮凤歌冷漠的有些不真实，若是放在以前，她根本想象不到自己会这么跟华铭说话。 “当年你父母过世，并不是我做的，我说当时那个人亲自招认她是受到了苏慕瑶的指使，可是等我去找你的时候，那个人服毒自尽，你说我是污蔑苏慕瑶。” “阮凤歌！你有什么资格说苏大小姐！”提及苏慕瑶，方才还装作一脸情深的华铭瞬间变了模样，恶狠狠地指着阮凤歌说道：“明明就是你心思狠毒，竟然还污蔑苏大小姐那么美好的人，你真是恬不知耻！” “呵……”阮凤歌冷笑一声，突然抬手摘下了面纱，露出了自己血迹渗出的脖颈和苍白的面容，红着眼睛，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你以为你被打了一顿就足够了吗？华铭，因为你，我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如果说方才那些百姓多少有点同情华铭，毕竟谰言国男子大多是三妻四妾，所以就算是阮凤歌选择义绝，不少人也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可是当她的痛苦就这样大白于天下的时候，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地偏向弱者。 以前，阮凤歌从来都不屑于以示弱的方式来面对其他人，可是现在如果自己不这么做，也许那些人都会被华铭迷惑了，进而那些人会觉得苏沐月欺人太甚，不仅拆散他们夫妻，还打了华铭。 苏沐月对她那么好，她也要保护苏沐月。 华铭一愣，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阮凤歌，一时间倒是忘了继续指责她。 “华铭，我知道你喜欢苏慕瑶。”阮凤歌看着华铭，好似绝望地说道：“可是你为什么不去提亲？这些年你除了借酒消愁，除了告诉别人你喜欢苏慕瑶，都做了什么？华铭，你真是个懦夫！” 阮凤歌有些激动，所以说完这番话不禁咳嗽了起来，以至于脖颈中的血迹再度渗出，看上去触目惊心。 “凤歌，你何必跟他多言？”云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扶住阮凤歌有些冷嘲热讽地看向华铭，“华大人，您现在可是孤家寡人，怎么不去求娶你最爱的苏慕瑶，跑到这里做什么？” “云小姐，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华铭似乎从方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听到云初如此讽刺自己，不禁嗤笑一声，打量了阮凤歌一眼说道：“阮凤歌，离开我你倒是长了本事，现在都学会逢场作戏了吗？” getreadset; ------------ 第112章 心伤，概不接待 ? 逢场作戏。 阮凤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眸中慢慢弥漫出绝望的哀伤。 下面站着的这个男人，是她自少女动心之时便一直喜欢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人，却自始自终都在用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自己，让自己陷入绝望而又哀怨的境地。 此刻的阮凤歌眼神空洞，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似被扔进了冰水之中，身心从内到外都冰凉彻底。 所有人都默然不语。 因为此刻的阮凤歌就那样睁着大大的眼睛，泪水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好似被人抽走了所有的生机，只剩下这样一副美丽而又毫无气息的皮囊。 可就是这样无声的哀恸，却牵动了很多围观女子的心。 这世间，为情字最为伤人。 可是一个人，大抵要伤心绝望到什么程度，才会像这个女子一般？ 苏沐月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会直接上前杀了华铭。 只不过，华铭突然好似受到了污蔑一般，指着阮凤歌大吼道：“阮凤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样心机手段都十分恶毒的女人，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我告诉你，我……啊！” 华铭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被直接踢飞了出去，而围观的那些百姓都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道路，默默地看着华铭跌落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 “牵黄。”苏沐月有些诧异地看向牵黄，她好像并没有让牵黄动手，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县主，不好意思，属下只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牵黄的目光缓缓的落在阮凤歌身上，眼底快速地划过一丝担忧。 他最初被司空焱派过来保护阮凤歌，总觉得自己是大材小用，而且他之前也一直觉得，华铭那么讨厌阮凤歌，如今摆脱了她肯定巴不得再也不见，怎么可能还会来找阮凤歌的麻烦？ 事实证明，他实在有些低估了华铭的无耻，他甚至没想到在苏沐月亲自去打了他一顿的时候，他竟然不惜为了替自己洗清那些污名，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着这个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女子。 所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甚至脚下力道都没有减下一分，也许这么一脚下去会去了华铭半条命，那也无所谓。 因为现在的牵黄恨不得一脚踢死华铭得了。 依着他流连花丛的阅历来看，阮凤歌绝对是个很好的姑娘。 这天下的女子本就应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怎么会有华铭这样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男人？ 牵黄心底真心有些哀怨，为什么这世间竟然会有人死心塌地喜欢华铭，而没有人喜欢这么善良的自己呢？ 阮凤歌看到华铭被牵黄直接一脚踢得昏死过去，当下在也承受不住，身子一软，当下也昏了过去。 好在云初本就扶着阮凤歌，所以连忙和夏至等人手忙脚乱地将阮凤歌送回了客房，自然也没人在理会牵黄到底在想什么。 牵黄本来也想跟进去，可是当他看到苏沐月径直往华铭走过去的时候，不禁也跟了上去，毕竟他最主要的还是要保护苏沐月，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苏沐月走到华铭不远处，突然笑着问道：“苏大小姐既然来了，何必到醉霄楼坐一坐？” 苏大小姐？ 苏慕瑶？ 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那辆马车，苏慕瑶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来看华铭和阮凤歌如何争执的吗？ “今日本来是打算带着三妹妹一起过来醉霄楼尝鲜，倒是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马车里，自然而然的传出苏慕瑶温柔的声音，随后两个戴着面纱的少女一前一后走下了马车。 前头那个自然是苏慕瑶，后头那个眼神躲闪的自然是苏慕婉。 “还真是巧合的很，今日华大人来醉霄楼闹事，苏大小姐竟然恰好来到这里，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苏沐月面上带着和善的笑意，看着苏慕瑶说道：“你说是不是苏大小姐？” 苏沐月话里话外都在说巧合，可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 只是，这世间也有巧合。 比如，巧合的是，这个时候刚才被摔昏过去的华铭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一眼便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苏大小姐？”华铭只觉得自己现在五脏六腑都疼痛不已，整个人都感觉要散架了，可是他还是尽可能的维持自己的笑意，用自己那已经肿的不成样子的双眸看向苏慕瑶，欣喜地问道：“你是来看我的吗？” “呵……”苏沐月突然冷笑出声，看着华铭那副情深似海的模样，不禁冷声道：“是啊，苏慕瑶不仅是来看你的，还在等着你上门求娶呢！我说华大人，你可要抓住机会才是！” 华铭完全没有听出苏沐月语气中浓浓的嘲讽意味，只是双眸发亮地看向苏慕瑶，不可置信的语无伦次地问道：“苏……苏大小姐，你真的同意嫁给我吗？” “县主，名声于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想必县主深有体会。”苏慕瑶不气不恼，并没有理会华铭，当下只是看着苏沐月轻笑道：“县主何苦如此咄咄逼人？总不能因为阮姑娘是县主的朋友，县主便倾心相护，甚至不惜污蔑民女的名声？” “苏慕瑶，你想太多了。”苏沐月淡淡的看了苏慕瑶一眼，突然转身朝着醉霄楼走去，边走便扬声道：“从今日起，凡是我苏沐月的地方，概不接待苏慕瑶，华铭二人。” “县主，你这是要仗势欺人？”苏慕婉被苏慕瑶漠然的看了一眼，终究抵不住她给自己的压力，立刻扬声道：“这样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 苏慕婉说完，几乎都要哭了。 苏沐月什么时候讲过道理啊？ 大部分时间不都是直接就暴揍一顿了吗？ 苏沐月，你千万不要迁怒于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慕瑶。”那边，苏沐月好似听到了苏慕婉的心声，突然转头看向苏慕瑶说道：“华铭喜欢你无可厚非，可是你不该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所以，如果你觉得我为朋友出气是仗势欺人……我就是仗势欺人，那又如何呢？” 不等苏慕瑶开口，苏沐月立刻又说笑着道：“当然，如果你让华铭在我醉霄楼门前跪上三天三夜，那么我就收回自己刚才说的话，做与不做，就看苏大小姐自己了！” 苏沐月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根本不给苏慕瑶说话的机会。 其实，苏沐月很清楚，苏慕瑶舌灿莲花，死的都能说出活的，所以她故意不给她任何辩白的机会。 只要苏慕瑶的名字跟华铭扯在一起，那么以后不管是哪个皇子想要娶苏慕瑶，都势必心里会有几分不舒坦。 对于能给苏慕瑶添堵的事情，再小苏沐月也很乐意去做。 而被留在原地的苏慕瑶完全无视了华铭，直接上了马车，带着苏慕婉驾车离开。 围观的百姓见无热闹可看，便很快散开了，只剩下华铭一个人捂着心口，半晌也没爬起来。 “大……大姐姐，你别生气。”苏慕婉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慕瑶一眼，吞了口唾沫说道：“今日只是意外。” “嗯。”苏慕瑶闭着眼睛，幽幽地开口道：“苏慕婉，你知道苏慕锦的下场吗？” “知……知道！”苏慕婉听到苏慕瑶提到苏慕锦，瞬间打了个激灵，低下头怯弱地开口道：“大姐姐，我……我错了。” “错在哪里？”苏慕瑶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慕婉。 “我刚才应该张扬跋扈，去骂华铭不知好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然后怒骂苏沐……”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苏慕瑶摸着指甲，突然拔高了声音呵斥道。 苏慕婉被苏慕瑶的口气吓住了，立刻闭上了嘴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这么多年，苏慕婉从未见过苏家能有一个人可以把苏慕瑶逼到如此失态。 是的，也许很多人觉得只不过是提高一点声音，怎么就叫失态了？ 可是对于一向淡然如水的苏慕瑶来说，这已经是最为明显的表现生气的样子了，而且这样的苏慕瑶更让人害怕。 “苏慕婉，你说得罪我的人，是不是应该有极为悲惨的下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慕瑶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下来，伸出手摸着苏慕婉的脸颊，轻柔地笑着问道：“你说是不是？” “是。”苏慕婉立刻应声，只觉得那指甲划过自己的脸颊的时候就好似毒蛇吐信，不禁吞了吞口水，惊恐地说道：“大姐姐，你……你看苏慕锦，她当初不也骂过大姐姐，现在还不是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所以得罪大姐姐的人都会不得好死的！” 苏慕婉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她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苏沐月那自信而又张扬的笑容。 那个少女，真的会输给苏慕瑶吗？ “你倒是提醒了我。”苏慕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察觉到苏慕婉的走神，反倒是饶有兴趣地问道：“我好久没有见二妹妹了，要不要去见见她呢？” getreadset; ------------ 第113章 学生，引路之石 ? 而另一边，苏沐月回到醉霄楼之后，才被石先生告知现在阮凤歌已经昏睡过去。 同时，石先生还特地告诉苏沐月，绝对不能再让阮凤歌受刺激。 思来想去，苏沐月还是将阮凤歌送回了阮府，然后特地让牵黄留下，还暂时让他负责阮府上下所有的事务。 石先生本来还打算如果牵黄不乐意，那么就有自己出面来安排，结果发现牵黄竟然十分乐意地着手开始安排阮府上下，颇有一副主子的架势，当下不禁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牵黄这小子不会是动心了吧？ “牵黄。”石先生饶有兴趣地走到忙碌的牵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今日你怎么突然对华铭出手？” “只是看不上啊。”牵黄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石先生，你说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华铭竟然是这个样子呢？” “那你以为华铭是什么样子的？”石先生扬眉，随后不等牵黄答话，便笑着说道：“好好在这里照顾阮姑娘，我先回去了。” “哦，好的。”牵黄不疑有他，看着石先生离开，自己才继续去安排那些下人整修阮府。 真不知道阮凤歌这么一个女子，怎么能住在这么破的院子里啊？ 牵黄想不通的事情有很多，可是同样，他也没有多想，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去替阮凤歌做一些事，因为他真的觉得阮凤歌挺可怜的。 另一边，苏沐月和云初商量了下，决定由云初先在这里照看阮凤歌，苏沐月则径直去了王若珂的府上。 王若珂知道苏沐月要来，立刻兴冲冲地跑到门口等着，直到看到苏沐月的马车出现才兴奋地跳下台阶，直接迎了上去。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这里等着？”苏沐月下了马车，握住王若珂的手，有些担心地说道：“若是受了风寒，到时候岂不是又要吃那么苦的药？” “我没事。”王若珂拉着苏沐月往府里走，边走边说道：“今个儿父亲和母亲出门拜访老友，外祖父本来打算离开的，听说你要来便暂且留了下来。” “那你快点带我去见帝师。”苏沐月听到王若珂这么说，连忙说道：“正好我也有事情问帝师。” “那你让我问的事，外祖父只说要见你，所以我也不知道。”王若珂有些懊恼地说道：“你看，他们什么事都想瞒着我，总是把我当做小孩子看，真的是让人不开心。” “珂儿。”苏沐月停住脚步，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你现在因为他们不看重你而发脾气，你不觉得就是小孩子所为么？你要记住一点，你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你说话更有分量，所以珂儿，你要做的应该是让自己成长起来，明白吗？” “嗯。”王若珂好似被触动了一般点点头，对苏沐月说道：“月儿姐姐，我知道了，以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沐月微微一笑，王若珂虽然性子直，但是生性纯善，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珂儿，你去准备些糕点过来。”果然，王若珂带着苏沐月刚进了帝师所在的书房，帝师便安排王若珂去做事。 王若珂对苏沐月眨了眨眼睛，随后转身离开，月儿姐姐说的有道理，很多事不是你没有发言权，而是你没有让人信任的资格。 所以，现在的她不会再埋怨，因为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成长为足够让父亲母亲他们信任的人。 “帝师，先前担心焱王殿下，所以贸然让珂儿来打听，还请帝师莫要怪罪。”苏沐月恭敬地开口，于她来说，帝师是茗荷先生的恩师，那她自然是极为尊敬，更何况帝师本人也是极为让人信服的人。 “看来你已经收到了消息。”帝师回过身，看着苏沐月，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为什么知道该怎么对付齐家？” 有很多事，不是一日两日造成的结果。 比如齐家，若不是京城的齐家出事，想必诸葛毅也未必会那么快查到齐家私养府兵的证据。 “帝师，当年恩师是被齐家出卖，所以才会被人逼迫至临县，如今我既然回京，难道要任由齐家逍遥？”苏沐月扬眉，好似浑不在意地说道：“他们总该为自己当年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如果是茗荷，大抵不会如此。”帝师了解茗荷先生的为人，所以他很清楚，如果他的爱徒回京，也绝对不会追究当年的事。 “帝师，我不是恩师。”苏沐月坐直身子，淡淡的说道：“当年恩师穷困潦倒，那些人却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而这些是站在多少人的尸骨之上？所以，我会替恩师报仇，哪怕帝师阻止，我也会坚持自己的准则。” 重生一世，若是苏沐月还如以前那般唯唯诺诺，甚至连自己在乎的人都保护不来，那么她重生的意义何在？ 帝师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幽幽的叹口气，眸光复杂地看着苏沐月，沉声问道：“苏沐月，以后你就当老夫的学生，你可愿意？” “沐月求之不得。”苏沐月拱手朝着帝师恭敬地行礼，认真地说道：“帝师尽可放心，恩师的教导沐月也谨记在心，他日定然将恩师的心愿发扬光大。” “好。”帝师点点头，看着苏沐月说道：“你知道如果你成了我的学生，会遇到什么事么？” “知道。”苏沐月的目光慢慢放远，好似在回忆什么一般地说道：“帝师是天子之师，如果我成为帝师的学生，再加上京都阁师尊的名头，就算那些皇子见到我也要礼遇三分，当然，我也会成为那些人算计的对象。” “你很清楚。”帝师好似有些惊讶地看着苏沐月，一时间倒是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明知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住帝师府，为什么还同意？” “因为伯父伯母和珂儿也是我同样要保护的人。”苏沐月目光纯净地看着帝师，认真地说道：“所以，在这一点上，我跟帝师的目的是相同的，所以我又何必拒绝帝师的提议。” “也许这样对你不公平。”帝师微微垂眸，其实他收下苏沐月为学生的确有私心。 其实现在来看，皇子之间的争斗越来越明显，帝师府如果想要避开这些争斗，就势必要保持中立。 但是同样，这样的做法很危险，一旦新帝登基，很有可能会记恨于当初你的中立选择，所以帝师想要将苏沐月捧到一定的高度，到时候苏沐月既可以代表自己的立场，也可以不代表自己的立场，其实说的再直白一点那就是引路石。 “帝师，其实每个人都是很自私的，帝师觉得把我推出去是一种危险，但是对于我来说，同样是一种际遇。”苏沐月笑着说道：“更何况，我是个很厉害的人，承蒙帝师看的起，愿意相信我，我自然不遗余力帮你们。” 帝师看着苏沐月，想从她的神色中察觉到一丝不妥，可是苏沐月始终都是眸光明澈地看着帝师，根本没有任何疑虑。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帝师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说道：“等到诸葛毅回来，老夫跟他商量拜师宴的事情，到时候整个京城都会知晓，苏沐月，那个时候一切真的都能只靠你自己了。” “帝师大人忘了，我还有焱王殿下。”苏沐月咧开嘴一笑说道：“先前我倒是打算开设学堂，等到学堂开课的时候，还希望帝师能到场。” “好。”苏沐月愿意站在帝师府前面，那么帝师自然会不遗余力的帮她。 就在苏沐月和帝师说话的时候，阮凤歌终于缓缓醒过来，当下只觉得头痛欲裂，不禁哑声道：“小沐月？” “你醒了？”牵黄倏然从一旁露出头来，看着阮凤歌说道：“县主有事出门了，你要见她吗？” “没事。”阮凤歌没有想到竟然是牵黄在这里，当下有些艰难地摇摇头说道：“我想喝水。” “这里。”牵黄将手中的茶盏递给阮凤歌，语速飞快地说道：“先前觉得你快醒过来了，所以一直端在手上，好在我有内力，水不凉，正好喝。” 阮凤歌一愣，第一次听到有人竟然有人用内力温茶，不禁缓缓坐了起来，接过茶盏喝了口水。 果然是温的。 阮凤歌看着这杯水，突然想到，似乎自她成亲以来，再也没有遇到过愿意考虑她感受的人了。 以前华铭别说给她温水，就连人都很少见，阮凤歌哪里会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会真的离开那个人呢？ “你别哭啊！”牵黄看到阮凤歌竟然因为一杯水都能掉泪，不禁有些紧张地说道：“阮姑娘，你可不敢哭，如果被我们王妃看到了，指不定怎么收拾我呢！” “牵黄大人，谢谢你。”阮凤歌听到牵黄这么说，不禁抹了一把眼泪，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和你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 “阮姑娘，其实你真的不必放在心上。”牵黄听到阮凤歌这么说，眉毛一挑，好似有些意外地问道：“其实，我一直都特别好奇，阮姑娘为何对华铭那么好？” getreadset; ------------ 第114章 棋梦，当然是你 ? “大概是希望自己也能遇到痴情的人吧？”本来牵黄也没指望阮凤歌能回答自己，可是没想到的是，阮凤歌竟然慢慢说了起来，“看着他喜欢苏慕瑶，而我也曾希望有一能看到我在他身后看着他，可是终究都是徒劳。” “其实阮姑娘不必妄自菲薄。”牵黄笑着说道：“阮姑娘以后一定会比华铭生活的更加幸福，现在不必回头，迟早华铭会后悔的。” “会吗？”阮凤歌微微一笑，苍白的脸色倒是多出了一丝红晕，她终究还是个女子，听到一个男子如此赞赏她，也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会。”牵黄点点头，认真地回道：“我擅长卜卦，单看阮姑娘的面相，前路波折，但是之后便是一帆风顺，所以阮姑娘一定要相信我才是。” “牵黄大人真是厉害。”阮凤歌有些惊讶，没想到牵黄竟然还会卜卦。 只不过，如果是擎苍在这里，估计会十分鄙视牵黄，因为他所谓的卜卦根本就是些小把戏，专门用来逗女子开心的！ “那必须，否则怎么保护阮姑娘？”牵黄低下头看着阮凤歌，眸光深沉地说道：“王妃说让我在这里好好保护阮姑娘，所以就算是我们焱王殿下也不能赶走我，先前是我大意了，我跟阮姑娘道歉。” “这和牵黄大人没有关系。”阮凤歌刚喝了一口水，听到牵黄这么说，连忙抬起头看向他，认真地说道：“牵黄大人，这件事并不是大人的错，是我太过相信那个人了。” 本以为华铭就算再不喜欢自己，好歹也会保持着文人的气节，真没想到他为了苏慕瑶竟然会变成这般模样。 “你是不是觉得华铭还有文人的气度？”牵黄歪着头，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好似看穿了阮凤歌的想法，突然嗤笑一声说道：“其实他早就已经没有了。” “这话如何说起？”阮凤歌一愣，一直以来京城对华铭的风评还不错，若不是因为自己当众提出义绝，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没有面子。 阮凤歌一直以为自己的绝情绝义才是华铭变成今日这番模样的原因。 “华铭曾经因为青楼里有两个女子闲谈时骂了苏慕瑶两句，结果暗中杀了人家。”牵黄对于京城这些秘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当下冷哼一声说道：“其中一个女子，根本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听而已，就这样葬送了性命。” “这……”阮凤歌听到牵黄这么说，突然想起曾经有一日，华铭满身酒气的回来，在她帮他换下衣衫的时候发现衣摆处有几点血滴，当时她还担心是华铭受了伤，原来是他杀了人？ “那个女子，其实只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子，被卖到青楼也只是当个小丫鬟，估计她应该怎么也没想到会因为主子随意啰嗦的两句话丢掉性命。”牵黄冷漠地开口道：“关键在于，华铭当时还把人家……” 牵黄看到阮凤歌脸色倏然煞白，顿时停下了，只是微微叹口气，安慰道：“你放心吧，恶人自有天收，你离开他真的是很正确的决定。” 其实，牵黄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些消息的，因为这几日都在忙碌阮凤歌的事情，所以他便特意派人将以前调查华铭的消息全都找了出来，结果才发现这个，刚看到的时候，牵黄也是吃惊不已。 “真是没有想到……”阮凤歌喃喃自语，她简直无法相信，牵黄口中的这个人竟然是华铭！ 苏沐月坐上马车离开帝师府的时候，不禁下意识的摸了摸那个小桌几，曾经司空焱就是坐在他的对面，跟她聊天，安慰她，亦或者抱抱她。 还要好几日才能见到司空焱，苏沐月觉得自己的思念似乎都泛滥成灾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现在就在梦中见到他。 一念至此，苏沐月竟然真的靠在马车壁上，闭上眼睛慢慢进入了梦乡。 她只是抱着一种希望，希望能够碰到司空焱，结果没想到竟然意外闯入了小焱的梦境。 “小焱？”苏沐月看到小焱的时候，不禁有些惊喜地走到他身边，蹲下身问道：“你在做什么？” “下棋。”司空焱看到苏沐月的时候，眸中明显的闪过一丝亮光，可是他现在是个孩童般的模样，自然不可能与苏沐月相认，所以只能盯着自己的棋盘继续。 “我怎么每次来你都在下棋？”苏沐月有些诧异地四下打量了一番，突然皱起眉头看着远处，有些意外地问道：“小焱，是不是那场火灾的梦境以后，你经常梦到棋局？” “也不是。”司空焱看着苏沐月，平静地说道：“有的时候也会梦到其他的。” 例如，你。 “这棋局其实是梦魇！”苏沐月有些惊讶地看着周围，随后看向棋盘说道：“你是不是跟谁下过棋，一直耿耿于怀？” “我？”司空焱自然相信苏沐月的话，可是这个棋盘究竟是谁跟他下的来着？ 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对，当然是你。”苏沐月抱着胳膊蹲下身，看着司空焱面前的棋盘说道：“先前我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小焱，你知道梦魇其实就是你心中的执念，只要你把执念放下了，就自然破了梦魇。” “上次不是你陪我下棋么？”司空焱声音柔和地开口，其实他根本不介意到底有没有梦魇，因为他觉得不管在哪里，只要能见到他的小月儿，那就足够了。 “这次我也陪你。”苏沐月在司空焱对面坐了下来，抬眸的瞬间看到他手腕上戴着一条红黑相间的手链，不禁笑着说道：“没想到你也喜欢羽毛的饰品吗？以前我娘亲曾经送给我了一个，后来结果被我丢了。” 提及此事，苏沐月不禁有些伤感地耸耸肩，没等司空焱说话，便专注地看着棋盘说道：“其实这棋局也不难啊，为什么你总是沉浸在此？”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那个时候解不开。”这棋局本就是死棋，怎么走都不会赢的。 “我知道一种办法。”苏沐月起身，突然抓起棋盘噼里啪啦地砸了起来，直到砸断了之后才展颜一笑说道：“你看，这不就完了？” “你觉得这是下棋？”司空焱对于苏沐月砸烂了自己的棋盘没有任何表示，目光反倒是落在了她的手上，“你没伤到手吧？” “没有。”苏沐月听到小焱这么问自己，不禁想起司空焱曾经也这么问过自己，嘴角不禁微微扬起，她的焱哥哥，一定也在他所在的那片夜空下关心着自己吧？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小焱看了苏沐月一眼，垂下眼问道。 “你这也能看出来？”苏沐月有些惊讶地看着小焱，好似不敢相信他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傻笑道：“小焱，你这个年纪不要想那么多知道不知道？” 司空焱看到苏沐月这般，心中失笑，可是面上没有任何表现，反倒是故意问道：“我年纪不小，自然也明白这些事，你喜欢的是谁？” “额……”苏沐月虽然知道自己跟这么大的孩子不该说这些，可是她真的很想司空焱，而且她也想跟别人聊一聊司空焱，所以当下点点头说道：“焱王殿下你知道吗？” “你喜欢司空焱？”司空焱听到苏沐月的话，下意识的侧头避开了她的目光，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 “喜欢。”苏沐月乖巧地应声道：“我觉得天下好像没有人不喜欢他。” “可是天下人除了你，更多的人是害怕他。”司空焱说的倒是事实，自他在监牢之中见到苏沐月的那一刻起，他发现苏沐月就没有害怕过他，还真是奇怪的反应。 “那倒是真的。”苏沐月点点头，觉得小焱说的很有道理，毕竟京城那些人都是特别害怕司空焱的，就连那些皇子都对他毕恭毕敬，可是她的焱哥哥分明是那么可爱的人啊？ “你喜欢他什么？”司空焱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有点不地道，但他还是忍不住从另外一个人的角度去倾听苏沐月对自己的感情，就好像苏沐月此刻的笑容，美好的令人眩晕。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永远留住这个笑容。 “什么都喜欢。”苏沐月提及司空焱，整个人变得鲜活起来，“我的焱哥哥是世间最好的人，没有任何人能替代。” “你这不是喜欢。”司空焱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沐月，可是心里却好似敲起了小鼓，沉声道：“你爱他？” 苏沐月一愣，她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来，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地摸着自己的脸问道：“其实我觉得我表现的也不是很明显吧？小焱，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猜的。”司空焱一副高深的模样看着苏沐月，好似故意不放过这个问题一般问道：“司空焱现在不在你身边吗？” “不在。”也许真正陷入感情之中的人都会如此，虽然明知道不该说，可依旧忍不住想跟别人分享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那你怎么知道你爱他？”司空焱眨巴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也许这都是你的错觉呢？” getreadset; ------------ 第115章 认知，是敌是友 ? “其实小焱你知道吗，如果你在前几日问我，可能我还不能确定。”苏沐月真的沉思了一番，许久才笑着说道：“我以前连自己会不会爱别人都不清楚，可是遇到焱哥哥以后，我慢慢明白，原来这才是爱情本来的模样。” 苏沐月说完，不禁看向小焱，却发现对方的神情很凝重，凝重到她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一般。 “我想他也应该有同样的心情。”就在苏沐月以为小焱不会理会自己的时候，那个孩子终于开了口，“司空焱同样是要么不动心，一动心便是一生的人。” “小焱，你怎么知道啊？”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噗嗤笑了起来，说实在的，听到面前这个孩子用这样严肃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实在是让她忍俊不禁，可是她的眸中却亮起了一种向往的光，司空焱真的也会对她有着同样的额心情吗？ 虽然之前司空焱跟自己说过这句话，可是素来没有安全感的苏沐月依旧会偶尔自我否定。 “因为我知道。”司空焱看着苏沐月，认真地说道：“你可以放心，他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会吗？”苏沐月眨巴眨巴眼睛，咧开嘴笑道：“小焱，你想太多了，其实焱王殿下那么好的人，以后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王妃呢？” 就算他自己说过只娶自己的话，可是皇室怎么可能同意？ 想起自己以后可能遇到的问题，苏沐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开心了。 “不会。”司空焱伸出手，紧紧地拉住苏沐月的手说道：“你要相信，也许他也有同样的顾虑。” “什么……顾虑？”虽然被司空焱拉着手，但是苏沐月也没有介意，毕竟她面前的人不过是个孩童而已。 “等到你风华绝代的那一日，或许他也会担心，你会离开他不是吗？”司空焱知道，若是平日的自己绝对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可是有了小焱这个身份的遮掩，这些藏在心底深处的担心，反而愈发强烈。 爱情，大概从来都不分年纪，也不分是不是位高权重，本来也不会有什么特别明确的解释。 因为爱，所以才会如此牵肠挂肚，才会那般小心翼翼。 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在她看来，司空焱那个人始终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他的心里也会有这样的担忧吗？ 司空焱看着苏沐月出神，心中不禁微微叹口气，他的小月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 就在苏沐月在马车上小憩的时候，苏慕瑶带着苏慕婉正在锦阳王府做客。 “苏大小姐，苏慕锦最近病了，不能见客。”锦阳王府在看到苏慕瑶和苏慕婉的时候，完全没有半点尊重，如果不是苏家的人，他的儿子就不会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也不会害的她连孙子也不可能在抱上。 “王妃，民女得知二妹妹病了，特意来看看。”苏慕瑶带着柔和而又温暖的笑意，对锦阳王妃说道：“民女出去也不会乱说话的。” “那也好。”锦阳王妃听到苏慕瑶的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挥挥手说道：“带着苏大小姐去见苏慕锦。” 说到底，这个少女是苏家特地培养出来的，以后的位份不会太低，今日就当她卖个人情给她吧。 苏慕瑶和苏慕婉跟在小丫头的后面，走了许久猜到了一个偏僻的柴房，小丫头有些嫌弃地说道：“你们自己进去见吧，等到见完之后叫我。” “吱呀……”柴房的门被苏慕婉推开，小心翼翼地喊道：“二姐姐？”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你们来做什么？”苏慕锦披头散发的突然出现在苏慕婉面前，吓得苏慕婉顿时尖叫一声，立刻蹦出老远，惊魂未定的拍着心口，害怕不已地结巴道：“二……二姐姐，你怎么突然冒出来？” “我这样不人不鬼的将死之人，你有什么可怕的？”苏慕锦冷笑一声，随后眼神漠然地看着苏慕瑶说道：“苏慕瑶，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看你。”苏慕瑶淡淡的开口，好似苏慕锦变成这般模样，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多么让人害怕的事情。 “哼，来看我？”苏慕锦随意找个地方坐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苏慕瑶说道：“你不要以为我当时昏迷没有听到，若不是你提议把我嫁进来为妾，我会变成今日这样么？” “我以为二妹妹是个聪慧的。”苏慕瑶浑不在意的轻笑道：“这么多日，你竟然在这里自暴自弃？” “不然我该怎么做？”苏慕锦垂下脸，长长的发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看上去极为凄凉。 “这锦阳王府如何？”苏慕瑶声音不大，但是还是直直地撞进了苏慕锦的心里。 “还好。”苏慕锦缓缓抬起头，露出她枯槁的面容，试探地说道：“你想怎么样？” “二妹妹。”苏慕瑶走近苏慕锦几步，丝毫不在意她身上臭气熏天的味道，反倒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道：“这锦阳王府，真正当家的可不是锦阳王妃，更何况，真正害你这样的，可是苏沐月。” “你……”苏慕锦猛地抬头，瞪着苏慕瑶，好似不敢置信一般，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什么也没说。 而站在一旁的苏慕婉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难道苏慕瑶要陷害苏沐月？ 那她该不该说出去？ 苏慕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指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才对。 “二妹妹，你保重。”苏慕瑶转身往外走，边走边拿出帕子慢慢地擦拭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直到上了马车才将帕子扔了处去，嘴唇动了动，随后闭上眼睛不再多言。 苏慕婉从车帘的缝隙中看着那飘落在地的帕子，被来来往往的人踩踏成一团黑泥，一颗心不断下沉，方才苏慕瑶那句低语大概只是无意识的话，可是她听到一清二楚。 废物。 当年苏慕锦是多么风光？ 苏慕瑶那个时候有多么看重苏慕锦？ 当初自己虽然嫉妒，可是深知自己没有那个本事让苏慕瑶刮目相看，所以她很羡慕苏慕锦。 可是直到今日，她才突然明白，原来在苏慕瑶眼中，她们都不过是废物。 有利用价值的废物，依旧是废物。 …… 有了石先生的药和牵黄的悉心照料，阮凤歌的身体很快便好了，甚至说人还慢慢胖了些许，看上去愈发明丽。 时间也过的很快，转眼便到了元宵佳节。 苏沐月一早便跟云初到了阮府，没多久岳芮帆和王若珂也到了。 “凤歌姐姐，你好了吗？”王若珂是个极为热情的人，所以在她知道阮凤歌遇到了这么多事的时候，格外心疼她，于是成日缠着阮凤歌聊天，关系也愈发亲近。 “好了。”阮凤歌脖颈间虽然还缠着纱布，可好在冬日穿的比较厚重，倒是也看不出来受了伤。 “那我们今日去看花灯好不好？”王若珂立刻欢呼一声，眼巴巴地看着在一旁正和岳芮帆低声交谈的苏沐月，扬声喊道：“沐月姐姐，我们待会去醉霄楼吧？” “好。”苏沐月转过头应声道：“好，待会我让夏至去安排下。” “对了，沐月姐姐，最近京城好像多了一家杂耍团，待会我们去看看吧？”王若珂突然想到那一日听到的消息，立刻说道：“听说那个地方的掌柜长得特别好看，只不过我没见过。” “你到底是因为杂耍还是因为人家掌柜好看才去的？”云初本来正吃着糕点，听到王若珂这么说，不禁噗嗤笑道：“那不成杂耍还要看掌柜长得好看不好看吗？” “你这就不明白了。”王若珂立刻反驳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过来不一样吗？” “那倒是，我们珂儿说的特别有道理。”云初笑着回了一句，看了看天色说道：“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好好好！”王若珂兴奋的拍了拍手，随后挽着阮凤歌往外走，而云初紧随其后，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实际上苏沐月知道云初是在保护阮凤歌。 “月儿，昨晚刚收到消息，苏慕斌死了。”身边没了其他人，岳芮帆才跟苏沐月说起苏家的事，“据说是在外面冻死的。” 苏沐月想起那日看到苏慕斌死前的景象，倒是没有意外地点点头问道：“陈震宇那边查没查到苏慕闻是怎么死的？” “当时冒充你舅舅的那个人和那个宽哥都被杀了。”岳芮帆现在接触了这些东西，说起话来也多了几分杀气，“全都是一刀毙命，看上去应该是高手所为。” “高手？”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可是我没得罪什么高手吧？” “月儿，你换个想法，也许那个人是在帮你呢？”岳芮帆仔细回忆着那两个人的死状，条条是道的分析，“对方在死之前曾经遭受过很大的折磨，所以我想这个人应该是怨恨他们对付你。” “可是你觉得这正常吗？”苏沐月眯起眼睛，被岳芮帆说的背后一凉，有些紧张地说道：“难不成是咱们认识的人吗？” getreadset; ------------ 第116章 杀人，华铭之死 ? “不知道。”岳芮帆摇摇头，似乎想到什么一般说道：“其他的事情倒是不重要，而是咱们的人收到消息，苏家四公子要回京了。” “苏慕昀？”苏沐月一愣，随后有些开心地问道：“什么时候到？” “也就是这几日了吧。”岳芮帆和苏沐月边走边说道：“没想到，苏家还能有你惦记的人。” “惦念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苏沐月摆摆手说道：“至于苏慕昀，我倒是真的应该见见他。” 苏慕昀，苏家排行四，生母是高姨娘。 上一世，只有苏慕昀对苏沐月特别好，可惜最后被苏慕瑶给害死了。 当苏沐月问苏慕瑶为什么要杀苏慕昀的时候，苏慕瑶竟然说，因为他对自己太好了，她看着不舒服。 因为自己没有，所以就看不得别人也有。 因为嫉妒，所以随便就杀了别人。 苏沐月现在想想，她觉得苏慕瑶真的是个特别自私而又冷漠的人。 岳芮帆看到苏沐月的神色有些不好看，索性直接岔开了话题说道：“月儿，我觉得有人好像在背后替你杀人。” “替我杀人？”苏沐月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昨晚，赵家的人死在了天牢里，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岳芮帆低声道：“而苏慕斌死了有几日了，你没发现，这些人都是你要对付的人吗？” “会不会是多想了？”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迟疑地说道：“你看现在齐家不都活着？” “可是月儿，你从另一个角度来讲，齐家现在的证据确凿，只怕离死掉也不远了。”岳芮帆有些无奈的说道：“苏慕闻的死，陈震宇正在调查，只是因为在苏家的院内，自那日发现了尸体以后，陈氏便让人填了那个池塘。” “调查起来可能会比较麻烦，如果能找到蛛丝马迹更好，若是找不到就算了。”苏沐月点点头，看着岳芮帆问道：“你觉得对那边的事情可还顺手？” “挺好的。”岳芮帆听到苏沐月这么问，不禁笑着说道：“毕竟我一直都是在背后出谋划策，真正辛苦的还是陈震宇啊。” “你们辛苦我都知道。”苏沐月笑着说道：“既然是佳节，就不要讨论这些了，咱们先去醉霄楼。” 牵黄早就准备好了一辆比较大的马车，带着众人直接去了醉霄楼。 这世间，真的是无巧不成书。 阮凤歌和云初走在最前面，所以当黄琛和华铭走出来的时候，正好走了个对面。 阮凤歌不经意的抬头，恰好看到了那个虽然胳膊断了，但好歹又恢复了往日风采的华铭。 目光交接的那个瞬间，华铭突然觉得周遭的空气都有些凝结，就在众人都有些担心阮凤歌的时候，阮凤歌却突然对华铭展颜一笑，惹得华铭心下一阵悸动，有些恍惚地看着如此明媚的阮凤歌。 记忆中，阮凤歌成日里都是苦着一张脸，除了最初见到他的时候还笑，到后来愈发沉闷，让他觉得极为无趣。 “华大人，多日不见，别来无恙。”阮凤歌温和地开口，好似华铭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而已。 “你……”华铭下意识地有些警惕地看着阮凤歌，在他的印象里，阮凤歌绝对不是这么容易说话的人，更何况，她身边这会还有云初和王若珂。 “黄大人，我看你最好离那些渣滓远一点。”云初看到黄琛竟然跟华铭站在一起，不禁有些不悦地开口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你没听过吗？万一以后变成渣滓，岂不是得不偿失？” “云姑娘说的有道理。”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黄琛听到云初的话，竟然真的乖巧的走到云初身边，笑着说道：“我还是跟云姑娘站在一起，这样也可以近朱者赤，不是吗？” 云初侧头看向黄琛，一脸呆滞，她分明是在嘲讽他们，难道这个人听不出来？ 这状元是怎么考上的？ 黄琛现在已经有了官位在身，只不过见到苏沐月的时候，还是恭敬的行礼道：“见过县主。” “嗯。”苏沐月扫了黄琛一眼，随后对云初说道：“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上去？” “哎，来了。”王若珂现在对华铭百般厌恶，当下挽着阮凤歌就往上走，却又被华铭挡住了去路，气的王若珂怒声道：“华大人，人要脸树要皮，你这是不要脸了是不是？” 王若珂很少会发脾气，今日竟然这么说，很显然是被气到极点了。 “阮凤歌，你不是差点死了吗？”华铭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阮凤歌这么对待自己的时候，他一点都不高兴。 以前他恨不得阮凤歌永远都消失在自己面前，可是当她这样淡然地对待自己，他又觉得她不应该这么快就放手，明明以前不是爱的死去活来吗？ “华大人，我们好像不是很熟？”阮凤歌一脸诧异地看着华铭，后退了几步，看着身边的云初问道：“我之前得罪了华大人吗？” 云初看到阮凤歌跟自己眨巴了两下眼睛，顿时明白了阮凤歌的意思，立刻应声道：“华大人喝多了，咱们不理他，黄琛你说是不是？” “是。”黄琛几乎是有问必答，而且云初说什么就是什么，以至于云初都狐疑的打量了下面带笑容的黄琛。 这人是不是有病？ “好。”阮凤歌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华铭，随后往云初身上靠了靠，有些担心地说道：“我看华大人的眼神好吓人。” “阮凤歌，你搞什么鬼？”华铭有些摸不着头脑，打量着阮凤歌，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丝以前的爱慕。 可是阮凤歌就用纯净的目光看着他，好似她早已经不记得他们之间的过往一般。 “我看你到底能装多久！”华铭莫名的烦躁，下意识的扬手就要去打华铭，却被砰的一脚再度踢了出去。 刚刚去买糖葫芦的牵黄放下衣摆，好似没有看到那个被自己踢飞出酒楼的华铭，转头笑着将糖葫芦递给阮凤歌说道：“我记得你平日里最喜欢吃这个，看不惯就打他，不用装作不认识，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哇！”王若珂听到牵黄这番话，顿时拍手笑道：“牵黄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阮凤歌就那样一脸怔愣的接过糖葫芦，眸中闪过哀伤而又凄凉的神色，原来她也会遇到对她这般好的人，哪怕无关风月，也足以让她丢盔卸甲。 “傻丫头。”苏沐月方才一直在等牵黄出手，这会才缓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笑着拍了拍阮凤歌的肩膀说道：“以后不必装作不认识，不喜欢看见他就叫牵黄，他肯定替你解决，走了，吃饭。” “沐月姐姐，怎么让你这么一说，感觉牵黄大哥好像小狗似的？”王若珂追着苏沐月往楼上走，声音大的好像唯恐别人听不到一般。 云初哈哈大笑，连一直都不太爱笑的岳芮帆也忍俊不禁的扬了扬唇角，眸光扫过黄琛，突然说道：“黄大人若是无事，不妨一起？” “如此甚好。”黄琛立刻应声。 “不是，你叫他做什么？”云初有些不乐意地说道：“他刚才还跟华铭在一起呢，肯定也不是好人。” “云姑娘冤枉我了，我刚才出去是为了跟华铭打架。”黄琛立刻指着大堂角落里的一桌人说道：“你们快点跟我作证！” “是啊，云姑娘，华大人说黄大人得了武状元乃是走了运，所以黄大人才说要出去较量的！”大堂的人顿时都起哄起来，“我作证！我也作证！” 饶是云初平日性子直爽，这会也觉得极为尴尬，索性不理会黄琛，快走几步去追苏沐月了。 岳芮帆饶有兴趣地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言简意赅地说道：“黄大人，请吧。” 等到人都到了雅座，苏沐月对于黄琛的出现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反倒是云初一脸不乐意搭理黄琛的样子，坐在王若珂身边百无聊赖地说道：“珂儿，你待会还要去看那个杂耍吗？” “看不看都好啊！”王若珂笑眯眯地回道：“父亲和母亲去外祖父那里了，听说我来着里陪月儿姐姐，就不再多问了，母亲还说如果月儿姐姐愿意，那我就是留宿也是可以的。” “我自然不反对。”苏沐月笑了起来，摆摆手说道：“杂耍什么时候都可以看，但是今日外头人多，容易出事，还是不要乱走了，更何况，凤歌的身子还没好利索。” “好。”众人本来也是以苏沐月为首，自然听从她的安排，倒是黄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是绕到了云初身边坐了下来，完全不在意云初对自己的厌烦。 菜上的很快，众人有说有笑，所有人都好像忘记了刚才被牵黄一脚踢出去的华铭，直到下头一阵混乱，随后一声尖叫声响起：“啊！有死人！” “小姐！”这个时候，夏至几乎是倏然出现在门口，直接冲了进来，急声道：“华铭死了！” “死了？”牵黄第一个反应过来，皱着眉头说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如此没有分寸？” getreadset; ------------ 第117章 人证，莫名其妙 ? 所有人都很清楚，牵黄的功夫绝对可以收放自如，就算他想杀了华铭，也没有必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可是，现在的结果是华铭死了。 死的莫名其妙。 官府来的很快，何羽封在得知是牵黄动手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但还是挥了挥手说道：“把人带走。” “何大人，他没有杀人。”阮凤歌自觉此事是因自己而起，所以下意识地挡在了牵黄的身前，摇头说道：“华铭的武功虽然不如牵黄大人，可是好歹也是武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死掉，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 阮凤歌没有想那么多，也从未想过牵黄的身份是什么，她之上觉得这个人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哪怕是出于焱王殿下的那排，那也是用了心的在对自己好。 哪怕自己方才为了逃避，故意装作自己忘记了华铭，也是这个人对她说，不要怕，有我在。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他因为自己受到污蔑。 “本官知道事有蹊跷，可是也要经过查证。”何羽封扫了一圈，目光落在苏沐月身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苏沐月。 即便之前他也知道父亲出山跟这个丫头有关，也知道这个人对于司空焱来说很重要，可是每次都因为一些事错过了，没想到这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再这样的情况下。 何羽封打量苏沐月的时候，苏沐月同样也在打量何羽封。 她之前听司空焱提起何羽封，一直以为何羽封应该是个五大三粗的大汉，结果今日一见竟然是那种文质彬彬的男子，整个人看上去不仅没有将军的杀伐之气，反而更像个书生。 “县主，你看这件事还是莫要为难下官才是。”何羽封对着苏沐月开口说道：“不过，下官肯定会查的一清二楚。” “不必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子缓步走出人群，手里还拎着一个乞丐打扮的男人，随手丢在地上说道：“那个华铭不是他杀的，是这个人。” “哦？”何羽封眯起眼睛看着男子，带着淡淡地笑意问道：“不知道阁下是……” “文某乃是商人，自幼便爱好习武，所以会些拳脚功夫，方才本来是在对面的栏杆处喝酒，结果正好看到那个华铭被打出来，当时他根本没事。”男子平静地说道：“只是没想到此人竟然从背后袭击，将那华铭直接打死。” “既然如此，请各位跟本官去一趟京兆府吧。”何羽封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索性下了命令，将人全都带走了。 而阮凤歌则一直跟在牵黄身边，担忧地看着他，唯恐他因为这件事而被连累。 牵黄的目光始终落在阮凤歌拉着自己袖口的小手上，心里突然明白，原来被一个人关心是这样温暖的感觉啊？ 等到了京兆府，何羽封第一件事是将这些人分开询问，而他则亲自见了苏沐月。 “县主。” “何大人叫我沐月便是。”苏沐月知道何羽封之所以如此，其实是为了营造一种假象而已。 “这里离他们审问的地方很远。”何羽封点点头，继续说道：“今日的事很显然是冲着沐月你去的。” “何伯伯，你觉得那个人有问题？”苏沐月想起刚才那个出来作证的男子，不禁皱起眉头说道：“路上我听珂儿说，那个人就是杂耍团的掌柜。” “这个人是近几日才来京城，但是很快便在醉霄楼的对面建了茶楼，里面还有杂耍团，生意还不错。”何羽封严肃地说道：“可是有一点很值得注意，那就是这个人的银两很宽裕，能这么快就在京城站稳脚跟，很显然他有自己的本事。” “何伯伯的意思，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我才来京城的？”苏沐月虽然觉得这话说话来实在是有些尴尬，可是何羽封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实在是让她不得不这么想。 “对，所以我觉得此人更为可疑。”何羽封点点头，对于苏沐月这么快理解自己的意思非常满意，认真地说道：“所以，这个人虽然能够让牵黄没事，但是你们也要小心。” “华铭到底是朝廷命官，那么一个乞丐怎么跟皇上交代？”苏沐月有些担心何羽封地问道。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我自然有说辞。”何羽封叹口气，随后对苏沐月说道：“只是那人的身份我没有查出来，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我明白。”苏沐月点点头，恭敬地对何羽封拱手道：“今日的事，还要多谢何大人。” “华铭死了也好，至少阮凤歌以后都不会在受苦了。”何羽封好似有些可惜地说道：“若是阮老将军知道华铭这么对待阮凤歌，只怕根本不需要别人动手，早就亲自打死华铭了。” “是，好在都过去了。”苏沐月点点头，也有些唏嘘，先前她本来还在想等到司空焱回来，齐家的事尘埃落定，她在着手收拾华铭，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就这么死了？ 众人经过这么一折腾，大都没了兴致，可好在牵黄没有收到牵连，所以等到牵黄与那男子致谢之后，便全都回了府邸。 “牵黄。”苏沐月落在众人身后，看着她们都走了进去才突然叫了牵黄一声。 “小姐，有什么吩咐？”牵黄其实也觉得今晚的事实在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所以他一直在等苏沐月安排。 “夏满的易容术是最好的，你带着夏满回去京兆府。”苏沐月说完，又想了想说道：“你们仔细去看看，那个死掉的人到底是不是华铭。” “小姐怀疑有人故意在众人面前抹黑我们？”牵黄皱起眉头，立刻应声说道：“属下这就去查。” “另外，去查查那个文公子。”苏沐月若有所思地说道：“总感觉那个人有些特别。” “是！”牵黄拱手，随后与夏满一同离开。 而走在前头的阮凤歌回头没有看到牵黄，顿时心里一慌，有些紧张地问道：“小沐月，牵黄大人呢？” “他有事。”苏沐月迎了上来，安慰道：“你放心，事情已经过去了。” “华铭真的死了吗？”阮凤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沐月，紧紧地抓住她的手问道：“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 “凤歌！”看到阮凤歌如此激动，苏沐月还没来得及安慰她，却被黄琛伸手直接打昏了人，连忙一把接住了阮凤歌。 “你打她做什么？”云初本来也有些担心，没想到黄琛竟然会这么做，当下瞪着他说道：“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实在是冤枉，她已经不能再这样激动下去了。”黄琛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情绪过于激动，会让她的伤势加重。” 苏沐月叹口气，示意夏至将阮凤歌送回房，安排道：“记得点些安神香，你在那里照看着。” “是，小姐。”夏至带着阮凤歌离开之后，苏沐月才转头对众人说道：“今日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秋寒，送黄大人。” 等到苏沐月回到卧房，洗漱过后便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胎记默默地想着司空焱，很快便进入了梦中。 “焱哥哥！”苏沐月看到司空焱的那一刹那，顿时委屈地瘪瘪嘴，直接扑到了司空焱的怀中，连说带比划的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通，随后才说道：“我真担心如果牵黄被抓进去，我该怎么办。” 方才她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可是心底也十分担心，唯恐自己救不了牵黄。 虽然牵黄是司空焱的人，即便处置也要等司空焱回来，可是她还是觉得很紧张，就好像她没有照顾好牵黄一样。 “小月儿，这件事不怪你。”有了上次小焱身份的了解，司空焱对于苏沐月更加心疼，所以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既然是有人故意陷害，那很显然早有预谋，你不必如此自责。” “若不是那个文公子，只怕牵黄怎么也洗不清了。”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顿时抱着他说道：“明日我去亲自谢谢那个文公子。” “身份不明的人尽量不要去接触。”司空焱微微皱眉，伸出手指轻轻蹭了蹭苏沐月的脸颊，低声道：“也许对方就是在等着你去呢？” “焱哥哥，我觉得不至于吧？”苏沐月摸着下巴说道：“先前我们都觉得牵黄肯定不会打死人，所以才会没有去看华铭到底死没死，我甚至怀疑这个华铭是假扮的，只是我睡着的时候他们还没回来，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月儿，这段时间不要出门，保护好你自己。”司空焱的语气很郑重，“齐家本家现在的当家人齐崖没有抓到，他既然知道是我和诸葛毅对付他，那么想必就会去京城对付你，你要万事小心。” “焱哥哥的意思是，那个齐崖会认为最危险的京城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苏沐月不禁有些迟疑地问道：“那这次的事会不会就是齐崖所为？可是他为什么要对付牵黄而不是我？” getreadset; ------------ 第118章 相会，美景不及 ? “其他人你不必担心，只要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司空焱最担心的就是苏沐月，不管是牵黄还是其他人，对于司空焱来说，都有自保的能力，可就算苏沐月再厉害，在他眼里，也依旧需要保护。 “好。”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点点头，有些高兴地说道：“不过，我先前就在盯着齐家，如今齐家一倒，想必司空胜哲一定很生气。” “你对付齐家仅仅是为了对付司空胜哲吗？”司空焱看着苏沐月，语气平淡地问道。 可是苏沐月分明从中听出了些许不开心，立刻抱着司空焱的腰，认真地说道：“更多的是担心焱哥哥，因为我早就梦到了焱哥哥会为了齐家的事离京，所以才会这么努力的对付他们。” 单单说自己梦到了，想必司空焱也不会多想吧？ 苏沐月这么想着，却听到了司空焱的低笑声，那声音带着一种愉悦的柔和，让她的心都不自觉地融化开来。 “今日是元宵佳节。”苏沐月在司空焱面前，话也多了不少，本来因为先前遇到的那些事感到非常不开心，可是当她跟司空焱说了这么几句话之后，先前的不虞顿时一扫而光，“焱哥哥，如今与你梦中相会，真的特别开心。” “小月儿，你可愿意听我讲一讲以前的事情？”司空焱低下头，神情如常地看着苏沐月，“或许你就明白我为何如此担心你了。” “好。”苏沐月点点头，随着司空焱坐在院中的树下，一时间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好在司空焱很快便开始聊起往事，以至于苏沐月完全没有想起，这里就是她上次见到小焱的地方。 “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未感觉安心过。”司空焱轻声开口道：“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个时间所有的苦痛与疑虑都不复存在，亦或者现在将来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你在一起，仅此而已。” “焱哥哥。”苏沐月握住司空焱的手，心口泛起一丝伤感。 这么多年，司空焱总是生活在生死转折之中，替皇上也替他自己争取了一份安宁的未来。 “我皇兄经历过最为残酷的夺嫡之争，当时那些人本以为皇兄死了，所以当皇兄出其不意的出现，最终问鼎皇位之后，朝堂之上依旧有反对的声音，特别是当时的几个异姓王蠢蠢欲动。” 司空焱看到苏沐月露出这般表情，不禁安慰般地拍了拍她的手，随后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当时皇兄无人可用，而我只能自请出去平叛。” 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突然想起何羽封那般模样，不禁握紧了司空焱的手，声音有些暗哑地说道：“何羽封，也是那个时候跟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吗？” “是。”司空焱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伤感，低声道：“当年若不是他护着我，也许我根本撑不到回京。” “焱哥哥，都过去了。”苏沐月起身，走到司空焱身前蹲了下来，仰头看着他说道：“焱哥哥，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以后我都会在这里，好不好？” “好。”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低声道：“因为太过于在意你，所以很怕自己的弱点暴露于人前，所以小月儿，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明白。”苏沐月点点头，看着司空焱粲然一笑，“焱哥哥，你也要答应我，这天下，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你也一定要相信我好吗？” “好。”司空焱将苏沐月抱紧，低声道：“这一生，我都不会放你离开，哪怕是死，我也会永远跟你在一起。” “焱哥哥。”即便知道这是梦中，可是苏沐月仍然被司空焱这番话感动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苏沐月突然站起身，转头对司空焱说道：“你闭上眼睛。” 司空焱嘴角噙着笑意，缓缓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看上去好似振翅欲飞的蝴蝶。 苏沐月快走了几步，还不忘转头叮嘱道：“焱哥哥，你不许偷看啊！” “好。”司空焱轻笑出声，不过还是十分配合的闭着眼睛。 苏沐月摸上自己的胎记，随后微微一挥袖，方才还是白日的梦境倏然变成了黑夜，所有的树上都挂满了花灯，天空也开始绽放出烟花，跟她今日在京城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 苏沐月想法很简单，她想让司空焱看到她之前看到的风景，仅此而已。 只是等她回身看过去的时候，却被那树下风骨清贵的男子吸引了所有的心神。 司空焱是个气质极为矛盾的人，她见过他嗜血杀伐的模样，也见过他如此卓然而立的美好。 明明是不同的气质，在司空焱的身上却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苏沐月觉得，自己真的是做了孽才会瞎了眼睛跟在司空胜哲身后，独独忽略了自己真正应该在意的人。 好在，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小月儿。”司空焱听不到苏沐月的动静，心下一慌，下意识的开口，只是下一刻，带着些许凉意的柔软的唇就那样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唇上。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却仍旧让人心神荡漾。 “焱哥哥。”苏沐月轻轻吻了司空焱，随后才直起身子，歪着头笑道：“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司空焱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发现苏沐月竟然换成了一身舞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浅浅地笑着，当下不禁开口道：“小月儿，你要给我跳舞吗？” “当然。”苏沐月随后一挥，石桌上出现了古琴绕梁，“焱哥哥，你来弹琴，我来跳舞给你看。” “好。”司空焱点点头，微微收拢衣袖，双手放在绕梁上，轻轻弹了起来，而苏沐月随着琴声缓缓起舞，落在司空焱眸中，宛如失落人间的仙子，让人心驰神往。 他的小月儿。 司空焱想到这个认知，整个人都愈发温柔起来，就好似当年所受的苦在苏沐月出现以后都变成了值得。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努力了那么久，也不会有如今的实力来保护他的小月儿。 小月儿，你也许不知，于我来说，这世间最美风景终不及你。 …… 就在苏沐月跟司空焱在梦中相遇的时候，司空胜哲已经在书房里再次砸坏了所有的东西。 这么多年，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狼狈过。 陈河快步走进来，拱手说道：“殿下，齐崖找人送来了消息。” “什么？”司空胜哲听到陈河这么说，不禁皱起眉头问道：“他人在哪里？” “城西的破庙。”陈河立刻说道：“齐家已经彻底完了，殿下现在还要去见他吗？” “当年咱们可是靠着齐家才起来的，他现在走投无路，你觉得如果我不去的话，他会做什么？”司空胜哲看了一眼陈河说道：“更何况，齐家总不会不留后手，去了说不定还能有些收获呢？ 陈河一愣，立刻点点头说道：“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司空胜哲看着陈河离开的背影，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书房，淡淡的舒了口气。 苏沐月，你在对付我吧？ 经过这么久的时间，自己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若是以前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今也知道这些事定然跟苏沐月扯不开关系。 只是，她不是司空焱的人么？ 苏沐月跟司空子展因为华铭的事发生过冲突，说明司空焱看重的绝非是司空子展，那么苏沐月现在要做的一切，难道是司空焱授意的么？ 司空胜哲正想着什么，管家突然匆匆走进来，恭敬地说道：“主子，苏家大小姐求见。” “苏慕瑶？”司空胜哲眯起眼睛，皱着眉头说道：“带她先去花厅。” “是。”管家不敢耽搁，连忙转身离开。 司空胜哲走到花厅，果然看到苏慕瑶站在花窗那里，不禁笑着说道：“苏大小姐深夜造访，也不怕别人传出去什么流言蜚语？” “我想，五皇子如此聪明的人，应该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吧？”苏慕瑶听到司空胜哲说话，转身看着他说道：“今日贸然拜访，是有要事与五皇子商议。” “本皇子与苏大小姐之前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来往吧？”司空胜哲平静地坐了下来，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问道：“难不成苏大小姐是主动来投怀送抱么？” “五皇子若是以后坐上那个位置，那民女自然是皇后的最佳人选。”苏慕瑶在司空胜哲面前根本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的野心。 因为，她看的清楚，他们其实是同一种人。 “这话说的有意思。”司空胜哲轻笑出声，端着茶盏看着苏慕瑶问道：“看来苏大小姐也是有野心的人。” “那是自然。”苏慕瑶坐在司空胜哲对面，摸着自己涂着丹蔻的指甲说道：“听闻五皇子对苏沐月动了恻隐之心，结果损兵折将，不知道五皇子现在作何感想。” 司空胜哲眯起眼睛，突然猛地放下茶盏，冷声道：“苏慕瑶，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女人太聪明，其实也有可能会死的很快么？” getreadset; ------------ 第119章 隐秘，出乎意料 ? “五皇子。”苏慕瑶看到司空胜哲如此反应，突然扬眉笑道：“这是恼羞成怒么？” “你说什么？”司空胜哲昂着头，看着苏慕瑶说道：“其实苏大小姐不一样也被苏沐月给收拾了么？如果本皇子没有猜错，苏慕锦也算的上你的左膀右臂吧？如今不也变成了废棋？你我彼此彼此而已。” “多谢五皇子提醒。”苏慕瑶始终不急不躁，拨弄着茶盏说道：“苏慕锦是不是废棋那可说不定，只是我今日来，绝非是嘲讽五皇子的意思，我是想说，五皇子，你我合作如何？” “合作？”司空胜哲打量了苏慕瑶一番，好似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苏大小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想娶的人是你妹妹苏慕琳吧？” “知道。”苏慕瑶慵懒地看了司空胜哲一眼，随后说道：“五皇子不过是不喜欢府里的女人太聪明，可是五皇子不要忘了，不聪明的人实在是容易招惹是非，而且很容易就会给你添麻烦。” “所以，苏大小姐这是看上本皇子了？”司空胜哲扬眉，好似有些不相信地说道：“你觉得本皇子会相信么？” “五皇子相信不相信其实与我无关。”苏慕瑶看着茶盏中漂浮的茶叶，平静地说道：“你我想要的东西并不冲突，我长得也很美，五皇子若是他日登上皇位，难道不需要人帮你处理好后宫么？” “这是苏大人的意思？“司空胜哲坐直了身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慕瑶。 “当然不是。”苏慕瑶轻笑，“父亲一向稳妥，五皇子想要争取父亲的支持只怕还要费些功夫。” “那你的意思是……”司空胜哲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女人太聪明果然是不招人喜欢，不过……苏沐月是个例外。 苏慕瑶聪明，可是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咄咄逼人，让人心头极为不舒服。 当然，司空胜哲并不知道，其实苏慕瑶是故意在他面前这么做的，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要利用司空胜哲而已。 “我可以帮你对付苏沐月，只不过五皇子要借些人给我。”苏慕瑶淡淡的开口。 那样出了事，司空焱也只会知道司空胜哲报仇，而不是找自己，不是么？ “这倒是好说。”司空胜哲听到苏慕瑶这么说，不禁微微扬眉说道：“你为什么选我？” “因为五皇子是最合适的人选。”苏慕瑶盯着司空胜哲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而且，我相信五皇子只是暂时龙卧浅滩而已。” 不得不说，苏慕瑶的话着实取悦了司空胜哲，所以他的确也动心了。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初步达成了约定，苏慕瑶便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而司空胜哲则是赶往城西破庙去见齐崖。 等到苏慕瑶回到苏府，没有耽搁径直去了苏启安的书房。 “瑶儿回来了？”苏启安听到小厮传话，便让人将苏慕瑶带进了书房，一边挥毫泼墨一边问道：“那边谈的如何了？” “司空胜哲已经咬钩了。”苏慕瑶摘下斗篷上的帽子，站在火盆边，一边烤火一边淡然地说道：“等过两再去趟二皇子府。” “万一被司空胜哲发现了呢？”苏启安顿了顿，这才继续问道。 “我跟他说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会继续拜访各位皇子，其实只不过是假象，让他不必太过在意，他倒是也同意了。”苏慕瑶嗤笑一声，摇摇头说道：“这五皇子如此轻易相信别人，竟然还想成为天子？” “司空胜哲先前几年都是顺风顺水，想必自己也以为自己是很厉害的吧？”苏启安冷笑一声，随后赞赏地看着苏慕瑶说道：“瑶儿，这件事你不必跟你母亲说，知道么？” “父亲，瑶儿的心里只有父亲一人。”苏慕瑶缓步走到苏启安身边，毫不在意地直接坐在了苏启安的怀里，揽住他的脖颈说道：“难道父亲还不了解瑶儿的心情么？” “若不是为了你以后成为皇后，你以为老夫会放你在这里么？”苏启安的手伸到苏慕瑶的衣衫里，肆意地抚摸着面前这年轻的身体，听到苏慕瑶发出极为诱人的声音，不禁闷哼一声，压着嗓音说道：“当年老夫把你从青楼里带出来就知道你迟早会成为让老夫骄傲的存在。” “若不是父亲带我出来，我又怎么知道这世间有如此奢华富足的生活？”苏慕瑶睁开迷蒙的双眸，极为崇拜地看着苏启安问道：“那个苏慕瑶你杀了么？” 如果有人在这里，只怕要彻底惊呆了。 苏慕瑶，那个京城让人艳羡不已的苏家大小姐竟然根本不是苏家的血脉？ “这会还不能杀。”苏启安手下不停，紧紧抱着苏慕瑶，微微晃动着身子来缓解自己的不适，低声道：“她现在可算是个不错的棋子，你以后可以多接触接触，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对你有什么帮助。” “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能有什么帮助？”苏慕瑶嗤笑一声，突然狠狠地亲上苏启安，两个人牵扯许久才彼此分开，惹得苏启安忍不住喟叹一声：“若不是为了大业，老夫恨不得现在就让你嫁人。” “父亲此言差矣。”苏慕瑶站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说道：“咱们现在是要借着这些皇子的手来除掉陈家，你不是恨陈氏那个女人很多年了么？这些年倒是委屈父亲了呢！” “陈氏那边自然有苏沐月对付，你不必担心。”苏启安也缓缓平息了自己身体中的火，平淡地说道：“府里接二连三的出事，若是再不把苏沐月赶走，只怕到时候连苏家她都不放过。” “人家现在说不定也没打算放过你。”苏慕瑶嗤笑一声，好似浑不在意地说道：“我看那丫头八成是知道什么，若是我这身份哪一日真的大白于天下，到时候只怕父亲也很难全身而退。” “不必担心，苏沐月怎么可能知道？”苏启安起身，走到苏慕瑶身边，拍了拍她的腰说道：“若是你真的不喜欢苏沐月，找机会让那些皇子帮你做掉吧。” “最好不过。”苏慕瑶扭着腰边往外走边说道：“父亲，时候不早了，瑶儿可回去了，父亲若是不适，那就去找那些姨娘吧。” 此刻的苏启安和苏慕瑶都笃定苏沐月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隐瞒的秘密，可是他们完全不知道，苏沐月能够随意进出别人的梦境，所以只要他们做梦，那么苏沐月就有可能知道这些事。 苏启安和苏慕瑶到底要做什么暂时无人得知，只不过当苏沐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近晌午的时候了。 苏沐月看了看外头，不禁心下有些诧异，因为她发现，自己在司空焱的梦中似乎是一直清醒的。 比如她以前有的时候一晚上会闯入不少人的梦境，可是她翌日依旧是正常醒来，而且丝毫不觉得疲惫，就好像她其实一直也在睡觉。 可是但凡她出现在司空焱的梦境中，那么天色一亮她离开的时候就会觉得困倦不已，好像根本没有休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苏沐月想不通的事情从来不会强求，所以想了半晌也没结果只有她索性也不再想了，刚起身就听到冬至在外头敲门说道：“小姐，昨晚那位文公子前来拜访。” “文公子？”苏沐月皱起眉头，想起司空焱提及齐崖的事，心下倒是起了几分好奇，于是立刻让冬至为自己梳妆，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文公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让文公子久等了。”苏沐月见到文郁的时候，已经过了足足一个时辰。 只不过，文郁始终没有丝毫的不耐之意，反倒是端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直到苏沐月的声音响起才放下手里的书，笑着起身对苏沐月说道：“是文某贸然打扰，县主不怪罪就好。” “不知道文公子有何要事？”苏沐月示意冬至和夏至上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文郁一番，她怎么觉得这个人看着这么眼熟呢？ “文某今日来，是想问问县主可认识这个？”文郁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随后轻轻放在了苏沐月的面前，缓声道：“这是父亲过世后交给我的，还特地吩咐文某来京城寻人，文某想县主认识的人比较多，所以特来请教。” “这是血玉？”苏沐月面上没有任何反应，可是心里已经多有疑虑，怎么又是血玉？ 难不成这血玉在谰言国很常见吗？ 可是司空焱分明说过，血玉并不好找，可是为什么文郁有一个呢？ “不认识。”苏沐月笑着开口，将血玉推了回去，淡淡的说道：“我可能帮不上文公子了。” “县主。”文郁抬眸看了一眼还留在苏沐月身边的冬至，见苏沐月并没有屏退她的意思，索性干脆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上的胎记问道：“县主，你可见过这个胎记？” 苏沐月的眼眸猛地收缩，随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文郁的手臂上为什么会有羽毛胎记？ getreadset; ------------ 第120章 碰巧，四哥归来 ? “文公子，您这话说的真有意思。”站在苏沐月身后的冬至突然开口说道：“您身上这个胎记虽然特别，可是我们小姐怎么可能见过呢？” 冬至的话让苏沐月瞬间冷静了下来。 不错，文郁的身份现在根本不明，更何况此人之前从未出现在京城里，如今贸然寻上门来，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不过，苏沐月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平静地看着文郁，直到文郁再次开口。 文郁叹了口气，放下自己的衣袖，有些无奈的说道：“既然县主不肯信我，那我也没有办法。” “文公子，你我之间还真的是谈不上信任的问题。”苏沐月微微一笑，看着文郁说道：“虽然昨日文公子替我们做了证人，我们非常感激，可是同样这也代表文公子绝非普通人，若是你我换了位置，只怕文公子更不相信我。” “可是我有血玉，而且还有那胎记，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文郁皱起眉头说道：“县主有所不知，其实，我是你……” “哈哈哈，小沐月，我回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青衣公子已经大踏步地走进来，看到苏沐月的时候不禁笑着说道：“小沐月，怎么这么久没见，也不想四哥吗？” 苏沐月看到来人，不禁眼前一亮，立刻起身迎上去，笑着说道：“四哥！你回来了？” 原来，这青衣公子正是一直游学在外的苏家四公子苏慕昀。 “我昨个儿回来的，跟苏家的人见过之后，今个儿才得了空来你这里。”苏慕昀看了一眼文郁，不禁笑着说道：“你有客人？” “既然县主有事，那文某便不打扰了。”文郁站起身，朝着众人拱拱手，淡笑着说道：“文某告辞。” “冬至，送客。”苏沐月也没有挽留，只是点点头，示意冬至送文郁出去。 “那人是谁？”苏慕昀等到文郁走远了，才坐在苏沐月对面，有些奇怪地问道：“本来我早就到了，夏至说你有客人，只是后来她说你好似不愿理会此人，便让我进来了。” “嗯，这人是昨个儿认识的。”苏沐月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随后又提及当初陈氏派人冒充她舅舅和兄长的事，这才说道：“有了前车之鉴，四哥你说我怎么可能相信那个人？” “小沐月，你想过没有，万一陈氏之前收到了消息，故意先安排人假冒，等到文郁出现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怀疑呢？”苏慕昀皱起眉头，想了想才说道：“不妨先让人去查一查，有些事不必太过着急，如果真的是，总归不会放弃的，对不对？” “四哥说的有道理。”苏沐月听到苏慕昀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早先若不是四哥常常去接济我，只怕我也很难在临县活下来，所以这些年四哥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小沐月，我去那里看你可不是让你这么想的。”苏慕昀哭笑不得，喝了口茶水才说道：“当年娘亲病重，若不是你娘亲暗中用自己的银两请了大夫，拿了药，我娘亲早就故去，这样的恩情岂能是一言说尽的？小沐月，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才是。” “四哥说的是，你我兄妹之间不必说这些。”苏沐月笑了，打量了苏慕昀一番说道：“四哥你瘦了好多。” “我在外做生意，哪里比得过苏家那些人锦衣玉食。”苏慕昀笑着回道：“倒是你，来京城之后做了这么多事，甚至还离开了苏家，着实让我惊讶的很。” “先前我在四哥娘亲的墓旁给我娘亲弄了个衣冠冢。”苏沐月听到苏慕昀这么说，不禁叹口气说道：“说起来，苏家好似浮萍的也就是你我二人了。” “那怎么会。”苏慕昀摇摇头，好似感慨地说道：“娘亲过世之前便叮嘱我要好好照看你，那个时候我看茗荷先生待你极好，总归放心不少，这些年在外头奔波，大都是为了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哪怕是不回京也不至于委屈了你，没想到，你竟然会和焱王殿下订下婚约，这样也好，那焱王看上去也是个不错的男子。” “四哥，这些年辛苦你。”苏沐月知道苏慕昀的好，因为上一世苏慕昀为了她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真的是拼了命的经商赚银子，甚至后来还成了皇商，可是那些银子全都被苏沐月拿去给了司空胜哲。 最后，四哥为了救自己，被司空胜哲斩杀…… 苏慕昀看到苏沐月突然流露出来的哀伤，不禁疼惜地开口道：“虽然知道你现在不缺银子，可是四哥好不容易回来，还是想带你去添置几件衣衫，你随我走一趟如何？” 若不是收到了苏沐月回京的消息，他根本不想回苏家，更不要提见苏家那些人。 “好。”苏沐月自然不会拒绝，连忙吩咐冬至去安排，好在云初她们早上便已经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阮凤歌那边有秋寒照顾，所以苏沐月倒是不必担心其他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和苏慕昀一起出门了。 二人并没有坐马车，就这样带着丫头和小厮在街上慢慢逛着，一边走一边聊着京城的风土人情，苏慕昀很久没有回来了，所以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这么一来，二人不知不觉得就走到了一家金饰铺门口。 苏慕昀随意往里面一扫，一眼便看到了摆在很显眼位置的一套金饰，立刻对苏沐月说道：“小沐月，你看那个好看么？” 苏沐月顺着苏慕昀指的方向，一眼便看到了他说的那套金饰，当下眸光微微一闪，这套金饰太特别的了，九凤朝珠，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其中的蕴意。 如果她没记错，这套金饰她在上一世好像见过皇后戴过，那么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 “这套首饰我不太喜欢。”苏沐月摇摇头，对着苏慕昀说道：“四哥，我喜欢银饰，不喜欢金饰，你忘记了？” “嗯？”苏慕昀一愣，还真的是仔细回忆了一番，可是并不记得苏沐月曾经说过自己不喜欢金饰，但是她这会说了，那想必应该是不喜欢的，当下点点头说道：“那咱们在看看别的。” “这位姑娘，买不起就说买不起，何必说不喜欢呢？”站在门口的小伙计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有些不屑地打量了她一番说道：“看您穿的也挺不错的，怎么连这点买金饰的银子都没有？” “你怎么说话呢？”苏慕昀身后的小厮唤作初七，也是苏慕昀最信任的人，以往苏慕昀抽不开身，也都是初七去临县给苏沐月送银两，所以跟苏沐月和冬至的关系很好。 虽然那个时候苏沐月的银子总是会被那些人抢走，可说到底这份恩情是结下了。 这会听到有人敢这么说自家主子和小姐，初七自然是百般不乐意，于是立刻指着那伙计说道：“我们小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若是喜欢就算是你们这家铺子都能买下来！” “初七。”苏慕昀这些年在外奔波最讲究和气生财，所以听到初七反驳过之后便叫住了他，“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是，少爷。”初七虽然有些愤愤不平，可是自家主子都发了话，自然不能再多言，于是转身就跟着苏慕昀往前走。 “怎么，县主看上了那套金饰？”就在这个时候，司空胜哲的声音从众人的背后响起，带着一种不以为意的笃定说道：“去把那套金饰包起来，算本皇子送给县主了。” “县……县主！”那小伙计本来见到司空胜哲正要一脸谄媚地迎上去，结果听到司空胜哲说起苏沐月的身份，顿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惨白一片，连连求饶：“县主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县主恕罪。” “起来吧。”苏沐月淡淡的开口，说真的，她都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亏得自己刚才也没有做什么，不然的话她都怀疑这个人会被吓死。 其实，苏沐月并不知道，因为她在京城打过那么多世家小姐都安然无事，所以现在所有铺子说起来，都是叮嘱下头的人遇到苏沐月绝不能招惹，一定要有求必应，否则的话出了什么事跟铺子无关。 “谢县主！”小伙计连连磕头，唯恐苏沐月反悔。 而这个时候，这家金饰铺的掌柜连忙冲了出来，对着几人连连陪笑道：“五皇子，县主，真是不好意思，这套金饰被人定下了，几位贵人要不进来看看其他的可好？” “去跟那个人说，这套金饰本皇子要了。”司空胜哲好不容易在苏沐月面前找到了机会露脸，怎么可能因此被驳了面子，当下淡淡的说道：“本皇子给双倍的银两。” “五皇子，我想我不需要这套金饰。”苏沐月在外头还算是给了司空胜哲颜面，虽然态度实在算不上和善，“光天化日下强抢别人的东西，看来也只有五皇子能做的出来啊？” getreadset; ------------ 第121章 呕吐，不足为重 ? 其实，苏沐月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司空胜哲了，亦或者说她现在的生活很充实，以至于她都快不记得这京城里还有司空胜哲这号人物了。 看来司空焱说的那句话是对的。 时间不是良药，可是这药一直藏在时间里。 哪怕是曾经在上一世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可是仇恨也在随着自己生活的愈发多彩而消弭。 有的时候，苏沐月觉得人真的是一种极为善忘的动物。 或者说，当你变得越来越好，当年那些伤害你的人在现在的你看来都不足为重。 也许是你的眼界愈发开阔，那么以前那么卑微的自己所在意的东西都不在成为阻挡你的理由。 虽然她依旧恨着司空胜哲，虽然她依旧会坚持报仇，可是在司空胜哲面前，她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本皇子好不容易见到县主喜欢的东西，怎么能就此错过？”司空胜哲好似并不在意苏沐月的态度，反倒是笑着说道：“若是能讨县主红颜一笑，本皇子何乐不为？” “五皇子这话真有意思，先前我便说过自己不喜欢金饰了，也不知道五皇子哪只眼睛看到了我喜欢这套金饰？”苏沐月也不管那欲言又止的掌柜，只是淡淡的说道：“五皇子这么多年是越活越回去了么？” “县主不喜欢金饰？”司空胜哲转头看向那套金饰，先前他分明看到了她眸中的惊讶，怎么会不喜欢呢？ 其实，司空胜哲早就看到了苏沐月，在他看到她竟然跟一个男子四处乱逛的时候，他十分愤怒，本来一开始就要追上来问个清楚的，可是恰好苏慕昀转头跟小厮说话，他才认出那是苏家四公子。 饶是如此，看到苏沐月会对着苏慕昀笑得如此灿然，他依旧很不开心，他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苏沐月每次见到他都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他到底得罪了她什么？ “四哥，我们走。”苏沐月真是懒得理会司空胜哲，上一世她不断追着他的脚步，他却从来都不肯停下来看她一眼，甚至从未给她买过任何东西，现在又来装什么情深似海？ 苏慕昀虽然认出了司空胜哲，可是他一向疼爱苏沐月，见到他们相处的一幕便心知那司空胜哲定然是惹恼了苏沐月，否则的话，依着小沐月的性子又怎么会如此冷漠？ 再加上他之前听到的传闻，这司空胜哲先前频频出入苏府见苏慕琳，想必早就看上那个苏慕琳了吧？ 护妹心切的苏慕昀不禁有些懊恼，若是自己本事大些，又怎么会让小沐月受这些委屈？ “胜哲！”就在这个时候，苏慕琳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站在司空胜哲身边有些不解地问道：“不是说好了在外头等着我的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四妹妹。”苏慕昀看到苏慕琳，自然是不能不打招呼的，所以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几乎都挽住司空胜哲胳膊的苏慕琳，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今日四妹妹不用学规矩了？” “苏慕昀，你管得着我么？”苏慕琳是嫡次女，自然不会把在苏府里毫无地位的庶子苏慕昀放在眼里，只是当她看到苏慕昀身后的苏沐月时，顿时一个激灵躲到了司空胜哲的身后，完全不敢再多言一句。 “原来五皇子有佳人相伴，那又何必在这里拦住我们的去路？”苏沐月看到苏慕琳如此害怕自己，不禁嘲讽地说道：“怪不得先前京城就传闻五皇子喜欢的是苏家四小姐，若是五皇子早说，我很乐意成人之美的。” “苏沐月，本皇子现在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金饰？”司空胜哲好似没有听到其他的话，就是盯着苏沐月询问道：“你喜欢什么？” “五皇子，我不是不喜欢金饰。”苏沐月好似看穿了司空胜哲在想什么，转头对那掌柜的说道：“掌柜的，这套金饰既然是人家送进宫的贺礼，你就这么摆在这里未免太不小心了，若是被五皇子不小心打坏了，到时候你们只怕连命都没了。” 那掌柜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紧张地看向司空胜哲，随后立刻抱歉地笑道：“县主说的是，小的这就把东西收起来。” 掌柜的连忙挥手示意铺子里的伙计把那套金饰收起来，可是心里不禁泛起嘀咕，这套金饰分明是许家的二小姐特地给皇后娘娘打造的，这苏沐月怎么知道的呢？ 只是，那五皇子不会真的打算砸了自己的店铺吧？ 想到这里，那掌柜立刻有些惊恐地看向司空胜哲，唯恐司空胜哲一个发怒就迁怒到自己的铺子。 而司空胜哲并没有阻止这一切，反而缓步走到苏沐月面前不远处，微微笑着说道：“没想到县主如此了解本皇子。” 他的确有那个想法，若是苏沐月说不喜欢金饰，那他就让人把这铺子给砸了，只是刚才听到那套金饰竟然是要送皇后的，他也有些惊讶，这苏沐月怎么会什么都如此清楚？ “五皇子还真是抬举我了。”苏沐月嗤笑一声，白了司空胜哲一眼，转身就往前继续走，只是那司空胜哲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放过她，当下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说道：“看来县主和我们也是顺路，不如一起如何？” 苏沐月心里隐隐有怒火窜了上来。 只是她突然想起在梦中与司空焱相遇的场景，那个男子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不管发生什么事，好似对他来说都不足为奇，也正是这样的反应，让很多敌人都分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么一比起来，自己的定力好像比她的焱哥哥差远了呢！ 苏沐月想起司空焱，整个人的心情也明快了许多，一扫司空胜哲带来的郁闷，转头对苏慕昀低声说了什么。 苏慕昀点点头，对着初七招招手，吩咐了几句，初七便立刻飞奔而去。 而苏沐月则继续优哉游哉地跟苏慕昀逛着，完全不把身后不远处的司空胜哲和苏慕琳放在眼里。 司空胜哲是个男子，自然体力比较好，可是相比下来，苏慕琳就比较惨了。 平日里她出门不是马车就是轿子，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 所以，两个时辰下来，苏慕琳实在是受不住，不禁弱弱地拉了拉司空胜哲的衣袖，低声道：“胜哲，人家好累哦。” “本皇子让人先送你回去可好？”司空胜哲头也不回，目光始终落在苏沐月身上，有些敷衍地问道：“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用了，我还是陪着胜哲好了。”苏慕琳看到这一幕哪里还肯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着，直到看到苏沐月和苏慕昀终于进了一家酒楼，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总算能歇着了。 “县主不介意我们一起坐吧？”就算是苏沐月和苏慕昀进了雅座，司空胜哲竟然也带着苏慕琳直接推门而入，完全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自觉。 “五皇子，就算小沐月说介意，想必你也不会理会的吧？”苏慕昀终于看不下去了，冷冷地看着司空胜哲，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把小沐月放在心上，如今小沐月有了焱王殿下，他又凑上来做什么？ “四哥，我饿了，咱们吃饭吧？”苏沐月似乎并不想让苏慕昀跟司空胜哲对上，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笑着看向苏慕昀说道：“也不知道初七能不能找到地方。” “放心吧，初七自幼在京城长大，所有的地方他都能找到。”苏慕昀知道苏沐月是真的饿了，所以立刻让小二上菜。 苏沐月看到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色，顿时食欲大增，她从来都不会注意什么形象，所以端着米饭就开始大口大口吃饭，惹得苏慕昀不断地给她夹肉盛汤，唯恐她吃的不够。 苏慕琳有些嫌弃地看着苏沐月，这人是不是没吃过饭啊？ 怪不得人家都叫她乡野丫头，还真是粗鄙不堪，亏得父亲没有把她留在苏家，否则的话她都会觉得丢脸！ 可是司空胜哲好似并不在意，反而是夹起蔬菜就往苏沐月碗里放，还不忘叮嘱道：“县主不要只吃肉，蔬菜还是要多吃一些，这样身体才会好。” “啪！”苏沐月突然拿筷子直接拨开了司空焱伸过来的筷子，不屑地看了司空胜哲一眼说道：“五皇子还是担心下自己吧！” 司空胜哲还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初七就抱着一样东西冲了进来，兴奋地将怀里的东西直接放在了桌子上，猛地打开来说道：“小姐，您让奴才找的臭豆腐！” 一股浓郁的臭味瞬间弥漫在整个雅座之中，而司空胜哲的脸瞬间变得极为难堪，不等苏沐月夸赞初七，司空胜哲已经猛地起身往外走，只不过这个时候，冬至突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鱼汤走进来，正好与司空胜哲撞了个满怀！ “胜哲！”苏慕琳尖叫一声，连忙扑了上去，看到司空胜哲被鱼汤直接烫破皮的手，一把抱住司空胜哲的腰，状似伤心欲绝地朝着苏沐月吼道：“苏沐月，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怎么能……” “呕……”不等苏慕琳说完话，被她抱住的司空胜哲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吐到了苏慕琳的头上！ getreadset; ------------ 第122章 不甘，别来作妖 ? “啊！”苏慕琳嘶声裂肺地喊叫几乎传遍了整个酒楼。 所以，所有在酒楼里吃饭的人，全都知道了一件事。 五皇子司空胜哲极其厌恶苏慕琳，甚至吐了她满头满脸，以至于苏慕琳直接昏了过去。 苏沐月就那样无视司空胜哲难堪的神色，幽幽地拨弄着那刚出炉热腾腾的臭豆腐，对苏慕昀说道：“四哥，我就说这家的臭豆腐比较正宗吧？” “看起来好像味道还不错。”苏慕昀走南闯北，饿的时候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所以对于这些东西根本不在意，如今看到苏沐月故意整治司空胜哲和苏慕琳，不禁配合地说道：“只是这里太乱了，不如直接去醉霄楼吧？” “也好。”苏沐月起身，绕过司空胜哲和苏慕琳的时候，突然转头看了司空胜哲一眼，有些惊讶地说道：“哎呀，原来五皇子对臭豆腐过敏啊？” 司空胜哲一愣，低下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全都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方才被鱼汤烫过的地方更加疼痛难忍，刚想抬起头说些什么，却发现雅座里早已经没有了苏沐月和苏慕昀的身影。 “主子，还是快些回府看下吧！”陈河倏然出现，有些焦急地说道。 “走。”司空胜哲忍着痛就要往外走，可是回头看到那一头污秽的苏慕琳，不禁皱起眉头说道：“找人把她收拾干净送回去，毕竟是本皇子带出来的人，莫要出了岔子。” “是！”陈河连忙应声。 而另一边，苏沐月和苏慕昀坐在马车上早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苏慕昀有些惊讶地问道：“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司空胜哲对臭豆腐过敏呢？” “当然是焱王告诉我的。”苏沐月自然没办法解释上一世的事情，所以直接推到了司空焱身上，“不过司空胜哲不是对臭豆腐过敏，而是对加了料的鱼汤过敏而已。” “那鱼汤？”苏慕昀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小沐月，你真的长大了。” “都是些小把戏而已。”苏沐月摆摆手说道：“四哥你是有所不知，先前我知道司空胜哲有退婚之意的时候着实很是难过，只不过后来才想清楚，真正喜欢你的人怎么可能会把这些利益计较放在前面？” “你说的也有道理。”苏慕昀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四哥先前一直觉得自己太失败，这些年东奔西跑却护不住你，实在是让人心灰意冷。” “四哥。”苏沐月看着苏慕昀，眼睛好似在发光一般，对着他说道：“这一世，四哥不必太辛苦，我来守护四哥就好了。” 上一世，你为了护着我付出性命，这一世，换我护你周全。 苏慕昀看着苏沐月，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曾经十分依赖于他的少女，好似在某个瞬间蜕化成蝶，以至于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都记得这一刻她风华绽放的模样。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缘分这个说法。 就比如，苏沐月和苏慕昀刚下了马车，正好碰到了被扶着坐在轿撵上的锦阳王世子李武闱以及打扮的妖娆美丽的苏慕锦。 “县主。“苏慕锦看到苏沐月，竟然主动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随后又对苏慕昀说道：“四弟回来了？” “是，二姐别来无恙？”苏慕昀应声，不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李武闱。 苏慕锦的事先前他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苏慕锦竟然还能带李武闱出门，也是难得。 “还不错，世子对我还是极好的。”苏慕锦看着苏沐月，突然莞尔一笑道：“先前对显著多有得罪，不如今日我做东，请县主和四弟吃顿饭，就当我给县主赔罪可好？” “好啊。”苏沐月对于美食向来来者不拒，就算是鸿门宴，她也不会担心自己吃不下好吗？ 一行人到了雅座坐下，苏慕锦一直低声对李武闱说着什么，一边让下人安排上菜，等到菜上齐了，苏慕锦又让人上了酒水，亲自给苏沐月倒了酒，笑着说道：“今日县主愿意赏光也是我的荣幸，先干为敬。” 说罢，也不等苏沐月说话，便将自己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看来，苏二小姐是非得让我喝酒不成了？”苏沐月知道自己的酒量，所以倒是也不担心这一杯酒就有什么问题，只是淡淡的说道：“苏二小姐，你听过一杯酒就能化解恩怨的吗？” “县主言下之意是说不同意跟我和解了？”苏慕锦扬眉，就这样直直地看着苏沐月，有些失落地说道：“我一直以为县主是大人大量，原来也不过如此。” “是吗？”苏沐月转动着酒盏，转头对冬至说道：“去拿个大碗过来。” “是。”冬至立刻应声，很快便回来了，顺道还拎着一个硕大的酒坛，斟了满满的一碗酒才放下酒坛。 “县主这是何意？”苏慕锦支着下巴，好似有些惊讶地问道：“如果县主想让我喝下这么一碗，恐怕真的不行。” “苏慕锦，没有人做过事可以不留痕迹。”苏沐月看着苏慕锦，冷声道：“罗素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原来你知道啊？”苏慕锦看着苏沐月，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妖娆地笑道：“只是可惜那罗素没有成功，否则的话，现在阮凤歌大概是活不了，对不对？” “你说的有道理。”苏沐月好似十分赞同苏慕锦的话，淡淡的说道：“看来你嫁给李武闱为妾室，很不甘心是不是？” 苏沐月扫了李武闱一眼，吓得李武闱立刻闭上眼睛，好似不敢看苏沐月一般。 苏慕昀和苏慕锦自然都发现了这一点，只是不知道苏沐月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锦阳王世子都如此害怕她？ “怎么会呢？”苏慕锦伸出手摸了摸李武闱的脖子，随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直接猛地按住了他的昏睡穴，看到李武闱昏睡过去，这才拍拍手说道：“哄一个男人总比成日里挨打好的多，你说是不是县主？” “那我就不知道了。”苏沐月呵呵一笑，耸耸肩说道：“毕竟我们家焱哥哥一直都是哄着我的，很少需要我去哄，恐怕这一点咱们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你说是不是？” 苏慕锦的脸色微微变了，苏沐月明明知道她喜欢司空焱，竟然还在这里炫耀！ 如果不是苏沐月，那么优秀的自己迟早会成为焱王妃！ 这一切都是因为苏沐月，所以全都被毁了！ “苏慕锦，既然恨我，何必装作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苏沐月嗤笑一声，手指轻轻划过碗的边缘，冷声道：“只可惜啊，焱哥哥根本看不上你，就算你们夺走了我的一切，唯独夺不走他，这可如何是好？” 苏慕锦突然猛地拍了桌子，怒吼道：“你给我闭嘴！” “苏慕锦，你的道行实在太低。”苏沐月就这样冷冷地看着苏慕锦，沉声道：“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在锦阳王府翻身，是苏慕瑶教给你的办法吧？哦，或者不需要她教你，只是提点你一二就足够了。” “苏沐月，你不要太得意了！”苏慕锦本意是想要羞辱苏沐月的，可是没想到到头来苏沐月却好似在她的心口插了一刀又一刀，让她的心痛的无以复加。 她是那么爱那个男人啊，为什么他都不肯看自己一眼？ 苏沐月当然不会管苏慕锦是怎么想的，只是径直起身，端着那碗酒水走到苏慕锦面前，笑眯眯地说道：“说真的，苏慕锦，没有那千年的道行，你就别到我面前作妖，知道么？” “苏沐月，你以为你会一直这么得意么？”苏慕锦猛地起身，冷冷地盯着苏沐月，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告诉你，我不会那么轻易的放手的，司空焱只能是我的！” 苏慕锦话音未落，苏沐月手里的那碗酒水已经一滴不剩地泼到了她的脸上。 一室寂静。 苏慕锦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被人这么侮辱。 或者说，她的人生自从遇到苏沐月的那一日起，就彻底发生了改变。 就好像，她分明一直都是顺风顺水，苏沐月就好似一块暗礁，将她的世界彻底颠覆，明明这个女人只是乡野丫头，为什么会比她厉害？ 为什么？ 她想不通！ 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她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除掉苏沐月！ “苏慕锦，你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焱哥哥那么喜欢我，我怎么可能像你这么愚昧呢？”苏沐月将碗直接扔到一旁，冷冷地看着她说道：“当初如果不是你串通李武闱来害我，又怎么会落得今日这般境地？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苏慕锦扬起手猛地挥向苏沐月，只不过下一刻就被苏慕昀握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二姐，你别让自己太难堪了。” “苏慕昀，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苏慕锦挣脱不开，突然怒骂道：“你不过就是苏沐月身边的一条狗，你以为你这么多年偷偷接济苏沐月别人都不知道么？那些银子还不都是落到了王福那些下人的手里？苏沐月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你还如此帮她？” getreadset; ------------ 第123章 自尽，你的选择 ? “啪！”苏沐月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苏慕锦的脸上。 苏慕昀这个时候已经松开了苏慕锦的胳膊，但还是牢牢地站在苏沐月身前护着她，警惕地看着苏慕锦。 “苏慕锦，你以为你这么说就结束了？”苏沐月冷冷地看着苏慕锦说道：“我说过，你若是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理会你，只不过，你竟然敢对阮凤歌下手，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收拾你的。” 这个时候，雅座的门被推开，司空子展走了进来，拍了拍手说道：“真没想到，县主竟然如此厉害啊！” 司空子展不管任何时候，给人的感觉都是极为阴冷的高傲。 如果说高傲是皇子本身就自有的气质，那么阴冷大多是后天所处的环境太过于让人不舒服。 司空子展的出现对于苏慕锦来说就好似看到了希望，所以她瞬间就闭上了嘴巴，因为她很清楚司空子展的性格绝不是那种愿意听到吵闹声的人。 苏沐月扫了苏慕锦一眼，冷嗤一声说道：“真是劣根性难除，苏慕锦，你害怕司空子展难道就不害怕我么？还是说你一直觉得我好欺负不成？” 司空子展因为苏沐月的话不禁抬头看了苏慕锦一眼，随后说道：“你还是到内室整理下笔记好。” 苏慕锦非常不喜欢司空子展这种蔑视的口气，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她只能在侍女的陪伴下进了内室去整理，而这个时候，李武闱也醒了过来，看到苏慕锦不在这里立刻有些紧张地看向苏沐月，唯恐苏沐月会迁怒于他。 他真的不该听苏慕锦的话，若是真的惹怒了苏沐月，岂不是会被苏沐月给害死？ 只可惜他现在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整个人只能跟废人一样躺在原处，一动也不能动，所以他索性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我倒是苏慕锦到底是找了谁才敢如此嚣张，原来是跟了二皇子。“苏沐月当然看到了李武闱醒过来，于是笑着说道：“只是不知道除了华铭那件事，我哪里招惹到了二皇子？” “华铭死了，你知道吧？”司空子展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好似不经意地说道：“齐家已经定于秋后处斩，所有男子无一幸免，女子充为官婢，不知县主作何感想？” “华铭死有余辜。”苏沐月冷哼一声，随后说道：“至于齐家，如果单从表面上来看，那应该是自作孽不可活，至于其他的，二皇子觉得我区区一个小女子知道什么？” “那可不一定。”司空子展看着苏沐月说道：“先前我还在想，皇叔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术竟然非得和司空胜哲抢人，现在才知道原来县主你的本事，倒是把我们全都蒙在鼓里啊！” 苏沐月没有说话，因为她听出了司空子展的言外之意。 现在看来，也许京城有什么传闻，以至于让他们全都怀疑起自己来，现在她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传闻，自然不能乱说话，万一有什么出入，到时候只会让他们知道的越多。 “四哥，本来今日是想带你出来好好赏风景，没想到竟然冒出这么多事来。”苏沐月转头看向苏慕昀，略显歉意地说道：“四哥不妨先离开这里吧，我跟二皇子谈一谈。” “小沐月。”苏慕昀当然不放心让苏沐月自己在这里，毕竟这房间里的情势看起来很紧张，而那些人明显的都是对苏沐月有敌意，更何况里面还有个正在换衣衫的苏慕锦？ “放心吧，四哥。”苏沐月笑了笑，认真地说道：“二皇子不会傻到对我动手的。” “县主很聪明。”司空子展淡淡的说道：“我不会跟县主动手，毕竟我今日是很有诚意的跟县主来谈合作。” “二皇子，你跟苏慕锦联合起来想要算计我，现在还要跟我合作？”苏沐月扬眉，似笑非笑地说道：“二皇子你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点？” “苏家有苏家的诚意，县主有县主的价值。”司空子展好似想到什么一般，突然看向苏沐月说道：“如果本皇子能为苏家和县主之间解了恩怨，那自然再好不过。” “这话要看怎么说。”苏沐月给苏慕昀一个眼神，示意他先离开这里。 苏慕昀看到苏沐月坚持，只能有些无奈的朝着司空子展行礼，随后离开了这里。 “好了，现在我四哥不在这里，二皇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言吧。”苏沐月等到苏慕昀离开，才淡淡的笑道：“二皇子打算做什么？” 苏沐月慵懒地坐在一旁的茶座上，一边端着茶盏喝水，一边轻轻吹着茶叶，好似在等司空子展继续说。 “不知道县主何时与皇叔成亲？”司空子展很是认真地看着苏沐月问道：“县主也不担心会被皇叔嫌弃么？” “为什么你们这些人都那么不求人好呢？”苏沐月嗤笑一声，有些好笑地看着司空子展问道：“是不是焱王对我那么好，你们看着都特别嫉妒？二皇子，你这样子可会让我误会你对焱王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在里面啊？” “县主还真是爱说笑。”司空子展转了转脖子，随后问道：“我之前听说凡是跟县主作对的人，大都是被收拾了，可是县主也得搞清楚一点这里是京城，不是临县，皇叔也不是一直都在这里，万一得罪了谁，到时候没人护着岂不是麻烦？” “所以呢？”苏沐月眯起眼睛，有些好笑地问道：“二皇子这是让我跟你合作么？” “县主果然是性情爽快。”司空子展看到苏沐月如此上道，顿时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只要县主肯用一样东西交换，以后皇叔不在京城，我都会护着县主周全，如何？” “你想要什么东西？”苏沐月好奇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手里还有这么值钱的物件？” …… 就在苏沐月和司空子展在醉霄楼的雅座里谈论的时候，司空焱已经带着擎苍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路了。 竒 書 蛧 Ｗ Ｗ ω . q í s ú Ｗ à Ｎ Ｇ . c c “主子，要不要休息下？”擎苍有些担心地看了司空焱一眼，先前对付齐家的时候出了点差错，司空焱受了点伤，可是这么彻夜不眠的赶路，那伤怎么可能恢复呢？ “无妨。”司空焱勒住马，看了一眼身后的暗卫，平静地说道：“还有多久到京城？” “回主子的话，也不过四个时辰。”擎苍示意后头的暗卫停下来休息，随后说道：“主子，京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有。”司空焱点点头，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说道：“休息半刻，继续启程。” “是。”擎苍以为是皇宫那边的安排，当下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更加埋怨皇上不体谅自家主子，殊不知他的主子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于司空焱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那晚梦中相遇之后，苏沐月抱着他说想他而已。 他也很想他的小月儿，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京去见她。 其实，苏沐月那晚跟他在梦中说牵黄遇到陷害的事情时，他已经在回京的途中了，只是没有告诉苏沐月，因为他突然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个少女看到自己眼眸瞬间发光的模样，那种美好让人心醉。 “主子，小心！”就在司空焱想念苏沐月的时候，牵黄突然一个翻身直接将司空焱从疾驰的马上扑了下来，随后一阵利箭倏然射出，全都钉在了方才司空焱所在的地方，好在司空焱手下的人平日里训练有素，所以也没有什么伤亡。 擎苍护着司空焱站在暗卫中间，冷声道：“什么人？藏头露尾之辈，竟然暗中偷袭！” “藏头露尾？”这个时候，一个阴狠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中年男子缓步走了出来，看着司空焱说道：“焱王殿下，我齐崖有今日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你的动作倒是挺快。”司空焱看到齐崖带着人出现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么快就找到京城的人帮你，也算你有几分本事。” “司空焱，我们齐家与你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何苦如此赶尽杀绝？”齐崖拍拍手，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被押了上来，“焱王殿下，你难道不救你的小王妃了么？” “主子！”擎苍一愣，有些惊慌地看向司空焱，却发现自家主子皱着眉头看向那女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司空焱，只要你肯去求皇上放齐家一条生路，我今日就放了她，否则咱们就一起死！”齐崖猛地将长剑放在那女子的脖颈上，而那女子微微一晃头，露出了一半的面容，看上去正是苏沐月无疑！ “主子，这人可能是假的！”擎苍立刻有些紧张地说道：“小姐那么聪明，不可能落入他人手里的！” “擎苍，你说的有道理。”司空焱幽幽地开口，好似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说道：“可是……哪怕是有一丝可能，本王也不能容忍小月儿可能受到伤害，你明白么？” “哈哈哈，司空焱，我改主意了！”齐崖突然大笑，指着司空焱说道：“只要你肯自杀，我才放过她！怎么样，你选哪个？” getreadset; ------------ 第124章 自尽，一步踏错 ? “主子！”擎苍立刻焦急地说道：“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你不要轻易相信齐崖！” 司空焱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对面那个女子绝非是小月儿。 只是如果能接近齐崖，那么活捉他的机会似乎更大。 擎苍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可是他不想让司空焱冒险也是事实，毕竟司空焱有伤在身，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谁也担待不起。 这样一时间，双方倒是陷入了僵持。 “齐崖，你这人皮面具做的倒是相当精湛。”就在这个时候，文郁缓步从另一边走了出来，带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高手。 “你是何人？”齐崖猛地转头，对于这个坏了自己好事的男人非常不满。 “文家，文郁。”文郁只是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却让齐崖和擎苍双双变色，而司空焱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文郁。 如果他没有记错，小月儿在梦中说的那个奇怪的男人就是这个人吧？ 文家，江东大户，也是先帝当年最为依仗的世家，在新帝登基后自请离京，回到故土，如今文家的人为何又突然出现在京城？ 而且为什么偏偏找上了苏沐月？ 司空焱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只不过现在文郁很显然是友非敌，他倒是无意于争出一番所以然来。 “我们齐家和文家好像没有什么仇怨吧？”齐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惹上文家，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略显拘谨地说道：“难不成文家现在也卷入朝堂之事么？” “你想太多了。”文郁冷声道：“要怪就怪你不该拿苏沐月来做筏子，堂堂七尺男儿，你若是与焱王厮杀一番，我也敬你三分，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来威胁别人，真是世家耻辱。” “文郁，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齐崖平日里也是被捧惯了的人，如何受的这般小儿的批判，当下怒声道：“老子的事还轮不到其他人来管！” “那就是没得谈了？”文郁微微扬眉，一挥手，身后的几人倏然飞身而上，很快便与齐崖的人缠斗在一起。 而擎苍自然也抓住机会，带着人同样冲了上去，只要抓住齐崖，那么齐家私养府兵一案自然就尘埃落定，至于皇上愿不愿意追究这背后的事情，那就是皇上自己决定的了。 而这个时候，文郁则缓步走到司空焱面前，恭敬地朝着司空焱行了礼，笑着说道：“文郁拜见焱王殿下。” “文公子与小月儿到底有何渊源？”司空焱目光深邃地看着文郁，打量了他一番扬眉问道：“小月儿的身世本王查的一清二楚，文公子不会告诉本王，小月儿其实是文家的人吧？” 文郁一时间没有答话，等到司空焱看向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目光竟然落在了自己无意间露出的手链上，当下微微一拂袖，遮住了手腕上的手链。 而文郁好似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一般，皱着眉苦着脸抬头看向司空焱，难道他先前找错了人吗？ 可是如果找错了人，那手链难道不应该在苏沐月身上的吗？ 这些年自己梦到的也分明是个小女娃，怎么会是焱王殿下呢？ 可是……看着司空焱那俊美的模样，文郁突然一阵恍惚，难道说……自己梦到的根本不是什么小女孩？ 要是说起来，焱王殿下的确长得俊俏如美人，怪不得自己去找苏沐月的时候，她总是一副一脸冷漠的样子，原来自己真的找错人啊？ 可是爷爷不是说了么，自己梦中梦到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命定的夫人，这现在可怎么办？ 司空焱看着文郁的脸色一会变白一会变黑，不禁有些警惕，这个文家的公子……不会是脑袋有什么问题吧？ “主子，齐崖自尽了！”就在司空焱和文郁之间的气氛愈发尴尬的时候，擎苍的声音恰好飘过来，二人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齐崖一剑刺入自己腹中，随后喷血倒地而亡的场景。 “罢了，把尸体带回去，也算给皇上交差了。”司空焱沉思良久，终究还是幽幽地叹口气，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百年大族，一步踏错，步步皆错，自此烟消云散。 从此，这世上再无齐家。 …… 而另一边，苏沐月还不知道司空焱在这边出了那么多事情，因为她还在等司空子展开口问自己要东西。 可偏生司空子展这个人一副高深不已的模样坐在原处，一边喝着茶一边幽幽地看着苏沐月，好似在斟酌什么一般。 苏沐月索性也不理会他，悠然自得地跟冬至说着话，完全不把司空子展放在眼里。 而这个时候，苏慕锦已经换好了衣衫，梳妆过后走了出来，看到苏沐月那副闲适的模样，不禁有些恼怒地冷哼一声。 “苏慕锦，我知道你特别讨厌我，可是你在我面前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昭示你和二皇子的关系，会不会太自得了点？”苏沐月喝了口茶水，好似有些不解地问道：“二皇子的侍女竟然带着你能换洗的衣衫，难不成从一开始二皇子就知道我会泼你一脸酒吗？” “苏沐月，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苏慕锦咬牙切齿地说道：“难道你出门不带备用的衣衫吗？” “呦呵，那你的意思是二皇子配不上你还是怎么地？”苏沐月笑着说道：“苏慕锦，小心二皇子生气啊！” 苏慕锦顿时气的直跺脚，指着苏沐月怒吼道：“苏沐月，你信口雌黄！” “闭嘴！”司空子展冷冷地横了苏慕锦一眼，惹得苏慕锦瞬间闭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苏沐月看到这一幕，不禁轻笑出声道：“二皇子，你何必在我面前如此，你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妨直说，你对苏慕锦如何，说真的，我并不在意。” 对付苏慕锦，她苏沐月还不至于需要别人代劳。 “县主果然快人快语。”司空子展扬眉，也不再多言，索性直接说道：“赵家的地方，我想请县主让出来。” “赵家的地方？”苏沐月想了想，有些好笑地说道：“二皇子这话从何说起？赵家的地方现在又不归我处理，何来让出来之说？” “县主不必装傻。”司空子展扬眉说道：“本皇子先前已经跟老三说过此事，老三说那赵家的地方并非他的人，而陈震宇谁也不听，只听县主的，这答案呼之欲出，县主觉得呢？” “原来二皇子都调查清楚了。”苏沐月笑了起来，点点头说道：“好，我可以把赵家的地方让出来。” “你确定？”司空子展眸中精光一闪，苏沐月会不会答应的太快了点？ 按照他的预想，苏沐月应该像刚才那样找出很多理由来推辞才对，为什么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其实，司空子展之所以想要赵家的地方，就是因为比武堂上次因为苏沐月带着人闹腾了一番，惹得他那位多疑的父皇注意到了，以至于他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些束手束脚。 而赵家的地方现在明面上就是陈震宇的，至于陈震宇是谁的人，除了他们心知肚明之外并没有多少人知晓。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可以靠着这些地方来继续他之前暗中做的那些事情。 就算到时候真的被他那位父皇察觉，他也能推的一干二净，反正陈震宇本来也是苏沐月的人。 如果司空焱到时候为了护着苏沐月跟皇上对上，那他们也是坐收渔翁之利啊！ 只是……苏沐月那么聪明的人，难道看不出来这其中的问题？ 司空子展有些犹豫，虽然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在他的认知里，苏沐月应该是那种特别谨慎的人，可现在这么一副豪爽的样子，还真是让他有些不是特别相信。 “二皇子，不会是我敢给，你不敢要吧？”苏沐月突然扬眉笑道：“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想要啊？” “你想好了？”司空子展还在试探，可是苏沐月垂眸品着茶，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她所有的思绪，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绪，也看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 “二皇子这话说的，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样的地方我随手都能扔出去了。”苏沐月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不需要陈震宇在那里，我也可以让陈震宇带着人全都撤出来。” 苏慕锦看着苏沐月，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这苏沐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随手什么地方就扔出去了？ 自己为了取得二皇子的支持，花了多少心思？ 人有的时候，最怕比较，一旦有了比较，就会让人的心里极度失衡。 就比如苏慕锦，现在对于苏沐月的恨与日俱增，甚至说如果一开始苏沐月是在苏府长大的，也许她都不会这么恨她。 她只是无法接受，为什么苏沐月明明比她差那么多，却偏偏现在受到那么多人的宠爱？ “既然县主这么爽快，那本皇子自然是却之不恭。”司空子展此刻倒是没有什么犹豫了，谁也不可能放着到手的利益不要，所以当下点头同意，突然又问道：“只是……县主不会在里面使诈吧？” getreadset; ------------ 第125章 回京，情之一字 ? “啧啧，我怎么没发现二皇子你这么没用呢？”苏沐月听到司空子展的话，顿时单手捂脸扶额说道：“你若是真的不敢接，就直接告诉我，那我就干脆留着好了啊！” “怎么可能！”司空子展立刻说道：“既然县主如此爽快，那本皇子怎么可能还诸多推辞，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就派人去接手那些地方。” “好，我待会派人去跟陈震宇说一声。”苏沐月微微一笑，起身往外走，在走过李武闱身边的时候，突然拍了拍李武闱的肩膀说道：“世子就别装睡了，反正你现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回头倒不如好好让苏慕锦跟二皇子合作，说不定锦阳王府自此能在京城重回当年的辉煌呢？” 李武闱有些紧张地立刻睁开眼睛，下意识的看向苏慕锦，在看到她已经换过的衣衫之后眸光不禁沉了沉，他是个男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楚呢？ 可是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慕锦想做什么做什么。 苏慕锦以为她和二皇子在外室亲亲我我的时候他不知道吗？ 苏沐月将李武闱眸中的不甘与屈辱全都看在眼里，只是因为她挡住了二皇子和苏慕锦的目光，所以他们自然也没有察觉到李武闱已经恨上了他们。 只不过，苏沐月可没打算多管这些事。 于是，她带着冬至离开酒楼的时候发现苏慕昀竟然还在下面等着自己，当下不禁有些感慨地说道：“四哥，我不是说了让你先走了吗？” “小沐月，我打算明日就走。”苏慕昀看着苏沐月，又四下看了看说道：“咱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好。”苏沐月不知道苏慕昀为何要着急离开，等到重新进了一间雅座才有些诧异地问道：“四哥是那边生意有什么问题吗？” “是。”苏慕昀点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要尽快赶回去，所以可能下次再见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苏沐月完全不知道，苏慕昀是在二皇子出现之后深深体会到了自己无法保护苏沐月的那种无力感。 所以，他突然明白，现在的自己根本没办法帮苏沐月什么，因为苏沐月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需要银两度日的孩子了。 每个人都会长大，也许苏沐月经历的比别人多，所以成长的也很快，以至于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成长的太慢了。 作为苏沐月的四哥，他总归要努力成为能够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妹妹的人才行啊！ “不要紧，四哥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只要我能帮上你。”苏沐月只以为苏慕昀那边是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所以也不敢耽搁他的行程，当下示意冬至拿出一道平安符说道：“这是我先前让冬至去庙里求的平安符，希望四哥顺心平安。” “谢谢小沐月。”苏慕昀看着苏沐月，许久才垂下眼眸说道：“其实四哥这次回来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先前让初七给你送到府上去了，只是希望小沐月你不要嫌弃。” “四哥这是说的什么话！”苏沐月笑了，认真地说道：“四哥，以后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四哥，这一点不会变的。” …… 苏沐月和苏慕昀分道扬镳之后，径直去了京城西城一座双进双出的小院。 这个时候，陈震宇、岳芮帆和云初恰巧都在，看到苏沐月竟然过来，立刻迎了上来，有些开心地问道：“沐月姐姐怎么有空过来？” “看看小震宇是不是努力了。”苏沐月笑呵呵地坐了下来，扫了一圈众人才说道：“我先前答应二皇子，赵家的地方让给他了。” “赵家的地方？”陈震宇一愣，随后突然问道：“给哪些地方？” “当然是明面上的地方啊！”苏沐月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震宇，你总不会告诉我，接手赵家的地方这么久，那些暗处的东西你还没有捞出来吧？” “已经全部弄好了。”陈震宇唯恐苏沐月不相信自己，立刻说道：“现在就算是赵家的人来也未必能找到他们以前那些暗处的势力。” “那不就好了。”苏沐月耸耸肩，笑着说道：“现在谁都不知道赵家扯进齐家的事里面去了，咱们何必跟皇上对上，索性扔给二皇子好了。” “可是，二皇子拿到不知道赵家到底实力几何？”岳芮帆有些担忧地问道：“沐月，二皇子来问你要地方必然是已经知道赵家内部还有暗处的势力，就赵家私养的府兵都有几百人，若是到时候他恼羞成怒陷害你怎么办？” “不会的。”苏沐月微微一笑说道：“赵家当初为了避免一个人被抓就全都交代了，所以每个人知道的东西是不一样的，而且彼此也不知道对方都知道什么，就算二皇子知道其中一部分，其他的也未必知晓。” “对，那个知道府兵训练地方的人在那晚的争斗中死了。”陈震宇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立刻说道：“而且赵家最奇怪的地方是，那些府兵根本不知道自己效忠于谁。” “所以接管起来更简单。”苏沐月微微扬眉说道：“咱们带走了人和银两就足够了，至于现在，赵家的那些赌坊酒楼甚至青楼一时半会根本没办法恢复过来，让二皇子去养着好了。” “这会不会太坑人了？”云初的性子直爽，从来不喜欢弯弯绕绕，所以乍一听好像二皇子似乎是吃了很大的亏。 “这话看咱们怎么说，二皇子以权势压人，难道就不是欺负咱们了？”陈震宇向来维护苏沐月，所以听到云初这么说，顿时反驳道：“我看用不了半年的时间，咱们就能把赵家的地方全都收回来。” “若是齐家出事，赵家也肯定跑不了，那些地方的生意肯定多少会受到影响。”岳芮帆想了想又说道：“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他们现在最主要做的就是整治赵家的地方，如果明日把这些地方交给二皇子，那他们岂不是没有事情可做了？ “震宇负责继续训练那些府兵，迟早会有用处的，而且我先前让你安排他们锻造兵器，可有眉目了？”苏沐月眯起眼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好似在思索什么。 “已经着手了。”陈震宇点点头，随后有些担心地问道：“可是沐月姐姐，这是杀头的大罪，咱们要造反吗？” “造什么反？”苏沐月笑着敲了陈震宇的头一下，随后说道：“有些事不要光靠表面，你只要替我营造出那里是在锻造兵器的假象就行了。” “是！”陈震宇揉了揉自己被敲的地方，笑呵呵地说道：“我大哥问我天天忙什么，我都没有告诉大哥，而且大哥还派人跟踪过我，只是被我甩掉了。” “你大哥没骂你白眼狼么？”云初在一旁凑了上来，看着苏沐月说道：“听说今日你让司空胜哲吐了苏慕琳满头满脸吗？” “消息倒是挺灵。”苏沐月扬眉，想了想说道：“明日你们俩去帮珂儿筹备学堂的事情，地方已经定下来了，就在阮府旁边，那房子我已经定下来了，剩下的就是说服那些百姓让孩子来上学堂的问题。” “咱们不要银两，而且还有帝师的名号在外。”岳芮帆沉吟一番才说道：“可是先前咱们跟罗素发生了冲突，太傅那边恐怕不会那么轻易让咱们把学堂办起来。” “太傅，他算个屁啊！”陈震宇立刻嗤笑一声说道：“沐月姐姐还是京都阁的师尊呢！到时候帝师也帮着咱们，鹿死谁手谁说的准？” “对了！”云初似乎刚刚想起什么事，立刻对苏沐月说道：“牵黄先前到处找你来着，他说焱王殿下好像今日就到了。” “今日就到？”苏沐月听到这话，猛地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学堂的事情你们看着办，有什么不妥之处就来找我，我先走了。” “真是，听到焱王的名字就坐不住了啊？”云初看到苏沐月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禁嘟囔道。 而岳芮帆则毫无意外地在陈震宇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失落，当下不禁叹了口气。 情之一字，真的是伤人伤心，以后她万万不可轻易动情才是！ 苏沐月当然不知道那三人各怀心事，只是催着马车往城门口赶，冬至有些紧张地问道：“小姐，你怎么知道殿下一定会走东门啊？” “猜的！”苏沐月干脆利落地回道：“若是等不到，也只能说是我运气不好。” 这也行？ 冬至一头雾水，可是也不敢打扰苏沐月，毕竟她家小姐现在看起来极为开心，还是别让她失落了。 等到苏沐月赶到东门十里外的长亭时，恰好远远地看到一行人策马而来，看到为首的那个人，苏沐月立刻挥起手大声喊道：“焱哥哥！” 司空焱隐隐听到风中有苏沐月的声音传来，抬眸看过去才发现那个少女正站在长亭处跟他挥着手，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他的小月儿，竟然会在这里等着他？ 司空焱身边的文郁看到这一幕，不禁撇撇嘴，不就是有人来接么，有什么可高兴的啊？ 所以，当苏沐月飞奔扑到司空焱怀里，还没来及说话，就听到旁边酸溜溜的声音响起：“身为女子，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与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苏沐月侧头看到文郁，不禁眉毛一皱，这人是不是有病？ getreadset; ------------ 第126章 伸冤，心意难觅 ? 苏沐月当然不知道，其实文郁的心情很糟糕。 毕竟，当一个人发现自己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的夫人竟然是个男儿身，谁的心情也不会太好。 可是文郁又怎么知道，命运的阴差阳错往往让人措手不及？ 司空焱看到文郁跟苏沐月剑拔弩张的模样，突然心里有些不悦，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前死皮赖脸地跟在自己身后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夺去了他的小月儿的注意力？ 所以，一向护妻心切的司空焱直接一个打横将苏沐月抱了起来，随后翻身上马，对擎苍说道：“你带冬至回去，直接送回小月儿的府上就行了。” 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已经策马离去，留下一众人在风中凌乱。 司空焱骑得那匹马是整个谰言国最快的良驹，唤作天狼。 平日里都是司空焱刻意放慢速度让他们跟着，如今摆明了是不想搭理任何人，他们怎么可能追的上？ 文郁顿时闷闷不乐地转头看向擎苍说道：“你家主子如此重视美色，实在是难成大器！” “文公子，您这话说的真有意思，我们家小姐的确美若天仙，还用的着您夸奖么？”冬至听到文郁这么说，先前本来就对这个人颇为不满，当下立刻反驳回去说道：“不管王爷成啥，肯定都不喜欢你！” 擎苍听到冬至的话，不禁转过头，结果发现身后一众暗卫都在原地强忍笑意，当下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文郁想要说的话，“冬至姑娘，你可会骑马？” “会。”冬至立刻点头，先前她跟小姐在临县的时候经常在山林中碰到落单的野马，不也一样驯化了，这种本就驯养好的马匹，实在是不在话下。 擎苍这才牵过一匹马交给冬至，随后对文郁说道：“这次多谢文公子仗义出手，他日必有重谢，今日暂且别过。” 文郁一脸郁卒地点头，看到冬至要翻身上马忍不住又嘲讽道：“不会骑马少逞强，待会如果摔了，还不是得麻烦别人？” 只不过，回答文郁的是冬至利落的翻身，随后扬起马鞭策马而去，惹得尘土飞扬，呛得文郁直咳嗽。 擎苍连忙拱手告辞，带着人跟着冬至离开，风中隐隐传来众人终于忍不住的笑声。 文郁顿时恼怒地将手里的马鞭扔在地上，气的直跺脚，这京城的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苏沐月讨厌，那个什么冬至更讨厌！ 就在文郁气的几乎要杀人的时候，另一边的情景可就截然相反了。 此刻，苏沐月窝在司空焱怀里，只觉得格外安心。 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司空焱的依赖开始如此的深刻，以至于只要跟他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能游刃有余的处理。 司空焱骑得很快，很显然是有意将众人甩开，等到了一片梅树林才抱着苏沐月翻身下马，任由天狼自己去撒欢了。 “焱哥哥，齐家的事情解决了吗？”苏沐月站在司空焱身前，仰起头看着他问道。 “小月儿。”司空焱轻轻唤了苏沐月一声，随后突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不同于以往的缱绻绵长，这一次的吻好似带着些许压抑的感觉，以至于让苏沐月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焱哥哥，你生气了吗？”等到二人分开，苏沐月才眨巴着一双凤眸有些迷蒙地看着司空焱，小手下意识的抓住司空焱的衣襟，好似有些紧张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是懊悔自己不能始终在你身边保护你。”司空焱紧紧抱住苏沐月，弯身将脸埋在苏沐月的脖颈间，低语道：“先前在路上遇到了齐崖，他让自己身边的女暗卫戴上人皮面具，那一刻虽然我知道不是你，可我的心依旧特别慌乱。”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虽然他明明知道那人不是苏沐月，可是看到那张神似的面容，他依旧不可抑止紧张。 那一刻，他才明白，苏沐月在他心中已经是无可替代的人了。 哪怕最初开始他只是希望找个有趣的人度过余生，那么现在他的心情也已经完全变了初衷。 这个世界上，有趣的人很多，可是苏沐月只有一个。 他要的是苏沐月这个人，不是其他的谁。 以前他或许不明白为何自己如何在意苏沐月，在今日看到齐崖做的那一幕时，他倏然察觉到了自己的心。 司空焱是个行动力相当强的人，所以既然已经明白自己非苏沐月不可，那他就决定以后会用自己生命的全部去宠爱面前这个少女。 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顿时明白了那样的心情，当下也拥住司空焱，轻声道：“焱哥哥，你相信我，我自己可以保护好自己，以后我不管去哪里都会多带些人，保证不会让自己落入那般危险的境地，好吗？” “虽然这么说，可我依旧很自责。”司空焱是个很少会对自己有所怀疑的人，所以这一刻他伸手摸了摸苏沐月的头，轻声道：“小月儿，在那一刻我才发现，于我来说，你已经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焱哥哥。”苏沐月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在某一日得到司空焱如此心情的回应，当下只能紧紧拥住他低声道：“焱哥哥，你知道吗，其实你对我来说，真的好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司空焱想要说什么，却被苏沐月伸手挡住了他的唇，一双凤眸好似瞬间落入了星辰，迸发出令人耀眼的光芒。 “焱哥哥，脆弱之时，你以温柔耐心解我万千心结，心念所至，我以相思之意铸你万千欢喜。”苏沐月抚上司空焱的脸颊，轻声道：“梦中呓语，又听得分明，于我而言，多少情话始终难敌一句柔声而言我爱你。” “我爱你。”司空焱突然低头吻了吻苏沐月的唇，柔声道：“人生之长，且停且走，心意难觅，有你陪在身边，我亦十分感恩，存于心间，愿你我都能得偿所愿。” “焱哥哥，你相信我吗？”苏沐月虽然没有明白说出自己可以进入司空焱的梦境，可是在方才那番话来说，他们彼此都坦诚的表明自己记得梦中的事，也许有一日，她还是能对面前这个男人坦白所有的心迹。 哪怕是那些曾经的苦痛，也许因为遇到了他，都不在是人生中不可启齿的事。 “傻月儿，我若是不相信你，又会相信谁？”司空焱记得诸葛毅说过，有时候，反问的语气会有更加强调这句话中含义的意思，以前他从来都是简单的回答别人问题，如今却也下意识地想要让苏沐月知晓他的心意。 原来，人，真的会变的。 虽然还未出正月，但是天气倒不是多冷，所以两个人站在梅树林里也没有觉得特别冷，反而因为彼此更加确定对方的心意显得更为亲近了一些。 只是，当苏沐月闻到一丝淡淡地血腥味时，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焱哥哥，你是受伤了吗？” 司空焱看到苏沐月发现了，不禁轻笑道：“可能是刚才抱你的时候不小心牵动了伤口，血迹又渗出来，不是太大的伤，你不必担心。” “焱哥哥！”苏沐月有些紧张地立刻拉着他问道：“伤到哪里了？严重吗？” “我都说了不严重。”司空焱扶住她乱动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只是腰间被划了一刀，好在我身手不错，所以只是皮外伤而已。” “皮外伤都能让人闻出血腥味来？”苏沐月完全是一副不相信司空焱的样子，指着天狼说道：“咱们快些回去，然后让石先生去看看，你怎么受了伤还带我来这里，知不知道要爱惜自己啊？” “小月儿，我只是想多跟你呆一会。”司空焱突然从背后拥住苏沐月，低声道：“我现在回京，也要先进宫，哪里容得先回府处理伤口？所以我们再待会就好了。” 苏沐月轻轻叹口气，握住司空焱的手说道：“焱哥哥，你跟我来。” 司空焱有些诧异地看了苏沐月一眼，随后吹了声口哨，示意天狼跟着自己，随后便任由苏沐月拉着自己往梅树林的东面走去，如果他没记错，这片梅树林走出去以后没有多远就是世家的别院，以前他不喜欢这里，所以并没有在这里置办宅子。 苏沐月带着司空焱走出梅树林，避开了那些世家别院，直到走到一间隐于林间的别院才停下了脚步，敲响了大门。 “小姐？”开门的老者竟然是眼盲之人，可是还是一下子便听出了苏沐月的脚步声，欢喜地说道：“小姐好久没过来了，最近是有什么事情吗？” “林夫人这会可在？”苏沐月拉着司空焱的手，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道：“最近京城有好多事要处理，所以没来看她，她还好吧？” “托县主的福，我一切都好。”就在这时，一个挺着肚子的少妇在一个丫头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到司空焱的那个时候突然跪在了地上，红着眼眶颤声道：“民妇参见焱王殿下，请殿下为民妇的夫君伸冤！” getreadset; ------------ 第127章 遇见，不算太迟 ? “林夫人，你先不要忙着伸冤。”苏沐月对那丫头挥了挥手，示意她把那少妇扶起来，随后说道：“给我准备间客房，焱王受了伤，我需要处理下。” “蓝伯，你不要乱走了。”林夫人这才回过神，先前她只是见到司空焱太过激动，所以才会一时失态，这会听到苏沐月这么说，连忙吩咐身边的丫头说道：“快去准备药！” 因为要为司空焱处理伤口，所以那丫头送了药便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苏沐月和司空焱二人。 “焱哥哥，你把衣衫脱掉，我替你处理伤口。”苏沐月早先就跟茗荷先生学过医术，虽然不是特别精通，但是这些刀剑伤还是没有问题的。 “小月儿，你要替我处理伤口吗？”司空焱沉思了一下，看到苏沐月亮晶晶的眸子看着自己，顿时将我自己可以这句话咽了回去。 “你别磨蹭了。”苏沐月准备好要用的东西，催促道：“方才都闻到了血气，若是再不处理就麻烦了！” “好。”司空焱眸中含着笑意，一件一件将自己的衣衫脱了下来，露出精壮的胸膛，外头日渐西落的阳光透过窗棱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格外魅惑。 苏沐月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她这才明白方才司空焱问自己那句话的意思，他们虽然说已经有了婚约，可是像这般亲近的相见根本没有，而当初的相遇，她也只顾着救人，根本没想那么多。 司空焱看到苏沐月的耳朵通红，不禁轻笑道：“小月儿，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司空焱的声音本就有些低沉，再这样的相处下，又多了些许暗哑，听上去极为动听。 “焱哥哥，你的声音真的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苏沐月强迫自己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不能替你分担，又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司空焱墨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悸动，一直以来他都是清心寡欲之人，也不是说没有什么，而是看到那些女人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更何况心里还住着一个声音黏软的小丫头。 “当年你也曾经为了处理过伤，我一直在想是什么样的环境养出了如此乐观的孩子。”司空焱轻笑一声，看着苏沐月为自己拆开腰间的纱布，低声道：“所以，我一直都在等你长大，还好遇见的不算太迟。” 苏沐月的眼眶微热，心里默默地想，焱哥哥，你有所不知，你我曾经迟了一世。 可是恩师说过，所有推迟的相遇，都是为了能够共度余生。 我很庆幸，能在经历过那么多以后，再次遇到真正对的人，遇到你。 苏沐月很想哭，好在她正好拆开了纱布，看到那长长的刀伤，不禁瘪瘪嘴说道：“是不是很痛？” “还好。”看到苏沐月一副要哭的模样，司空焱连忙安慰道：“只是看着特别吓人，你不用担心，没事的。” “你忍着点。”医者父母心，虽然苏沐月先前还有些拘谨，可上看到那刀伤之后完全摒弃了所有的心思，认认真真地为司空焱处理着伤口，上药包扎，直到全都处理好才松了口气说道：“回去让石先生开几服药，那样好的快些。” “好。”司空焱点点头，坐起身任由苏沐月为他穿好衣衫才笑道：“小月儿，我发现真的要早点把你娶回去才是。” “好啊，我也希望能快点嫁给焱哥哥。”苏沐月笑着回应道：“焱哥哥，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司空焱扬眉，有些好奇地看着苏沐月。 “那就是我说出自己的心情，而你回应了同样的心情。”苏沐月一边收拾药物一边说道：“这世间有多少感情是爱而不得，所以我很庆幸能遇到愿意回应我相同心情的焱哥哥。” “我也是。”司空焱走到苏沐月身后，轻轻拥住她说道：“小月儿，这个林夫人是怎么回事？” “先前我让薛凯替我找到她，就把她送到这里来了。”苏沐月倒是没有隐瞒地说道：“她的夫君也姓林，曾经是罗家雨墨阁的掌柜，可是后来莫名其妙被杀，林夫人手里有些东西，我想你应该很乐意看到。” “什么东西需要你这么上心？”司空焱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有些好奇，但是当他看到林夫人呈给他的那些东西，顿时明白了苏沐月先前说的这些话是何意。 “这些都是雨墨阁里拿出来的？”司空焱皱着眉头一页一页的看着，让那丫头将跪着的林夫人扶起来坐下，这才抬起头看向她说道：“林公子将这些东西交给你，那自然是希望能让你脱离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回到京城来？” “那些人根本没有打算放过我们。”林夫人红了眼眶说道：“婆母得知夫君出事之后，立刻就让人偷偷把我送去京城，她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蓝伯护送我到了京城以后本来是想回去看看家里是否安全，结果正好碰到那些人烧了我们的宅子，蓝伯因为被戳瞎了眼睛昏死过去才躲过了一劫。” “老奴当时差一点就死掉了。”蓝伯现在提起来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因为当时他如果不是憋着一口气爬进了水缸里，也许就真的死了，“后来老奴一路要饭到了京城，又找到了少夫人，可是当时那些人已经发现少夫人在京城了，如果不是县主出手相助，只怕依然凶多吉少。” 苏沐月皱着眉头，始终没有说话。 司空焱将那些书信放在一旁，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本王会处理，你们就安心住在这里好了。” “多谢殿下！多谢县主！”林夫人和蓝伯顿时都跪了下来，而林夫人更是忍不住掩面而泣，惹得苏沐月也不禁走了过去，伸出手扶她起身安慰道：“你放心吧，你夫君和婆母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感念你的情意。” “多谢县主。”林夫人其实并不知道苏沐月为什么要帮自己，可是她曾经多次听过自己的夫君提起过司空焱的威名，到了京城以后也知晓苏沐月跟司空焱有婚约在身，所以才抱着一丝希望跟着苏沐月安顿了下来。 好在，她感觉自己之前受的苦都变成了值得。 “我们先行回京，你们不必担心，有设么消息我会让冬至来告诉你们的。”苏沐月拍了拍林夫人的手，安慰道：“只要这些事查明属实，那么罗家自然而然也会受到惩罚。” 司空焱和苏沐月离开宅院的时候，许久没有说话。 “小月儿，你向来不是特别喜欢许诺的人。”司空焱将苏沐月圈在怀里，轻声问道：“为何要这么帮林夫人？” “焱哥哥，我只是不喜欢罗素，而罗家恰好是暗中在帮司空胜哲。”苏沐月靠在司空焱怀里，低声道：“你都不知道，那一日若不是我心有感应，也许凤歌就被毁了。” “嗯，林夫人提供的这些证据还不足以将罗家连根拔起。”司空焱语气淡漠地说道：“这些已经腐烂的世家，早就该清除掉了。” 苏沐月当然知道司空焱也是心痛的，这谰言国如今国泰民安的模样何尝不是司空焱努力维护的结果？ 可是这些人，肆无忌惮地挥霍着他们努力得来的结果，甚至还不知悔改，对于真正爱着这片土地的人来说何其残忍？ “焱哥哥，我饿了。”苏沐月不想司空焱多想，于是凑到他怀里低声道：“我们去吃豆花好不好？” “好。”司空焱声音愈发柔和，轻声道：“你睡一会，待会到了我叫你。” 苏沐月折腾了这么久，的确是有些疲惫，所以乖巧的靠在司空焱怀里睡着了，殊不知司空焱护着苏沐月回京的一幕被京城百姓看的一清二楚，进而传遍了大街小巷。 只可惜，苏沐月睡得太熟了，以至于司空焱发现她根本不可能起来吃东西，于是只能有些好笑地将她送回府里，并安排夏至和冬至不要惊扰苏沐月，这才匆匆往皇宫赶去。 “朕听闻你的人早就回来了。”御书房里，皇上慢条斯理地看着奏折，缓缓的开口道：“你以往回京总是先来朕这里的。” “是，本王带小月儿随意逛了逛。”司空焱并没有说出林夫人那些事，毕竟还需要在调查一些东西。 “才多久没见，就已经缠上你了？”皇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司空焱说道：“这下倒是连朕都对苏沐月好奇了几分，虽然先前弹得一手好曲子，但是性格太过张扬，阿焱，你不觉得这样的女子其实并不太适合你吗？” “皇兄，本王觉得适合不适合只有本王知道。”司空焱扬眉，看着皇上问道：“难不成皇兄你忘了，当初苏沐月的婚约可是你亲口同意的，难不成皇兄现在是又要反悔了不成？” “阿焱，你这是怎么跟朕说话呢？”皇上沉下脸，皱起眉头问道：“难不成朕会害你不成？” getreadset; ------------ 第128章 冲突，娶你过门 ? “皇兄自是不会害本王。”司空焱淡淡的说道：“只是这些年但凡出现在本王身边的女子，皇兄总是会挑出各种问题，最后不了了之，可是那些女子最终都进了宫，成为皇兄后宫佳丽，不是么？” 皇上的脸色有些阴沉不定，看着司空焱许久没有说话。 只是司空焱也好似完全不在意皇上的怒气，始终面色平静地坐在原处，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阿焱，朕这些年是纵容你太甚了？”皇上眯起眼睛看着司空焱，沉声道：“那些女子大都是世家特地送来的，至于这其中的目的难道你不清楚么，朕之所以反对就是不希望你牵扯其中，如今你倒是埋怨上朕了？” “本王怎么敢埋怨皇兄？”司空焱笑了笑，沉声道：“只是苏沐月无关任何世家，甚至她现在都已经不是苏家的人，皇兄你还打算插手，难道说你是抢本王的人抢惯了吗？” 站在一旁的冯德海恨不得把头低到尘埃中去，这世上大概只有焱王敢这么跟皇上说话了吧？ 其实要是说起来，焱王殿下的确比皇上更具治国之才，那个时候若不是太后以长公主的性命为牵制，大概那些人也会推举焱王殿下为帝的吧？ 这些年，皇上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当年文字案牵涉其中的可不都是最初希望焱王即位的那些人吗？ 虽然其中的内情他不知道，可是就算知道这些也足以让人胆颤心惊了。 冯德海一向谨小慎微，就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这些秘密，让皇上更加信任他，也让他的命彻底掌握在皇帝手里。 “司空焱！”皇上好似被戳穿了隐秘的心思，顿时瞪大眼睛，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扔到了司空焱的面前，那精致的茶盏瞬间碎裂开来。 “你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吗？”皇上盯着坐在不远处神色淡然的男子，咬牙切齿的开口。 “皇上若是想杀，随时都可以。”司空焱缓缓起身，越过那些碎裂的瓷片，冷冷地说道：“不过皇兄记住一点，我不是皇姐，也不会宽容的原谅伤害我的人，特别是我身边的人。” 皇上看着司空焱离开的背影，双目赤红，可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么多年，他看着司空焱从一个眉眼俊朗的少年逐渐长成，内心深处的恐惧与不安也愈发增大，所以他明里暗里阻止他与世家之间有所牵扯，而司空焱好似始终都不在意这些，所以他才慢慢放下了戒心。 可是直到这一刻，皇上才发现他从来都不了解司空焱，他不断的让司空焱奔波于各州之间，就是不希望他在京城站稳脚跟，哪怕太后觉得亏欠司空焱，他也从不觉得自己亏欠他什么，因为这皇位本来就是自己的！ “冯德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上的情绪终于平缓了下来，沉声开口道：“这次焱王立功，赏。” “是。”冯德海深知皇上的性情，就算他心中在恨，也会把表面的事情做好，只是那个苏沐月到底有多好，竟然让不在意任何事情的焱王殿下如此相护呢？ …… 苏沐月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司空焱正优雅自得地坐在窗边看着书。 外头天色已黑，烛光下的司空焱脸色愈显柔和，南君趴在他手边蜷缩成一团睡着，好似做了什么美梦。 苏沐月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司空焱出了神。 这个男人，真的是得上天厚爱，似乎所有的美好都在他身上显现出来，让人格外着迷。 “你醒了？”司空焱转头看向苏沐月，见她呆呆傻傻地看着自己，不禁轻笑一声道：“我的小月儿，是沉迷于我的美色之中了吗？” 本来他是要回焱王府的，可是因为在皇宫里发生的那些事，让他的心情糟糕透了，所以就径直来了苏沐月的府邸。 当他看到熟睡的苏沐月，一颗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先前的怒气瞬间消散，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秀色可餐。”苏沐月笑眯眯地跳下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司空焱给抱了起来，惊得苏沐月顿时轻呼一声：“啊！” “地上凉。”司空焱抱着苏沐月，一只手拿起鞋子给她穿上，轻笑道：“我的小月儿，睡起来还真是香，怎么叫都不醒。”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吗？”苏沐月看了看天色，有些羞涩地说道：“前些日子因为处理赵家的事情，大概没有睡好。” 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有些心疼地说道：“小月儿，很多事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做成的，也要照顾好自己才可以。” 他没有说累了就不要做了，也没有说你不要那么辛苦，因为他的小月儿是翱翔于天空的飞鸟，又怎么能被束缚住呢？ “等到罗家的事尘埃落定，司空胜哲基本上就很难在翻身了。”苏沐月眸光闪过一丝冷光，语气平淡地说道：“太子那边情况怎么样？” “元洲的受灾情况比想象中的眼中，所以太子估计暂且是回不来，听说太子当场斩杀了两个阳奉阴违的官员，倒是镇住了那些人。”司空焱的手指轻轻转动着苏沐月的发梢，缓缓的说道：“你送去的那些粮食和棉衣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什么是我送去的？”苏沐月笑眯眯地说道：“是我们俩一起送去的啊，当时我就让云末给那些灾民说明是谁送来的，焱哥哥，以后元洲一定会成为云末最赚钱的地方。” “你让云末带的商队，真的是不按章理出牌，今日在这里，明日在那里，只要有灾情的地方就有他们，这还没有赚钱就已经搭进去这么多银子，难道不心疼？”司空焱眉眼含笑地看着苏沐月问道。 “这叫民心。”苏沐月立刻说道：“等到这些地方慢慢恢复元气，那就是云末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你倒是没选错人。”司空焱点了点苏沐月的额头，轻声道：“走吧，带你去吃东西。” 司空焱带着苏沐月去的并不是那种人声鼎沸的酒楼，而是一个十分清净的素斋阁，里面不仅客人不多，连大声说话都很难听到，以至于苏沐月跟在那小二后头，都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这里真是好地方。”等到进了一间雅座，苏沐月才低声对司空焱说道：“我都不敢大声说话。” 上一世，司空胜哲是个喜欢被人追捧的人，所以去的大都是那种人多而繁杂的地方，所以苏沐月根本不知道这京城中竟然还有这么一处清净之地。 “这是汝阳王的地方。”司空焱微微一笑，一边给苏沐月斟茶一边说道：“汝阳王你知道吧？就是我皇姐最初嫁的那个人。” 苏沐月一愣，心中有些不解，可是又深觉唐突，所以只是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倒是没有多问。 “汝阳王是个很温和的人。”司空焱好似知道苏沐月在想什么，所以主动开口解释道：“当初皇姐嫁给汝阳王，其实我也是很赞同的，只可惜汝阳王后来战死沙场。” 那场战役，在司空焱的人生中亦曾是难以抹去的噩梦。 “焱哥哥。”苏沐月察觉到司空焱的哀伤，伸出手覆住他的手，低声道：“都已经过去了。” “自从遇到你，是真的已经过去了。”司空焱看着苏沐月，意有所指地开口。 以往他的梦里全都是血腥的杀戮，那些噩梦就好像是跗骨之蛆一般腐蚀着他，可是自从苏沐月意外闯入他的梦中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梦到过那些了。 司空焱反握住苏沐月的手，低声道：“小月儿，我已经让袁公公看好了日子，准备二月二十二迎娶你过门。” “啊？”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番话，顿时一惊，连忙抽回手掰着手指算来算去，算了好久才傻呆呆地问道：“还有半月就是了！” “对，还有好久。”司空焱被苏沐月这样呆呆的模样给逗笑了，不禁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说道：“难道你不愿意吗？” “我愿意啊！”苏沐月立刻点头，好像唯恐司空焱会反悔一样，可是突然又想到什么，立刻又矜持地坐直身子，羞涩地说道：“其实，我还是在考虑下，比较好，是不是焱哥哥？” “当然不是。”司空焱扬眉，起身走到苏沐月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再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辰，到时候我会告诉他们我们成亲的日子，小月儿，这辈子你只能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好。”苏沐月窝在司空焱怀里，甜甜的笑了起来，她的焱哥哥，就要娶她了呢…… 司空焱紧紧地抱着怀里的苏沐月，好似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曲绕梁绝响，他如何看不到他那位皇兄眼里的占有欲？ 这么多年，他自始自终都在介意着自己的存在，那么当年为何还要留下自己？ 如果早知如此，想必他肯定很后悔没有借着当年那个机会除掉自己吧？ 可是，他可以不在意任何事，不在意任何人，独独小月儿不可以！ “什么破地方！连个舞姬都没有？”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怒吼打破了这里的安静，苏沐月顿时一扬眉，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getreadset; ------------ 第129章 发现，特别要求 ? “焱哥哥，这里竟然还有人敢闹事？”苏沐月察觉到司空焱有些怒气，不禁转头看向他问道：“汝阳王过世以后，这地方是谁的？” “还是汝阳王。”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发，轻声道：“汝阳王过世以后，皇姐知道我喜欢这里，所以就把这里送给我了，只是我……” “我知道。”苏沐月把自己的手放在司空焱的手中，轻声道：“你不想让汝阳王被世人以往，所以你留下了这个地方，哪怕是还有一人记得，那也是对于他的告慰。” 司空焱轻轻地碰触着苏沐月的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皇姐不愿意记起那些伤心的往事，所以将这个地方给了自己，可是皇上总是想要抹去汝阳王存在的痕迹，所以曾经的产业全都变得面目全非，唯独这个地方因为自己护着，他始终没有机会毁掉。 如果当初不是汝阳王拼死相护，他的江山怎么会坐的如此稳？ 他或许早就死在了乱箭之下！ 想起汝阳王身中万箭而亡的那一幕，司空焱觉得一颗心好似刀绞一般。 汝阳王，那是他的至交好友，是他曾经自以为可以一辈子都能走到头的兄弟。 就为了那份兄弟情意，为了对皇姐的爱慕之情，那个明明承袭汝阳王封号没有多久的少年就那样披甲上阵，再无归期…… 苏沐月察觉到司空焱身上弥漫出的哀伤，不禁有些心疼地抱住他，低声道：“焱哥哥，你那些伤痛的过往我已经不可能再参与，可是今后你人生的所有悲欢离合，我都会与你携手面对，至死方休。” “月儿……”司空焱幽幽地叹息一声，低声道：“不管经历几世，我都会努力找到你，你一定要等着我。” “好！”苏沐月摸了摸司空焱的脸颊，突然笑着说道：“我的焱哥哥，我听出外头那人是谁了，你等着我，我去替你收拾那个敢在这里闹事的家伙！” “小……”司空焱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苏沐月一个旋身走出了雅座，不禁轻笑出声，随后拍拍手，也不知道是对着哪里说道：“暂时不必出手，等到小月儿打够了再说。” 苏沐月当然不知道，这个地方虽然说是汝阳王的地方，可司空焱怎么可能不派人守护这里，所以只要有人闹事，一般还没惊动别人就直接被丢了出去。 只是，司空焱看到苏沐月愿意护在他身前的模样，只觉得心下一阵柔软，所以他怎么可以让他的小月儿失落呢？ 苏沐月走到那间雅座门前，砰地一声踢开了门，随即冷声道：“罗公子，看来你的伤都好利索了？” “苏……苏沐月！”罗素本来是偷偷听到自己祖父说这里有个不错的地方，所以才会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来尝尝鲜，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连个舞姬都没有，所以才会恼怒的发火，哪里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苏沐月？ 先前苏沐月留在他心里的恐惧感实在是太深了，以至于罗素看到苏沐月的那一刻已经吓得双股颤栗，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呦，看来罗公子还认得人，没被打傻，只不过你怎么什么地方都敢闹事？”苏沐月扫了一眼被他打翻那些素斋，顿时气恼地说道：“灾民都吃不上东西，你竟然在这里肆意浪费粮食，你是不是找死呢？” “哈哈哈，罗素，这小娘子够辣！”没等罗素回话，坐在罗素一旁的白衣男子已经自以为风流的打开折扇，笑着说道：“小娘子，你这忧国忧民的模样还真是让杨某人格外欣赏，不知道小娘子今晚有没有时间，我们一切切磋下棋艺如何？” “惊呼家母，才思受阻。”苏沐月一脚将面前的菜盘子踢了过去，那所谓的杨公子没想到苏沐月不仅骂人还直接动手，当下躲闪不及，被那些汤汤水水直接溅了满身。 “杨……杨公子，你没事吧？”罗素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得手足无措，连忙起身上前帮忙清理，惹得苏沐月不禁多看了那个所谓的杨公子几眼，连罗家的公子都这么小心翼翼说话的人会是谁？ “我没事。”那杨公子直接推开罗素，缓步走到苏沐月不远处站定，笑着说道：“小娘子，你可许了人家？” “杨……杨公子！”那罗素赶紧给另两个人使眼色，三人连忙走到杨公子身边拉着他就要往外走，罗素一边往外跑一边还说道：“苏沐月，你等着，我不是怕你，迟早我会找你报仇的！” 苏沐月愈发觉得奇怪，突然扬声道：“夏至，夏满，给我拦住他们！” 夏至夏满一出现，就直接一脚把人给踹了回来，连带着被夹在中间的杨公子也直接瘫倒在地上。 苏沐月这才缓缓的走到那倒在地上的杨公子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猛地看向罗素说道：“罗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京城私会麻窟族之人！” “苏沐月，你血口喷人！”罗素吓得脸都白了，这件事若是落在别人手里可能只是小事，可是落在苏沐月手里那就是大事！ 苏沐月跟他本来就有仇，若不是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招待这个麻窟族的使者，早就派人去收拾苏沐月了。 可是现在他爹四处在找那个女人，如果自己这边在出了差错，那可就麻烦了！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只要京兆府调查下就知道了！”苏沐月冷哼一声说道：“我说罗公子，本来做的就是隐蔽之事，竟然还敢在京城惹事生非？” “姑奶奶！”罗素突然猛地跪在苏沐月面前，惊慌失措，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道：“我就是想买点麻窟族的小玩意，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姑奶奶你饶了我，以后姑奶奶你说什么我都绝无二话，求求县主放了我吧！” “罗，你为何要如此害怕？”那杨公子也是个傻的，如今这个情势竟然还没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一心沉迷于苏沐月的美貌之中，色眯眯地说道：“你把这小娘子送与我，我便回去替你多多美言。” 苏沐月一脚踹在那人脸上，冷声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死活。” “啊，小娘子的脚真是香……”这一次，没等那杨公子说完话，两根筷子已经直接插入他的眼中，鲜血瞬间染满了他的脸，一时间整个雅座里只剩下此人的哀嚎声。 “来人，把罗素和此三人一并送到京兆府。”司空焱出现的那一刻，罗素就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其实他还没有收到司空焱回京的消息，所以刚才他看到苏沐月的时候还有些有恃无恐，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被司空焱看的一清二楚。 暗卫出现把这些人带走，苏沐月刚转身就被司空焱抱了起来，随后把鞋子直接给脱掉之后才说道：“碰过那等渣滓的鞋子，还是不要了。” 苏沐月顿时嘻嘻地笑了起来，揽住司空焱的脖颈说道：“焱哥哥，你说我们成亲以后，我是叫你焱哥哥还是叫你相公？” “你刚才说什么？”司空焱脚步一顿，眸光缱绻地看着苏沐月，好似还未从她那句话中回过神来。 “没事啦。”虽然顺口说出来没有察觉到什么，可是真正要是在重复一遍，苏沐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索性扭过头不再多言。 “小月儿。”司空焱看到苏沐月的耳朵变红，可是依旧不肯轻易放过她，柔声道：“告诉我，你刚才说了什么？” 苏沐月最不能抵挡的就是司空焱这样柔情的声音，只觉得整颗心都要化了，只能低着头嘟囔道：“我说，成亲以后我是叫你焱哥哥还是叫你相公啊？” “你愿意叫什么都好。”不管叫什么，只要是从苏沐月口中听到的，都带着一种黏软的爱意，让他不自觉地会格外开心。 “你这分明什么都没有说嘛！”苏沐月锤了锤司空焱的肩膀，撒娇道：“焱哥哥喜欢听什么到时候我就叫什么好不好？” “好。”司空焱突然觉得，他先前告诉苏沐月什么时候成亲似乎是个相当不错的决定。 苏沐月被司空焱抱着回了雅座，等素斋上来之后，司空焱一边替苏沐月布菜一边说道：“牵黄调查华铭的事情现在还没有眉目，所以暂时没有给你回复，你莫要着急。” “我不着急。”苏沐月一边吃一边说道：“我看凤歌的事情，牵黄比我还要上心，交给他我也放心。” “月儿，若是牵黄对阮凤歌有意，你可会嫌弃牵黄的出身？”想起擎苍和石先生跟自己说的话，司空焱倒是难得关心起这个问题，毕竟牵黄跟在他身边多年，他也的确应该过问下才是。 “只要凤歌喜欢，我没有任何意见。”苏沐月摇摇头，有些迷惘地问道：“焱哥哥，你的意思是牵黄喜欢凤歌吗？” 司空焱对于面前这丫头迟钝的感情不禁有些失笑，好似想到什么一般问道：“对于成亲的事，你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getreadset; ------------ 第130章 同生，黄泉碧落 ? “要求吗？”苏沐月好似小仓鼠一样吃的嘴巴鼓鼓的，瞪着圆圆的眼睛想了想才说道：“是不是我有什么要求，焱哥哥都会答应我？” “那是自然。”司空焱看到苏沐月这番模样不禁轻笑出声道：“你喜欢的都告诉我，我也很希望自己能给你一个盛世婚礼。” “焱哥哥。”苏沐月眨巴着眼睛，突然说道：“容我想想可好？” “那自然是好的。”司空焱笑着点点头说道：“这次回来我便不在离京，所以小月儿你有很多时间考虑。” “那可不行。”苏沐月笑着说道：“我可是想要赶快嫁给焱哥哥的人，所以要尽快告诉焱哥哥自己想要什么，这样焱哥哥才能准备出来，到时候我才没有遗憾嘛！” “小月儿，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司空焱伸出手揉了揉苏沐月的发，低声道：“以前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并不是喜欢听别人说那些夸赞亦或者奉承之语的人，可是听到小月儿你这么说，我会觉得很幸福。” “我也是。”苏沐月点点头，笑眯眯地说道：“焱哥哥，我以前以为只有女子才会爱听那些赞美的话，后来才知道，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恨不得用世上最美好的语言去描述他，只是焱哥哥的好根本没有言语可以形容，这可怎么办？” “你这丫头！”司空焱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道：“你准备从哪里出嫁？” “如果按照现在的情景来看，可能要从义父府上出嫁。”苏沐月想了想说道：“可是我也很喜欢王伯伯和王伯母，到时候也请他们坐在上面可好？” “好。”司空焱笑着将苏沐月拥入怀中，低声道：“小月儿，你可知道，因为你的出现，让我荒凉而又漠然的世界瞬间变得美好而又幸福，我同样没有办法用语言去形容这样的心情，可是我很庆幸你愿意接受如今这般伤痕累累的我。” “焱哥哥，你我同生在黑暗中，既然都渡不过忘川河，那就彻底断掉奈何桥吧！”苏沐月眨着一双亮若星辰的凤眸，看着司空焱认真地说道：“不管黄泉碧落，我都会握紧你的手，再也不放开。” 这个时候，司空焱觉得也许只有亲吻才能完全表达出自己内心那种因苏沐月这番话而带阿里的震撼与感动。 他的小月儿，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抢走的。 因为，如果他的小月儿喜欢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那么他也不惜毁天灭地，成为她心中唯一的那个人。 “焱哥哥，如果说我现在还不想成亲，你会生气吗？”长长的深吻过后，苏沐月仰起头认真地看着司空焱问道。 “理由呢？”司空焱知道苏沐月绝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所以这么说一定是有极为重要的理由。 “焱哥哥，我不想总是让你护在我的身前。”苏沐月坐直身子看着司空焱说道：“最开始，我对焱哥哥没有感情，只是希望焱哥哥给予我庇护，至少让我有足够的身份去对付司空胜哲。” “现在呢？”司空焱转着苏沐月的发梢，缓缓的开口问道：“比起你说的这些，我更希望能一直给予你保护，让你不必在担忧那些事。” “可是我想成为站在焱哥哥身边的那个人啊？”苏沐月歪着头，认真地看着司空焱说道：“我不是说过嘛，我希望有一同样可以在焱哥哥你累的时候给予你保护，那些人不会再认为你的选择是错的，他们到时候只会想焱哥哥你真的很有眼光，挑中了这么优秀的王妃。” “小月儿，你知道我并不在意别人怎么想，若是你听不得，我也可以让他们闭嘴。”司空焱以为苏沐月是受到了什么伤害，语气不禁凌厉了几分。 “不是的，焱哥哥。”苏沐月摇摇头说道：“我要成为谰言国百姓都承认的焱王妃，而不是靠着焱王殿下的庇佑，你明白吗？” 司空焱在谰言国的地位绝对不能因为自己而受到影响。 他是百姓心中的战神，也是百姓心中最为崇敬的王爷，这样的名声是多少银钱都换不来的。 司空焱现在对自己那么好，很多世家小姐都嫉恨不已，甚至说还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们在觊觎自己的焱哥哥，那么只有她成为那些人仰望的存在，她们才会永远都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焱哥哥。 让她们自己知难而退才是最重要的，否则难道她要一直这样对付那些乱七八糟的无聊的女人吗？ 司空焱当然知道苏沐月的脾气，可是他同样不肯让步，因为皇上那种不安分的因素，所以他必须先把苏沐月娶回家里来。 “小月儿，要不我们先办个简单的成亲仪式，到时候就让帝师一家和诸葛毅出席，然后你跟着我去宫里见过皇上与太后，当然我也会昭告天下，就说因为受伤，所以成亲的一切事宜暂且推迟，这样可好？” 苏沐月挠了挠头，撇撇嘴说道：“焱哥哥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刚才是谁口口声声要嫁给我，结果这会竟然如此嫌弃？”司空焱拍了拍她的头说道：“我会生气的。” “你才不会生气。”苏沐月吐吐舌头，扮个鬼脸。 “为什么这么说？”司空焱为她盛汤，有些好笑地问道。 “因为你如果跟我生气我就会哭啊！”苏沐月一边喝汤一边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肯定不舍得我哭，所以你肯定也不会生气。” “你倒是聪明。”司空焱笑了，如果说最初他对苏沐月的感情来自于确认了她是梦中为自己解除梦魇的少女，那么现在是他真的怦然心动忍不住去不断亲近面前这个丫头。 这世间，哪有什么任性不懂，全不过是仗着爱，所以才有恃无恐，仅此而已。 只是，司空焱和苏沐月回去的时候，谁都没想到京都阁的木老竟然一直在门口等候他们归来。 “既然你有事情，那我就不在这里陪你了。”司空焱看都没看木老一眼，跟苏沐月低声说了几句话便转身上了马车离开了。 “京都阁跟焱王有什么恩怨？”苏沐月等到司空焱走远，好似倏然间变了一个人一般，淡淡的开口问道。 “回师尊的话，当年京都阁为了保住自己，与茗荷先生撇开了一切关系。”木老提及当年的事，似乎也颇为悔恨，沉声道：“当初太傅最先得到了皇上要惩治茗荷先生的消息，所以暗中拉拢了很多先生支持与茗荷先生撇清关系，等到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木老，你为什么相信我？”苏沐月转头看向木老说道：“先前你的学生可是亲自来找我，说我根本不值得京都阁的阁老们来请，这件事你可知情？” 谰言国文人之间的关系非常严格，古语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之说，而谰言国最为尊师重道，所以不管年纪几何，只要学问高，那么你就应该得到这些文人的尊重。 “因为绕梁。”木老好似有些感慨地说道：“一般人，是弹不了绕梁的。” “为什么？”苏沐月其实之前经常看着茗荷先生喝醉了酒在那里弹琴，曲子哀怨绵长，让人的心情都变得格外悲凉。 所以，后来有一次茗荷先生喝醉了，琴放在一旁，她忍不住上前拨弄了几下，结果竟然把茗荷先生给吵醒了。 那个时候，她很害怕，因为她怕茗荷先生把她赶走，那样她就没办法学东西了。 饶是那个时候尚且年幼的她，也早早的知道要努力多学点东西，至少回京之后不会给父亲丢脸。 现在想来，还真是讽刺的紧。 只不过，茗荷先生发现她能弹奏绕梁的时候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除了后来每日逼着她用绕梁练琴，练不好就是一树枝抽过来。 手指出血，就抹药，歇两日继续学。 后来她终于有了起色，便每日弹一些欢快或者激昂的曲子给茗荷先生听。 茗荷先生不反对，只是继续喝酒，在她的琴声中睡过去，周而复始。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她后来得知绕梁被卖掉的时候，哭了好久好久，因为那个时候苏沐月就感觉她和绕梁已经彼此心意相通，就好似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朋友一般。 “因为自古以来，不管是名剑还是古琴，都会认主。”木老叹口气，好似有些无奈的说道：“也许师尊觉得我说的玄乎其玄，只不过对我们这些文人来说，这就是心意。” 苏沐月顿了顿，似乎有些明白木老的话，当下点点头，也不再就此事多言，反而岔开话题问道：“那个学生你是怎么处置的？” “面壁思过十日。”木老看了看苏沐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当时太傅求情，我实在是……” “太傅，罗家那个老太爷？”苏沐月眯起眼睛，转头看向木老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才是京都阁真正的阁老，你做什么老听那个太傅的？难不成你跟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来往不成？” getreadset; ------------ 第131章 人心，颠倒黑白 ? “师尊！”木老简直是要被苏沐月的话给呕死。 要知道他自幼便接受最为传统的教导，这苏沐月竟然语出惊人，真的是让他觉得一张老脸都快没地方放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苏沐月一脸惊诧地看着木老，突然笑着说道：“我只是希望你能拿出来阁老的气势来，这京都阁是你的地方，不是太傅的地方，连处置个学生你都要听人家的，京都阁以后就变成罗家的了？” “自然不是的！”木老很着急的反驳，其实木老很清楚自己的性格。 老实忠厚又太过死板，根本撑不起京都阁这么大的摊子。 可是当初茗荷先生在进宫之前，就那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了一句话：“坚持等到那个人归来。” 那个人，是谁？又在哪里？ 他不知道，或许他从来都觉得茗荷先生不过是安慰他而已。 谁会回京城来接下京都阁？ 这么错综复杂的地方，他都不愿意在待下去了。 当年茗荷先生在的时候，那些人真的是一门心思弄学问，可是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人心，终究还是会变的。 “行了行了，你别在这里唉声叹气了。”苏沐月看到木老这个样子，不禁叹口气说道：“木老，你这个岁数了，成日里干嘛还放不开那些事，要不你干脆别在京都阁了，来我的学堂如何？” “师尊，京都阁是茗荷先生带起来的，现在所有的世家子弟都以进入京都阁为荣，怎么可以说散掉就散掉？”木老顿时有些激动地说道：“师尊，当年茗荷先生让我等你回京，绝不是为了这个理由！” “好好好！”苏沐月立刻摆手，有些无奈的说道：“怕了你，你现在就是想让我回京都阁替你把那些乱糟糟的事情解决掉对吧？” “对！”京都阁应该是一片净土，不是那些皇子争斗的地方！ “好。”苏沐月点点头说道：“你请我去可以，但是有一点你得帮我。” “师尊尽管开口。”木老听到苏沐月愿意答应，顿时激动地说道：“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 “停停停！”苏沐月立刻制止了木老，眼睛转了转说道：“替我准备太后寿辰的礼物，咱们互不相欠，毕竟你也知道焱王殿下实在是对京都阁没什么好感。” “好！”木老经常被皇上和太后邀请进宫讲学，自然深知太后的喜好，所以立刻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送走了木老，苏沐月总算是清净了几分。 一直站在一旁的冬至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才有些奇怪地问道：“小姐，那个木老为什么先前不来找小姐呢？” “观察呗。”苏沐月闭着眼睛嗤笑一声：“你以为这些老家伙那么容易对付，木老自己不愿意得罪人，所以就把我推出来，还真当我是好算计的？” “小姐，那个木老竟然不是真心实意的？”冬至瞪大眼睛，觉得自从来了京城以后，自己整个人生都被颠覆了。 那些面上笑得极为和善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捅你一刀子。 “他更欣赏恩师。”苏沐月淡淡的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说道：“如果是恩师回来，也许他会拼了命的去帮恩师，可是我，他估计还是有所顾虑，毕竟没有人见过我到底有多少本事。” “可是那他也不应该试探小姐。”冬至极为不乐意地说道：“小姐，要不咱们别去那个什么京都阁了，珂儿小姐她们现在正在弄的学堂迟早会超过京都阁的。” “你倒是相信我。”苏沐月笑了笑，手指缓缓地敲着桌子，若有所思地说道：“有些事，总归要解决，更何况，那里还有咱们的老熟人。” “小姐！”没等冬至开口问话，夏至便已经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低声道：“苏慕瑶求见小姐。”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苏沐月笑了，对夏至说道：“带人去花厅，我待会过去。” “是！”夏至立刻转身离开，而冬至则立刻一脸警惕地说道：“小姐，您要去见那个苏慕瑶吗？” “人都来了，总归要见的。”苏沐月起身，笑着说道：“你啊，也不必要成日里草木皆兵，否则到时候大家都被你吓的好紧张。” “小姐，你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打趣奴婢。”冬至有些无奈的跟在苏沐月身后，嘟囔到：“从回京城就没消停过，也不知道小姐你是不是刨了他们家的祖坟。” “哈哈哈哈……”苏沐月听到冬至的话，不禁笑出声来，回头看了冬至一眼说道：“你若说的是刨苏家的祖坟，倒是可以考虑。” …… 苏沐月赶往花厅去见苏慕瑶的时候，司空焱已经坐着马车去了京兆府。 “你不是受伤了吗？”何羽封看到司空焱到了，连忙上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伤势如何？” “不妨事。”司空焱摆摆手，摇摇头说道：“先前罗素被抓起来的消息还没送到太傅府吧？” “当然没有了。”何羽封笑着说道：“好不容易逮到罗家露出马脚，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就饶了他们？” “那个麻窟族的人审了没有？”司空焱点点头，跟着何羽封一边往天牢走一边问道：“看着不像是使者。” “你还真看对了。”何羽封耸耸肩，摇着头说道：“你都不知道那小子是做什么的，他在麻窟族就是一个落魄的贵族公子，因为银子都被他败光了，所以才来京城转转运气，结果正好碰到了罗素，一听他的口音立刻奉为座上宾，这一来二去他就知道这罗家肯定跟麻窟族有什么关系，所以……” “合着就是个来碰巧的。”司空焱停住脚步，皱起眉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何羽封一头雾水地看着司空焱说道：“他顶多就是骗了罗家的银两，也不是什么大罪。” “羽封。”司空焱的目光落在何羽封断掉的那只手臂处，沉声问道：“你忘了当年的仇了。” “没忘。”何羽封敛去笑容，咬着后牙槽，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从来都不敢忘，当初如果不是罗兴将我们关在城门外，那些兄弟不会死，这个仇我一直都没忘。” “这个麻窟族的人，究竟是不是他说的那个样子，还不得而知。”司空焱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声道：“而我手里已经有罗家和麻窟族勾结的一些证据，所以稍安勿躁。” “如果这个麻窟族的人真的只是个落魄公子呢？”何羽封看着司空焱的侧脸，有些迟疑地开口道：“你知道有些事不能做，阿焱，做了可能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我从未想过要污蔑罗家。”司空焱看着夜空，缓声开口道：“如果在没遇到苏沐月之前，也许我真的不惜用这样的方法去替那些死去的兄弟报仇。” 何羽封没有说话，这么多年，那些在他面前死去的兄弟，总是会一遍又一遍的闪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那些年轻的面容，那些曾经跟他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少年军，就那样彻底消弭。 午夜梦回，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那个时候自己也死了，该有多好。 至少不用背负这些愧疚感活下去。 只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那些杀人的刽子手，而是因为纵情声色结果延误了支援时机，为了一己私利将他们关在城门外的罗兴！ 当时他用一条胳膊的代价护住了司空焱的性命，而司空焱重伤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请旨查办罗兴。 可是那个时候罗家却早就湮灭了所有的证据。 甚至说，皇上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竟然相信了罗家呈上来伪造自己急功冒进，结果害的司空焱重伤，少年军全军覆没的证据。 真是讽刺。 那个时候的何羽封，第一次明白何为颠倒黑白。 一腔热血自此烟消云散。 “可是，现在我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司空焱轻声道：“她做的每一件事看上去毫无关联，可其实都在为我们当年的事情翻案，羽封，你那么聪明，难道察觉不出来吗？” “上次跟她谈过一些。”何羽封点点头，微微舒口气说道：“她看上去似乎一直在对付司空胜哲，可是暗中动的这些人大都是当年曾经明里暗里加害过我们的人，阿焱，有的时候我会有种错觉，就是那个丫头似乎什么都知道一样。” “也许，她本来就什么都知道吧？”司空焱想起苏沐月能够入梦的本事，不禁呢喃了一句。 何羽封没有听清楚，但是也没有追问，只是挠了挠头开口说道：“说起来你知道么，那个麻窟族的人就跟魔怔了一样，心心念念的想要见苏沐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图谋什么。” “要见小月儿？”司空焱眯起眼睛，冷哼一声说道：“看来刚才你教训的还不够，擎苍，去好好招呼招呼人家。” “是！”何羽封看到擎苍竟然真的往天牢去，连忙一个箭步拉住了他，转头对司空焱说道：“阿焱，你别老惦记你的小月儿，你怎么不想想那个人为什么盯上了苏沐月？” getreadset; ------------ 第132章 迷惘，唯你所愿 ? “麻窟族的人盯上了苏沐月？”司空焱沉声开口，以至于擎苍也不自觉地站在原地，扭头看着他。 “这个人叫杨赐。”何羽封见司空焱愿意听自己说话，这才跟他示意了下，二人走到一旁，他才继续说道：“我怀疑这个杨赐，其实是司空胜哲找来扰乱我们视线的人。” “你是说……”司空焱立刻转头看向擎苍说道：“立刻带人去县主的那处别院，带人保护林夫人！” “是！”擎苍也不敢耽搁，立刻就飞身而去。 “你去哪里啊？”何羽封看到司空焱也转身急匆匆的离去，不禁喊道：“你不审那个人了？” “你继续审，本王一会就回来！”司空焱说完，人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何羽封一脸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许久才挠了挠头，转身走进了天牢。 而另一边，苏沐月已经在花厅见到了人，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见到的不是苏慕瑶，而是苏慕婉。 对，裹得严严实实，恨不得只露一双眼睛的苏慕婉。 “我说，苏慕婉，你这是在做什么？”说起来，苏慕婉就是个虚张声势的女人，苏沐月对于她的仇恨没有那么深刻。 “县……县主，求求你救救我！”令苏沐月没有料到的是，苏慕婉竟然直接跪在了自己面前。 “你先起来。”苏沐月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冬至，冬至连忙上前将苏慕婉拉起来，结果却不小心扯掉了她的披风，苏沐月这才发现苏慕婉竟然穿着大丫头的衣衫，当下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县主，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苏慕婉低着头，没说两句话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惹得苏沐月不禁又翻了个白眼。 拜托，当年苏慕婉抢她东西的时候挺嚣张的，为什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啊？ “不要哭了！”苏沐月猛地一拍桌子，成功让苏慕婉止住了眼泪，当下有些无奈的看着苏慕婉，敢情这个人吃硬不吃软？ “县主，我能不能只跟你自己说话？”苏慕婉大概是草木皆兵，看到冬至在这里都觉得紧张。 “行行行，冬至你先出去。”苏沐月简直被这个罗里吧嗦的苏慕婉给折腾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索性让冬至先出去，等到只剩下自己和苏慕婉的时候才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结果，还没等苏沐月坐下身，苏慕婉噗通一声又跪在了苏沐月面前说道：“县主，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秘密？”本来被苏慕婉那一跪搞得有些郁闷的苏沐月听到她这么说，顿时坐直了身子，眸光深邃地看着苏慕婉问道：“什么秘密？” “苏慕瑶不是大姐姐，司空紫黎才是大姐姐。”苏慕婉大概是受到的惊吓太大，以至于整个人都有些语无伦次，“苏慕瑶和父亲……是父亲在青楼自幼调教的，是假的！” “你说苏慕瑶不是真正的苏家大小姐？”饶是苏沐月历经两世，也不得不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当下一把抓住苏慕婉的胳膊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苏慕婉大概也真的是吓坏了，磕磕巴巴地将她本来是为了送粥，结果发现苏启安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本来她也只是好奇，结果无意间听到了这些，吓得她没听完就赶快跑走了，幸好没有人发现什么的全都告诉了苏沐月。 “苏慕婉。”苏沐月听完苏慕婉这些话，不禁皱起眉头看着她说道：“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县主，我知道自己以前做错了，可是我真的不想死啊！”苏慕婉顿时哭了起来，一边抹泪一边说道：“我就是个庶女，只是想讨好母亲让她替我挑一门好的亲事，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县主原谅我。” 看着不断跟自己磕头的苏慕婉，苏沐月不禁叹了口气，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蹲下身看着她问道：“苏慕婉，你为什么不去告诉陈氏？你应该知道陈氏如果知道这个真相，恐怕以后都不会在疼爱苏慕瑶了。” “不会的。”苏慕婉的眼神中弥漫出哀伤，摇着头说道：“陈氏最先考虑的必然是苏家和陈家的利益，就算她以后不喜欢苏慕瑶，也不会对她动手，因为苏慕瑶是苏家的希望，也是陈家的希望。” “苏慕婉，你看的这么清楚，何必来求我呢？”苏沐月松开她，站起身看着她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与苏家势不两立，所以如果你来求我，我很有可能会把你交给苏启安的。” “县主，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苏慕婉捂住脸，终于再次呜呜地哭了起来，“姨娘出事没多久，苏慕闻也死了，我亲眼看到是陈氏让人溺死了他，没多久，哥哥也死了，一定是陈氏做的，下一个就可能是我了啊！” “苏慕婉，难道你不恨我么？”苏沐月冷冷地看着苏慕婉，沉声道：“你现在反过来求我，你又怎么认为我会放过你？” “县主，我只求你能送我离开京城。”苏慕婉狠狠地擦掉眼泪，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就算是诈死也好，我也不想留在苏家了，县主，你就当行行好，放我一次好不好？” 苏慕婉是真心不想在留在京城了。 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备受宠爱的小姐，有什么事是自己做不到的？ 可是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苏慕婉。”苏沐月放缓了语气，将她拽了起来，随后将她按在椅子上，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睡一觉，之后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慕婉一脸迷惘地看着苏沐月，看着苏沐月拿出一块手帕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随后她只觉得自己愈发困倦，终于忍不住低下头，睡了过去。 “夏至，把苏慕婉送回她的房间。”苏沐月边往外走边说道：“我去休息下，不要打扰我。” 苏沐月走回卧房的时候，司空焱正好进了苏府的大门，等到他赶到苏沐月卧房的时候，苏沐月早就摸上了胎记进入了苏慕婉的梦境。 冬至说什么都不肯让司空焱进去，以至于最后司空焱直接点住了冬至的穴道，随后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苏沐月现在并不知道司空焱一直等在自己身边，所以当她进入苏慕婉的梦境时，很容易便看到了那晚苏慕婉看到的情景。 看到苏慕婉因为此事而惊恐不已，苏沐月抬手将那梦魇抹去，再无痕迹。 “苏……苏沐月？”苏慕婉从噩梦中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一片花海之中，而苏沐月则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在梦里胆子倒是大了许多。”苏沐月听到苏慕婉的话，不禁笑了笑，她也没想到苏慕婉竟然有二重梦境。 先前那个噩梦是第二重梦境，苏沐月毁掉之后，苏慕婉在第一重梦境中醒来，然后带着这个美梦一直到真正醒过来。 这是苏沐月重生以来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梦境。 “苏沐月，是你把我从噩梦中救醒的是吗？”苏慕婉似乎还有些许残存的记忆，所以当她跑到苏沐月身边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问了这个问题。 “你暂时不能离开苏家。”苏沐月看向苏慕婉，认真地说道：“难道你不想毁掉苏家么？” “可是没了苏家，我苏慕婉又算什么呢？”在梦境中的苏慕婉好似现实中苏慕婉的另一种性格，内敛而又温和。 “没了苏家，你还是你自己。”苏沐月拍了拍苏慕婉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道：“苏慕婉，你以后也会遇到善良的人，也会遇到愿意疼宠你的人，你难道不想为之而努力一下么？” “苏家人情凉薄，你难道不怕我背叛你吗？”苏慕婉抬眸看向苏沐月，好似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说道：“先前你不是不相信我的吗？” “苏慕婉，如果你能不要压抑你自己的性格，也许以后你会过的更好。”苏沐月微微一笑，伸手一挥，便消失在梦境之中，只留下一句话，“好好做个美梦吧。” 等到苏沐月醒过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司空焱，有些惊讶地问道：“焱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小月儿，有什么事吗？”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他没有错过苏沐月睁开眼睛之时那一闪而过的迷惘，当下只觉得自己的小月儿也许遇到了什么困惑，“说来听听可好？” “焱哥哥，一个曾经成日里欺负你的人，愿意跟你忏悔，你会原谅她吗？” 苏沐月怔怔地看着司空焱俊秀的脸，好似有些失落地说道：“我曾经很不甘心，为什么自己要遇到那么多不公平的事，我有的时候也难以想象，如果自己学不会宽恕，会不会迟早变成杀人不眨眼的人呢？” 她本来就是带着冲天的仇恨而来，她没有办法原谅司空胜哲，没有办法原谅苏慕瑶……可是那些曾经或多或少以言语亦或者举动伤害到她的人，如果她们学会了忏悔与内疚，自己应该原谅她们吗？ “小月儿。”司空焱突然捧住苏沐月的脸，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道：“何必因此而迷惘，这世间之事，难抵你我愿意，我说过，我的小月儿就算是要夺天下，我也无所畏惧。” getreadset; ------------ 第133章 善待，有人找茬 ? 苏沐月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扑到司空焱怀里，低声道：“焱哥哥，我是何德何能，能得你青睐。” “傻丫头，我想若是不能遇到你，也许我会孤苦一生。”司空焱轻轻地拍着苏沐月的背，低沉悦耳的声音就好似那刚开了坛的女儿红，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沉溺其中，“你要知道，如世人看到那般，都以为你遇到我乃是三生有幸，可他们又怎么知道，其实是你拯救了我灰暗的生命，小月儿，我应该谢谢你的。” “焱哥哥。”苏沐月突然觉得自从遇到司空焱以后，自己好像愈发爱哭了，这会听到司空焱这番话，鼻子又止不住的发酸，只能将脸埋进司空焱的怀里低声道：“我同样很感恩遇到焱哥哥，这样还提醒着我能保留一丝善念。” 若不是面前这个人，只怕自己重生归来以后最想要做的就是复仇。 哪怕是同归于尽，也要毁天灭地。 可就是因为司空焱，她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保留了一丝人的纯善，保留了一丝理智，让她愿意去善待这个世界。 “小月儿，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司空焱愈发担心，这个丫头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如此伤怀？ 苏沐月想了想，还是将苏慕婉看到的那些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司空焱听，之后才问道：“焱哥哥，你了解司空紫黎吗？” “不了解。”司空焱也没想到苏家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当下皱起眉头说道：“你不必忧心此事，我会尽快派人去查证，若是这件事属实，那么苏启安的罪名……” “先查清楚。”苏沐月握住司空焱的胳膊，沉声道：“先不说苏启安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但是还不到动苏家的时候。” “好，丫头，你早点休息吧。”司空焱知道苏沐月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只是摸了摸苏沐月的头，笑着说道：“冬至被我点了穴道，现在还在外头呢，待会你让夏至给解开，我回去了。” “焱哥哥，你有事吗？”苏沐月从感动中回过神来，这才想到司空焱明明刚跟她分开没多久，怎么又回来了？ “没事。”司空焱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小点心说道：“给你带了些小点心，你起来尝尝，我还要去京兆府。” “焱哥哥，小心些。”苏沐月起身跟着司空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木老说他会替我准备太后寿辰的礼物，焱哥哥，你觉得木老那个人可信吗？” “他让你去京都阁对付那些人，你有把握么？”司空焱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木老的心思，当下回身看着苏沐月说道：“若是你不喜欢他们，便不要理会，左右当年茗荷也不稀罕京都阁。” “让木老准备寿礼，还能省下一大笔银两，何乐而不为？”苏沐月嘻嘻地笑道：“反正我迟早都要动京都阁的啊！” “那你暂时可以信任木老。”司空焱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大步离开。 苏沐月看到门外站在一脸哀怨的冬至，不禁笑了起来，大声喊道：“夏至，快点给冬至解开穴道！” “小姐！”被解开穴道的冬至跟在苏沐月身后，埋怨道：“殿下那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欺负人，小姐你竟然还笑奴婢！” “这说明冬至你应该好好跟夏至练武。”苏沐月笑着戳了戳冬至的脑门说道：“崔妈妈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小姐，崔妈妈说最近陈氏可能一直忙着为太后准备寿礼的事情，所以倒是很安分。”冬至用银子收买了不少苏家的下人，所以消息也极为灵通，“就是那个刘姨娘，最近倒是很得宠，据说又有了身孕。” “苏启安什么反应？”苏沐月捏起盘子里的一块糕点放到嘴巴里，那入口即化，唇齿留香的感觉让她感觉自己通体顺畅，连带着方才有些压抑的心情都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启安和李氏据说很高兴，巴不得刘姨娘这一胎是男胎。”冬至挠了挠头说道：“崔妈妈说，李氏还曾请大师来看过宅子，说当初留在宅子里的怨气都消散了，所以刘姨娘才有了喜讯，小姐，那苏府能有什么怨气？奴婢看就是他们害人害的太多了，自己心虚有鬼算了。” “他们说的怨气可不就是你家小姐我么？”也许是那糕点太好吃，以至于苏沐月这会都有了说笑的心情，当下还不忘招呼冬至说道：“你去把夏至她们叫来，这糕点真的很好吃啊！” “谁敢吃这个糕点啊！”冬至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说道：“难道殿下没告诉你，这糕点是他做的？” “司空焱做的？”苏沐月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几样精致的小点心，抬头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是啊！”冬至这才后知后觉的揉了揉腿，低声道：“小姐，你最近睡过去之后很久才会醒，你可能之前都没有察觉到，小姐你是不是太累了？” 苏沐月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这待会就要天亮了吗？” 她只不过是进入别人的梦境，怎么可能不知道时辰了？ …… 苏沐月还没弄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边司空焱已经赶到了苏沐月当时带他来的那个别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血腥味，司空焱不禁皱了皱眉，大步走了进去，结果发现擎苍正指挥着那些暗卫做什么，当下不禁沉声问道：“擎苍，林夫人呢？” “主子！”擎苍听到司空焱的声音，立刻快步走了过来，有些惋惜地说道：“属下赶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发生了争斗，那位管事为了护着林夫人已经被害，牵黄和那个丫头也受了重伤。” “牵黄？”司空焱有些不解地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牵黄说，县主让他追查华铭的事，结果他查到华铭在死之前的头一天晚上曾经来过这里，至于来这里做什么那就不得而知，所以牵黄早就埋伏在这里，看看会不会有人来偷袭。”擎苍解释道：“林夫人身边的丫头也是县主特地让夏至挑选的人，只是这才来刺杀他们的人似乎是势在必得，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受伤如此严重。” “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猖狂到这个地步。”司空焱面色不虞，沉默了许久才继续问道：“牵黄他们没什么大碍吧？” “受了点内伤，其他的额都是皮外伤。”擎苍说完，好似又想起什么一般说道：“只是那林夫人好像受到了惊吓，现在已经给她开了安神药和保胎药，大夫说明日还要看看情况，现在林夫人的情绪不稳定，也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 “这些你安排就行了。”司空焱摆摆手，冷声道：“暂且把林夫人带走，不要在这里了，另外就是派人去通知诸葛毅，就说本王要对付罗家，让他尽快回京。” “那罗素那人怎么办？”擎苍立刻问道：“再过一晚，估计罗太傅就知道了。” “知道也不怕。”司空焱想了想，似乎又有其他的想法，当下摆摆手说道：“送罗素去醉红楼，给他找头牌姑娘，就说抓错了人，算是赔礼。” “殿下！”擎苍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空焱说道：“凭啥跟他赔礼？” “擎苍。”司空焱拍了拍擎苍的肩膀说道：“醉红楼的头牌可是暗阁的人，你知道她需要怎么做吧？另外，连那个杨赐一起送过去，人在温柔乡，想必也会放松很多，更何况那些姑娘比那些杀手厉害多了。” “属下明白了！”擎苍这才明白，原来司空焱是故意放出烟雾，让罗家放松警惕，这样才能更容易找到更多更有利的证据来证明罗家与外族勾结已经由来已经，那样何大人当年受到的冤枉就能彻底洗清了。 …… 苏沐月完全不知道林夫人那里出了事，因为她安排的那个丫头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而司空焱因为怕她过早卷入这些争斗之中，就没有特意告诉她。 所以，苏沐月一早便摇摇晃晃的带着夏至和冬至直接去了京都阁。 因为是过年之后首次报道的日子，所以整个京都阁门前挤得水泄不通，以至于苏沐月不得不弃了马车，徒步往京都阁而去。 苏沐月扫过路边站着的那些公子小姐们，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挂着谦和的笑意，毕竟京都阁是谰言国最为尊贵的学府，谁从这里面学成而归，那就是无限的荣耀。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c “让开让开！”就在苏沐月看着那些寒门学子认认真真的与父母告别时，一阵骚动突然传来，随后苏沐月就看着一个男人骑着一匹马飞驰而来，眼见着苏沐月躲闪不及，当下只能怒道：“不长眼的臭丫头，还不给老子让开！” 苏沐月眸光一暗，突然飞出一把匕首，众人只瞧着那匕首瞬间没入骏马的脖颈之中，随后到底而亡。 而骑在马上的那人，因为马突然倒下，整个人的腿都被压住了，当下顿时哀嚎出声，怒道：“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敢杀了老子的马，你知道这马有多贵吗？” getreadset; ------------ 第134章 跪下，这是规矩 ? “可惜了。”苏沐月看着那匹马，惋惜地叹口气。 那马一看就是野性未驯，那人根本是掌控不住此马，若不是为了救人，也许苏沐月不会轻易出手杀了这匹马。 夏至抱着一个吓坏了的小女娃站在不远处，快步走到苏沐月身边，连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无妨。”苏沐月摇摇头，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苏沐月方才之所以站在那里挡住马的去路，就是为了给丫头争取救人的时间，否则的话，那马冲过去的时候势必会伤了那个小丫头。 “没事吧？”苏沐月根本不理会被马压住的那人，转头走到小女孩面前，有些怜惜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问道：“有没有受伤？” “抱抱。”小女孩看到苏沐月的那一刻，竟然主动伸出手让她抱抱，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希冀地看着她，惹得苏沐月瞬间心软如斯，伸出手就将小女孩抱在了怀里。 “臭丫头，竟然敢无视老子！”而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被人从马下面救了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冲上去要打苏沐月，结果被冬至直接一脚踢飞了出去。 “放肆！”虽然回京城不久，可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苏沐月，冬至整个人都好似脱胎换骨，该有气势的时候那绝对是不在话下，所以明明是小小的个头，此刻却让人倍感压力，“我们县主乃是京都阁的师尊，你等竟敢如此无礼！” “苏沐月！” “师尊！” 京都阁门前瞬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到，虽然年节上不少人也见过苏沐月，可是还有很多人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更何况早先京都阁的那些先生就因为师尊一事争执不下，惹得一众学子都对苏沐月好奇不已。 “县主，这位先生是我们京都阁的马术先生，不知道何处得罪了县主？”苏慕瑶缓步从人群中走来，一身米黄色春衫衬得她整个人肤如凝脂，看上去极为清淡娴雅，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欢喜之意。 “你是谁？”苏沐月抱着乖巧的小女孩，淡淡的看了苏慕瑶一眼说道：“京都阁的师尊做什么事还需要跟你们这等凡夫俗子解释么？” “苏沐月，你算什么师尊！”这个时候，苏慕瑶身边一脸讥诮的女子开了口，“有些人还真以为有了靠山就能只手遮天了？这里是京都阁，你还真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么？” 说话的这个女人叫罗燕，也是罗素的妹妹。 苏沐月虽然不知道司空焱到底做了什么，可是看到罗燕依旧如此嚣张，心中便有了推测。 看来罗素是被稳住了，而罗家根本不知道罗素曾经被抓到京兆府的事情。 只是，虽然心里有了底，苏沐月也不想搭理罗燕，一个被苏慕瑶利用的白痴而已，之前被自己的姐姐陷害的连年节都没有参加，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跟苏慕瑶混在一起？ 这会，京都阁门前已经围观了不少学子，毕竟苏慕瑶可是京都阁极为有名的人，就算不认识苏沐月，也会为她停住脚步。 那马术先生也已经捂着胸口爬了起来，指着苏沐月说道：“你说你是京都阁的师尊，老子就要相信么？老子告诉你……” “掌嘴。”苏沐月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盯着那马术先生说道：“舌头拔了，驱逐出京都阁！” “是！”夏至知道苏沐月这是要当众立威，所以几乎是倏然出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戒尺，照着那马术先生便抽了起来。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马术先生已经捂着满是血迹的嘴巴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一张脸也已经肿成了猪头一般！ “啊！”京都阁有不少世家女子，平日里虽然也惩治下人，但很少有这样光明正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动手，毕竟多少都要维系自己的形象，可是苏沐月竟然就这样拔了人家的舌头？ “还有谁有意见？”苏沐月好似根本不在意自己抱着孩子，冷冷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罗燕身上说道：“怎么，罗家大小姐看来很不服啊？” “你这叫仗势欺人！”罗燕虽然被苏沐月如此残忍的手段给吓到了，可是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苏慕瑶都没有任何害怕的迹象，当下只能咽了口唾沫，强撑着说道：“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应该以文压倒众人，京都阁的师尊岂能是徒有虚名？”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罗燕有了人支持，整个人也恢复了元气，显得有底气了许多。 “哦？”苏沐月似笑非笑地看着罗燕说道：“难道你要跟我比么？” “当然不是我！”罗燕立刻说道：“有本事你就跟瑶儿比，你要是能比过瑶儿，那就证明你不是浪得虚名！” “你确定？”苏沐月勾唇，邪恶地看向苏慕瑶，扬声问道：“苏家大小姐，年节上的事你大概还没忘吧？既然琴输给了我，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 苏慕瑶到底是苏慕瑶，虽然被罗燕扯下水的那个瞬间眸光微闪，但是这个时候依旧是一副柔和温婉的模样，低声笑道：“县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慕瑶认输便是。” 苏慕瑶说话声音柔顺，比起方才罗燕的大吼小叫那真是有了极为明显的对比。 不少人对苏慕瑶的好感倍增，只觉得苏慕瑶真的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如此优雅高贵，谦和美丽，难怪华铭为了此人不惜连命都送掉。 “苏慕瑶，你既然认输了，就别忘了京都阁的规矩。”苏沐月嗤笑一声，淡淡的说道：“这规矩是，提出比试之人若是输了，那就要跟对方下跪认输，难道苏家大小姐记性不好么？” 其实，京都阁设立这条规矩是希望杜绝那些世家子弟欺辱寒门学子，没想到会被苏沐月拿来堵住了苏慕瑶的嘴。 苏慕瑶很显然完全没料到苏沐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睁着一双美眸略显无辜的看着她，好似被苏沐月逼迫的无言以对。 可苏沐月依旧是抱着那小丫头不以为意地看着苏慕瑶，那坚定不移的表情很明显的在告诉苏慕瑶，她可不是在说笑。 “好。”苏慕瑶突然淡然一笑，优雅地走到苏沐月面前，眼看着就要跪在她面前，却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怒斥：“你们在干什么！” “拦住他。”苏沐月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慕瑶，对夏至吩咐道：“苏家大小姐没有按照规矩来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 苏慕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堪，她就知道，苏沐月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先前她就特地安排自己的丫头去请二皇子，她早就知道二皇子对自己心存爱意，所以能利用的时候自然要加以利用。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苏沐月竟然连二皇子都敢拦着！ “苏沐月，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来人正是二皇子司空子展，此刻他看到自己一直喜欢的女子竟然被逼要对苏沐月下跪，整个人都愈发暴躁，扬起马鞭就要去抽夏至。 “子展，你在干什么？”司空焱的声音成功让司空子展冷静了下来。 司空子展转过头，面色有些尴尬地看着司空焱，连忙恭敬地行礼道：“见过皇叔。” 他差点忘了，方才他要打的夏至那可是司空焱送过来的人，虽然现在侍奉苏沐月，可到底是司空焱的面子，若是自己真的打下去，只怕肯定会惹得司空焱不快…… “见过焱王殿下！”司空焱一出现，众人立刻跪在地上行礼，连带着苏慕瑶也顺势扭过身朝着司空焱跪了下来。 司空焱看都没有看众人一眼，径直走到苏沐月面前，在看到她怀里那个小女娃的时候，瞬间眉头一拧，一把将那小孩子给拎了下来，冷声道：“君离，你小子是不是太久没抄经书了？” “皇叔！我错了！”那小丫头一开口，顿时惊呆了一众人，竟然是个男孩子！ “你……你是九皇子？”苏沐月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司空焱手里那个黏软的小团子一样的孩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啊？” 九皇子司空君离，是皇上最小的皇子，今年才不过六岁，平日里上树掏鸟，下河摸鱼，是个十足十的小魔头。 可是因为是整个皇宫最小的孩子，太后纵容，皇上宠爱，母妃温柔，这更是让他没了顾忌。 嗯，要说顾忌，那大抵是正拎着他的这个人，也是他的皇叔司空焱吧？ “他们不让小爷我出宫啊，我就偷了小宫女的衣服跑了出来，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小爷来！”司空君离一脸得意地说道：“皇叔，你说小爷这般打扮之后是不是也貌美如花？” “回去把金刚经抄写一百遍，本王会去检查。”司空焱听到司空君离的话，嘴角不禁抽了抽，这个小子是真的要气死他才行么？ “不要啊！”司空君离顿时哀嚎出声，余光看到一脸惊诧的苏沐月，眼珠子一转，顿时指着苏慕瑶说道：“皇叔，我要戴罪立功，我要告发那个老女人欺负我的月儿姐姐！” 苏慕瑶被司空君离的话瞬间戳中了心窝子，脸色难堪不已，老女人？ 这个死小子眼睛瞎了吗？ 她哪里老了？ getreadset; ------------ 第135章 妖精，你输不起 ? “殿下，民女冤枉！”苏慕瑶立刻素白着一张脸，求救似的看向司空子展。 司空子展果然不负其所望，虽然他也很忌惮司空焱，可是为了美人儿自然也豁出去了，走到苏慕瑶身前对司空君离说道：“老九，你一个小孩子不懂别乱说话！” “二皇兄！你这是唐僧……不对，你这是猪八戒被妖精迷了眼睛！”因为自幼就跟着太后看戏，司空君离被司空子展质疑，顿时手脚并用地比划着喊道：“我告诉你二皇兄，你小心被妖精给吃了！” 苏沐月听到司空君离这般孩子气的话，不禁噗嗤笑了出来，走到司空焱面前，挽住他的另一只胳膊说道：“焱哥哥，我觉得九皇子挺有趣的，你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是啊，是啊，皇叔，你看小爷真挚的眼神，大不了小爷以后扮成太监不扮成宫女了行不行？”司空君离眨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一脸真诚地看着司空焱说道：“月儿姐姐都替小爷求情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月儿姐姐拐跑！让你娶不到王妃！” “擎苍！”司空君离的话成功再次惹怒了本已经打算放过他一马的司空焱，在听到他竟然打算拐走小月儿的时候，司空焱直接将司空君离丢给了擎苍，沉声道：“跟太后和皇上还有萧贵妃说，本王罚司空君离抄写金刚经一百遍，心经二百遍，十日后本王亲自去检查，若是有人代写，那就继续罚！” “是！”擎苍不等司空君离哀嚎出声，就已经带着人闪身离开，因为他觉得若是再由着司空君离留下来，只怕接下来一整年这位九皇子都不要再想出来了。 送走了那位折腾人的九皇子，苏沐月这才看了看司空子展，又看了看苏慕瑶说道：“二皇子，你搞清楚一点，这里是京都阁，我苏沐月是京都阁的师尊，别说苏慕瑶跟我下跪，就算是行拜师大礼，我都受得起，何谈我欺负她？” “可你总不能仗势欺人！”司空子展碍于司空焱在这里，自然是有所顾忌，说话也收敛了许多，“京都阁的学风一向厚德，你今日竟然在京都阁门前将人的舌头给拔了，以后这京都阁会变成什么样？难道看谁不顺眼就直接杀了吗？” “司空子展，你是不是被华铭附身了？”苏沐月突然幽幽地开口道：“难怪九皇子说你被妖精迷了眼，还真是不假，罢了，苏慕瑶你既然输不起，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装什么能屈能伸，站在这里的可都是世家的公子小姐，就算那些公子不明白，咱们这些世家小姐心里可都跟明镜儿似的，你那点小心思还是收收吧，告辞。” 苏沐月的话简直比一巴掌甩在苏慕瑶脸上还要难看。 的确，如果没有先前那一通折腾，也许苏慕瑶在众人眼里依旧是那种被逼无奈的无辜之人。 可是二皇子出现之后，九皇子的稚童之言，再加上苏沐月含沙射影，那些世家小姐看向苏慕瑶的目光也都多多少少带了一些鄙夷，苏沐月说的没错，处在后宅中的世家小姐们，谁不明白那些手段呢？ 苏沐月自然不会去理会别人怎么想，当下挽住司空焱的胳膊，仰头笑道：“焱哥哥，我今个儿不想去京都阁了，你带我去逛街好不好？” “自然求之不得。”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就这样带着她转身离开，途径那几乎已经昏死过去的马术先生时，他倒是停住脚步对身后的暗卫说道：“平冈，此人冲撞九皇子，交给九皇子处置。” “是！”平冈立刻拱手应声，直接抓起那人的衣襟倏然消失在原地。 其实，如果一开始众人还有些同情这个先生，那么现在就再也没有人质疑司空焱的决定了。 毕竟，刚才若不是苏沐月救了九皇子，那么此人恐怕连累的是今日在场的所有人。 若是九皇子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今日所有人都在劫难逃，谁让人家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呢？ 司空焱带着苏沐月离开之后，司空子展才连忙转过头看向苏慕瑶，伸手想要扶起她，却被苏慕瑶避过了。 “二皇子，男女授受不亲，慕瑶自己可以。”此刻的苏慕瑶看上去格外脆弱，惹得司空子展一阵心疼不已。 罗燕看到司空子展如此在意苏慕瑶，连忙上前扶住苏慕瑶，快速地说道：“二皇子你放心，民女会好好照顾瑶儿的！” “嗯！”司空子展看都没看罗燕一眼，只是看着苏慕瑶，眼见着门口的人越来越少，这才对她低语道：“晚上一起用膳可好？” “多谢二皇子。”苏慕瑶没有拒绝，只是柔柔地朝着司空子展福了福身子，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民女先行告退。” 司空子展眼巴巴地看着苏慕瑶走进京都阁，许久才幽幽地叹口气，转身离开。 “瑶儿，你今晚真要去见他？”罗燕看到司空子展离开了，不禁挽着苏慕瑶的胳膊，轻声道：“若是他有别的心思怎么办？” “啪！”二人正好走到一处竹林之中，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苏慕瑶反手就给了罗燕一巴掌，跟方才判若两人，恶狠狠地盯着罗燕说道：“死丫头，如果不是你，我怎么被逼迫到跟苏沐月下跪？” “我……瑶儿，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比过，我也不知道你会认……” “啪！”没等罗燕说完那输字，又被苏慕瑶给打了一巴掌。 “输？我苏慕瑶这一生就不会输！”苏慕瑶伸出手拍了拍罗燕的脸颊，冷声道：“罗燕，如果不是我，你在罗家什么都不是，不过是青楼女子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最好给我安分些，明白么？” “知，知道了。”罗燕低下头，捂着脸不敢多说一句话。 “如果不是苏慕锦不懂规矩，我又何必做那么多事。”苏慕瑶拿出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冷声道：“所以，你最好也听话些，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们全毁了！” …… 苏慕瑶对着罗燕发火的时候，苏沐月正和司空焱在绣衣阁挑选衣衫，因为司空焱认为苏沐月刚才穿的那件衣衫沾染了尘土。 苏沐月一边换衣服一边问冬至：“冬至，你说那件衣衫不是干干净净的吗？为什么殿下一定要让我换掉？” “小姐，你怎么在这样的事情上总是那么迟钝呢？”冬至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噗哧一声笑道：“先前您是不是抱了九皇子？” “是啊，我以为那是个小丫头呢！”苏沐月提到司空君离，不禁笑着说道：“长得真是好看。” “以后小姐如果跟焱王殿下有了娃娃，肯定比九皇子还好看！”冬至不禁笑着打趣道：“奴婢看，殿下是不乐意您抱过九皇子，要奴婢说，那九皇子叫小姐您姐姐，叫殿下皇叔，这辈分都乱了。” “哈哈……”苏沐月笑了起来，转头问冬至说道：“你说焱哥哥是不是觉得九皇子把他叫的太老了？” “那奴婢哪里知道？”冬至为苏沐月整理好衣衫，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殿下的眼光真是好，给小姐挑的衣衫都特别出彩。” “我看冬至你也愈发厉害了。”苏沐月笑着戳了戳冬至的脑门，似乎颇为感慨地说道：“我还记得咱们在临县的时候你分明还是个柔弱的小丫头，现在都已经可以挡在我身前呵斥那些人了，真是太好了。” 上一世，这个小丫头还没有体会到美好的人生就香消玉殒，所以现在的苏沐月真的是格外庆幸冬至在自己身边。 “小姐，奴婢得侍奉小姐一辈子呢，以后还得替小姐照看小小姐，到时候很多人都会叫奴婢冬至姑姑，想想奴婢都觉得特别厉害！”冬至一脸向往地说道：“小姐只要不赶走奴婢，奴婢就一直陪着你。” “我才不会赶走你。”苏沐月捏了捏冬至的鼻子，笑着说道：“只怕你到时候自己着急嫁人！” “嫁人也不耽搁照顾小姐！”冬至哈哈笑了起来，推着苏沐月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小姐，你快点出去，殿下还等着小姐呢！” 苏沐月和冬至走出去的时候，司空焱恰好也走了过来，看到苏沐月换完衣衫，不禁点点头说道：“绣衣阁自从交给你之后，似乎样式更加别致了。” “还是焱哥哥给我的人厉害啊！”苏沐月笑眯眯地说道：“秋寒在这方面颇有天赋，我便让她替我处理绣衣阁的事了。” 司空焱笑了，摸摸苏沐月的头说道：“没想到小月儿比我还要知人善任。” “焱哥哥，我最近怎么没见牵黄呢？”苏沐月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先前我让他去调查华铭之死的事，他一直没来跟我复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受了点伤，也没什么大碍。”司空焱简单地将林家的事告诉了苏沐月，随后才握着她的手说道：“我本是不愿你担心的，可是那林夫人只要求见你，别人谁也不肯见。” “焱哥哥，这件事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苏沐月和司空焱早已经上了马车，所以这会正赶往林夫人安置的地方，“林夫人手里，也许还有其他的证据，否则怎么可能再次被袭击？” getreadset; ------------ 第136章 诈死，不留祸患 ? “小月儿，你认为林夫人有事瞒着我们吗？”司空焱看着苏沐月说道：“这么说来，她只愿意见你也许就能说通了。” “可我现在不想见她。”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我让薛凯找了她那么久，又从那些人手里救了她的命，可是她竟然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隐瞒我，如今她发现自己仍有被追杀的可能，这才寄托于我们来帮她？” “小月儿，你若是不想见，那我就带你去转转。”司空焱知道，苏沐月此刻不想见林夫人也是要给林夫人一个警醒，所以对外头驾车的车夫说道：“暂且不去林夫人那里，去枫山。” “焱哥哥！”苏沐月叹口气，握住司空焱的手说道：“算了，我去见见她吧。” 苏沐月知道司空焱也在等着对付罗家，所以她当然不能因为自己迁怒于林夫人就置其他人于不顾。 司空焱微微一笑，摸了摸苏沐月的头说道：“你不必担心我，小月儿，罗家的事就算是不经过林夫人，也未必不是没有突破，所以若是你不想见林夫人，那自然是不必见的。” 苏沐月抿了抿唇，摇摇头说道：“其实，我也希望能早点解决掉罗家，这样我们都能轻松点。” “好。”司空焱示意继续往前走，随后才转过头对苏沐月说道：“余老和诸葛二人一同回京，大概再过两日就到了。” “真的？”苏沐月听到这个消息，终于开心了几分，立刻笑着说道：“那到时候义父还能赶上太后的寿辰？” “差不多正好的时辰。”司空焱轻轻拉着苏沐月的手，低声道：“小月儿，你今日故意在京都阁门前闹了一场，若是传到皇上那里，只怕他会召见你，到时你让夏至去告诉我，我一定尽快赶到。” “皇上还这么在意京都阁？”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说道：“那木老为什么不直接求助于皇上呢？” “木老不愿意被皇上控制，自己很显然也没有那个本事做到，所以就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司空焱抚着苏沐月的面颊，缓缓的开口道：“若是你想要毁掉京都阁，我可以直接替你去做。” “焱哥哥。”苏沐月笑着伸手抱住司空焱，摇摇头说道：“有些事，自己做起来比较有趣。” …… 就在苏沐月和司空焱赶往林夫人那里的时候，司空胜哲也见到了从密道而来的木老。 “苏沐月答应你了？”司空胜哲看着木老，扬眉问道：“可又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不会。”木老摇摇头说道：“苏沐月一直以为我十分崇拜茗荷先生，所以现在自然也不会怀疑我，而且她今日一早已经到了京都阁，闹腾了好一阵，还弄残了一个马术先生，这女人的手段还真是不一般。” “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在苏沐月面前露出马脚，她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司空胜哲打量了木老一眼，嗤笑一声说道：“真是没想到，你扮起老头子来还挺像。” “这次还要多谢殿下救了华某一命。”木老嘴角勾起一丝奇特的笑意，冷声道：“苏沐月和阮凤歌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定会加倍奉还的。” “华铭，先前给你弄个诈死，是希望你能取代木老拿下京都阁，毕竟这天下文采风流能与木老相提并论的很难找，”司空胜哲好似浑不在意地说道：“我希望你能把私人恩怨暂且放到一边，一切都等控制京都阁以后再说。” “华某明白。”原来，华铭那一晚是真的没有死，因为死的是司空胜哲早就找到的一个和华铭长相极为相似的男人。 那个男人一开始只以为自己那一晚要假扮成华铭，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而司空胜哲早就跟华铭达成了约定，至于华铭投靠二皇子那些只不过是在演戏而已。 只是，苏沐月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会在长相上如此神似，更不会想到司空胜哲在被折了不少人之后，竟然开始将主意打到了京都阁上。 “我听说，二皇兄现在正在追求苏慕瑶。”司空胜哲看向华铭，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苏慕瑶还是很受欢迎的。” “二皇子既然不仁，那就休怪华某无义。”在华铭的心里，苏慕瑶绝对是他的，而且他认为全京城的人都不应该跟他抢苏慕瑶，所以在听到司空子展竟然如此追求苏慕瑶，心里当然十分不忿。 “你这辈子，还真是就毁在了苏慕瑶手里。”司空胜哲摇摇头，摆摆手说道：“你早些回去吧，莫要让人发现了不妥之处。” “那华某就告辞了。”华铭很显然也不太想跟司空胜哲谈论苏慕瑶的事情，当下拱手告退。 等到华铭从密道离开，司空胜哲才扭头看向屏风后的内室中说道：“这华铭，倒是对你忠心得很。” “五皇子真是爱说笑。”没一会，苏慕瑶已经缓缓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淡淡的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道五皇子不喜欢瑶儿么？” “那是自然喜欢的。”司空胜哲呵呵笑道：“这京城之中，能和苏小姐相提并论的恐怕也不是很多。” “有，那也是不行的。”苏慕瑶轻笑出声，把玩着帕子问道：“五皇子把木老给杀了？” “那是自然。”司空胜哲扬眉，好似有些不赞同地说道：“难道苏小姐认为我还应该留下什么祸患么？” “民女只是提醒五皇子而已，既然五皇子已经杀了，那是自然再好不过的。”苏慕瑶淡淡得应声说道：“晚间二皇子要请客，五皇子不如来个偶遇如何？” “难得这么热闹，那不如直接开庄如何？”司空胜哲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饶有兴致地说道：“我想，苏小姐说的话，二皇兄应该是格外听从。” “也好。”苏慕瑶点点头，起身往外走去，边走边说道：“那晚上就静候五皇子赏光了。” …… 阮凤歌休养了数日，身体倒是好了，只是成日待在府中觉得无趣，便对秋寒说道：“秋寒姑娘，要不然你陪我去绣衣阁看看吧？” “凤歌小姐，您若是想出去奴婢便陪您，您不必跟奴婢商量的。”也许是因为自己是司空焱和苏沐月派来的人，秋寒总觉得阮凤歌似乎有些拘谨，当下笑着说道：“若是凤歌小姐把奴婢赶回去，只怕小姐也不会再留下奴婢了。” 秋寒现在被苏沐月安排去为绣衣阁设计衣衫样式，平日里负责保护阮凤歌的安全，这样一来倒是一举两得。 “这几日怎么未见牵黄大人？”阮凤歌被秋寒这番话倒是说红了脸，的确，她先前总觉得秋寒是苏沐月派过来的，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代表着苏沐月，她的确有些拘谨，所以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是不是因为焱王殿下回来了？” “倒也不是。”秋寒温和地说道：“只是因为牵黄大人先前受了伤，所以最近在养伤，昨个儿他还跟擎苍大哥念叨说要来这里，只是石先生说让他先养好身体才能动。” “牵黄大人受伤了？”阮凤歌一惊，连忙起身说道：“那秋寒，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好啊！”秋寒点点头，好似想到什么一般，提醒道：“凤歌小姐，咱们要不要给牵黄大哥煲点粥？” “啊，对，你说的对！”阮凤歌立刻点点头，朝外头喊道：“留香留意，跟我去趟厨房。” 秋寒一愣，没想到阮凤歌竟然打算亲自熬粥，只是她也没有阻止。 秋寒的年纪稍长一些，经历的事情也多，所以性格更为稳妥，说话也很有分寸。 对于阮凤歌她倒是真心疼惜，更何况苏沐月曾经叮嘱过她，如果阮凤歌问起牵黄的问题，不必隐瞒，顺其自然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石先生不也说了，牵黄很是惦念阮姑娘，那自己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吧？ 等到阮凤歌出门的时候，只带了秋寒一人，毕竟是要去焱王府，总感觉带很多人实在是唐突的很。 石先生早先便收到了秋寒派人送来的消息，所以早早地便等在门口，看到阮凤歌和秋寒到了，立刻迎上去笑着说道：“阮姑娘，里面请。” “多谢石先生。”阮凤歌现在满心都是牵挂着牵黄，她又知道石先生医术高明，不禁有些紧张地问道：“石先生，牵黄大人的伤势没事吧？” “这……”石先生顿了顿，皱起眉头，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石先生，难道牵黄大人他的伤势很严重？”阮凤歌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不管怎么说，牵黄在她最低落最悲伤的时候保护了她的自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好的人怎么能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阮姑娘，有时间多陪陪牵黄吧！”石先生叹了口气，好似有些感慨地说道：“他还不知道，所以还请阮姑娘莫要说漏了。” “什么？”阮凤歌听到石先生这么说，顿时一个踉跄，不可置信地问道：“石先生，牵黄大人真的会死吗？” getreadset; ------------ 第137章 预示，生死之择 ? “凤歌小姐！”没等石先生答话，收到了消息的牵黄已经捂着胸口的伤闪身出现在阮凤歌面前，眸光发亮地问道：“你来看我吗？” 阮凤歌还没从石先生的话里回过神来，看到牵黄的那一刹那瞬间眼眶通红，只觉得上天如此不公，为何牵黄这么好的人要遭遇此劫？ “凤歌小姐，是谁欺负你了吗？”牵黄看到阮凤歌这个样子，顿时有些激动地说道：“你告诉我是谁，我去……咳咳……” 也许是因为太过激动，以至于牵黄一时不察牵动了伤口，龇牙咧嘴的咳嗽起来。 “牵黄大哥，你没事吧？”阮凤歌看到这一幕，瞬间响起先前石先生说牵黄还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消息，连忙上前扶住他说道：“这外头太凉了，我先扶你回房。” “啊？”牵黄没想到阮凤歌竟然突然这么亲近自己，一时间有些迟钝地挠挠头，乖巧地跟在阮凤歌身边，一起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秋寒示意身后的小丫头将煲好的汤拎着跟过去，等到只剩下自己和石先生的时候，才有些好笑地问道：“先生，依着我看，牵黄好像比先生都要壮实，以前受的伤比这严重的多的去了，何来命不久矣？” “秋寒，我何时说过牵黄命不久矣？”石先生扬眉，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我只是将情况告诉了阮姑娘，关心则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秋寒微微一笑，觉得石先生说的倒是也有理。 阮凤歌本身是一个十分倔强而又执着的人，这一点从先前她竟然能喜欢华铭那么久就能看出来，但是这样的性格想要重新接纳一个人，同样太过艰难，因为她根本没办法说服自己放下过往，重新开始。 牵黄对阮凤歌动了心，这是他们都能看出来的，虽然牵黄以前成日里流连花丛，但也不过是为了打探消息故意做出的假象，毕竟他和擎苍比起来，还是他更像花花公子哥儿。 苏沐月虽然不知道阮凤歌对牵黄是什么样的心情，可是见她不至于排斥牵黄，那也算是很大的进步，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才会让秋寒去照顾阮凤歌，旁敲侧击的打开她的心结。 只是秋寒没想到，一向稳重的石先生竟然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选择用这样的方式促进阮凤歌和牵黄彼此之间更靠近一些，只是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先生，万一凤歌小姐不喜欢牵黄，那这……”一念至此，秋寒不禁又有些担心，阮凤歌现在关心牵黄也是情理之中，毕竟牵黄之前帮过她，可是就因为这一点去撮合，会不会太武断了些？ “秋寒。”石先生看到秋寒苦恼地站在原地，不禁笑着说道：“有些事不必强求，顺其自然便可。” “先生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只是不知道先生可有求而不得之事？”秋寒看着石先生，有些好奇地问道：“若是这世间之人都能以如此平淡之心对待生活，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纷争出现了。”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会有些许遗憾。”石先生淡淡的笑了笑，“你不过去陪着吗？” “有牵黄在，想必比谁在身边都安全。”秋寒想了想才问道：“先生好久未与我下棋了，要不要走一盘？” “自然是好的。”石先生点点头，看着秋寒转身朝书房走去，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地光。 求而不得。 秋寒，你可知，你便是我心底那求而不得之人？ …… 苏沐月跟司空焱见到林夫人的时候，林夫人几乎是瞬间便跪在了苏沐月的面前，激动地说道：“县主，是我糊涂！不该留下一些证据的，当初我只是怕……” “怕我不尽心吗？”苏沐月看着林夫人，有些淡然地说道：“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找到你，难道是为了救你么？林夫人，我苏沐月虽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但也绝非善人，若不是你现在对我还有用处，我才不会管你的死活。” 林夫人被苏沐月这番话惊得不知所措，一般的世家少女在听到自己说出这番话之后，难道不应该表示谅解吗？ 为什么苏沐月竟然会如此强硬地回绝自己？ “县主，我真的是一时糊涂，证据全在这里了。”林夫人立刻将自己藏起来的证据全都交给了夏至，而夏至刚要送到苏慕玥面前，却被她抬手阻拦示意夏至直接交给司空焱。 “林夫人，我这个人向来是不太喜欢别人跟我耍花样。”苏沐月看着林夫人，冷声道：“你能骗我一次，就能骗我两次，我若是不相信你，你也只能怪你自己。” “县主，这次民妇以腹中孩儿发誓，这一次民妇绝对没有欺骗县主！”林夫人也是被吓怕了，所以立刻紧张地法师说道：“这些就是夫君留下来的全部证据。” 苏沐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夫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空焱看完了那些证据，点点头，交给了擎苍说道：“把这些还有之前的全都交给何羽封，他会知道该怎么做。” “是！”擎苍将那些收好，立刻转身离开。 “你起来吧，剩下的事等到尘埃落定之时自然会给你一个答复。”司空焱见苏沐月没有想说话的意思，淡淡的开口道：“夏至，先扶林夫人休息去吧。” “是！”夏至连忙上前扶着林夫人往外走，而林夫人频频回头，希望苏沐月说几句话，只可惜苏沐月始终一句话没有说。 “小月儿，你这是真的生气了？”司空焱走到苏沐月身边，蹲下身，握着她的手柔声道：“人都会为自己留条后路，这也是人之常情，你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我知道，焱哥哥。”苏沐月点点头，心事重重地说道：“我想回去了。” “那好，我送你。”司空焱见苏沐月现在似乎并不想多言，只能微微叹口气，拉着苏沐月离开了。 等到苏沐月回到自己的府邸，和司空焱告别之后便径直去了卧房，吩咐冬至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随后便直接进入了余老的梦。 “你这丫头，难道不知道这样强行入梦对身体有伤害？”余老到底对这些有了解，所以在看到苏沐月的时候立刻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就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 “余老，我感觉自己好像走错了。”苏沐月一脸郁闷地坐了下来，皱着眉头说道：“其实，在之前我发现自己在梦中可以发现预示，可是我把那些预示都忽略掉了，所以最近我发现预示出现在我身上了。” “也就是说，你最近可能会出事？”余老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有些紧张地走到苏沐月面前，看着她说道：“会出什么事？避开它不就行了？” 苏沐月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无奈的说道：“现在还不知道，因为刚才和林夫人说话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胎记，结果无意间迷瞪了一会，就看到了林夫人满身是血的躺在我身边，而我……衣衫凌乱地躺在不知道是哪里的房间里，感觉那周围有好多人，但是都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所以呢？”余老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道：“你不要再留在京城了，立刻跟我走，那样就没事了！” “余老，我不是跟你说了是预示，预示就意味着还有另外一条路。”苏沐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只能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余老，“当时左边是这幅场景，右边是我和司空焱在成亲的场景。” “所以，还是有办法破解的对吗？”余老顿时松了口气，随后又好似想到什么一般问道：“可提示你如何破解了？” “没有。”苏沐月有些纠结的挠挠头，这就是方才她出神的原因。 也许是因为牵扯到了自己，所以即便是那一会的梦境也极为清晰，这两个场景无非就是两条路，生或死。 “再过两日就是太后的寿辰，所以那个时候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余老到底是混迹江湖多年，所以很快便抓住了最重要的一点，当下看着苏沐月说道：“你应该知道如果那些人想要动手，在宫里那是最好的时机。” “余老觉得那些跟我有仇的，大抵会在太后寿宴上算计我？”苏沐月其实也很赞同余老的话，当下点点头说道：“这样一来，只要在寿宴上万事小心，我想应该多少可以避免。” 自从她主动选择脱离苏家，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包括上一世发生的事情也已经发生了变化。 有的可能还在发生，可是有的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而她现在要做的，好像就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 “沐月，你怎么到现在还如此天真？”余老伸手拍了苏沐月的头一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问道：“你要知道，以有心算无心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如果真的有人想要算计你，你觉得你真能防的了吗？” “余老，那我总不能因为防不了就任由那些人宰割吧？”苏沐月握紧拳头，沉声道：“如果我再次避开预示，岂不是有可能最后横尸街头吗？” getreadset; ------------ 第138章 生病，意外之梦 ? 苏沐月醒过来的时候，外头天色竟然已经擦黑。 她感觉自己很久没有睡这么久了。 在跟余老说完那些以后，她就任凭自己陷入了沉睡，连带着梦中的自己也睡了过去。 以往，她总会借机进入很多人的梦，却从未入过自己的梦。 如今，梦给予了提示，她的人生即将再次陷入极为危险的境地。 她，到底该如何做才好？ “小月儿。”司空焱出现的时候，就看到苏沐月好似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一般，不禁快步走到她面前，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这是怎么了？” 先前看苏沐月回来的时候就情绪不高，所以他一直不放心，等到忙完之后赶过来就发现这丫头自己在这里坐着，不禁有些担心地摸了摸她的头，随后眸光一沉，低声道：“丫头，你发烧了。” 苏沐月愣愣地抬眸看向司空焱，眨巴眨巴眼睛，轻声问道：“焱哥哥，等到太后的寿辰，你陪着我好不好？” 何尝不是惧怕死亡？ 若是从未体会过温柔的爱，只剩下刻骨的恨，也许她真的不惧怕生死。 可是，她明明才找到她的焱哥哥，她又怎么能不珍惜？ “丫头，以后我都会陪着你。”司空焱认真地回应道，随后扬声道：“来人，请石先生过来！” 苏沐月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只听着耳边不断地有人说话，可是她完全听不清楚那些人在说什么。 病来如山倒。 曾经在牢里受了那么重的伤，她都没有生病，如今怎么就变得娇贵了呢？ 苏沐月浑浑噩噩的想着，随后只觉得一个冰凉的唇落在自己的唇上，随后那苦涩的药流入自己口中，可是她丝毫感觉不到苦意，反而带着些许甜蜜。 她的焱哥哥，大概在喂她吃药吧？ 毕竟自己已经病的连水都喝不下了，看来强行入梦真的是伤身啊…… 苏沐月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终于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没有人发现，苏沐月这一次，竟然闯入了陈氏的梦境。 苏启安今日歇在陈氏房中，所以陈氏也格外疲惫，很早便睡沉了，连苏启安起身离开都不知晓。 梦境中，陈氏好似又回到了年少之时，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小姐，您的字已经多有进步。”陈氏的对面，是个眉眼清秀的先生，待仔细看过陈氏写的书稿，满意地笑道：“希望小姐能继续努力。” “先生谬赞。”陈氏低垂着头，所有的少女心事都藏在那袖中紧紧握着的帕子之中。 画面一转，竟然是大雨滂沱的黑夜，电闪雷鸣之间，陈氏与那先生衣衫尽褪，极尽快乐之事。 那个时候的陈氏，满心都是对于面前这个男人温柔而又缱绻的爱意。 不管他贫穷富贵，那都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可是没等他们温存过后，陈氏的母亲就已经带着陈妈妈闯了进来，眉眼间满是狠辣，随便一挥手便让人把那先生给捂了嘴抓了出去，随后狠狠地扇了陈氏两个巴掌。 陈氏哭求无用，被锁在了卧房之中，而陈氏的母亲则亲自去见了那个先生。 “既然你爱着瑶儿，那就自宫进宫，当她有一日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就是你们再相见的时候。” 苏沐月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那先生朝着陈氏的母亲磕头，随后踉踉跄跄的冲进了大雨之中…… 梦境戛然而止。 陈瑶猛地坐起身，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摸到身边早已经凉透的被窝，方才微微舒了口气，哑着嗓子说道：“陈妈妈，给我倒杯水。” “夫人，这是怎么了？”陈妈妈本来就在外头守夜，看到陈氏大汗淋漓的样子，不禁替她倒了杯温水，又为她披上外衫，轻声问道：“是做恶梦了吗？” “很久没梦到他了。”陈氏喝了口水，整个人慢慢地靠在一旁，微微叹口气说道：“竟然不知不觉过了这么多年。” “可能是最近有了联系。”陈妈妈自然知道陈氏说的是谁，将水杯放下以后，一边替她按着头一边说道：“夫人，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何必如此挂心呢？” “陈妈妈，你是知道的，那个人差什么呢？”陈氏摇摇头，好似有些感慨地说道：“无非就是差个好的身世而已，若是他和苏启安换一换，我也是死心塌地的。” “瑶儿小姐这些年也是懂事的，夫人何必如此介怀。”陈妈妈安慰道：“当年老夫人之所以那样安排，也是为了让夫人您死了心，好在这些年都很好。” “是啊，好在大家都很好。”陈氏点点头，缓缓闭上眼睛，那个人，仍旧是愿意为她出生入死的模样，为什么偏偏不是苏启安呢？ …… 转眼间两日已过。 苏沐月本来就是小病，更何况石先生那是药到病除的本事，偏生司空焱不放心，愣是让她在府里养了两日，哪里也不许去。 这日一早，因为是太后的寿辰，所以不少世家小姐都要进宫，苏沐月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小姐，那晚二皇子设宴，想请诸位皇子和焱王殿下一同赴宴，因为小姐病了，所以焱王殿下也回绝了。”夏至一边为苏沐月梳头一边说道：“后来因为皇上突然召见二皇子入宫，所以宴席也取消了。” “司空子展能有什么好事，无非就是替苏慕瑶做筏子罢了。”苏沐月养了两日，不但没有因为伤寒损了身子，反而整个人都显得水灵了许多，惹得冬至不禁多看了几眼，“冬至，你老是看着我做什么？” 病了两日，苏沐月反倒是想明白了，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既然躲不过，那就迎难而上啊，反正自己不是有两种可能吗？ 重生一世，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小姐，奴婢今个儿右眼皮直跳，所以一早就去求了头柱香，还给小姐做了护身符。”冬至将护身符交给苏沐月，认真地说道：“小姐，你去了宫里可要好好保护自己。” “你这丫头，成日里一提到宫里，就好像跟吃人猛兽似的。”苏沐月虽然打趣着冬至，可同样笑着将护身符放到自己的怀里，又拍了拍说道：“放在心口这里，肯定没事的。” 冬至挠挠头笑了，就在这个时候，云初的声音已经从外头响了起来。 “苏沐月！”云初虽然现在跟苏沐月的关系很好，可仍旧习惯连名带姓的一起叫她，而且还总是叫的特别大声。 “在这里。”苏沐月也应了一声，对她来说，名字本来只是个代号，谁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何必要因为名字就分出个近远来？ “你怎么这么磨蹭？”云初走进来看到苏沐月竟然才梳头发，不禁长腿一迈，直接坐在了苏沐月不远处的凳子上，打个呵欠说道：“我爹本来让我跟他们一起进宫，可我想想，还是跟你在一起比较有趣。” “难道你不是怕伯父念叨你？”苏沐月听到云初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是不是又罚你背四书五经了？” “没有！”云初一脸兴奋地说道：“你都不知道，咱们的学堂开了以后，好多百姓都把孩子送到咱们那里去，现在芮帆整个都在那里忙活，人也比以前能说会道多了。” “看来，进展的还不错？”苏沐月并不是事事都喜欢亲力亲为的人，所以她会知人善任，也会给予极大的支持，只不过很少过问这其中的安排。 “那是自然。”云初得意地说道：“你都不知道，现在连珂儿都特别有干劲，前几日云末来信，还说这一趟赚了不少，我说之前你总是往里面搭银子，我还担心自己要为了云末赔个倾家荡产呢！” “你啊，成日里想这些有的没的，我说过那银子是我出，你还是放在心上。”苏沐月看了云初一眼，轻笑道：“你白日里都不着家，云伯父可曾怪你？” “没有啊，他知道我和珂儿还有帆儿在忙着弄学堂的事情。”云初笑眯眯地说道：“比以前出去打架让他放心多了，他啊，以前总是巴不得我做点正事，现在不是挺好的？” 苏沐月也忍不住笑了，等到收拾好了以后，二人便携手上了马车，径直往皇宫而去。 “不用等焱王殿下吗？”等到了皇宫，云初才想起来，四下张望地问道：“焱王殿下怎么没来接你？” “他已经进宫了。”苏沐月笑着说道：“先前皇上召见他，所以他在宫里等我。” “那咱们快些进去吧！”云初拍了下手，跟苏沐月并肩往皇宫里走，结果没走几步，正好碰到了陈怡。 “苏沐月！”陈怡有些紧张地左右看了看，快步走到苏沐月面前，好似有些紧张地说道：“你自己多加小心。” 说罢，人就匆匆和苏沐月擦肩而过，好似根本没有停留过一般。 “这人什么意思？”云初看着陈怡的背影，有些诧异地转头问道：“她是故意吓唬咱们还是特地来提醒你这……有危险？” getreadset; ------------ 第139章 倾心，冤家路窄 ? “也许她无意间听到了什么，至于是什么……”苏沐月嘴角微微一扬，淡淡的说道：“那总得自己进去看看再说。” “苏沐月！”云初拉住苏沐月的胳膊，皱着眉头低声道：“陈怡这个人我多少有些了解，我们虽然不对付，可是她其实没什么特别恶毒的心思，她如果特地来提醒咱们的话，那绝对真的会有危险。” “云初。”苏沐月拍了拍她的手，认真地说道：“不管怎么说，陈怡来提醒我，这个情我记下了，可是同样，就算我今日躲开了，那么以后呢？” 云初没有说话，她知道苏沐月不是怕危险的人，可她同样很担心。 “其实，早在之前我便已经预料到今日定然不会平静。”苏沐月笑了，昂头看向巍峨的宫墙，冷声道：“可是那又如何？你说这宫里的宴会哪一次没有出过事？只是出事的人，未必是谁而已。” “苏沐月，既然你执意要去，那我陪你。”云初深吸一口气，扬头笑道：“不过是区区阴谋诡计，谁还会怕了谁？” 就在这个时候，黄琛恰好走到这里，虽然听不到那两个女子在说什么，可是云初认真而又坚决的模样全部落入了他的眸中，也让他对云初更加感兴趣，他发现每一次见到云初，他都能发现她的另一面，还真是有趣的很。 “县主，云小姐。”黄琛主动走过去，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二位缘何在这里耽搁？” “看风景不行啊？”云初白了黄琛一眼，只觉得这个人真是无聊的很，一把拉过苏沐月低声道：“这个人可讨厌，成日里往学堂里跑，还主动替那些孩子授课，也不知道皇上怎么会用这样的闲人。” 说起来，云初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可是对于黄琛这种自幼习武的人来说，想要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所以，当黄琛忍俊不禁地看着云初的时候，自然再次成功惹来了对方的一个白眼。 “黄大人，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就不奉陪了。”苏沐月也被云初的话逗的直想笑，可是到底还是顾及着云初的面子，所以拉着云初跟黄琛分道扬镳。 黄琛虽然很希望能和云初一起走，可是这皇宫之中处处都是眼睛，说到底，还是要避嫌的，所以黄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初和苏沐月慢慢走远，直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原来黄大人喜欢云家大小姐啊！”身后响起一声轻笑，惹得黄琛瞬间皱起眉头，眼睛一转，面色平静地回过身，这才看到自己身后站着的竟然是司空紫黎。 “参见紫黎公主。”黄琛平静地跟司空紫黎行礼，随后淡淡的开口道：“紫黎公主身为女子，想必应该知道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所以还请公主慎言。” “黄大人难道不喜欢云大小姐吗？”司空紫黎有些好奇地歪着头看着黄琛说道：“如果黄大人没有喜欢的人，紫黎可以跟父皇请旨让你做驸马可好？” “呵……”有别于其他人立刻反驳亦或者立刻应下的反应，黄琛只是嗤笑一声，随后朝着司空紫黎微微拱手道：“公主若是无事，下官就告退了。” 说罢，也不等司空紫黎说话，黄琛就已经转身离开。 司空紫黎身边的大宫女看到这一幕，不禁上前一步，沉声道：“公主，此人似乎并不好掌控。” “阿耶，我知道。”司空紫黎点点头，有些苦恼地抬头看着天，嘟囔道：“看来用招驸马让太子护着我也不是个好办法，阿耶，你说我该不该去找苏沐月谈谈？” “公主，若是真的想找苏沐月的话，且看她能不能过了今晚吧！”阿耶叹口气说道：“她得罪了那么多人，今晚必然会有人出手，若是公主想要示好，不妨提前跟苏沐月接触下。” “你说的也对。”司空紫黎点点头说道：“皇兄们的争斗愈发激烈，如果能得皇叔庇护，好歹也多了一条生路。” “公主说的是。”阿耶立刻附和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公主不妨先对苏沐月示好，看那黄琛的性子，若是强迫他做什么事，只怕适得其反。” “是啊，我也不乐意破人家的姻缘。”司空紫黎说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歪着头看向远方说道：“只是看那黄大人有的苦吃，毕竟那云大小姐好像不喜欢他呢！” “公主，您还是担心您自己吧！”阿耶有些无奈的叹口气，简直拿自家主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公主怎么站在这里？”阿耶正和司空紫黎说着话，一个公公快步走了过来，温和地说道：“这里正对着风口，若是被风闪了，到时候岂不是又要喊着头痛？” “秦公公，您可真啰嗦。”司空紫黎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我的身子哪有那么弱？” “公主，昨个儿您还因为受了凉，结果晚饭都没吃。”秦公公看着司空紫黎轻声道：“若不是阿耶给你吃了药，这会公主怎么可能好起来？” “好好好！秦公公你说的都对！”司空紫黎听到秦公公的唠叨，顿时拉着阿耶就跑，边跑边笑着回头说道：“秦公公，时辰不早了，我先去大殿了！” 秦公公看着司空紫黎跑远，只能苦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而另一边，苏沐月和云初刚转过御花园，正好碰到了司空胜哲和司空紫嫣。 “人说冤家路窄，大抵是这个意思吧？”云初在苏沐月身边小声嘀咕道：“真的是越不想看到谁就越碰到谁。” “你小点声，被人家听见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说呢。”苏沐月嘴巴一动不动，可是还不忘跟云初嘀咕道：“这可不是黄琛，人家说不定还怎么对你动手呢！” “县主，云大小姐。”司空胜哲远远地看到苏沐月和云初，不禁笑着走了过来，“这么巧。” “讨厌的人真的是什么时候都讨厌。”司空紫嫣冷嗤一声，翻个白眼，完全是一副不愿意搭理苏沐月的样子。 苏沐月面上没有任何不悦的神情，只是朝着司空胜哲和司空紫嫣福了福身子，随后便拉着云初要跟他们擦肩而过。 “等等！”司空紫嫣突然拦住了云初的去路，上下打量她一番说道：“你见了本公主怎么不行礼？” “参见公主。”云初二话不说，立刻跟司空紫嫣行了礼，随后起身就要走，却再次被司空紫嫣拦住了。 “本公主让你起来了么？”司空紫嫣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冲撞了本公主，本公主今日就要罚你。” “司空紫嫣。”苏沐月对于司空紫嫣刚才那句话已然非常不满，当下挡在云初身前，冷冷地说道：“看来你之前得到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苏沐月！”司空紫嫣几步走到苏沐月面前，几乎是面对面地说道：“你以为你有皇叔护着就万事大吉了？告诉你，迟早有一日，你会跪在本公主面前生不如死！” “那就麻烦公主现在滚远一点。”苏沐月眯起眼睛，嗤笑一声说道：“焱王愿意护着我，你能奈我何？” “你不要太嚣张了！你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司空紫嫣简直要被苏沐月气死，但是她记得司空胜哲之前跟她说的话，当下冷笑一声说道：“本公主就看着你怎么死！” “放心，在我死之前，我肯定不会放过那些害我的人！”苏沐月扫了司空胜哲和司空紫嫣一眼，冷声道：“再说了，我就算没本事又如何？能让焱王倾心，那就是最大的本事，有本事你们也去试试，不敢招惹司空焱就来招惹我么？真是……废物！” “皇叔，你听到了！”苏沐月话音一落，司空紫嫣立刻指着苏沐月对她身后的司空焱说道：“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再利用你，你还要被蒙在鼓里吗？” 苏沐月回过头，就看到司空焱和诸葛毅都站在不远处，很显然将刚才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义父？”苏沐月好似完全不在意司空紫嫣刚才说的那些话，反倒是扬起笑脸朝着诸葛毅走过去，恭敬地行礼道：“沐月拜见义父，义父这一路上可安好？” “万事诸安。”诸葛毅自从知道苏沐月竟然敢当众跟苏启安脱离关系，是怎么看苏沐月怎么欢喜，所以看到苏沐月这么乖巧地跟自己行礼，不禁哈哈大笑道：“倒是月儿好久未见，感觉又长高了。” “幼稚。”司空焱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等诸葛毅跟自己反驳，就朝着苏沐月伸出手，沉声道：“小月儿，过来。” 苏沐月朝着诸葛毅福了福身子，这才走到司空焱身边，抬头看着他问道：“焱哥哥，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我的确只为你倾心。”司空焱眸光柔和地看着苏沐月，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随即有些不悦地看向司空胜哲和司空紫嫣，沉声道：“老五，紫嫣，见到你们皇婶怎么不行礼？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getreadset; ------------ 第140章 孝道，大逆不道 ? “皇叔，刚才苏沐月说的你没有听到吗？”司空紫嫣听到司空焱这么说，顿时恼怒地涨红了脸，指着苏沐月说道：“她分明就是在利用皇叔，难道皇叔真的是被这个狐狸精迷惑了双眼吗？” “紫嫣！”司空胜哲看到司空焱面色微沉，一把将司空紫嫣拉在身后，恭敬地说道：“皇叔，紫嫣年纪小，还请皇叔不要怪罪紫嫣！” “年纪小？”诸葛毅抱着胳膊，冷嘲热讽地说道：“五皇子，我要是没记错，司空紫嫣可比小女还要大，如果现在小女打了紫嫣公主，是不是也可以说年纪小不要计较？” “国师还真是好兴致。”就在这个时候，苏启安和陈氏恰好走了过来，听到诸葛毅这番话，不禁嗤笑一声说道：“国师对县主还真是疼爱有加，只可惜就是没有血脉关系，以后到底是不是祸患还尚且未知，国师还是慎重比较好。” 苏启安这几句话听着没什么问题，可是在某种程度上不可谓不诛心。 诸葛毅之所以没有成亲，就是因为当年他最爱的女人为了保护他死了，连带着他的心也死了。 这些事，像苏启安他们这些人都是十分清楚的，但是他说诸葛毅和苏沐月没有血缘关系，无非是想说诸葛毅没有子嗣，还护着别人不要的孩子，真是可笑的很。 苏沐月看到诸葛毅虽然面上毫无反应，可是敛于袖中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微微颤抖，很显然是被戳中了心底最痛的伤。 不等诸葛毅发作，苏沐月已经紧走了几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启安，随后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陈氏，冷声道：“苏启安，你以为你现在比别人幸福么？” “至少现在很舒心。”苏启安看着苏沐月，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毕竟苏府里可没有什么祸害。” “祸害？”苏沐月眯起眼睛，盯着苏启安，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的祸害是我？” “苏沐月，本官很忙，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多言。”苏启安被陈氏一拽衣袖，顿时明白了自己有些失言，当下一甩袖子就要和陈氏离开这里，却被苏沐月再度拦住了去路，当下有些恼怒地说道：“苏沐月，你不要以为焱王在这里，本官就怕了你！” “不怕我？”苏沐月嗤笑一声，斜挑着眉眼说道：“你敢在这里跟我动手吗？” 苏启安被苏沐月噎得一句话也说不来，倒是陈氏连忙上前说道：“县主，咱们这么多人都挡在这里，待会若是传到皇上那里，对县主也不好是不是？” “陈氏。”苏沐月歪着头打量了陈氏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害死了我娘，害死了那么一院子的下人，这些年，她们难道没有入你的梦吗？” “苏沐月！”苏启安看到陈氏被吓得面色惨白，顿时伸手指着苏沐月说道：“你在宫里竟然敢胡言乱语，本官定要禀明皇上！” “胡言乱语？”苏沐月直接抬手打开了苏启安的手，嗤笑一声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苏启安，你敢说你这辈子没有做过亏心事么？如果你做过，那我还真是期待看着你遭报应。” “县主，不管怎么说，父亲始终都是父亲，哪怕是他跟你断绝了关系，这血脉也是割舍不掉的。”一直跟在苏启安和陈氏身后苏慕瑶终于开口了，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不管怎么说，外人始终藏着别的心思，你怎么连这一点都看不清楚！” 竒_書_蛧_Ｗ_ω_Ｗ_._q_í_δ_Ｕ_ω_ǎ_й_g ._℃_c “苏慕瑶。”苏沐月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缓步走向苏慕瑶，而苏慕琳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差点踩到苏慕婉的脚，只是这会也顾不得说其他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苏沐月的身上，总感觉她要对苏慕瑶动手。 “你想做什么！”苏启安立刻挡在苏慕瑶身前，冷声道：“苏沐月，这里是皇宫，你不要太放肆了。” “苏大人对待苏大小姐还真是好啊！”苏沐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那一刻，苏慕瑶突然有种落入冰窟的感觉，难道苏沐月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 苏慕瑶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当年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真相的。 苏沐月一定是在吓唬自己！ “苏沐月，你不必如此阴阳怪气。“苏启安在朝堂这么多年，从未因为家事被人堵在这里，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了整个皇宫，想到这里不禁更加不耐烦地说道：“国师对你不一样挺好，如果没事麻烦县主让一让，我们还要去参加宫宴。” “我就是问你一句话。”苏沐月站住了脚步，淡淡的看着苏启安说道：“当年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当然是你……”苏启安刚想说是苏沐月自己克死的，可是看到司空焱冷冷的目光，不禁顿了顿说道：“生死有命，你娘自己命薄，怪得了谁？” “好一个红颜薄命啊！”苏沐月嗤笑一声，扬眉说道：“苏启安，我真想知道，你我之间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让你不仅将我驱逐出京城，还派人去临县害我？” “谁害你了！”苏启安顿时怒了，抬手就要去打苏沐月，一边扬手一边骂道：“苏沐月，你娘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生下你这样的孽女？还反了你了是不是？” 苏沐月当然不会站在那里被他打，没等司空焱动手，已经一个侧身，随后一脚踹在了苏启安的胸口上，就那样昂着头冷冷地看着苏启安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父亲！” “老爷！”一时间，苏府的女眷顿时乱作一团，全都手忙脚乱地跑去扶苏启安。 而早在暗处围观的那些下人不禁惊呼一声，这苏沐月也太厉害了点吧？ 竟然连自己亲爹都动了手？ 其实，在这些人的心里，就算苏启安跟苏沐月断绝了关系，那也是她的父亲。 苏启安打了苏沐月，顶多他们会觉得苏启安有点太偏心，可若是苏沐月打了苏启安，那就是大逆不道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对。 明明应该斥责苏沐月的，可是她现在就那样站在台阶之上，昂头挑眉，眼眸中满是不屑地看着狼狈不堪的苏启安，整个人看上去高贵而又不可侵犯。 “苏沐月，你怎么连你父亲都打！”陈氏指着苏沐月，红着眼眶颤抖着双唇好似控诉一般说道：“你这些年虽然养在乡下，可是苏府可曾缺你吃穿？若不是你父亲，你连活下来的可能都没有！如今你有了焱王相护，难道就能不重孝道了吗？” “呵……”苏沐月冷笑一声，顺着台阶缓步往下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孝道？当年苏启安亲手把我娘亲生生闷死的时候可曾手软过？” …… 司空焱知道苏沐月今日是有意为之，所以始终没有插手，只是当他感觉到那道极具侵犯性的目光时，不禁抿了抿唇，眸光凌厉地看向远处的某个地方，好似看到了什么人一般。 而司空焱看向的那个地方，皇上正站在那里将方才的那些事看的清清楚楚，眸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缓缓的开口道：“冯德海。” “皇上，奴才在。”冯德海也不知道皇上看到了什么，竟然起了如此大的兴趣。 “传朕旨意，苏沐月当众殴打朝中重臣，罚她去太后在宫中的佛堂为太后祈福，不得参加晚宴。”皇上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今晚也不许离开。” “皇上！”冯德海听到皇上这番话，顿时一个激灵直接跪倒在地上，嘴唇颤抖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在皇上身边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皇上到底在想什么？ 这些年，只要太后为焱王殿下考虑哪个世家小姐合适，不出多久肯定就会出事，可最终这些人都进了宫。 若是一次两次还可以称为意外，那么多次，难道皇上真的以为焱王殿下察觉不到吗？ 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焱王殿下疼宠苏沐月，若是皇上再动了苏沐月，这不是把焱王往绝路上逼吗？ “冯德海。”皇上好似看穿了身边这个太监总管到底在想什么，当下只是冷声道：“朕看你是在朕身边待的太久了，现在都分不清谁才是你的主子了是么？” “奴才不敢。”冯德海立刻以头触地，深深地磕了头，便低伏着身子退了出去。 这一刻，冯德海突然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深深的迷茫，他到底该如何做才是对的？ “苏沐月……”皇上缓缓开口，任由这三个字在唇齿间打转，喃喃自语道：“这么嚣张的丫头，还真是少见，若是留在身边，想必也会有不少乐趣的吧？ 至于司空焱……这些人还真是有意思，堂堂谰言国的焱王殿下怎么可能对什么人动心？ 还特意在自己面前为一个乡野丫头求王妃之位，不就是演给自己看的么？ 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还如此大张旗鼓的宠着那个苏沐月，无非就是让自己对她产生兴趣不是么？ 既然如此，那自己当然要让司空焱如愿以偿。 更何况，那个苏沐月这么嚣张，不也是为了吸引自己的目光么？ getreadset; ------------ 第141章 葬送，兄弟情分 ? 苏沐月说出当年苏启安竟然亲手闷死自己娘亲的事，惹得众人顿时哗然，要知道虽然这大宅之中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可很少有当家主子亲自去处置什么人，更何况苏沐月的娘亲还是苏启安的姨娘？ 苏启安捂着心口，猛地抬起头看向苏沐月，这不可能，当初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被他杀了，苏沐月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难道……苏启安的目光落在一脸沉郁看着远处的司空焱身上，难道是焱王查出了当年的事？ “怎么，无话可说了？”苏沐月冷冷地看着苏启安说道：“你肯定没想到当年还有人活着吧？苏启安，你杀了我的娘亲，还想让我对你讲孝道？” “当时她不过是姨娘，做出那等龌龊之事，难道老爷还不能处置了吗？”陈氏的反应也足够快，立刻扶着苏启安站起来，痛心疾首地说道：“若不是先前给县主留些颜面，老爷又何苦受这等委屈？” “陈氏，这世间论颠倒黑白的功夫，你在整个谰言国都数的来。”苏沐月一甩衣袖，转身朝着司空焱走去，边走边笑道：“连苏府的子嗣都不放过，陈氏，你最好祈祷苏慕闻不会去梦里找你！” “你……”陈氏刚要反驳，却被苏启安拉住，众人这才看到冯德海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朝着司空焱行了礼。 “冯公公。”司空焱眯起眼睛，沉声道：“有事？” “皇上口谕，县主当众殴打朝廷重臣，罚县主在佛堂为太后祈福，明日出宫。”冯德海尽可能地站稳自己的身子，只觉得在司空焱的目光下，他都有种被万箭穿心的感觉。 “哼！”听到皇上要惩罚苏沐月，苏启安不禁长吸了口气，而如苏慕琳这样沉不住气的已经露出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很显然是觉得苏沐月真是没事找事，活该被罚。 “冯公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司空焱的声音好似寒冰，带着冷冷的杀意扑面而来。 “殿下，奴才……奴才也是奉旨办事。”冯德海只觉得自己的汗都要下来了，而那些在朝中混迹多年的官员多多少少也知道皇上这道圣旨背后的意思，当下都有些尴尬地看向司空焱。 司空胜哲因为自己父皇这道旨意不禁有些出神，结果没有在意司空紫嫣，只是他也没想到司空紫嫣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冲到冯德海面前，指着苏沐月说道：“冯公公，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父皇让你把这个女人带走，你在这里磨蹭什么？” “滚！”司空焱吐出一个字，一个甩袖便将司空紫嫣直接给抽了出去。 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司空紫嫣跌落在十几米开外的空地上，直接喷出一口血来，随即昏迷了过去。 焱王，真的怒了。 所有人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有些年长的官员已经开始双腿打颤，因为他们记得清楚，当年焱王一怒，整个大殿血流成河。 那一战，司空焱斩杀不尊皇上称帝，意图谋反之人三十七人。 曾经一心扶持皇上的焱王殿下，终究还是被对方的一意孤行逼迫到这般地步了吗？ “皇叔！”司空胜哲看到这一幕不禁连忙上前说道：“皇叔，也许这件事还有转圜……” 司空胜哲还想说什么，可是所有的话都消失在司空焱那般波澜不惊的目光之下，原来……司空焱是真的疼爱苏沐月的？ 原来，之前查到的他们之间那些所谓的约定都不过是假象？ “冯公公！”就在这一派肃杀的气氛中，苏沐月突然走到冯德海面前，沉声问道：“皇上的口谕是因为我打了朝中重臣，所以要罚我是吗？” “县主，的确如此。”现在冯德海可是顶着极大的压力在说话，没有落荒而逃都已经很不错了。 “嗯，那就好。”苏沐月说完，突然转身快步走到苏慕瑶面前，看到苏慕瑶下意识的往苏启安身后躲，不禁歪着头笑道：“苏大小姐似乎很怕我？” “县主真是爱说笑。”苏慕瑶保持着得体的礼仪说道：“今日太后寿辰，县主这么大闹一场，也不怕太后不怪罪吗？” “已经怪罪过了啊！”苏沐月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土，就在众人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就看着她突然抬腿，一脚踢在了陈氏的腹部，直接把人踢出老远才笑着说道：“苏大人，夫妻本是同林鸟，所以挨打的时候那自然也是要一起的，你说是不是？” “苏沐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苏启安看到苏慕瑶等人连忙跑去扶着几乎被踢昏的陈氏，当下气的捂住心口，怒声道：“我们苏家到底是何处得罪了你，你竟然如此羞辱我们苏家？” “苏启安。”苏沐月缓步走到苏启安面前，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嘴角缓缓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今日你就认为是羞辱了，总有一日，你会发现你苏启安会一无所有。” “你！”苏启安被苏沐月气的直哆嗦，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从刚才司空焱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如果他现在敢碰苏沐月一下，那下一个被废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连司空紫嫣都不留情面，苏启安可不觉得自己在司空焱面前有什么情面可讲。 “县主！”冯德海简直是不明白苏沐月到底想要做什么，不禁有些紧张地叫道：“您这是……” “哦，反正都被罚了，那我为什么不多揍两个不顺眼的人？”苏沐月耸耸肩，完全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我讨厌苏家的人。” 众人一阵无语。 这天下，敢在皇上下了口谕以后顺便再顺手多揍两个人的大概只有苏沐月了吧？ 可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人家苏沐月有这个本事啊！ 谁让人家是焱王殿下心尖上的人呢！ “冯德海，人我是要带走的，至于皇兄愿意怎么想，跟本王无关。”司空焱现在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至于他那些心思……让他最好收一收，否则本王不介意灭了这里的一切。” 冯德海一个踉跄，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苏沐月，这个少女……对于焱王来说已经如此重要了吗？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只怕皇上更要势在必得啊！ “焱哥哥。”就在众人都紧张不已的时候，苏沐月突然伸手握住司空焱的手，仰头看着他轻声道：“我没事，你陪我一起去可好？” 什么？ 方才焱王分明说了不接受口谕，这苏沐月现在这么说，岂不是让焱王殿下很为难？ “好。”就在众人以为司空焱不会理会苏沐月的时候，他就那般柔声应了下来，还顺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一边给苏沐月系上，一边说道：“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手都凉了，我让擎苍去安排下，咱们慢慢走过去。” “哈哈哈！”诸葛毅本来还沉着脸，听到苏沐月这句话，顿时喜笑颜开地说道：”好好，我去准备酒菜，咱们三个到时候好好喝一杯！” “你去贺寿。”司空焱扫了一眼诸葛毅，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要打扰本王跟小月儿加深感情。” “冯公公，请吧。”苏沐月做了个请的姿势，惊得一直出神的冯德海立刻点头说道：“请请请，县主这边请。” 苏沐月转头跟云初使了个眼色，随后便挽着司空焱有说有笑地跟着冯德海离开，只留下一群心思各异的人在原地出神。 “今日你是故意这么做的？”等到在佛堂安顿好，司空焱才一边为苏沐月暖手一边说道：“你是早就察觉到皇兄有那个心思了吗？” “焱哥哥，那是皇上，这天下敢不顾你的感受那般肆无忌惮打量我的人，还能有谁？”苏沐月安心地待在司空焱身边说道：“因为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对付我，所以干脆让皇上来对付我好了。” “你这样，又何必？”司空焱叹口气，有些心疼地说道：“你故意在那么多人面前跟苏家过不去，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承受多少流言，更何况皇上若是知道你在利用他避开那些人的算计，到时候只怕更为疯狂。” 那个人，再这样的位置上，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兄弟情份早在这些年被他葬送的干干净净。 现在，他竟然想要打小月儿的主意？ 苏沐月察觉到司空焱情绪微微波动，立刻凑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说道：“焱哥哥，你不必担心我，你现在不是在这里陪着我吗？而且我早就看苏启安不顺眼，这次借着机会踢他一脚，也觉得很痛快！” “这谰言国，敢在皇宫里打了官员只是被罚跪佛堂的，也只有你一个人。”司空焱点了点苏沐月的鼻子，轻声笑道：“你方才让云初去做什么？” “你看到了啊？”苏沐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后低声问道：“焱哥哥，待会太后会不会派人来请你去寿宴？” “你想自己留在这里？”司空焱皱起眉头，有些担心地问道：“这样太危险了，你现在知道他们要对你做什么吗？” getreadset; ------------ 第142章 寿礼，空无一人 ? “焱哥哥。”苏沐月握着司空焱的手，低声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同样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所以焱哥哥只要派人在暗中保护我就可以了，如果焱哥哥在这里，那些人又岂敢动手？” “小月儿，既然你坚持，那我便应了。”司空焱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叹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好！”苏沐月立刻喜笑颜开地抱住司空焱，笑着说道：“我就知道焱哥哥最好了！” 司空焱眸中闪过一丝怜惜，若是他的小月儿没有遇到他，究竟会遭遇什么样的事情？ 就在司空焱陪着苏沐月在佛堂的时候，大殿上的太后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司空焱，顿时皱起眉头问道：“阿焱呢？” 太后的话音一落，方才还热闹的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皇上，这件事，大概除了皇上没人能解释了。 “皇上，阿焱呢？”太后也不傻，看到那些人的目光，便转过头看向皇上问道：“你明知道今日是哀家的寿辰，还把阿焱派出去做什么？” “太后这可冤枉朕了。”皇上端着酒杯把玩，面带笑意地说道：“阿焱是为了陪苏沐月，才不肯来这里的。” “苏沐月？”太后听到皇上这么说，皱了皱眉头，问道：“是不是那个你为阿焱赐婚的丫头？” “自然是。”皇上点点头，扬眉说道：“今个儿那丫头在宫里打了朝中重臣，所以朕就罚她去跪了佛堂为太后祈福，谁知阿焱一定要跟着过去，连太后的寿辰都不做理会。” 众人全都小心翼翼的噤声不语，皇上对焱王已经厌恶到这个地步了吗？ “皇兄这话说的还真是有意思。”就在太后有些不满的时候，司空焱已经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六个小太监抬着什么东西，上面因为盖着红绸，众人不禁好奇地伸长脖子去看，纷纷猜测这红绸下到底是什么。 “这是儿臣特地为母后准备的寿礼。”司空焱根本不等皇上说话，朝着太后行礼道：“在儿臣这里，母后永远都是母后，母后的寿辰儿臣又怎么会缺席呢？” “阿焱，你来了就好了。”太后用余光扫了皇上一眼，压住心底的苦涩，笑着说道：“这是准备了什么？” 她仅剩的两个儿子，难道最终也要走上自相残杀的道路吗？ 可是这一切，除了皇上又能怪得了谁？ 明明阿焱没有那个心思，可是皇上总是听不进去，一意孤行，这让她这个当母亲的到底该如何劝解？ “母后，请准许儿臣先把所有的烛火灭掉。”司空焱拍拍手，不少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将大殿上的烛火全部灭掉，任凭月光撒了进来，而司空焱让人把那礼物放在了月光之下，随后一把扯下了红绸。 众人立刻伸头去看，结果发现那礼物好似一个舞台，上面什么都没有，不禁有些诧异的窃窃私语。 “阿焱，你这是在戏弄太后么？”许皇后和皇上本是一体，皇上现在对司空焱的厌恶表现的如此明显，而司空焱又处处坏自己的事，她自然是站在皇上这边说话，“这什么都没有，你这是做什么？” 只不过，司空焱根本没有理会许皇后，而是从袖中掏出了什么，随即往台上一扔，那东西砰然炸开，随后烟雾弥漫，配着月光洒下了，看上去恍若仙境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烟雾中缓缓出现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轻柔的旋身一转就好似从月光下走来的仙子一般，白色的舞衣随着她的动作不断飞舞，看上去极为美轮美奂。 只是，苏慕瑶在看到这支舞的时候，顿时瞪大眼睛，一把抓住身边的陈氏，颤声道：“母……母亲！” “瑶儿！”陈氏紧紧握住苏慕瑶的手，压低声音厉声道：“噤声！” 当太后和皇上看到这女子跳的舞时，顿时惊讶地坐直了身子，连太后都忍不住颤声叫道：“倩儿……” 众人听到太后的声音，顿时心里一顿，那女子……是长公主司空倩？ 这不可能啊？ 长公主现在远在里州，难道是偷偷回京想要给太后惊喜吗？ 因为牵扯到爱女，太后看的格外认真，眸中思绪万千，这些孩子中，她最亏欠的就是司空倩，再者就是司空焱。 为了皇上这个长子，她的确做了很多让这两个孩子伤心的事情，可是他们却从未怪过她。 可是他们不怪，自己心里也依旧觉得十分对不起他们，只可惜皇上这些年不仅不知疼惜他们，反而愈发变本加厉的折辱他们，这让太后的内心更加困苦。 这支舞本是当年司空倩在自己的及笄礼上跳的，当时一舞惊天下，也让本就被先皇宠爱的司空倩荣宠加身，惹来一片艳羡与嫉妒。 就在太后回忆之时，那女子缓缓停下了动作，声音清朗地对太后说道：“月琅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月琅？”太后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待到那些小太监再次点燃了烛火，放置好夜明珠，众人才看到那女子已经摘下了面纱，正是苏沐月无疑！ 而苏慕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方才所有的艳羡与惊讶全都化为乌有，只剩下恨意。 苏沐月！ 竟然是苏沐月！ 那个舞，明明是她练了整整三个月，打算在太后寿宴上展示出来的，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苏沐月！你好大的胆子！”苏启安同样知道这件事，自己的安排落空，他又在殿前受了那么大的折辱，此时哪里还能冷静下来，顿时猛地起身指着苏沐月说道：“皇上罚你在佛堂为太后祈福，你竟然敢擅自抗旨！” “苏启安！”太后猛地怒喝一声，直接将手里的杯盏砸在了地上，吓得苏启安顿时跪倒在地，众人也全都跪伏在地齐声道：“太后息怒！” “今日是哀家的寿辰，这个孩子知道自己思女心切，有心准备了这份礼物，那就该赏。”太后垂眸摸着自己面前的酒盏，沉声问道：“皇上，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一切由太后做主！”皇上似乎回过神来，目光毫无顾忌地落在苏沐月身上，方才她跳舞的模样就好似刻在了脑中，怎么都挥散不去，原来这个女子还有如此妖娆美好的一面，难怪司空焱如此疼宠，真是难得啊…… “多谢太后。”苏沐月微微一笑，随即朝着太后福了福身子，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苏沐月便倏然化作一缕烟雾消失不见。 “这……”太后顿时睁大眼睛，有些惊喜地看向司空焱，连声问道：“这是当年先帝在世的时候，那位民间高人为先帝表演的把戏吗？” “正是。”司空焱挥挥手，示意那些人将台子抬了出去，笑着拱手对太后说道：“知道母后现在不缺那些金银珠宝，所以儿臣就特地拜访那位高人的传人，然后跟着学了一些小把戏，月儿知道以后，便提出了这个主意，希望母后能喜欢。” “喜欢喜欢！”太后哈哈大笑道，“那个丫头现在是不是还在佛堂？你去把人接过来，哀家要见见。” “母后，今日就不必了。”司空焱淡淡的说道：“皇兄到底是下了口谕，月儿未免本王与皇兄争执，又想为太后祝寿，才临时想到这个主意，等到儿臣迎娶苏沐月，在带她去见母后。” 太后当然知道司空焱还是给皇上留了几分颜面，对苏沐月也愈发多了好感，当下叹口气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那就赏些酒菜过去吧！” “冯德海。”皇上听到太后这么说，这才沉声道：“还不去办。” “是！”冯德海一个激灵，连忙快步走了出去。 “母后，既然阿焱的礼物也送完了，不如继续如何？”皇上端起酒盏，看着司空焱说道：“阿焱，皇兄敬你一杯。” 司空焱没有多言，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端起酒水一饮而尽，太后这才缓缓开口道：“行了，都起来吧！” “谢太后。”众人这才颤颤惊惊的起身，退回自己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后的脸色。 而苏启安只觉得自己今日的脸丢的一干二净，都是苏沐月那个贱人！ 若不是她，今日在寿宴上大放光彩的就是他的瑶儿！ 陈氏看着低垂着头的苏慕瑶，心里有些不忍，攥了攥拳头，不禁抬头看向站在对面柱子旁的一个小宫女，缓缓点了点头。 她的瑶儿，怎么能受这般委屈？ 那个贱人的女儿，怎么可以比她的瑶儿还要优秀？ 此刻的陈氏还不知道，面前这个苏慕瑶根本不是她的女儿，只是当她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对面的小宫女好似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不着痕迹地退了出去。 另一边，冯德海已经带着酒菜到了佛堂，站在外头朗声道：“县主，冯德海求见。” 佛堂里安静如初。 “县主？”冯德海有些怔愣，随即走上前推开佛堂的门，赫然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苏沐月，不见了！ getreadset; ------------ 第143章 得救，醉欢之散 ? 此刻的苏沐月被人蒙着眼睛，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到哪里去。 只不过，她的心里的确有些好笑，司空焱离开的时候留下那么多人，里外保护的滴水不漏，结果谁也没想到她坐的位置竟然还有密道。 密道被打开的时候，她直接跌落下去，那些暗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结果她就被直接给掳走了。 这还真是……遇到了高人么？ 苏沐月叹了口气，突然说道：“我说，大哥，要么是大姐？随便吧，你们这上来就把我眼睛蒙上，好歹给我个话，不知道我到底得罪了谁？” “苏沐月，你得罪了谁难道自己心里不知道么？”一个声音传来，似乎就在苏沐月对面。 “我得罪的人太多了好像。”苏沐月突然笑着说道：“所以麻烦你给我个准确的人好不好？” “闭嘴。”这时，另外一个声音传来。 苏沐月侧了侧头，突然皱起眉头说道：“你是陈朗？” 陈朗很显然没想到自己不过说了两个字，苏沐月竟然直接就听出来自己是谁，当下猛地掐住苏沐月的脖颈冷声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陈朗是谁，但是你如果再多嘴，我就杀了你。” “你倒是杀啊！”苏沐月虽然呼吸有些困难，但还是嗤笑一声说道：“我想你们的主子肯定没打算杀我，否则的话干嘛还绑走我？” “堵上她的嘴！”陈朗被苏沐月戳中了心思，猛地松开她，不禁冷声道：“在说话，我就隔了你的舌头！” 苏沐月咳嗽了两声，就被对方用帕子堵住了嘴，她倒是也没有反抗，只是心里默默盘算着，刚才她的试探就足够证明对方的确是陈朗，难道派人绑走自己的是司空胜哲？ 马车似乎走了很久，可是苏沐月的眉头始终紧皱着，她怎么觉得这马车绕了那么远又回来了呢？ 等到马车停下来，苏沐月直接被人一把抓住衣襟，对方似乎跑跑停停了许久才停了下来，随后直接将苏沐月丢在了地上，冷声道：“苏沐月，好好享受。” 话音一落，苏沐月只觉得自己嘴里的帕子被拿了下来，不等她说话，就被一股脑的灌进了药，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等到苏沐月被灌了药，才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后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以后若有什么事，还请尽管安排。” “多谢公公。”陈朗的声音传来，随后门被打开，脚步声远去，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苏沐月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愈发不清晰，她发现对方似乎给她灌的是迷药，司空胜哲到底是想做什么？ “苏沐月！”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轻柔的女声在苏沐月耳边响起，随后一个轻轻拍打着苏沐月的脸，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你不要怕，我这就带你走。” “你是谁……”苏沐月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只听到一个声音焦急地说道：“公主，你快点，万一那些人回来可就麻烦了。” 司空紫黎…… 苏沐月听到这个声音，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闻到了一股茉莉花香，这才放下心来，断断续续地说道：“紫黎公主，我身上……有解药……” “解药？”司空紫黎没想到苏沐月竟然能听出自己的声音，她方才实在是无聊的紧，所以才偷偷带着阿耶出来转转。 这里，以前是万贵妃生前经常偷偷带她来的地方，据说这里曾经住着万贵妃最好的姐妹，只可惜后来死在了这里。 所以，万贵妃带她来这里的时候都是为了给她烧些纸钱，那个时候，司空紫黎觉得万贵妃是世上最好的人。 因为在宫里做这样的事，若是被人发现那绝对是要被打死的，就算万贵妃的身份高贵，那也逃脱不了杖责之罪。 可是万贵妃说，如果人世间没有人惦记的鬼魂，下去也会被人欺负的，所以她才会坚持给自己的好姐妹烧纸钱，就如同现在的她也会这么做一样，哪怕是有一日被发现，她也会这么做。 因为，万贵妃是她这世上最为珍爱的母亲。 司空紫黎太紧张了，所以从苏沐月身上找到解药的时候手都在哆嗦，好在及时给苏沐月吃了下去，连声问道：“苏沐月，你有没有好一点？” “你们快些离开这里。”苏沐月的解药是特制的，所以这会她已经清醒了很多，急声说道：“你们去找司空焱，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快走。” “可是我不能把你丢下！”司空紫黎焦急地说道：“苏沐月，我自小便见惯了这皇宫里的腌臜之事，若是把你留在这里，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傻不傻……”苏沐月听到司空紫黎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她的身份，突然轻笑出声，摇着头说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缘分。” 明明司空紫黎才是苏慕瑶，可是因为那些人的一己私利，改变了这个少女的一生。 可是正是因为如此，她从未想过要接近司空紫黎，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在这个时候被她所救，真的是……让人措手不及。 “什么缘分不缘分，阿耶，从咱们上次发现的密道走！”司空紫黎也不知道苏沐月到底在嘟囔什么，一把拽起她，扶着她踉踉跄跄地低声道：“阿耶，快去打开地道。” 上次她们偷偷往这里来的时候，无意间撞到了一个地道，自此倒是方便她们来这里，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发现。 “公主，有人来了，快点！”阿耶打开密道，等到三人全都进去之后连忙把密道给关掉，看着外头的光线终于消失，三个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阿耶这才打开火折子，低声道：“公主，奴婢扶着县主吧？” “你哪那么多废话，赶紧走！”司空紫黎看到苏沐月好似又有要昏迷的迹象，不禁骂了一声：“这药到底是咋回事？” …… 冯德海在发现苏沐月不见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声张，所以他带着人立刻匆匆赶回去，没走出多远，竟然发现皇上缓缓地朝这边走来，当下瞪大了眼睛，立刻迎了上去，恭敬地说道：“皇上！” “人不见了？”皇上扫了冯德海一眼，淡淡地开口道：“回去吧，就说酒菜已经送到了，月琅县主谢太后圣恩。” “是……”冯德海觉得皇上一定是疯了，为什么一定要跟司空焱抢人？ 那苏沐月虽然长得貌美，可说到底也只是个女子，这后宫之中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人匆匆往大殿赶去，当他偶尔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皇上已经转身往冷宫的方向去了。 难道，苏沐月真的是被皇上给带走了？ “皇上！”站在院子外的陈朗看到皇上的那一刻，立刻拱手说道：“苏沐月听出属下的声音了，估计会认定是五皇子所为。” “这样挺好。”皇上扬眉说道：“没想到这丫头倒是警醒，听过的声音就能记得，你做的不错，回去吧！” “是！”陈朗立刻拱手退下。 原来，陈朗其实一直以来都是皇上的人，只是一直隐藏在司空胜哲身边而已。 只不过，皇上根本没想到，就在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正是阿耶将密道的门关闭的那个瞬间，所以当他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人的时候，顿时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冷声道：“司空焱！” 皇上以为是司空焱救走了苏沐月，所以立刻转身大步朝着大殿走去。 司空焱，你既然如此在意苏沐月，那朕就一定要得到手！ …… 阿耶带着苏沐月和司空紫黎到了密道的尽头，三人灰头土脸的爬出来，发现司空焱竟然已经站在那里等着她们了。 “皇叔？”司空紫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地立刻护着苏沐月，警惕地打量了司空焱一番冷声道：“我根本没派人通知皇叔，你是谁？” “本王是司空焱。”司空焱看到苏沐月竟然已经昏迷，顿时皱起眉头问道：“你没给她吃解药么？” “吃了啊！”司空紫黎看到擎苍出现，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将苏沐月交给司空焱说道：“县主身上的解药也不知道为什么吃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擎苍。”司空焱抱起苏沐月，转头对擎苍说道：“立刻送紫黎公主去玺贵人那里，就说紫黎公主不小心昏倒了，正好碰到了玺贵人。” “是！”擎苍立刻对着司空紫黎一拱手，低声道：“公主，得罪了！” 随后出现一个暗卫，将阿耶直接背在背上，随着抱着司空紫黎的擎苍倏然消失不见。 “焱哥哥。”苏沐月努力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人是司空焱的时候，顿时往他怀里钻了钻，嘤咛一声道：“焱哥哥，好热……” “月儿……”司空焱眸光一沉，看到苏沐月这个反应，不禁皱起眉头凑到苏沐月唇边闻了闻，心中倏然升起一股怒火。 醉欢散？ 司空阳……你竟然敢对我的人动了这样的心思？ getreadset; ------------ 第144章 执念，梦花非花 ? 醉欢散。 其实是宫里极为隐秘的一种药物。 看上去只是迷药，会让人昏迷不醒，可这种药物最诡秘的地方就在若是吃下解药，就会立刻变成一种春药。 但是，等到事后根本查不出中了什么药物，因为当时就已经服了解药。 这也是苏沐月完全没有察觉的原因。 人在中了醉欢散之后只会察觉自己手脚无力，头混混沉沉，以为自己中了迷药，若是意志力比较薄弱的人，自然就直接昏迷了，同样任人处置。 可是碰到苏沐月这样意志力比较强的人，就会服下解药，然后…… 关键在于，此药除了合欢无药可解。 司空焱抱着苏沐月很快消失在夜色中，直接回了苏沐月的府邸，夏至等人看到这一幕，顿时一惊，刚要跟上来，却被司空焱冷声阻止道：“月儿中毒了，本王要为她解毒，你们在外面守着，没有本王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是！”夏至和冬至看到苏沐月在司空焱怀里好似十分痛苦，当下更不敢多言，只能担心地守在外头，一时间手足无措。 这么久以来，苏沐月给人的感觉都是运筹帷幄，怎么今日去参加寿宴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司空焱将苏沐月放在床上，伸手点了她的昏睡穴，看着她痛苦的神色，恨不得转身去杀了那个所谓的皇兄。 “月儿。”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发，低声道：“不要怕，我在这里。” 无药可解，不代表没有办法解。 司空焱的目光落在苏沐月手腕上的胎记上，拿着她的手碰触到胎记的同时，直接轻轻点了下自己的昏睡穴。 他记得清楚，上次苏沐月在梦中给了他解药，他吃了以后醒过来也已经解了毒，那么如果自己进入梦中为月儿解了醉欢散，想必应该是同样的道理吧？ 只是，司空焱也并不确定这个办法的真实性，所以他根本不敢睡得太沉，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刚陷入沉睡，苏沐月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梦境之中。 “焱哥哥。”苏沐月的神智都已经有些不清晰，看到司空焱便抱住了他，喃喃道：“焱哥哥，月儿好难受。” “丫头。”司空焱叹了口气，带着一种强势的霸道低头吻住了苏沐月的唇，将自己的担心与悔意透过这个吻毫无保留的传递给苏沐月，他本就不该放她一人在那里，这天下，他的小月儿只有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如果不是司空紫黎，即便是有手链的指引，他也未必能那么及时找到她。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找到苏沐月，会发生什么事…… 想到这里，司空焱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苏沐月同样迷惘的看着自己，眸中闪过惊慌，心中不禁微微叹息，松开她的唇低声道：“月儿，不要怕，这只是一场梦。” 苏沐月好似被司空焱这句话安抚了，突然笑着攀附住司空焱的脖颈，轻轻咬了司空焱的唇一下，轻声道：“焱哥哥，我是不是被人算计了？” 体内好似有一股气息在叫嚣，历经一世，苏沐月自然明白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没等司空焱回答，就抬头看着司空焱说道：“焱哥哥，我爱你。” 司空焱心中一颤，单手抱起苏沐月，一边轻轻吻住她，一边往内室走去。 衣衫褪尽的那一刹那，空气中的凉意让苏沐月不禁微微打颤，只是很快司空焱便覆了上来，紧紧地抱着她，好似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之中。 苏沐月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迷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可是她的耳边是司空焱低喃的声音，好似十分遥远，又好似十分贴近，惹得她下意识的轻声喊道：“焱哥哥。” “月儿，我在。”司空焱撑起身子，亲了亲苏沐月的唇，低声道：“我在，月儿，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放你一人了。” 苏沐月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烧了起来，开始不自觉地扭动，她以前只知道这样的事很痛，也并不喜欢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在司空焱的温柔中，她终究卸去了所有的防备，为生命中最为重要的这个男人绽放如花。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沐月只觉得原来司空焱平日里的清冷都不过是假象，这个人的热情让她几乎难以招架，虽然房间之中的二人只是手拉着手昏睡，可是谁也不知道，那梦中究竟是怎么样的春光融融…… 夜深人静，宴席散去。 太后的宫殿之中只有太后和皇上，冯德海跪在大殿之中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太后，冯德海是朕最信任的人，太后这么罚，会不会太落朕的面子了？”皇上喝了口茶水，脸色阴沉地开口道：“太后不要忘了，朕虽然是太后的儿子，可也是谰言国的皇帝！” “冯德海。”太后好似没有听到皇上的话，淡淡的说道：“你退下吧，哀家罚不起皇上的人。” “谢皇上，谢太后。”冯德海几乎是跪伏在地，弓着身子快步退了出去，唯恐太后一个发怒再度牵连自己。 “你还知道你的身份。”太后转头看向皇上，猛地将手中的茶盏砸在了皇上的面前，冷声道：“你知道不知道那苏沐月是阿焱的王妃？” “朕亲自赐婚，怎么会不知道？”因为铺着厚厚的地毯，所以那杯子完好无损地在皇上面前打了个转停了下来，而皇上的目光就这样落在那杯子上，嗤笑一声说道：“可是于朕来说，苏沐月不过就是个有趣的女子，若是朕公告天下，想为阿焱找什么样的女子找不来？” “混账！”太后几乎被皇上这些话可气的直接昏过去，指着皇上说道：“你是一国之君，这么多年你抢了阿焱多少人，哀家可曾说过你一句？如今你分明看到了，阿焱难得碰上自己心仪的女子，你竟然还要这样做？你真当哀家什么都不知道吗？” “太后，这么多年，每次朕得了一个女子，你便说那是司空焱的，这天下可还是朕的天下？”皇上听到太后的话，不怒反笑，冷声道：“难道说，朕要把这天下让给他，太后才觉得不算亏欠是吗？” “皇上！”太后顿时怒斥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一般问道：“这些年，难道阿焱为你，为这天下百姓做的不够多？你是他的皇兄，竟然如此无容人之量，当年你可是发过誓的，只要你在皇位一日，便视阿焱为兄弟，难不成你现在反悔了吗？” “兄弟，兄弟！”皇上哈哈大笑，冷嗤一声说道：“太后莫要忘了，当年若不是你看重他的将才，又怎么会跟先帝将他带在身边，说白了，先皇后之子，太后又有几分真情在里面？” “皇上，你知道阿焱为何如此照顾太子么？”太后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平静了下来。 她在后宫多年，虽然今日被皇上的举动气到不行，但说到底，又怎么会完全失控？ “身世相同的人总会不自觉地怜悯身世与自己一样的人。”皇上淡淡的说道：“他与太子一样，都是先皇后所出，结果最后无缘皇帝之位。” “皇上，你知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么？”太后看着皇上，好似第一次认识他一般问道：“你根本就没打算让景云继承帝位，为何让他做这个太子？” “司空焱越是护着的人，那朕就越要毁掉！”皇上好似想到什么一般，冷冷地说道：“他看不上的人，朕偏偏要让那人坐上皇位，所谓的皇子之争，何尝不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争斗？” “皇上，江山社稷之事岂能如此儿戏？”太后气的拍了拍桌子，指着皇上说道：“你是一国之君，竟然为了一己私利，置天下百姓于不顾，景云什么都没有做错，你有什么理由去废太子！” “太后，朕还是那句话！”皇上眯起眼睛，沉声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那么朕想让谁做皇帝，自然就是谁做皇帝，难不成朕还比不过一个司空焱么？” “好……好……”太后沉默了许久，终究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景云的事暂且不说，你今日给苏沐月下药一事，你以为瞒得过哀家么？你以为瞒得过阿焱吗？” “太后，朕的心思从一开始就表现出来了。”皇上挑起眉梢，毫不在意地说道：“苏沐月真是不识趣，若是换做其他女子，早就奔入朕的怀抱，她竟然完全看不到朕的心意，可越是这样，朕越是要得到她！” “皇上，阿焱选了日子，哀家已经同意了。”太后看着皇上，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今日下了药，哀家想来阿焱和苏沐月应该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所以你莫要再插手此事，明白了么？” “太后，朕记得很清楚，不清白的女子好像不能嫁入皇室，如此一来，司空焱就不能娶苏沐月为正妃了吧？” 皇上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说道：“如果苏沐月在成亲之前出了什么岔子，太后你觉得她还能嫁给司空焱么？” getreadset; ------------ 第145章 关键，打破平衡 ? 苏沐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好像是要炸了一般疼痛难忍。 随后，不知道是谁的手落在了她的头上，轻柔的按捏着，缓解了苏沐月的疼痛感，于是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随后便看到了司空焱温柔的眉眼。 “小月儿。”司空焱看着苏沐月好似一只迷糊的小兔子一般，不禁轻笑出声，柔声道：“以前我曾经想，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现在才知道，原来如此幸福。” “焱哥哥……”苏沐月这才想起来昨晚梦中的一切，不禁红了耳朵，将脸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道：“这里……这里没事了，要不，你先出去吧……” “小月儿，你这是在嫌弃我吗？”司空焱扬眉，声音里带着极为明显的委屈。 “没有！”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连忙掀开被子，惊慌的目光撞进了司空焱含笑的眸中，顿时察觉到自己太过紧张了，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又要缩回去，结果被司空焱一把抓住了胳膊，随后扶着她坐了起来，又端了杯水给她，低声道：“先把水喝了。” “昨晚……”苏沐月喝了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道：“是我太大意了，我以为只是陈氏要动手，没想到皇上也会牵扯进来。” “傻丫头，从一开始你愿意依靠于我，不就是为了让我替你解决这些事吗？”司空焱揉了揉苏沐月的头发，笑着说道：“所以，你尽管放手去对付你想对付的人，至于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苏沐月仰头看向司空焱，眸中好似闪烁着令人难以忽略的星光。 司空焱低头看着苏沐月，嘴角轻轻一扬，坐下来抱着苏沐月，抚着她的发，心中只剩下感慨。 这个小丫头，以后会是他的王妃，是他一辈子都要放在手心里疼爱一生的人。 “月儿，我很开心你愿意如此接纳我的存在，很开心你只有见到我才放下防备。”司空焱的声音本来就略显低沉，在他心情如此愉悦的时候，声音更显得极为清雅，让人也备受感染，好像这般愉悦会传染一般，惹得苏沐月的嘴角也不禁扬起，轻轻环住了司空焱的腰。 “焱哥哥。”苏沐月仰头，吻了吻司空焱的脸，轻声道：“我也很高兴，这一生能遇到你。” “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司空焱吻了吻苏沐月的发，好似特意压低了声音一般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若是你再不离开这里，那可真就难说能离开了。” 苏沐月被司空焱的话惹得顿时俏脸一红，推了推他说道：“你先出去，我洗漱下。” “你我都做过如此亲密之事，怎么还如此害羞？”司空焱看到苏沐月的耳朵又红了，不禁轻笑出声，只是看到她真的有些恼了，这才连忙起身，边往外走边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出去，在外面等你。” “小姐，你没事吧？”冬至和夏至在外头担心了一晚上，所以司空焱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连忙冲了进来，看到苏沐月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无妨，给我换下衣衫，洗漱下。”苏沐月看到司空焱体贴的关上了门，心里不禁一暖，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似乎都在考虑她的感受，就好似昨晚在梦中那般…… 想起昨晚的事，苏沐月不禁再度红了脸颊，幸亏别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否则真的是羞死人…… 而此刻，司空焱已经缓步走到了苏沐月府里的书房，随后衣袖一挥，书房的门便被直接关了起来。 “主子！”擎苍倏然出现在书房内，对着司空焱行礼，随后沉声道：“昨晚的事已经查清楚了。” “人抓到了么。”司空焱的脸色阴沉，冷声道：“可曾审了？” “回主子的话，是罗家的人。”擎苍立刻说道：“那小太监当初是罗家安插在宫里的人，因为罗素在县主手里吃了亏，所以才会生了报复之心。” “罗家？”司空焱眯起眼睛，嗤笑一声说道：“有些事，他骗过自己差不多，带走小月儿的人是谁？” “陈朗。”擎苍听到司空焱这么说，连忙解释道：“那人并不知道陈朗是皇上的人，小太监以为是司空胜哲安排的，所以现在他只以为是五皇子得罪了殿下，还希望殿下看在他供出了五皇子的份上，能饶过他。” “杀了吧。”司空焱沉声开口道：“另外把陈朗是叛徒的消息想办法透漏给司空胜哲，他那个人不是一向自诩聪慧么，身边人都被安插了奸细，这都察觉不出来，既然皇上不相信自己的儿子，那就让他儿子去对付他好了。” “是！”擎苍知道昨晚皇上的做法定然是触怒了司空焱，当下转身要走，却被司空焱再次叫住。 “昨晚，皇上是不是去了太后那里？”司空焱其实对皇上的性情相当了解，所以他很清楚皇上定然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是。”擎苍点头，转身拱手回禀道：“昨个儿太后在宫里大发雷霆，好像是要处置冯德海，却被皇上阻止了，但是后来皇上和太后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皇上摔门离开了，咱们的人没能进去，所以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太后今早就去护国寺祈福了。” “能把太后气到离开皇宫，看来司空阳也的确是好本事。”司空焱冷嗤一声，摆摆手说道：“既然司空阳现在如此清闲，那就帮他找点事情做，免得他总是来烦小月儿。” “属下明白！”擎苍听到司空焱竟然直呼皇上的名字，顿时明白，也许从这一日开始，司空焱是真的与皇上分道扬镳了。 …… 京城，苏府。 “父亲，苏沐月现在的威胁越来越大，你难道没有发现，苏府里那些丫头都已经不敢跟苏沐月正面对上了么？”书房里，苏慕瑶站在陈氏身边，有些激动地对苏启安说道：“不管是苏慕琳还是苏慕婉，现在根本都不堪大用！” “瑶儿！”陈氏听到苏慕瑶这么说，不禁皱起眉头，斥责道：“难道你忘了我怎么教你的了？” “娘，我记得。”苏慕瑶深吸一口气，还是耐着性子冷声道：“可是那苏沐月昨日可曾给我们苏家留些颜面？” 苏沐月。 这个女人从刚开始出现就不断的在让她厌恶，以至于现在她恨不得杀了她才好。 就连提起这个女人的名字，她都觉得恶心！ “苏沐月的确过分了，可是你是未来的一国之母，怎么可以因为这样的人而乱了方寸？“陈氏虽然心中对于苏沐月也是十分厌恶，可是她自幼便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如今看到自己教了那么久的苏慕瑶竟然因为一个乡野丫头就失了风度，顿时更加头痛。 为什么她教了那么久的孩子，身上始终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浮躁感？ “好了！”看到苏慕瑶还要反驳陈氏，苏启安终于沉声开了口，摆摆手说道：“夫人你先回去吧，瑶儿留在这里，我会跟她好好受的。” “是，老爷。”陈氏知道苏启安现在心情不好，更何况，她也习惯了在外人面前给苏启安留有颜面，这是他们之间的相处之道，也是苏启安之所以会如此信任她的原因。 当然，这是陈氏以为的。 等到书房里只剩下苏慕瑶和苏启安的时候，苏慕瑶这才气呼呼地直接坐在一旁，怒气冲冲地说道：“陈瑶这个女人就知道唠唠叨叨，连一个庶女都搞不定，结果现在任由她成了狼，以后说不定苏家都会毁在她手里！” “她一直都把你当做亲生女儿疼爱，你平日里多顺着她不就好了，何苦总是跟她过不去？”苏启安皱着眉头，好似非常不喜欢苏慕瑶现在的状态，冷声道：“况且她说的并没有错，你以后是要做皇后的，怎么可以如此浮躁？” “父亲！”苏慕瑶听到苏启安也这么说斥责自己，顿时红了眼眶，委屈地说道：“难道我不是因为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吗？那苏沐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样对你，我也会心疼的啊！” “好了好了……”苏启安听到苏慕瑶这么说，在看到自己疼爱的人泪如雨下，终究幽幽叹了口气，起身走到苏慕瑶身边拍了拍她说道：“瑶儿，你莫要哭了，昨日的事已经发生了，我也知道你是心疼我，可你也知道我们现在还需要陈家。” “我知道，从你一开始把我带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顺着她，可你看看她，哪里有为你考虑的意思？”苏慕瑶擦掉眼泪，抽噎道：“我就是看那苏沐月不顺眼，若是她在，我到底能不能坐上皇后的位置还是两说呢！” “你也发现了么？”苏慕瑶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结果没想到苏启安竟然直接扶着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问道：“你难道也察觉到，皇上和司空焱的关系紧张了？瑶儿，你知道不知道，也许苏沐月是打破所有平衡最关键的一点？” getreadset;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c ------------ 第146章 脸面，爱情模样 ? “打破平衡？”苏慕瑶一脸迷茫地看着苏启安，完全不知道苏启安在说什么。 按道理来说，昨日苏启安在宫里被苏沐月如此羞辱，难道不应该对她恨之入骨吗？ 为什么还如此激动？ “是！”苏启安眯起眼睛，慢慢直起身，缓步走到窗边，看着外头的风景，淡淡的说道：“瑶儿，你有所不知，其实当年差点坐上皇位的根本不是皇上，而是焱王！” “可是这么多年，焱王不都是始终屈居王爷之位的吗？”苏慕瑶听到苏启安这么说，不禁反驳道：“皇上难道不记恨司空焱吗？” “当然记恨。”苏启安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冷声道：“皇上这些年拼命的想要证明自己比司空焱厉害，却忘了司空焱比他年轻太多了，一旦皇上失去了对焱王的控制，那么这些皇子之中只怕没有人是司空焱的对手。” “皇上想要除掉司空焱？”苏慕瑶顿时眼睛一亮，有些激动地问道：“如果司空焱死了，那苏沐月不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但是瑶儿，这个天下可不一定是谁的呢！”苏启安转头看向苏慕瑶，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我们是要选择那些皇子的时候了！” “父亲决定选谁了吗？”苏慕瑶连忙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苏启安摇摇手指，故作神秘地说道：“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 就在苏慕瑶和苏启安在苏府里议论这些事的时候，司空焱已经带着苏沐月去了京城一家小巷里的豆花铺子。 虽然地方不大，可是人来人往，很显然生意不错。 “后头，老位置。”做豆花的老者看到司空焱和苏沐月，说了句话便不再搭理他们，任由司空焱拉着苏沐月走了进去。 “你经常来这里？”苏沐月看的出来，那老者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很显然跟司空焱很熟，否则的话自然不会这么对待堂堂谰言国的焱王殿下。 “以前经常来。”司空焱笑了笑，拉着苏沐月的手坐了下来，轻声道：“何老的儿子，当年跟我上战场，可惜没能回来。” “他怪过你吗？”苏沐月有些心疼地握住司空焱的手，低声道：“世事无常，你不要太过自责。” “因为他不曾怪过，所以我才会自责。”司空焱摇摇头，敛下眉眼冷声道：“因为他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苏沐月沉默，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没有道理可讲。 “这就是那个把苏家闹腾的鸡飞狗跳的丫头？”正当苏沐月和司空焱沉默的时候，何老已经端着两碗豆花走了进来，笑眯眯地看着苏沐月说道：“虽然你是苏家的人，可我也很喜欢你这个丫头。” “这？”苏沐月被何老夸的一头雾水，她是做了什么吗？ “当初我被围困，何老的儿子前去找救兵，结果苏启安以他是奸细为由下令射杀。”司空焱低下头搅拌了下豆花，随后将碗推到苏沐月面前说道：“味道相当不错，你可以尝尝。” “焱哥哥。”苏沐月看着眼前的豆花，眨眨眼睛，突然开口道：“在这世界上，能遇到唯一的你是多么不容易。” “当我执你手，我的生命便赋与你，相依相伴，或生或死。”司空焱拍了拍苏沐月的发，笑着说道：“快些吃吧，待会凉了吃了也会不舒服。” 苏沐月含笑低头，不管什么时候，她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她的焱哥哥都会给予同样的回应，也会瞬间让她的心安定下来。 说起来，这豆花的味道是真心不错，以至于苏沐月吃了好大一碗还意犹未尽，惹得司空焱不禁笑着将自己面前的那一碗放了过去，刚要说话，却听到外头一阵吵嚷声传来。 苏沐月扬眉，起身跟着司空焱一起走了出去，这才发现何老的摊子前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身后跟着几个嬉皮笑脸的男人，刚才的吵嚷声就是这些人砸了何老的摊子引发的。 “都跟你说了，我们学堂要收银子照顾那些寒门学子，你的生意这么好，怎么会没有银子上交？”那大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桌子说道：“你是不是想要跟我们县主作对！” “你们哪个县主？”苏沐月听到这里，脸色一沉，不等司空焱说话，人已经走到了何老身边，冷声道：“你们是哪个学堂？” “呦呵，原来你有这么漂亮的女儿，这太好办了！”那大汉看到苏沐月，眼睛瞬间直了，猥琐地打量了她一番说道：“这个丫头卖到青楼里还能抵不少银子呢！” “污蔑县主，掌嘴！”站在苏沐月身后的寒霜突然冷声开口，随后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噼里啪啦地将那大汉打了二十几个巴掌，直接大趴在地上。 “县主？”苏沐月缓步走到那趴在地上的大汉身边，猛地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冷声道：“你告诉我，是哪个县主让你跟京城这些人收取银钱的？” “当然……当然是玥琅县主！”那大汉也是个没脑子的，方才寒霜动手太快，所以他现在被打的脑袋都懵了，根本没听清楚刚才人家说了什么，所以完全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骂道：“你竟然敢打县主的人，我们县主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么！”苏沐月眸中闪过一丝不悦的光，脚下微微用力，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么你说的学堂是哪一个？” “当然是……是月宴学堂！”那大汉被苏沐月踩得直喊疼，连忙交代道：“贵人饶命啊，我也是奉命行事，我们县主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敛财啊！”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到底是谁！”苏沐月一脚直接踩碎了那男人的下巴，收回脚，冷冷地看了一圈那些跟着这大汉过来的人，沉声道：“我就是苏沐月，我怎么不知道我曾经说过让谁收过什么银子？你们想要污蔑谁之前好歹认清楚人再办事，这样显得你们跟猪一样。” “小姐！”就在这个时候，秋寒竟然拎着一个人出现了，等到苏沐月定睛一看，却发现原来此人正是苏慕锦！ “就是她！就是她给我们银子让我们做这些事的！”那些人都不过是京城的小混混而已，如今发现自己碰到了更厉害的人，自然就怂了，然后自然就指认了苏慕锦。 “苏慕锦，你这是有多不动脑子？”苏沐月走到苏慕锦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慕锦，有些不屑地说道：“自己亲自出马收买这些人来败坏我苏沐月和月宴学堂的名声？” “我没有。”苏慕锦被秋寒扔在地上，立刻站起身，尽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挑眉看向苏沐月说道：“这些刁民的话岂能随意相信，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刁民？”苏沐月踢了踢地上那个被自己踩碎下巴的男人，嗤笑一声说道：“听到了，你们在人家眼里也不过是刁民，真不知道你们拿了银子是怎么办事的，这种人的银子也收？” “苏沐月，你少在这里污蔑我！”苏慕锦脸涨的通红，反驳道：“我只是路过这里，你凭什么让你的人抓我？” “这件事你可冤枉小沐月了。”这个时候，阮凤歌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随后众人便看到一个一身红色骑装好似一团火一般的女子策马而来，正是那个在京城主动与华铭义绝的阮凤歌。 而这个时候的阮凤歌，已经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看上去神采飞扬，丝毫不见以前那种死气沉沉的状态，似乎她的人生在离开华铭之后重新绽放出了风采。 “凤歌。”苏沐月看到阮凤歌的那一刻，不禁扬起笑容，惹得司空焱上前一步将苏沐月直接揽到怀里，低声道：“小月儿，我觉得你以后要少对别人笑才是。” “女的也不行？”苏沐月仰头，有些好笑地看着司空焱。 “那是自然。”司空焱扬眉，捏了捏苏沐月的鼻子，说道：“你并不知道，你的笑容有多么美。” 苏沐月忍不住扬唇微笑。 这也许是爱情最初的模样。 你说的每一句话，你做每一件事的场景，都让我忍不住发自内心的想要微笑，就好似想起你也会觉得幸福一般。 虽然这一幕对于苏沐月和司空焱是在正常不过的样子，可是落在苏慕锦眼里，无疑变成了苏沐月的炫耀，炫耀司空焱对她到底有多好，这样的好，就好似一把尖刀直接插进了她的心口，搅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痛。 “苏慕锦，我可就在旁边的酒楼里吃饭，从你站在那里开始我就看得一清二楚，你这是有多嫉妒人家焱王和县主，看见人家进了这家豆花店就雇人来砸店，还破坏人家县主的名声？”阮凤歌看到这一幕，不禁轻笑出声，扬声道：“要我说，你已经是锦阳王府的人了，怎么还成日里到处追着别人跑？” “阮凤歌，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苏慕锦现在心里怒火中烧，听到阮凤歌的话，顿时嗤笑一声，一字一顿地说道：“一个利用别的男人杀了先夫的女人，怎么还有脸面活在世上？” getreadset; ------------ 第147章 试探，抢走幸福 ? 众人顿时窃窃私语。 的确，当初虽然说证华铭不是牵黄杀的，可是说起来，牵黄一直护在阮凤歌身边，这样说来，难道阮凤歌真的在利用牵黄吗？ 可是那牵黄到底是司空焱身边的人，有这么容易被利用么？ “苏慕锦，我发现你自从去了锦阳王府，别的没学会，污蔑人的本事倒是学了不少。”阮凤歌完全不以为意，哈哈大笑道：“前面污蔑县主，现在又开始污蔑我了吗？”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有数！”苏慕锦冷哼一声说道：“你这种跟先夫义绝的女人怎么还有脸面活在世上？现在你先夫已去，你竟然还在这里穿着大红衣衫招摇过市？” “苏慕锦。”阮凤歌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苏慕锦说道：“一个接受过京都阁教导的女子，竟然落得这副嘴脸，你可真是让人可怜。” “阮凤歌！”苏慕锦听到阮凤歌这么说，顿时红着眼睛扑了上来，大喊道：“你以为你比我高贵多少，我……啊！” 司空焱看到这一幕，低头看向一脸笑意的苏沐月，不禁扬眉问道：“你怎么不上去帮忙？” “焱哥哥，你没发现么，凤歌已经浴火重生了。”苏沐月转头，看着阮凤歌抽出腰间软鞭，直接挥了出去，卷住苏慕锦的腰之后直接丢了出去！ “浴火重生的，不止是阮凤歌。”司空焱若有所指地看着苏沐月，眸中满是深情。 苏沐月嘴角扬起一丝笑，抬头看向司空焱说道：“焱哥哥，我发现，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么事情都特别有趣。” “那样再好不过。”司空焱拥住苏沐月，轻声道：“咱们还是先回去比较好。” “凤歌，你吃不吃豆花？”苏沐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随后便被司空焱拥着走了进去，完全没有要理会苏慕锦的意思，对于现在的苏慕锦，苏沐月连对付她的兴趣都提不起。 苏慕锦被阮凤歌扔出老远，许久没有爬起来，围观的人指指点点，最终慢慢散去，只留下她一人在原地。 只可惜，她心心念念在意的那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苏慕锦觉得有些绝望，因为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今日这个模样。 这个时候，一只手出现在她面前，等到苏慕锦抬起头，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竟然是木老，当下眼泪不自觉地涌出，哽咽道：“木老……” “起来吧。”木老好似幽幽地叹口气，随后说道：“跟我来。” 苏慕锦好似牵了线的木偶一般跟在木老身后，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直到上了马车，才好似失了魂一般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我说过，如果你做不到一击即中，就不要轻易出手。”木老摘下人皮面具，露出华铭本来的面目。 “我只是忍不住。”苏慕锦喃喃自语，失魂落魄的摇着头，她只是无意间看到司空焱抱着苏沐月走下马车，看到那个男人对苏沐月露出那般温柔的笑意，她就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场景。 就好似，苏沐月抢走了本应该属于她的东西一样。 只不过，苏慕锦完全忘记了，司空焱本就不属于她，而且从未属于过她。 “苏慕锦，你想报仇吗？”华铭突然伸出手，朝着苏慕锦微微一笑道：“如果你愿意如我一样，那么你就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然后用那个人的身份活下去，如何？” “另外……一个人？”苏慕锦睁大眼睛，她知道华铭没死，因为华铭曾经找过她，可是她从未想过华铭会帮她，如果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是不是意味着她又有可能嫁给司空焱了？ …… 司空焱被皇上急召回宫，阮凤歌陪着苏沐月走了走，就月宴学堂的事说了一番之后才分道扬镳。 只是，苏沐月上了马车，没走多远，便听到外头传来司空景云的声音：“县主留步！” “太子殿下！”苏沐月戴上面纱，下了马车对司空景云福了福身子，方才问道：“不知道殿下叫住月琅有何要事？” “县主若是不在意，可否与景云走一走？”司空景云看着苏沐月，心里莫名的有些欢喜，温和地开口道：“本宫回京没有多久，没想到正好碰到县主，还请县主莫要拒绝才是。” 苏沐月微微扬眉，不过并未反对，缓步与司空景云往前走，一直到护城河边站定，许久没有说话。 “你最近可还好？”司空景云似乎想找些问题来打破二人之间的尴尬，许久才开口问道：“本宫听闻之前发生了很多事，只可惜本宫一直未在京城，没能保护你，实在抱歉。” “太子殿下。”苏沐月微微笑了笑，沉声道：“月琅有焱王殿下相护，太子尽可放心，更何况月琅实在当不起殿下抱歉之说。” “沐月。”司空景云看到苏沐月如此疏离，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涩，当下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伸手想要拉住她的胳膊问道：“本宫其实……” “小心！”苏沐月突然猛地推了一把司空景云，以至于他直接摔倒在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人！”这个时候，夏至和寒霜也已经察觉到不对，立刻拔剑追了上去，只可惜什么也没有发现。 苏沐月眯起眼睛，看着方才那目光消失的地方有些出神。 刚才，她分明感觉到了杀意。 也许是因为死过一次了，所以她对于危险十分敏感，只是为何什么人都没有？ 难道刚才都是自己的错觉。 “殿下，方才若不是县主推开你，只怕你那只胳膊要废掉了。”寒霜面无表情地看着司空景云，方才司空景云竟然要伸手去拉苏沐月的胳膊，结果有人竟然朝着司空景云扔了几支暗器，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置信。 “殿下，这是在街上，太子这般拉拉扯扯，置我们县主的清誉于何地？”夏至的语气就更为严厉了，毕竟苏沐月是焱王殿下的准王妃，这若是被那些有心之人看到，岂不是平添麻烦？ “是本宫唐突了。”司空景云本来就是个温润的男子，所以看到寒霜和夏至如此疾言厉色，当下起身对苏沐月微微拱手说道：“还请县主见谅。” “殿下，你不必迁就于我，不管怎么说，焱王护着的人，我苏沐月自然也不会看着你受苦。”苏沐月看到司空景云如此，不禁微微叹口气，缓步走到他面前，低声问道：“殿下，你以为皇上真的会让你登上皇位吗？” 司空景云猛地抬头，看向苏沐月，眸光中闪过一丝迷惑与不甘，他父皇的心思难道已经如此明显了吗？ “殿下，你有没有想要保护的人？”苏沐月好似知道司空景云在说什么一般，淡淡的说道：“我很庆幸你已经认识到了皇上的心思，只是单靠焱王殿下和国师的相护，恐怕你是坐不上那个位置的，因为最后你只会成为废掉的棋子。” “太子殿下，在你看来，二皇子如何，三皇子如何？”苏沐月站在一旁，风拂过她的发丝，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不等司空景云答话苏沐月已经再度开口，“太子之位护不住你想要保护的那些人，除非你成为皇上，否则你永远无法护他们周全。” “你知道皇叔在护着本宫，为何还要跟本宫说这些？”似乎过了许久许久，司空景云才缓缓开口，语气中隐藏着些许期待。 “因为皇上惹到我了。”苏沐月冷冷地开口道：“先不说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可是都不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 “苏沐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司空景云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沐月，低声道：“我父皇是天子，他想要得到的人从来都不会得不到，而且他和皇叔的恩怨由来已久，根本不是你能改变的！” “我当然知道。”苏沐月看了司空景云一眼，淡淡的说道：“太子，我选择帮你同样是因为焱王要解决的是他的问题，我苏沐月一向睚眦必报，更何况太子也非过河拆桥之人，所以只要你成为帝王，那么到时候皇上自然不可能在插手我们的事不是么？” “沐月，你可知道，这京城能护着你的未必只有皇叔一人？”司空景云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有些期冀地问道：“皇叔未必真的适合你，难道你都不会犹豫下的吗？” “殿下，你这样说如果让焱王知道了，想必会很难过。”苏沐月目光凌厉地看着司空景云说道：“殿下只是从未见过我这般性情的女子，所以才会有所动心而已，可是殿下依旧很明白自己要找的太子妃绝不是对太子没有任何帮助的女子，不是吗？” “苏沐月。”司空景云看着苏沐月，突然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你知道么，作为女子，不要那么聪明，那么理智，可能会幸福一点？” “殿下，我现在也很幸福。”苏沐月好似并不在意司空景云的话，淡淡的说道：“不知道殿下对我的试探可以到此结束了吗？” getreadset; ------------ 第148章 两者，倾我所有 ? “哈哈哈……”司空景云仰头笑道：“本宫就说沐月你太聪明，这样会给别人造成很大的困扰啊。” “如果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摇摆不定的人，恐怕殿下更会担心我这样的人接近焱王殿下会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吧？”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微微一笑说道：“以前只是听说太子殿下心思缜密，没想到竟然连你皇叔的眼光都不相信，还真是让人惊讶。” “本宫自见你第一眼时就觉得你与其他女子不同，现在想来，大抵是因为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司空景云点点头，扫了一眼地上那些暗器，冷声道：“苏沐月，你似乎惹上了一些厉害的人。” “在这世间，我心中最厉害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焱王。”苏沐月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说道：“对于这种畏首畏尾的人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现在是打算动罗家吗？”司空景云饶有兴趣地说道：“你知道如果动了罗家，那么司空胜哲很有可能会记恨你的。” “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人，愿意怎么记恨都好啊！”苏沐月耸耸肩，冷嗤一声说道：“至于其他的，我倒是完全不在意。” “苏沐月，本宫有的时候觉得你真的是个奇特的女子。”司空景云转头，似乎看到了什么，不禁笑着说道：“看来皇叔对你的在意远比本宫想象的要多。” 苏沐月同样转过头，结果发现司空焱正好从马车上下来，径直走了过来。 “焱哥哥。”苏沐月展颜一笑，快步迎了上去，挽住司空焱的胳膊，语气轻快地说道：“我在这里正好碰到了太子殿下，就聊了几句，焱哥哥你忙完了吗？” “那是自然。”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抬眸看向司空景云，扬眉说道：“你看起来似乎挺清闲？” “皇叔！”司空景云顿时一脸求饶地笑道：“本宫特别忙，只是巧了碰上了县主，这就走了！” 说罢，也不等司空焱多说话，便立刻翻身上马，随即策马而去，惹得苏沐月不禁轻笑道：“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这么怕焱哥哥你啊？” “既然来了这里，那我们就走走吧？”司空焱拉着苏沐月的手，沿着护城河缓步往前走，边走边道：“你觉得景云如何？” “焱哥哥是问我他的人品还是他的野心亦或者其他？”苏沐月抬头看着司空焱，眨着眼睛问道：“或者说，焱哥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吗？” “自然是有的，不过我倒是想听一听你对于景云的评价。”司空焱低下眉眼看着苏沐月说道：“你知道么，很多时候，人在刻意表现的时候和无意间流露出的东西是不同的。” “焱哥哥你说的这个我明白。”苏沐月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司空景云在你面前的样子，和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大抵是不一样的，或者说，司空景云其实没得选，焱哥哥，你是他唯一能够依靠的人。” “话虽如此，可是同样，现在的他已经不甘于只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了。”司空焱皱起眉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大概是这几年皇兄处处压制他，然后扶持其他的几个皇子，以至于让他感受到了危机。” “可是焱哥哥和国师不都是在保护他吗？”苏沐月随着司空焱走到一处凉亭坐了下来，认真地说道：“先不说他现在有没有能力对付那些人，就是司空胜哲他都未必是对手。” “小月儿，昨天的事看来你已经知道是皇兄所为了是吗？”司空焱看着苏沐月，认真地问道：“所以，今日司空景云试探你，你同样在试探他，你在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去做这件事。” “我就知道瞒不过焱哥哥。”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顿时咧嘴一笑，随后眨巴着眼睛说道：“我只是想替自己报仇而已。” “小月儿，我知道你有能力去做好这些事，所以我不会横加干涉，但是司空景云……可能不行。”司空焱摇摇头，叹口气说道：“当年我和诸葛答应过贤皇后，要一直保司空景云的平安，所以他不能冒险。” “焱哥哥，也许司空景云并不喜欢这样呢？”苏沐月握住司空焱的手，极为认真地说道：“或许他一直都想自己去做些什么事情，你们护着他也许能让他安全，但是同样，他有可能会厌恶这样的束缚，你能明白这样的心情吗？” 司空焱没有说话，许久才幽幽地叹口气说道：“的确，当年我如景云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在战场上杀敌了。” “焱哥哥，你有没有问过司空景云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苏沐月看到司空焱竟然会因为司空景云的事情如此伤怀，不禁拍了拍司空焱的手说道：“焱哥哥，有些责任建立在对方愿意接受的基础上，很显然，司空景云已经不愿意在接受这些了。” 已经文武双全的太子殿下，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认命呢？ “罢了，这些事回头我跟诸葛在商量下吧。”司空焱似乎并不太想谈论关于司空景云的问题，拉着苏沐月起身继续向前走，边走边说道：“其实我方才并没有进宫。” “嗯？”苏沐月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没去？” “因为暂时不想见到司空阳。”司空焱淡淡的说道：“我怕见到他就忍不住想要杀了他。” 诸葛毅拦住他不肯让他去皇宫，无非是知道苏沐月对于司空焱的重要性，昨晚的事虽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明眼人还是多少会察觉出来一些问题的。 这个节骨眼上，皇上竟然要召见司空焱，摆明了是在炫耀。 我是皇上，就算真的要抢你的人，你又能如何？ 诸葛毅深知司空焱的底线，自然不可能让皇上与司空焱之间的矛盾激化到那个地步，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 “焱哥哥，你不必如此。”苏沐月停住脚步，拉住司空焱的手轻笑道：“很多事情，我们现在看可能没有什么办法解决，但是谁也不能说之后就一定会这么发展，所以静观其变最好。” “小月儿。”司空焱看着苏沐月的笑脸，不禁也扬起笑容，沉声道：“我一直以来都特别喜欢看你笑，你开心的样子让我觉得这世间万物都变得格外美好。” “焱哥哥，我也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个人可以敛去所有尖锐，周身只剩下温柔。”苏沐月轻轻拥住司空焱，笑着说道：“直到碰到焱哥哥，我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人值得你温柔以待的。” “我也有着同样的心情。”司空焱抱住苏沐月，柔声道：“小月儿，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以前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亦或者你受了多少苦，今后我都会加倍的对你好，让你的人生只剩下美好。” “好。”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点点头说道：“我相信焱哥哥一定可以做到，我也相信自己也一定会值得拥有这份美好。” 有人说，所有的缘分都会在恰当的十分如约而至。 也许，当苏沐月经历过那一切之后，遇到司空焱的那一刻起，就是他们的缘分开始。 亦或者，早在上一世，他们彼此相见的时候，缘分就已经悄然而至，可是人总会无意间错过一些时光，以至于在回想起来总会觉得有些丝丝遗憾，就好像偶尔也会想，如果最初遇到的那个人是他该有多好。 可是人生，本来就是因为不知道今后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精彩，所以所有人才会努力地去经营着自己的人生啊？ “小月儿。”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认真地说道：“我会倾我所有，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其实，能和焱哥哥在一起，我就已经感觉特别幸福了。”苏沐月微微一笑道：“就好像我想起焱哥哥会不自觉的微笑，想到我们相处的样子也会开心，如此，真的特别好。” …… 就在苏沐月和司空焱互诉情意的时候，御书房里，皇上看着站在大殿之上的诸葛毅，冷冷淡淡地说道：“国师，朕好像是让焱王过来一趟的。” “皇上，焱王有要事在身，所以就先让老臣过来了。”诸葛毅毫不在意皇上压抑的怒火，一边将自己搜集上来的证据全都呈给皇上一边说道：“齐家的罪证已经全部收集完了，还请皇上定夺。” “斩。”皇上扫了一眼那些证据，冷声道：“所有的产业全部查封，满门抄斩，女眷充为官婢。” “是！”诸葛毅听到皇上这么安排，立刻拱手就要退下去。 只不过，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皇上扬声道：“等一下，国师，你收了一个不错的义女。” 诸葛毅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心里已经有了些许不快，只是沉声道：“月儿是个好丫头，能找到焱王殿下作为归宿，想必应该也会幸福。” “诸葛毅。”皇上摆弄着手中的茶盏，淡淡的说道：“你觉得你的义女，是做贵妃幸福还是做王妃幸福呢？” getreadset; ------------ 第149章 在乎，苏慕锦死 ? “皇上。”诸葛毅顿了顿，沉声道：“幸福不幸福，大抵是这孩子自己的感受，至于其他的，老臣恐怕无法替苏沐月做出什么决定亦或者给出其他的看法。” “苏沐月，的确是个相当有趣的人。”皇上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微微一笑说道：“诸葛毅，希望将来你也会这么说。” “皇上，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很多事都比风花雪月重要。”诸葛毅眸光凛冽地看着皇上说道：“这些年，皇上想要做的事慢慢达成，皇上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已经全都解决，可是为什么还要如此针锋相对？” “诸葛毅。”皇上冷冷地看着诸葛毅说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老臣唐突，请皇上恕罪。”诸葛毅额低下头，拱手行礼道：“老臣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皇上的心情老臣可以理解，可是皇上，世事总是无常，很多时候也许是人想得太多，才会造成不必要的忧愁。” “诸葛毅，朕还不用你来教。”皇上闭上眼睛，摆摆手说道：“下去吧。” “是。”诸葛毅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多说，转身退了下去，结果刚转身，却发现司空焱站在门口，顿时有些惊讶，只不过司空焱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径直走进了御书房。 “皇兄，你既然召见我，那就让闲杂人等都出去吧。”司空焱随意地开口道：“毕竟你我兄弟之间大抵还有好多话要说，有些话听了大抵是要命的。” 冯德海顿时被司空焱这番话吓得汗都下来了，只能低着头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直到皇上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 冯德海几乎是心里顿时就松了口气，连忙朝着皇上行了礼，又朝着司空焱行了礼，随后才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顺便将御书房的门关上。 不管什么事，还是让他们兄弟二人去解决吧！ 等到冯德海他们退出去，司空焱和皇上一度谁也没有开口，气氛不禁有些凝滞。 “朕以为你不会来这里。”终究还是皇上忍不住开了口，看着司空焱说道：“依着你的性子，难道不应该现在直接杀了朕么？” “皇兄是皇上，本王想大概没人敢跟皇上动手。”司空焱淡淡的开口道：“更何况有些事，本王觉得只有你我兄弟二人才能真正解决。” “那倒是。”皇上饶有兴趣地点点头，起身走到桌几旁，语气平静地说道：“即便昨晚朕不动手，也有人会对苏沐月动手，阿焱，苏沐月太过柔弱，很显然并不适合你。” “皇兄，在苏沐月这个问题上，本王觉得皇兄是一定看走眼的。”司空焱看向皇上的背影，平静地说道：“皇兄想要证明的，无非是那些女人都是一样不可靠的，但是本王希望皇兄能离苏沐月远一点，不知道皇兄能否做到？” “阿焱，你我兄弟走过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知道朕之所以替你试探这些女人到底是为了什么？”皇上转过头看向司空焱，一字一顿地说道：“她们看重的只是你的权势，如果你不是焱王，你觉得她们会接近你吗？” “皇兄，本王的身份是注定如此，就算苏沐月真的是为了本王的权势，那本王也心甘情愿，而且非常庆幸本王能让依赖的条件。”司空焱微微一拂袖，冷声道：“苏沐月于我来说是不一样的，所以皇兄那些事可以暂时不要在做了。” “你就真相信苏沐月？”皇上冷眸看过去，想要从司空焱的脸上发现一丝迟疑。 “不错，本王十分相信她。”司空焱斩钉截铁地说道：“本王今日来，就是为了跟皇兄说，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去试探，例如苏沐月，本王十分了解她的为人，所以皇兄你……远离就可以了！” 皇上没想到司空焱竟然如此决然地说话，一时间有些怔愣，许久才幽幽地叹口气说道：“阿焱，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来破坏我们兄弟之间的情意吗？” “皇兄，你搞清楚一点，那就是你若是还想伤害苏沐月，本王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今日如果不是小月儿让他来，他根本不想过来，依着他的手段，足够让皇上吃几次闷亏，可是小月儿现在一门心思对付苏家和司空胜哲，他总不能让皇上在这其中影响小月儿，所以有些事还是要做的。 “好，好，好……”皇上摇着头，又点着头，以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对待司空焱。 谰言国的焱王殿下，果然是从未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的啊…… 京城，县主府。 苏沐月跟司空焱分开之后便径直回了府邸，昨晚在梦中折腾了整整一夜，即便明知道是做梦，可是苏沐月还是疲惫不堪，所以直接和衣躺在床上睡着了。 如果说，现实中苏沐月是个感情极为内秀的女子，那么在梦境中，她总会很轻易就把自己的另一面展现给司空焱。 所以，当苏沐月一直坐在树下，看到司空焱出现的时候，不禁扬起笑容，像只小蝴蝶一般扑到了司空焱的怀里。 “小月儿，是不是想我了？”司空焱发现，苏沐月在梦境中见到自己的时候，往往会跟个孩子一般乖巧。 “是。”苏沐月点点头，环抱着司空焱说道：“焱哥哥，你见过皇上了？” “见过了。”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笑着说道：“我也很想我的小月儿，所以猜到小月儿在这里等我，我就赶快来了，你没有等太久吧？” “没有。”苏沐月立刻摇头，随后仰起头看着司空焱说道：“焱哥哥，你会不会一直这样对我好？” “傻丫头，我当然会。”司空焱笑了，拍了拍苏沐月的头说道：“我只怕如果我每日都对你说这些同样的话，你也许有一日会听得不耐烦，那可如何是好？” “焱哥哥，不会的。”苏沐月摇摇头，认真地说道：“因为焱哥哥，我连眼角眉梢都藏着温柔的笑意，又怎么会厌烦呢？” “我的小月儿总是会说一些让我极为感动的话。”司空焱低头吻了吻苏沐月的唇，轻声道：“小月儿，你不必计较以前都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不必总是觉得现在你拥有的这些都好似幻觉，你只要记得，我会一直在这里疼你爱你，那就足够了。” “焱哥哥，有人说，时间，总是把对你最好的人，留到最后。”苏沐月抓住司空焱的手，柔声道：“我很感谢焱哥哥，穿过这世间汹涌的人群，带着一颗如此爱我的心抓住我的手，再也没有放开，我最想要的幸福，就是你给的在乎。” “小月儿，你要记住，其实在人心之中，真正推动爱情的不是浓烈不变的感情，而是在琐碎的时光里，我愿意一如既往的爱着你，是那种在细枝末节里都能让你感受到的宠爱。”司空焱伸手将苏沐月揽入自己怀里，轻笑道：“所以我也十分庆幸，你用一种如此特别的方式闯入了我的生命之中。” “特别的方式？”苏沐月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什么特别的方式？” “你可能不知道……”司空焱还未说完，梦境突然一阵恍惚，随后消失不见。 而苏沐月也是在这个时候猛然睁开眼睛，就听到外面一阵吵嚷声，顿时皱起眉头，刚坐起身，冬至已经快步走了进来，有些气愤地说道：“县主，锦阳王妃带人来我们府上闹事！” “锦阳王妃？”苏沐月听到冬至这么说，不禁有些奇怪地问道：“可说了是什么事？” “锦阳王妃说，锦阳王世子之所以变成这样就是因为县主造成的，而且苏慕锦死了！”冬至有些急促地说道：“据说是苏慕锦写了一封遗书，然后里面提到了一切都是县主所为，甚至逼迫她以死明志！” “苏慕锦死了？”苏沐月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不可置信地抓住冬至的胳膊问道：“什么时候死的？” “据说是在街上被阮姑娘大了以后，回去便自尽身亡了！”冬至有些焦灼地问道：“小姐，现在锦阳王妃到咱们府上闹事，会不会让官府去把阮姑娘抓了？” “不会。”苏沐月摆摆手说道：“阮凤歌只是跟苏慕锦发生了冲突，并没有杀了她，苏慕锦说到底都是自尽而已，只是我想不明白，苏慕锦那般惜命的人竟然会自杀？” “可锦阳王妃是带着尸体来的！”冬至立刻说道：“现在尸体就摆在大门口，虽然盖着但是奴婢认得一些特征，也能辨认出来的确是苏慕锦，难道他们还能串通好了来污蔑县主吗？” “污蔑不污蔑倒是另说，关键在于……” 苏沐月撅起嘴巴，若有所思地说道：“锦阳王妃虽然性格泼辣，但是如果不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自然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闹上门来，更何况苏慕锦虽然是妾室，但好歹也是当初皇上亲口许诺的婚事，如今这般丢在门口，丝毫不顾脸面，究竟是为什么呢？” getreadset; ------------ 第150章 算计，杀人凶手 ? 锦阳王妃此刻站在苏沐月的府邸之前，带着一众人与县主府的家丁对峙，惹来众多围观的百姓。 其实这些百姓现在对苏沐月已经并不陌生了，毕竟没有哪个世家女子，能像苏沐月这样在京城总是能惹出风波来。 即便锦阳王妃这么大的阵仗，可是那些百姓偏生就认为，估计最后这锦阳王妃定然会讨不了好，别问为什么。 毕竟，跟苏沐月作对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特别好的结果。 “锦阳王妃，今日这样的阵仗到底是何意？”苏沐月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锦阳王妃悠闲自得地坐在轿撵之中，似乎根本不在乎今日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一般。 “苏沐月，今日来，是跟你讨个说法。”锦阳王妃指了指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淡淡的说道：“苏慕锦虽然身份不高，可说到底也是锦阳王府的人，你让人在那么多人面前打了人，以至于她含恨自尽，总该对锦阳王府有个交代，你说呢？” “那还真是可惜了。”苏沐月扫了一眼放在地上的尸体，似笑非笑地说道：“不知道王妃是如何确定苏慕锦的死是跟我有关系呢？” “有遗书为证，难不成这还能做了假？”锦阳王妃扔出一封信笺，轿撵旁的丫头立刻捡了起来，径直跑到台阶下递给了冬至。 苏沐月接过冬至手里的遗书，打开之后看了看才笑道：“这也算是证据？” “苏沐月，你这是在强词夺理，那若不算是证据，什么还能当做证据？”锦阳王妃猛地拍了一下身边的扶手，呵斥道：“难不成你真当我们锦阳王府好欺负吗？” “那倒不是。”苏沐月听到锦阳王妃这么说，不禁晃了晃手中的信笺说道：“别说这信笺能不能造假，这字体……也模仿的太难看了点，我说王妃，麻烦你们以后想要污蔑我的时候，至少能认真一点！” “放肆！”锦阳王妃怒道：“苏沐月，苏慕锦已经因为你自尽，你竟然为了推脱责任就刻意说这封信笺是假的？” “这天下，能模仿出苏慕锦字体的人可多的去了，再者说，这下头躺的是不是苏慕锦还不曾所知，王妃为何就这般认定？”苏沐月缓步走下台阶，走到那尸体旁，低垂着眉眼说道：“冬至，把白布掀开。” “是，小姐！”冬至上前一步，一把掀开了白布。 白布下，苏慕锦铁青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看上去极为恐怖。 “你看到了？”锦阳王妃冷哼一声说道：“苏沐月，虽然你没有亲手杀了苏慕锦，官府自然是管不得你，可是你要搞清楚一点，那就是苏慕锦是我们锦阳王府的人，你如此待她，那就是打我们锦阳王府的脸面！” “呵……”苏沐月直接斜睨了一眼锦阳王妃，沉声道：“我倒是想知道，锦阳王府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苏沐月！”锦阳王妃猛地起身，直接走下了轿撵，冷声道：“苏沐月，你不要以为有焱王护着你，锦阳王府就动不得你！” “哦，那你来动我啊！”苏沐月嗤笑一声，扬眉说道：“我就是仗着焱王护着我又如何？锦阳王妃也可以让锦阳王来护着你，看看我们如果同时出事的话，到底是谁更厉害一点？我想，肯定是我们家焱王更加厉害吧？” 你们说我苏沐月仗势欺人吗？ 那好啊，我就是仗着有人护着又如何？ 本来我也不可能指望所有人能接受我，我又何苦去讨好那些人？ 锦阳王妃当然那不知道苏沐月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被这人狂妄的表情气到哆嗦，可到底也是自持身份，所以只是站在原地，一字一顿地说道：“今日你苏沐月若是不给锦阳王府一个说法，那就不要怪本王妃不客气了！” “呦，那王妃你不客气一个给我看看啊？”苏沐月扬起下颚，笑着说道：“还希望锦阳王妃看在焱王的面子上，莫要手下留情才是！” …… 就在苏沐月和锦阳王妃唇枪舌剑之时，站在不远处一座酒楼雅座里的苏慕琳正和苏慕瑶一直看着苏沐月门前的情景。 “瑶姐姐，苏沐月今日好像在故意挑衅锦阳王妃啊！”苏慕琳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她不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苏沐月此人心思缜密，如果不是有什么计谋，怎么会这么对待锦阳王妃？”苏慕瑶冷声开口道：“之前让你安排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苏慕琳立刻说道：“瑶姐姐尽管放心，绝对不会出岔子的。” “那是最好不过了。”苏慕瑶微微扬起笑容，看了一眼站在尸体旁边的苏沐月说道：“也不知道，苏沐月喜欢不喜欢咱们给她准备的这场大礼。” “瑶姐姐，若是那人被抓住该如何？”苏慕琳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虽然她很期待苏慕瑶器重她，可是这也意味着她的手上可能会染上更多的血。 “我当初给你的药你可下了？”苏慕瑶扫了苏慕琳一眼，淡淡的说道：“琳儿，你那么喜欢司空胜哲，可是你也看到了，司空胜哲似乎已经对苏沐月有了兴趣，你总不会看着司空胜哲被苏沐月抢走吧？” “那是自然。”苏慕琳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道：“当时就下了，那人也喝了的。” “那就行了，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看戏吧。”苏慕瑶缓缓的转过头看向县主府门口，拿起帕子擦了擦手，随后将帕子丢在一旁说道：“有些人，死了也算是物有所值。” 苏慕琳一怔，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苏慕瑶眼里，原来苏慕锦不过是个物件。 那个时候，她曾经十分羡慕苏慕锦可以和苏慕瑶同进同出，毕竟她们之间才是至亲血脉，可是她也无能为力改变什么。 直到苏慕婉病倒，苏慕瑶才找到自己，那么现在的自己也是下一个棋子吗？ 苏慕琳不知道，可是她现在似乎也不想知道，因为她想对付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会抢走司空胜哲的苏沐月！ …… “来人，砸了县主府！”那边，锦阳王妃很显然是彻底被苏沐月激怒了，所以一挥手，便示意家丁冲了上去。 可是，苏沐月这边的人大都是司空焱千挑万选特意来保护苏沐月的，这些普通的家丁又怎么可能是对手呢？ “锦阳王妃，先不说苏慕锦的死跟我无关，就说这京城敢到我门前来闹事的，大抵只有锦阳王府一家。”看着自己的人没多久就把锦阳王妃的人打的全都趴在地上，苏沐月这才缓步朝着一脸难堪的锦阳王妃走去，“还是说，锦阳王妃觉得我苏沐月是个好欺辱的人？” “苏沐月，你不要以为本王妃会怕你。”锦阳王妃看到自己的人都被打趴下，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昂着头说道：“你逼死了我们锦阳王府的人，你以为我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你吗？” “锦阳王妃。”苏沐月缓缓开口，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究竟是谁让你来的？” 锦阳王妃听到苏沐月这么问自己，顿时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她的眼睛，随后立刻否认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的确，王妃你可知道，人在撒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左看右看，可你不是，你故意看着我的眼睛，好像在强调你说的是真的。”苏沐月看着锦阳王妃，淡淡的笑道：“罢了，不管是谁，你今日的目的都达到了，可以回去了，至于剩下的事情，我会慢慢跟锦阳王府算。” “苏沐月，你以为你是谁！”锦阳王妃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少女虽然年纪不大，可偏生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不自觉地就会生出敬畏，“就算是为了武闱，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锦阳王妃和苏沐月现在几乎已经面对面站着，加上她们本身穿的衣衫也极为厚重，所以在外人看来，苏沐月和锦阳王妃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空隙可言，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围观的人群中突然一阵骚乱。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个腰间系着红绳的男子惊慌失措地冲了过来，后头还跟着一头发疯的牛，“救命啊！快点让开！” “小姐，小心！”冬至看到那人竟然径直朝着苏沐月而去，顿时惊呼出声，而苏沐月下意识地回身躲开，却被锦阳王妃直接拽了一把，苏沐月眉头一皱，反手抓住了锦阳王妃，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没有放手。 而那男子也从苏沐月和锦阳王妃身边擦肩而过，围观的百姓早就被吓的东奔西逃，当夏至等人将那头疯牛毙命之后，才发现苏沐月竟然满身是血的站在原地，而锦阳王妃的心口处赫然插了一把匕首！ “苏沐月，你竟然杀了锦阳王妃？”就在这个时候，司空紫嫣恰好出现，指着苏沐月大喊道：“就算你跟锦阳王妃有仇，又怎么可以趁乱夺人性命？” getreadset; ------------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第151章 流产，苏家丑闻 ? 苏沐月眯起眼睛，看着一脸不可置信倒地而亡的锦阳王妃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才那人冲过来的时候，自己与锦阳王妃是拉扯在一起的，如今看来，最有可能在这个机会对锦阳王妃动手的就是刚才那个男人。 苏沐月沉思了一会，转头看向不远处同样被牛踩踏致死的那个男人，心里顿时明白，这是有人在算计自己了。 “苏沐月！”司空紫嫣看到苏沐月根本不理会自己，顿时恼怒地快步上前，指着她说道：“你杀了锦阳王妃，该当何罪？” “紫嫣公主，你没有证据请不要血口喷人。”夏至听到司空紫嫣这么说，顿时皱起眉头，挡在苏沐月身前说道：“方才这么乱的情况下，紫嫣公主分明是刚刚才到，又怎么能说我们县主杀了人？” “本宫的确刚到，可是这不代表本宫没有证据！”司空紫嫣嗤笑一声，转头朝着自己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已经安静下来的众人就看到那侍卫带着一个瘦小的男子走了上来。 “参见公主！”那男子看到司空紫嫣，顿时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的样子看的司空紫嫣直皱眉头。 “好了，你说说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司空紫嫣不悦地扫了那男子一眼说道：“锦阳王妃是不是苏沐月杀的？” “是是是！”那男子立刻点头，看向苏沐月说道：“草民刚才一直躲在人群里看热闹，结果那牛冲进来的时候，草民就看到了苏沐月和锦阳王妃扭打在一起，然后苏沐月用一把匕首刺死了锦阳王妃！” “真没想到，县主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就在这个时候，苏慕琳款款走来，站在司空紫嫣身边，好似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难不成县主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替焱王殿下除掉锦阳王府？” “锦阳王到！”一声长长的唱喏声响起，随后一个臃肿肥胖的男人笨重地下了马车，看到地上的锦阳王妃，不禁怒吼一声道：“是谁杀了本王的王妃？” “锦阳王，本宫可是有证据证明此事是苏沐月所为，锦阳王难道不应该将此事交给慎刑司来办吗？”司空紫嫣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苏沐月，如果进了慎刑司，就算是司空焱也未必能保得住苏沐月！ 不管怎么说，只要苏沐月进了慎刑司，那自己就立刻安排人去好好招待这位县主，等到皇叔知道，那也一切都晚了！ “看来，紫嫣公主今日是针对我来的。”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沐月终究缓缓开口，虽然身上溅上了血迹，可依旧不妨碍她站在那里就浑然天成的风采，以至于看的苏慕琳不自觉地绞着帕子，有些嫉妒地盯着苏沐月。 苏沐月明明只是个乡下来的丫头，凭什么会有这样的风采？ 一个根本就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为何会让那么多人喜欢？ 就连司空胜哲现在也对自己失去了兴趣，明明在苏沐月没有来之前，他最想娶的人就是自己，可现在自己都成了他的人，他的态度瞬间又发生了变化，这一切，都是苏沐月的错！ 苏沐月如果知道苏慕琳竟然连这件事都怪到自己身上来一定觉得十分冤枉，毕竟也不是苏沐月要求苏慕琳去和司空胜哲在一起的啊！ 只不过，这世间如苏慕琳这般女子，绝对不会把错误归咎于自己心爱的男人身上，所以苏沐月自然就会成为被她记恨的人，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要毁掉她。 “苏沐月，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你以为本宫是闲来无事吗？”司空紫嫣不屑地开口，随后转头看向锦阳王说道：“锦阳王，你也看到了，苏沐月拒不认罪，难道锦阳王妃就这么死了吗？” “你有证人，我也可以作证，锦阳王妃并不是苏沐月所杀。”就在这个时候，穿着一身花里花哨的文郁摇着折扇，饶有兴趣地出现了，颇为自得地笑道：“刚才我可是看得清楚，锦阳王妃是那个男人杀的，可不是县主所为，紫嫣公主可不要被人蒙蔽了才是。” “你胡说！”那畏缩男子一听，顿时有些不乐意地喊道：“那是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有错？” “我胡说？”文郁突然一甩手，那畏缩男子的几缕头发便摇摇晃晃的落下，吓得他脸都白了，随后就听到文郁说道：“以我的功夫，你觉得我们俩谁的眼力更好一点？” “自……自然是公子的眼力好！”那畏缩男子这会都快被吓尿了，整个人都抖如筛糠，吓得哆哆嗦嗦地回道：“公子饶命，小的眼拙，请公子饶命！” “文公子，你这是威胁！”司空紫嫣冷哼一声，看了文郁一眼说道：“难不成文公子今日是要护着苏沐月不成？” “本王的女人，不需要别人来护着。”这个时候，司空焱倏然出现在苏沐月身后，将自己的披风直接搭在苏沐月的身上，低下头轻声道：“有没有吓到？” “没有。”苏沐月看到司空焱的那一刻，顿时展颜一笑，柔声道：“焱哥哥，那个文郁好像对你有什么心思。” 文郁听到苏沐月这番不加遮掩的话，差点一个倒栽葱从自己的轿撵上掉下来，当下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说县主，你什么时候觉得我这么玉树临风的公子对焱王殿下有心思了？” “你的心思差点都写在脸上了。”苏沐月立刻回了一句，这才转头看向锦阳王说道：“锦阳王，锦阳王妃并非我杀的，还请锦阳王明察。” “焱王殿下，本王的王妃死在县主的门前，难道焱王不打算给本王一个交代吗？”只不过，自从司空焱出现以后，锦阳王似乎对司空焱就有种莫名的敌意，根本不理会苏沐月，只是盯着司空焱冷声道：“难道说焱王殿下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 “锦阳王，你想太多了。”司空焱将苏沐月拥在怀里，看了一眼锦阳王说道：“每日死在小月儿门前的人多了，那又如何？” “你……”锦阳王听到司空焱这么说，顿时冷下脸沉声道：“司空焱，你这是摆明了要欺辱本王了？” “是，又如何？”司空焱淡淡的开口道：“来人，替锦阳王将王妃的尸体送回去。” “是！”司空焱话音一落，身后倏然出现几个侍卫，直接将锦阳王妃的尸体抬走了，气的锦阳王直哆嗦，指着司空焱说道：“司空焱，你莫要以为本王怕了你！” “锦阳王，你搞清楚一点。”司空焱低下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你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冲着本王来，若是你敢动本王的小月儿一分，本王就能灭了你们锦阳王府。” “皇叔，你这也太过分了！”司空紫嫣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指着苏沐月说道：“她是杀人犯！皇叔你这么袒护苏沐月，也不怕惹众怒么？” “众怒？”司空焱看着司空紫嫣，缓缓开口道：“你方才已经听到了，文公子证明小月儿没有杀锦阳王妃，更何况，本王就算背弃全天下也会护着苏沐月，司空紫嫣，不要再让本王知道你针对小月儿，否则本王同样不会给你留颜面，这是最后一次。” “哇，还真是厉害了！”文郁立刻鼓起掌来，吊儿郎当地笑着说道：“紫嫣公主，你不觉得今日这件事有点太巧了吗？你现在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到底是谁让你来的？那么想必这出戏应该和她有关吧？” 司空紫嫣本来就被司空焱这么一句话堵的极为尴尬，文郁的话让她瞬间找到了发泄的出处，所以她转身直接给了苏慕琳一巴掌，怒声道：“你不是说苏沐月杀了人吗？” “紫嫣公……”苏慕琳本来就被司空焱刚才霸气的宣告给晃了心神，这会突然被司空紫嫣打了一巴掌，当下只是捂着脸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一般怔怔地看着司空紫嫣问道：“你为什么打我？” “打你？”司空紫嫣看到苏慕琳这副模样，顿时更加来气，直接一脚踢在了她的肚子上，怒声道：“本公主就是打你了又如何？你竟然敢利用本公主来对付苏沐月，真是不知死活！” 其实锦阳王妃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并没有人在意，因为锦阳王对这个王妃早就厌恶至极，而司空紫嫣也不过是为了找回点颜面，毕竟当众被司空焱如此驳斥实在是下不来台，所以一时间倒是没有人上前阻止司空紫嫣。 “你们跟苏沐月有仇竟然敢利用本宫？”司空紫嫣越动手越气，所以手下也没了轻重，打的苏慕琳下意识地蜷缩在地上，抱着肚子脸色煞白地呻吟出声，看上去极为痛苦。 就在这个时候，司空胜哲也收到了消息赶到了，看到司空紫嫣竟然对苏慕琳动手，不禁微微皱眉，冷声道：“紫嫣，你是公主，怎么可以如此言行无状？” 司空胜哲是在提醒司空紫嫣，可是司空紫嫣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听，所以一脚踩在了苏慕琳的身上，惹得苏慕琳顿时惨叫一声，随后伸出手朝着司空胜哲喊道：“五……五皇子，救救我们的孩子！” 众人听到这话，这才发现苏慕琳的衣衫上血红一片，正是流产的征兆！ 五皇子和苏慕琳竟然有了孩子？ 这……苏家难道没人知道吗？ getreadset; ------------ 第152章 否认，情话动人 ? “皇兄，她是怎么了？”司空紫嫣看到苏慕琳这般，不禁停住了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司空胜哲一眼问道：“她跟皇兄有孩子吗？” 司空紫嫣到底是个姑娘家，虽然以前也偶尔听说有人流产，可她到底是金枝玉叶，自然是很少见到这些场面的，如今苏慕琳这般痛苦的躺在地上，身下血红一片，所以她只是下意识地开口询问，只是当她看到司空胜哲阴狠地看向自己的时候，顿时一个激灵，这……是那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皇兄吗？ 苏慕琳只觉得腹中剧痛无比，除了朝着司空胜哲求救，她的脑海中已经彻底剩下空白。 那个她最亲近的人啊，为什么还不来救下她？ 她好痛，真的好痛啊…… 只不过，所有的痛苦都抵不过被那么多人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清白之身的耻辱，她以后在京城该如何活下去？ 她明明是为了陷害苏沐月而来，为什么最终变成这样？ “五皇子，苏慕琳在这个时候向你求救，想必你才是孩子的父亲。”苏沐月站在司空焱身边，冷冷地开口道：“五皇子这个时候置之不理，难道说是想不承认么？” “本皇子虽然与苏慕琳情投意合，但从未逾越规矩，至于这个孩子……”司空胜哲敛去眸中所有思绪，似有哀怨地说道：“至于这个孩子，本皇子更不知道是谁的。” 司空胜哲当然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这件事，苏慕琳有了身孕这件事她根本没有告诉自己，那很显然这个女人是想借这个孩子来要挟自己的。 他说过，他不喜欢太有心计的女人，除了…… 司空胜哲的目光落在苏沐月的脸上，这个女子明明一开始就是他的，为什么偏偏不喜欢自己呢？ 苏慕琳虽然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可是司空胜哲的话却好似一把把利箭，直接插入了她的心口。 她那么深爱的男人，在这个时候，竟然彻底将她推了出去。 “哈哈哈哈……”痛不欲生的苏慕琳虽然蜷缩在地上，可是这一刻她只想放声大笑，以至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连司空紫嫣都不禁退了两步，有些迟疑地问道：“皇兄，她不会疯了吧？” “琳儿！”就在这个时候，苏启安和陈氏已经赶了过来，看到苏慕琳变成这般模样，顿时冲到了苏慕琳身边，一把抱住她，不可置信地问道：“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平日里陈氏是个相当稳妥的人，可是这会看到自己的女儿变成这般模样，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更何况，陈氏虽然看上去对苏慕琳不上心，其实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女儿。 在陈氏心里，苏慕琳不用像苏慕瑶这样未来一定要变成皇后，所以也不必那么辛苦，因此对她多是纵容，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苏慕琳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当下整个人都在哆嗦，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母亲……”苏慕琳脸色煞白，看到平日里严厉的母亲眼含热泪，不禁委屈地哽咽道：“母亲，这个孩子是五皇子的啊，他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啊？” “五皇子！”陈氏虽然嫁给苏启安那么久，但是当年在京城也是极为泼辣的人物，如今自己的女儿被人糟践成如此模样，又怎么可能压得住火气，当下横眉冷对，怒声道：“五皇子，难道你就不给我们苏家一个解释吗？” “右丞相。”司空胜哲听到陈氏如此跟自己说话，不禁冷声道：“难道苏家最该做的不应该是为四小姐找个大夫么？” “来人，把小姐送回府。”苏启安沉着脸，给陈氏一个眼神，示意她暂且不要发作，当下看向司空胜哲说道：“希望五皇子在过后能给老臣一个合理的解释。” “啊，好多血！”就在这个时候，苏慕琳的身下突然涌出更多的血，惹来惊呼一阵。 陈氏顿时惊慌失措地大喊道：“陈妈妈，快点救救琳儿！” 一时间，所有人都乱作一团。 等到苏慕琳被抬走，苏沐月才幽幽地开口道：“右丞相，方才苏慕琳可说了，孩子是五皇子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作为父亲，难道你不替苏慕琳讨个公道吗？” “这是我们苏家的事，不劳县主过问。”苏启安听到苏沐月如此说，当下有些反感地说道：“至于苏家和五皇子如何商议，想必县主也不必多问。” “右丞相，本皇子觉得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司空胜哲站在司空紫嫣身边，淡淡的说道：“本皇子虽然知道苏慕琳对本皇子有意，但是绝对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如今苏四小姐出了这样的事情，苏家竟然还想往本皇子身上栽赃吗？” “五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启安没想到司空胜哲竟然直接翻脸不认人，当下怒声道：“我那女儿平日里只和五皇子进出，五皇子这么说，是摆明了不认下这个孩子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到皇上面前说理好了！” “月儿。”司空焱看了一眼正在争执的司空胜哲和苏启安，伸手搂住苏沐月的肩膀，温柔地笑道：“这衣衫脏了，我们回去换一件。” “好啊！”苏沐月点点头，直接转身跟着司空焱往府邸里走，好似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直到她走到门槛处的时候，苏沐月突然回身，朝着苏慕瑶所在的雅座邪魅一笑，动了动唇，随即才走了进去。 而站在窗边一直看着下面发生一切的苏慕瑶在看到苏沐月回头的那个瞬间，当下脸色一白，身子一晃，隔了那么远，她还是清楚地看到了苏沐月说了什么。 “苏慕瑶，死。” …… “你这些伤口总要处理下，否则如果发炎也很麻烦。”司空焱细细地为苏沐月处理手上的伤口，轻声道：“锦阳王那边你不必担心，有些事并不是单纯的冲着你来的，至于锦阳王，大抵会想办法从我这讨点公道。” 苏沐月静静地听着司空焱说话，看着司空焱的侧脸，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的焱哥哥，方才真是霸气的让人崇拜。 司空焱抬起头就看到苏沐月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当下停住手，扬眉问道：“小月儿，你没受伤吧？” 这丫头不会是被方才这些该死的人给吓到了吧？ “焱哥哥。”苏沐月突然抓住司空焱的衣领，一把将人拽到自己面前，直接亲了上去，随后才松开司空焱说道：“焱哥哥，每次你保护我的时候，我都有种错觉，就好像自己在做梦一样。” 司空焱怎么会错过这样的美好？ 所以他伸手将苏沐月抱在怀里，轻轻吻了上去，他的小月儿，一直以来都是这般敏感的丫头，哪怕是一点点温柔，都会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十分愿意去宠爱她，恨不得把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苏沐月的面前。 “这不会是做梦。”司空焱笑着揉了揉苏沐月的发，将她拥在怀里，低声道：“今后的日子里，我会一直如此，让你成为这天下最幸福的女子，让所有人都羡慕我们，如此可好？” 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轻笑出声，伸出手抱着司空焱说道：“一辈子说长，也不是太久，如果我们能一如既往的对彼此好，那也是足够的。” “小月儿，有的时候我总是觉得，你对于感情的理解似乎格外深刻。”司空焱摸着苏沐月的头发，认真地说道：“人说深情即是死罪，又怎怕挫骨扬灰，在我们相处的时间里，我会宠爱你，也会想要陪你终老，同样希望你在我身边如此爱笑，对我来说，你才是最好的那一个人。” “焱哥哥，这天下这么多女子你都成功避过，偏生栽到我的怀里，现在我反而在想，也许之前那些我们没有遇到的时光，可能是等待，也可能是沉淀，至少我们现在相处的很好不是吗？”苏沐月伸出手摸了摸司空焱的脸颊，轻声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恩，能在这个时候遇到焱哥哥你。” “我很喜欢能听到你这些话。”司空焱吻了吻苏沐月的额头，许久才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这一次，恐怕司空胜哲要娶苏慕琳了。” “焱哥哥，你为什么不觉得司空胜哲会推脱的一干二净？”苏沐月有些诧异地仰起头，看着司空焱说道：“方才司空胜哲可是一直在众人面前否认的啊？” “小月儿，你不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吗？”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轻笑道：“难道说你还需要我帮忙？” “啊，被焱哥哥发现了。”苏沐月立刻嘟起嘴巴，有些不满地说道：“焱哥哥，你总也得给人家表现的机会啊，要不然以后别人会说我配不上焱哥哥的。” “小月儿，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保护你都是应该的。”司空焱拍了拍苏沐月的头，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司空胜哲娶苏慕琳呢？” getreadset; ------------ 第153章 口谕，意图谋反 ? “其实，我并不是说司空胜哲必须要娶苏慕琳。”苏沐月微微一笑，抱着司空焱的胳膊说道：“我从未想过让司空胜哲娶妻啊！” “那你打算怎么做？”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笑着说道：“齐家后日斩首，你要去么？” “当然要去啊！”苏沐月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摸着下巴说道：“焱哥哥，明天我要去苏府看看苏家四小姐。” “你倒是不怕气死陈氏。”司空焱笑着说道：“我倒是要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陈氏的兄长要回京了。” “陈大将军要回京了？”苏沐月扬眉，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这倒是挺有趣的，至少到时候司空胜哲恐怕很为难，要是不娶苏慕琳，这陈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果她没有记错，陈氏的兄长陈大将军是个很护短的人，而且他最疼爱的就是苏慕琳。 也不知道为什么，反观苏家这么多丫头，甚至说苏慕瑶也是陈氏所出，但是他偏生就喜欢苏慕琳，连苏慕轩都不是多待见，若是司空胜哲知道这个消息，恐怕也会措手不及吧？ “陈烺回来，估计苏慕轩也要回来了。”司空焱看着苏沐月说道：“这下你一直在等的人都齐全了，应该可以动手了吧？” “我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焱哥哥。”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随后说道：“的确，我就是在等苏慕轩回来，毕竟这可是苏家最重要的一个人呢！” “只要你开心就好了。”司空焱笑着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起身说道：“我想这会锦阳王应该也已经去宫里跟皇兄告状去了，我去宫里走一趟，若是有什么事，你就安排人过来跟我说。” “好啊，一切就拜托焱哥哥啦！”苏沐月坐在原处笑着看向司空焱，她真是爱极了司空焱这样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模样，就好似你不必在担心这世界上有任何问题能难倒他。 司空焱微微一笑，朝着她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苏沐月看着自己包扎好的手，眯起眼睛沉思着什么，直到夏至快步走进来对着苏沐月拱手说道：“小姐，云初小姐到了。” “怎么没让她直接进来？”苏沐月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罢了，我出去见她。” “不必啦，我来了。”这个时候，云初一个闪身已经进了房间，一把揽住苏沐月说道：“方才赶来的时候看到焱王在，所以就没有打扰你们，等到他走了我才出来的。” “你看到了？”苏沐月转头看了云初一眼，又对夏至说道：“你先出去吧。” “是！”夏至连忙退了出去，还顺手把房门给苏沐月和云初关住了。 “锦阳王到的时候我就到了，我当时看焱王殿下在，就特地去调查了所有的事情。”云初捏住一块糕点直接放在了嘴里，随后说道：“结果我发现李武闱好像有问题。” “李武闱？”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李武闱有什么不对？” “苏慕锦和二皇子之间似乎有什么约定，今早锦阳王妃带着苏慕锦的尸体到你这里来的时候，李武闱让好几个小丫头进去伺候他。”云初几口把糕点吞了下去，看着苏沐月说道：“苏沐月，你觉得这像是死了一个妾室的表现么？” “你是说，其实李武闱之前是被苏慕锦控制了？”苏沐月想了想，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跟苏慕瑶有关系。” “苏慕瑶？”云初停住手，有些诧异地问道：“苏慕瑶怎么可能威胁锦阳王妃？” “未必是威胁，关键在于……”苏沐月敲了敲桌子，随口说道：“有些事我还要确认一下，等到以后查清楚了再告诉你。” “好。”云初拍了拍手，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我忘了跟你说，云末来了书信，说再过三日大抵就会到达京城，这一趟估计赚了不少。” “这样看来，云末的确是经商之才，想必你父亲那边也不会在担心了。”苏沐月耸耸肩，笑了笑说道：“珂儿那边如何？” “现在书院也是风生水起。”云初托着下巴说道：“只是我总感觉有些是太过顺利了，心里多少有些不安，毕竟咱们当初可还坑了二皇子一次，现在估计那些亏空的地方也都显现出来了，所以我总感觉二皇子也不会坐以待毙啊！” “现在不就显现出来了么？”苏沐月转了转头，眸光清澈地说道：“今日锦阳王妃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阴谋，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云初当然知道苏沐月不会随意说这些话，但是她也不知道苏沐月到底会怎么做，所以干脆继续吃起糕点了。 作为朋友，她最需要做的就是无条件支持苏沐月，至于其他的，不是她要考虑的问题。 …… 就在苏沐月和云初在府里说话的时候，司空焱已经见到了跟皇上诉苦讨公道的锦阳王。 “皇上，焱王殿下纵容苏沐月杀了本王的王妃，还请皇上为本王做主啊！”锦阳王在皇上面前一直以来都是倚老卖老，以前皇上也很少会跟锦阳王计较，毕竟这其中还牵扯一些先帝的旨意。 “阿焱，这是怎么回事？”自从上次司空焱和皇上因为苏沐月而发生争执之后，二人的关系似乎再次恢复到了以往的状态，在外人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 而这期间，太后也被司空焱从护国寺接了回来，好似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有人想要陷害小月儿而已。”司空焱淡淡的开口道：“锦阳王妃带着苏慕锦的尸体到小月儿的府上去闹事，结果小月儿跟她发生争执的时候发生了一些骚乱，这期间，有个人拿刀子杀了锦阳王妃，想要污蔑给小月儿，仅此而已。” “焱王殿下，你这话说的也未免太不负责任了！”锦阳王听到司空焱这么说，顿时怒气冲冲地说道：“所有人都看到了，是苏沐月杀了本王的王妃，难道这还有假？” “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位文公子就可以作证，难道锦阳王忘了这件事？”司空焱打断锦阳王的话，随后说道：“锦阳王，如果真的是老了，大可告老还乡，何必在这里跟皇上添多少心思？” “司空焱！”锦阳王对司空焱怒目而视，随后直接朝着皇上哭诉道：“皇上，你看到了，焱王殿下实在是欺人太甚啊！” “阿焱，死的那个人是锦阳王妃，不是一般人。”皇上闭上眼睛，似乎十分疲惫地说道：“就算你护着苏沐月，至少也应该给锦阳王一个交代，你觉得呢？” “本王觉得，不需要。”司空焱垂下眉眼，众人也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有他清朗的声音在整个大殿里回荡，“锦阳王意图谋反，证据确凿，皇上可以下旨捉拿了。” “来人，拿下锦阳王。”皇上缓缓睁开眼睛，冷声道：“立刻查封锦阳王府，一个也不许放走！” “皇上！冤枉！”锦阳王根本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明明自己是来讨回公道的，怎么就意图谋反了？ “锦阳王，你可不冤枉。”司空焱摸着自己的手指，淡淡的说道：“罗家勾结麻窟族，欺瞒圣上，麻窟族进攻，罗家派人节节败退，当朝廷的军饷到了以后，麻窟族和罗家一起瓜分，随后退兵，罗素已经全都交代了，这件事就是你指使的。” “司空焱，你不要血口喷人！”锦阳王现在被人按倒在地，整个人再无方才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根本没有做这些事，分明是苏沐月杀了本王的王妃，你为了护着苏沐月，故意污蔑于我！” “本王还不至于这么弱，想要护着自己的女人，还至于来污蔑你？”司空焱轻叱一声，浑不在意地说道：“区区一个锦阳王府，本王根本不放在眼里，只不过锦阳王你早该察觉到这些时日有很多不同，只是你自己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司空焱！”锦阳王好似察觉到什么一般，顿时猛地抬起头看向司空焱说道：“你是故意的！” “对啊，锦阳王妃带着苏慕锦的尸体去小月儿府上闹事的时候，本王的人已经将你的府邸翻了个底朝天，所以发现了你跟罗家来往的书信，虽然本王不是特别明白你为什么要留着这些书信，难道……”司空焱好似有些不解地看了看锦阳王问道：“你觉得你的字写得很好看吗？” “司空焱，你太卑鄙了！”锦阳王平日里对自己的府邸看管的极为森严，但是今日分明是他答应了那个神秘人要算计苏沐月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锦阳王，如今证据确凿，你可还有话要跟朕说？”皇上扫了一眼那些书信，手指敲了敲桌子，平静地问道：“朕看在先帝的面上，可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先帝？”锦阳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哈哈大笑，扫了一眼司空焱才开口问道：“皇上，你可知道先帝当年的口谕到底是将皇位传给了谁？” ------------ 第154章 折磨，梦中炼狱 ? “你想说什么。”皇上看着锦阳王，目光缓缓的落在司空焱的脸上，淡淡地说道：“先帝的旨意已经与朕无关，关键是坐在这里的是朕。” “可惜啊，先帝留下一支极为精锐的侍卫，全都交给了焱王。”锦阳王呵呵地笑起来，听上去好似被扼住脖颈的鸭子一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皇上啊，你怎么不问问焱王殿下，那支精锐的侍卫到底去哪里了？” “锦阳王，你以为你说这些，朕就会听信于你么？”皇上靠在龙椅上，淡淡的说道：“你犯下的罪行，会交给慎刑司审理，你的心思朕清楚的很，但是朕同样可以告诉你，这江山只会是司空家的，你不要妄想了。” 随后，皇上也不听锦阳王在说什么，直接摆手示意人把他拖了下去，只不过等到御书房只剩下司空焱和皇上的时候，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相比较司空焱的坦荡无愧，皇上眸光略显复杂，许久才幽幽地开口道：“先帝，真的曾给你这么一支精锐的侍卫么？” “皇上，锦阳王的目的你既然知道，为何还会问本王这样的问题。”司空焱看了皇上一眼，淡淡的说道：“本王说的很清楚，如果本王真的是锦阳王说的那种人，有很多事可能就不再出现了。” 皇上看着司空焱说道：“锦阳王和罗家的证据，你既然掌握了那么久，为何不早点拿出来？” “因为他们意图对付小月儿。”司空焱毫不掩饰地说道：“小月儿是本王最重要的人，谁想伤她，那就应该承担后果，锦阳王和罗家都是如此。” 司空焱有句话没有说出来，而皇上也明白他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 无非就是，哪怕你是皇上也不行。 …… 夜深人静。 即便繁华如京城，也会有格外安静的时候，比如现在。 而苏沐月自然是借着入梦直接去了苏家。 苏慕瑶既然有心算计自己，那么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而对于梦中的苏慕瑶，苏沐月同样也不会手下留情。 因为在梦中所发生的事情，时间久了，也会在现实中发生影射。 苏沐月进入苏慕瑶的梦境时，赫然发现苏慕瑶做的梦竟然跟苏启安有关。 其实，苏沐月一直都搞不明白，苏慕瑶虽然不是陈氏真正的女儿，可说到底也是年轻貌美，为何偏生对苏启安死心塌地？ 所以，看到苏慕瑶的梦境，苏沐月并没有立刻就插手，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 “苏启安。”梦中的苏慕瑶不着寸缕，站在苏启安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为什么不肯碰我？” “瑶儿，虽然你我都知道你并非苏慕瑶，可说到底，在苏家，我们是父女。”苏启安看着苏慕瑶，眼神都没有一丝迷乱，冷声道：“更何况，你也应该知道，你是未来要成为皇后的人，怎么可以如此莽撞。” “我喜欢你啊，苏启安！”苏慕瑶抱着自己美好的身体，哭诉道：“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看看我，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直接让我烧死呢？” “瑶儿，当年的事你也很清楚，若不是你父亲替我背了那些罪名，这世上早就没有苏启安了。”苏启安脱下衣衫盖住苏慕瑶，沉声道：“所以我救你也是应该的，毕竟我得为他留下最后一丝血脉。” “如果真的是为了血脉，为什么不救我弟弟？”苏慕瑶看着苏启安，突然笑着摇头道：“苏启安，你自始自终都是一个自私的人，因为你不需要一个无用的人，而我弟弟因为患有先天心悸，所以根本活不长，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让我进宫对么？” “瑶儿，你如果想为你父亲报仇，那就要学会忍耐。”在苏慕瑶的梦中，苏启安是个会温柔的与他说话的男子，而不是那个平日里只会跟她筹划计谋的人。 “可是，我想要的只有你啊！”苏慕瑶跪在苏启安面前，低声下气地说道：“苏启安，我不想要做苏慕瑶了，我就想做你的夫人，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瑶儿，你若是愿意，那我自然无怨。”苏启安将苏慕瑶抱在怀里，轻轻吻着她，低声道：“我的瑶儿，你又怎么知道我对你的爱？” 苏沐月转过头，暂时不去看那二人的缠绵，皱起眉头思索了半晌。 这样看来，苏慕瑶其实最希望的并不是想要嫁给什么皇子，而是希望嫁给苏启安，可是上一世她分明是嫁给了司空胜哲，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 “苏慕瑶。”在苏慕瑶和苏启安进行到关键时候的那一刻，苏沐月突然出现，似笑非笑地看着眼神迷离的苏慕瑶，冷声道：“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苏沐月！”苏慕瑶看到苏沐月的那一刻，顿时猛地将苏启安推到一边，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衫，怒吼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慕瑶，你竟然对自己的父亲有这样的心思啊！”苏沐月故意装作一副发现什么秘密一般，指着苏慕瑶说道：“若是整个京城都知道这样的秘密，你觉得你还能活在世上吗？” “不可能！”到底是在梦里，当苏慕瑶拼命的希望苏启安消失的时候，梦里果然就没了苏启安的影子，所以苏慕瑶顿时松了口气，昂着头说道：“苏沐月，你有什么证据？” “不需要证据啊，因为我看到了。”苏沐月缓步在苏慕瑶的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你苏慕瑶绝对不是如此大意之人，没想到现在看来你还真是让人失望。” “苏沐月，你以为你是谁？”苏慕瑶趁着这个时间已经穿戴好了衣衫，随后冷声道：“就算是你看到了又如何？我根本不会怕你，因为这里是梦里！” “你知道这是梦里？”苏沐月摸起梳妆台上的剪刀，突然朝着苏慕瑶扔了过去，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试试疼不疼？” 苏慕瑶根本没想到苏沐月会突然动手，当下躲闪不及，竟然被那剪子扎了个正巧，眼看着自己的胳膊瞬间流出血来，苏慕瑶顿时痛呼一声，捂着自己的胳膊怒声道：“苏沐月你发什么疯？” “苏慕瑶，你害死了苏慕琳的孩子，难道不觉得愧疚吗？”苏沐月眯起眼睛，看着苏慕瑶冷声道：“如果你有一丝丝忏悔，说不定我都会放过你。” “苏沐月，你以为你是谁？”苏慕瑶冷嗤一声，扭过头说道：“那是苏慕琳自找的，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知悔改。”苏沐月听到苏慕瑶这么说，突然一甩衣袖，周围的环境瞬间变得仿若炼狱，苏慕瑶的身边爬满了那些冤死的婴孩，纷纷朝着苏慕瑶伸出血淋淋的小手，哭泣着，嚎叫着，以至于让苏慕瑶瞬间惊声尖叫起来。 “走开！走开！”苏慕瑶挥舞着双手，可还是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那些黏腻的血迹，以至于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大喊道：“这不是真的，这是梦，不是真的！我不害怕！” “苏慕瑶，你不觉得你在自欺欺人吗？”苏沐月幽幽地开口道：“你可敢睁开眼睛看一看，那些可怜的孩子就如同被你害死的那个一样，苏慕琳明明可以借着这个孩子成为五皇子妃，可是因为你的嫉恨，全都毁掉了。” “不是我！”苏慕瑶听到苏沐月提及此事，顿时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道：“不是我，是苏慕琳竟然妄图取代我在苏家的位置，成日里趾高气扬，她以为她是谁？她不是小心翼翼最在意这个孩子吗？” “就因为这个，你竟然想陷害我？”苏沐月猛地一抬手，漫天血雨落下，浇在苏慕瑶的脸上，身上，甚至还有的已经进入了她的嘴里，以至于她不得不拼了命的擦掉自己脸上的血迹，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的恐惧。 “苏沐月，你不得好死！”苏慕瑶声嘶力竭，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可是那些残缺的婴孩已经开始往她的身上爬去，以至于她只能拼命的奔跑，可是好像不管她跑到哪里，都会遇到好多好多这样令人恐惧的场景。 “苏慕瑶，你害死的人那么多，以后你将会夜夜承受这样的痛苦。”苏沐月淡淡的开口道：“只要你陷入沉睡，你就将面对那些曾经因你而死的人，他们会夜夜纠缠，让你不得安生。” “苏沐月，我要杀了你！”苏慕瑶现在看上去就好似一个疯子一般，提着已经被血雨染红的衣裙，朝着苏沐月扑了过去。 只不过，在梦境中的苏沐月那可是宛如神邸一般的存在，又怎么可能轻易让苏慕瑶碰到自己呢？ “苏慕瑶，你看到没有，那些曾经你害死的人都回来找你了。”苏沐月阴沉的声音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般，“苏慕瑶，不如让这些人挖开你的胸膛看一看，看看你苏慕瑶到底有没有心呢？” ------------ 第155章 邪秽，狗去咬狗 ? “啊！救命啊！”苏慕瑶猛地坐起身，大喊道：“不要过来！走开！” “小姐！”苏慕瑶的贴身丫头春梦还没靠近苏慕瑶，就被苏慕瑶直接一把推倒在地，随后眼睁睁地看着苏慕瑶赤脚跑了出去，连忙起身追了出去，大喊道：“小姐！小姐你去哪里！” “不要追我！不要追我！”此刻的苏慕瑶完全沉浸在方才炼狱一般的惊恐之中，根本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只知道身后有人在追自己，所以她只能不停的跑，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苏启安。 这天下，只有苏启安是苏慕瑶最为信任的人。 “小姐！”春梦在苏慕瑶身后追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碰到迎面匆匆而来的陈氏和陈妈妈，才惊慌失措地说道：“夫人，小姐突然冲出来，奴婢拉不住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氏皱起眉头，冷声道：“还不去把大小姐拦住？” 听到陈氏的吩咐，众人才反应过来，立刻追了上去，只不过这么一耽搁的功夫，根本不知道苏慕瑶跑到哪里去了，这么一来，整个苏府都被惊动了。 “找到了么？”本来在外面喝酒的苏启安知道苏慕瑶跑出去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让管家将看守的门房杖责三十大板，如果不是这些人没有看好大门，苏慕瑶又怎么可能跑出苏府？ 等苏启安回来的时候，整个苏府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被派出去寻找苏慕瑶，只剩下陈氏和刘姨娘等人在花厅里候着消息，可是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 “老爷，瑶儿这丫头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就跑了出去。”陈氏已经从春梦那里了解了事情的因果，所以这会愁眉不展地说道：“会不会今日是被琳儿的事情吓到了？” “别跟我提苏慕琳！”苏启安听到陈氏这么说，顿时怒斥一声：“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苏启安！”陈氏这会被苏慕瑶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听到一直以来对自己还算相敬如宾的苏启安竟然如此呵斥自己，顿时一拍桌子，沉声道：“琳儿是不懂事，如果不是你让司空胜哲接近她，她会变成这样么？” “老爷，夫人！”一直坐在一旁怯生生的刘姨娘突然开口打断了苏启安和陈氏的争执，随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咱们府里会不会有什么邪秽之物？” “胡说八道什么！”陈氏瞪了刘姨娘一眼，有些晦气地说道：“苏府里干干净净，哪里来的邪秽之物？” “我看刘姨娘说的不错！”这个时候，李氏也已经在花妈妈的搀扶下出现了，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冷声道：“你看自从苏沐月进了苏府以后，我们苏府出了多少事？” 苏启安之前曾经跟李氏说过苏沐月的问题，这会听到李氏这么说，顿时心里也咯噔一下，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婆母，现在苏沐月已经不在苏府了。”陈氏看到苏启安脸色阴沉，不禁开口反驳道：“再说瑶儿只是做了噩梦，怎么就和那些事扯上关系？若是以后传出去，瑶儿怎么可能嫁入皇家？” “对外可以说瑶儿是被魇住了，至于其他的，一定要找个大师来看一看才行。”李氏以前就十分霸道，这些年因为不问府中的事，所以一直以来众人都忘了李氏的不讲道理，这会她只是以拐杖击打地面，强调着自己的话，“安儿，这件事你一定要尽早去办，我看琳儿没有的那个孩子也是个不祥征兆，不行就把琳儿送到家庙里去吧！” “不行！”陈氏立刻开口说道：“琳儿已经是五皇子的人，为什么要送去家庙？” “我们苏家已经有了个妾室，难道还要琳儿去做侧妃？”李氏冷哼一声，随后说道：“你们今日也看到五皇子那个态度，摆明了是根本不想娶琳儿的！” “我会让他娶琳儿的！”陈氏咬牙说道：“哪怕是做侧妃，也不可能像苏慕锦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站在一旁的刘姨娘听到陈氏的话，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可是面上依旧戚戚然，什么也没有说，好似被提及了伤心事一般抹了抹眼泪，看上去格外让人怜惜。 “好了！”苏启安扫了一眼刘姨娘，皱起眉头说道：“这件事暂且不表，还是等找到瑶儿再说吧。” …… “小姐！”苏慕琳的房间里，一个小丫头正趴在苏慕琳身边低声道：“苏慕瑶跑出去到现在没有找到。” “跑出苏府了？”苏慕琳双目无神地盯着床顶，面无表情地问道：“通知五皇子了么？” “已经派人告诉五皇子了。”小丫头看着面色苍白的苏慕琳，有些心疼地说道：“小姐，那五皇子也太过分了，明明伤了小姐，小姐您竟然还向着他！” “你也觉得我傻对么？”苏慕琳听到小丫头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说道：“我也觉得自己很傻，明明知道他每次来都是为了苏慕瑶，可是还是一门心思地对他好，只求他能看我一眼，如今竟然连孩子都不承认的。” “小姐，那您为什么还要帮五皇子？”那小丫头听到苏慕琳的话，不禁握紧拳头说道：“若是苏慕瑶真的嫁给五皇子，到时候岂不是就是五皇子登基了？” “你自小跟在我身边，那一日我们俩偷听到的话，岂能拿出来再说？”苏慕琳拍了拍小丫头的手，低声道：“苏慕瑶是不是凤命那是两说，可是司空胜哲相信就可以了。” “小姐，如果五皇子以后真的做了皇上，会娶小姐吗？”小丫头对待苏慕琳还算忠心，所以满门心思都是希望自己小姐幸福，既然自己小姐喜欢司空胜哲，那么最好的结果就是跟五皇子成亲吧？ “不会。”苏慕琳幽幽地开口道：“因为我对他来说，除了丢脸，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小姐，那你怎么还帮那个混蛋！”小丫头是苏慕琳一直放在外头的暗棋，不仅胆子大而且非常信任苏慕琳，当下怒声道：“小姐你这样，太让人气愤了。” “你错了。”苏慕琳嗤笑一声，淡淡的说道：“等到司空胜哲娶了苏慕瑶，那就知道何为地狱了。” 司空胜哲，枉我如此爱你，你竟然这般对我，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呢？ 我一定会成全你和苏慕瑶的，一定会让你们好好的……生活下去。 “小姐……”小丫头根本听不懂苏慕琳在说什么，可是她还是能感觉到苏慕琳的仇恨，当下握紧拳头说道：“只要小姐安排，奴婢什么都能做！” …… “沐月，你听说了没有，昨晚苏慕瑶好像发疯了。”翌日一早，苏沐月刚吃过早饭，云初已经大步踏了进来，饶有兴趣地说道：“据说是闹腾了半宿。” “我当然知道。”苏沐月一边喝茶一边说道：“那你知道苏慕瑶一早是谁送回府里的么？” “啥？”云初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苏府的人找了一夜都没找到人？” “怎么，外面的人没有看到么？”苏沐月扬眉，有些好笑地说道：“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司空胜哲一大早将衣衫不整的苏慕瑶送回府里，你知道这件事传开意味着什么吗？” “我天！”云初当即一拍脑门，有些惊讶地说道：“可是苏慕琳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司空胜哲根本不想娶苏慕琳，可是陈大将军马上就要回来了，这意味着苏府可能同时嫁出去两个姑娘，一个正妃一个侧妃。”苏沐月嘴角微微一扬，放下茶盏说道：“你觉得苏慕琳真的怕苏慕瑶么？” 上一世，苏慕琳虽然不喜欢自己，可说到底最不喜欢的就是苏慕瑶。 所以那个时候，如果苏慕瑶对付自己，苏慕琳就偏要帮着自己，不管什么事都要跟苏慕瑶一争高下。 最关键的是，苏慕瑶这么聪明的人，竟然总是弄不死苏慕琳，这才是她故意布这么一场局的意义所在。 狗咬狗，想必应该很好看吧？ “我听父亲说过，陈大将军最喜欢的可就是苏慕琳，苏慕瑶虽然在苏府受宠，可说到底苏启安还要看陈大将军几分颜面，只怕两人争执起来，司空胜哲还不一定向着谁呢！” 云初捏着花生米往嘴里放，边嚼边说道：“不过我听说苏府在想办法压住消息，说白了就是不想苏慕瑶嫁给司空胜哲吧？” “苏慕瑶可是苏府最大的依仗，因为苏慕瑶……是凤命。”苏沐月托着下巴说道：“只可惜他们找了个假的大师，连生辰八字都算错了，但是苏府和司空胜哲可都是信以为真的。” “我说，苏沐月，你真就这样看着苏慕瑶嫁过去？”云初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凑上前问道：“你难道不打算给司空胜哲和苏慕瑶一个终身难忘的婚事？” “当然会。”苏沐月呵呵一笑，将散乱的头发拢至耳后，拨弄了下茶盏的边缘，扬眉问道：“云初，你还记得我当初让你留在二皇子那里的暗棋吧？” “当然记得。”云初点点头，突然兴奋地看向苏沐月问道：“你打算收回来了？” ------------ 第156章 奇怪，故意为之 ? 就在苏沐月和云初在自己府里商讨事情的时候，苏慕瑶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当她看到陈氏和苏启安都脸色阴沉地坐在自己房间的时候，下意识地抱紧自己，颤声道：“父亲，母亲，发生了什么事吗？” “瑶儿，你醒了。”苏启安张了张嘴，似乎觉得自己说了句没用的话，所以再次闭上了嘴，好似不愿多说一般地转头看向陈氏。 “母亲，我做错了什么吗？”苏慕瑶怎么会看不出苏启安的态度，所以她有些紧张地看着陈氏，希望陈氏给她一个与她心里预期的答案不一样的回应。 “瑶儿，昨晚你彻夜未归。”陈氏脸色沉郁地说道：“你可还记得你去哪里了么？” 苏慕瑶听到陈氏的话，顿时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好像完全不能理解陈氏的衣衫，喃喃自语道：“彻夜未归？我不是一直在府里休息的吗？母亲，我怎么会彻夜未归呢？” “你不记得昨晚的事了？”苏启安听到苏慕瑶这么说，顿时有些激动地走到苏慕瑶身旁的椅子坐下来，认真地问道：“瑶儿，你好好想一想，昨晚你到底去了哪里？” “老爷，你觉得现在纠结于瑶儿去了哪里很重要吗？”陈氏听到苏启安这么逼问苏慕瑶，当然也不是很开心，只能打断道：“如果瑶儿真的忘了，你就是逼她，她也想不起来啊！” “父亲和母亲的意思是今日发生了一些事情对么？”苏慕瑶在苏家一直以来都是按照未来皇后的模式来培养，所以她能在所有的事情中很快地察觉到问题的关键，虽然她现在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可说到底也已经明白了自己面临的境地不是太好。 “今早是司空胜哲送你回来的。”陈氏看到苏慕瑶如此快的冷静下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虽然我很清楚你和司空胜哲之间不会有什么关系，但是京城的百姓不会这么看的，更何况你回来的时候衣衫不整，看上去极为狼狈。” “那么这么看来，司空胜哲也是故意为之对么？”苏慕瑶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真的是他找到了我，为何不肯先让丫头给我换了衣衫，亦或者用其他方式送我回来，偏偏大张旗鼓，如此一来，所有人都认为我与司空胜哲之间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的确如此。”苏启安听到苏慕瑶这么说，不禁点点头说道：“现在外头都在传其实你与司空胜哲有情有义，只是苏慕琳故意介入，使得你们二人不能在一起，如果在这么下去，只怕你们姐妹二人都要嫁给司空胜哲了。” “老爷，你觉得五皇子登上皇位的可能性有多大？”陈氏虽然很满意苏慕瑶能想通这一切，可说到底还是要为将来考虑，所以当下沉声道：“如果我们选了五皇子，那么瑶儿嫁给他也未尝不可，还能平息现在外头的流言蜚语。” “司空胜哲暗中的势力的确不少，可是同样他的根基不是很稳。”苏启安摸着下巴，有些不悦地说道：“说起来，当初老夫最看好的还是三皇子，只是现在看来，三皇子在京城暗势力的争夺中已经退出了，这说明他也无意于皇位之争。” “太子虽然有焱王和国师相护，可说起来不受皇上喜爱，也难成大器。”陈氏接过话来，想了又想才说道：“二皇子身有残疾，很难说将来会在争夺皇位的过程中有所建树，如此看来，反倒是五皇子最有希望。” “瑶儿，你本身也与司空胜哲接触过，你怎么看？”苏启安知道苏慕瑶并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所以他还是主动征求了苏慕瑶的意见，希望她能有不一样的见解。 “我想见一见司空胜哲。”苏慕瑶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遮去了她所有的情绪，也看不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现在见他？”陈氏有些不能接受一般地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避过这次的风头，否则的话还不知道外头怎么传呢！” “母亲，我总该见见他，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苏慕瑶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淡淡的说道：“更何况，刚才父亲和母亲不也分析了，其实最为有实力成为圣上的，不就是司空胜哲么？” 苏启安见苏慕瑶坚持，当即深吸一口气，打断了陈氏的劝说，点点头说道：“我会请五皇子过府一叙的，放心吧。” “那就多谢父亲了。”苏慕瑶捏了捏眉心，低声道：“父亲，母亲，我有些累了，想要在休息下。”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苏启安听到苏慕瑶这么说，当即起身，跟陈氏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苏慕瑶闭上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春梦，进来给我梳妆。” “小姐现在还要出去吗？”春梦听到苏慕瑶的吩咐，顿时有些紧张地问道：“需要跟老爷和夫人说一声么？” “不需要。”苏慕瑶坐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出府，我要去见苏慕琳。” “四小姐？”春梦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为苏慕瑶梳妆，可是说到底也不敢再多问，毕竟自家小姐的情绪看起来非常不稳定，若是她问多了，会不会被打呢？ …… 司空焱到府里来接苏沐月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正要离开的云初，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地转头对云初说道：“你最好先去一趟书院，牵黄和阮凤歌在那里等着你。” “哎？”云初一愣，下意识地问道：“等着我做什么？” “这本王可能就不得而知了。”司空焱平静地回道：“所以我想你应该先去看看才是。” “好，那我走了。”云初朝着苏沐月摆摆手，很快策马而去。 “到底是凤歌和牵黄在书院，还是黄琛在哪里等她？”看到云初远去，苏沐月不禁笑了起来：“我发现，原来焱王殿下也会说谎。” “所谓成人之美，总归是要帮一把的。”司空焱微笑着看向苏沐月说道：“你也知道，黄琛本来就如此欣赏云初，可是看上去云初并不是太喜欢这个黄琛，本王只是觉得也许他们二人是欢喜冤家也说不定，你说呢？” “焱王殿下深思熟虑，沐月佩服。”苏沐月笑嘻嘻地拉住司空焱的手，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认真地说道：“苏家的事你听说了吗？” “自然是听说了，而且本王还知道一个消息，那就是昨晚给司空胜哲送信的那个丫头是苏慕琳的人。”司空焱刚走到书房门口，南君已经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直接跃入了苏沐月的怀里，结果被司空焱直接给拎了出来，丢到一边，淡淡的说道：“以后离本王的女人远一点。” “你想什么呢！”苏沐月看到司空焱这个举动，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随后说道：“南君平日里习惯了被我抱着，你来了就这样干涉，小心以后南君不让你进门。” “它敢。”司空焱转头扫了南君一眼，吓得南君呲溜一声没了踪迹，随后才拉着苏沐月走进书房，笑着说道：“跟我说说你的打算，也许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暂时还不需要焱哥哥出手啊！”苏沐月笑了，挽住司空焱的胳膊说道：“焱哥哥，你知道苏慕轩什么时候回来么？” “怎么，你打算在路上伏击他么？”司空焱拍了拍苏沐月的头，低声笑道：“最好不要，你要知道他是跟着陈大将军一起回来的，随行的还有几千将士，想要在路上解决他很显然不是特别理智的行为。” “焱哥哥，你放心好了，我怎么会做那种以卵击石的傻事？”苏沐月摇摇头，笑着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那是最好不过的。”司空焱点点头，随后捏了捏苏沐月脸说道：“最近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奇怪？”苏沐月有些不解地看向司空焱问道：“这话怎么说？” “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事？”司空焱看着苏沐月，认真地说道：“最近擎苍发现京城多了一股势力，但是暂时还没有摸清楚是谁的人，我担心对方是冲着你来的，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万事小心。” “你说起这件事，我倒是想起来，那一****与太子在护城河边就曾遭袭，而且之前陈氏安排了两个人冒充我的舅舅也被人所杀，我当时没想这么多，现在想想也许背后有人在安排一样。”苏沐月摸着鼻子，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想，如果从这两个方面去调查下也可能更有价值一点！” “文公子，你不能进去！”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没多久就响起了拳脚相加的声音，伴随着文郁的喊声：“我知道你们王爷在这里，他是谰言国的焱王，怎么能为了一个女子荒废政事？” ------------ 第157章 收藏，妥善安放 ? “文郁，你是不是有断袖之癖？”苏沐月走出来的时候，文郁正和夏至夏满打的不可开交。 夏至夏满听到苏沐月的声音，很快抽身站在了苏沐月身前，虽然二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只不过看上去对文郁都十分不满。 “苏沐月，焱王殿下平日里政务繁忙，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太过分了么？”文郁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淡淡的说道：“所以我今日来是为了能让你们认识到这一点。” “文公子，你不觉得你很可笑么？”苏沐月打量了文郁一眼，随后说道：“我这里不欢迎你，夏至夏满，送客。” “苏沐月，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有了苏沐月的明示，夏至和夏满自然不可能再手下留情，所以二人随即欺身而上，特别是夏满，刚才就憋着一肚子气，这会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索性干脆直接下了狠手。 “以后我们府里不欢迎文公子。”苏沐月抱着胳膊，淡淡地说道：“但凡看到文公子出现，就给我轰出去！” “是！”夏至知道苏沐月这是对文郁非常不满了，所以当下吹了一声口哨，周围倏然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直接将文郁逼得节节往后退，看上去狼狈不堪。 “苏沐月，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对焱王殿下虎视眈眈，你竟然还让他沉迷于美色！”文郁完全是一副护着司空焱的架势，看上去今日要是不把司空焱带走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惹得苏沐月不禁直皱眉头，这个文郁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必理会他，”这个时候，司空焱走了出来，摸了摸苏沐月的头说道：“我的事，我自然会解决。” “我只是在奇怪，为什么你的事，他会知道。”苏沐月看到文郁已经被赶了出去，这才转过头看着司空焱说道：“话说回来，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么？” “只是一些小事情。”司空焱笑着说道：“没有什么事情比我来看你更重要。” “焱哥哥，我们真的要成亲了吗？”苏沐月抬起头看着司空焱，好似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我每次想到这件事都感觉好像在做梦一般。” “怎么会呢？”司空焱温柔地开口道：“小月儿，你会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苏沐月和司空焱的婚事已经临近，所以府里上上下下都十分忙碌，苏沐月虽然并不打算大肆操办，可是司空焱的身份摆在那里，自然不可能就这样糊弄过去，因此整个京城都看上去颇为喜气洋洋。 苏沐月虽然心里有些紧张，可说到底因为要嫁给司空焱，多少有了些许期待，可今日文郁这么闹腾，让苏沐月觉得非常不开心。 “焱哥哥，我知道嫁给你我肯定会是最幸福的人，可是那些人未必肯这么轻易的就让我们顺利成亲的。”苏沐月虽然不知道司空焱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是从文郁的反应来看，的确是出现问题了。 “小月儿。”司空焱微微倾身，伸出手抱住苏沐月，低声道：“一切有我，不要怕，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在这世上，你终会遇见一个人，他会用整个人生将你精心收藏，用漫长的岁月将你妥善安放，而这个人，就是我。” “焱哥哥。”苏沐月仰起头，就那样认真地看着司空焱，突然展颜一笑道：“是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可以解决掉，因为我的身边有你，而你的身边也有我。” …… 苏慕瑶见到司空胜哲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很显然苏启安依旧有他的顾虑，所以哪怕是已经将司空胜哲招进府里来，也没有让他们立刻见面。 “苏大小姐看来已经想的很透彻了。”司空胜哲看到苏慕瑶的时候，发现她正坐在自己小院里喝酒，这要是在以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苏慕瑶是个极为重视自己形象的人。 “我去见了四妹妹。”苏慕瑶放下酒盏，给司空胜哲做了个请的手势，看到他坐下来才说道：“五皇子昨晚下了一场棋，怎么今日不早点过来跟我说一说结果？” “现在京城到处都在传你我二人两情相悦，不知道苏大小姐意下如何？”司空胜哲喝了一口酒，眉眼含笑地说道：“这些时日，本皇子也见识到了苏大小姐的手段，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想要将苏大小姐娶回去。” “五皇子，你何必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呢？”苏慕瑶轻轻摩挲着酒盏，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从罗家那里得知了我是凤星的命格吧？” “苏大小姐是爽快人，本皇子也十分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司空胜哲自顾自地斟了杯酒，随后说道：“那个位置，谁都想坐，可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你说是不是？” “如今看来，五皇子的机会更大一点。”苏慕瑶点点头，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打量着司空胜哲说道：“我先前一直没有仔细看过五皇子，如今看来，也是个美男子，倒是入得我的眼睛。” “苏大小姐难道不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司空胜哲倾身，盯着苏慕瑶的眼睛说道：“本皇子也没想到，平日里高贵不可侵犯的苏大小姐竟然有如此让人迷恋的妖娆。” “多谢五皇子赞赏。”苏慕瑶伸出手摸了摸司空胜哲的脸颊，吐气如兰地说道：“四妹妹也知道当初是她不该肖想五皇子，只是现在想来，四妹妹为了五皇子没了孩子，伤了身子，总该有些补偿的是不是？” “我手下幕僚无数，苏大小姐想要为四小姐挑选什么样的夫君尽管告诉本皇子。”司空胜哲听到苏慕瑶这么说，顿时握住她的手，一边摩挲一边说道：“当然，这一切都要看苏大小姐的意愿。” “五皇子还真是冷血无情，不过……”苏慕瑶扬眉，淡淡的说道：“我苏慕瑶也不至于这么对自己的妹妹，若是五皇子能一起娶回去，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不知道五皇子意下如何？” “苏大小姐，这话能作数吗？”司空胜哲缓缓松开苏慕瑶的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道：“这苏家，好像还轮不到苏大小姐做主吧？” “我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自然是做的了主的。”苏慕瑶昂头，缓缓喝下一口酒，随后笑道：“而且我还可以帮五皇子拿下苏沐月，如何？” …… “喂，你别跟着我行不行？”云初从书院出来许久，一转头结果发现黄琛竟然还跟着自己，顿时有些火大地说道：“这书院以后你少来，难道你们礼部的事情太少了？” “礼部的事情倒是不少，可我也不愿老在那里待着。”黄琛看到云初发现自己了，倒是快步跟上了云初，笑眯眯地说道：“云初姑娘，你很讨厌我吗？” “我什么时候讨厌你了？”云初一头雾水地看着黄琛说道：“我们好像也不是特别熟吧？” “可是云初姑娘每次见到我，似乎都非常不开心。”黄琛笑意盎然地看着云初说道：“既然云初姑娘不讨厌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请一同去醉霄楼？” “我说黄琛，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云初实在是不太明白，每次自己出现在哪里，然后黄琛没多久就会出现，这个人是属狗的吗？ “自然是喜欢云初姑娘。”黄琛敛去笑容，突然认真地看着云初说道：“自姑娘在皇宫舞剑之后，黄琛便念念不忘，心诚悦兮，姑娘可知黄琛心意？” “你……是不是有病？”云初的脸倏然爆红，一把扯过自己的马，当下翻身上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噗嗤……”黄琛看着云初消失的背影，随后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当下有些无奈地说道：“牵黄兄，很显然你这个办法并不好用。” “也就是你竟然相信牵黄大哥。”令黄琛没想到的是，一向稳重的阮凤歌竟然也在牵黄身边，此刻也是笑意盈盈地说道：“而且云初本就特别害羞，你这么一吓她，估计以后很难再见到她了。” “既然你们都来了，不如我们去醉霄楼坐一坐。”黄琛倒是没有在意，三人一同去了醉霄楼，等到坐下来黄琛才说道：“云初姑娘的事，还要请县主帮忙了。” “你倒是会选，可是小沐月可不一定帮忙。”阮凤歌不禁笑了起来，随后看向牵黄说道：“你倒是不如让牵黄大哥去求求焱王殿下，到时候只要焱王开口，想必小沐月肯定同意。” “云初姑娘的事，我想再自己努力一下才好。”黄琛笑了，随后想起什么一般地说道：“太子最近似乎有心事，牵黄你如果有时间，不妨跟国师说一下，有些话我们这些幕僚大抵是不能多言的。” “黄琛。”阮凤歌看到牵黄点头，突然开口问道：“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日，你站在了和云初的对立面上，到时候你该如何抉择？” ------------ 第158章 坑你，请君入瓮 ? “凤歌。”牵黄立刻开口打断阮凤歌的话，沉声道：“这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是对于焱王殿下还是诸葛毅，他们曾经答应过一些事，那就一定会做到，而太子殿下…… 牵黄的神色略显尴尬，其实阮凤歌的问题并不能算十分尖锐，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人都会长大，至于到底变成什么样子，那也只能看太子殿下到底愿意改变多少，这些改变自然也包括关于司空焱亦或者诸葛毅的态度。 “没有什么不可能。”这会，反倒是黄琛平静地说道：“殿下已经告诉我了，当初他之所以会出手相助，就是因为县主提前告诉他这个消息，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的恩人严格意义上来，应该是县主。”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有这么一日，那么你会站在苏沐月这一边？”阮凤歌好似有些执拗地盯着黄琛问道：“难道你不怕太子殿下记恨你么？你知道如果你今日所说的话传到太子耳中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吗？” “今日这里，只有你我牵黄三人，若是传出去，那我也只能是识人不清。”黄琛淡淡的开口道：“阮姑娘如此纠结于此时，难不成是因为县主有什么打算吗？” “小沐月当然没有什么打算，黄琛，你不要想太多，我就是随便问问。”阮凤歌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茶盏才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小沐月和焱王的婚事应该是在五日后吧？” “的确如此。”黄琛点点头说道：“只不过，只怕焱王和县主在成亲之前，可能还会遇到一些事情。” 黄琛的话让牵黄和阮凤歌同时沉默了下来，这样一来，倒是很显然的代表他们都考虑到了相同的问题，同时也意味着苏沐月的处境大抵十分艰难。 “要不，我回头把小沐月接到阮府来？”阮凤歌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道：“等到成亲的头晚上再把小沐月送回去？” “县主可不是那样的人。”黄琛摇摇头，否定了阮凤歌的提议，淡淡的说道：“不过，我想县主和焱王殿下应该是做了更为周全的打算。” “给我砸！”就在这个时候，醉霄楼的大堂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嘈杂声，阮凤歌三人走出去一看，赫然发现一群小厮打扮的人，竟然直接冲了进来，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阮凤歌气愤不过，怒吼一声道：“何人敢在我们醉霄楼闹事！” “阮凤歌？”底下站在门口处的人抬起头，阮凤歌这才发现原来来人竟然是二皇子司空子展，这会他看到阮凤歌便立刻指着她说道：“快去把苏沐月给本皇子叫来，否则今日本皇子就烧了醉霄楼！” “二皇子现在情绪比较激动，我看还是先将县主请来比较好。”黄琛在阮凤歌身后低声道：“我们先下去应付下。” “今日谁砸了我醉霄楼的东西，就给我打折他们的腿！”只是，没等阮凤歌和黄琛下楼，苏沐月的声音已经从外面传来，随后一群黑衣人倏然出现，三下五除二就将二皇子带来的人全都打倒在地，各个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抱着腿直叫唤。 “苏沐月！”司空子展看到苏沐月，顿时指着她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敢坑我？” “二皇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苏沐月嗤笑一声，看着司空子展说道：“买卖讲究合情合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坑了你？” “苏沐月，你分明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了！”司空子展可真是有苦说不出，毕竟当初是他要的地方，苏沐月也给了，而且当初把人全都撤出来，结果等到他折腾了许久才知道他想要找的那些东西都早就被苏沐月拿走了！ 例如眼前这十几个身手非凡的黑衣人！ “二皇子，你说的是什么，我是真的不是特别明白。”苏沐月淡淡的笑道：“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坑了你，那就来找我寻仇，凭什么来砸我醉霄楼的地方？” “我就砸了又如何？”司空子展自幼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如今被苏沐月如此欺负，哪里还忍得住，当下拔出腰间佩剑就朝着苏沐月刺了过去。 只不过，苏沐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随意挥了挥手，那黑衣人便已经将二皇子制服在地。 “我是二皇子，苏沐月，你竟然敢如此待我！”司空子展趴在地上，极为狼狈，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沐月竟然真的会跟自己动手，说白了，他今日来无非是想讨个公道，也要给苏沐月一个下马威，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 司空胜哲从苏府离开的时候，苏慕琳已经从苏慕瑶的卧房走了出来，随后走到苏慕瑶身边说道：“姐姐，你真的打算选司空胜哲？” “琳儿，那一晚你差人出去告诉司空胜哲，不就是为了让我走到今日这一步么？”苏慕瑶淡淡的说道：“难不成你是在开玩笑？” “姐姐这是怎么说话呢？”苏慕琳听到苏慕瑶这么说，顿时笑了笑说道：“苏慕瑶，这么多年，你到底在苏府里做了什么，其实你我心知肚明，那一日是我大意损了孩子，那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么？” “怎么，觉得陈大将军要回来了，所以就觉得可以这样跟我说话了？”苏慕瑶嗤笑一声，拿起酒盏喝了两口酒水才说道：“说真的，苏慕琳，我从来都没有把苏家的女子放在眼里，所以你也不必要以为你有了依仗我就需要听你的安排。” “那么这样来看，是姐姐自己选择了司空胜哲？”苏慕琳轻笑一声，走到石桌旁坐了下来，感觉到石凳的凉意侵入五脏六腑，她也毫不在意地说道：“姐姐可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有孩子了？” 那一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结果后来耽搁的太久，以至于苏慕琳孩子落下来的时候大出血，府医说可能以后都不能在生育了。 “我知道。”苏慕瑶眉眼带笑地看着苏慕琳说道：“其实琳儿你也应该知足，毕竟你比苏慕锦死了都无处安葬好太多不是么？” “苏慕瑶，苏家的女子到底如何得罪了你？”苏慕琳握紧拳头，死死的盯着苏慕瑶说道：“你先前口口声声说苏沐月要害苏家，现在看来，真正想要害苏家的明明是你！” “苏慕琳，你我各取所需而已，何必这么斤斤计较？”苏慕瑶甩袖将石桌上的酒盏打碎，冷声道：“更何况，我要做什么，与你有何关系？” “的确与我没有关系。”苏慕琳挺直腰板，将手笼于袖中，笑着说道：“苏家人心凉薄，谁又不是顾着自己呢？既然如此，以后姐姐和我就携手扶持司空胜哲，至于今后谁才是最大的赢家，希望我们各凭本事。” 苏慕琳说完，转身甩袖离开，其实说起来，方才司空胜哲说的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她也知道司空胜哲之前根本没有爱过自己，一直以来她都将自己伪装成完全不谙世事的样子，结果司空胜哲现在竟然又说他喜欢的是有心计的女子？ 这个世界上，司空胜哲大抵是世间最不值得相信的人。 所以，她根本不会再相信这个人了。 至于现在她所做的一切，迟早有一日，会让所有人都惊讶的。 “嗤……”看着苏慕琳离开，苏慕瑶不禁冷嗤一声，扶着额头叹息道：“真没想到，我竟然栽在了这么一个苏慕琳手里。” 春梦不敢说话，因为苏慕琳在整个苏府中大抵是最没有心机的人了。 至少她听过很多次苏慕瑶这么说，甚至苏慕瑶认为苏慕琳连苏慕涵都比不过，可为什么还要跟苏慕琳合作呢？ “你是不是在想我既然如此不喜欢苏慕琳，为什么还要跟她合作？”苏慕瑶好似背后长了眼睛，淡淡的说道：“春梦，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回小姐的话，自小姐六岁的时候奴婢就在小姐身边了。”春梦连忙应道：“小姐放心，奴婢以后会一直陪在小姐身边的。” “我当然不是担心你。”苏慕瑶听到春梦这么说，淡淡的回道：“我只是想让你去帮我请个大师来。” “大师？”春梦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有些紧张地问道：“小姐晚上还会做噩梦吗？” “可不是每日。”苏慕瑶看着被打碎的酒盏，有些醉意地说道：“只要你躺下睡着，梦中的场景就会不断出现，你说这算不算梦魇？” “奴婢先前听说崔妈妈也曾被梦魇过！”春梦顿时想起来先前听到那些小丫头说的话，当下连忙说道：“不如奴婢把崔妈妈叫来，问问清楚可好？” “崔妈妈？”苏慕瑶皱起眉头，许久才问道：“是那个陪着苏沐月一起回京的崔妈妈？” “回小姐的话，正是她！”春梦解释道：“先前夫人觉得她已经被发给苏沐月了，所以就没有在用过她，但是她看上去也算安分，成日里只是跟那些丫头吹嘘自己认识一个特别厉害的大师。” “大师？”苏慕瑶扬眉，敲了敲桌子问道：“确定可以除去梦魇么？” ------------ 第159章 怀疑，摆阵之图 ? “奴婢去把崔妈妈叫来不就好了？”春雨听到苏慕瑶似乎很感兴趣，连忙吩咐小丫头去叫崔妈妈来，还不忘安慰苏慕瑶说道：“小姐，你不用担心，如果崔妈妈说的那个大师真的能除掉梦魇，那样小姐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这件事，记得保密。”苏慕瑶摆弄着春雨拿来的新的酒盏，淡淡的说道：“你也知道李氏那个人，如果知道了我遭到了梦魇，大抵又要请什么法师来做法了。” “奴婢明白，奴婢待会也会敲打敲打崔妈妈的。”春雨到底是在苏慕瑶身边多年，所以对苏慕瑶的心思很清楚，连忙说道：“若是谁敢泄露出去一个字，奴婢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嗯。”苏慕瑶扶着额头，似乎并不想多言，所以春雨也退到一旁，静静地陪着她，直到崔妈妈到了之后，春雨才开口问道：“崔妈妈，先前你在府里说你认识一个能解梦魇的大师是不是？” “春雨姑娘说的是，老奴认识那个大师特别厉害。”崔妈妈拍着胸脯，认真地保证道：“老奴先前被那些梦魇折磨的简直生不如死，后来多亏了那个大师，难道春雨姑娘也遇到了梦魇？” “是，我最近睡得不太好，你能不能把那个大师请到府里来一趟？”春雨当然不可能说是苏慕瑶梦魇，所以模棱两可地问道：“需要多少银两你尽管开口。” “呦，那大师脾气古怪，这老奴也真是做不了主。”崔妈妈有些为难地说道：“要是春雨姑娘不着急的话，容老奴差人去问问，若是大师有什么安排咱们再说？” “好。”苏慕瑶终于抬起头，淡淡的说道：“崔妈妈，春雨是我的大丫头，这件事你可上点心，否则的话我不会饶了你的。” “是，是，是，大小姐，老奴肯定尽快去办这件事！”崔妈妈连忙点头哈腰地陪笑道：“就是这银子……” 看到崔妈妈那副谄媚的模样，苏慕瑶一开始的怀疑终于消散了，直接丢了一个荷包过去，冷声道：“事情办好了，还有赏，办不好，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老奴明白，老奴明白，谢谢大小姐！”崔妈妈连连点头，弓着腰攥着荷包退了出去。 苏慕瑶给春雨使了个眼色，春雨便立刻跟了出去，过了好一会才回来，低声道：“奴婢看着呢，这人高兴的跟什么一样，应该不是假的。” “现在这个时候，万事都要小心。”苏慕瑶仰起头，闭上眼睛，有些焦灼地说道：“我总感觉好像有一场阴谋在靠近，可是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姐，也许是这段时间您没有休息好，奴婢会尽快催促崔妈妈的。”春雨连忙劝说道：“若是那个大师不好使，咱们再另寻其他办法，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让小姐好起来的。” “春雨，你是个忠心的。”苏慕瑶捏了捏眉心，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说道：“你去打听打听锦阳王府的消息。” “小姐，锦阳王府都被封了，还要打听什么？”春雨有些不解地问道：“苏慕锦的尸体当时都是直接扔到乱葬岗里去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才觉得奇怪。”苏慕瑶摆摆手说道：“你尽管去打听，其他的事情不需要多问。” “是，小姐。”春雨连忙应声。 苏慕瑶闭上眼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子，苏慕锦，真的死了吗？ 为什么她的梦里，偏生没有苏慕锦呢？ 难道苏慕锦不认为自己害死了她？ 亦或者……苏慕锦根本就没死，当初的那些都不过是假象么？ …… 就在苏慕瑶找崔妈妈的时候，苏沐月已经将二皇子带回来的人全都扔了处去，而且还是大张旗鼓地丢了出去，惹得很多百姓驻足围观。 “苏沐月，你是不是要造反？”司空子展整个人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大堂的角落里，咬牙切齿地看着苏沐月说道：“你不要忘了，我是二皇子，你若是今日不放了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二皇子，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已经被抓到了，那就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我们谈一谈。”苏沐月坐在司空子展对面的椅子上，端过冬至递过来的茶盏，淡淡的说道：“你告诉我，今晚为什么要来醉霄楼闹事？” “先前赵家的地方你坑了我多少银两？”司空子展咬牙切齿地说道：“现在地方我撑起来了，你让人又给我暗中收回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二皇子，那本来也是我的地方，当初也说了借用，难不成你还真当成自己的了？”苏沐月喝了口茶水，笑着说道：“要我说，二皇子你是祸之将至而不自知罢了。” “苏沐月，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相信你么？”司空子展冷哼一声说道：“当初你根本就没打算把这些地方给我，赵家养的人全都被你带走了，你难道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父皇么？” “二皇子，你今日来我这里一闹，说白了，很多人都心知肚明，所以拿走赵家的地方也是我理所应当所做的。”苏沐月看着司空子展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听信苏慕瑶的安排来算计我，可知道她就要嫁给司空胜哲了？” “这跟苏慕瑶有什么关系？”司空子展冷冷地扫了苏沐月一眼，好似不愿多说一般说道：“关于苏慕瑶的事，只要不是她告诉我的，我一概不相信。” “还真是情痴。”苏沐月笑了，点点头说道：“好，既然二皇子坚持，那我就不多言了，牵黄，把二皇子放了吧。” “等等！”这个时候，司空焱带着擎苍出现了，扫了司空子展一眼，冷声问道：“子展，谁给你的胆子来砸醉霄楼？” “皇叔，这件事是误会！”司空子展看到司空焱，瞬间蔫了下来，有些迟疑地说道：“今日……” “把人给本王带回去！”司空焱根本不给司空子展说话的机会，冷声道：“等本王回去处置！” “是！”擎苍立刻派人将司空子展直接扛起来就走，以至于等到苏沐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司空子展已经消失在醉霄楼了。 “焱哥哥，你这是……”苏沐月抬头看向司空焱，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们去雅座。”司空焱没有多言，拉着苏沐月就往先前牵黄他们所在的雅座走去，等到众人都坐下来才认真地说道：“司空子展和司空胜哲联手了。” “因为苏慕瑶？”苏沐月一愣，有些诧异地问道：“不会吧？那以后谁做皇帝？” “至少目前来说，他们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司空焱看向黄琛说道：“你回去跟太子说一声，有些事可以提前做准备了。” “是，殿下。”黄琛点点头，起身向外走去，却被苏沐月喊了一句：“黄琛。” “县主？”黄琛转头，发现苏沐月竟然起身追了出来，然后还对司空焱说道：“我出去跟黄琛说几句话。” “好。”司空焱点点头，看着苏沐月和黄琛走出去才对牵黄说道：“你们最近在书院可有什么发现？” “三皇子好像离开京城了。”牵黄立刻说道：“而且据说是不打算回京了。” “老三是个聪明的，京城的水愈发浑了，提前离京也是不错的选择。”司空焱皱起眉头，随后问道：“去查查今晚司空胜哲在哪里。” 擎苍立刻领命离开，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苏沐月和黄琛站在另一边的走廊上，跟苏沐月行了礼以后，擎苍便匆匆离开。 苏沐月收回看向擎苍的目光，转头对黄琛说道：“云初是个比较直白的姑娘，你若是真心的，也不应当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否则的话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是黄琛唐突了。”黄琛没想到云初会第一时间便去找了苏沐月，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今日之事实属意外，还请县主见谅。” “黄琛，我知道你的为人。”有了上一世的了解，苏沐月还是很欣赏黄琛的，所以当下只是劝说道：“有些事倒是着急不得，你若是真心喜欢云初，那就慢慢来，不要因为一些细节然后磨灭了你们二人的感觉。” “多谢县主。”黄琛拱手应道：“对县主先前的出手相助，黄琛一直没有机会谢谢县主，今日恰好与县主相见，所以再次特地谢过。” “黄琛，你若是真谢我，我便向你索一样东西。”苏沐月听到黄琛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只是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呢？” “县主尽管开口。”黄琛立刻说道：“只要黄琛能够办到，那黄琛自然义不容辞。” “黄家，有一本摆阵图，你能否借给我看一看？”苏沐月看向黄琛，认真地问道：“我知道摆阵图于你们来说是宝贝，只是这摆阵图对于我来说也十分关键，因此才会贸然开口。” “摆阵图。”黄琛有些古怪地看向苏沐月，不可置信地问道：“县主你是如何得知黄家有摆阵图的？” ------------ 第160章 怀疑，埋下种子 ? “这一点你不需要知道。”苏沐月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道：“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将摆阵图借出，那我也不会勉强，但是同样的，我希望你能尽快毁掉摆阵图。” “县主，如今你对黄琛乃是再造之恩，有何缘故其实县主不妨直说。”黄琛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有些谨慎地说道：“难道是有人觊觎摆阵图？” 苏沐月看着黄琛，不禁陷入沉思。 上一世，摆阵图是司空胜哲从黄琛手里得到的，黄琛后来也因为摆阵图而丧命。 所以，在得知云初和黄琛的事之后，苏沐月从云初的反应上来看明白这个丫头也许并非不是对黄琛一点情意都没有，如此一来，她自然想要保护黄琛和云初，只是该用什么理由让黄琛将摆阵图交出来？ 黄琛见苏沐月迟迟不说话，突然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直接交给了苏沐月。 “黄琛，这……”苏沐月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她也有些不明白黄琛这是在做什么。 “县主，这摆阵图虽然是黄家的东西，但是说起来以我现在的本事根本护不住这个，所以交给县主和殿下来保管吧。”黄琛认真地说道：“总归来说，我觉得县主应该是为我考虑的。” “黄琛，你放心，有一日这摆阵图我还是会还给你的。”苏沐月没想到黄琛竟然如此相信自己，当下接过摆阵图慢慢地说道：“接下来，关于摆阵图的一切，你都不要再过问，直到……我把这个还给你，你就可以过问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黄琛点点头，随后朝着苏沐月拱拱手，很快便离开了这里。 “小姐，刚才崔妈妈送过来消息，说苏慕瑶要见除梦魇的大师。”等到黄琛离开，夏至才走到苏沐月面前，低声道：“崔妈妈说，收了不少银子，但是苏慕瑶的意思是到苏府来看。” “既然想要除掉梦魇，那就按照我的意思来。”苏沐月嘴角扬起一丝笑，想了想才说道：“跟崔妈妈说，带苏慕瑶到咱们新置的两进两出的小院去，到时候自然会看到大师。” “小姐，您要自己去吗？”夏至想了想才说道：“不管怎么说，苏慕瑶不会那么容易被糊弄的，说不定到时候会找机会来查看您的身份。” “余老不是回来了么？”苏沐月抬眸看了看外头，笑着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他去陪苏慕瑶做做戏好了。” “余老会答应吗？”夏至想起余老那古怪的脾气，不禁有些为难地说道：“万一余老不肯去，那可怎么办？” “你就跟余老说，是我让他去的，到时候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足够了。”苏沐月摸了摸额头，这才微笑着说道：“余老肯定会同意的。” 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所以余老一定不会拒绝的。 更何况，余老比夏至更明白她之所以对付苏慕瑶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肯定会帮他的。 苏沐月回到雅座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司空焱自己了。 “看来我跟黄琛谈的够久，否则的话也不会人都走了。”苏沐月坐在司空焱身边，笑着说道：“今日你把司空子展带走，无非是怕皇上真的追究我的罪责，但是你也知道，在这个时候，皇上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司空子展也不过是被利用的，我会处理好的。”司空焱说完，拍了拍苏沐月的背说道：“倒是你，最近不要太辛苦，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大婚在即，那些事都不重要。” “嗯，我明白。”苏沐月点点头，又跟司空焱说了一会话，司空焱便将她送了回去。 “小姐，刚才黄琛派人送来消息，说太子殿下也问他摆阵图的事了。”夏满等到苏沐月回来，立刻迎上去低声说道：“他说，现在看来摆阵图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 “夏满，你现在去散出消息，就说摆阵图在二皇子手上。”苏沐月好似想起来什么一般说道：“记得一定要传得真实一点，先前我已经跟焱王说完了，司空子展一时半会不会露面，另外，派人去把三皇子追回来。” “小姐，咱们用什么理由把三皇子追回来？”夏满有些不解地说道：“而且三皇子就算离开这里，跟我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吧？这京城咱们始终帮的不就是太子么？” “你以为太子为什么会问摆阵图的事情？”苏沐月冷声说道：“想办法把三皇子截住，不管用什么方法。” 上一世，三皇子也是这样避开夺嫡之争，可后来如果不是她察觉到不对，只怕司空胜哲也未必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而这一环扣一环，看上去天衣无缝的争夺之中，其实二皇子自始自终都是三皇子的棋子。 也是那个时候，苏沐月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太低估三皇子了，说白了，没有人会不喜欢那个位置，甚至说……苏启安。 想起苏启安，苏沐月不禁扬了扬嘴角，转头对夏满说道：“按照我说的去做，派人跟三皇子传信，就说二皇子得到了摆阵图，而且打算个司空胜哲联手。” “那样三皇子会回来么？”夏满一头雾水，看到苏沐月信誓旦旦，当下只能点头退了出去。 苏沐月看着夏满走出去，接过冬至斟的茶水，许久才开口说道：“今晚，应该是苏启安了。” “小姐，这样对你来说会不会对身体有伤害？”冬至是知道苏沐月的本事的，虽然她觉得自家小姐很厉害，可说到底最担心的还是这样频繁的入梦会对她的身体有所损害。 “冬至，当我们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以后，其他的事自然就比较容易了。”苏沐月拍了拍冬至的手，笑着说道：“所以，你不必担心我。” “小姐，奴婢相信小姐可以对付这些人，只是您为什么不直接交给焱王殿下，这样就不会那么辛苦了。”冬至有些心疼地说道：“不管怎么说，焱王殿下是真心疼爱小姐的。” “我知道，只是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手去做了，这才叫报仇。”苏沐月沉声道：“冬至，你早点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 “是，小姐。”冬至知道自己劝不了苏沐月，只能有些为难地退了下去。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苏沐月这才缓缓躺在床上，身后摸上自己的胎记，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置身苏启安的梦中。 相比较苏慕瑶的梦境，苏启安的梦境明显的要复杂的多，各种各样的人充斥其中。 苏沐月嘴角微微扬起，随手一挥袖，就看到苏启安的梦境瞬间发生了变化。 此刻，苏启安躺在陈氏身边，本以为自己也只不过是做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梦境，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当他一个晃神之后，发现自己在梦中竟然变成帝皇！ “哈哈哈……”饶是在梦中，苏启安也对自己的梦境格外满意，忍不住大笑出声，毕竟这是他内心最为隐秘的事，如今能在梦中有所暗示，还真是让人激动万分。 相比较苏启安成为帝皇那一瞬间的威严，他最为沉浸的莫过于这后宫佳丽的围绕，以至于苏启安觉得自己成日里跟府里这几个婆娘在一起真的是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有的时候，人如果没有得到，也许永远都不敢想象。 可是对于苏启安来说，就算是没有得到，哪怕是梦境中的现实，也让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 而这样的**，在不断不断的重复中，会成为一种魔障，也就是人们口中俗称的心魔。 因为太过于希望，久而久之，会迫不及待的做一些事，哪怕这些事在这个时候看上去并不是太合适，也不能阻挡人内心的**。 这，就是苏沐月特意为苏启安营造的梦境。 **之梦。 苏沐月离开苏启安的梦境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应该再去看看陈氏，毕竟上次的梦境她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苏沐月便进入了陈氏的梦境。 陈氏的梦境看上去一片混沌，这意味着今晚陈氏大概是没有做梦。 苏沐月有些失望，本来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嘴角一扬，随手一挥，陈氏混沌的梦境倏然发生了变化。 此刻的陈氏发现自己在梦中竟然被关在冷宫里，当下有些惊恐地拍打着宫门，大喊道：“陈妈妈，陈妈妈，这里是哪里？放我出去！” “喊什么喊！”这个时候，苏沐月特地幻化出的小太监怒吼道：“如今谁还理会你这个废后，我告诉你，现在皇上已经立了苏慕瑶为皇后，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吗？” “谁？”陈氏瞬间觉得有些混乱，有些惊慌地问道：“你说我是皇后？那皇上是谁？” “皇上的名字能是你这等贱妇说的？”小太监顿时不悦地说道：“皇上若不是看在你跟他夫妻情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留你一命，只是没想到啊，原来苏慕瑶根本不是皇上的女儿啊……” 陈氏抓着门框，有些不可置信地听着小太监的嘟囔，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苏慕瑶跟苏启安撒娇的模样，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原来……苏慕瑶不是自己的女儿？ 那自己的女儿在哪里？ 原来，苏启安最后会害自己的吗？ ------------ 第161章 察觉，梦中之梦 ? 苏启安根本不知道，在梦中他体会站在人生之巅的时候，身边的陈氏恰好沉浸在人生的深渊之中，而这样的对比会让陈氏滋生出无与伦比的恨意。 苏沐月看着同床异梦的二人，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 她从来都知道，陈氏比苏启安要聪明的多，有的时候一些无意间的提醒就足够让他们彼此憎恨。 如果算算，大概苏慕轩也要到了，她倒是要看看苏慕轩会做什么样的梦吧？ 苏沐月一个闪身，再次进入了苏慕轩的梦境。 只是令苏沐月没有想到的是，苏慕轩的梦境竟然是前世发生的一件事。 前世，苏慕轩回京以后没有多久就得到了皇帝的赏识，而且之后好似受到了指点一番，几乎是平步青云。 那个时候的苏沐月一直以为苏慕轩可能是运气比较好，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苏慕轩竟然可以在梦中得到一些即将发生事情的提示？ 苏沐月看着苏慕轩的梦境，不禁陷入了沉思。 对于苏沐月来说，苏慕轩的梦境太过奇怪，有些时候，如苏沐月这样能够操控梦境的人来说，是可以感知到梦境的不妥之处，而现在看来，苏慕轩的梦境定然是被人特意改过，那么是谁？ 有人在帮苏慕轩。 可是，如果真的有人在帮苏慕轩，为什么帮？ 难道说是苏慕轩命中的贵人？ 可是前世直到她死也没有听说苏慕轩有什么命中的贵人，那么这个人既然提示了苏慕轩，为什么不露面？ 到底是图什么呢？ 苏沐月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兴起的念头竟然会发现这些，当下沉思了一会，随后直接一挥衣袖，将苏慕轩的梦境改成了另外的模样，而若是苏慕轩按照梦中场景这么做的唯一结果就是惹怒圣上。 到时候，也许那个神秘人就会再次想办法来帮苏慕轩，也有利于她找到蛛丝马迹。 毕竟，这样好似对弈的同道之人，实在是很难碰到。 苏沐月因为遇到了这样的事，所以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苏慕轩的梦境，也没有继续停留。 只不过，当她刚刚离开，梦境中似乎出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随后停顿了一下，微微一抬手，苏慕轩被苏沐月更改的梦境再次恢复正常，好似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苏沐月醒过来的时候，外头的天色依旧漆黑一片，原来才不过二更，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水，苏沐月端着茶盏走到了窗边，看着外头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外室休息的冬至听到苏沐月的动静，也披了衣衫走了进来，看到苏沐月站在窗边，有些不解地问道：“小姐，怎么了？” 竒_書_網 _Ｗ_w_w_._q ǐ_Ｓ_u_Ｗ_α_Ｎ_Ｇ_._Ｃ_c “冬至，你说我们现在，是在做梦还是现实？”苏沐月刚才进入苏慕轩梦境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还有人与她一样可以操控别人的梦境，这样让她对人生产生了极为深刻的怀疑。 如果，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别人操控的梦境呢？ 那到底自己才是操控别人梦境的神祗，还是说，自己也是身在梦中而不自知？ 苏沐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做了很多特别厉害的事情，结果一睁开眼睛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是在做梦？ “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冬至有些诧异地走到苏沐月身边，伸出手想要拍苏沐月的肩膀时，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后有些惊恐地喊道：“小姐！” 苏沐月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冬至的手，只是等她坐起身的那一刻，突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竟然是苏府的月园！ 这不可能！ 苏沐月猛地翻身下床，一把拉开房门，自然惊动了躺在外室的冬至。 “小姐，怎么了？”冬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不解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冬至，今个儿是什么日子？”苏沐月有些紧张地抓住冬至的手，认真地问道：“我跟焱王定亲了吗？” “当然啦！”冬至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苏沐月，崇拜地说道：“奴婢从来都没想到，小姐竟然这么厉害，当众退了五皇子的婚事，而且那个对小姐不敬的苏慕斌已经被抓起来了呢！” “怎么会回到这个时候？”苏沐月不可置信地坐在冬至身边，喃喃自语道：“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那以前所发生的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冬至看到苏沐月这个样子，顿时有些担心地问道：“需要奴婢去请府医吗？” “不必。”苏沐月摆摆手，起身边走边道：“我大概有些累了，你不必担心我，我回去休息下就好了。” “是，小姐。”冬至看到苏沐月失魂落魄地走到内室，心里还是十分担心，可又什么也帮不上，突然想起来之前那个叫擎苍的侍卫好像跟她说过，如果苏沐月有什么事，只要她走到院子里轻轻拍拍手，就会有人出现的！ 想到这里，冬至立刻将衣服穿好，随后起身走到院子里，还特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轻轻地拍了拍手。 一时间，周围一片寂静。 “什么啊，原来是骗人的！”冬至发现自己面前始终没有出现什么人，顿时有些不满地喃喃自语道：“亏你还是焱王殿下的侍卫，原来也会撒谎！” “姑娘是在说在下么？”这个时候，冬至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而且还在冬至喊出声以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低声道：“别把那些人吵醒了。” 冬至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使劲点点头，等到那黑衣人松开了手，才有些埋怨道：“你站在后头为什么不说话，人吓人会吓死的好不好？” “姑娘，可是县主有何吩咐？”黑衣人似乎对于自己吓到冬至完全没有自觉地意思，只是刻板着脸说道：“有什么需要带给殿下的吗？” “哦，你去跟殿下说，我们小姐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极为失落，极为失落！”冬至认真地强调道：“可是小姐不愿意说是什么事情，所以你能去请殿下来一趟吗？” “好。”黑衣人听冬至说完，并没有多言，点点头便倏然消失不见。 冬至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说道：“神出鬼没的，真是吓死人。” 此刻，苏沐月坐在内室的床上，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胎记，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到去操控别人的梦境，可是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苏沐月盯着自己的胎记，突然想起了盗梦师的古训。 古训中提到，如果盗梦师深陷自己为自己构造的梦境之中，如果以血勾勒胎记，可以彻底清醒过来。 如果真的想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地，似乎只剩下这一个办法了。 想到这里，苏沐月直接起身摸起针线筐中的剪刀，二话不说刺破了手，随后用手指缓缓勾勒着自己的胎记，在最后一笔完成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好似都安静了下来。 闭着眼睛的苏沐月缓缓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竟然仍然站在原地，胳膊上的胎记因为被鲜血描绘过以后显得格外鲜艳。 原来，以前她所经历的竟然都是梦。 那么，她自回京以来也许就碰到了那个盗梦师了。 而这个人，趁着自己不注意的时候闯入了自己的梦境，然后用他的提示给予自己所谓的提示，如果自己真的按照梦里发展的来做，那么之前梦里的一切都不在是梦。 只是为什么自己会醒过来？ 盗梦师如果发现自己置身梦中，就会瞬间清醒过来，这是盗梦师的本事。 所以，那个人，也许根本没想到自己也是盗梦师。 “你这是做什么？”司空焱出现在苏沐月房间之中的时候，发现苏沐月的胳膊上血迹斑斑，顿时有些担心地走到她面前，抓起她的胳膊皱起眉头说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无妨。”苏沐月笑着摆摆手，将自己的胳膊抽回来的时候，却无意间碰到了司空焱手腕上的手链，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苏沐月下意识地看了过去，有些惊讶地问道：“这手链？” “怎么了？”司空焱看到苏沐月发现了自己的手链，不禁将手腕伸到她面前说道：“你认识吗？” 苏沐月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可是想起梦中的场景，她觉得其实自己最终还是会爱上面前这个男人的，所以索性点头承认道：“这手链是我的。” “你说的是真的？”司空焱虽然已经知道了苏沐月的身份，可是听到她亲自跟自己承认，还是不禁有些惊喜地问道：“你知道这手链对于我的意义么？” “意义？”苏沐月其实已经不太记得这手链到底是什么时候丢的了，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司空焱手里，当下有些好奇地问道：“而且这手链为什么会在殿下手里？” “因为……”司空焱顿了顿，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温柔地看向苏沐月，缓缓说道：“这个手链，来自于我一直寻找的一个女子，一个无意间闯入我梦中的女子，苏沐月，你是不是盗梦师？” ------------ 第162章 人生，换种方式 ? “不错，我的确是盗梦师。”苏沐月毫不犹豫地看向司空焱，认真地说道：“殿下，其实你应该早就知晓我的身份了，对吗？” “先前还没办法确定，但是你愿意在我面前承认这一点自然是再好不过。”司空焱放柔了声线说道：“苏沐月，其实我一直在想，该如何让你更加信任我，如今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相信我对你并无恶意。” “当然相信。”苏沐月抬眸，仔仔细细地看着司空焱说道：“殿下能不能把手链还给我？” “自然。”司空焱解开手链，亲自给苏沐月戴在了手腕上，随后问道：“这个手链对你很重要是么？” “以前我并不知道这手链的作用，现在才明白。”苏沐月戴上手链以后，只觉得整个人都安定下来，当下笑着说道：“可以避免盗梦师被困于梦中。” “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么？”司空焱虽然觉得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亲近，可是苏沐月表现出的亲昵让他无法拒绝，下意识地就问出了口。 苏沐月将自己之前在梦中遇到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司空焱，随后说道：“我认为，殿下身边或者太子身边应该还有盗梦师，这个盗梦师的目的不明，但是对方应该不知道我也是，所以只是简单的为我铸造了梦境，从未想过我会脱离出来。” “小月儿，你能确定你现在不是梦境么？”司空焱在听过那些故事以后，顿时明白为什么苏沐月跟自己如此熟悉了，只不过说起来他很喜欢这样的信任，所以并不排斥。 “当然。”苏沐月伸出手腕晃了晃手链，笑着说道：“这手链原本我一直戴在手上，所以根本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作用，遗失了以后我以为也不过是丢了个手链，现在才知道原来盗梦师更容易被人算计，因为我们可能更容易沉浸在自己想要的梦境中。” “如今苏慕斌已经在牢中，你打算用之前的办法让他死掉么？”司空焱对于苏沐月毫不隐瞒的将所有事告诉自己非常开心，所以自然更想要走近这个少女，毕竟苏沐月也说了，在她的梦里，他对她非常好。 其实，现在也可以。 “不。”苏沐月笑着摇摇头说道：“殿下，那场梦虽然是那神秘人筑梦，可说到底也是他想让我以为事情是这样发展的，可是我初到京城，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脱离苏家？” 游戏，总该换一种方式玩更有趣。 司空焱看着苏沐月自信的双眸，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他发现，这个少女似乎比之前自己见到的更加自信，也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看来，自己为她和司空胜哲退了婚，然后又跟她订下婚约实在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和她的梦境中，自己的决定好像一直都十分英明啊…… 苏沐月当然不知道，此刻她对面的焱王殿下正在对自己做出的正确的决定而欣喜不已，因为她知道，自己最先当务之急的事情就是如何重新扭转这个已经按照梦境既定发展的现状。 只有打破这个现状，才能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既然你说梦中我给了你丫头，那么明日我也会给你把那四个丫头送过来，到时候你也多了几个帮手可好？”司空焱看到苏沐月出神，突然开口说道：“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让人来告诉我。” “殿下，我倒是忘了问，你怎么会这么晚过来？”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当下点点头，毕竟夏至她们自己用的也顺手，可是突然想到司空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所以便顺口问了一句。 “我恰巧路过。”司空焱立刻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人已经倏然消失不见。 “恰巧路过？”苏沐月嘟囔了两句，可等到她躺在床上，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恰巧路过的焱王殿下，为什么会半夜来自己的卧房？ 被念叨的司空焱不禁打了个喷嚏，擎苍连忙将书房的门关上，叮嘱道：“殿下，时候不早了，不如早点歇着吧？” 本来早就应该看完的一部分奏折，因为去了苏沐月那里耽搁了，以至于现在还在批阅。 “无妨。”司空焱摆摆手说道：“这些明日都要用，你也知道皇兄拿这些来无非就是想问本王的意见，本王又何必藏拙？” “殿下说的是，可是殿下……”擎苍看到司空焱紧皱的眉头，不禁有些欲言又止。 “你跟在我身边多年，有什么话还要藏着？”司空焱抬眸看向擎苍，淡淡的开口道：“说吧。” “殿下真的要跟苏沐月成亲吗？”擎苍有些担心地说道：“您也知道，苏家本身在皇上眼里就比较特别，您又何必趟这趟浑水？” “苏沐月，是个很有趣的丫头。”司空焱想了想，嘴角浮起一丝笑，随后说道：“我想，如果有了苏沐月的陪伴，人生也许会有趣的多。” 擎苍有些惊讶地看着司空焱，他们家主子竟然会觉得一个女子有趣？ “话说起来，擎苍，你知道么，人都有一种反叛的心理。”司空焱扬眉，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虽然知道以后会对她很好，可还是忍不住跟以前比较，甚至说想要让她觉得更好，比之前的自己更好一点。” “殿下到底在说什么？”擎苍心里一阵哀怨，他觉得自己跟在司空焱身边，从没有如此感觉到这般无力，毕竟以前他多多少少能猜到司空焱到底想要做什么，可是现在来看，他是不是应该提退离殿下身边？ 司空焱看着面前的奏折，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出现在苏沐月面前的那个情景。 那个少女，初见之时就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可方才他收到苏沐月可能遇到什么事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出现在她面前，在看到她带着一种绝望而又无奈的神色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去拥抱她。 虽然她很快就平息了这个情绪，可是说到底，那样让人怜惜的她终究还是印在了他的心底。 “擎苍。”就在擎苍哀怨不已的时候，司空焱突然开口道：“你去帮我做件事。” …… 翌日一早，苏沐月刚梳洗完，就听到外头苏河的声音传来。 “县主，焱王殿下派人送来了早膳，擎苍大人亲自过来的。”苏河虽然知道擎苍跟自己一样也不过是个下人，可说到底人家擎苍有官阶在身，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哪里敢怠慢，只能再转头陪笑道：“擎苍大人稍候。” “无妨。”擎苍笑着点点头，他可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被焱王殿下差使着一大早去买什么特别有名的蒸饺，就为了给苏沐月带过来，可是看到自家主子有了愿意上心的人，他倒是开心至极。 “擎苍，回去替我多谢焱王殿下。”苏沐月很快便走了出来，示意冬至接过食盒，这才笑着说道：“殿下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吩咐不敢，殿下说县主身边可用之人太少，用别人的人殿下也不放心，所以特地让卑职送来四个丫头。”擎苍转身，指着身后的是个丫头说道：“殿下说，他为这四个丫头取得名字想必县主也是知晓的，所以就不做赘述。” 听到司空焱这样的话，苏沐月不禁有些失笑，这个人怎么跟梦里那稳重的模样完全不同，反倒是多了些许逗趣的孩子气，当下点点头说道：“替我谢谢殿下，也有劳擎苍大人走一趟。” “县主言重了，若是县主没有其他的吩咐，卑职就告退了。”擎苍连忙应声，拱手行礼，转身要走。 “等一下。”苏沐月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示意冬至交给擎苍，随后才说道：“这是我给殿下的回礼，擎苍大人务必带到。” “是，卑职告退。”对于苏沐月，擎苍还不是太过了解，但是看上去谦和有礼，也是个有主意的，和主子倒是很相配。 看着擎苍随苏河而去，苏沐月才笑着对夏至等人说道：“你们知道我院子里其实也不少人，所以夏至留在我身边伺候，你们我另作安排，跟我进来吧。” 夏至等人都以为自己的名字是司空焱告诉苏沐月的，所以也没有怀疑，都乖巧地跟在苏沐月身后走进了卧房。 “小姐，苏慕瑶回来了。”冬至看着夏至为苏沐月布饭，也没有避讳她们几人，低声道：“苏慕锦这次没有回来。” 苏沐月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说苏慕锦没有回来？” “是啊，小姐，奴婢特地打听过的，只有苏慕瑶一个人回来的。”冬至连忙说道：“据说苏慕锦得了夫子赏识，要破格参与秋闱试题的重新商讨，苏慕锦也会参与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可是谰言国开国以来几乎没有女子参与此事，所以现在苏慕锦在京城可是声名大噪。” “怎么会变了呢？”苏沐月有些不可置信将蒸饺放在嘴里，一边嚼一边嘟囔道：“先前在梦里，明明是一起回来的，如今苏慕锦竟然比苏慕瑶还要出尽风头？” ------------ 第163章 境界，砸破了脸 ? “小姐，有什么不妥吗？”冬至看到苏沐月一副出神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还是说苏慕锦不回来对我们有很大的关系？” “嗯……”苏沐月点点头，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转头对夏满说道：“夏满，你去打听下，苏慕锦之前到底是如何得到夫子赏识的，还有就是在回苏府之前，京都阁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是！”夏满也不知道苏沐月是如何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还认出了自己就是夏满，她接到的命令就是听从苏沐月的所有安排，所以二话不说便离开了。 “秋寒。”苏沐月又看向秋寒，安排道：“你替我往华府递个帖子，就说我请华夫人在醉霄楼一聚。” “是，小姐。”秋寒也转身离开。 “小姐，殿下的万金聘礼现在可是在京城传开了。”冬至听到苏沐月提及醉霄楼，顿时兴奋地说道：“先前在宴会上，殿下这么一说出口，那些世家小姐的目光恨不得把小姐给吃了！” “你这丫头，成日说话没遮没拦。”苏沐月听到冬至这么说，不禁笑了笑，可说到底，她的心里也依旧存有疑惑，如果她记得没错，在梦中的时候，司空焱分明是后来才送的万金聘礼，可是好像很多事情在现实中都已经同时进行了，完全没有那么明显的安排。 而且，现在圣旨已下，她依旧会成为司空焱的正妃。 “惊春，你去替我走一趟帝师府。”苏沐月沉思了一会，再次开口道：“告诉珂儿，让她替我请云初和云末兄妹二人在醉霄楼一聚。” 既然与梦中很多事情不同了，那么自己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更多，这一次，她要在苏府里搅个天翻地覆才好！ “夏至，你留在院子里打点，冬至和霜降陪我去请安。”等到吃过早饭，苏沐月这才带着两个丫头往李氏的院子去，她知道苏慕瑶会在那里等着她，她也知道，如果这一次现实和梦境中发生的事依旧存在偏差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她的对手已经极为强大了。 盗梦师的境界不同，筑梦的结果自然不同。 普通的盗梦师可能只是能干扰到别人的梦境，如果厉害的盗梦师，会将梦境与现实慢慢融合在一起，让你分不清楚现实还是梦境。 如果自己的对手如此厉害，那么说明自己以后更要多加小心。 只希望，焱王殿下那边能有更多的进展。 这么想着，苏沐月一路沉默地到了李氏的院子，果然很快就听到了小厅里的欢声笑语。 “县主来了？”打帘的丫头一看到苏沐月，连忙迎上前陪笑道：“县主稍候，奴婢这就进去通传。” “好。”苏沐月淡然地等在外头，只是浙一等二等，那丫头竟然就是不出来，惹得冬至不禁在后头小声嘀咕道：“小姐，这些人是不是故意的？” “你啊，别多话。”苏沐月转头看了冬至一眼，又等了一会，突然开口道：“霜降，打帘我们进去。” “是，小姐。”霜降立刻走到前头掀开厚重的帘子，苏沐月目不斜视地带着二人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方才为自己通传的丫头跪在小厅中央，不远处还有碎裂的茶盏。 “谁让你进来的？”坐在一旁的苏慕琳看到苏沐月，顿时恼恨地说道：“祖母都没有同意让你进来，你就擅闯这院子，苏沐月，这就是你的孝道？” “苏慕琳，我上次虽然打错了苏慕婉，但是不代表我现在不打你。”苏沐月淡淡的扫了苏慕琳一眼，随后朝着李氏行礼说道：“给祖母请安。” “沐月你也莫要生气，这丫头方才进来的时候不小心碰碎了我的茶盏，如此婆母才会惩治她，结果忘了你在外头等着呢！”说话的，自然是陈氏，虽然她与李氏不对付，可说起来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苏沐月，所以自然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谁让你这个丫头自己闯进来的？”李氏虽然一开始知道陈氏是再利用自己惩治苏沐月并不乐意，但是苏沐月的态度让她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所以当下有些生气地说道：“给我滚出去！” “祖母说的话，你没听到么？”苏沐月本来就站在跪在地上的那个丫头身边，所以轻轻踢了她一脚说道：“祖母让你滚出去，还不快滚？” “是，谢老夫人不惩之恩。”那丫头也是个机灵的，立刻朝着李氏磕头，随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苏沐月！我看你是要造反！”李氏突然将手中的茶盏砸向苏沐月，只是没想到，还没接近苏沐月，那茶盏已经直接被霜降打了回去，只不过……没打到李氏身上，直接打到了站在李氏身边的苏慕瑶的头上！ “啊！”苏慕瑶顿时捂着脸尖叫一声，那茶水本就滚烫，再加上霜降本就武功高强，所以那茶盏几乎是在苏慕瑶的脸上碎裂开来，瞬间就见了血！ “瑶儿！”陈氏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呼一声，随后整个小厅都手忙脚乱地去看苏慕瑶，苏沐月嘴角一扬，缓缓退到了一旁。 “苏沐月！”李氏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孙女一张脸被茶水烫的通红，鲜血淋漓，顿时指着苏沐月骂道：“你这个丧门星，竟然敢用茶盏砸你大姐姐！若是你大姐姐的脸上有一丝瑕疵，我就剥了你的皮！” “老夫人，你可别忘了，那茶盏是你扔出来的。”苏沐月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着说道：“更何况，连苏慕琳都很开心，为什么单单要罚我？传出去的话，岂不是说我们苏府一点规矩都没有？” “苏沐月，你不要血口喷人！”苏慕琳本来还在窃喜，结果听到苏沐月竟然这么说自己，顿时恼羞成怒地跳将起来，指着苏沐月骂道：“是你害大姐姐受伤，你牵扯我做什么？” “苏慕琳，你明明刚才还在笑，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么？”苏沐月抱着胳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原来你早就嫉恨大姐姐了是吗？为什么？让我猜猜？” “孽障，你给我闭嘴！”李氏被苏沐月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完全是一副立刻要昏死过去的样子。 “行了，老夫人你还是别装了。”苏沐月扫了李氏一眼，摊开手说道：“霜降是焱王殿下送过来的，任务就是保护我，所以你们谁跟我动手她自然会反击，至于会伤到谁，好像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您说是不是老夫人？” 苏慕瑶受了伤，自然不可能在这里听他们争吵，所以很快便被陈氏等人送到了一旁的客房之中等府医过来，而陈氏则怒气冲冲的这折返，不管不顾地就冲向苏沐月，扬手就要去打苏沐月。 苏沐月示意霜降不要动手，一手挡住了陈氏挥下来的手，冷声道：“苏夫人，你想清楚，你要当着焱王殿下的人打我？” “苏沐月，你是在威胁我？”陈氏的胸脯上下起伏，很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当下沉声道：“你先打人在先，伤了我的瑶儿，我怎么就不能还手？就算是到了皇上面前，我也不惧直言。” “苏夫人当然不惧。”苏沐月直接将陈氏的手按了下去，又朝着她走了几步，低声在陈氏耳边说道：“只是，苏夫人护着的，可未必是你的女儿啊，你要想清楚才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氏猛地转头看向苏沐月，因为李氏被气得喘不上气，所以整个小厅里依旧嘈杂，根本没有人听到苏沐月到底跟陈氏说了什么。 “苏夫人，我知道你身边有不少暗卫，有些事我说了你未必相信，不如去查一查当年的事，不是更好？”苏沐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氏，突然笑着说道：“苏夫人，我很期待你知道真相以后的样子。” 陈氏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她知道自己其实不应该相信苏沐月的胡言乱语，可是偏生苏沐月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就下意识地觉得她说的绝非空穴来风。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沐月成功折腾的众人鸡飞狗跳，心情大好地离开了苏府，结果等她到了醉霄楼以后，赫然发现阮凤歌竟然被秋寒给直接抓来了！ “我天，秋寒你这是做什么？”苏沐月看到被点了穴道的阮凤歌，顿时有些紧张地说道：“快给凤歌解开！” “是，小姐。”秋寒并不多做解释，只是伸手为阮凤歌解开了穴道，随后静静地站在一旁。 “这件事其实不怪这位姑娘。”阮凤歌恢复自由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了秋寒解释，“县主的帖子被华府的人给拦下了，她就直接冲了进来，打了华府的人，然后将我带到了这里。” 苏沐月转头看向秋寒，扬眉问道：“打了华府的人？” “是，小姐。”秋寒立刻说道：“那些人处处刁难，还说从未听过什么县主，说阮姑娘根本没有朋友，奴婢不愿多费口舌，就顺便打了人，小姐，奴婢好像无意间还暴揍了华铭几拳，还请小姐恕罪。” “不得不说……”苏沐月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打得不错。” “噗……”阮凤歌被苏沐月的话给逗笑了，看到众人都看向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不知道县主如此大费周章见我，所谓何事？” ------------ 第164章 聚首，找不痛快 ? “你们先出去吧。”苏沐月摆摆手，示意冬至等人出去等自己，为阮凤歌斟好茶才笑着说道：“凤歌，我们谈谈华铭如何？” “华铭？”提及自己的夫君，方才还神采飞扬的阮凤歌瞬间神色低沉了下来，有些苦笑道：“不知道县主为何提及夫君，难道说夫君不知道何时得罪了县主吗？” “他如果得罪我，也是因为你而得罪我。”苏沐月走到阮凤歌面前，握住她的手说道：“凤歌，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缘分，我曾做过一场梦，梦里全天下的人都背叛我，而你没有，所以今日我才会如此想要见你。” “县主，因为一场梦境，就如此信任于我？”阮凤歌有些吃惊地看着苏沐月，早先听闻京城里传说苏沐月乃是格外凶悍之人，如今再看哪里有外人传闻那般凶狠，只不过是个心地善良的少女而已啊？ “凤歌，如果追究起来，那或许并不是单纯的梦境。”苏沐月拍了拍阮凤歌的手，笑着说道：“但是，我很信任你，你可以完全相信这一点。” “好。”阮凤歌沉思了一会，看着苏沐月真挚的双眸，鬼使神差的点点头说道：“那县主想要我做什么？” “你在梦里，可都是叫我小沐月，凤歌。”苏沐月有些不满二人关系的疏离，虽然她跟司空焱不能如此亲近，可是她为什么不能跟阮凤歌早点亲近呢？ “小沐月。”阮凤歌被苏沐月孩子气的模样给逗笑了，点点头说道：“以后我就叫你小沐月。” “凤歌，我知道你对华铭有感情，可是我不得不说，在梦里，如果你继续和华铭在一起，最后只能身死，甚至连你身边的人他都没有放过。”苏沐月有些紧张地抓住阮凤歌的手，认真地说道：“所以，离开华铭好吗？” 阮凤歌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有些沉默。 说起来，她对苏沐月的好感源自于她十分坦率地跟自己说明白为什么亲近自己的理由。 可是，她之前一直都没有和苏沐月接触过，即便是骨子里那种没来由的信任，也让她在感情上产生了犹豫。 毕竟，华铭是她爱了许久的人。 苏沐月眯起眼睛，不由的叹口气，她知道想要阮凤歌放弃华铭太难，可是她实在不愿意看到华铭伤害阮凤歌，所以这件事势在必行。 “小沐月，我考虑下好吗？”看到苏沐月略显失望的模样，阮凤歌终究还是不忍心，只能反握住苏沐月的手，认真地说道：“如果我考虑好了，我会让人来告诉你，好吗？” “好。”苏沐月知道不可能第一面就让阮凤歌同意自己的要求，于是立刻说道：“秋寒就暂且跟着你，若是有人敢对你不利，就让秋寒打回去，反正是焱王殿下的人，谅华铭也不敢处置焱王的人。” “那丫头分明是焱王送你的人，你倒是先学会了狐假虎威！”阮凤歌下意识的与苏沐月亲近起来，这让苏沐月的心情好了很多，让冬至安排人上了好多菜，二人边吃边聊的时候，霜降前来通传：“小姐，王小姐到了。” “云家兄妹到了吗？”苏沐月停了停手，转头问道：“岳小姐可请了？” “回小姐的话，都到了。”霜降立刻回道：“王小姐说，如果小姐有客人，她们去旁边的雅座等一等。” “无妨，请她们进来吧。”苏沐月摆摆手，示意霜降去请人，随后才对阮凤歌说道：“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王若珂进来的时候，直接冲了过来，一把抱住苏沐月，兴奋地说道：“哇，沐月姐姐你终于想起我了，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哼哼哼。” “珂儿！”苏沐月有些无奈地将王若珂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有些好笑地说道：“你把人都请来了，难道不介绍下吗？” “对了，”王若珂这才想起来正事，拍了拍脑袋说道：“云末今日正好去跟人赛马，所以没找到人，这位是吏部侍郎岳崇的嫡长女岳芮帆。” 苏沐月和岳芮帆相视一笑，那边云初已经主动伸出手，笑眯眯地说道：“监察御史云正则之女云初。” 阮凤歌方才已经起身，这会才笑着自我介绍道：“阮凤歌。” 苏沐月看了阮凤歌一眼，似乎很开心，她没有在自己的身份上加上诸多条件，本来她跟华铭就没有关系。 “既然都认识了，那咱们坐下来说话吧？”王若珂兴奋地坐在桌前，笑眯眯地说道：“我跟母亲说要来醉霄楼蹭饭，母亲还给了我好多银子，沐月姐姐，这银子我可留下做私房钱了？” “好，今日我请你吃，那银子你留作私房钱，以后嫁个如意郎君都带过去。”苏沐月白了王若珂一眼，摇着头笑道：“今日请你们来其实也是为了早点相识，我与珂儿关系匪浅，所以也希望你们能喜欢我。” “我喜欢。”云初率先开了口，笑着说道：“苏沐月，你这豪爽的性子我非常喜欢。” “云初，你别跟我抢沐月姐姐。”王若珂一边吃一边嘟囔道：“让你把云末给带来你都没能带过来，沐月姐姐才不喜欢你！” “珂儿！”苏沐月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看向岳芮帆说道：“帆儿，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要问问你的意思。” “沐月姐姐但说无妨。”岳芮帆性格沉稳，但是也知道何为真情何为假意，今日苏沐月请她们几日过来，很显然是真心想要结为至交，那她又何必再诸多寒暄？ “我想在西郊建书院，这件事我自己肯定没有时间去做，想交给你们。”苏沐月看了一眼已经不再吃东西的王若珂，微微笑着说道：“珂儿，你和云初，还有凤歌，你们四个人建书院，银两我来出。” “建书院不难，关键在于我们拿什么跟京都阁抗衡？”岳芮帆很快便猜到了苏沐月的意图，所以有些谨慎地说道：“你的财力现在已经不需要担心，只是我们一旦成了规模，势必会被京都阁打压。” “当年有人做到的，不是么？”苏沐月笑了，看着她们说道：“甚至说寒门书院一度超过京都阁，那人就是我的恩师，我虽然无意于重现他的佳话，可也只是想要完成他的心愿，仅此而已。” “我说，咱们都没做呢，怕什么打压啊！”云初抱着胳膊，毫不在意地说道：“别说京都阁，只要咱们动作够快，不等京都阁反应过来，咱们就已经做起来了，到时候难道还怕寒门学子对付不了那些世家的废物？” “我觉得云初说的不错。”王若珂立刻说道：“我回去会说服二舅舅，你们知道我那个二舅舅平日里纵情山水，外祖父恨不得把他留在京城，如今我找个他有兴趣的事，他肯定会去做教书先生。” “你说何灵均？”阮凤歌听到王若珂提及她的二舅舅，不禁点点头说道：“如果有何灵均坐镇，想必事半功倍。” “你对珂儿的二舅舅如此推崇？”苏沐月还未说完，突然听到外头一阵嘈杂的喧闹声，转头扬声道：“怎么回事？” “小姐。”秋寒走进来，拱手说道：“华铭带着人来要人，说我们抢走了他的夫人。” “我出去……” “等下！”岳芮帆一把拉住想要起身的阮凤歌，笑着看向苏沐月说道：“这里其实交给沐月姐姐和云初就可以了，凤歌姐姐现在根本不在醉霄楼，不是么？” 苏沐月顿时朗声大笑，转头对秋寒说道：“你带凤歌先回华府，暂且留在她身边，若是有人敢动她一分，就给我打回去，出了事我负责。” “是！”秋寒立刻点头应声，带着阮凤歌从其他地方离开。 “云初，跟我走一遭如何？”苏沐月侧头挑眉看向云初，二人相视一笑，携手往外走去，本来王若珂想要跟去，却被岳芮帆按住了。 “帆儿，咱们不去看热闹吗？”王若珂撅起嘴巴，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不用看，我跟你说说，你怎么回去跟你二舅舅说。”岳芮帆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扬眉说道：“保证让你二舅舅同意留下来。” 王若珂顿时来了兴趣，毕竟她之前也没有把握能说服何灵均，如果岳芮帆有把握，那不更好吗？ 另一边，苏沐月和云初走到外面的时候，就发现华铭带着不少人站在大堂之中，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华大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苏沐月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就是下意识地闭了嘴。 “县主，就算这里是你的地方，今日华某也只是来带走华某人的夫人，不知道县主派人到华府来抢人到底是何居心？”华铭之前就已经收到了苏慕瑶被苏沐月砸伤脸颊的消息，所以对苏沐月的态度可谓是极其恶劣。 “那我倒是想问问，华大人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抢走了华大人的夫人？”苏沐月冷嗤一声，有些不悦地问道：“还是说华大人这是替苏大小姐来找我的不痛快？” ------------ 第165章 恶妇，我不稀罕 ? “苏沐月，你不要污蔑苏大小姐。”华铭听到苏沐月提及苏慕瑶，心中的火气更甚，指着苏沐月说道：“如果不是你，苏大小姐又怎么会被伤了脸，你也是女子，难道不知道容貌有多重要么？” “哎哎哎，华铭，你到底是为了你夫人来的，还是为了苏慕瑶来的？”抱着胳膊靠在栏杆上的云初打量了下华铭，扬声道：“先前我还只是听闻你为了苏慕瑶苛责自家夫人，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亏你还是文人表率，我呸！” “这位姑娘，你又是谁？”站在华铭身边，一个男子有些不悦地开口道：“男人说话，女子岂能插嘴？你可学过三从四德？” “哈哈哈哈……”云初一手撑着栏杆，利落地翻身落地，几步跨到了那男子身边，指着自己说道：“这位兄台，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好！”周围本来就在围观的食客被云初那漂亮的身手惊艳，不禁全都拍手鼓掌，惹得那男人更加不屑地说道：“你这等哗众取宠，不知廉耻的女子，袁某怎会认的？” “喔！”云初扫了一眼刚要开口阻拦的华铭，突然展颜一笑，直接抬起自己的长腿，一脚将那男子踢飞了出去，随后才拍拍手说道：“华大人，我云初在京城是有名的女霸王，你也知道的，对不对？” “袁兄！”跟着华铭来的，大都是文人，哪里见过这等说动手就动手的人，当下慌乱的跑到那男人身边，结果发现那位袁兄竟然直接被踢得吐了血，当下不禁大喊道：“杀人了！” “太吵了。”苏沐月掏了掏耳朵，话音一落，霜降和夏满已经倏然出手，一眨眼的功夫，华铭带来的人全都被点了穴道，一动不能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如果说一定有什么反应的话，那大概就是这些人的眼中只剩下惊恐了。 “华大人，莫说我这醉霄楼有没有阮凤歌在，就算是有，也轮不到你来闹事。”苏沐月缓步走到华铭面前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苏沐月，你这么做，是要跟全天下的文人作对！”华铭虽然没有被点穴，可是他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女子动手，否则的话岂不是让人平白笑话？ “华大人，你什么时候能代表天下文人了？”苏沐月嗤笑一声，走到那些动也不能动的文人中间，冷声道：“我苏沐月，乃是茗荷先生唯一的入室弟子，我尚且不敢遑论，你华铭又哪里来的勇气？” 茗荷先生？ 苏沐月是茗荷先生的入室弟子？ 这怎么可能？ 华铭突然哈哈大笑，指着苏沐月说道：“县主你可真是大言不惭，世人都知道茗荷先生从未收过什么入室弟子，你就算是想要冒充，也不必如此不着边际，你说是不是县主？” 苏沐月就站在原处，静静地等待华铭笑完，直到他自己都觉得尴尬的时候，这才淡淡的抚了抚自己的衣袖，微微笑着说道：“看来华大人不相信。” “我自然不相信。”华铭有些不屑地看着苏沐月，抱着胳膊说道：“我从未听过茗荷先生收徒之事。” “你孤陋寡闻而已。”苏沐月冷嗤一声，抬眸看着华铭说道：“华大人，要不要打个赌？” “你想怎么赌？”华铭根本不相信苏沐月说的话，自然是信心满满地昂头说道：“华某人随时奉陪！” 云初扬眉，用一副看傻缺模样的眼神看着华铭。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相信苏沐月，可是说到底，她觉得苏沐月从来都不会随口说什么，也就是说，她说自己是茗荷先生的入室弟子，那必然就是。 也不知道华铭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真的要跟苏沐月打赌。 “今日大家都在场作证。”苏沐月看了冬至一眼，冬至很快便呈上了纸笔，苏沐月抬笔刷刷刷写完了赌约，丢掉笔之后才对华铭说道：“你若是同意这赌约，那么就在这上面签字。” 华铭下意识地接过那赌约，心中第一反应就是：“好字！” “苏沐月，你倒是写的一手好字。”云初当然也看到了那赌约，笑眯眯地夸赞道：“若是没有三年五载，估计是不会写的这么好。” “小事而已。”苏沐月略显谦虚地扬眉，随后转向华铭说道：“华大人，你敢不敢赌？” “你要我拿自己的婚事做赌注？”华铭看完之后，脸色非常难看，皱着眉头问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当然，如果你赢了，我苏沐月磕头认错，绝无二话。”苏沐月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输了，当年怎么从阮家娶阮凤歌过门，那就怎么给我抬回去，从此以后，你们二人再无瓜葛，怎么样？” “苏沐月，你凭什么替阮凤歌做主？”华铭心里有些慌乱，只觉得自己有种不祥的预感，虽然他不相信苏沐月是茗荷先生的入室弟子，可是万一…… “她可以。”就在这个时候，阮凤歌的声音从三楼楼梯处传来。 苏沐月和云初回头，这才发现秋寒一脸无奈地站在阮凤歌身后，不好意思地跟苏沐月眨了眨眼睛。 “阮凤歌！”华铭听到阮凤歌的话，顿时有些恼怒地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我滚回去？” “华铭，你难道不敢赌？”阮凤歌说话的功夫已经走了下来，站在苏沐月身边，毫无波澜地说道：“难道说，你留我在华府就是为了折磨我么？” 她本来已经离开了，可是她想明白了。 她的祖父是阮老将军，她的父母都是战死沙场的英雄，而她为什么遇到事情就要躲开？ 她最应该做的，是像祖父和父母那样直于面对所有的困难。 比如，她早就该离开那个根本不值得自己喜欢的男人。 有的时候，人总是会在一瞬间顿时彻悟，就好像拨开了所有的迷雾，再也不会迷失方向一样。 “什么？”众人顿时窃窃私语，华铭虽然是风流名声在外，可说到底也端的贤明，阮凤歌在外一向是十分温和贤惠，这样的夫人华铭也下得去手？ 其实，人们总是会下意识地同情弱者，特别是在京城很多人都知道华铭喜欢苏慕瑶，如今阮凤歌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绝望的话来，实在是让人心酸。 “阮凤歌，你给我闭嘴！”跟阮凤歌动手惯了，所以华铭下意识地就抬手朝着阮凤歌的脸打了过去，只不过这一次他怎么可能得手？ “华铭，你竟然敢对女人动手，你个废物！”云初怒吼出声，她最看不惯的就是男人跟女人动手，这个华铭还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你敢再动阮凤歌一下，我就废了你。”苏沐月和云初几乎是同时出手的，苏沐月抓住了华铭挥下来的胳膊，而云初则下意识地将阮凤歌挡在了身后，所以阮凤歌只看到苏沐月突然挥手直接打在了华铭的脸上。 阮凤歌的眼睛突然模糊了起来，曾几何时，在华铭动手打自己的时候，她从未奢求过有人能挡在她的身前 “啪！”苏沐月本就是用左手抓住了华铭的胳膊，所以右手自然得空，这一巴掌打的也足够狠，以至于苏沐月的手都微微有些发颤，华铭的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苏沐月！”华铭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屈辱，猛地转头怒视她说道：“你竟然随便动手打人，就算你是焱王未来的王妃又如何？就算你是县主又如何？你就这样欺辱我们这些朝廷官员吗？” “少给我说这些！”苏沐月冷哼一声，狠狠地盯着华铭说道：“这一巴掌，根本不能抵消你曾经跟凤歌动手的罪孽，所以，如果你是个男人，到底敢不敢赌一把？” “赌就赌！”华铭一把抓起笔，在赌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啪的一声按了手印，冷声道：“这样的恶妇，华某人不稀罕！” “那还真是谢谢你不稀罕的恩情。”苏沐月将赌约收起来，方才凛冽的气势倏然消失，淡然地说道：“诸位，华大人与我苏沐月立下赌约，如果我赢了，华大人会当场休妻，但会按照当年迎娶阮凤歌之礼将阮凤歌送回，想必当年的盛况大家都还记得，到时候还请各位替阮凤歌清点一下，免得被有心之人贪墨了东西。” 当年阮凤歌的十里红妆那是曾被很多人艳羡的，又怎么能不记得？ 所以苏沐月的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响应，华铭的脸色愈发难堪，只能斥责道：“县主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若是被人拆穿了，可是要下跪认错的。” “大家彼此彼此。”苏沐月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从袖中掏出了整个谰言国只有茗荷先生才有的信物，就那样大大方方地展现在了华铭面前，“华大人，你认得这信物吧？” 苏沐月，真的是茗荷先生的高徒！ 华铭身子一晃，下意识地踉跄后退了几步，随即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指着苏沐月怒声道：“苏沐月，你是故意在蒙骗我！” “华大人……”苏沐月慢慢敛去笑容，眸光冷冽地盯着华铭问道：“你这是要反悔了么？” ------------ 第166章 惊艳，堂前交手 ? 华铭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入这样的境地。 自小，他就被誉为聪慧之子，所以一直备受父母朋友喜爱。 后来，他的仕途也一路顺畅，直到遇到了阮凤歌。 因为恩情，他只能娶阮凤歌为妻子，进而失去了追求苏慕瑶的权利。 如今，又是因为阮凤歌，让他这般尴尬难堪，所以阮凤歌一定是扫帚星转世！ 想到这里，华铭心里方才的郁结总算消散了几分，所以昂头看着苏沐月说道：“像阮凤歌这等心计恶毒之人，根本不配做我华府的夫人，休了她自然可以，但是绝对不会再抬回去的。” “华铭，我见过可耻之人，也没想过你会如此可耻。”苏沐月扫了华铭带过来的那些文人一眼，微微扬唇说道：“你们平素自诩圣人之徒，那么你们来告诉我，华铭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究竟值不值得你们相助？” 那些人虽然被点了穴道，可也知道何为言而有信。 他们虽然是文人，但是文人更重诺言。 奇*书*网*w*w*w*.*q*i*s*u*w*a*n*g*.*c*c 输赢本就是天意，身为男子，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颜面而毁约？ 华铭当然怕那些人对自己心生芥蒂，当下立刻说道：“县主，你何必在这里蛊惑人心，阮凤歌在府里本就不守妇道，我早就想要休了她，如今县主既然提出，那我便勉为其难的同意，县主又何必节外生枝？” “华铭，这些人我在府里甚少出门，你竟然为了你的颜面如此污蔑于我？”阮凤歌双眸含泪，好似不可置信地看着华铭，怒声道：“如果你方才说的是真的，那你敢不敢以你父母的名义发誓？” 华铭被阮凤歌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阮凤歌始终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确很少外出，甚至以往的朋友也都渐渐疏远了。 他一直以为，这样的生活会继续下去的，可是偏生出现了苏沐月。 “华铭。”苏沐月从冬至手里拿出厚厚的一沓纸笺，突然全都砸在了华铭的脸上，看着那些纷纷扬扬落下的纸，冷声道：“这些年你在外面喝花酒，所有的帐你竟然都能让人送到华府去，让凤歌拿着自己的嫁妆替你还债，甚至打赏花魁的银钱都要凤歌来出，华铭，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华铭没想到自己的老底被揭开，当下连忙岔开话题说道：“县主方才这么做，实在是胜之不武，明明你有信物，却不肯早点说出来，很明显就是在欺骗，这赌约不作数。” “谰言国，什么时候有你这等言而无信之徒？”苏沐月晃了晃手中的纸，冷冷地说道：“既然华大人不肯履行赌约，那么就不要怪我动手了。” “苏沐月，君子动口不动手！”华铭立刻做出防备的姿态，大声喊道：“你若是敢对我不利，我……” “秋寒，霜降。”苏沐月根本不理会华铭的吼叫，只是淡淡的开口道：“给我打，打坏了算我的。” “是！”秋寒和霜降立刻欺身而上，华铭虽然有武艺在身，又怎么会是自小就被当做杀手训练的秋寒和霜降的对手？ “给我好好打脸。”苏沐月冷声道：“谰言国可不需要这样不要脸的官员来为百姓做主。” 虽然这是家事，可是华铭的人品有问题，那么这样的人做官，势必会让百姓觉得不可信，所以围观的众人纷纷喝彩，很显然是对华铭非常不满。 苏沐月转头看向阮凤歌，只瞧着她的眸中含泪，只能微微叹口气，有些事，总该自己想通了才是。 像华铭这种人，欺软怕硬，不懂珍惜，根本不值得阮凤歌耗费一生。 “这里好热闹。”就在华铭挨打的时候，司空胜哲带着司空紫嫣出现在门口，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不禁有些惊讶地问道：“县主，这是在做什么？” 如果按照时间来算，苏沐月和司空胜哲刚刚取消婚约没有多久，而现在她已经是司空焱的准王妃。 “五皇子，我在自己的地方收拾个不长眼的人，难道还需要跟你禀报？”苏沐月眼神都没有给司空胜哲一个，只是淡淡的看着被秋寒和霜降打得开始求饶的华铭，好似根本不把司空胜哲放在眼里。 “苏沐月，你打的是朝廷命官，就算你有皇叔护着也不能如此肆意妄为！”司空紫嫣自然是早就看苏沐月不顺眼，所以肯定会替华铭说话，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紫嫣公主，如果你再多话，我不介意连你一起打。”苏沐月昂头看向司空紫嫣，冷哼一声说道：“你若是不相信，尽管试试。” “苏沐月，你找死！”司空紫嫣平日里备受娇宠，哪里受过这等挑衅，拍拍手说道：“来人，把华大人救下来！” 作为公主，身边自然会有几个武艺高强的暗卫来保护，所以司空紫嫣这一次是把自己带在身边的三个人全都叫了出来。 苏沐月眸底闪过一丝了然，转头对阮凤歌和云初说道：“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怕什么大内侍卫吧？” “谁认识大内侍卫是谁啊？”云初摩拳擦掌地笑道：“苏沐月，你大抵放心，我家里还有铁卷丹书，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谁都不会抵命的。”苏沐月沉声道：“咱们来会会这些所谓的大内侍卫吧！” 司空紫嫣本来以为苏沐月会叫人来对付自己的人，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带着云初和阮凤歌跟自己的人交手，当下冷笑道：“不自量力。” 司空胜哲眯起眼睛，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苏沐月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以为自己的武功竟然能对付的了司空紫嫣身边的人？ 真是无知者无畏。 要知道司空紫嫣身边的暗卫可都是精挑细选的人，怎么可能是她们这些世家小姐花拳绣腿能对付的？ 司空紫嫣派出来的人很显然也没有把苏沐月等人放在眼里，而且对于苏沐月的身份，他们还有所顾忌，所以一时间倒是不分上下。 只不过，这些人很显然没想到，明明是三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可是打起架来完全不似那些花拳绣腿，出招又快又准又狠，而且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特别是苏沐月，那招式极为刁钻，以至于三人都有些招架不住，极为狼狈，可是周围的食客哪里会管这些？ 他们只知道，原来苏沐月并不是只靠着焱王相护才如此厉害，原来人家自己也很厉害啊！ 不过，最惊讶的莫过于被打的华铭了，因为他的目光全都被那一身红衣的阮凤歌吸引了。 这样神采飞扬，眼神坚定的阮凤歌，他曾经也见到过。 可是他从未想过会如此迷人。 此刻的阮凤歌持剑在手，笑容敛去，双眸亮若星辰，一招一式好似挥出了一片绚烂的光幕，斩灭了对方所有的攻击，化解了那些杀身之厄。 “好看么？”秋寒蔑视地看了一眼华铭，拉住了霜降，冷声道：“华大人，你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吧？我都替我们阮姑娘谢谢你休妻之恩。” “秋寒姐姐，小姐没说不打了。”霜降是个木讷的性子，所以在她看来，苏沐月没说不打，那就算把华铭打死也不应该停下来。 “略等一等吧。”秋寒怎么会不知道苏沐月为什么会带着云初和阮凤歌在醉霄楼里跟这三人交手的意图？ 苏沐月无非就是想在众人面前证明，华铭这等人根本配不上阮凤歌。 现在来看那些围观百姓的反应，苏沐月的目的很显然已经达到了，但是自家小姐到底打算怎么脱身呢？ 毕竟司空紫嫣派出来的这三个人现在还有诸多顾虑，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只怕她们三人都未必能招架得住，难道小姐还有后续安排？ 罢了，待会大不了她和霜降上去帮忙，五个人对付三个人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就在秋寒担心的时候，苏沐月已经侧头跟云初交换了个眼神，所以众人只瞧着云初跟她的对手越打越靠近苏沐月，而苏沐月则是越来越靠近司空紫嫣。 司空胜哲察觉到苏沐月的意图，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拉司空紫嫣，却不想刚才与苏沐月交手的暗卫突然持剑朝着司空胜哲刺来，而苏沐月自然成功劫持了司空紫嫣。 “苏沐月！你想做什么！”司空紫嫣没想到自己的人竟然会去对付司空胜哲，可自己又被匕首抵住了脖颈，只能恼羞成怒地说道：“你敢劫持本宫，不想活了是不是？” “哇，紫嫣公主好凶哦！”苏沐月的匕首再次往司空紫嫣的脖颈里送了送，笑着说道：“紫嫣公主还是不要吓我，万一我一个失手，你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可就完了。” “苏……苏沐月！你敢！”司空紫嫣气的脸都红了，可是她又不敢威胁苏沐月，毕竟在她眼里，苏沐月简直就是个疯子，完全不能以常人的想法论之。 “让他们住手吧！”苏沐月微微一笑说道：“不然你的好皇兄一会说不定就被废了哪里了。” “住手！”司空紫嫣立刻喊了一声，随后才冷声说道：“苏沐月，你这个妖女，竟然可以控制人心？” ------------ 第167章 深情，何来婚约 ? “啧啧啧，你可真是抬举我。”苏沐月嗤笑一声，对云初说道：“把解药给人家闻一闻。” 云初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直接砸碎在地上，幽深的香气缓缓浮起，那个暗卫这才慢慢清醒过来，才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以后，顿时惊恐地跪在了司空胜哲面前，语无伦次地说道：“主子饶命！” 原来，苏沐月在和这个暗卫交手的时候，偷偷将致幻粉抹在了自己的匕首上，所以只要靠近那暗卫，他就会闻到一点，更何况后来苏沐月划破了他的胳膊呢？ 所以他才会听从苏沐月的安排去刺杀司空胜哲。 这也是刚才司空紫嫣出现的时候，苏沐月和云初很快交换的办法，所以她才会说，她和云初的默契几乎无人能敌。 “哇喔，主子？”苏沐月拿着匕首拍了拍司空紫嫣的脸颊，饶有兴趣地说道：“你身边的暗卫好像是皇后安排的吧？怎么会叫你的好皇兄主子呢？” 司空紫嫣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疑惑地看向司空胜哲。 她虽然脾气暴躁，可是不代表没有想法，生活在皇宫这等人吃人的地方，她怎么可能半点头脑没有？ 只是，她从未怀疑过自己这位皇兄，毕竟她以为，他们应该是有着相同的目的。 可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难道自己母后身边也已经有了他安插的人？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势必会生根发芽。 苏沐月没打算这么一件小事就让司空紫嫣彻底去憎恨司空胜哲，只不过她也不想让司空胜哲立刻就解释，所以笑眯眯地说道：“紫嫣公主，你也看到了，现在你我都骑虎难下，要不你说不要追究了，那样我就放了你可好？” “你做梦！”司空紫嫣下意识地反驳道：“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还真是可惜了。”苏沐月突然抬手猛地将匕首刺了下来，冷声道：“那我就只能杀了你了！” “啊！”司空紫嫣吓得顿时闭上眼睛，惊慌失措地尖叫出声，可是叫了许久也没有感觉到痛，不禁缓缓睁开眼睛，结果发现苏沐月竟然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司空焱抱在了怀里！ “焱哥哥。”苏沐月窝在司空焱怀里，笑眯眯地晃悠着两条腿，抱着他的脖颈说道：“我只是吓唬吓唬公主而已。” “紫嫣不会怪你的。”司空焱淡淡地看了一眼司空紫嫣，沉声问道：“紫嫣，本王说的可对？” “皇叔！”司空紫嫣只觉得自己被戏弄了，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当下指着苏沐月说道：“她如此欺负我，皇叔竟然还要袒护她？” “司空紫嫣。”司空焱缓缓开口道：“小月儿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护着，难道还护着你们不成？” 我司空焱就是护着自己的王妃，你们能奈我何？ 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句话，脑海里不禁浮起当初司空焱说的类似的一句话，不禁咯咯笑了起来，还不忘往司空焱的怀里钻了钻，开心地说道：“焱哥哥说的对！” “皇叔！”司空紫嫣被苏沐月这副挑衅的模样气的一跺脚，转身就哭着跑了出去。 “哇喔，五皇子，紫嫣公主都跑出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呢？”苏沐月饶有兴趣地看向脸色阴沉的司空胜哲，突然指着跪在司空胜哲面前的那个暗卫说道：“焱哥哥，这个暗卫有趣，你留下来好不好？” “不行！” “好！”司空焱和司空胜哲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开口，只是司空焱淡漠地看过去一眼，司空胜哲只能咬了咬牙，朝着司空焱拱手说道：“皇叔，宫里还有事情，这个人也要交给母后处置，可能不太方便交给……” “本王要个侍卫，你以为还需要皇后同意么？”司空焱冷声开口道：“牵黄，把那个侍卫带走，派人去跟皇后说一声，就说本王看着这暗卫不错，留下来了。” “是，殿下。”牵黄忍着笑，直接拎起那一脸不知所措的暗卫倏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司空胜哲计算是想要阻拦都没来得及开口。 “好了，现在告诉本王，这醉霄楼到底是怎么回事？”司空焱扫了那些已经被解开穴道的文人一眼，众人纷纷低下头都不敢多言，“难道说，本王把醉霄楼当做聘礼交给了县主，你们都没有听闻么？” “听……听闻了。”华铭带来的文人大都是一些没有官阶在身的学子，坊间传闻自然早就耳闻，如今焱王问话，他们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回答。 “所以，你们这是在落本王的颜面？”司空焱始终抱着苏沐月，毫不在意地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对于苏沐月的钟爱，冷声道：“醉霄楼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敢来闹事，你们竟然在本王交给王妃的第一日就来闹事？” “焱王息怒！”说话的，竟然是最初被一脚踢昏的那个袁姓学子，直瞧他摇摇晃晃地拱手道：“我们今日也是被华大人所蒙蔽，否则绝对不会冒犯县主的，还请焱王殿下和县主恕罪。” “以后，醉霄楼不接待你们。”司空焱根本不理会那人的话，转头对徐掌柜说道：“徐掌柜，让伙计记住这些人的脸，同时通传下去，凡是县主名下的铺子，概不接待这些人。” “是！”徐掌柜哪里敢耽搁，立刻让手下伙计去各个铺子通传，至于这些人，他早就记下来了，因为他早就知道，依着殿下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人的。 “殿下……”这些学子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牵连，当下全都苦着脸想要求饶，却被司空焱的话再次打断。 “擎苍，把人全都给本王丢出去。” 于是，京城百姓全都看到了一幕，那就是焱王殿下的侍卫将十几个人直接从醉霄楼给扔了出来，其中还有那位在京城颇具盛名的华铭华大人。 擎苍站在门口，沉声道：“华大人，焱王殿下说了，你既然画押，那么赌约就是作数的，三日内，殿下会安排人亲自到你府上接回阮家凤歌姑娘。” “殿下！”华铭好似刚从方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连忙手忙脚乱地想要冲进去，却被侍卫拦住，当下只能大喊道：“我没有休妻，阮凤歌是华府的人，那赌约做不得数！” “光禄寺卿华铭。”这一次，是司空焱亲自走出来的，华铭只瞧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冷冷地开口道：“本王认为你这等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之人难以胜任谰言国如此重要的官位，因此即日起罢免你光禄寺卿之职，具体事宜交由吏部来办。” “焱王殿下！”华铭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司空焱革职，当下有些激动地说道：“下官当年是皇上钦点，如今殿下怎么能越俎代庖？殿下难道是要代替皇上做决定吗？” 华铭话音一落，周边顿时一片安静。 而华铭顿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可是话已出口，又如何收得回？ 擎苍低垂着头，眼底划过一丝狠厉，这个华铭，果然是让人厌恶至极，难怪王妃如此大张旗鼓的收拾他。 “华大人，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司空胜哲站在一旁，好似有些不悦地说道：“皇叔又怎么会有那样的心思，你难道忘了，皇叔也是有罢免官员的权利的。” “是啊，皇上和焱哥哥是亲兄弟，说起来信任焱哥哥也是对的，至于自己那些虎视眈眈的儿子，可就说不定了。”苏沐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司空焱身边，看着司空胜哲笑眯眯地说道：“特别是野心勃勃的那些人，连自己的母后都不相信还要派人监视的，想必更不会相信皇上，你说是不是五皇子？” “你……”司空胜哲没想到苏沐月竟然如此直白地说出这些话，说到底，他们皇子之间明争暗斗那也只是私下里，就算是真的惹出什么事来，那也会想办法抹平，哪里会想苏沐月说的这么直接？ “小月儿，不必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轻声道：“皇兄不会怀疑本王的，毕竟……我现在只要有小月儿就足够了。” 周围围观的那些女子顿时忍不住尖叫出声，要知道司空焱在京城一直以来都是冷漠淡然的样子，如今看到他的柔情似水全都付诸在苏沐月身上，顿时恨不得自己变成苏沐月才好。 “焱哥哥，我也是。”苏沐月毫不在意那些人的反应，只是仰起头笑眯眯地回应道：“只要焱哥哥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很开心，焱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司空胜哲的脸都要绿了，这两个人竟然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深情款款，真是不知所谓！ “苏沐月。”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众人全都看过去，只瞧着一个隽秀公子面带哀伤地走到醉霄楼门前，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沐月问道：“小沐月，你怎么可以爱上他人，难道你忘了你我的婚约了吗？” ------------ 第168章 手帕，戏剧人生 ? 这个世界上，最为戏剧化的莫过于人生。 而人生，最有趣的莫过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你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你会遇到什么样的事。 比如在苏沐月和司空焱如此情意绵绵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所谓有了婚约的公子。 苏沐月站在司空焱身边，毫不在意地打量了下那位公子，转头看向司空焱问道：“焱哥哥，又冒出来一个跟我有婚约的人，这可怎么办？” “难道他比五皇子的身份还要高么？”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轻声道：“就算是你嫁了人，本王也会把你抢回来的，因为你只能嫁给本王。” 司空焱从来都不在苏沐月面前自称本王，所以这句话是说给司空胜哲和那个所谓的公子听的。 “焱哥哥，我也是这么想的。”苏沐月眉眼弯弯的笑道：“五皇子我都看不上，何况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司空胜哲一开始还能镇定自若，可是听到司空焱和苏沐月含沙射影地讽刺，饶是他定力极好，也难免会微微变了脸色，语气有些不虞地说道：“县主明知道之前与本皇子有婚约在身，竟然还与他人另立婚约，你这是欺上瞒下，你可知罪？” “知罪不知罪跟你没有关系。”司空焱打断司空胜哲的话，冷冷地看向华铭说道：“擎苍，将华大人送到吏部，就说本王已经罢免了他的官职，除去官袍由吏部上书圣上。” “殿下，下官知错了！”刚刚从被罢官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华铭，直接跪倒在地，朝着司空焱砰砰直磕头，痛哭道：“下官只是一时糊涂，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华铭，你知道想要证明你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该怎么做么？”苏沐月饶有兴趣地说道：“当然是立刻跪在阮凤歌面前磕头认错，然后按照赌约所说，风光的将凤歌送回阮府，到时候说不定殿下还会考虑你是个诚信之人。” “凤歌，凤歌，我错了！”华铭大抵是失了分寸，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朝着阮凤歌喊道：“凤歌，你知道我不能被罢官，求求你凤歌，你替我求求殿下啊！” 阮凤歌看着华铭这副模样，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厌恶，当下背过身去，冷声道：“殿下大概还不知道，华铭用官位在地下钱庄抵了黄金万两，若是没了官位，就代表他不能替对方牟利，对方就会砍了他的双手。” “阮凤歌！”华铭没想到自己的老底竟然被阮凤歌给揭开，当下疯了一般怒声道：“你这个贱人，我就知道你要害我！你根本不配为人！你落井下石！” “买官卖官为我们谰言国所不容，你华铭竟然拿官位换金银？”司空焱的脸色愈发深沉，冷声道：“擎苍，立刻将华铭带进宫，你去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皇兄，由他亲自定夺。” “是！”擎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直接一把抓起了华铭，倏然消失不见。 “凤歌姑娘可知道那钱庄的地方？”司空焱看到阮凤歌点头，当即说道：“牵黄，你带人陪着阮凤歌一同去那地下钱庄，所有人等一律拿下，莫要让人跑了！” “是！”牵黄陪着阮凤歌带着人离开了。 “五皇子看上去似乎并不开心？”苏沐月抱着胳膊，笑眯眯地说道：“难不成那地下钱庄是五皇子的地方？” 苏沐月当然知道那地下钱庄就是司空胜哲的地方。 而且她也知道华铭在那里抵押官位，其实说白了，凡是抵押官位的人，大抵在无形中成为了司空胜哲的人。 自己今日表面上是在针对华铭，其实就是为了端掉这个所谓的地下钱庄。 司空胜哲很多银两都通过这里流出，毁掉这里，对于司空胜哲绝对是个重创，还能帮阮凤歌立功，何乐而不为？ “县主真是爱说笑，本皇子又怎么会做这等事？”司空胜哲拍了拍衣袖，淡淡的说道：“县主有时间管别人的事情，还是不妨先解决下自己的事比较好，本皇子还有事，告辞。” 司空胜哲自然没有心情在这里待着，只不过，现在他想走可能都走不了。 “老五。”司空焱突然开口道：“你且不要着急走，既然方才就在这里担心这事的真假，那不妨看完戏再说。” “皇叔，先前父皇安排……” “你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司空胜哲的理由被司空焱直接打断了，摆明了就是不放人。 苏沐月扬眉，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先前让你滚你不滚，现在想滚也晚了吧？ 司空胜哲觉得自己需要多大的耐性才能忍住不杀了对面的苏沐月，他突然觉得这个苏沐月一定是生来就跟自己作对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处处掣肘自己。 “焱王殿下。”这会，方才那隽秀公子终于得了能说话的功夫，当下拱手对司空焱行礼说道：“在下乃是临县唯一的举人陈子镛，我与县主以前在临县朝夕相对，情投意合，因此早先私定终身，只求他日我高中之后衣锦还乡娶她过门。” 苏沐月听到陈子镛说到这里，不禁拍了拍手笑着说道：“可惜啊，你没想到我苏沐月竟然是苏家的六小姐，甚至没想到我有一日竟然会回到京城，不仅退了五皇子的婚约还成了未来的准焱王妃，是不是？” “小沐月，当初我便已知你的身份，这还有你送我的定情之物。”陈子镛说完，从袖中拿出一块手帕，眸中满是深情地说道：“你分明说过，以后只要我高中便嫁我为妻，为何现在变成这般？” “陈子镛是吧？”苏沐月眨眨眼睛，抱着胳膊说道：“你说那帕子是我送你的，也说我曾经答应你等你衣锦还乡，那么现在我要嫁给焱王殿下，有什么不妥吗？” “什么？”陈子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苏沐月难道不应该反驳自己吗？ “你这人是不是这里有问题？”苏沐月指了指脑袋，有些可惜地说道：“看着你长得挺不错的，怎么还是个傻的？” “小沐月，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陈子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委屈神色，嘴唇微微哆嗦着，好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说的很清楚啊，焱王殿下这么喜欢我，我为什么不嫁？”苏沐月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毫不在意地说道：“你觉得你拿什么跟焱王殿下相提并论？” 陈子镛顿时被噎得满脸通红，的确，他没什么地方能跟焱王殿下相比，就算有，他也不敢啊！ 可是这苏沐月到底在想什么？ 她这样难道不怕别人认为她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女人吗？ 女子最注重的不应该是自己的名声？ 站在一旁的云初看到陈子镛一脸傻愣地站在原处，不禁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对着苏沐月伸出大拇指说道：“苏沐月，我服你，说真的，只要是个人长了眼睛，大抵心里都有抉择，我倒是想问问那些姑娘们，让你们来选，是选焱王殿下还是这个什么陈子镛？” “肯定是焱王殿下！”也不知道是谁先应了一声，惹得围观的众人都笑了起来，随后自然有人附和道：“对，肯定选焱王殿下！” “陈子镛，你听到了？”苏沐月摊开手，完全是一副不屑的模样说道：“说真的，就你这副模样我还真是看不上，先不说你污蔑我与你有婚约一事的罪名，单说从女子的眼光来看，你实在是入不得眼。” 陈子镛哪里被人这般羞辱过，当下皱起眉头，握紧了那帕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小沐月，就算你不喜欢我了，又何必为了讨好焱王殿下来羞辱我？” “你觉得我需要羞辱你吗？”苏沐月嗤笑一声，翻了翻白眼说道：“你要是拿出来别个东西我说不定还会认，拿个帕子出来……说真的，现在就差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苏沐月不会针线活了。” 苏沐月学什么都很快，偏生针线怎么学都学不会，这一点京城的人很少知道，可是司空焱很清楚。 因为苏沐月前日为了感谢他想要绣个荷包，结果还没绣十个手指头全被扎出了血窟窿。 而司空焱知道以后，立刻禁止她做任何关于针线的事，只不过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太短，所以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而已。 这陈子镛很显然并没有得到消息，亦或者…… 苏沐月皱起眉头，突然转头对霜降说道：“去绣衣阁请黄绣娘过来。” “是！”霜降倏然消失不见，很快便背着黄绣娘出现在苏沐月面前，黄绣娘一看这架势刚要行礼就被苏沐月打断了。 “黄绣娘，如果我没记错，你对于京城各大世家小姐的绣法都十分了解是吗？” “回县主的话，绣衣阁为了做出的衣衫能让各位姑娘满意，一般会提前研究对方的绣法，所以民妇略有了解。”黄绣娘是京城绣活最好的，她虽然自谦，但是语气中的自信不容忽视。 “好，你去看看陈公子手里的帕子。”苏沐月嘴角微微扬起，笑着说道：“你能看出，那是谁的绣法么？” ------------ 第169章 揭穿，道不道歉 ? 黄绣娘走到陈子镛身边，略微福了福身子，轻声道：“还请公子将帕子交于民妇。” 陈子镛虽然不知道苏沐月要做什么，可还是将帕子递给了黄绣娘，随后看着对方仔仔细细地检查着那帕子，心里一阵嘀咕，这京城的人看上去好像都奇奇怪怪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黄绣娘检查过以后，转身对苏沐月说道：“县主，民妇可以确定，这绣法乃是苏家四小姐苏慕琳的绣法。” 苏慕琳？ 苏沐月眨眨眼睛，她还真是没想到，当初苏慕琳害她入狱，私下里竟然还替自己找个夫君出来？ “去请苏家四小姐过来。”司空焱沉声开口道：“如果丞相大人有什么疑问，那就让他一起过来给本王一个解释。” 陈子镛现在就是再傻，也明白自己被人家利用了，看着焱王的人策马而去，连忙上前问道：“黄绣娘，敢问这帕子确定是苏家四小姐的绣法？” “公子，民妇自幼在京城长大，而且自小就随母亲在绣衣阁，莫说京城世家小姐的绣法，就连她们贴身丫头的绣法民妇都认得出来。”黄绣娘说起自己的本事，那是掩饰不住的自信。 “县主，焱王殿下，不知道你们身边可有辨认笔迹之人？”陈子镛是个迂腐的人，可也同样是个极为有原则的人，他之所以会来京城，就是因为他收到了一封信笺，信笺上以苏沐月的口吻说自己被焱王殿下强娶，此生再无机会嫁给他，所以他才会赶来京城。 云初听到陈子镛这么说，顿时笑着说道：“你还真找对人了，别看我学问不咋地，可辨认笔迹这事，整个京城你都找不出来比我厉害的，我敢说我是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云初，你少来，第一是我恩师。”苏沐月白了云初一眼，不禁笑着说道：“陈公子倒是可以放心，云初辨识笔迹的本事大抵是天生的，所以你可以将信笺给她。” 陈子镛到这个时候大抵也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所以从袖中掏出信笺交给了云初。 云初仔仔细细地看完，不禁啧啧嘴说道：“苏沐月，要不是我认识你，我真以为这信是你写的，只可惜……” “可惜什么？”陈子镛一颗心七上八下，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可惜苏沐月写的比这好看多了。”云初拿起方才苏沐月写的赌约，连同信笺直接呈现在陈子镛面前说道：“给你写信的这个人故意装作不会写字的模样，所以写的太丑了。” 陈子镛是文人，所以在看到苏沐月写的赌约时不禁惊叹道：“县主真是写的一手好字。” “所以啊……”云初收回赌约，随后又晃了晃这信笺说道：“陈公子也是识文断字之人，大概明白人在故意改变自己的字体时，虽然能掩去大部分的习惯，只是细节地方难以改变。” “云姑娘，你可以辨认出这是出自谁手吗？”陈子镛有些艰难地开口，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难道自己以前一直喜欢的人根本不是苏沐月？ 那个在信里内心柔软善良的姑娘，难道真的都是一场阴谋？ “苏慕琳。”云初顿了顿，突然笑着说道：“身边的丫头，春桃。” 陈子镛身子一晃，下意识地踉跄了几步，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被蒙骗的？ 就在这个时候，司空焱派去的人已经将苏慕琳直接给抓来了，而紧随而来的自然是策马而来的苏启安，在之后便是坐着马车疾驰而来的陈氏。 “焱王殿下，不知道小女如何得罪了殿下？”苏启安下了马便一把扶起被扔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的苏慕琳，皱起眉头不悦的看向苏沐月，难道又跟苏沐月有关？ 他就知道，自从苏沐月回来，苏府就从来都没有消停过。 “父亲，你何必用那种苦大仇深的目光看着我。”苏沐月看着陈氏将苏慕琳护在怀里，这才笑眯眯地说道：“我只是想问问四姐姐，我在临县这么多年，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你在临县那么远，琳儿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对你做什么？”苏启安的偏袒实在是显而易见，特别是在方才众人可是从头到尾都看到了方才的事，自然对苏启安的做法十分不赞成。 “丞相大人。”陈子镛可不是个畏畏缩缩的人，他有着自己文人的气节，所以当下朝着苏启安拱手道：“在下是临县唯一的举人陈子镛，贵府四小姐已经与在下以信笺来往三年有余，今日特地前来求娶。” “你说什么？”苏启安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子镛，冷声道：“你身为文人，应该知道姑娘家的声誉有多么重要，到底是谁指使你来污蔑苏家的小姐？” “丞相大人若是不相信，在下这里有书信也有信物，焱王殿下已经派人鉴别过，正是出自苏家四小姐之手。”陈子镛一脸义正言辞地看向躲在陈氏身后的苏慕琳身上，一字一顿地说道：“虽然一开始四小姐让在下误会当初与在下定下婚约的乃是县主，可是如今误会解除，依着在下看来，四小姐应该是太过羞涩，所以才会如此。” “你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苏慕琳根本没见过陈子镛，当初之所以选中陈子镛，无非是因为她有一次无意间在苏启安的书房里看到了临县县官的科举举荐信，而她也趁机将那举荐信给偷了出来。 依着苏慕琳的想法，考了这么多年的举人大抵是个老头子，所以她才会故意给苏沐月挖了坑，结果今日一见才发现原来陈子镛竟然是个隽秀的公子，这会她心中十分悔恨，早知道就该随便找个老男人去对付苏沐月的！ “这位公子，你就随便拿个帕子和书信就说与我们琳儿有关，未免太过武断了！”陈氏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今日这事闹出来，肯定跟苏慕琳有关，可是她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琳儿嫁给陈子镛这种人？ “那夫人以为应当如何？”陈子镛紧握着拳头，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遭受如此羞辱。 自小以来，他读圣人书，受圣人训，以为只要宽厚待人就能回有福报。 现在他才发现，人心原来可以恶毒到如此地步。 “好。”陈子镛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我一片真心相待，没想到竟然落入他人圈套，既然苏府不愿意给我一个说法，那我就上达天听，去敲通天鼓，我陈子镛只要一个说法。” “等等！”没等苏启安发话，陈氏就已经开口，“陈公子既然认定这书信与帕子是琳儿的，那么不知道陈公子想要如何？” “你说什么？”苏启安顿时转头瞪着陈氏，可是看到躲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的苏慕琳，顿时明白了什么，当下一口恶气堵在了心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要苏慕琳现在亲口承认她与我从未有过情意。”陈子镛举着帕子和信笺，一字一顿地说道：“承认她这些年一直都只是为了陷害县主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对于陈子镛来说，做错事，就要承认。 这是圣人训，万不可改。 苏沐月听到陈子镛这么说，不禁和司空焱交换了个眼神。 一开始，她还真以为这陈子镛是受人指使来跟自己找不痛快，现在看来，这人倒是偏执的可爱啊…… 云初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抱着胳膊笑着说道：“苏四小姐，人家就等你一句道歉，你只要承认了，人家可就不状告圣上了，你还不快点道歉？” 苏慕琳根本没想到那个陈子镛会提出这样的办法，也从未想过这件事会以这样的方式暴露在人前，可她同样知道，如果自己今日这么做了，那么这一辈子名声都毁了！ 皇室不会接纳一个名声有碍，特别是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陷害姐妹，心机深沉的女子。 哪怕你暗中做了再多的坏事，只要不放到明面上来，所有人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这是京城特有的规则。 “琳儿，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苏启安压着怒火，转头看向苏慕琳，咬牙切齿地说道：“是的话，就立刻道歉。” “不……”苏慕琳下意识地反驳，却被陈氏一把握住了手，柔声安慰道：“琳儿，做错事不怕，但是……上达天听，是要进慎刑司的。” 陈氏的最后一句话是贴在苏慕琳耳边说的，所以苏慕琳被吓得一个激灵。 是啊，她不能进慎刑司。 那个地方若是进去，即便是出来，身上也会带着一辈子的伤！ “陈公子，事情是我做的！”这个时候，苏慕琳身边的丫头春桃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接跪倒在陈子镛的面前，痛哭流涕地说道：“奴婢先前随着夫人去临县看县主的时候，无意间见过公子一面，自此倾心，可是又怕公子嫌弃奴婢的身份，所以才会拿了小姐的帕子，还请公子原谅奴婢！” “有意思。”苏沐月的声音在一片静谧之中显得格外清晰，“既然春桃你爱慕陈公子，缘何用我的名义去写信？难不成……你是想借机杀了我成为苏家六小姐？” ------------ 第170章 身份，商量亲事 ? 春桃吓得一个哆嗦，顿时惊慌失措地摇头哭诉道：“县……县主，奴婢绝没有那个意思，奴婢只是爱慕陈公子的学问，绝对没有取代县主的意思。” “那可很难说。”苏沐月扬眉，抱着胳膊淡淡的看着春桃说道：“之前你既然打算冒充我去跟陈公子通信，那你就该想到若是陈公子去寻我，该是什么样的场面，更何况，你的最后一封信笺是在向陈公子诉说我被焱王殿下强娶，试问若是你真的爱慕陈公子，为何要写这最后一封信笺？” “奴……奴婢……”春桃很显然只是突然冲出来，并没有想好这最后一封信笺该如何解释，只能低着头哽咽道：“奴婢只是想让陈公子来京城，奴婢想着只要陈公子到了，那奴婢私下里为陈公子解释清楚，陈公子通情达理，想必一定能体谅奴婢的心意，只是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陈子镛会在这个时候遇到我？”苏沐月听到春桃的话，不禁嗤笑一声，随后转头看向苏启安问道：“那么父亲觉得这件事是不是春桃所为？” “这丫头竟然敢背着主子做出这样的事情，理当受罚，只是看在她也是爱慕陈公子的份上，索性就成全她吧。”苏启安对于春桃冲出来替苏慕琳顶错的举动非常满意，自然是顺理成章地看着陈子镛说道：“春桃自幼便跟在琳儿身边，若是陈公子不嫌弃，不妨纳为妾室，也算是全了她的心意如何？” “苏大人真是爱说笑。”陈子镛是个非常循规蹈矩之人，所以在看到苏启安竟然如此颠倒黑白的份上，不禁有些愤然地说道：“陈某人虽然只是一介文人，可说到底也有自己的气节，苏大人有意袒护苏慕琳，陈某人无话可说，告辞。” “公子！”春桃听到陈子镛这么说，心中顿时大喜，要知道她可不愿意嫁给这样的穷酸小子，更何况嫁过去还要做妾室？ 只是，演戏也要演个全戏，所以春桃好似有些伤心地喊了一声，随即掩面而泣，瘫坐在地上，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苏慕琳连忙上前，蹲下身安慰道：“春桃，莫要伤心，以后你还会遇到自己的良人的。” 苏慕琳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像方才那样紧张了，大抵是因为觉得陈子镛已经要离开，那些证据就算是查也有春桃顶错在先，怎么也牵扯不到自己身上。 只不过，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向来护着苏沐月的司空焱也在。 “等一下。”就在陈子镛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司空焱缓缓开了口，等到众人都看向自己的时候，他才冷声道：“你们这样污蔑本王的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王爷，这……这只是一场误会……”苏启安没想到司空焱会在事情即将平息的时候站出来，说到底，苏慕琳虽然在这件事中受到了牵扯，可终归来说以后还可以平复，若是司空焱真的追究起来…… “父亲，你别瞪我啊！”苏沐月笑眯眯地看着苏启安说道：“焱哥哥对于这件事的处置好像不太满意，那就让他好好查一下不就好了，只要真相大白，想必陈公子心里也不会如此憋气是不是？” 陈子镛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点点头附和道：“所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丞相大人身为百官表率，理应更加以身作则，怎可如此不懂规矩？” “放肆！”苏启安哪里能容忍自己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穷酸小子如此质疑，当下猛地一甩衣袖，冷声道：“老夫还用不着你来教为官之道！” “那老夫可教的起？”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显威严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众人拿眼望去，纷纷大吃一惊，随后恭敬的朝着来人行礼，齐声道：“见过辅国大人。” 辅国大人刘正贤，三朝元老，在谰言国有着极高的威望。 因为为人正直不阿，而且体恤民情，所以深得皇帝信任和百姓尊崇，如今虽然已经很少出现在朝堂，可是一旦有无法抉择的大事，皇帝总会先派人请刘正贤入宫商议。 满朝文武百官，几乎大半以上都受过刘正贤的教导，因此无人敢对其不敬。 最难得的是，刘正贤可以让每一任帝王都无条件的信任于他，而他从未因此居功，反而为百姓做了很多实事。 所以，即便是苏启安，在听到刘正贤如此打断自己的话，也不敢多言一句。 “不必多礼。”一身灰衣，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刘正贤大步走了过来，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陈子镛身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激动地问道：“阿焱，你说的就是他？” 司空焱看到刘正贤如此激动，不禁轻笑出声道：“的确就是他。” “好好好！”刘正贤上上下下打量了陈子镛一番，随后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小子，学问品行都不差。” “辅国大人。”陈子镛以前只是听过辅国大人的传闻，哪里见过真人，虽然心里激动，可是面上还是保持着该有的礼数，恭敬地说道：“能得辅国大人赞誉，小生愧不敢当。” “当得起！”刘正贤哈哈大笑，拍了拍手说道：“你是老夫的外孙，如何当不起老夫的夸赞，要知道你娘亲……” 提及自己的女儿，刘正贤瞬间红了眼眶，只是很快便压抑住自己的感情哈哈大笑道：“你外祖母听到阿焱的人说你来了京城，激动地要跟老夫一起来，只是她的身子不易颠簸，老夫便特地来这里见你，你且跟老夫走便是！” 什么？ 这个穷酸小子竟然是辅国大人的外孙？ 这下，别说陈子镛了，所有人都一脸惊诧地看着陈子镛。 苏沐月抬眸看向司空焱，有些好奇地扬眉，却见司空焱朝着自己微微一笑，很显然早就有所安排。 在看到苏启安和陈氏一脸茫然地样子，苏沐月突然觉得十分好笑，先前各种嫌弃陈子镛，现在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辅……辅国大人……”饶是陈子镛心性平稳，可也当不起这么大的冲击，当下结结巴巴地说道：“小生……辅国大人是不是认错了人……小生怎么可能是辅国大人的外孙？” “认不错！”刘正贤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娘亲可是叫刘念菀？“ “正是。”陈子镛点点头，好似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正贤。 他的娘亲很早便过世了，可是留给他一直都是温婉高贵的样子，那个时候他还小，并不清楚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家世才能养出来如此气质的女子来，而如今，就好似所有的疑惑都找到了源头。 “罢了，这些陈年旧事让你外祖母与你说清楚便是。”刘正贤似乎并不想在众人面前说自己的家事，所以拉着陈子镛就要离开。 那春桃到底是个机灵的，先前她万般不愿意给陈子镛做妾室，可是现在知道陈子镛的身份竟然是辅国大人的外孙，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所以，春桃几乎是一把将紧握住自己胳膊控制着情绪的苏慕琳推开，直接一个倾身扑到了陈子镛的身边，抱着陈子镛的腿哭诉道：“陈公子，奴婢对你爱慕许久，你我早已经私定终身，如今公子怎么能舍了奴婢独自离去？” “你……快些放开！”陈子镛哪里被女子这般纠缠过，当下涨红了脸，无奈地挣脱道：“这位姑娘，我陈子镛虽然死读书，可并非傻子，看的出来你是为你家小姐顶错，你又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公子，奴婢没有替任何人顶错，奴婢就是爱慕公子的啊！”春桃死死地抱着陈子镛，根本不肯撒手，现在就算是傻子也都能看出来陈子镛绝非池中之物，若是现在不把握住更待何时？ “苏府的规矩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苏沐月抱着胳膊，笑嘻嘻地看向苏启安说道：“父亲，如果我没记错，这苏府的下人随意推搡主子，可是要杖毙的吧？” “苏沐月，你闭嘴！”苏启安现在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听到苏沐月嘲讽的话，自然压不住火地吼道：“来人，还不把春桃给我拉开！” “不要！陈公子，奴婢是真心喜欢你的啊！陈公子……”苏家的小厮几乎是拼了命的才将春桃从陈子镛的身上给拽了下来，可饶是如此，那春桃仍然不肯死心，一边挣扎一边喊叫，直到有人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敲昏了她，世界才终于陷入了安静。 “若不是这等奴才闹腾，老夫倒是忘了先前的事。”没等苏启安喘口气，刘正贤好似想起什么一般看向他问道：“先前听闻有人冒充县主与我这外孙书信来往，甚至还私定终身，说的可是你身边这个丫头？” “的确是这丫头，没错。”没等苏慕琳否认，苏启安已经立刻应了声，还不忘笑着说道：“老夫先前也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想必定然是对子镛十分爱慕的，若是辅国大人不嫌弃，不如我们商议下这两个孩子的亲事如何？” ------------ 第171章 仇恨，为何不死 ? “哇喔！”云初听到苏启安这番话，不禁抬胳膊碰了碰苏沐月，饶有兴趣地说道：“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京城里，真的要说脸皮厚，苏大人要是说自己是第二，绝对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噗……”苏沐月伸出手捂着脸，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云初啊，你可别这么说，这还真是让人难堪的很啊……” “很显然，丞相大人现在对陈子镛非常满意。”云初凑近苏沐月说道：“你看看五皇子那脸色，黑得都跟锅底似的了。” “辅国大人的本事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是你，你会选一个可能随时都挂掉的皇子还是选常青树？”苏沐月跟云初附耳低语道：“你且看着吧，苏启安八成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要是我，也看不上苏慕琳啊！”云初毫不在意地说道：“先前不敢认，现在苏启安这么说，你说苏慕琳会怎么做？” “待会不就知道了。”苏沐月嘴角微微一扬，随后低声对云初说了几句什么，云初眼睛微微睁大，随后笑着点点头，慢慢退到了一边。 “先前如果本王没有记错，丞相大人可是非常不喜欢陈公子的。”司空焱在苏启安说完那句话后突然幽幽地开了口，还不忘转头看了一眼司空胜哲说道：“本王记得，苏家四小姐不是喜欢老五你的吗？” “王爷这真的是误会了。”陈氏这会拥住苏慕琳，一边安抚着她一边说道：“我们琳儿平日里甚少出门，更没有与五皇子私下里见过，如何谈得上喜欢不喜欢之说？” “是啊，本皇子从未与苏家四小姐私下里见过面，又何谈爱慕？”司空胜哲语气冰冷地说道：“皇叔，这京城的传闻又如何能当真？” “只不过本王还是要感谢这京城的传闻，否则又怎么会把小月儿送到本王身边来？”司空焱听到司空胜哲这么说，不禁点头，好似赞同地说道：“所以说起来，擦亮眼睛选人还是很重要的，你说是不是小月儿？” “那是自然。”苏沐月立刻点头说道：“幸好遇到了焱哥哥如此英明神武的人，否则的话我就算深陷泥潭也不自知啊！” 司空胜哲被苏沐月和司空焱这一唱一和的对话气的脸都快挂不住了，可是他到底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坏了自己多年的筹谋？ 所以，司空胜哲很快冷静下来，朝着司空焱说道：“皇叔，这里想必也没有我什么事情，如此我就先回宫了，父皇那边大抵还在等着复命。” “如此的话……”司空焱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我派人去跟牵黄说一声，地下钱庄的那个案子就交给你来办，希望老五你可以查的水落石出，莫要让那些人逍遥法外才是。” “是。”司空胜哲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转身飞身上马离去。 地下钱庄的案子交给自己来办？ 司空焱，你真是好的很啊，让我亲手毁掉我自己的地方？ 你想的太简单了点！ 我司空胜哲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 司空胜哲的离去也让苏启安略微松了口气，毕竟如果司空胜哲在这里，苏启安说的每句话都必须斟酌一番。 虽然说司空胜哲是五皇子，可若是苏慕琳能嫁给陈子镛，到时候岂不是能和辅国大人有所干系？ 那样一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想必辅国大人都不会看着苏府出事的吧？ 苏启安打的好盘算，可未必所有人都会听之任之。 “一个甚少出门的女子，然后以书信来往的方式爱慕陈公子？”司空焱再次打破了方才难得的安静，转头看向陈子镛，突然问道：“如果本王没有记错，子镛的年纪本应该早就来京参加科举，缘何耽搁至今？” “当年举荐信不知为何遗失，待到县令大人收到消息已经迟了，因此才会耽搁。”陈子镛有些遗憾地说道：“也不知道为何，这几年陈某人的举荐信总会因为各种原因遗失，京城中这边往往等到吏部核实的时候才会发现，单那个时候基本上已经太晚了。” “辅国大人，令孙说的极为委婉。”司空焱看向刘正贤，嘴角一扬说道：“其实那县令大抵没有直白地问你，陈子镛你是不是得罪了京城的谁，所以才会被人拿捏至此？” 陈子镛一愣，蓦地想起之前那县令大人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恍然大悟，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可是我与京城尚无来往，又如何会得罪京城的人？” “陈公子怎么会和京城尚无来往？”苏沐月站在司空焱身边，笑眯眯地说道：“那书信来往从何时开始的？” “秋闱之后。”陈子镛记得太清楚了，因为他曾经真的想过娶信笺对面的那个女子为妻。 曾几何时，她在信笺中诉说衷情，鼓励他不要放弃，那个时候，陈子镛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如娘亲一般知书达理的女子。 即便他们从未见过面，可是他也不敢贸然打扰苏沐月。 因为那个时候的陈子镛认为，一个女子愿意以如此方式表达自己的心迹已经十分勇敢，他又怎么能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就去打扰对方的生活？ 那个时候的陈子镛，真的寄希望于自己可以高中状元，衣锦还乡，然后去迎娶那个心中爱慕的女子。 只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自己寄错了情。 “本王记得，所有举荐信都会先送到丞相府的吧？“司空焱伸出手，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苏沐月的发梢，沉声说道：“丞相大人，你能跟本王解释下，陈子镛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你，以至于你每年都扣下他的举荐信？” “王爷，这真的是冤枉！”苏启安看到刘正贤一脸不善地看向自己，连忙解释道：“之前我与陈公子根本素不相识，怎么可能扣下……” “那这些是什么？”这个时候，司空焱已经将一沓举荐信全都丢在了苏启安面前，微微扬眉说道：“这些可都是在苏慕琳的房里搜出来的，苏大人，你该怎么解释这点？” “琳儿……”陈氏也没想到苏慕琳竟然真的偷走了所有关于陈子镛的举荐信，当下抓住她的肩膀说道：“琳儿，这些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苏夫人，我看苏慕琳是真的吓坏了！”这个时候，云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苏慕琳和陈氏的身边，她随手拍了拍苏慕琳的肩膀，好似宽慰地说道：“苏四小姐，你放心吧，只要你说出真相，陈公子说不定就原谅你呢？” 陈氏一把将苏慕琳拥住，挡住云初的视线，冷声道：“云小姐，我们琳儿什么都没有做，这些一定是那个春桃所为，你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做的！”只不过，苏慕琳突然好似疯了一般地猛地推开陈氏，若不是陈妈妈眼疾手快地扶着陈氏，只怕陈氏要被苏慕琳推倒在地了。 “真的是你做的？”陈子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慕琳，指着地上那些举荐信，颤声道：“你可知道这些信意味着什么？父亲临终前都在希冀着我能高中，你却因为你自己的私心毁掉别人？苏慕琳，你真是……无耻！” “那又怎么样？”苏慕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子镛，怒声骂道：“你为什么不是个老头子？” 陈子镛本来还气愤之极，被苏慕琳这么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苏沐月那个贱人，只配被老头子糟蹋！”苏慕琳突然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你陈子镛是个老头子，结果这么俊俏，还真是便宜了苏沐月！” “苏慕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沐月沉声开口，“所以你一直都在陷害我是不是？” “对啊，我就是看不惯你活着的样子！”苏慕琳指着苏沐月，声嘶力竭地喊道：“凭什么你跟五皇子有婚约？五皇子喜欢的是我！只要毁掉你，那五皇子就是我的！” “住口！”苏启安和陈氏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立刻怒声道：“四小姐失心疯，还不赶快把人带走！” “慢着！”司空焱一挥手，十几个暗卫倏然挡住了苏家人的去路，不等苏启安开口，司空焱已经漠然地开口问道：“当年小月儿入狱之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当然是！”苏慕琳毫不犹豫地昂头，眸光阴狠地盯着苏沐月说道：“我就是要让苏沐月在牢里生不如死，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幸运，毫发无损的出狱，我不相信！” “所以，京城那些所谓我坐过牢已经并非完璧之身的谣言也是你散出去的？”苏沐月根本不在意众人吃惊的目光，只是淡然地说道：“苏慕琳，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以至于让你对我赶尽杀绝？” “因为你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苏慕琳瞪着发红的双眸，声嘶力竭地喊道：“五皇子那样高贵的人，岂是你这种人能配的上的？苏沐月，你为什么不去死？” ------------ 第172章 温度，摧毁美好 ? “掌嘴。”司空焱眸光凛冽，伸手将苏沐月拥在怀里，冷声道：“打到本王说停为止。” 苏启安和陈氏因为被司空焱的人给拦住，当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慕琳被那侍卫拿着戒板一下又一下的抽着脸。 侍卫的手重，每一下都下了十足十的力气，所以苏慕琳的脸很快便被打出血来，最后连牙都被打掉了一颗。 陈氏看到这一幕，不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道：“王爷，琳儿她还只是个孩子，求求您放过她吧！” 苏慕琳好像这才从方才癫狂的状态中醒过来，当看到戒板打下来的时候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巧合的是对方正好打在了她的腕骨处，只听得喀嚓一声，随后便是苏慕琳的哀嚎响起。 陈子镛到底是心有不忍，刚想上前开口，却被刘正贤拉住了胳膊，随后朝着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管。 “辅国大人……”陈子镛很显然对于自己的身世还是有所疑惑，况且他也并非那种贪图荣华富贵之人，所以依旧是称呼刘正贤为辅国大人，“这样下去，苏四小姐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子镛。”刘正贤听到陈子镛的低声询问，不禁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知道为什么站在这里的这么多人，哪怕看着苏慕琳被打都没人敢劝么？” “为何？”陈子镛当然不知道，所以也是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因为，焱王之怒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刘正贤看向站在台阶上那个高贵如神祗的男人，心中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若不是当年太后那般做，也许今日谰言国的皇就不会是现在的皇上，而是焱王了吧？ 陈子镛并非在京城长大，自然没有听闻过那些宫廷秘辛。 可是刘正贤又如何不知？ 当年焱王一怒之下带着十余人杀进皇宫，结果御林军血流成河，而焱王等人毫发未损，若不是太后以长公主性命要挟焱王扶持当今皇上…… 只不过，就在刘正贤以为没有人敢劝说司空焱的时候，苏沐月开口了。 “焱哥哥，可以了。”苏沐月完全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毫不在意自己身边站着的这个男人是别人最为惧怕的焱王，拍了拍他的手说道：“苏慕琳已经废了。” “停手。”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苏沐月的话音一落，司空焱便已经抬手叫了停。 暗卫倏然消失不见，陈氏才得以猛地扑到苏慕琳身边，一把抱住了奄奄一息的苏慕琳，颤声道：“琳儿，我的好琳儿，你醒醒，不要睡……” 苏沐月看着陈氏情真意切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其实如果陈氏没有算计娘亲，那么自己也会有娘亲疼爱，她也不会跟苏府为敌，可是你看，陈氏又何尝不是个好母亲？ 对于苏慕瑶和苏慕琳来说，陈氏是真心疼爱她们的，虽然她以后也可能为了一些其他的利益可能最终也会牺牲掉自己女儿的幸福，可是至少目前这份心意至少做不得假。 “小月儿，你不必难过，还有我。”司空焱的声音低沉而又缓慢，好似沁入心底的温暖，让方才好像置于冰窖的苏沐月慢慢恢复过来，没等苏沐月说话，司空焱已经冷声开口道：“苏家四小姐，心计歹毒，意图残害县主，今日掌嘴为惩。” 陈氏紧紧抱着苏慕琳，心里对于苏沐月的恨愈发强烈，可是现在的她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因为她知道，若是现在表现出来，她的琳儿只怕一定会被司空焱给丢进慎刑司。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苏沐月，今日琳儿所受之苦，我一定会让你加倍偿还！ “本王还没说完。”看到苏启安就要朝自己行礼，司空焱淡淡的说道：“明日戒尺打手，后日杖责三十，如此抵消之前所犯之罪，若是他日再生其他心思……必死！” 苏启安和陈氏身子一颤，自然都听出了司空焱这是昭告天下，他就是护着苏沐月又如何？ 莫说一个苏慕琳，若是整个苏府要背弃苏沐月，那他就彻底毁掉苏府！ “焱哥哥。”苏沐月抬头看向司空焱，眸中光彩流转，轻声道：“我们走吧。” “好。”司空焱朝着刘正贤点点头，转身带着苏沐月进了醉霄楼。 刘正贤自然不肯让陈子镛再去跟苏家有什么牵扯，所以二话不说拉着陈子镛便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苏启安当着这么多人颜面全无，虽然心中对苏沐月十分愤恨，可他现在怎么敢招惹那个丫头？ 所以，苏启安的怒气只能撒在苏慕琳的身上。 陈氏看着头也不回的苏启安，反倒是慢慢的起身，对陈妈妈说道：“陈妈妈，背着小姐，我们回府。” “夫人，我们坐马车吗？”陈妈妈有些焦急地背起已经昏死过去的苏慕琳，“四小姐的脸若是再不治，恐怕……” “不必。”陈氏眸中闪过一丝狠绝，冷声道：“我们就这样走回苏府。” 她要让所有人看看若是有人得罪了苏沐月，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苏沐月不是想要好的名声么？ 她就是要让京城百姓看到，苏沐月仗势欺人，残害自己的嫡姐，就是个假仁假义的女人！ 只不过，司空焱怎么可能想不到陈氏的打算？ 所以，陈氏走了没两步，就被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一个车夫坐在马车上，笑嘻嘻地说道：“苏夫人，我们王爷让小的送几位回府。” “不必劳烦焱王殿下。”陈氏自然不会轻易答应，刚想绕过马车就听到那车夫再度开了口。 “我们王爷说了，若是苏夫人不肯上马车，之后就会打断苏慕琳的腿。” 陈氏咬着后牙槽，猛地转头看向那车夫，发现人家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根本不像在威胁自己，当下只能深吸一口气说道：“好，那就多谢焱王殿下了！” 站在醉霄楼雅座的窗户边，苏沐月看着陈氏等人上了马车，随后离开了原地，不禁笑着说道：“你看，这些人都只是爱看热闹，热闹没了，也就都散开了。” “你这说的倒是实话。”云初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道：“不过你刚才给我的是什么药粉啊？好厉害，我不过就拍了拍苏慕琳，结果她就跟疯了一样，把自己心里想的全都说了出来。” “自然是致幻粉。”苏沐月微微一笑，先前她跟云初附耳低语，就是让她寻得机会靠近苏慕琳，然后将致幻粉抹在苏慕琳的身上，到时候苏慕琳心神大乱，自然会在众人面前承认所有的事。 “可我也碰了啊，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云初看着自己已经洗净的双手，有些奇怪地说道：“难不成这致幻粉还能认出谁是好人？” “你倒是会说。”坐在一旁的岳芮帆笑着开了口，白了她一眼才道：“致幻粉其实只针对心神不定的人，苏慕琳本就心中有鬼，在那个时候是内心最为紧张脆弱的时候，自然会中招，至于你，心中坦荡，自然是没有用的。” 苏沐月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岳芮帆的说法。 其实，如果是自己，可能都不敢像云初那样直接用手去碰致幻粉的吧？ 即便自己心志坚定，可是说起来，那些噩梦始终如梦随形，若是真的碰了致幻粉，自己也会发疯的吧？ “话说起来，你来陪我们，不用陪焱王殿下的吗？”王若珂方才在楼上将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里，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说道：“沐月姐姐，要不你来我们家好了，苏府那些人怎么能如此过分呢？” “焱哥哥送我进来没一会就走了，大概是为了华铭和地下钱庄的事去宫里了。”提及华铭，苏沐月不禁转头看向阮凤歌，轻声问道：“凤歌，既然你的事，你若是要怪就怪我吧！” “小沐月，我怎么会怪你？”阮凤歌摇摇头，轻轻笑着说道：“你们知道么，有些事，可能会是一瞬间就想通的，也许会有很多人觉得，你以前那么喜欢华铭，为何现在竟然如此决绝而不伤心？” 众人静静地看着阮凤歌，她们都明白，现在的阮凤歌并不需要劝慰者，她需要的是聆听者。 “以前我总是在想，跟华铭过一辈子，这样看不到希望的生活，我到底能坚持多久？”阮凤歌幽幽地叹口气，低声道：“在方才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华铭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温度的人，亦或者他的温度从来都不是为了我。” “凤歌姐姐，其实我觉得你做的很对啊，就算华铭没有对你动手，可是这样冷漠的态度，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都会摧毁一个人所有美好的力量。”王若珂握住阮凤歌的手，认真地说道：“所以你离开他就对了。” “我也这么觉得。”阮凤歌展颜一笑，拍了拍王若珂的手，随后看向身边的几个人说道：“我很庆幸在这个时候能有你们陪在身边，至少让我觉得没有那么孤单。” “凤歌姐姐你能想通最好了。”王若珂不禁也跟着笑了，可是一转头却看到苏沐月皱着眉头，脸色似乎不太好，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沐月姐姐，你脸色好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 第173章 疑惑，莫名梦境 ? “帆儿。”苏沐月捂着腹部，朝着岳芮帆伸出手，颤声道：“我记得你懂医术，替……” “苏沐月！”话未说完，苏沐月已经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最后的意识就是云初惊慌失措的呼喊。 苏沐月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起身走出去，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个山谷之中。 鸟语花香，流水潺潺，颇有世外桃源的感觉。 苏沐月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有种预感，这里是某个人的梦境，那么这个人是谁？ 先不说自己都不一定能筑梦成功，就说将她直接扯入梦境的本事，她都觉得如临大敌。 “你醒了？”这个时候，苏沐月的右边突然传来声音。 苏沐月猛地转头，却发现一个黑衣男子站在不远处，浑身上下都是冰冷的气息。 看到这个人，苏沐月不禁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警惕地问道：“阁下是谁？” “你不必管我是谁。”黑衣男子淡淡的看着苏沐月，面上波澜不惊，“苏沐月，你会盗梦之术。” “你什么都不说，我又为何要回答你？”苏沐月眯起眼睛，嗤笑一声说道：“更何况，我会不会盗梦之术与你何干？” “自然有关。”黑衣男子冷冷地说道：“祖上有训，我必须与盗梦一脉之人成亲，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所以呢？”苏沐月抱着胳膊，看着那黑衣男子说道：“你有性命之忧与我何干？” “苏沐月，我不喜欢为难女人。”黑衣男子似乎非常不喜欢苏沐月的态度，冷冷地看着苏沐月说道：“你最好答应嫁给我，否则别逼我对你不利。” “这位兄台，你好厉害啊！”苏沐月翻了个白眼，好像完全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冷声道：“你在梦里威胁我？我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苏沐月说完，猛地一甩衣袖，周围的景色瞬间发生了变化，烈火炎炎，昭示着苏沐月现在心里很愤怒。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完全不管不顾的就要跟自己成亲，这是脑袋坏掉了的人才做的事吧？ “苏沐月，你不喜欢我？”男子似乎有些不解，皱起眉头问道：“这世上不可能有女子不喜欢我。” “我……”苏沐月被这男子的话气的几乎差点昏过去，这是从哪里来的一个自大男人？ “苏沐月，你应该喜欢我。”男子突然解开自己的衣衫，一件一件脱了下来，直至一丝不挂才淡淡的说道：“我这样美好的人，你为何不喜欢我？” “你……”苏沐月刚想怒骂出口，目光却无意间落在了那男子的手腕处，竟然是红黑相间缠绕编织的手链！ “焱……焱哥哥？”苏沐月下意识地摸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链，这手链是司空焱亲手编的，后来自己虽然要了回来，可是司空焱还是又编了一条一模一样的戴在手腕上，为的就是跟苏沐月能戴着相同的手链而已，可是为什么会在这个男人手上？ 苏沐月在察觉到不对之后，连忙一挥袖，又为那男子穿上了衣衫，随后又将梦境恢复到先前的山谷景色，这才几步跨到那男子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男子一番，认认真真地问道：“你是不是司空焱？” “司空焱？”男子皱起眉头，好似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心，沉声道：“司空焱是你的夫君么？” “是。”苏沐月立刻点头，看着男子说道：“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是小焱。”男子看着苏沐月，眸光慢慢柔软了下来，伸出手拉着苏沐月说道：“我等了你许久，你为何现在才来？” “小焱？”苏沐月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子，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沉声道：“你是不是疯了？小焱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长的这么快？快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小焱，你从火海中将我救出，为什么不肯来看我。”小焱顿时一副被质疑受了委屈的样子，方才那冷漠自持的样子好像都是假象。 “小焱？”苏沐月挠挠头，见到他这副模样，突然指着他手腕上的手链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我的。”小焱立刻说道：“你也有。” 苏沐月皱起眉头，想了许久才突然笑着说道：“我都饿了，小焱你不做好吃的给我吃嘛？” “好，我这就去。”小焱立刻转身就走，好像方才那个冷冰冰的人从未出现过。 苏沐月叹口气，随手摸上胎记，她必须离开这里，因为她有太多不明白的问题。 但是她知道有个人也许能解开她的疑惑。 那个人就是，石先生。 …… 苏慕琳被送回府里之后，陈氏立刻就安排人特意请了相熟的陈太医过来，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苏慕琳的脸。 等到检查之后，陈太医便随着陈氏走了出去，有些为难地说道：“苏四小姐的脸，只怕很难恢复了。” “没有一点办法了吗？”陈氏虽然一开始也料想到了结果，可是真正听到太医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陈太医，你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治好琳儿。” “苏夫人，我也是陈家的人，如果有办法自然会向着夫人。”这个陈太医是陈家分支的子嗣，早年间若不是陈氏的母亲发现他有天分行医，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所以他自然对陈氏也是感恩不已。 “陈太医，你知道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多么重要。”陈氏紧握着拳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有办法，我们在所不惜。” “夫人，您真的想好了？”陈太医思虑许久，终究还是缓缓开口问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那东西一旦染上，只怕这一辈子都摆脱不掉。” “你是说有办法？”陈氏眼前一亮，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连声问道：“是什么？” “云拂膏。”陈太医压低声音对陈氏说道：“云拂膏不仅可以让四小姐的脸恢复以往的样子，甚至还会变的更加美丽，只是这云拂膏十分贵重，一旦用上就必须每日涂抹，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陈氏不是一个不理智的人，虽然她希望苏慕琳能够恢复以往的样子，可若是这代价十分大的话，她也不会轻易就考虑尝试。 “若是三日不涂，整张脸就会立刻衰老，一旦变得老态龙钟，那么就算是再用云拂膏也是没有用的。”陈太医谨慎地说道：“那个时候，这个人就基本上彻底无望了。” “容我考虑考虑。”陈氏犹豫了，毕竟一旦苏慕琳用上了云拂膏，就意味着多了一个致命的弱点，一旦有人想要用云拂膏来控制苏慕琳，那么到时候任谁都护不了自己的琳儿。 陈太医也松了口气，毕竟这样的事对于陈太医来说也需要背负心里枷锁，万一以后苏慕琳出了什么事，只怕他的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陈氏不愿意用那是最好不过的。 “先开些药让琳儿服下。”陈氏摆摆手，示意陈妈妈带着陈太医去开方子，自己有些疲惫地回到房间里坐了下来。 “夫人，四小姐的事你莫要太紧张了。”站在陈氏身边的刘妈妈劝慰道：“等到焱王殿下的惩罚过后，咱们再请其他的太医过来看看，说不定就有办法呢？” “瑶儿的伤怎么样了？”陈氏以手扶额，撑在桌几上，闭着眼睛问道：“不会留下疤痕吧？” “那茶盏当时砸的也不是特别严重，所以女医也说了，没有大碍，夫人不必挂心。”刘妈妈连忙应声，可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不禁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事你尽管说。”陈氏直起身子，看向刘妈妈，突然问道：“春桃那个丫头怎么处置的？” “关在柴房了。”刘妈妈连忙回道：“夫人现在要审吗？” “现在不审，略等一等。”陈氏眯起眼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子，转头问道：“你方才想说什么？” “夫人上次不是因为做了那个梦然后让老奴去查吗？”刘妈妈四下里看了看，见无人才凑到陈氏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陈氏猛地握紧拳头，皱起眉头，咬牙切齿地问道：“此话当真？” “当时知道真相的人几乎全都死了，咱们派去的人费尽周折才找到了一个龟奴，那龟奴也是命大，当日大火的时候他喝多了结果在不远处的路边睡了一夜，等到翌日一早才发现出了事，所以就跑掉了。”刘妈妈连忙解释道：“夫人，老奴推算过时间，正是老爷把大小姐抱走去护国寺接受祈福的时间。” “苏启安……”陈氏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道：“这件事暂时不可声张，你继续派人去查，能查出越多的真相越好，至少目前，我还不能因为这一点就去怀疑苏启安。” “老奴明白。”刘妈妈还想说什么，却听外头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一个丫头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对着陈氏说道：“夫人，五皇子来了，要看四小姐！” “五皇子？”陈氏猛地起身，大步往外走，边走边怒声问道：“他来做什么？难道是来看我们琳儿的笑话吗？” ------------ 第174章 往事，所谓心魔 ? “苏夫人言重了。”那边，司空胜哲已经站在院子里，很显然是将陈氏的话都听了进去，可是面上依旧没有任何不虞，反倒是淡淡地说道：“本皇子来，只是单纯的想来看看琳儿。” “五皇子，我想你误会了，琳儿到底是女子，五皇子这般贸然闯入，若是传出去，又置我们琳儿的声誉于何地？”陈氏虽然以前还是比较看好司空胜哲的，可是他今日能因为自己的面子弃苏慕琳于不顾，那么今后如果遇到相似的问题，只怕他也会如此。 陈氏向来疼爱苏慕琳，更何况，她现在还对苏慕瑶的身世开始有所怀疑，诸多感情交织的时候，自然会更偏向于护着苏慕琳，如果司空胜哲不是最适合苏慕琳的人，那么她就算是把苏慕琳关起来，也不会让她在与司空胜哲见面。 “苏夫人，本皇子只是见苏四小姐一面，也不可以么？”司空胜哲眯起眼睛，好似有些不悦地说道：“或者说，苏夫人的态度能代表苏府么？” “五皇子莫要动怒。”就在这个时候，苏启安赶来了，一边疾步走来一边笑着说道：“琳儿就在里面，五皇子请。” “老爷！”陈氏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启安，只是还没等她阻拦司空胜哲，就被苏启安一把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空胜哲走了进去。 等到苏启安把陈氏拉到一旁的卧房时，陈氏才一把甩开了苏启安的衣袖，冷声道：“老爷，琳儿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她能嫁给皇室么？” “糊涂！”苏启安看到陈氏如此愤怒，不禁压低声音怒声道：“如今琳儿名声受损，五皇子不计前嫌，你竟然还处处阻拦，你到底想做什么？琳儿就算是做个侧妃，那也对苏府有着极大的好处！” “那琳儿嫁过去之后能幸福吗？”陈氏指着门外，一字一顿地说道：“五皇子先前都不肯护着琳儿，你可知道，如果琳儿嫁过去之后面临的是什么？” “你们女人就是麻烦。”苏启安听到陈氏这么说，十分不耐烦地说道：“琳儿既然胜在苏家，那就应该明白，身为苏家的小姐，一切应该以苏家为重，这个道理，她自幼就应该明白！” “琳儿应该明白。”陈氏冷冷地看着苏启安，嗤笑一声说道：“你为什么不让瑶儿嫁给司空胜哲？” “你是不是疯了？”苏启安猛地转过头，一把抓住陈氏的衣襟，恶狠狠地冷声道：“瑶儿也是你的女儿，难道你不知道瑶儿背负的是什么吗？” “老爷既然看不上司空胜哲，又何必拿我的琳儿去讨好他？”陈氏一把打开苏启安的手，这几日夜夜梦境中那被酷刑折磨的感觉好似充斥着陈氏的内心，以至于她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心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淡淡的说道：“老爷，妾身从未希望你一碗水端平，可是琳儿也是你的女儿，你这么做会不会太过苛责于她了？” …… 就在陈氏和苏启安发生争执的时候，司空胜哲已经见到了苏慕琳。 “五皇子。”苏慕琳其实已经醒了，可是脸上的痛楚让她不愿意睁开眼睛去面对现实，直到听到有人进来，转头看过去才发现是司空胜哲，于是苏慕琳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琳儿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傻琳儿，我又如何舍得下你？”司空胜哲快步走到床边，抱住已经坐起身的苏慕琳，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可是语气依旧轻柔地开口道：“先前我只以为你爱上了别人，可等我冷静下来才明白，你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让苏沐月离开我，我又怎么忍心置你于不顾？” 有的时候，深陷爱情中的女人总是盲目的。 就好像现在的苏慕琳，若是方才对于司空胜哲还有怨恨，可是现在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让她丢盔卸甲，泣不成声。 “傻丫头，不要哭了。”司空胜哲扶着苏慕琳的肩膀，轻轻将她的泪水擦拭干净，这才幽幽地叹口气说道：“我特地从御医那里拿了母后常用的药，只要擦上去，你的脸上就不会留下疤痕，但是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如果让人知道了，那可是杀头之罪。” “这……”苏慕琳有些迟疑地问道：“连娘亲也不能说吗？” “琳儿，你不相信我吗？”司空胜哲轻轻抚摸着苏慕琳的脸，柔情似水地说道：“你可知道，盗用宫廷秘药，就算是我，也逃脱不了惩罚，可我心里只有你，所以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五皇子……”苏慕琳被司空胜哲的话感动的无以复加，连连点头说道：“胜哲，你对我真好，你放心，我谁都不会说的，不会让你为难的。” “我就知道琳儿最乖了。”司空胜哲从袖中拿出一盒药膏，轻声道：“来，躺下，我替你擦上，只要每日涂抹，半个月之后你就会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前还要美。” “真的吗？”苏慕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有些紧张地问道：“胜哲，你会娶我吗？” “当然。”司空胜哲一边替苏慕琳擦药，嘴角缓缓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柔声说道：“你放心吧，琳儿，我会娶你的，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苏慕琳只觉得自己的头晕晕沉沉，可是司空胜哲的话还是让她觉得十分开心，所以就那样放心地睡了过去。 而司空胜哲为苏慕琳擦好了药，起身拿过帕子慢慢擦拭着手指，冷漠地看着床上的苏慕琳，心中冷笑一声才转身离开。 苏慕琳，凡是不听我安排擅作主张的女人，都要付出代价。 而你，不是说爱我么，那就用你自己来偿还吧！ …… 另一边，苏沐月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云初等人正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当下不禁扶额失笑道：“可能是这几日休息的不太好，所以才会如此，你们不必担心。” “真的啊！”云初最先开了口，“若不是冬至拦着，说你一会就醒过来，我们真是要被吓死了。” “无妨。”苏沐月摆摆手，笑着看向阮凤歌说道：“凤歌，待会我让夏满和秋寒陪你一起去华府，不过现在想来华铭应该在接受审问，不过你回去清点下所有的嫁妆，是你的东西你自然是要带走的。” “好。”阮凤歌见苏沐月醒过来，脸色也无大碍，自然就放下心来，点点头说道：“先前牵黄大人曾说，焱王殿下已经安排好了，他会去华府打点这些。” “嗯。”苏沐月倒是没想到，即便是改变了一种方式，阮凤歌和牵黄竟然也会因为另一种缘分遇到。 只不过，人的缘分本就是很奇妙的不是吗？ 等到云初等人离开，苏沐月才皱起眉头，抬眸对冬至说道：“你去一趟焱王府，请石先生过来一趟。” 石先生来的很快，见到苏沐月脸色不太好，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县主，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石先生，请坐。”苏沐月示意石先生坐下，这才缓缓开口问道：“请石先生过来，是有些问题想不明白。” “县主若是有什么疑惑尽管问。”石先生以为苏沐月只是随便问问，所以这才笑着说道：“石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问石先生……”苏沐月顿了顿，有些迟疑地开口道：“焱哥哥，方才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县主为什么不问殿下？”石先生的笑容敛去，看着苏沐月说道：“我想如果县主想知道关于殿下的事，你问殿下，殿下肯定也会如实相告的。” “石先生你误会了。”苏沐月摆摆手，认真地说道：“石先生的母亲其实也是盗梦师对吧？” “县主都知道了？”石先生似乎对于苏沐月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神色慢慢舒缓，叹口气说道：“那想必县主之所以这么问我，应该是在梦中碰到了另一个殿下。” “另一个？”苏沐月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石先生说道：“焱哥哥看上去并不像性格会出现差别的人。” “县主有所不知，其实殿下当年还有一位兄长，二人年岁相仿。”石先生站起身，一边为苏沐月斟茶一边说道：“县主见过小焱了吗？” “见过了。”苏沐月点点头，捏了捏眉心说道：“我第一次见到的就是小焱和那场大火。” “是，”石先生的眼眶微红，叹息道：“我的娘亲也是在那场大火里受了重伤，殿下很多亲近的人都在那场大火之中死去了。” “可是，他分明记得自己是小焱。”苏沐月这才知道，原来小焱和司空焱就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她自始自终被拉进的梦境只有一个人的梦境，就是司空焱…… “但是小焱的性格与殿下的性格完全不同。”石先生忧伤地开口道：“母亲当年察觉到这个问题，可是她已经没有能力再去破掉梦魇了，所以现在困扰殿下的，其实是心魔，无法原谅自己没有救下兄长的心魔。” “所以，在梦中，小焱的性格更趋向于殿下当年那位兄长吗？”苏沐月想起那个冷冰冰的男子，有些不解地问道：“那殿下难道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吗？” ------------ 第175章 揭穿，不怕雷劈 ? “殿下，大抵是知道的。”石先生幽幽地叹口气，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殿下这些年一直深受这件事的困扰，县主，你有把握除去梦魇吗？” “我第一次见到小焱的时候，是那场大火，后来又梦到了几次之后发现殿下似乎是已经破掉了那场梦魇，”苏沐月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石先生，我怀疑，是有人故意针对焱哥哥。” “此话怎讲？”石先生一愣，很显然他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县主，你应该知道，这盗梦师也是讲究天分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有人成了盗梦师？” “可是石先生你可知道，先前我也曾经陷入过梦魇。”苏沐月晃了晃手上的手链说道：“有人替我筑梦，让我以为那就是真实的生活，可是我醒过来了，焱哥哥把手链还给我的时候，我发现焱哥哥的梦境被更改了。” “所以，县主的意思是，的确是有人在暗中针对殿下？”石先生长舒一口气，皱着眉头仔细思索了半晌才问道：“县主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殿下吗？” “自然是要说的。”苏沐月叹口气，对石先生说道：“之所以先请石先生过来，主要是想要了解下关于梦境的问题，至于焱哥哥的事，我想我应该好好跟他谈一谈才是。” “县主说的是梦里还是现实？”石先生认真地看着苏沐月，有些迟疑地说道：“如果是梦里，会不会激怒小焱？” “我会掌握分寸的。”苏沐月握了握手，朝着石先生点点头说道：“还请石先生相信我。” “好。”石先生知道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所以目前来看，也只能听苏沐月的安排了。 石先生并没有呆很久，二人分道扬镳后，苏沐月便径直回了苏府，恰好在回月园的时候碰到了正要离开的司空胜哲。 “五皇子。”苏沐月淡淡的点点头，连行礼都省了，转身就要进自己的院子。 只不过，司空胜哲很显然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所以当下拦住了她的去路，说道：“不知道县主有没有兴趣谈谈？” “五皇子，我想我们之间无话可说。”苏沐月看了司空胜哲一眼，微微动了动鼻子，突然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说道：“五皇子身上，为什么会有云拂膏的香气？” “本皇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司空胜哲没想到苏沐月竟然能察觉到自己方才带的云拂膏，当下一甩衣袖，冷声道：“既然县主执迷不悟，那希望县主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多谢五皇子提醒，我不会后悔的。”苏沐月眉眼弯弯的笑着开口，看着司空胜哲甩袖离开走出老远才敛去笑容，扬眉说道：“走，咱们去看看苏慕琳。” “小姐，您要去看苏慕琳？”冬至有些惊讶地问道：“小姐，你难道不怕苏慕琳吃人么？” “吃人？她要吃谁？”苏沐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随后喃喃道：“想吃人，那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你来做什么？”苏沐月觉得自己今日真是运气不错，刚走到苏慕琳的院子外，就碰到了怒气冲冲离开的苏启安，而他看到自己，很显然心情更加不悦，连说话都不似往日的掩饰。 “来看苏慕琳。”苏沐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苏启安说道：“难道说父亲不希望我去看苏慕琳？” “你先前在外头都不肯护着，现在来看安的什么心？”苏启安被陈氏气的不轻，索性将火气都发在了苏沐月这里，“要不是你，苏慕琳能变成这样么？” “父亲，你是不是搞错了重点？”苏沐月扬眉，漠然地开口道：“你总不会忘了，是苏慕琳陷害我在先，若不是她，陈子镛也不会错失每次科举的机会，如今苏慕琳不过是受了惩罚而已，父亲说是不是？” “如果不是苏慕琳，你以为你会认识辅国大人的外孙？”苏启安很显然对于没能和辅国大人成为亲家非常遗憾，想起这件事心情愈发不好，怒目圆睁地看着苏沐月说道：“若是你能嫁给陈子镛，也不失为一桩美满姻缘，你竟然不知道感恩？” “苏大人的逻辑，我真的是佩服。”苏沐月嗤笑一声，根本不想搭理苏启安，径直带着夏至往院子里走去，说真的，她真的是觉得云初那句话说的很对，整个京城，只怕找不出比苏启安脸皮更厚的人了。 “你给我站住！”苏启安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极为严重的挑衅，伸手就要去拉苏沐月，却被夏至直接一个格挡推开老远，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苏大人，你搞清楚一件事。”苏沐月听到身后的动静，头也未回地开口道：“我叫你一声苏大人，已经是看在血缘关系上留了几分薄面，你不要忘了，我身边的人都是焱王殿下的人，若是苏大人真的想要惩治，那就先去焱王府知会一声，到时候我定然没有二话。” “你个不孝女！”苏启安虽然站稳了，可是也被苏沐月这样的话气的差点吐血，指着苏沐月的背影说道：“你如此不重孝道，小心遭雷劈！” “苏大人，真是没想到，你堂堂丞相大人，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诅咒自己的女儿？”苏沐月微微侧头，有些嘲讽地说道：“苏大人还是摸摸自己的良心，就算是遭雷劈，也不知道是谁呢！” 苏启安一愣，只觉得背后突然有些发凉。 难道苏沐月知道了什么？ 苏启安有所疑虑，自然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总觉得自从苏沐月回来以后，整个苏府好像都邪门的很，他还是去醉香楼去去晦气比价好…… 而苏沐月推门进去的时候，一下子就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淡淡地云拂膏的味道，心中方才对于司空胜哲想要利用云拂膏彻底控制苏慕琳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县主。”陈妈妈没想到苏沐月会在这个时候来，连忙上前行礼，好似有所顾忌地说道：“四小姐已经歇下了，县主若是探望还请明天再过来吧。” “陈妈妈这是在赶人吗？”苏沐月轻笑一声，扬眉说道：“你把苏夫人请出来，我有事要跟她说，如果她不出来，可不要后悔。” 陈妈妈一愣，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只能跟苏沐月福了福身子，转身进了内室。 没多久，陈氏就已经快步走了出来，看到苏沐月的那一刻差点压不住火地想要去打她，只不过苏沐月先行开了口，彻底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 “苏慕琳，用了云拂膏。” “你说什么？”陈氏愣了半晌，突然才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苏沐月，你是不是要害死琳儿才能罢休。” 当然是啊…… 苏沐月心里不禁失笑，可是脸色依旧漠然，只是缓缓开口道：“如果先前我没有猜错，司空胜哲来过吧？” 陈氏刚想继续骂苏沐月，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握紧拳头，冷声道：“你说司空胜哲给琳儿用了云拂膏？” “看来苏夫人已经明白了我在说什么。”苏沐月微微扬眉，摆弄着桌子上的茶盏说道：“若不是方才无意间碰到了五皇子，我可能还察觉不到这一点，方才进了房间更确认，苏慕琳的确用了云拂膏。” “陈妈妈，你在这里陪着县主。”陈氏猛地起身，直接往内室冲去，而陈妈妈只能赶紧安排丫头给苏沐月斟茶，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若说陈妈妈疑惑什么，那自然是疑惑苏沐月分明之前还是一副跟苏慕琳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为何现在反过来又提醒夫人五皇子的阴谋？ 第一次，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根本看不明白身边的这个少女到底在想什么。 她是不是老了？ 陈妈妈胡思乱想的时候，内室里已经传来苏慕琳压抑的哭声和陈氏砸坏东西的声音，随后没多久，陈氏已经再次走了出来，很显然已经从苏慕琳那里证实了司空胜哲的所作所为。 “苏夫人，看来苏慕琳已经涂过一次了？”苏沐月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淡淡的说道：“这是云拂膏的解药。” “你怎么会有云拂膏的解药？”陈氏虽然知道苏沐月提醒的是对的，可说起来，她也知道苏沐月绝对不是为了帮苏慕琳，所以这个时候，她们彼此都在试探对方的筹码，只不过她也明白，自己是处于劣势。 “因为我有焱王殿下。”苏沐月耸耸肩，完全是一副毫不在意地模样说道：“更何况，我非常不喜欢司空胜哲，既然他想利用苏慕琳，那我偏生不让他利用，不也是合理的理由吗？” “琳儿只是个闺阁少女，司空胜哲为什么要利用云拂膏来控制她？”陈氏虽然不喜欢苏沐月，可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在同样要对付同样的敌人时，陈氏也是分的清楚轻重，所以她只字不提之前的事，只是问道：“苏府也并不是大富大贵，那么琳儿能为司空胜哲做什么？” ------------ 第176章 坦白，要她的命 ? “苏夫人，虽然之前我们诸多误会，可是说起来，我也不希望看到自家姐妹被司空胜哲给算计。”苏沐月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上去极为真诚。 她当然不希望苏慕琳被司空胜哲利用，毕竟她可没打算让苏慕琳嫁给司空胜哲。 陈氏当然不可能这么相信苏沐月，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接过苏沐月递过来的解药问道：“今日你来救琳儿，也不要指望我会感激你，如果不是你，琳儿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你跟苏大人还真不愧……”苏沐月想了想，不禁耸耸肩说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 两个人连污蔑别人的本事都能想到一起去，说你们两个不是夫妇，估计都没人相信。 陈氏自然不会理会苏沐月的冷嘲热讽，只是对陈妈妈说道：“拿着解药为琳儿涂上，若是有什么不妥……” “不会有什么不妥的。”苏沐月察觉到陈氏转头看着自己，不禁嗤笑一声说道：“我也不至于，这么跑过来给你送个毒药？我是不是闲的要把证据放在你手上？” 陈氏觉得苏沐月一定不单单是来送药的，她觉得自己要是再跟她说几句话，恐怕就会气死。 “既然如此，那县主就请回吧。”陈氏起身，摆明了是要送客。 只是苏沐月自己的目的没有达成，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不禁笑眯眯地说道：“苏夫人，不要着急，我觉得我手里有一份证据，可能是你恰好需要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陈氏的心微微一沉，不知道为何，一下子就想到了苏慕瑶的事。 “看来苏夫人也知道我要说什么了。”苏沐月不禁拍拍手说道：“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苏夫人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调查苏慕瑶的身世吗？” “你怎么知道！”陈氏猛地看向苏沐月，眸中已经隐隐有了杀气，难道苏沐月一直在监视自己？ “焱哥哥告诉我的啊！”苏沐月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道：“难道苏夫人觉得这京城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焱哥哥？只要他想查的话……你说是不是？” 陈氏压着后牙槽，许久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苏沐月没有说错。 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是惹怒了皇上，也不能惹怒焱王殿下。 虽然说起来是因为司空焱向来喜怒不定，但是这些人最忌惮的还是司空焱手上随时都有他们的把柄。 世家中传闻，只有你自己察觉不到的，没有焱王找不到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京城里一般人都不愿意跟司空焱为敌，陈氏也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诸多容忍苏沐月。 “苏沐月，你我既然都是聪明人，那么明人不说暗话。”陈氏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专程来这里，揭穿司空胜哲的算计，到底想要什么？” “当然是要苏慕瑶的命。”苏沐月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托着下巴看着陈氏说道：“有什么话，你不妨看完这些证据再说如何？” 竒*書*蛧*w*Ｗ*Ｗ*.*q*Ι*s*ú*Ｗ*ǎ*Й*Ｇ*.*℃*c 自从醒过来之后，她为了收集这些证据可没少下功夫，现在若是不告诉陈氏，谁来帮她对付苏慕瑶？ 如果苏启安有一日发现自己的秘密早就被陈氏知晓，那张脸该是怎么样的精彩纷呈？ 苏沐月觉得没有比这样的安排更有趣了。 以前她总会觉得亲自报仇才最痛快，可是现在看来，让他们分崩离析，自己去对付自己人，这样才有趣啊…… 陈氏看完那些所谓的证据，一反常态地丢给了苏沐月，淡淡的说道：“不知道县主伪造这些是为了什么，可是我并不相信，瑶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不会错。” “哦，这样啊……”苏沐月示意夏至将那些证据收好，随后起身说道：“既然苏夫人有了自己的打算，那么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夫人，小姐已经服下了药，睡着了。”苏沐月走的很痛快，陈妈妈出来的时候发现只剩下陈氏自己坐在外头，不禁有些奇怪地问道：“这苏沐月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也想知道。”陈氏冷冷地一拍桌子，沉声道：“苏启安这个混蛋，竟然敢骗我！” “夫人，您刚才不是说……”陈妈妈话未说完，就明白了陈氏的意思，压低声音说道：“苏沐月拿出来的那些证据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陈氏冷声道：“焱王殿下查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 “那夫人方才为何没有表现出来？”陈妈妈有些不明所以。 “表现出来做什么？让苏沐月那个丫头拿捏我吗？”陈氏冷哼一声，随后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这才淡淡的说道：“苏沐月把证据送到我面前来，摆明了是想利用我去对付苏慕瑶，她想要苏慕瑶的命，也得看我想不想给！” 陈氏到底想的比较多，先不管苏慕瑶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至少目前为止，苏家最为优秀的女子就是苏慕瑶。 不管如何，苏慕瑶还要叫她一声娘亲。 就算梦里那些场景是真的，若是真的有一日苏启安能够成为皇帝，那她也会亲手把苏慕瑶给弄死，绝对不会给他们这些人残害自己的机会！ 陈氏眸中划过一丝狠厉，随后吩咐道：“陈妈妈，你去护国寺请慧清大师来苏府一趟，就说府上最近不安宁，想让他给驱驱邪。” 陈妈妈听到陈氏这么说，顿时点头应声，转身离开了。 而陈氏则猛地将那茶盏打碎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冷声道：“苏启安，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这么多年，她为苏府做了这么多，为苏慕瑶做了那么多，原来从一开始就被人算计了。 既然如此，那她就要看看，到底是魔高一尺，还是道高一丈！ …… 苏沐月回到自己的卧房没多久，霜降就出现了，低声道：“小姐，陈妈妈出门了，奴婢派了人跟着，传来的消息是陈妈妈大概是要去护国寺。” “嗯，预料之中。”苏沐月扬眉，点点头说道：“继续打探，下去吧。” “是，小姐。”霜降拱手就要告退，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小姐，李氏最近好像频频梦魇，崔妈妈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告诉李氏有位驱梦魇的大师，李氏让崔妈妈来请。” “这样啊……”苏沐月想了想，这才说道：“你去回了崔妈妈，只要慧清大师到了苏府，那么她请的人自然也就到了。” “是，小姐。”霜降这才转身离开。 苏沐月这才在冬至的侍奉下更衣沐浴，收拾好了以后，苏沐月才对冬至说道：“你回去睡吧，不必守夜。” “奴婢告退。”冬至笑眯眯地行了礼，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道：“小姐，你不要看太晚的书，对眼睛不好。” “好，我知道了。”苏沐月笑着应声，等到卧房里没有其他人，方才缓缓躺在床上，摸着胎记进入了梦乡。 因为她今晚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去见小焱。 不出意外，苏沐月再次来到了那个幽静的山谷之中。 “小焱。”苏沐月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人，不禁扬声喊道：“小焱，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这个时候，小焱从厨房走了出来，认真地说道：“我在为你熬鱼汤。” “过来！”苏沐月朝着小焱招招手，看到他一头雾水地走过来，才摘下自己的手链，指着小焱手腕上的手链说道：“我们交换。” “为什么？”小焱虽然变成了另一种性格，可是司空焱骨子里对于苏沐月的疼爱始终都在，所以他只是下意识地知道自己手腕上的是假的，不能给苏沐月。 “因为我们要交换礼物。”苏沐月拿出足够的耐心跟司空焱解释道：“而且我想要你那个。” “这……”司空焱犹豫了下，似乎还是不太愿意把手链给苏沐月，只不过苏沐月才不管那些，索性直接抢了那手链说道：“我给你带好这个手链，没有我的准许不可以摘下来。” 如果这手链可以保护人不受困于梦境，那么苏沐月觉得自己更应该保护司空焱。 因为如今的她，已经可以靠着自己的感觉来控制梦境了。 如果有人想要再以梦境来迷惑自己，那也得看自己答应不答应！ “好。”令苏沐月没想到的是，戴上手链以后的小焱慢慢恢复了自己本身的样子，眉眼之间与司空焱愈发相似，就好似先前那人的容貌不过是苏沐月看错了而已。 虽然十分疑惑，可是苏沐月并没有多言，只是握着司空焱的手，有些埋怨地问道：“焱哥哥，你明明就是小焱，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司空焱好似从另一个梦中醒过来一般，有些诧异地问道：“小月儿，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你别管我为什么在这里，焱哥哥，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司空焱还是小焱？”苏沐月戳着司空焱的胸膛，好似十分不满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有预谋的想要娶我了？” ------------ 第177章 血脉，子嗣非子 ? “你说的，是事实。”司空焱握住苏沐月乱戳的手，轻柔地开口道：“从你闯入小焱梦境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认定你会是我的王妃，现在也是这样坚定的想法，从未更改过。” “焱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确定？”苏沐月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分明都不知道我是谁，甚至说我刚刚闯入你梦境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也许是直觉？”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轻笑道：“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觉得，这个人一定存在，而我一定可以找到她，你说这算不算缘分？” “当然算。”苏沐月看到司空焱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不禁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点头说道：“焱哥哥，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傻丫头。”司空焱微微一笑，突然转头看向厨房说道：“坏了，鱼还在锅里。” “哇，在梦里吃鱼吗？”苏沐月有些好奇地跟在司空焱后头，一边探头一边说道：“其实在梦里吃什么都没用啊……” “小月儿，在我看来，不管是在哪里，我都很乐意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司空焱一边处理鱼汤一边笑着说道：“我当然也希望，你能喜欢我的手艺。” “哇，好香。”苏沐月兴奋地凑了上去，站在司空焱身边说道：“当然了，这世上谁做的饭菜都比不过焱哥哥。” “我很乐意听你夸奖我。”司空焱给苏沐月盛好了鱼汤，随后对苏沐月说道：“去坐好，我给你端过去。” “我还是第一次尝试在梦里吃好吃的。”苏沐月立刻跑到桌子旁坐好，乖巧的好似个孩子一般。 “那以后，每晚的梦里我都为你做好吃的。”司空焱将鱼汤放在苏沐月面前，笑着说道：“只希望你醒过来只有不要嫌弃我做的不好吃。” “怎么会！”苏沐月喝了一口鱼汤，顿时眼睛发亮地看着司空焱，激动地说道：“哇，焱哥哥，你真的是世上最厉害的人，怎么什么都会做呢？” “小月儿。”司空焱伸出手，轻轻捏了捏苏沐月的脸，轻声道：“现在想想，最美好的时刻，就是忽然有人闯进你的梦里，连带着闯入了你的心里，那一瞬间，仿佛拥有了新的世界，也让人相信，所有的故事都是为你我而写。” “焱哥哥，我也同样很感恩，你愿意用你最为真实的一面来宠爱我。”苏沐月歪着头，笑着说道：“以后我们要一切努力才好啊！” “那是自然。”司空焱笑了，看了一眼鱼汤说道：“先把鱼汤喝了，凉了就不好了。” “好啊！”苏沐月认真地应声，喝了两口之后突然有些困惑地问道：“焱哥哥，你说梦里这么晚吃东西会不会变的很胖？” “当然不会。” “万一我变胖了，焱哥哥你还喜欢我吗？” “你变成任何样子，我都喜欢。” “哈哈哈，那我就可以放心吃了。” 在这一刻，在这幽静的山谷之中，在这无人惊扰的梦境之中，苏沐月和司空焱突然体会到了何为岁月静好的意义。 也许，你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盖世英雄，你需要的只是一个愿意陪伴在你身边，拉着你的手感受人世冷暖的爱人。 仅此而已。 …… 就在苏沐月在梦境中与司空焱相会的时候，苏慕瑶正听苏慕锦跟自己大倒苦水。 “大姐姐，你看到苏沐月那恶心的样子了吗？”苏慕锦愤恨地说道：“竟然当真那么多人的面叫焱王殿下焱哥哥，真是不知羞耻。” “二妹妹，虽然我知道你喜欢焱王殿下，可是苏沐月之所以嚣张，是因为焱王殿下纵容。”苏慕瑶一边翻着书一边淡淡的说道：“你觉得你拿什么跟她比？” 苏慕锦被苏慕瑶说的哑口无言，一时间只剩下满脸愤恨，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好了，我知道你因为焱王殿下的原因非常不喜欢苏沐月，可是你也看到了……”苏慕瑶指了指自己被包扎起来的额头说道：“这样的人太邪门，一般来说，尽量不要招惹比较好。” “大姐姐，那我就这样看着吗？”苏慕锦有些不满地喊道：“如果苏沐月嫁给焱王殿下，那我就没有机会了！” “这话是怎么说呢？”苏慕瑶轻笑一声，摇摇头硕大：“离他们成亲还有那么久，你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大姐姐，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对付苏沐月吗？”苏慕锦眼睛一亮，立刻看向苏慕瑶，好像在等她继续往下说。 “你说办法，我暂时还没想到。”苏慕瑶合上书，看到苏慕锦一脸失望，不禁叹口气说道：“二妹妹，你好歹也是京都阁的学生，怎么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呢？” “可是我真的不能忍受苏沐月在焱王殿下身边的那个样子！”苏慕锦有些崩溃地说道：“大姐姐你看到焱王殿下看苏沐月那个眼神了吗？他从来都没有那样看过任何人，苏沐月又是何德何能让他那般疼爱？” “二妹妹。”苏慕瑶拍了拍苏慕锦的手，柔声道：“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什么何德何能，只不过是你情我愿而已，焱王殿下喜欢苏沐月，如果你看不过，那就毁掉苏沐月好了。” “毁掉苏沐月？”苏慕锦听到苏慕瑶这么说，顿时一把抓住苏慕瑶的手，激动地问道：“我该怎么做？” “我听闻，苏慕琳选了个举人给苏沐月，结果没想到那人是辅国大人的外孙？”苏慕瑶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淡淡的看着苏慕锦问道：“白日里，苏沐月似乎还得罪了华铭吧？” “大姐姐的意思是，借刀杀人？”苏慕锦好似听明白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顿时兴奋地说道：“果然还是大姐姐厉害！” “二妹妹，我好像并没有说什么，不是吗？”苏慕瑶淡淡的掀开方才已经合上的书，沉声道：“若是没事，二妹妹就先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好好好，大姐姐，你好好休息！”兴奋之中的苏慕锦根本没有察觉到苏慕瑶对自己的厌恶，当下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自然也没有看到苏慕瑶抬眸看着她的背影那种蔑视的神情。 连自己喜欢的男人都拿不住，还真是废物…… 苏慕瑶嗤笑一声，直接合上了书，起身走到床边，一边脱去衣衫一边问道：“我听闻，今日琳儿身边那个叫春桃的丫头被母亲关在柴房了？” “大小姐，的确如此。”说话的，自然是苏慕瑶身边最信任的大丫头春意。 “倒是可惜了。”苏慕瑶动作顿了顿，随后才说道：“这种不知好歹的丫头，你留着做什么？” “奴婢立刻去办。”春意立刻点头应声，为苏慕瑶收拾好以后才低声道：“大小姐，春桃贪图富贵，竟然置大小姐的计划于不顾，大小姐觉得该如何处置那人？” “直接杀了干净。”苏慕瑶摸了摸自己的指甲，淡淡的说道：“这会都关在柴房里，你若是折磨的身上有伤，到时候都麻烦，算她命不错，做的利落点。” “奴婢明白。”春意这才躬身行礼，随后转身离开了。 “苏慕琳……”苏慕瑶喃喃自语，随即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笑了起来，低声道：“不知道你离开了云拂膏会是什么样子呢？我还真是期待的很啊……” …… 苏慕瑶现在还不知道苏慕琳因为只涂抹了一次云拂膏，所以才给了苏沐月立刻解毒的机会，那个东西只要染上了，是真心戒不掉，所以连带着已经知道真相的苏慕琳都不得不在心底感谢了苏沐月一次。 毕竟，如果不是苏沐月闻出了云拂膏的味道，她还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司空胜哲是真爱她的。 “母亲，我的脸还会好起来吗？”陈氏因为看到了那些证据，愈发觉得自己对不起苏慕琳，因为以往她所有的经历大都放在苏慕瑶那里，对于苏慕琳，她向来没有太多的要求，如今才知道原来自己疼的一直都是别人的孩子。 这样的感触，让陈氏破天荒的一整日都没有去看苏慕瑶，反倒是晚上还陪着苏慕琳一同入睡。 “自然可以。”陈氏摸了摸苏慕琳的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娘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脸，放心吧。” “娘，如果我的脸毁了还不如让我死了！”苏慕琳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变得很丑，顿时情绪有些失控地说道：“娘，五皇子不是说，那个云拂膏可以让我变得更美吗？要不我们就用那个吧！我不想变丑！” “琳儿！”陈氏被苏慕琳的话戳中了痛楚，不禁红了眼眶，扶着她的肩膀说道：“琳儿，你一定不要再相信司空胜哲了，那个人是要害你，你知道不知道？” “可是，娘，如果我真的毁容了，父亲会想尽一切办法送我离开的，也有可能让我去嫁个商户，娘，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苏慕琳不是没脑子，她虽然不及苏慕瑶聪慧，可到底是陈氏的血脉，所以她能想到很多问题，“娘，你知道不知道，其实苏慕闻根本不是父亲的孩子？” ------------ 第178章 背叛，内心阴暗 ? “琳儿，你说什么？”陈氏听到苏慕琳的话，不禁皱起眉头，双手抓住苏慕琳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苏慕闻不是你父亲的血脉？” “之前大姐姐说的。”苏慕琳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苏慕瑶并非陈氏的女儿，所以很淡然地说道：“她说，父亲其实也知道苏慕闻的身世，只是父亲没有拆穿而已。” “苏慕瑶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陈氏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说道：“而且依着你父亲的性格，如果知道苏慕闻不是自己的儿子，早就想办法处理了，怎么可能还一直任由他在府里胡来？” “娘，那个苏慕斌是不是就回不来了？”苏慕琳对于陈氏一直以来都十分依赖，所以刚刚经历过这么多事，下意识地就与她十分亲近，“大姐姐说苏慕斌废了眼睛，对于苏府来说就没有用了，迟早都会死的，娘，如果我的脸恢复不来，是不是也对苏府没有用了？” “琳儿，你不要怕，一切有娘在。”陈氏眯起眼睛，轻轻拍着苏慕琳安慰道：“放心，娘不会让你嫁给司空胜哲的，只是琳儿你以后要离司空胜哲远一点，万万不可再倾心于人，明白了吗？” “娘，我知道了。”苏慕琳连连点头，又跟陈氏说了会话，才依依不舍地送走陈氏，只不过转过身便沉下了脸，冷声道：“福儿，去把小鱼带到府里来。” “是，小姐。”福儿是苏慕琳身边另一个大丫头，平日里木讷不爱言语，看上去一直以来都是春桃比较受宠，其实恰恰相反，因为春桃一直以来看到的苏慕琳都是那种天真烂漫的性格，而福儿看到的却是另一个苏慕琳。 小鱼，一直以来替苏慕琳在府外打探消息，还趁机拉拢一些世家贵人的下人，进而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当小鱼看到苏慕琳的脸受伤时，不禁直接跪在地上，沉声道：“小姐，今日的事，奴婢一定会替小姐报仇的！” 现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苏慕琳算计陷害苏沐月，结果被司空焱处置的消息，小鱼一向消息灵敏，知道也不足为奇。 “暂且不必。”苏慕琳冷冷地开口道：“我现在最恨的可不是苏沐月。” “小姐……”小鱼有些不解地看着苏慕琳，难道小姐已经被气糊涂了吗？ 以前做了那么多事不就是为了对付苏沐月吗？ 为什么现在反而不恨了？ “看看这是什么。”苏慕琳将司空胜哲留下的云拂膏直接丢给了小鱼，冷声道：“先前母亲问我司空胜哲是否将这个留下，我撒了谎，为的就是亲自来算这笔账。” “云拂膏？”小鱼刚打开就顿时瞪大眼睛怒声道：“小姐，这是谁如此歹毒的心思，竟然让小姐涂这个？” “你可能都没办法想象是谁。”苏慕琳眸中闪过一丝绝望，冷嗤一声说道：“就是司空胜哲。” “五皇子？”小鱼顿时不可置信地开口道：“小姐爱慕他多年，他怎么能如此对待小姐？” 小鱼是苏慕琳的心腹，自然是对苏慕琳的事十分清楚，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小姐心心念念爱慕的人，竟然要害小姐！ “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苏慕琳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替我去查，到底是谁出的主意，让司空胜哲如此来害我！” “小姐，你觉得这不是司空胜哲的本意？”小鱼有些难过地说道：“若是那司空胜哲真的喜欢小姐，就算是别人为他出主意，他也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的，不是吗？” “你说的有道理。”苏慕琳听到小鱼这么说，幽幽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小鱼，这些年你在外替我奔波，又怎么会不知道苏府是什么样的地方？而我们能做的也只能说将计就计，想要翻身，只怕太难了。” “小姐，奴婢这就去查。”小鱼恨自己不能做的更多，又不愿惹苏慕琳难过，当下连忙爬起身，对着苏慕琳说道：“小姐尽管放心，奴婢一定会查清楚这些事的，只是，小姐真的不打算对付苏沐月吗？” 不知道为何，也许是长久以来对于危险的感知要比常人更敏锐一些，她总觉得那个苏沐月比司空胜哲更危险。 “苏沐月……”苏慕琳闭上眼睛，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才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机会吧，若是有机会，自然要对付的，有些事，着急不来。” “奴婢明白。”小鱼朝着苏慕琳行礼，又道：“小姐，只是那陈子镛该如何？” “陈子镛。”苏慕琳敲了敲桌子，淡淡的说道：“会一会再说。” …… 另一边，阮凤歌回到华府的时候，已经天色渐晚，而这个时候整个华府都已经知道了阮凤歌被华铭休掉的事。 只不过，他们也都知道了华铭现在已经连官职都丢了的消息。 “你回来做什么？”令人没想到的是，华铭竟然也已经回到了府里，很显然对于他的审问并没有持续很久。 “自然是取回我的东西。”阮凤歌并不想跟华铭多说，毕竟有些人，当你一旦看开了以后，就再也不是最重要的存在。 “这华府从上到下都是我的，你有什么东西？”华铭拎着酒坛子，冷冷地看着阮凤歌说道：“你以为，你有什么苏沐月给你撑腰，你就能在我华府兴风作浪？阮凤歌，你算什么东西？” “华铭。”阮凤歌听到华铭这么说，不禁停住了脚步，淡淡的看着他，好似在看一个极其可怜的人一般，“如果当初知道你的品性如此恶劣，想来祖父绝不会伸手帮你，我现在倒是很感谢你的休妻之恩，至少我不必再看你这张让人恶心的脸。” “你们阮家从头到尾都看不起我！”华铭好似被阮凤歌触怒了什么痛处，当下直接将酒坛子朝着阮凤歌砸了过去，恶狠狠地说道：“成日里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的嘴脸，你以为我华铭没了你们阮家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砰！”没等华铭话音一落，那酒坛子已经被秋寒一脚踢了回去，恰好直接砸在了华铭的脸上。 酒坛子瞬间碎裂开来，华铭的脸也瞬间便见了血。 “老爷！”华府的管家看到这一幕，慌忙奔上前扶住华铭，随后有些为难地看着阮凤歌说道：“夫人，您就要离开华府了，就不要为难我们老爷了，他已经丢了官职，心里不痛快也是很正常的，您就听……” “砰！”一个花盆直接被踢在了那管家的脸上，那管家自然也瞬间见了血。 霜降目不斜视，拍了拍手说道：“小姐吩咐过，看着不顺眼就打。” 秋寒顿时笑了起来，随着霜降退到阮凤歌身后，心中有些疑惑地想着，小姐说阮小姐会自己处理，可是从一回来就一直被欺负啊…… “夫人，您这也太过分了！”那管家擦了一把脸，发现自己竟然也被打破了头，不禁哀嚎道：“就算您已经不是我们阮家的夫人，那您也不能不念旧情啊！您带着人来砸我们阮家的地方，实在是太过分了……” “华铭。”阮凤歌好似没听到那管家撒泼似的哀嚎，只是冷冷地看着华铭说道：“我以前一直觉得你算是个雅道的文人，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京城论起不要脸就数你们华府了，现在想想，你父母何尝不是被你气死的？” “阮凤歌！”华铭被阮凤歌的话给激怒了，顾不得自己满脸都是血，站起来跳骂道：“我父母分明是你害死的，你竟然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若不是看在阮老将军的份上，我早就把你送进慎刑司了！” “我说过，那件事不是我做的！”阮凤歌突然扬声开口道：“当年的事是苏慕瑶做的，我阮凤歌行的端坐的正，就算你请旨彻查，我也是那句话，我没有做过！” 华铭看着眸中熠熠生辉的阮凤歌，一时间突然有些语塞。 这么久以来，阮凤歌在华府都是死气沉沉的模样，除了……除了最初嫁进来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阮凤歌，笑起来就好似阳光一般，随时都好像会灼伤了他。 所以他下意识的远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靠近她，直到他亲手毁掉阳光的美好，他的心里终于平衡了。 因为他知道，这样的阮凤歌会永远留在他身边，再也挣脱不出。 可是现在，那个阳光般的女子再度归来，重新焕发了所有的生机。 为什么？ 华铭突然有一种被背叛的耻辱感，指着阮凤歌说道：“阮凤歌，你是不是外面有了其他的男人？” “呵……”阮凤歌蔑视地看了华铭一眼，毫不犹豫地说道：“华大人，我阮凤歌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夫人了，所以我做什么，好像不需要向你报备吧？” “阮凤歌，你不能走！”华铭看到阮凤歌那厌恶自己的眼神，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怨气，趁着秋寒和霜降转身的功夫，突然冲到了阮凤歌身边，直接掐住了她的脖颈，恶狠狠地问道：“阮凤歌，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 第179章 废了，断子绝孙 ? 另一边，陈子镛被刘正贤带到府里之后就见到了那个翘首以盼等待自己的外祖母，袁老夫人。 “孩子，我可怜的孩子……”袁老夫人见到陈子镛，二话没说就开始抱着陈子镛哭了起来，就好似将自己对于女儿的思念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彻底发泄出来。 “老夫人……这……”陈子镛因为父母早逝，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与年长者相处的经历，这会看到袁老夫人如此伤心，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脸色有些尴尬。 “你叫什么老夫人！”袁老夫人哭了个痛快，擦了擦脸才有些不开心地说道：“叫外祖母！” “是，外祖母。”陈子镛看到好似孩子一般的袁老夫人，不禁笑着点点头说道：“承蒙辅国大人和老夫人不嫌弃，可是子镛也不得不说，辅国大人可查清楚子镛的身世了？” “这倔强的性子跟你娘亲一模一样。”袁老夫人听到陈子镛这么说，不禁叹口气说道：“若是我们没有查清楚，你以为任谁都能进的了这府邸么？” 这一刻，袁老夫人眉目凛冽，一改刚才那慈眉善目的模样，看上去极为威严。 “老太婆，你别吓着子镛。”刘正贤这个时候也从外头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禁笑着说道：“子镛你不要在意，你可能不知道，以前你祖母可是带兵上阵杀敌的人，说起话来一向很有气势。” “外祖母还曾上阵杀敌？”陈子镛听到刘正贤这么说，不禁惊讶地开口道：“既然外祖父和外祖母认定子镛，那子镛冒昧地问一句，这些年外祖父和外祖母为何从未去过鲁县？” 听到陈子镛的问话，刘正贤和袁老夫人的笑容都慢慢散去，直到许久刘正贤才开口道：“子镛，这件事因为牵连甚广，所以你以后莫要再提及，他日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老头子，如今子镛自己来了京城，总不能说我们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吧？”袁老夫人冷哼一声，略有些不悦地说道：“咱们这把老骨头可自始自终没有离开过京城！” “今日见到子镛，本就是开心的事情，以往的事情就莫要再提了。”刘正贤摆摆手，慈爱地看着陈子镛说道：“子镛，这府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若是你不嫌弃，就住下来可好？” 陈子镛听到刘正贤这么说，顿时心酸不已，他以前曾耳闻辅国大人和袁老夫人膝下只有一女，后来袁老夫人在战场上受了伤，曾一度想为辅国大人纳妾，却被辅国大人严词拒绝，二人携手至今，可谓是情义佳话。 可如今真正融入进来，才发现二人真正的心情又有谁人知？ 想到这里，陈子镛不禁点点头说道：“外祖父和外祖母放心，从今日起，子镛便不回鲁县了，常伴二老左右可好？” “哈哈哈，那是最好不过的！”袁老夫人听到陈子镛这么说，顿时开心不已，又拉着陈子镛说了许久的话才放他去休息，等到只剩下自己和刘正贤，袁老夫人才冷哼一声说道：“苏家那边你就这么算了？” “老婆子，我知道你肯定生气，可是阿焱那边特地叮嘱过老夫，让老夫且等着看看，苏沐月那个丫头会收拾苏府的。”刘正贤笑眯眯地说道：“难道你还不相信阿焱么？” “苏沐月？”袁老夫人听到这个名字，不禁扬眉问道：“就是之前被人拿来做筏子羞辱我们子镛的少女？” “你这话莫要让阿焱听去了，阿焱现在可是特别宝贝那丫头，”刘正贤一边给袁老夫人斟茶一边说道：“我今日倒是见了一面，看上去也是个聪慧的，倒是与阿焱很般配。” “自己都被人陷害而不自知，还叫聪慧？”袁老夫人有些不情不愿地开口道：“依着我看，说不定只是多了点小聪明，阿焱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差了？更何况还是苏家的人，我现在一听到苏家，就头痛。” “那你就不要听，不就好了？”刘正贤听到袁老夫人这么说，不禁朗声大笑，有些揶揄地说道：“阿焱的眼光差不差我不知道，但是当初你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也有很多人说你的眼光很差？” 袁老夫人没想到刘正贤会提及以前的事，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时候，也没人想到你会变成今日的辅国大人不是？” “所以，岂能一叶障目？”刘正贤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可知道，就连石先生都对那丫头赞不绝口。” “真的？”袁老夫人扬眉，敲了敲桌子说道：“那既然如此，我倒是要见见这个丫头了。” …… 秋寒和霜降瞬间就要出手，却被阮凤歌抬手阻拦，二人犹豫了下，想起苏沐月的安排，终究还是稳住了身形。 “华铭……”阮凤歌被掐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可她依旧眸光熠熠得看着华铭，一字一顿地说道：“嫁给你多年，你大概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华铭还没反应过来，阮凤歌突然抽出匕首，对着他的心口就扎了过去。 “阮凤歌，你竟然要杀了我！”华铭仓皇躲避，还是被阮凤歌的匕首给划破了胳膊，所以当他看到自己胳膊上那几乎看到骨头的伤口时，顿时怒声道：“你竟然敢谋杀朝廷命官？” “华大人，你搞清楚一点，从今儿起，你已经不再是朝廷命官了。”阮凤歌冷嗤一声，把玩着匕首，毫不客气地开口道：“以前我不与你争执，是因为我认定你是我夫，我的天。可如今，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 “阮凤歌，你不要太嚣张！”华铭扯下腰带，将自己的伤口扎紧，随后才冷声道：“你以为你一个被休弃的女子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有没有好下场，就不劳华大人担心了。”阮凤歌缓步走到华铭面前，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我阮凤歌不管如何，都比你华铭强，不错，我现在就是看不起你，又如何？” 一个内心阴暗自卑的男人，以不惜毁掉别人的代价来寻求自己的存在感，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华铭没想到阮凤歌竟然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当阮凤歌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摸出自己靴子中的匕首，朝着阮凤歌的脖颈刺了过去。 此刻的华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这个处处蔑视自己的阮凤歌！ 他的夫人，绝对不是这个嚣张的女人！ 不过，他大概已经忘了，从他签下休书的那一刻起，阮凤歌早就不再是那个被他困于华府的夫人。 这一刻的阮凤歌，只是阮凤歌！ “阮小姐，小心！”秋寒心里一惊，下一刻突然明白为什么苏沐月会那么相信阮凤歌会自己解决所有的问题。 因为，就在华铭的匕首要刺入阮凤歌的脖颈之时，阮凤歌已经倏然旋身，手起刀落，亲手阉了华铭！ “啊！”华铭顿时痛得倒地，凄厉的哀嚎起来，如此还不忘咬牙切齿地骂道：“阮凤歌，你不得好死！” “我是不是不得好死就不知道了。”阮凤歌拍了拍手，将匕首倏然出手，直接扎进了门柱上，入木三分，随后冷声道：“当年我嫁进来，你为了羞辱我，祸害我身边年纪最小的丫头，之后还把她给掐死，你以为我不恨你么？” “你这个毒妇！”华铭痛得弓成虾子一般，怒声道：“还不请太医过来！” 那管家估计从未见过阮凤歌动手的样子，当下吓得呆愣当场，直到华铭怒吼出声才反应过来，这才连滚带爬地往外跑，连自己头上的伤也顾不得了。 “只怕现在华大人请不了太医了。”阮凤歌冷漠地看着华铭说道：“华大人不是喜欢苏慕瑶吗？真是可惜了，只怕华大人这辈子都无法得偿所愿了，毕竟谁也不会嫁给一个残废之人，你说是不是华大人？” “阮凤歌，我要杀了你！”华铭急火攻心，一声怒吼之后直接昏厥了过去。 “走吧。”阮凤歌看都不看华铭一眼，转身带着秋寒和霜降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许久才开口问道：“你们觉得我残忍吗？” “小姐说，这世上的仇恨只有亲手报才来的痛快。”令秋寒没想到的是，一向不爱说话的霜降近日给那主动跟阮凤歌说了话，还不忘安慰道：“阮小姐，以前的噩梦终归会过去，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我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可惜了小葵。”阮凤歌顿了顿，终究叹了口气，有些难过地说道：“当初她死的时候才不过十四岁，我没能护得了她，也没能当场为她报仇，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之中，你们明白吗？” “阮小姐，这并不是你的错。”秋寒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只是不知道阮小姐可曾想过，今日废了华铭，若是华铭他日真的追究起来，阮小姐打算如何应对？” ------------ 第180章 追究，承诺与否 ? “你以为华铭会追究这件事么？”阮凤歌扬眉，淡淡的说道：“那个管家是司空胜哲的人。” “什么？”秋寒和霜降一愣，随即异口同声地问道：“司空胜哲？” “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阮凤歌拢了拢自己落下来的头发，带着秋寒和霜降边往前走边低声道：“其实这一点，小沐月也是知道的，而且她早就猜到我会跟华铭起冲突了，对不对。” “奴婢并不知道小姐的想法。”秋寒唯恐自己回答的太慢，再让阮凤歌误会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小姐只是让奴婢们来保护阮小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 “嗯，那就等我回头跟她说这些吧。”阮凤歌点点头，笑着说道：“其实你们不必担心，我虽然与小沐月是第一次相见，可是说起来也觉得奇怪，因为我总感觉她不会骗我，也是真心待我的，所以我也相信她。” “阮小姐平素也会如此相信其他人吗？”秋寒有些好奇地问道：“以前奴婢也曾听闻阮小姐的事，那个时候奴婢多少有些怒汝不争，现在看来，阮小姐比奴婢想象的要坚强的多。” “我自然不是那种随意就相信他人的人。”阮凤歌笑了，摆摆手说道：“我也曾经哀己不幸，总觉得是这老天不公亏待了我，直到小沐月出现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的人生根本不应该如此。” 想起自己那痛快淋漓的对打，阮凤歌突然觉得心里极为畅快。 是啊，她本就不是困于高宅之中的女子，为何要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做那所谓的贤妻良母？ 更何况，那个人还不值得！ 有时候，人总是这个样子，也许别人劝说很多，你都未必能够想通一件事，也有很多时候会依然坚持己见。 但是，等到人突然想通的那一瞬间，你会觉得自己以前那些所谓的坚持极为可笑。 特别是，如果她不曾做出这等反抗，也不会看到华铭如此丑恶的一面。 …… 就在阮凤歌吩咐自己人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管家请来的太医也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司空胜哲。 霜降从一开始就被阮凤歌派过来盯着，所以在看到司空胜哲的时候不禁皱了皱眉头，原来华铭真的是司空胜哲的人？ “太医，我家老爷怎么样了？”管家赶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华铭竟然一直昏迷在地上无人问津，当下连忙将人抬进了卧房，随后又让太医诊治。 而司空胜哲则始终坐在一旁喝着茶水，若有所思地不知想些什么。 “救不得了。”太医摇摇头，擦了擦汗说道：“这手法干净利落，简直比得过那几位公公，五皇子，老臣也是无能为力。” “既然如此，那就开些药物养着吧。”司空胜哲放下茶盏，淡淡的说道：“出去之后，把嘴封死，否则的话……” “老臣懂得，老臣懂得！”那太医本就是司空胜哲的人，自然是唯司空胜哲马首是瞻，连连点头说道：“这件事，老臣绝不会透漏半句。” “那就好。”司空胜哲摆摆手，示意管家带着太医下去抓药，许久才开口道：“你听到了。” “听到了。”床上的华铭幽幽地开口，嗤笑一声说道：“看来以后我是帮不上五皇子了，所以五皇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了，五皇子说是不是？” “华铭，你不想娶苏慕瑶了？”司空胜哲一边拨弄着茶盏，一边漠然地开口道：“现在没有人知道你变成这样，只要能够官复原职，其他的谁还会追究这些事？” “你疯了？”华铭听到司空胜哲这么说，顿时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向他，有些迟疑地说道：“身有残疾之人不得入仕，更何况，我是伤了根本，这是欺君之罪！” “华铭，那何羽封也是身有残疾之人，如今还不是替代徐鹤成为顺天府尹？”司空胜哲冷冷地看着华铭说道：“至于欺君之罪……我不是已经知道了么？何谈欺君？” 华铭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空胜哲，欺君欺君，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自己是君？ “华铭，你要搞清楚一点，那就是一个人没有野心不怕，但是连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不敢去要，那才是废物。”司空胜哲眼神漠然地看了一眼华铭，随后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最应该做的就是把不利的条件转换成利于自己的条件，这才是本事。” “可是如今焱王插手地下钱庄的事，我怎么可能官复原职？”华铭虽然被司空胜哲说的有些心动，可是想起司空焱的手段，不禁还是泄气道：“更何况，今日的事乃是阮凤歌一手所为，她肯定会告诉苏沐月的。” “你去求阮凤歌，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不就好了。”司空胜哲将茶盏推远一点，随后淡淡的说道：“男人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阮凤歌喜欢你那么多年，你以前不知利用，现在难道还学不会么？” “可……”华铭脸色煞白，冷汗直流，虽然太医已经为他包扎处理过，可是如今他的状态实在是算不得太好。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若是我还能帮你，那就自然会帮。”司空胜哲起身，边走便说道：“若是你自己都帮不了你，那就不要怪别人不肯伸手了。” 司空胜哲的脾性，华铭多少有些了解，毕竟他也跟着司空胜哲不短的时间了，若是自己真的摆不平这件事，也许就会彻底成为司空胜哲的弃子。 可是如今让他低三下四的去求阮凤歌？ 他又如何做的到？ 这一夜，京城大抵有很多人难以入眠。 只不过，苏沐月才不管这些，因为她做了一个美梦。 睁开眼睛，苏沐月第一眼就看到了司空焱那张俊美的脸，当下不禁有些迷迷糊糊的说道：“难道我还在梦中么？” “自然不是。”司空焱温和的声音从苏沐月的头顶响起，带着些许笑意，好似春风拂过，瞬间绽开了万紫千红的花儿。 “焱哥哥？”苏沐月一愣，下意识地猛地睁大眼睛，伸出手摸了摸司空焱的脸颊，有些诧异地问道：“焱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睁开眼睛便想看到你。”司空焱眸中含着柔软的笑意，认认真真地看着苏沐月说道：“哪怕梦中一直都有你陪着，可我还是想在醒来的那一刻就看到你，所以就来见你了。” “原来焱哥哥是想我啦？”苏沐月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可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倏得红了面颊，整个人恨不得钻进被子里说道：“焱哥哥，你先出去，我梳洗更衣之后你再来！” 天知道，她现在还没梳洗，一定丑到不能看了吧？ 这世上，所有女子在心爱的人面前，都会下意识地注意自己的形象，这也是人之常情。 司空焱看到苏沐月这番娇态，不禁轻笑出声，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后看着她只露出的一双眼睛低语道：“我只是来看看你，很快就要去上朝，你不必如此介怀，在我眼里，你比任何人都美。” 饶是苏沐月重生一世，可能得到心爱之人的赞美，也依旧压不住美丽的心情，以至于整个人都显得神采飞扬。 “焱哥哥，我也觉得你是世上最美好的人。”苏沐月伸出手再次摸了摸司空焱的脸颊，笑眯眯地说道：“希望我可以在焱哥哥的眼中一直都这么好看。” “不管什么时候，你在我眼里都是最美的人。”司空焱揉了揉苏沐月的头发，凑在她耳边低语道：“韶华不负卿，白头偕老愿，我的小月儿，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任何事。” “焱哥哥，你真好。”苏沐月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形容面前这个男子给予她的温柔，只能柔声道：“我也会一直陪在焱哥哥身边的。” “虽然这些话在梦中已经说过多遍，可是我依旧还是忍不住想要亲口跟你说。”司空焱觉得自己好似个毛头小子，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表达自己对她的欢喜之意，“小月儿，我爱你。” “焱哥哥，我也爱你。”苏沐月顾不得自己只穿了里衣，坐起身扑到司空焱怀里，认认真真地说道：“我不止一次地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了焱哥哥，让我感觉自己这样昏暗的生命中好似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所以焱哥哥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傻丫头。”司空焱担心苏沐月凉着，连忙拿起一件外衣为她披上，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存在，小月儿，我也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永远不要离开才好。” “不会的，焱哥哥，我一定会陪在焱哥哥身边的。”重生归来，苏沐月有的时候并不相信这些有关爱情的承诺，可是面对司空焱，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并做出了承诺。 也许这世上本就会有这样一个人，他会让你放弃一些固有的想法，并且愿意为其而改变的吧？ “小姐！”就在这个时候，冬至在外头敲了敲门，扬声道：“云初小姐跟华府的人起了冲突，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 第181章 阻拦，你想造反 ? “华府的人，还真是无处不在啊……”苏沐月噗通一声倒在床上，拿手盖住自己的眼，有些郁闷地说道：“焱哥哥，你先去上朝吧，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有个消息你应该很乐意知道。”司空焱看到苏沐月这番模样，不禁轻笑道：“昨晚阮凤歌废了华铭，司空胜哲让华铭去求阮凤歌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你觉得这件事该说不该说？” “哇喔！”苏沐月顿时来了精神，放下手，眸光熠熠地看着司空焱说道：“我就说焱哥哥真的是我的解语花，这事有的好玩了。” “虽然解语花一般拿来形容红颜知己，但是能得小月儿你夸赞，我倒是完全不介意。”司空焱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说道：“我先去上朝，不过我派了人保护你，若是有什么危险，你不要自己冲上去，记得了吗？” “遵命，我的焱王殿下！”苏沐月吐吐舌头，看着司空焱转身离开，这才扬声喊道：“夏至，冬至，进来替我梳妆。” 冬至和夏至听到苏沐月快步走了进来，冬至去打水，夏至一边为苏沐月更衣一边说道：“先前秋寒她们送回来的消息，云初小姐跟牵黄一同去接阮小姐，结果华府的人不肯让阮小姐把东西拉走，有个老婆子想要推搡阮小姐，被云初小姐给一拳放倒在地……” “看来，那个老婆子的身份不一般吧？”苏沐月扬眉，淡淡的说道：“否则的话，也不会僵持的是不是？” …… 其实，就在苏沐月睁开眼睛看到司空焱的那个时候，牵黄和云初是敲锣打鼓带着人去迎接阮凤歌回阮府的，因为场面太大，以至于一大早就围观了好多人。 阮凤歌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等到阮凤歌定睛一看，顿时皱起眉头说道：“华婆婆，你这是做什么？” 其实，这个被阮凤歌叫做华婆婆的老妇人乃是华铭的姑母，最关键的是，她还是李武闱的奶娘。 因为有锦阳王世子撑腰，这华婆婆平日里也是极其嚣张跋扈的，以前华铭不在府上的时候，她经常来欺负阮凤歌，顺便还要抢走不少好东西。 昨个儿她听闻华铭休妻的事，本来还拍手称赞，因为她本来就不喜欢不喜言语的阮凤歌，可是当她听到管家说阮凤歌竟然打算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顿时坐不住了，所以一大早就赶过来拦住了阮凤歌。 “你说做什么，你当初嫁入华家，那么这些东西都是华府的，你今日敢带走一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华婆婆高声指责道：“这些年，你吃着华府的，住着华府的，这些东西根本不够抵的！” “呦呵，你们华府是天天吃了山珍海味还是给我们凤歌买了锦绣华服了？”云初实在是看不惯这种撒泼打诨之人，不禁嘲讽道：“我说你们华府还要不要脸呢？连人家的嫁妆都想吞？” “哪里来的野丫头，我们华府的事跟你有何关系？”华婆婆平日里虽然出门，但是大抵是接触一些年长之人，对于云初也只是有所耳闻，从未见过面，现在云初又未曾自报家门，华婆婆自然是不认识的。 “你敢再说一遍我是野丫头，我就敢打你，你信不信？”云初听到华婆婆的话，顿时翻身下马，站在了阮凤歌身边，指着华婆婆说道：“你不要以为你倚老卖老，我就不打你啊！” “阮凤歌，你看看你都交的什么朋友？”华婆婆到底是人精，也看出来云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所以立刻转头看向阮凤歌，叹口气好似有些哀怨地说道：“凤歌啊，你在华府这么多年，你说婆婆可没亏待你吧？” “华婆婆可是没亏待我们小姐，每次来都得顺不少东西，这几年前后都得两万两了，怎么也没见到您给送回来？”这次说话的是阮凤歌身边的留意，这些年她窝着火，为的无非是希望自己小姐幸福，结果这群人到现在还要欺负小姐，真当他们阮府的人好欺负吗？ “凤歌啊，我早就说你身边这两个丫头不懂规矩，你还不相信。”华婆婆被留意抢白，顿时狠狠地瞪了留意一眼，随后说道：“主子说话，哪有下人插嘴的事？依着我看，这两个丫头早就该被发卖了。” “你自己还不就是个奴才？”云初抱着胳膊，对于这个死皮赖脸的老婆子实在是没有任何好感，把留意拽到身后，嗤笑一声说道：“凤歌姐姐的丫头，哪里轮得着你来插手？” “你说谁是奴才！”华婆婆听到云初这么说，顿时涨红了脸，她当初是因为自己男人把家当都赌输了，为了还赌债，她才把孩子给卖掉，然后机缘巧合才进了锦阳王府给李武闱当奶娘。 李武闱平日里虽然跋扈，可对自己这个奶娘非常亲近，久而久之，她也慢慢忘了自己的身份，除了在锦阳王和王妃面前还收敛些，平日里也是以主子自居。 后来华铭中了状元，将父母接到京城来，她发现华铭以后可能前途无量才来认了亲戚，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去搭理那些穷亲戚？ 如今被云初当众揭了短，气的直接蹦起来，冲上来就要捶打云初，结果被阮凤歌拦住了。 “华婆婆，你搞清楚一点，我与华府已经没有关系了。”阮凤歌抓住华婆婆的胳膊，冷冷地看着她说道：“如果你再无理取闹，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你个小贱蹄子，反了你是不是？”华婆婆听到一向听话的阮凤歌竟然敢这么反驳自己，顿时怒气冲冲的拿另一只拳头去捶打阮凤歌，却被站在一旁的云初直接一拳给打倒在地，半晌没起来。 “对付这种人，你跟她废话都不行，只能武力解决。”云初擦了擦自己的拳头，嗤笑一声说道：“要不说华家的人都是无赖呢，要我说，凤歌姐姐，这华铭不会是这老婆子的孩子吧？” 云初无意间的一句话，让那倒在地上半天才回过神的华婆婆瞬间变了脸色，也让阮凤歌皱起了眉头。 虽然她之前与华铭的父母接触还不是多久，可是听祖父说也是通情达理的人，说起来……华铭的脾气性格好像更像这个华婆婆，难道云初的猜测……是真的？ “是谁敢打本世子的奶娘！”就在这个时候，李武闱恰好出现了，看到华婆婆躺在地上，顿时怒声道：“是那个混蛋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本世子的头上动土？” “锦阳王世子好大的口气，若是追究起来，也是世子的奶娘阻拦在先，这天下，敢阻拦焱王殿下的人办事，她还是第一次。”牵黄一直都在关注着阮凤歌和云初，毕竟那个老婆子也不是什么高手，只要保护她们二人不受伤就足够了，只是现在李武闱出现了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武闱看到牵黄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看，毕竟司空焱对于那些皇子来说都是不好招惹的人，自己不过是个世子而已，若是真的招惹了司空焱，到时候岂不是很麻烦？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我们华府的事，什么时候需要外人来做主了？”华铭在管家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转头看着阮凤歌说道：“阮凤歌，就算你有焱王殿下撑腰，那也不能欺辱我们华府，好歹我们曾经也是夫妻，我知道现在你喜欢焱王殿下，也不介意做王爷的妾室，可是你又何苦为难我们？” 众人顿时哗然，就连阮凤歌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一脸呆滞地看着华铭，这个人说了什么？ “牵黄，掌嘴。”没等反应过来的云初暴怒，清朗的声音在众人身后传来，所有人转过头，就看到苏沐月带着夏至和冬至缓步下了马车，穿过人群走到阮凤歌身边，淡淡的开口道：“按住了人，谁敢阻拦，一起打。” “是！”牵黄立刻应声，拍了拍手，华铭身边倏然出现了四个暗卫，二话不说便按住了人，其中一人直接抽出腰间的折扇，噼里啪啦地对着华铭抽了起来。 管家刚想上前，就被站在一旁的暗卫直接一脚踢到了台阶下。 “看清楚了？”苏沐月走到那华婆婆身边，突然一脚踩在了她的手上，哀嚎声和骨头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没等李武闱发作，苏沐月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连焱王殿下都敢揣测污蔑，你们锦阳王府是想要造反么？” “苏沐月，你胡说什么！”李武闱虽然之前见过苏沐月一面，但是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这个少女长得特别好看，可今日一见，不知道为何竟然让他觉得特别恐惧，可他总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了面子，当下指着苏沐月说道：“污蔑焱王殿下的是华铭，跟华嬷嬷有什么关系？你做什么扯上锦阳王府？” “华嬷嬷可是锦阳王府的人，若不是锦阳王授意，难道她敢在牵黄面前如此嚣张么？”苏沐月眯起眼睛，脚下再度用力，痛得华嬷嬷直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才冷声开口闻道：“李武闱，你敢说这华嬷嬷不是你的人么？” ------------ 第182章 新生，初遇封言 ? “苏沐月，你这属于强词夺理，本世子倒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以至于你如此咄咄逼人？”李武闱也不知道这苏沐月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跟自己有仇？ “锦阳王世子，你我素未谋面，何来得罪之说？”苏沐月看着李武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拍拍手说道：“好了，别再打了，再打下去只怕华大人都没命了。” 那边暗卫瞬间停了手，松开了华铭，管家连忙扑上去扶着他，连声问道：“老爷你没事吧？” 此刻的华铭一张脸几乎是血肉模糊，连牙齿都打掉了两颗，哪里还看得出平日里玉树临风的样子？ 阮凤歌垂下眉眼，喜欢了这么多年，若是说一点感情都不在自然是不可能的，可是方才华铭污蔑自己的时候，那颗心就好像被一把尖刀直接狠狠地扎了进去，再也不可能恢复以往。 “苏沐月，你这下手也太狠了！”李武闱看到华铭的样子，不禁心里一颤，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该招惹这个女人，在他看来，凡是苏沐月这样的女子，大多是狠起来不要命的，他是何必与这样的人发生冲突？ 想到这里，李武闱也放缓了语气，指着华嬷嬷说道：“人你也教训了，本世子可以带走了吗？” 苏沐月看了夏至一眼，夏至心领神会的从一旁卖猪肉的摊贩那里买来一桶猪下水，直接倒在了华嬷嬷的脸上。 “啊！”华嬷嬷被泼醒，钻心的疼痛让她忽略了自己的狼狈，只能捂着手在地上哀嚎，还不忘跟李武闱告状：“世子爷，您要帮帮老奴啊，这些人都欺负老奴啊……” “李武闱，让这个老奴跪地道歉，然后将这些年拿走的银两全都补齐，否则的话……”苏沐月站在不远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就拿命来抵债。” 华嬷嬷顿时噤了声。 她不是傻子，长久以来察言观色本是她最擅长的本事，如今的情势很显然世子并不占上风，所以她瞬间跪在地上，朝着阮凤歌磕头道：“凤歌丫头，是老奴对不住你啊，求求你原谅老奴吧！” “这样可以了吧？”李武闱只觉得自己面子全都落光了，当下有些冷漠地看着苏沐月说道：“至于银两，到底有多少，本世子替华嬷嬷给了。” “是么？”苏沐月听到李武闱这么说，不禁轻笑出声，转头看向阮凤歌说道：“大概有多少，你可曾记下来？” 阮凤歌有些为难地摇摇头，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把华嬷嬷当做自家婆婆孝顺的，哪里会想到有一日会变成这个样子？ 只不过，还没等李武闱高兴，阮凤歌身边的留香便立刻开了口道：“县主，奴婢都记下来了。” 说罢，留香转身走到一个小箱子里翻找了一会，果然找出一沓纸出来，随后恭敬地呈给苏沐月。 “这些都是？”苏沐月真没想到，阮凤歌这几年竟然就这么任由欺负，还真是…… 想到这里，苏沐月不禁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了阮凤歌一眼，对留意说道：“倒是为难你们这两个丫头了。” “县主，这些东西是我们小姐嫁进华府以后就被这老奴拿走的，很多都是很多年前记下来的，若是有人怀疑，可以交给顺天府验明的！”留意心疼地扶住阮凤歌，认真地跟苏沐月解释，也是给众人解释。 “这么说来……”苏沐月晃了晃手里的纸张，眸中含着嘲讽的笑意看向李武闱说道：“世子爷还要不要考虑下，若是真的替这老奴还债，说不定你们锦阳王府都未必还得起呢！” “苏沐月，你什么意思？”李武闱觉得自己的右眼皮直跳，说起来心里也有些嘀咕，他记得以前听父王说过，阮老将军特别喜欢收藏一些珍品，万一那里头有这么一两件…… “我的意思是我会把这些证据交给顺天府尹，然后状告锦阳王府纵仆强抢他人财物。”苏沐月将手里的东西交给身边的一个暗卫，冷声道：“诉状人，阮凤歌。” “苏沐月，你等等！”李武闱这下是真的慌了神，直接跳下软轿，走到苏沐月面前，压低声音道：“你这是要跟锦阳王府作对么？” “世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沐月淡淡的说道：“这是你们锦阳王府的人做出来的事实，怎么就变成我要跟锦阳王府作对了呢？” 李武闱被苏沐月的话堵的哑口无言，可是他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到顺天府尹。 谰言国有个规矩，那就是如果有人敢直击天鼓状告世家贵族，那么这件事就必须三堂会审，同时顺天府有权利带人去搜查被状告的世家每个角落。 锦阳王府虽然不会有什么太过明显的疏漏，可说到底何羽封的本事，整个京城的世家都清楚的很。 如果真的让何羽封去搜查锦阳王府，说不定就会察觉到什么。 李武闱虽然平日里玩世不恭，可他也知道自己父王的心思，所以为了避免冒险，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华嬷嬷拿走的那些，我会一一找回来，然后送到阮府。” “口说无凭。”苏沐月一挥手，那边冬至已经准备好笔墨，等到苏沐月写好，才放在了李武闱面前说道：“世子爷，签字画押，我才相信你的话。” 李武闱虽然气的咬牙切齿，可也没有别的办法，愤愤地签完之后才冷声道：“那些东西可以给本世子了吧？” “世子爷，你搞清楚一点，这些是证据，我怎么可能给你？”苏沐月扬眉，转头对留意说道：“誊出一份来给世子爷，记得不要漏掉东西！” “是，县主！”留意立刻接过来，和冬至留香一起开始对着誊写，唯恐漏掉一个物件。 “县主，那华铭该如何处置？”牵黄看到这边的事告于段落，这才走上前，指着华铭问道：“今日本应该他送阮小姐回阮府的，现在……” “送啊，为什么不送？”苏沐月扬眉，饶有兴趣地说道：“云初，让人敲锣打鼓，把华铭绑到马上去，当初他是怎么将凤歌接到华府的，那么就如何将凤歌送回阮府！” “好嘞！”云初本来就在摩拳擦掌，这会听到苏沐月说完，立刻就跑去安排了。 苏沐月走到阮凤歌面前，握紧她冰凉的手，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凤歌，离开华府不是结束，而是代表新生，你要记住，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重新来过，所以，你更应该努力去生活，活出真正属于你自己的精彩。” 凤歌，如今我有机会得以重生，那么我们的人生都应该被改写。 至少，要为自己而努力一次，不是吗？ …… “先生，我们要下去吗？”不远处的酒楼雅座里，余烟袅袅，充斥着一股极为清香的气息。 “不必。”竹帘后传来淡淡地回应，声音好似贯珠扣玉，让人心生愉悦。 “可是先生，您来京城不就是为了苏姑娘吗？”小厮好似有些不解地问道：“如今她就在下面，您却避而不见，这是为何？” “你似乎很希望我见到她？”竹帘后的男子好似轻笑一声，颇为无奈地说道：“既如此，待她忙完，你去请她，若是她肯见我，那自然是极好，若是不肯，那便作罢，不可为难于她，知道了么？” “奴才这就去！”小厮似乎很开心自家主子的安排，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只是，令男子意外的是，小厮没有多久就回来了，激动地说道：“先生，苏姑娘已经到了。” “如此，便请进来吧！”男子的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好似这世间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有什么情绪起伏。 “苏姑娘，请。”小厮兴奋地将苏沐月请了进来，随后还体贴地关上门，看上去非常欢喜。 苏沐月走进雅座，只觉得心神安定，不禁开口打趣道：“真没想到，阁下还有如此雅兴，看戏也是要给银两的。” “小师妹，你怎可如此大意？”这个时候，男子从竹帘后绕了出来，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一袭青衣让他整个人显得翩然出尘，好似落入人间的谪仙。 “你叫我小师妹？”苏沐月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华贵出尘的男子，一脸迷惑的问道：“你是茗荷先生的徒弟？可是恩师之前说，他没收过徒弟啊！” “这件事说来话长。”男子将竹帘撤下，对着苏沐月伸手做出了请的姿势，柔声道：“我叫封言。” “谁？”苏沐月顿时瞪大眼睛，指着封言说道：“你就是那个最神秘的地下势力的掌权人？” “我很欣慰小师妹听闻过我的名字，可我更希望小师妹跟我解释下，为何会如此大意，随便跟别人就来了这里？”封言的关注点很显然跟苏沐月完全不同，“若是今日有人设下埋伏要刺杀于你，你该如何是好？” “你看这个。”苏沐月有些无奈地将一块玉佩放在封言面前，淡淡的问道：“如果有人拿着恩师的玉佩对你说古人相约，你会不会来见我？” ------------ 第183章 迟了，心灰意冷 ? 封言不禁有些语塞。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个聪明伶俐的小厮竟然会偷了自己的玉佩去约见苏沐月。 的确，若是见了茗荷先生的玉佩，不见才觉得奇怪吧？ 想到这里，封言不禁微微一笑，一边为苏沐月斟茶一边说道：“我刚到京城，听闻你的名号，本意是打算过几日亲自去拜访，没想到今日倒是碰到你，下面的事情可解决了？” “自然解决了。”苏沐月摸了摸鼻子，看到桌子上那些香气四溢的小点心就忍不住食指大动，所以毫不客气地开始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其实华府的事本来也没那么复杂，若不是我想顺便牵扯出来锦阳王府，也不至于耽搁这么久。” “沐沐，你就这么相信我？”封言其实心里有些复杂，他看的出来苏沐月并不是那种轻易就能相信其他人的人，可是她在自己面前却如此自然而然的跟自己聊天，好似他们并不是初见，这种感觉太过于奇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你不是我师兄么？”苏沐月笑了，认真地说道：“恩师虽然平日里嘴巴坏了点，可是看人应该是错不了的，你以为他会随便把玉佩交给别人？” “这玉佩也有可能是假的。”封言虽然很欣喜苏沐月跟自己如此熟悉，可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依着我先前对你的了解，你并不是这般容易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不是吗？” “是啊，所以封言你于我而言，大概是不同的吧？”苏沐月正在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有些伤感地说道：“恩师临终前，其实提过你。” 封言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落。 苏沐月只听到他低语道：“当年恩师离京，我认定是皇室对不起恩师，所以执意要掌控京城的地下势力，恩师当时选择与我恩断义绝，自此不复相见。” “封言，其实你跟恩师都是那种倔强的人。”苏沐月听了之后，不禁幽幽地叹口气说道：“恩师当时没有提及你的名字，只是说，若是有一****有缘与你相见，那便让我告诉你，他从未怪过你。” 其实，当那个小厮跑到自己面前将玉佩递给自己的时候，苏沐月就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她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上一世苏慕锦代替她成为茗荷先生的弟子，封言却始终没有出现，可是她的心底好似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封言就是这个人。 所以，当她见到封言的那一刻起，她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好似他们本该就如此相处。 “我知道他从未怪过我。”封言眨眨眼睛，方才那种失落的情绪好似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伸手挡住苏沐月继续吃桂花糕的手，淡笑出声道：“桂花糕不能多吃，你会不舒服的。” “啊，你真无趣。”苏沐月白了封言一眼，托着下巴说道：“你准备了很多点心，不就是为了让我吃的嘛！” “小沐沐，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会来。”封言有些好笑地说道：“更何况，我也不知道你会如此信任我。” “我为什么不信任你，有了你，我连余老都不必请到京城来了。”苏沐月好似什么事都不必隐瞒，歪着头说道：“我给你举荐个人，你替我好好教导一番如何？” “你这是要取代我么？”封言不禁笑了，又问道：“什么人？” “陈震宇。”苏沐月看着封言，认真地说道：“恩师说希望你有一日不必在参与这些阴谋，所以你好好培养陈震宇，他日有机会就离开京城，封言你这样的人，实在适合游山玩水。” “若是你与我同舟，我自不介意现在就走。”封言眸光微闪，看上去极为认真。 “师兄。”苏沐月起身，朝着封言行礼，随后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道：“以后派个稳妥点的人去跟我传话，你这个小厮实在是太冒失了。” 封言看着苏沐月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突然轻笑出声，垂下眼眸看着茶盏之中起起沉沉的茶叶，低喃道：“缘之一字，恩师果然最为清楚，你为我选了娘子，却没算到我迟了一步是吗？” …… 苏沐月见过封言，方才因为李武闱等人引起的不愉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至和冬至跟在苏沐月身后，看着她脚步轻快地往先前选定书院的地方走去，不禁提醒道：“小姐，咱们现在应该回苏府，先前李氏派人传话说，今日家宴必须全都到场。” “我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苏沐月摸了摸鼻子，有些好笑地说道：“那咱们就回苏府，能给那些人添堵，我也很乐意为之。” “小姐，先前府里传来消息，好像今日二皇子和五皇子也可能会出现在苏府。”夏至连忙说道：“小姐您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没有才怪了。”苏沐月若有所思地说道：“今晚的家宴肯定很热闹啊……” “那小姐咱们干脆别去了吧？”冬至有些不满地说道：“反正现在整个苏府也知道小姐和他们也不是一道上的人，何必去看那些人的嘴脸？” “小冬至，你要相信一点，那就是做任何事见招拆招可比主动出击有趣的多。”苏沐月上了马车，笑眯眯地说道：“更何况，我好久没见那些姐姐们了，总该好好聚一聚的，对不对？” 不去，怎么可能知道她们到底是打得什么盘算？ …… 与此同时，苏府里，苏慕瑶正坐在陈氏的院子里陪着陈氏说话。 “娘，这段时间您为什么不让我去看看妹妹？”苏慕瑶额头上的伤基本上已经好了，但是许是太久没有出门，所以整个人愈发白净，配上她此刻有些委屈的表情，看上去更加让人怜惜。 “你妹妹接连受了几日的惩罚，身子不好，让你过去万一过了病气可就不好了。”陈氏的语气虽然依旧平稳，可是多少有些疏远。 其实，一个人就算心计在深沉，有些时候还是很难掩饰住对于一个人的怀疑和讨厌。 特别是陈氏，在明明已经知道苏慕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之后，她还要装作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若是面对别人还好说，可是面前这个人是她自幼疼宠到大的孩子，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娘，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苏慕瑶怎么可能看不出陈氏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因为陈氏知晓了真相才会如此，所以她小心翼翼地扯着陈氏的衣袖，低着头说道：“娘，女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不要不理女儿好不好？” 陈氏的心微微一颤，若是放在以前，苏慕瑶绝对不会用这样的口气跟别人说话，因为她自幼就被教导不管什么时候说话，一定要有底气，而且一定要在气势上压过别人。 这个孩子，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的确，即便有证据证明苏慕瑶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并不能证明苏慕瑶是知情的，这一切大概都是苏启安暗中安排的。 陈氏不断地说服自己，转头看到苏慕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叹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娘没有不喜欢瑶儿，只是最近事情太多，心情不好，瑶儿你不要多想。” “娘，你不要不喜欢瑶儿好不好？”苏慕瑶突然扑到陈氏怀里，抽泣道：“不管瑶儿做错了什么，只要娘告诉瑶儿，瑶儿一定会改，可是这世上只有娘最疼爱瑶儿，若是娘也不要瑶儿了，那瑶儿真的活不下去了啊……” “傻丫头，不会的，娘怎么会不要你呢！”陈氏的心到底还是被苏慕瑶给软化了，不管苏启安做了什么，可是瑶儿到自己身边来的时候根本什么也不懂，稚子何辜？ “娘，瑶儿以后会乖乖听话的。”苏慕瑶将脸埋在陈氏的怀里，低声道：“以后娘让瑶儿做什么，瑶儿就做什么，只要娘亲肯原谅瑶儿，瑶儿不能没有娘亲。” “好，娘知道了，以后都不会了，好不好？”不得不说，陈氏在面对自己的孩子时，自始自终都是一个格外温柔的母亲，只不过这样的温柔看在其他人眼里，可能就未必会如此了。 拐角处，苏慕琳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戴着面纱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可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出她内心的波动。 这几日，她以为自己才是母亲最疼爱的孩子，可现在才明白，她的伤根本比不过苏慕瑶几句撒娇。 多么讽刺。 亏得她还以为以后母亲都不会在理会苏慕瑶了，原来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小姐，咱们回去吗？”苏慕琳身边的小丫头春芽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轻声问道：“那边五皇子还在等着，小姐也不见吗？”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五皇子见我能为了什么事？”苏慕琳有些嘲讽地开口问道：“春芽，连母亲现在都有些厌恶我了，你觉得我活着还有意思吗？” ------------ 第184章 噩梦，深层记忆 ? “小姐，您不能这么想。”春芽听到苏慕琳这么说，顿时有些紧张地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轻声道：“夫人怎么会厌恶小姐呢？您的伤还没好利落，夫人每日都担心不已，怎么会不在意小姐呢？” “春芽，你知道春桃被关在哪里么？”苏慕琳转身，带着春芽慢慢地往回走，边走边问道：“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小姐，春桃……被烧死了。”春芽咬咬下唇，还是说了出来，略显紧张地说道：“其实那晚春桃所在的柴房就着火了，夫人怕您多想，所以就没有告诉您这件事。” “难道查不出来是谁做的吗？”苏慕琳低垂着头，闷闷不乐地往前走，哑着嗓子问道：“她被关在柴房里，总不可能是自己放火烧死自己的吧？” “夫人派人去查了，只是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春芽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小姐，也许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的。” “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误会？”苏慕琳嗤笑一声，仰头看向被乌云遮住的太阳，淡淡的说道：“罢了，本就不受待见的人，何苦去争那口气？” “呦，大老远就看到有人站在这里，我还想着是哪个小丫头偷懒，原来是四妹妹。”这个时候，苏慕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极为明显的嘲讽，“不是说打了这么多板子的人大概是半月也下不来床的，四妹妹的身子倒是极好的。” “二姐姐。”苏慕琳垂着头，毫不在意地跟苏慕锦打了招呼，又看向苏慕锦身后的苏慕婉，淡淡的开口道：“三姐姐。” “四妹妹。”苏慕婉也没想到苏慕琳竟然会如此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说话，其实自从上次苏沐月打了她之后，她已经安分了很多，可是她与苏慕琳一向不对付，如今这么平淡地对话，说起来她的心里也有些觉得奇怪。 “还真是姐妹情深。”苏慕锦扬眉，略显得意地看着苏慕琳说道：“四妹妹这是从哪里过来的？可见过大姐姐了？” “没有，只是出来晒晒太阳而已。”苏慕琳并不想跟苏慕锦多言，所以当下只是简单的回了几句，便说道：“出来有段时间了，我也觉得乏了，姐姐们自便。” “四妹妹，你先别走啊！”只不过，苏慕锦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放过苏慕琳，挽住她的胳膊笑着说道：“先前母亲说二皇子和五皇子都在中院赏花，让我们过去作陪，四妹妹难道不跟我们一起么？” “苏慕锦。”苏慕琳伸手将苏慕锦的手拂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们的关系没有这么好，你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装作一副关心我的样子？你还不妨直接嘲讽我更来得光明磊落一点，你说是不是？” “苏慕琳，你这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了。”苏慕锦抚了抚自己落下来的发梢，带着些许笑意说道：“四妹妹可不要忘了，这苏家……有了异心的都不会留下来的。” “呦，苏家谁有异心呢？”令众人没想到的是，苏慕锦话音一落，苏沐月的声音就从她们身后凉凉的传了过来。 众人回过身，果然看到苏沐月正带着夏至和冬至站在不远处，眉角眼梢都是笑意。 “县主，你这偷听别人说话未免也太没规矩了。”苏慕锦看到苏沐月就会觉得心口好似有一把火在烧灼，让她整个人都觉得非常愤怒，只是她想起苏慕瑶的话，还是极尽所能地压制了自己的怒火。 “我可没偷听啊，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听。”苏沐月缓步走了过来，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几个人一眼，随后才淡淡的说道：“苏慕锦，好狗不挡道，你为什么挡我的路？” “苏沐月！”苏慕锦觉得自己跟苏沐月可能天生就不对付，否则的话怎么会每次都被她气的五脏六腑都疼。 “我的耳朵很好，不是聋子。”苏沐月挥挥手，好似在挥走一只苍蝇一般说道：“苏二小姐难道不需要去陪二皇子和五皇子赏花上美人么？还是快些去吧，别让人等得太着急了，到时候小心人家会怪罪你哦！” “苏沐月，你站住！”看着苏沐月要擦肩而过，苏慕锦突然伸出手想要拉住苏沐月，却被她直接一个过肩摔给扔到了走廊旁的水池之中。 “噗通……”苏慕锦掉入水中，顿时狼狈地伸出手喊道：“救命啊……” “哇，我好像忘了，苏二小姐不会水。”苏沐月嘴角勾起一丝笑，挑起眼眉看向苏慕婉问道：“三小姐要不要下去救人？” “我……我就算了。”说起来，苏慕婉可不敢招惹苏沐月，要知道自己从被她收拾了以后，做了整整一个月的噩梦，若不是崔妈妈请来那个大师给除去梦魇，只怕她早就吓死了。 可是那大师可也说了，不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这不该招惹的人，可不就是苏沐月吗？ “真乖。”苏沐月眉眼弯弯的一笑，随后转头看向苏慕琳。 苏慕琳以为苏沐月要跟她说什么的，可是苏沐月什么也没有说，就那样径直离开了。 苏慕琳下意识的张了张嘴，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还不快救人！”直到苏沐月走远了，苏慕婉才惊慌失措地指挥着丫头去救苏慕锦，惹得众人一阵混乱。 …… 而这个时候，李氏的房里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灰衣老者，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花妈妈都有些要打瞌睡了，才听到那老者开了口道：“梦魇已除，老夫人已经可以安心休息了。” “大师，真的吗？”李氏憔悴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随后又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要不大师今日就留在苏府吧，万一老妇在受梦魇所困，大师也能立即帮老妇除去梦魇。” “如果这么做能让老夫人心安，那便如此。”令李氏没有想到的是，这老者似乎极其好说话，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此事。 “花妈妈，给大师安排客房。”李氏心情瞬间大好，一边安排花妈妈一边对老者说道：“大师，今日是苏府的家宴，大师也是我们苏府的贵客，到时候还请大师赏脸与我们一同入席。” “老夫人，这似乎不太好吧？”老者谦和地说道：“本就是叨扰府上，哪里敢如此，受之有愧。” “大师客气了。”李氏还没说完，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吵嚷，不禁皱起眉头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老夫人！您可要为奴家做主啊！”那边，刘姨娘已经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老夫人面前，抽噎道：“老夫人，县主把锦儿扔到了池子里，这会还没醒过来呢！” “什么？”李氏猛地一拍桌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请的大师还在，连忙有些尴尬地说道：“让大师见笑了，还请大师先到客房休息。” “好，老夫人请。”那老者也不耽搁，直接起身朝外走去，完全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胡闹！”李氏觉得自己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直接猛地拍着桌子说道：“你看看这府里让你们都折腾成什么了？没有一日是消停的！” …… 老夫人在那边发火的时候，昏迷中的苏慕锦则是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苏慕锦，你不要走！”梦境中，苏慕锦依旧是跌入了池塘之中，可那池塘之中好似多了好多人的手在拉扯她，让她离水面越来越远，渐渐地沉了下去。 “放开我！”苏慕锦努力挣扎着，可是她感觉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手好似越来越多，好像有很多人在拉扯着她的身体，她想要尖叫出声，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苏慕锦！留下来陪我们啊！”水底，不知道是谁欢快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苏慕锦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谁想要害死自己。 “苏慕锦，你把我给忘了吗？”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随后一双冰冷的手掐住苏慕锦的脖颈，一声凄厉的叫声在苏慕锦耳边响起：“苏慕锦，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滚……滚开！”苏慕锦只觉得自己愈发喘不上气来，可是这么一来，她更想不起这声音到底是谁的了。 “你让我滚开？”那声音好似带着一种绝望，只是掐住苏慕锦脖颈的力道慢慢消散，“你怎么可以让我滚开，苏慕锦，我自幼跟在你身边伺候你，你竟然把我忘了，我替你害了那么多人，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淹死我呢？” “幽……幽儿？”苏慕锦话音一落，面前瞬间出现一个脸色青紫，双眸煞白的脸，吓得她顿时尖叫出声：“啊！” “你害怕吗？”幽儿好似见到了自己最心爱的人一般，长长的指甲轻轻划过苏慕锦的脸颊，轻柔地抱住她，好似在抱住自己的孩子一般，柔声问道：“小锦，不要怕，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你答应过我要一直陪着我的……对不对？” ------------ 第185章 大师，命格不合 ? “你走开……你走开！”苏慕锦好似疯了一般地拼命推搡着幽儿，惊恐地大喊道：“你到底是谁！幽儿已近死了，你根本不是幽儿！” “我不是幽儿？”幽儿被苏慕锦推开，长长的黑发漂浮在水中，看上去好似一个巨大的蚕茧，青紫色的脸慢慢变得愈发黑沉，冷声道：“对啊，幽儿已经死了，是你亲手杀了我！苏慕锦，我要你偿命！” “放开我！”苏慕锦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愈来愈微弱，直到那水面上突然伸出一只手，直接将她给拽出了水面！ 苏慕锦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这才听到刘姨娘的哭喊声：“锦儿，我的锦儿，你终于醒了！” “姨娘……”苏慕锦有些艰难地开口，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好像被撕裂一般的疼痛，转过头才看到自己的房间里站着好几个人，当下有些诧异地问道：“我怎么了？” “你方才落水之时大概被魇住了，还是大师察觉到不对，救了你。”李氏现在对身边的老者可谓是极为推崇，看着苏慕锦说道：“还不快谢谢大师。” “多谢大师。”苏慕锦想起梦中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方才那个将她拉出水面的手应该就是大师所为吧？ “只是举手之劳。”老者看了苏慕锦一眼，又说道：“今日来看，二小姐并非单纯的被魇住，更多的可能是心结，二小姐如果想要真的破掉梦魇，只怕还需要解除心结才是。” “我没有什么心结，就不劳烦大师费心了。”苏慕锦听到老者的话，顿时心里一颤，扭过头有些生硬地开口道：“祖母，姨娘，我还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会。” “没规矩。”李氏对于苏慕锦竟然如此反驳大师非常不满，当下不悦地说道：“你们好好照顾二小姐，不要让她到处乱跑了，知道了么？” “是，老夫人。”众人连忙应声。 “大师，咱们还是先去前院吧！”李氏转过头对着那大师的时候，瞬间就变了笑脸，一边走一边说道：“府里的丫头都被惯坏了，一点规矩都没有，还请大师见谅。” “无妨。”老者依旧是语气淡然，好像丝毫都不在意外人的态度。 李氏陪着大师离开以后，刘姨娘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来，随后握住苏慕锦的手说道：“锦儿，你有没有事？” “娘，我梦到幽儿了。”苏慕锦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某个地方，出神的喃喃自语道：“娘，你说人死了会不会没办法转世投胎？幽儿会不会一直在水里再也没办法离开？” “啪！”令苏慕锦没想到的是，刘姨娘竟然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娘。”苏慕锦愣愣地看着刘姨娘，完全不着调她为什么要打自己。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锦儿，当年幽儿是自己失足掉落池塘之中的，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刘姨娘握紧拳头，双眸赤红，一字一顿地说道：“当年你的确要靠着她才能让老爷注意到你，可是锦儿，现在你才是那个才女，不是任何人，你明白吗？” “娘，幽儿说要带我走，我不要啊……”苏慕锦好似被刘姨娘打醒了一般，一把抱住刘姨娘，激动地说道：“她根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不要怕，锦儿，不要怕！”刘姨娘一边拍着苏慕锦安慰一边说道：“锦儿，不会有任何人伤害到你的，放心吧……” “娘，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啊！”苏慕锦吓得浑身都在哆嗦，因为那梦中的场景实在是太过真实了，真实到就好像她现在还能感觉幽儿掐住自己时那冰凉的感觉，如果真的是梦魇，难道她以后只能不休息才行吗？ …… 另一边，靠在贵妃榻上的苏沐月也缓缓睁开眼睛，若有所思地想了许久，才扬声叫道：“夏至，你替我去查一个人。” “小姐要查谁？”夏至走进来，恭敬地问道。 “查一查当年苏慕锦身边是不是有个叫幽儿的丫头。”苏沐月以前可从未听过这个名字，若不是因为这一次苏慕锦被吓坏了，引发了她可以忘掉的记忆，她大概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是，小姐。”夏至连忙一声，随后转身离开了。 这个时候，冬至走了进来，跟夏至擦肩而过，对着苏沐月就说道：“小姐，方才奴婢听闻，府里来了个能除梦魇的大师，估计以后李氏就不会做恶梦了吧？” “冬至，你记住一点，那就是噩梦之所以会频繁出现，那是因为这件事在这人心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分量，甚至说有可能会成为这个人最不愿意提及的往事。”苏沐月幽幽地开口道：“若是逃避，那么噩梦就会如影随形。” “可奴婢记得，您不是说那个大师是咱们的人么？”冬至压低声音，有些好奇地说道：“难道说小姐又不打算让这个大师出名了？” “冬至，有些事过犹而不及。”苏沐月笑着说道：“你且看着，今晚定然还有一场好戏在等着我们呢！” 果然如苏沐月所料，今晚的苏府家宴已经不能再说是家宴了，因为除了留下来的二皇子和五皇子，还有陈氏特地请来的慧清大师，再加上李氏请的人，坐满了一个花厅。 “今日这么多贵客到访，倒是让我们苏府蓬荜生辉。”苏启安大概是唯一蒙在鼓里，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人出现在苏府的意图，毕竟很多时候，像他们这些人其实根本看不上内宅这些女子的手段。 在苏启安这些男人的眼中，内宅的争斗根本只不过是女子之间争风吃醋的把戏。 只不过，他们完全忽略了，这世上，很多事情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引发出来，进而有可能颠覆整个家族。 “听闻县主今日特地为了阮凤歌打了华铭？”只不过，谁也没想到，最先开口的竟然是一向最为沉得住气的司空胜哲，“华铭虽然现在牵扯案中，可到底也是朝臣，县主这么做会不会也太目中无人了些？” 苏沐月好似没有听到一般，面无表情地吃着东西，气氛一度极为尴尬。 苏启安当然不可能任由苏沐月这么对待司空胜哲，当下不禁咳嗽了一声，皱起眉头说道：“沐月，五皇子在跟你说话，你怎可如此没有礼貌？” “五皇子方才不是说我目中无人么？”苏沐月听到苏启安这么说，不禁放下筷子，淡淡的笑道：“我只不过是在以实际行动告诉五皇子，什么叫做……目中无人。” 司空胜哲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朗声大笑，拍着手说道：“好好好，县主果然是快人快语，难怪国师大人如此欣赏，还认下县主作为义女，只不过县主难道不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么？” “五皇子，你说的道不同，是谁的道？”苏沐月慵懒地看着司空胜哲，那眉目间倒是多了些许让人迷醉的美，“义父忠心为圣上，五皇子是说父亲与义父不同，还是说五皇子与我们苏府不同？” 苏沐月话音一落，司空胜哲瞬间眯起眼睛，眸中闪过杀意。 如果一开始他还不能确定苏沐月是针对自己的，现在也已经完全证实了这一点。 他以前一直以为苏沐月是因为自己忽略了她，所以才会转而喜欢上司空焱，进而怨恨自己，只不过现在看来很显然并非这么回事。 只是，他到底是如何得罪了苏沐月，以至于她竟然如此憎恨自己？ “苏大人，请恕老衲冒犯。”这个时候，坐在一旁的慧清大师双手合十，对着苏启安微微颌首道：“今日老衲本是途径苏府，身为出家人，本不应该插手俗世之事，可是苏大人先前有恩于老衲，老衲自然也不能看着苏府陷于危难之中。” “危难？”李氏听到慧清大师这么说，顿时想起自己这段时间老是做噩梦，不禁有些紧张地问道：“大师所说的危难是什么意思？” “老衲所说的危难皆因一人而起。”慧清大师低眉敛目地开口道：“此女命格与苏府完全相克，若是不送出去，只怕苏府将遭逢大难。” “慧清大师此言当真？”苏启安下意识地倾身问道：“可有破解之法？” “只需要将此女送入庵堂三年，即可化解恶煞。”慧清大师不断的拨弄佛珠，十分认真地开口道：“只是不知道苏大人愿不愿意这么做，对于女子来说，三年的时间并不短，若是耽搁了……” “不必！”苏启安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苏沐月身上，要他来看，别说把苏沐月送去庵堂三年，就算是把苏沐月丢回临县他都没意见，毕竟自从苏沐月来了以后，苏府就没有消停过，想到这里，苏启安直接开口道：“慧清大师，不知道你说这个孩子是谁？大师但说无妨，有什么事都由老夫决断。” “既然苏大人执意如此，那老衲就直言了。”慧清大师抬起头，缓缓扫了一圈众人，随后慢慢地说道：“这个人，就是苏慕瑶，苏大小姐。” “大师，你说谁？”李氏下意识地开口询问道：“你说瑶儿的命格与苏府不合？” ------------ 第186章 凤命，欺君之罪 ? “慧清大师，你是不是……看错了？”别说李氏不敢相信，说起来，慧清大师的话估计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不可置信，就连陈氏都是瞪圆了眼睛看着慧清大师，觉得自己之前是不是请错了人？ “女施主，老衲是出家人，绝对不打诳语。”慧清大师认认真真地看着众人，目光落在一脸惊讶的苏慕瑶身上，眸光清明淡然，“苏大小姐，老衲也是为了苏府着想，还请苏大小姐莫要怪罪才是。” “慧清大师。”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二皇子司空子展开了口，好似不经意地问道：“苏大小姐的命格是不是只是和苏府相克？除了送去庵堂可还有其他破解的办法？” “二皇子说的是……”慧清大师好似没有听到司空子展的话，一脸不明所以地问道：“庵堂属于佛门清净之地，佛光可以将恶煞化解，不知道二皇子言下何意，请恕老衲并不明白。” “本皇子的意思是，若是苏大小姐择良人而嫁，不也是离开苏府了吗？”司空子展见慧清大师不上道，顿时有些不虞地说道：“你一句话，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庵堂待上三年吧？” “是啊，大师，如果瑶儿嫁人，是不是就可以化解恶煞？”李氏听到司空子展这么说，顿时附和道：“我们瑶儿本来就已经到了可以许配人家的年纪，若是在送到庵堂三年，岂不是耽搁了？” 苏启安大概刚刚从混乱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委屈的苏慕瑶，连忙点头说道：“大师，您说的那些我们都懂，可是瑶儿的年纪的确不能再送去庵堂了，您看可有其他解决的办法？” “方才父亲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个时候，苏沐月突然笑着插嘴道：“先前父亲分明说了，只要是有碍于苏府的人都会立刻送走，那不成父亲刚才以为那个有碍于苏府的人是我吗？” “沐月，你胡说什么？”李氏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现在大家都是在解决办法，你父亲又何时怀疑你了，你莫要多想，坐下不要说话。” “祖母这话说差了，”苏沐月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苏慕瑶说道：“方才大师说这人是苏慕瑶之前，你们的态度分明就是不管是谁都要送走的，现在怎么到了苏慕瑶就是年纪到了不能耽搁？父亲和祖母这心未免偏的太厉害，以后让我们这些人怎么相信呢？” “苏沐月，你闹够了没有？”苏启安本来就被慧清大师的话搞得心烦意乱，现在听到苏沐月在这里仍然不停的追究方才他的态度，当下便猛地一拍桌子，冷声道：“苏沐月，你如果觉得苏府容不下你，就趁早滚出去！” “苏启安，这话可是你说的。”苏沐月站起身，一脸倨傲地看着苏启安问道：“你确定现在要让我离开苏府？” “阿弥陀佛！”不等苏启安发怒，慧清大师突然再次打断了二人的争执，微微叹口气说道：“苏大人，请恕老衲直言，县主的命格可使苏府更加辉煌，还请苏大人三思。” 说真的，这一晚上最精彩的恐怕就要数苏启安的脸色了。 “慧清大师，上次你明明跟我说，苏沐月乃是苏府的祸害之源，怎么今日又变成了这个？”苏启安实在是压不住火气，看着慧清大师说道：“这前后矛盾的话，大师到底是何意？” “老衲上次推算错了，所以今日才会特地来苏府解释。”慧清打死完全是面不改色地开口道：“上次苏大人走后，老衲又仔仔细细的推算了一番，这才发现若是县主之前没有遭遇牢狱之灾就会成为苏府的祸患，但是县主经历牢狱之灾后好似浴火重生，是以命格发生了变化，于苏府极为有利，还请苏大人三思。” “慧清大师今日是特意来的苏府？”陈氏这会也坐不住了，先前她分明是派了陈妈妈去给慧清大师送了信，难道慧清大师没有收到信笺吗？ “自然是。”慧清大师点点头说道：“老衲乃是出家人，若是因为自己耽误了县主的人生，实在是愧疚，因此才会匆匆赶来，只是没想到竟然发现苏大小姐竟然于苏府有碍，是以才会出言提醒。” “你既然能算错一次，难道这次就算不错了？”饶是苏慕瑶心智成熟，可到底也搁不住面子，本来今晚她以为将苏沐月赶出苏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结果没想到这家宴还没开始，自己都要被赶出去了，哪里还能沉得住气？ “瑶儿！”苏启安和陈氏几乎是同时喝止了苏慕瑶。 “大师，我这丫头平素被我宠坏了，还请大师不要见怪。”苏启安连忙向慧清大师解释，毕竟慧清大师在京城都是十分有名气的高僧，万一开罪了，到时候苏府可担当不起。 “老衲自然不会与女施主计较。”慧清大师缓缓起身，朝着众人行了佛家礼，这才说道：“只是如今老衲言尽于此，就不叨扰苏大人了，告辞。” “慧清大师！”苏启安连忙起身，走到慧清大师身边恳求道：“大师留步！还请大师为我们指点迷津，到底该如何化解这等恶煞？” “若是苏大人真的不想把苏大小姐送到庵堂去，就只能像二皇子说的那样，选个吉日出嫁，但是三年内都不得回苏府。”慧清大师说完，不禁幽幽地叹口气，朝着苏启安说道：“老衲言尽如此，告辞。” 说罢，慧清大师也不等众人阻拦，便飘然而去，似乎根本不愿多管此事。 “大师，不知道方才这事您怎么看？”众人沉默之际，李氏突然看到了从方才就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老者，当下眼睛一亮，激动地问道：“大师既然能除去梦魇，应该也能化解恶煞的吧？” “老夫人。”老者放下茶盏，有些迟疑地说道：“其实苏大小姐的命格之所以会于苏府有碍，正是因为苏大小姐是凤命，而苏府的运势已经没办法在滋养凤命之女，所以才会转化成为恶煞，进而有可能连累苏府。” 凤命？ 谁是凤命？ 说起来，苏慕瑶是凤命这件事，现在其实只有苏启安和陈氏知道，只是没想到被这个老者一语道破。 众人顿时陷入了一种极为奇妙的沉默之中。 毕竟谁都知道，凤命命格到底意味着什么，李氏很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茬，在看到苏启安和陈氏都沉默之后，顿时皱起眉头，对着花妈妈说道：“时候不早了，让大家都散了吧！” “是，老夫人。”花妈妈连忙应声，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她赶人，苏沐月就已经起身走到司空子展面前，微微笑着说道：“二皇子，你要娶苏大小姐吗？” “县主这是什么意思？”司空子展可不是傻子，先不说其他的问题，就说今日自己和司空胜哲同时知道了苏慕瑶是凤命，再看苏启安和陈氏的反应，这件事八成是真的，那么若是自己要是想要娶苏慕瑶，势必要让司空胜哲替自己保守秘密，只不过……司空胜哲怎么答应？ “字面上的意义。”苏沐月微微一笑，看着司空子展说道：“难道说二皇子打算把大姐姐让给五皇子么？” “苏沐月！”苏启安刚想上前扯开苏沐月，却被一把倏然飞出的匕首给打断了，若不是苏启安躲得快，只怕那把匕首就要扎进苏启安的手腕上了。 苏启安下意识地回头，这才发现甩出匕首的竟然是司空焱！ “焱王殿下！皇叔！”众人连忙起身，纷纷行礼，反倒是司空焱冷冷地走到苏沐月身边，看着苏启安问道：“如果本王刚才没有看错，苏大人是要打本王的王妃么？” “焱王殿下误会了，臣只是想阻止沐月多言，毕竟有些事还未有定论……”苏启安被司空焱冰冷的语调惊得心底一颤，连忙解释道：“臣一向疼爱沐月，怎么会打她呢？” “不是最好。”司空焱扫了苏启安一眼，随后将苏沐月拥在怀里，看向那个老者，微微扬眉问道：“原来是云先生。” “焱王殿下，许久不见。”云先生朝着司空焱微微弯腰，略显恭敬地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与殿下重遇，真是幸事。” “云先生方才所说可属实？”司空焱打量了苏慕瑶一番才看向云先生问道：“苏慕瑶乃是凤命么？” “目前来看的确如此。”云先生好似与司空焱十分熟络，说话也十分随意，并无任何拘谨的意思，这下让李氏等人更加信服，虽然不知道云先生到底是如何与焱王相识，可是能入了焱王的眼，那必然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吧？ “苏家既然出了凤命之女，为何要隐瞒？”司空焱伸出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苏沐月的头，漠然地看着苏启安和陈氏，一字一顿地沉声问道：“还是说，苏府有意隐瞒此事，为的是怕圣上知晓？苏启安，你可知，你这是欺君之罪？” ------------ 第187章 出路，命定之人 ? “焱王殿下，臣冤枉啊！”苏启安现在可顾不得其他，直接跪在地上，解释道：“我们先前也并不知情，还请殿下明察。” “你们苏府先前并不知情么？”司空焱眯起眼睛，看向陈氏，好似在试探。 陈氏连忙随着苏启安跪下，点头说道：“殿下明察，先前我们并不知道瑶儿是凤命之事。” “罢了，既然你们都不知道此事，那本王就不再追究。”令苏启安没有想到的是，司空焱竟然真的不再追究，反倒是看向云先生说道：“云先生，还请你随本王走一趟，想必关于凤命之女的事，皇上应该还会问些事情。” “云某听从殿下安排。”云先生恭敬地开口。 司空焱看向苏启安说道：“苏大人，看来你这家宴是不成了，还是现在随本王去宫里跟圣上解释下比价好。” 司空焱的话顿时让司空子展心凉了半截，其实从方才司空焱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只怕这件事瞒不住了。 因为，他那位父皇绝对不会容许在他正值壮年的时候，将凤命之女嫁给任何一个皇子。 所以，苏慕瑶只怕只剩下进宫这一条路了。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所以司空焱话音一落，众人便纷纷寻理由告辞，至于家宴自然也就不欢而散。 苏沐月自顾自地带着夏至和冬至回了自己的院子，而苏慕瑶则随着陈氏一同去了李氏的院子。 “你们既然早就知道此事，为何不早点告诉我！”李氏其实也是有些内疚的，毕竟那云先生是她请来，竟然在无意间揭穿了自己儿子和儿媳隐瞒了这么久的事，现在变成这样又该如何是好？ “祖母，娘亲，瑶儿不想进宫！”苏慕瑶一直以来都是认为自己以后是要做皇后，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命格近日给那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揭开，如此一来，她难道真的要嫁给老皇帝吗？ 说真的，此刻的苏慕瑶完全忘记了，苏启安的年纪跟皇上的年纪分明是差不多的。 “瑶儿，你冷静些。”到了这个时候，陈氏反而冷静了下来，握着苏慕瑶的手看向李氏说道：“婆母，为了避免瑶儿进宫，恐怕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李氏一愣，有些惊讶地看着陈氏问道：“你要把瑶儿送到庵堂里去？” “婆母，这天下谁违背圣上的意思？”陈氏有些激动地说道：“只要坐实瑶儿命格是恶煞而且必须在庵堂才能解开，自然就避开了这一次的磨难，等到三年后，也许圣上都已经不记得瑶儿了。” “你说的，倒是有理。”李氏沉思了一番，这才点点头说道：“可是现在安儿已经随着焱王殿下进了宫，那位云先生也不是咱们的人，若是他们没有提及恶煞这件事，我们就算着急也没有用。” “那我们就先把消息散出去。”陈氏当机立断地说道：“婆母，我们都知道，若是瑶儿进了宫，那这辈子最好也不过是贵妃的命，更何况，若是瑶儿带着凤命之女的命格进了宫，一定会被那些人给害死的！” “祖母，娘，我不要进宫，不要进宫好不好？”苏慕瑶激动地拉着陈氏的手，眸中含泪地摇头道：“瑶儿绝对不要嫁给圣上，祖母，娘，你们救救瑶儿吧！” “就按照你说的做。”李氏看到苏慕瑶这般，有些不忍心地说道：“瑶儿，为了不让你进宫，你只能暂时在庵堂里忍上三年了，不过你不要担心，只要三年一到，我们会立刻把你接回来的。” “祖母，瑶儿不怕。”苏慕瑶梨花带雨地扑到李氏怀里，抽噎道：“只是瑶儿不能侍奉祖母身前，以后祖母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要念着瑶儿。” “好孩子，好孩子……”李氏叹口气，拍着苏慕瑶，又对陈氏说道：“既然想好了，那就尽快去做吧！” “是，婆母。”陈氏连忙起身去安排，这会的她已经无暇顾及苏慕瑶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儿了，因为苏慕瑶现在的命运牵扯着整个苏府的命运，若是苏慕瑶现在进了宫，那么意味着他们以前所有的心血都付诸东流。 所以，相比较进宫来说，还不如去庵堂。 只要能保证苏慕瑶嫁给那个未来最有可能成为帝皇的皇子，也就保证了苏府在朝代更迭后的荣华富贵。 这是一场以身家性命为赌注的赌局，谁都输不起。 …… “先生，慧清大师已经回去了。”京郊一座华丽别致的别院内，封言正坐在亭中与文郁下棋，刚刚落下一子的时候，一个暗卫倏然出现，对着封言说道：“一切按照主子的吩咐，并无半点差错。” “告诉慧清大师，只要他以后效忠暗雾阁，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他。”封言淡淡地开口道：“若是敢有二心，我也不介意这京城的乱葬岗里再多一具无名尸。” “属下明白。”暗卫倏然消失，很显然是去传话了。 “很少见你对什么事这么上心，那个苏沐月就是茗荷先生当初想给你定下的媳妇儿？”文郁有些好奇地问道：“可我怎么听说她现在是焱王未来的王妃呢？” “文郁，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做哑巴。”封言放下棋子，微微一笑说道：“只要小沐沐需要，我随时都在，这和她的身份有何关系？” “不会吧？”文郁有些惊讶地看着封言，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初茗荷先生派人来传话，你可是直接回绝了的，现在怎么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小沐沐和其他人是不同的。”封言垂下眉眼，想起那少女明媚的笑意，心中微微一叹，若是当初听了恩师的话，小沐沐又怎么会遇到其他人？ 有些事，有些人，大抵是缘分不够，可明明应该是自己先遇到那个少女的，不是吗？ 只可惜，恩师似乎从未在小沐沐面前提及自己和她的事，否则的话，小沐沐还会用这副坦然的样子面对自己吗？ “不同，这个世界上，总归是有些人不同的。”文郁似乎对封言这句话颇有感触，托着下巴拨弄着棋子说道：“祖父说我自幼梦里的那个人就是我未来的妻子，可我一直以来都只能看到那人手腕上带着手链，根本看不到脸，封言，你说我这辈子会不会找不到媳妇了？” “依着你的性子，我想大抵不会。”封言和文家关系匪浅，年纪虽然比文郁年长几岁，可是性情倒是合得来，所以文郁也特别喜欢来找封言。 “我说你这么说话可没朋友了。”文郁翻了个白眼，好似有些无奈地说道：“因为我上次无意间碰到了带着手链的那个人，你猜是谁。” “是谁？”封言很少对什么事情好奇，可是对于自幼就能够从梦境中得到一些预知的文郁，他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陈子镛。”文郁很显然是把陈子镛的身世查的一清二楚，所以将陈子镛的事大致给封言说了一遍之后才有些无奈地扶额叹息道：“你说我的梦中人怎么会是个男人呢？” “你确定，陈子镛手上戴着的手链跟你梦境中的一模一样？”封言眯起眼睛，好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文郁，“文郁，你想清楚，虽然梦境中会给予一定的提示，可并不代表一直都很准确，你说是不是？” “我都没敢告诉祖父啊！”文郁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倒在椅子上，哀怨地说道：“祖父自幼就跟我说，梦里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媳妇儿，可现在我媳妇儿可能是个男人，你让我怎么跟祖父开口？” “文郁，不好意思，你容我笑上一番。”封言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摆着手朗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才止住笑意说道：“其实，我想跟你说，你说的那个手链我在小师妹和焱王殿下那里都见到过。” “什么什么？”听到封言这么说，文郁顿时兴奋地问道：“你说我命定的媳妇儿是不是苏沐月？” “文郁，你为什么不说你命定的那个人是焱王？”封言耸耸肩，靠在椅子上说道：“这样，你可以和焱王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我会带着小沐沐游山玩水，岂不快哉？” “封言……”文郁眯起眼睛，毫不犹豫地说道：“你是不是想打架？” 说起来，其实也不怪文郁误会。 因为他从文家来京城的时候，恰好在路上碰到了陈子镛，二人相谈甚欢，本来约好一起来京城，结果一次醉酒之后，文郁突然看到了陈子镛手腕上的手链，吓得他当场醒酒，连招呼都没打就逃掉了。 后来他虽然调查了陈子镛的事，可唯独不知情的是，当初苏慕琳知晓苏沐月手腕上有一串这样的手链之后特意命人打了一副一模一样的送给了陈子镛，那个时候自然是为了以后能够污蔑苏沐月。 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被文郁碰个正着。 “我说真的。”封言这会敛去笑意，认真地看着文郁问道：“如今单凭手链来看，有三个人是你梦里的背影，你觉得谁更像你的命定之人？” ------------ 第188章 因由，初次追问 ? “封言，你这话问我的时候，其实你心里是在抵触我说那个人是苏沐月对吗？”敛去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文郁认真地看着封言说道：“其实我根本不相信什么所谓的梦中之人，你封言想要保护的人，就是我文郁要保护的人，仅此而已。” “并不是抵触。”封言摇摇头，看着棋盘上的棋子轻声道：“这些年，文家一直在寻找你梦中的那个命定之人，并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因为文家的血脉凋零，你这一脉也仅剩你一人，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封言，若是其他人不明白，难道你还不明白文家的痛楚么？”文郁的脸色沉郁，完全不复往日的阳光，“文家每代长子都活不过三十岁，就算找到了命定之人又如何？难道就能破除这样的诅咒？当年文家背叛盗梦师一门，难道这不是应有的惩罚？” 封言没有说话，其实他也很清楚文家的过往。 如余老一族一样，文家的先祖也曾与盗梦师有血契之约。 可是在那场皇室追杀盗梦师的阴谋中，文家的先祖选择了跟余老一族完全不同的道路。 不同于余老一族对盗梦师费尽心思保护和出手相救，为了保住自己一族血脉，文家背叛了盗梦师一门，而那场屠杀也使得盗梦师彻底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只不过，文家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以为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血契从他们选择背叛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从此，凡是文家的长子皆为天赋极高，有着一定预知能力的人，但是他们都活不过三十岁。 文家每一代人都试图将希望寄托于次子亦或者其他人身上，可惜文家除了长子惊艳决绝，其余子嗣皆身有残疾亦或者头脑愚钝，自此文家终于相信盗梦师的血契的确存在。 这一切，在文郁出生后发生了改变。 文郁自幼便会梦到一个背影，那个背影会改变他梦境的存在，可文郁始终看不到对方的面容。 文郁的父亲和祖父早已过世，现在他口中的祖父也是当初文家的次子，只是天生腿脚不便，好在经商能力不错，足以让文郁无忧无虑的长大。 “封言，其实有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活着都是个累赘。”文郁拨弄着棋子，淡淡的说道：“文家从被盗梦师一脉遗弃的那一刻开始，倾尽家财只为一个根本活不下去的长子，你觉得这有何意义？” “他们也不是没有寻求过其他的办法。”封言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古琴来，淡淡的说道：“只可惜文家除了长子之外没得选择，就好像你祖父，若不是他身边有好友相助，文家又怎么可能成为皇商？” “所以，交对朋友也是好的。”文郁突然笑了，刚才的沉闷好似一扫而光，对着封言说道：“我一直觉得何叔的本事很大，也想不明白他为何就心甘情愿的留在文家帮祖父打点一切，就算单立门户，他也会做的比文家好。” “因为你祖父救过他的命。”封言轻轻拨弄了下琴弦，微微一笑说道：“有些人，重情义，自然也会有好报的。” “听你这么说，好似很有道理。”文郁托着下巴不再言语，开始静静地听封言弹琴。 其实，他根本听不懂琴。 但是，封言的琴声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他方才浮躁的心境慢慢安静了下来。 不管他梦中的人到底是这三个人中的哪一个，他都护着了还不行么？ 他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他文小爷搞不定的事情！ 不过看起来，最需要保护的好像就是那个陈子镛，人家苏沐月有焱王和封言撑腰，哪里还用得着自己保护？ 至于焱王……他还是有多远躲多远比较好吧？ …… 苏沐月完全不知道，因为封言提前出现介入了自己的生活，以至于文郁的人生轨迹也慢慢发生了变化，连带着先前她梦里的那些事都开始有了变化。 虽然有时候，苏沐月其实也不能确定先前她梦境之中的事会不会发生，但是她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 因为只有改变，才是破解所有问题的办法。 司空焱出现在苏沐月卧房中的时候，苏沐月刚刚沐浴过，正靠在贵妃榻上看书，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极为美好。 “美人出浴。”司空焱从一旁拿过一件外衫为苏沐月披上，随后握着她有些冰凉的小手说道：“小月儿很美，可是也要注意不要着凉才是。” “焱哥哥，你都忙完了？”苏沐月坐直了身子，看着二人交叠的双手笑道：“我只不过是刚刚坐在这里就被你抓到了，以后不会了。” “那最好不过。”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发，轻声道：“以后有我在，自然就不会了。” “皇上那边怎么说？”苏沐月其实还是很好奇皇上在知道苏慕瑶是凤命之后会是什么反应的。 “云先生是你的人，你觉得应该会怎么说？”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么问，不禁笑道：“说起来，如果不是你早些告诉我云先生就是个游僧，我可能都会以为他就是个得道高人。” “云先生以后会是得道高人的。”苏沐月微微一笑，其实她只不过是提早找到了云先生这个人而已。 云先生最早只是个行脚游僧，唤作云海师父，父母早逝的他去过谰言国很多地方，也经历了很多事情，只不过此人并没有因此变得油滑，反倒是多了几分看透世事的风骨。 上一世因为机缘巧合他救了微服私访的皇上，因为谈吐风趣又颇有哲理，深得皇上欣赏，于是便进了宫。 后来，云先生被皇上敕封为国师，取代了当时已经过世的诸葛毅的位置。 这一世，苏沐月提前派人找到了他，以盗梦师的身份与他定下了血契。 这是苏沐月真正意义上定下血契的第一个人，也意味着苏沐月从这一刻开始成为了真正的盗梦师。 “看的出来，此人虽然历经世事，可是依旧不改初心，是个不错的人。”司空焱点点头，认真地说道：“这种人不会妖言祸国，只要于百姓有益，他的身份也可以做很多事。” “皇上很欣赏云先生吗？”苏沐月其实有些不确定，毕竟她将上一世的事情提前了很多，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云先生的命运有所影响。 “看上去是极为欣赏的，还特地安排他住在偏殿。”司空焱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我想也许是要封为国师的。” “真的会封为国师？”苏沐月皱起眉头说道：“义父被封为国师是因为学识过人，若是这样会不会让义父难堪？” “那有什么难堪之说？”司空焱轻轻捏了捏苏沐月的脸颊，笑道：“傻丫头，云先生就算被封为国师也应该是钦天监的人，与你义父那是完全不同的，毕竟你义父可是丞相之上，谁也代替不来的。” “说起义父，感觉他这次离开京城好像很久了。”苏沐月扬眉看向司空焱问道：“义父到底在忙什么？” “临河水患，哪里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司空焱似乎并不想过多谈起这件事，反倒是主动说起了皇上对于苏慕瑶这件事的看法，“皇上的意思自然是纳妃。” “还为进宫就已经是妃位？”苏沐月有些惊讶，随后问道：“苏启安怎么说？” “苏启安敢说什么？”司空焱笑道：“他若是敢在皇上面前说一个不字，只怕当场就会被我那多疑的皇兄给砍了。” “也是，苏慕瑶是凤命，若是苏启安不将苏慕瑶送进宫，那就是有异心，皇上自然不会留下他。”苏沐月想了想又说道：“云先生有没有阻止？” “看来你们是商量好的？”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么问，不禁将她抱在怀里说道：“云先生说苏慕瑶身犯恶煞，于国运不利，建议皇上送苏慕瑶去守陵三年，用历代帝王之气化解恶煞。” “皇上同意了吗？”这个主意当然是苏沐月跟云先生商议过的，之前慧清大师说庵堂，苏沐月其实也想过要不要改去庵堂，可是想来如果去了庵堂，也挡不住苏启安和陈氏照看苏慕瑶，这样还不如让苏慕瑶去守陵来的好啊…… “同意了。”司空焱点头道：“皇上一开始还有些怀疑云先生的本事，可是后来云先生连说几件只有皇室之人才知道的秘闻，皇上就深信不疑了，小月儿，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些事云先生会知道么？” “额……”苏沐月眨眨眼睛，嘿嘿一笑说道：“这件事其实焱哥哥你应该问问云先生如何得知的，毕竟我对风水相面之术并不了解，也许焱哥哥可以和云先生好生探讨一番是不是？” “小月儿。”司空焱突然倾身，将苏沐月困在自己和贵妃榻之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饶有兴趣地问道：“云先生告诉我，这些都是你告诉他的，所以我才会来问你，我的小月儿，你究竟是如何得知那些秘闻的呢？” ------------ 第189章 相护，毫无顾忌 ? 古语有言，不想回答的时候，那就要去做另外一件事来转移人的注意力，比如现在的苏沐月。 司空焱追问的这个问题，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她要说起她的过往。 虽然关于入梦的事，司空焱多多少少有所了解，可是关于重生的事，苏沐月其实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梦境还是重生。 这又让她如何谈起？ 难道告诉司空焱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当噩梦醒了以后就要对那些在梦中害死她的人复仇？ 这种理由，听起来难道不觉得鬼扯吗？ 苏沐月自己没有想明白的时候，自然是不愿意多说的，可是她发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时候的司空焱，眼神极具有侵略性，与往日那个温和的男人好似有些不同。 苏沐月避无可避，索性伸出手拥住他的脖颈，笨拙地凑了上去，吻住了司空焱的唇。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心爱的女子？ 司空焱虽然明知道面前这个少女是在逃避自己的问题，可是终究还是选择了顺从心意，索性加深了这个吻。 “小月儿，下次……一个吻未必逃得掉。”司空焱看着小脸通红的苏沐月，心中失笑地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罢了，我总归是逃不出你的手心。” 若是放在以前，有人告诉司空焱你以后会为一个女子倾心，他大概根本不会相信。 现在看来，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事？ 他的小月儿就是世间最美好的人，值得他倾尽一生去守护。 “焱哥哥，你知道封言么？”苏沐月窝在司空焱怀里许久才松开抱着他的手，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看着司空焱问道：“我今日见到他了。” “封言。”司空焱扬眉，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好似有所耳闻。” “你有耳闻就对了。”这个时候，封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看着司空焱挑眉说道：“焱王殿下深夜造访我小师妹的闺房，难道不觉得于理不合？” “小师妹？”司空焱将苏沐月护在身后，一挥袖手里又多了件衣衫，转身将苏沐月直接罩在了衣衫里，只露出一个脑袋，随后才笑眯眯地摸着苏沐月的头说道：“我怎么没听过我的小月儿说起什么师兄呢？” “额……”苏沐月刚想要解释，却被封言直接打断了。 “我们小沐沐这么乖巧，哪里需要什么都跟焱王殿下说呢？”封言转眼间已经出现在了苏沐月身边，刚要伸手去拉苏沐月，却被司空焱直接给挡了回去。 “夜已经深了，我看封阁主还是早些回去，莫要打扰我们二人畅聊心事才好。”司空焱将苏沐月护在身后，漠然地看着封言说道：“难不成暗雾阁最近很闲吗？” “你们俩……”苏沐月托着下巴，有些无奈地问道：“一个暗雾阁的阁主，一个谰言国的王爷，在这里争什么？” “争你啊……”封言不等司空焱说话，就轻柔地开了口，“我觉得小师妹你跟着焱王殿下会很辛苦，不如抢回去给我当夫人，我一定会好好宠着你的。” “我要睡了，夏至冬至送客！”苏沐月真的是无语凝噎，她是什么时候招惹上了这两个幼稚鬼的？ 夏至和冬至出现的时候，看到封言和司空焱着实也吃了一惊，当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殿下，封阁主，请。” “你认识我？”封言没想到苏沐月身边的人竟然知晓自己的身份，不禁有些诧异地看向夏至问道：“谰言国知道我是暗雾阁阁主的人好像没有几个，你为何会知道？” “三年前，奴婢曾跟着擎苍大人见过阁主一次。”夏至可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更何况，现在看来，封言好像跟三年前完全没有任何变化，想不记得也难啊！ “哦，擎苍啊，我记得。”封言回忆了一下，伸手比划了一下，好似有些惊奇地说道：“你就是当初那个站在擎苍身边个子小小的姑娘啊？” “是，封阁主记性真好。”夏至脸色愈发为难，因为她进来是为了赶走这些人的啊？ 为什么现在好像在闲话家常？ “封阁主，焱王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小姐要休息了，二位请。”这个时候，冬至毫无顾忌地开了口，完全无视对方的身份，对冬至来说，这天下的贵人可能有很多，可她唯一听从的只有苏沐月自己，也自始自终都只有苏沐月而已。 在冬至坚决而又毫不畏惧的眼神下，封言和司空焱二人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终究还是选择离开。 “焱哥哥。”苏沐月突然想起关于苏慕瑶的事，下意识地开口叫道。 “嗯？”司空焱回头。 “哎！”封言立刻转头应声。 苏沐月顿时傻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封言竟然会直接应了自己，一直以来她都是只叫司空焱为焱哥哥，可这会才反应过来封言其实……也可以叫言哥哥？ “封阁主，看来本王是太过纵容暗雾阁了。”司空焱眯起眼睛，倏然消失在卧房之中。 “小沐沐，师兄走了，明日再来看你。”封言朝着苏沐月微微一笑，随后也消失不见了。 “小姐，您看要不要去看看？”夏至总觉得方才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降到了冰点，难道苏沐月不担心他们会打起来？ “不用，他们两个大抵是文斗下个棋而已，不必担心。”苏沐月只以为封言是因为将自己看作师妹才会对司空焱如此抵触，可是夏至和冬至都看的很明白啊…… 只不过，当夏至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冬至一把扯住，笑眯眯地说道：“小姐，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啊，你们下去吧。”苏沐月也没有在意冬至和夏至的小动作，挥挥手转身去休息了。 “冬至，你拉着我做什么？”等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夏至才无奈地说道：“你也看到了，那封阁主明显是对小姐有意啊，若是小姐自己不知道，以后岂不是会多了很多麻烦？” “夏至姐姐，封阁主只是护着小姐而已啊！”冬至笑眯眯地说道：“而且夏至姐姐是对焱王殿下没有信心吗？” “你这个丫头！”夏至怎么会不了解冬至的心情，当下不禁叹了口气，看来焱王殿下的追妻路可能并不会太顺畅吧？ 不过好在小姐看上去除了对殿下有感情，其他的时候对感情好像并不是太清楚啊…… 至少对待封阁主好像只是师兄妹的情意而已吧？ 夏至忧心忡忡，殊不知司空焱和封言的确如苏沐月所说，选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下棋去了。 “焱王殿下，你我应该算是初次见面。”封言声音柔和地开口道：“以前与殿下身边的擎苍打过交道，却从未见过殿下，今日倒是补全了这遗憾。” “封阁主，虽然对你的名字早有耳闻，可本王并不知晓你还是茗荷先生的高徒。” 当初，茗荷先生为何从未说过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封言淡淡一笑，摇摇头说道：“都是些过去的事，当年恩师为了保我周全，与我恩断义绝，我也曾发誓要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可现如今，恩师不在，我亦没了当初的心气。” “封阁主是想取代皇兄成为这天下的帝王？”司空焱落下一子，语气倏然凌厉了几分。 “焱王殿下倒是高估我了。”封言也轻轻落下一子，有些感慨地说道：“曾几何时，恩师来信让我去临县，还说已经为我挑选了夫人，可那个时候的我年少气盛，完全不理解恩师的苦心，等到恩师过世，我才倏然明白，有些东西拥有的时候不珍惜，迟了可能就再也无法拥有。” “很有道理。”司空焱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重新落下一子后说道：“本王一直以为依着封阁主现在的势力，这些皇子也应该是多次相邀，本王也曾以为你会去选择其中一人，但是这些年你始终按兵不动，诸葛曾说你是个聪明之人，那缘何今日一定要以这样的方式与本王相见？” “因为……小沐沐也是我要护着的人。”封言看着司空焱，认真地说道：“虽然我错过了恩师最后的时光，可是再找到小沐沐之后，我更认为应该去弥补那些曾经错过的岁月，殿下说是不是？” “曾经小月儿问本王可曾遗憾错过她年幼的时光。”司空焱垂下眉眼，微微一笑说道：“本王当时说，本王一点都不遗憾，因为从本王遇到小月儿的那一刻起，最好的时光才刚刚开始。” “焱王殿下以往看上去可并不是如此对女子上心的人。”封言敛去笑容，眯起眼睛看着司空焱说道：“若是焱王殿下想利用小沐沐的本事，总该先问问我答应不答应的。” “看来，封阁主也很清楚小月儿是盗梦师的身份。”司空焱心下了然，慎重地开口问道：“那么封阁主以为，谰言国之中，除了本王，谁还能毫无顾忌地护着小月儿？” ------------ 第190章 交谈，慕瑶疯了 ? 封言沉默了。 司空焱说的是事实。 盗梦师的身份对于整个谰言国的皇室来说是不能容忍的存在。 现在苏沐月盗梦师的身份还未被揭穿，危险还不至于如影随形，可是假如这件事一旦被爆出来，那么苏沐月面临的就绝非现在这样的问题。 封言不得不承认，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自己，也未必能护苏沐月周全。 更何况，他并不希望苏沐月受到威胁。 “若是他日为了小沐沐而背弃这天下，你可愿意？”许久，封言才幽幽地开口，极为认真地看着司空焱。 “封阁主，其实本王本不需要在你面前保证什么，但你是小月儿的师兄，所以我给予你足够的尊重。”司空焱看着封言，淡淡的说道：“莫说背弃这天下，若是这天下都负了小月儿，那本王就换了这天下也无妨。” 司空焱走了，带着一句掷地有声的承诺离开了。 封言坐在原处久久未动，直到文郁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的面前，坐在他对面，轻声开口道：“封言，你打算如何？” 就算他刚才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但也知道司空焱定然是说服了封言。 “文郁，你相信司空焱的话么？”封言有些失落地看着文郁说道：“当初恩师说，假如我当时不能选择，那么迟早有一日会失去选择的资格，那个时候，我一直都不明白是为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有的人的确是会让你失去资格的。” “为什么？依着你的身份难道还保护不了苏沐月？”文郁并不知道苏沐月是盗梦师的身份，而封言自然也不会对封言直言此事，毕竟事关苏沐月的安全，他不得不小心。 “怎么保护不了？”一阵风吹来，封言好似重新恢复了精神，笑着说道：“有些事，可不是人能决定的，只要你足够强，想要保护谁不行呢？” “封言你这句话说的对！”文郁拍手笑道：“可能有些事我们无法控制的，但是我们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那样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啊！” “要不要喝一杯？”封言好似已经有些释然，看着文郁说道：“你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喝酒了吧？” “你还知道啊！”文郁有些埋怨地说道：“你成日里东奔西跑，哪里有时间陪我啊？” “行了，你这话听起来像极了深闺怨妇……” “谁是深闺怨妇啊，你给我说清楚，我文郁可是正儿八经的老爷们……” “不知道进城以后能不能碰到陈子镛呢？” “喂喂喂，好好的，你提那个人做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那人是不是也让我一见如故而已啊……” “封言，你给我说清楚，回来你……” …… “小姐，老爷今晚没有回来。”其实就在封言和司空焱离开苏沐月那里的时候，小鱼也偷偷溜进了苏慕琳的房间，低声道：“小姐让我散出去的消息也已经都散了出去。” “小鱼，你会不会觉得我如此对待大姐姐太过心狠手辣？”苏慕琳还未就寝，一边拿着毛笔戳着砚台，一边淡淡的问道：“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精于算计的人呢……” “小姐，您不要这么想，如果不是苏慕瑶先害小姐在先，小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小鱼有些愤恨地说道：“当初那些主意分明是苏慕瑶跟小姐说的，结果等到事情出了以后，她竟然根本不承认，还说是小姐做的，这等坏女人本就应该遭到报应。” “可是小鱼，我现在难道就不是坏女人了么？”苏慕琳嗤笑一声说道：“不对啊，从我开始听苏慕瑶的安排去陷害苏沐月的时候，大概就已经不再是好人了。” “小姐在小鱼的眼中就是好人，没有人能比小姐更好了！”小鱼立刻反驳道：“小姐当初所做的也是为了五皇子，结果没想到五皇子也是个负心汉！” “小鱼，你说五皇子是负心汉吗？”苏慕琳摇摇头说道：“不会的，你相信么，五皇子恐怕还是会娶我的。” “小姐，你不会要嫁给五皇子吧？”小鱼有些惊诧地看着苏慕琳说道：“小姐明明知道五皇子并非是良人啊！” “小鱼，如果不嫁给他，我又怎么报仇？”苏慕琳淡淡的说道：“我要亲手看着司空胜哲死无葬身之地才行呢……” 这世间的女子，大抵是因爱生恨，有多爱就有多恨，甚至说，哪怕是毁掉这个人也不要这个人背弃自己。 苏慕琳很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小姐，你这样以后会很辛苦的！”小鱼听到苏慕琳这么说，顿时有些着急地跺跺脚说道：“小姐，您现在不肯用云拂膏，那脸上必然会留下痕迹，那司空胜哲又怎么会真心疼爱你？” “小鱼，这世间唯一敢跟我说实话的大抵就是你的。”苏慕琳抚上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不用云拂膏？” “小姐！”小鱼瞪着眼睛，一把抓住苏慕琳的胳膊，沉声道：“小姐，你是不是疯了？明明知道云拂膏用了以后可能再也不能脱离，小姐，这东西会毁掉你的！” “小鱼，你没有喜欢的人吧？”苏慕琳抚上小鱼的面颊，眸中情意流转，轻声道：“我是那么喜欢司空胜哲啊，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可是他为什么会背叛我呢？” “小姐，奴婢有喜欢的人，奴婢为了她也可以赴汤蹈火！”小鱼好似下定决心，一把握住苏慕琳的手说道：“小姐，若是你真的决定了，那奴婢肯定会一直站在小姐这边，哪怕是云拂膏在珍贵，奴婢也一定能拿到。” “小鱼，你真的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啊……”苏慕琳轻轻地拥住小鱼，低声呢喃道。 而小鱼则轻轻地抚着苏慕琳的头发，心中默默地想着：“小姐，奴婢一定会保护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 …… 翌日一早，苏沐月醒过来的时候，便得知整个京城已经传遍了苏慕瑶身有恶煞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苏沐月不禁勾了勾唇，淡淡的说道：“看来，苏慕瑶这次是必须要去守陵了。” “昨晚苏启安被皇上留在宫里不允许出宫，结果今日一早苏慕瑶身有恶煞的消息就传出去了，这下估计皇上也会猜到，苏家就是不愿让苏慕瑶进宫了吧？”冬至一边给苏沐月梳头一边笑着说道：“小姐，你说皇上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苏慕瑶？” “那可不一定。”苏沐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轻笑出声道：“不过，既然身患恶煞的消息能传出去，你觉得苏慕瑶是凤命的消息能瞒得住吗？” “小姐，如果苏慕瑶是凤命的消息传出去，那是不是意味着宫里那些贵人也会对苏慕瑶动手？”冬至瞪大眼睛，有些谨慎地说道：“奴婢觉得，就算是皇后也未必能放过苏慕瑶的吧？” “冬至，你变聪明了。”苏沐月笑着说道：“的确会如你所说，不过到底如何只能看待会圣旨如何了。” “小姐，圣旨到了。”说什么什么到，苏沐月的话音一落，夏至就已经冲了进来，随后对苏沐月说道：“苏启安也回来了。” 苏沐月眯起眼睛，笑着说道：“看来，苏启安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了。” 等到苏沐月收拾利落，带着冬至和夏至赶到前院的时候，苏家的人已经基本上都到齐了。 站在传旨太监身边的苏启安，脸色极其难看，只不过又不能发作，只能隐忍地瞪着陈氏，那架势简直是恨不得直接打死陈氏才好。 陈氏其实昨晚散出去消息之后发现苏启安彻夜未归，这才明白自己太着急了，有些事只怕要弄巧成拙。 如今圣旨已到，她仅仅看着苏启安的脸色就知道结果定然是不尽人意。 等到所有人都到齐，那小太监才朗声宣了旨意，直言苏慕瑶因为身有恶煞，为避免妨害他人，特许其守皇陵三年，以示皇恩。 苏启安站起身接了旨，刚想说什么，却不想身后的苏慕瑶突然尖叫一声，随后哈哈大笑道：“父亲，母亲，你们都不要我了对不对？” “瑶儿！”陈氏一愣，看到苏慕瑶好似发癫的模样，连忙喝到：“还不赶快按住大小姐！” “是！”陈妈妈等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去想要抓住苏慕瑶，可是没想到苏慕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大喊道：“你们都是坏人，走开！你们都是坏人！娘，你看那花儿开的好看吗？” 此刻的苏慕瑶好似看到了什么美丽的景色，突然旋身跳起舞来，看的众人一阵目瞪口呆，直到苏启安怒声道：“还不快请太医！” 一阵慌乱之后，苏慕瑶终于被抓住送回了自己的卧房。 苏启安现在也顾不得到底谁跟着，谁没有跟着，只能在太医来了之后，焦急地等待着诊治的结果。 过了许久，太医才皱着眉头走出来，看到迎上来的苏启安，不得不措辞谨慎地说道：“苏大人，依着老夫的诊断，苏大小姐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导致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进而疯癫成狂。” “太医的意思……”陈氏听到太医的话，不禁一个踉跄，下意识地扶住陈妈妈，颤声问道：“瑶儿她疯了？” ------------ 第191章 争吵，慕瑶离京 ? “小姐，苏慕瑶若是疯了，是不是就不用去守皇陵了？”苏启安将所有人都赶回自己的院子，苏沐月自然也不会待在那里，只不过她也没打算待在苏府里，所以带着冬至和夏至便出了门。 苏沐月听到冬至的问话，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摇摇头说道：“若是没有之前的消息，也许皇上会相信苏慕瑶疯了。” “小姐的意思是，因为昨晚苏慕瑶身有恶煞的消息传出去，皇上已经认定了苏家是有意不让苏慕瑶进宫，所以就算这一次苏慕瑶真的是疯了，皇上也不会同意让苏慕瑶留下来。”夏至分析道：“所以，苏慕瑶聪明反被聪明误，做的太过了。” “夏至说的很不错。”苏沐月淡淡得说道：“恐怕，不等我们回去，苏慕瑶就会被送走了。” “小姐不打算送送苏慕瑶吗？”冬至听到这些话，顿时兴奋地说道：“从小姐回府开始，苏慕瑶就处处对付小姐，现在落得这般下场依着奴婢看就是活该！” “你以为苏慕瑶这么容易对付呢？”苏沐月闭上眼睛，若有所指地说道：“你且看着吧，就算苏慕瑶现在被送走了，那么迟早苏启安会想办法把她接回来的。” 冬至和夏至对视一眼，她们素来相信苏沐月的判断，所以这一次能算计到苏慕瑶可能也有运气使然？ 等到苏沐月到了醉霄楼，云初、阮凤歌和岳芮帆都已经等在了那里。 “本来以为你今日来不了。”云初看到苏沐月出现，笑着说道：“苏家现在在京城可是名声大噪，这个节骨眼上你都能自由出入苏府，也是厉害了。” “苏府的人哪里顾得上我？”苏沐月示意冬至和夏至出去，随后才坐了下来说道：“现在所有人大概都在关心苏慕瑶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的问题上，方才我出门的时候还看到那小太监策马飞奔而去。” “不会是回宫请示皇上了吧？”云初兴趣盎然地问道：“难不成苏慕瑶还真疯了？” “不管是真疯还是假疯，咱们先前的计策都奏效了。”阮凤歌微微一笑说道：“只是没想到慧清大师竟然也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其实，苏慕瑶之所以这一次被连环算计，就是因为苏沐月早就开始布了局。 先是让李氏陷入梦魇，然后慢慢引出云先生的出现。 再来让苏慕瑶所谓的凤命命格暴露人前，让苏家完全没有反应招架之力。 当然，所谓的凤命命格迟早有一日会被拆穿是假的，可如果苏慕瑶也是假的，那就不能怪云先生了不是么？ 一开始，苏沐月只是想借着除梦魇的事让云先生来揭开苏慕瑶的事，但是后来在跟岳芮帆商量之后，商量出了这个更为稳妥的方法，也就是逼着苏慕瑶离开京城。 其实，岳芮帆并不知道苏沐月为什么要对付苏慕瑶，亦或者为什么对付苏家。 但是她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原则就是……她喜欢的人，做什么她都乐意帮，哪怕是杀人放火，也无所谓。 不过，岳芮帆不知道的是，其实苏沐月上一世与她还曾是对手。 上一世，岳芮帆的父亲因为反对司空胜哲被暗害，全家被追杀，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还是二皇子救的她。 若说是当时二皇子为什么救岳芮帆，大抵是因为这个女子聪慧非凡，而且长得也很好看。 事实证明，司空子展的确救对了人。 那个时候，不管司空子展做什么事，几乎都找不出任何破绽。 到最后，司空子展开始排除异己，残害忠良，岳芮帆也没有犹豫过一分。 苏沐月当时就认为，岳芮帆是一个相当有着自我一套原则的人，这样的原则会让她成为好人，也会让她成为坏人。 更遑论说，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绝对的好坏之说。 云初并不知道这件事岳芮帆也参与了，在她的世界里，任何事只要能武力解决，那就不需要动脑子。 通过苏慕瑶这件事，苏沐月再次确定了岳芮帆的本事，也很庆幸自己在岳芮帆出事之前就跟她结为至交，得了这样的人自然如虎添翼，当下更加安心，喝了口茶水才说道：“慧清大师那边大抵是因为暗雾阁的原因吧。” “我天，暗雾阁？”云初听到苏沐月的话，顿时兴奋地一把抓住苏沐月的胳膊说道：“苏沐月，你认识暗雾阁的人吗？” “沐月姐姐，你要知道云初最崇拜的就是暗雾阁的阁主，只是一直以来都未曾谋面，今日知道你竟然认识暗雾阁的人，只怕不会轻易让你离开了。”岳芮帆在一旁笑着开口道：“除非你让我们见见暗雾阁的阁主啊！” “对对对！”云初立刻点头，激动地看着苏沐月说道：“苏沐月，我可是最崇拜暗雾阁的阁主，你一定要满足我这小小的心愿啊！” 云初很少会如此兴奋的表达自己对于一个人的崇拜，苏沐月想了想，还是叫了夏至进来，认真地说道：“你去上次我见封言的地方找他，就说我有几个朋友想要见他，他若是不愿，便可不来。” 苏沐月这么说，夏至便恭敬地应声离开，而云初和岳芮帆自然也没有反对，因为人家暗雾阁阁主怎么可能说见就见？ “凤歌，你那边都处理妥当了吗？”苏沐月转过头看向阮凤歌问道：“华铭后来可又找什么麻烦了？” “没有。”阮凤歌摇摇头，淡淡一笑说道：“他现在被慎刑司盯上了，还要养伤，哪里还有心情来找我的麻烦？” “是啊，要我说还得多谢牵黄大哥。”云初听到阮凤歌这么说，顿时笑着说道：“先前华铭和地下钱庄的事被查出来之后，焱王殿下把这个案子交给了五皇子，结果没几日就有了结果，关键是华铭竟然变成被逼迫的了，牵黄大哥不肯罢休，结果亲自带人暗中去查，查到了新的证据，全都交给了慎刑司。” “司空胜哲自然是想放华铭一马。”苏沐月敲了敲桌子，看向岳芮帆说道：“你觉得华铭身有残疾这件事的消息什么时候放出去比较好？” “现在还不是时候。”岳芮帆仔细沉吟了一番才说道：“不过我会派人时刻盯着的，只要是合适的时机，我肯定会立刻安排。” “小姐。”冬至走进来，对着苏沐月说道：“苏府那边传来消息，苏慕瑶被皇上派来的人给带走了。” “皇上亲自派人来的？”苏沐月扬眉，好似有些好奇地问道：“知道派的谁么？” “是太后身边的于嬷嬷。”冬至立刻说道：“据说，太后娘娘听闻此事非常震怒，还是说凤命之格的女子竟然也能被恶煞所欺，那就只能送入皇陵让帝王之气予以化解了。” “太后娘娘竟然也插手了啊……”云初有些惊讶地开口问道：“看来苏慕瑶这一次就算是真疯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苏慕瑶走之前是被打昏的。”冬至应道：“所以并没有闹出太多的乱子。” “苏家那边没有什么反应？”苏沐月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问道：“苏启安也没有多言？” “没有。”冬至摇摇头，也颇为奇怪地说道：“不单单是苏启安，连陈氏等人都是十分冷静得站在门口，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小姐，你说这苏家是不是已经放弃苏慕瑶了？” “不可能。”岳芮帆摇摇头，点了点桌子说道：“我想，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苏启安有了其他的办法，能够救出苏慕瑶。” …… 此刻，苏启安的书房里，只剩下李氏、陈氏和苏启安三人。 “谁准许你自作主张去散播那些消息的？”苏启安看着陈氏，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问道：“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做其实是害了瑶儿？” “这件事你也不能怪她。”这一次，不等陈氏解释，李氏便幽幽地开了口说道：“昨晚你进宫之后，我们也是六神无主，为的也是希望阻止瑶儿进宫，若是知道皇上竟然打算去让瑶儿守陵，我们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 “如今瑶儿已经被带走，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事情到现在，陈氏反倒水冷静了下来，看着苏启安说道：“现在瑶儿的事已经让皇上和太后都知晓了，所以只能暂且由着她在皇陵，等到之后我们在想办法。” “想办法？”苏启安从昨晚就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直接一脚踹翻了桌子，怒吼道：“我一直以来都以为你至少比那些姨娘多点脑子，你知道不知道那皇陵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若是人进去之后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那里只是皇陵！”陈氏没想到苏启安竟然拿自己跟那些姨娘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问道：“皇陵那边也只是比较冷清，只要瑶儿好好的，迟早都会出来，老爷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心疼瑶儿似的，难道说老爷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或者说瑶儿根本不是我的女儿吗？” ------------ 第192章 权衡，入暗雾阁 ? “你胡说什么！”苏启安听到陈氏这么说，顿时恼怒地一甩衣袖沉声道：“你自幼看着瑶儿长大，瑶儿是不是你的女儿你难道不知道？” “这么多年，身边人都不一定能看的清楚，不是么？”陈氏冷声道：“老爷这么多年也不一定没有事情瞒我吧？” “好了！”李氏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瑶儿的事还没有解决，你们在这里吵什么？行了，你先回去歇着吧，昨晚一夜没睡，现在瑶儿已经走了，就算是在这里吵破天也没有用。” “是，婆母。”陈氏心里虽然不痛快，可是也知道就算她现在跟苏启安吵，也吵不出来什么所以然，索性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等到陈氏走了许久，李氏才幽幽地开口道：“她为什么现在开始怀疑瑶儿的身世？” 原来，关于苏慕瑶的事，李氏也是知情的。 “娘，我哪里知道她到底发什么疯？”苏启安气的直接坐在椅子上，冷声道：“也许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可这也不可能，当年的事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死了，她不可能知道的。” “但是很显然，她在怀疑。”李氏眯起眼睛，看着苏启安说道：“安儿，这件事若是真的追究起来，陈家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必须想办法让陈氏觉得有愧于你，然后才能再也不去追查瑶儿身世的真相。” “娘，陈氏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觉得有愧于我？”苏启安皱起眉头，有些不虞地说道：“这些年，陈家愈发得皇上重视，如今陈氏的兄长又在外带兵打了不少胜仗，回来之后只怕陈氏会愈发骄傲的！” “那就亲手毁了她的骄傲。”李氏猛地握紧拳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安儿，你搞清楚一点，那就是这苏府唯一能做主的只能是你，至于当家主母，如果不听话，你就算是换一个也无妨。” “可是娘，如果毁了陈氏，瑶儿怎么办？”苏启安担心地开口道：“瑶儿是嫡长女，若是陈氏不是当家主母，到时候瑶儿的身份势必也会受到影响，以后回来想要嫁给皇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安儿，你要记住，很多事，可以在我们府里解决的。”李氏朝着苏启安招手，随后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娘，这……”苏启安没想到李氏会跟自己说这些，当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些无奈地说道：“这样万一传出去……” “找个稳妥的人，不会传出去的。”李氏拍了拍苏启安的肩膀说道：“只有这样，她才会好好听你的话，就算陈家追究起来，也是她有愧在先，她自己也会阻止陈家来过问的，你明白么？” “娘，这样真的行吗？”苏启安有些为难地开口道：“这实在是太难企口了。” “安儿。”李氏按住苏启安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道：“到底是苏家重要还是陈氏重要，你自己心中难道没有权衡么？” 奇!书!网!w!w!w!.!q!i!s!u!w!a!n!g!.!c!c …… 就在苏启安和李氏说话的时候，醉霄楼里的云初已经一本正经地坐在桌子前，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云淡风轻的封言。 “云初，你最崇拜的人在这里。”苏沐月看到云初这副难得拘谨的样子，不禁笑着说道：“你不是说有一堆话要问封言么？” “我……你……”云初本来以为苏沐月只是认识暗雾阁的小管事，哪里会想到来的人竟然是暗雾阁的阁主？ 而且，暗雾阁的阁主为什么这么年轻？ 难道不应该是老头子吗？ “云初现在只怕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了。”阮凤歌笑着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说道：“你就别在笑她了。” “面对自己崇拜的人，总归是这样的。”岳芮帆说完，突然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转头看向封言问道：“封阁主，是不是这天下什么消息暗雾阁都可以查到？” “看岳小姐想知道的消息是什么样的。”封言丝毫没有因为自己面前坐着几个少女就表现出什么看轻的态度，反倒是认真地说道：“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隐秘的消息，一般你问，半个时辰就可以知道结果。” “可我听说暗雾阁的消息是要银两买的。”岳芮帆眉宇间划过一丝忧虑，略显沉重地问道：“我想问封阁主，三年前蓝家的灭门之祸究竟是怎么回事需要多少银子？” “三年前，蓝家。”封言重复了下，转头看向岳芮帆，略显惊讶地问道：“你和蓝家是什么关系？” “蓝家的长子蓝晨与芮帆有婚约。”云初听到封言这么说，涉及到自己好友的悲伤往事，她怕岳芮帆会难过，所以顾不得尴尬，连忙解释道：“本来今年……就应该嫁过去的。” “蓝晨。”封言若有所思地看着岳芮帆，许久才说道：“岳小姐，这个消息暗雾阁可以不收银两，但是需要时间。” “封阁主，自古银货两讫，若是暗雾阁不收银两，那我自然不能听这个消息。”岳芮帆知道封言这么说，是因为自己和苏沐月的关系，可是她并不知道苏沐月跟封言的关系到底如何，也自然不希望因为自己让苏沐月亏欠封言什么。 “你可以听。”那边，苏沐月已经开了口，“我师兄的消息自然是我的消息，若是师兄告诉我，我再告诉你那就跟暗雾阁没有关系了。” 说起来，苏沐月也是有些愧疚的。 她只顾着改变岳芮帆以后的生活，却忽略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提及的悲伤往事。 就好像，她之前根本不知道岳芮帆和蓝家有婚约，也不知道蓝家竟然在三年前被灭门的事。 “好。”岳芮帆眸中泪光一闪，她知道苏沐月是在帮自己，可是她从未想过苏沐月竟然特意解释了自己跟封言的关系，也许对别人来说不能说明什么，可是对岳芮帆来说，这就说明苏沐月很清楚她的心里在想什么，试问她又如何不感动？ “封阁主，我能不能进暗雾阁？”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云初竟然会对封言提出这个想法。 “云小姐，你知道暗雾阁的规矩，其实并不是太简单。”封言倒是没想到自己小师妹身边的女子个个都挺有趣，不禁笑着说道：“暗雾阁要经过很多苦训，有的时候……和杀手没有区别。” “我不怕！”云初立刻斩钉截铁地点头说道：“封阁主，我是真的想进入暗雾阁，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我也去。”阮凤歌在桌下按住想要阻拦云初的苏沐月，认真地说道：“我和云初一起去。” “阮姐姐。”云初有些惊讶地看着阮凤歌，随后展颜一笑，点点头说道：“这样更好了，我也不必担心苏沐月反对了。” “你们还知道我会反对？”苏沐月被阮凤歌按住了手，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说道：“如果早知道你们把封言叫来是为了这个，我绝对不会同意让他来的。” “小沐沐，你不必担心。”封言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容我先问几句话，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我是为了能够帮上苏沐月。”云初不等封言再开口，便已经主动开口了，“也不单单是这个问题，我也希望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那么阮小姐呢？”封言没想到云初看上去性格大大咧咧，竟然还能察觉到自己想要问什么，当下不禁笑着看向阮凤歌说道：“阮小姐为什么要进暗雾阁？” “只是想看看暗雾阁的人到底有多厉害。”阮凤歌微微一笑说道：“更何况，我总不能老是指望别人来帮我，有些事，自己若是能解决那是最好不过的。” “看来我并没有理由拒绝她们。”封言转过头看向岳芮帆问道：“岳小姐要不要一起到暗雾阁来？我觉得有了三位的出现，也许对于暗雾阁也是幸事。” 不知道为何，封言觉得苏沐月身边这几个人未来只怕都不会是池中之物，那么他的小沐沐是在为自己未来的实力招兵买马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更应该好好帮她，至少让这几人愈来愈厉害，到时候能帮到小沐沐的也自然更多。 “我就不必了。”令封言没想到的是，岳芮帆竟然拒绝了，随后才笑着说道：“我现在和珂儿正在准备书院的事，无暇分身，所以还要谢过封阁主的邀请了。” “云初，如果凤歌可以去暗雾阁，那你怎么跟家里说？”苏沐月真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下有些头痛地问道：“你们知道暗雾阁可能要离开京城的，到时候云大人难道会同意么？” “这件事，不用你担心。”云初笑着晃了晃脑袋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苏沐月阻拦不成，自然只能尊重她们的想法，云初因为定下来这件事，所以着急回去跟云大人解释，一行人说了一会便散了，只不过等到她们都离开，封言才叫住苏沐月。 “小沐沐。”封言看着岳芮帆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突然叹口气，转头看向苏沐月问道：“如果蓝晨没有死，你觉得我应该让岳小姐见他吗？” ------------ 第193章 分家，逝者生者 ? “谁？”苏沐月一愣，下意识地看着封言问道：“蓝晨还活着？” “或者说……他已经不再是蓝晨了。”封言叹口气，看向苏沐月说道：“你跟我来。” 因为牵扯到岳芮帆，所以苏沐月便随着封言一同坐上了马车，这一幕恰好被同样上街散心的苏慕锦看在眼里。 “那个是苏沐月么？”苏慕锦眯起眼睛，看着那辆疾驰而去的马车，一把抓住身边的丫头春兰问道：“你看到了吗？” “小姐，奴婢看到了，是苏沐月。”春兰被苏慕锦抓的胳膊极痛，当下有些紧张地说道：“小姐，我们要追上去吗？” “不必，”苏慕锦松开春兰，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冷冷地说道：“不着急，有些事……那可急不得。” “小姐，其实您何必心里不舒服，苏慕瑶离开了，以后老爷肯定更看重小姐啊！”春兰小心翼翼地揉着自己的胳膊，恭维道：“到时候小姐还不是想如何就如何？” “春兰，你以为苏慕瑶不会回来么？”苏慕锦淡淡的说道：“那你就太天真了。” “小姐，苏慕瑶被送走可是皇上的命令，怎么可能还会回来？”春兰一头雾水地问道：“难不成还能有人救她出来不成？” “以后在府里管好你的嘴，不要随便多言。”苏慕锦好似想到什么一般，恶狠狠地叮嘱道：“若是让我知道你在外人面前说这样的话，我饶不了你！” “是！小姐！”春兰连忙讪讪的应声，心里却愤愤不平，明明你自己心里也痛快的很，装什么啊…… 苏沐月当然不知道身后苏慕锦看到了自己，因为她此刻坐在马车上正在听封言说蓝家的事。 “蓝家的灭门并非是山匪所为，而是司空子展派人去做的。”封言看着苏沐月，平静地说道：“三年前，暗雾阁从死人堆里救出了只剩一口气的蓝晨，当时是我派人去请的石先生。” “之前夏至说的见过你是在那个时候？”苏沐月想起之前夏至和封言的对话，看到他点头才继续说道：“所以，其实石先生也知道自己救了蓝晨？” “石先生并没有多问。”封言摇摇头，有些感慨地说道：“当初若不是因为蓝老先生曾经帮过恩师，我也不会在收到消息后让人去蓝家，只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这世间很多事都是因果循环。”苏沐月听到封言这么说，点点头说道：“你方才之所以没有提起，是因为不知道蓝晨愿不愿意见芮帆，还是蓝晨现在的情况并不好？” “蓝晨的情况……”封言微微皱眉，“你还是自己看一下比较好，我想你身为盗梦师，大概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苏沐月听到封言提及盗梦师的身份，并没有太过惊讶，因为她知道茗荷先生当年也曾察觉过，只是那个时候苏沐月年纪尚小，不懂掩饰，反倒是茗荷先生叮嘱她此事绝对不能说出去。 只可惜，上一世，她终究还是没听茗荷先生的话，结果落得那般下场。 苏沐月和封言都没有在说话，等到了一座极为隐蔽的小院才停了下来，封言带着苏沐月朝里面走去，没多久就看到一个蓝衣少年哇的一声倏然出现，吓了冬至一跳。 “哈哈哈……”蓝衣少年看到冬至吓得脸都变了，顿时拍着手哈哈大笑，好似小孩子恶作剧得逞了一般的样子。 “小晨！”封言轻声唤道：“不得无礼！” “喔……”少年听到封言的话，顿时委屈地低下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 “没事没事，是奴婢胆子太小了。”冬至看到少年这个样子，连忙摆手解释道：“封阁主不要怪罪他。” “姐姐是好人。”少年听到冬至这么说，顿时抬头笑了，方才那委屈的样子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他就是蓝晨？”苏沐月皱起眉头，看着那少年拉着冬至和夏至在院子里跑，当下心里一沉，有些迟疑地问道：“他是失忆了，还是就变傻了？” 虽然这话说出来有些不合适，可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她总要问清楚蓝晨的症状才能真正了解这个状态。 “是，自从那日救回来之后，睡了整整三个月，醒来之后就已经这样了。”封言有些无奈地说道：“之前虽然我也了解到岳芮帆与蓝晨有婚约在，可是蓝家在世人眼中已经不存在，又何必徒惹麻烦？” “因为遭受了巨大的创伤，所以才会这样么？”苏沐月看着蓝晨，指了指左脸说道：“那刀伤……” “当时虽然也想了办法，可是终究还是留下了，石先生说，这刀伤太深了，所以很难祛除。”封言虽然知道男子不一定要在意外貌，可当初蓝家长子蓝晨是京城有名的俊俏公子，如今半边脸颊上多了一道刀疤，又怎么能不让人唏嘘？ “你带我来，是想让我决定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芮帆是吗？”苏沐月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封言，这样的抉择，如果是你，你当如何？” “若是岳小姐真心以待，也许上天也会怜悯。”封言的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看着苏沐月说道：“所以，如果小沐沐你同意我说，我自然会说，若你不同意，我便不说。” “还真是……”苏沐月眯起眼睛，有些无奈地说道：“让人无奈的答案。” …… 就在苏沐月见到蓝晨的时候，岳芮帆刚从在建的书院回到岳府。 “呦，原来是四妹妹。”岳芮帆刚走进岳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嘲讽地笑意，岳芮帆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谁。 “二姐姐。”来人是岳家大房的二小姐岳芮美。 “二叔二婶平日里也不管管你么？”岳芮美走到岳芮帆面前，有些不屑地打量了她一番说道：“平日里一个女子到处乱跑什么？” “这好像不需要二姐姐操心吧？”岳芮帆平日里在府里并不多话，但是因为今日提到了蓝晨的事，所以心情并不是很好。 “你还敢顶嘴？”岳芮美听到岳芮帆竟然敢跟自己顶嘴，顿时有些生气地说道：“我这当姐姐的教育教育你，你难道还有意见不成？” “什么时候二姐姐都能插手我们二房的事了？”岳芮帆冷冷地看着岳芮美，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劝二姐姐还是离我远一点，毕竟我的命硬，若是克死了二姐姐，那可就不好了。” 岳芮帆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背后是怎么说自己的？ 当初她与蓝晨刚刚订下婚约没有半月，蓝家便被灭门，以至于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岳芮帆命格太硬，不宜婚娶。 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来得及为蓝家伤心，自己便已经成了所有人唾弃的对象。 如果不是父母替自己挡住了那些流言蜚语，大概自己现在已经被送到庵堂去了却残生了吧？ 可是，她从来都不在乎那些人说什么，因为她只知道她要护着她爱的人和那些爱她的人。 就好像蓝晨。 她与蓝晨不是没有见过面，正是因为见过，所以蓝晨才会对她一见钟情，甚至在得知了她的身份之后兴冲冲的让父母去提亲。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真的是她的原因，那她宁愿自己从未遇到过那个少年。 “你……”岳芮美被岳芮帆的狠绝惊得退了几步，可是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眨眨眼睛说道：“四妹妹，听说你和县主的关系不错是么？” “我就说二姐姐向来眼高于顶，又怎么会想起来跟我这样的人说话？”岳芮帆看着岳芮美，冷嘲道：“我跟县主的关系不错，又和二姐姐有什么关系？” “四妹妹，方才二姐姐说话说得不对，你莫要跟二姐姐一般见识。”岳芮美上前几步，挽住岳芮帆的胳膊说道：“醉霄楼的雅座特别难定，过几****要在那里宴请几个好友，四妹妹你帮我跟县主说说如何？” “二姐姐，我们好像不熟。”岳芮帆将胳膊从岳芮美的怀里抽了出来，淡淡的说道：“更何况，你宴请好友，好像和我没有关系。” “臭丫头！”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突然扯了岳芮帆一下，随后怒声道：“你二姐姐不过是让你定个位置，你还诸多推辞，是不是想挨打？” 没等岳芮帆反应过来，脸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娘，你听到了，我就说她肯定不愿意帮我定位置的！”岳芮美看都不看岳芮帆一眼，走到后出现的妇人身边，撒娇道：“可是我都跟她们说好了，若是去不了，我多没面子啊！” “岳芮帆，我告诉你，你现在住在岳府里已经算是老太爷格外开恩了，像你这种克死别人全家的人就应该死了才好！”说话的妇人是岳芮帆的大伯母林氏，生性泼辣，嘴巴恶毒，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极为难听的，“我告诉你，若是你不帮你二姐姐，今个儿我就抽死你！” “大嫂好大的口气！”与此同时，岳崇正好出现在众人身后，一把将岳芮帆护在身后，冷冷地看向林氏问道：“原来这些年大嫂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孩子的？看来大嫂这是要逼我们二房和你们大房分家了？” ------------ 第194章 插手，息事宁人 ? “小叔这话说的可有点过了，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林氏没想到会被岳崇碰上这一幕。 其实以前她也经常动辄就打骂岳芮帆，一方面是因为岳崇和夫人薛氏平日里很少回来，另一方面林氏把夫君之所以处处不顺归结于岳芮帆命太硬，所以才会处处刁难岳芮帆。 刚开始她打了岳芮帆还提心吊胆了几日，可后来发现岳芮帆的性子比较闷，也不爱多言，而岳崇和薛氏很久才回来也看不出什么来，而岳芮帆很显然也没有告诉他们这些事，她的胆子便愈发大了。 只是她后来发现，自己夫君的仕途愈发不顺，每逢有升迁机会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出些事情，最后升迁的事情也黄掉了，于是她更觉得是岳芮帆的缘故。 因为临林氏的不良示范，所以大房的几个孩子平日里总是动不动就欺负岳芮帆，久而久之，倒是成了习惯。 “过了？”站在岳崇身边的薛氏突然拔出腰间佩剑，指着林氏说道：“我先前看在夫君的面子上不与你们大房一般见识，总觉得你们在混蛋也不至于为难孩子，我们大不了不回来便是，殊不知我的女儿竟然被你们欺负？今日我薛良燕倒是要看看，你们大房有多大的能耐！” “良燕！”岳崇看到薛氏挥剑飞身而上，下意识地想要阻拦，却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住了，低下头一看，才看到原来是岳芮帆拉住了她，在看到自己女儿被打肿的脸颊，岳崇瞬间便不再作声，只是摸了摸岳芮帆的头，冷冷地看着被薛氏提剑追的到处乱跑的林氏和岳芮美。 众人乱作一团，自然没有看到低下头的岳芮帆嘴角微微牵起笑意，其实她本意并没有这么早就离开岳家，可是今日云初和阮凤歌纷纷都要去暗雾阁，而她也不愿留在岳家处处受制，倒不如趁早分家来的利索。 林氏当然不知道，她以为的欺辱不过是岳芮帆有意为之，至于大伯每次升迁都受阻，也是出自于岳芮帆之手，说白了，岳家大房始终都在岳芮帆的掌控之中，除了受些皮肉之苦，还是岳芮帆的苦肉计。 因为她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岳家老太爷。 “给我住手！”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就在岳芮帆低着头估摸着那位老太爷要到了的时候，立刻把手上先前已经准备好的药粉全都抹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在众人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岳芮帆的左脸已经完全血肿了起来。 林氏看到岳老太爷，好似发现了救星，顿时直接朝着岳老太爷跑了过去，直接躲在了对方身后，指着薛氏骂道：“老太爷，薛氏要造反，她竟然要拿剑杀了我！” “杀了你？”林氏虽然躲过了，但是岳芮美很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薛氏一脚踹翻在地，随后直接甩了两个巴掌，这才握着剑冷声道：“老太爷，当年我薛良燕嫁进来的时候，你答应过我，我什么时候说二房分家，那您就什么时候分家，今日我也不必跟老爷商量，就这么定了！” “分家就分家，你以为岳家离了你们还不能活了？”林氏听到薛氏的话，顿时有些不乐意地说道：“你跟你这个女儿一样，命硬，连自己家人都克死了，我们还怕你克死岳家的人呢！” “给我闭嘴！”林氏的口无遮拦同样激怒了岳老太爷，所以当她说完这番话的时候结结实实地被老太爷打了一巴掌，“老夫的命当初是薛老太爷所救，你竟然敢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来？” 林氏没想到老太爷会打自己，当下捂着脸愣了愣，随后直接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你们都欺负我这个妇道人家，没天理啊！” 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的林氏，岳芮帆的嘴角扯出一丝嘲讽之意，很快消失不见。 只不过，这会她已经抬起头，看着老太爷说道：“祖父，今日的事不怪母亲，因为大伯母将我打成这样，父亲和母亲只是气不过，而且大伯母之前总是派小厮去带弟弟四处乱跑，后来帆儿怕弟弟学坏，才央求父亲母亲将弟弟送去了远离京城的松山学院，如今大伯母欺辱我们至此，难道祖父还要让我容忍吗？” 岳芮帆抬起头的那一刻，不光是岳老太爷惊讶了，连林氏都惊得忘了哭，因为现在的岳芮帆整个脸肿的已经好似要滴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毁了容，连那些下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帆儿，你告诉母亲，以前为什么不说你大伯母欺负你和你弟弟？”薛氏本是在军营长大，因为自幼性子直爽，还有些将帅之才，所以后来带了一支女兵，主要负责打探消息，平日里根本不会掉眼泪，可是看到岳芮帆这个样子，当下红了眼眶，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实话实说，既然母亲替你做主！” 岳老太爷没有等到岳芮帆解释，终究还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是老夫交代帆儿不要说的。” 所有人全都看向岳老太爷，就连林氏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难怪以前岳芮帆从未跟岳崇夫妇提及自己被欺负这件事，原来是老太爷在里面周旋了？ “父亲！”岳崇看着岳老太爷，有些愤愤地说道：“帆儿是个孩子，你纵容林氏一个大人欺负孩子，却让孩子去原谅她？还不让她告诉我们，你这心未免也偏的太厉害了！” “还不是因为大嫂会撒泼么？”薛氏握紧了剑，一双眼睛赤红，盯着林氏说道：“老太爷为了家宅安宁，所以就让我们处处忍让？” “薛氏，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氏听到薛良燕的话，顿时从地上爬了起来，高声叫骂道：“你以为你会功夫就了不起了？你怎么不说你们才是家宅不宁的源头？要不是你的女儿命格太硬，岳常怎么可能处处受排挤？” “大伯父自己在外花天酒地，贪污公银，还拿父亲交给公中的银两去还债，难道还有理了？”岳芮帆突然一改方才文弱的模样，冷声道：“若不是二房撑着，现在岳家早就成了空壳，你们恐怕连饭都吃不上！” “你个贱丫头，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林氏平日里习惯了，自然是张嘴就骂，结果话音未落，一把匕首已经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瞬间见了血痕。 “什么人？”饶是薛氏讨厌林氏，可说到底也不能看着有人在岳府闹事，结果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个俏生生的少女，身后跟着两个明显武艺非凡的丫头，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们是……” “沐月姐姐？”岳芮帆转头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苏沐月，不禁下意识地问道：“可有什么要事？” “你都这个样子了，我还能有什么要事？”苏沐月方才从封言那里得知了岳芮帆所有的过往，包括她利用苦肉计暗中消耗岳家大房的事，可是虽然知道她最后的计谋一定会成功，苏沐月却不能容忍她在用这样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办法，于是她特地来寻岳芮帆想要跟她商量这些事，没想到恰好听到林氏开口骂岳芮帆的话。 “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在岳府撒野？”林氏摸到脸上的血，早已经气昏了头，指着苏沐月骂道：“我就说小贱蹄子在外头没做好事，交的朋友也都是下九流……” 没等林氏说完，一道人影倏然闪过，随后林氏已经惨叫一声，众人定睛望去，赫然发现林氏竟然被割了舌头！ 而那边夏至已经冷冷地站在了苏沐月身后，好似刚才根本不是她动手一般。 “啊！”林氏捂着嘴，鲜血汩汩流出，看上去极为可怖，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一时间都忘了该作何反应。 “岳老太爷，倒是我的奴婢唐突了。”一片寂静之中，苏沐月幽幽地开了口，淡淡的说道：“只不过岳老太爷应该对谰言国的律法十分精通，我虽然是皇上后封的县主，可也代表皇室的威严，更何况我还是未来的焱王妃，若是让焱王殿下听到这些话，只怕就不是割了舌头这么简单了。” “原来是月琅县主，真是失礼。”岳老太爷这才回过神，虽然心下骇然，可到底还是保持着风度，有些为难地说道：“先前林氏不知道县主的身份，多有冒犯，还请县主莫要见怪。” “老太爷，虽说岳家的家事我不便插手，可是帆儿是我的至交好友，如今被此人打成这个样子，难道我就这么袖手旁观？”苏沐月冷冷地看着惊恐不已的林氏，“更何况我苏沐月向来都是睚眦必报，老太爷觉得我能这么算了吗？” “可是方才县主已经割了林氏的舌头，这难道还不算惩罚吗？”岳老太爷其实不能算是个糊涂人，他只是太过疼爱大儿子，所以以至于处处纵容大房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不认为这是错的。 “割了舌头，那是骂了我才得的惩罚。”苏沐月眸光冷然地看着岳老太爷，沉声问道：“她打了我苏沐月的人，就想这么简单的息事宁人吗？” ------------ 第195章 地契，周全而来 ? “那县主要如何？”岳老太爷似乎也动了怒，毕竟他那么大的岁数，在苏沐月面前已经算是低了头，结果对方根本不留情面，让他也觉得落了面子，所以语气已经呆了三分不耐。 “帆儿被打成什么样子，那么就把她打成什么样子。”苏沐月完全不在意岳老太爷的不忿，抱着胳膊站在岳芮帆身边说道：“以前我不认识帆儿，那便算了，所以我只追究今日。” “县主，这是我们岳家的事。”这个时候，一个个头矮小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林氏一看到他，顿时唔唔唔地喊了起来，结果嘴巴里的血流的更多，吓得她几乎要昏厥过去了。 “二弟，咱们自家的家事关起门来怎么都好说，你又何必牵扯外人？”来人正是岳崇的大哥岳常。 “大哥这话可就说错了，人家县主今日是为了帆儿来的，怎么就是外人了？”薛良燕自从知道了大房竟然想要废了自家的孩子，先前对于岳老太爷的信任全然崩塌，先不说这些年她为了岳崇处处退让的愤慨，就是今日的怒气，她也要发泄出来，“再者说，当初老太爷说过，只要我薛良燕说分家，那么就是分了家，从今往后，岳家就没有二房之说了！” “二弟，分家这种大事怎么能让妇道人家做主？”岳常当然不愿意分家，现在他在外开销全都指望二房交到公中的银两，若是二房真的出去单立门户，那他以后从哪里拿银子？ “岳常大人此言差矣。”苏沐月示意夏至给岳芮帆上药，随后才打断了岳常的话说道：“先不说当年岳老太爷答应过伯母的事，就说伯母都是皇上特许可以上朝议政的女官，难道说你们岳家的事比朝中大事还要特别么？” “县主，我们岳家不欢迎你，还请你先行离开！”岳常虽然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苏沐月，可是苏沐月在这里明显是要帮二房脱离岳家，他自然不能再坐视不理，所以当下声音冷然地说道：“若有得罪，他日本官可以亲自登门致歉。” “你说让我走我就走，我多没面子？”苏沐月嗤笑一声，毫不犹豫地给了岳常一个白眼说道：“岳常大人说话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有的时候你以为的宅子可未必是你的宅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岳老太爷听到苏沐月突然说的这句话，顿时有些诧异地问道：“县主，这宅子乃是岳家祖上的老宅，怎么可能不是我们岳家的宅子？” “岳老太爷，我今日只问你一句话。”苏沐月对于岳老太爷的话避而不谈，反倒是岔开话题问道：“今日你可同意伯母先前所说的分家？” “这件事老夫自然是不同意的。”岳老太爷情真意切地看向薛良燕说道：“良燕，当年你祖父救下老夫的时候，老夫曾在他面前发过誓会好好照顾薛家的后人，若是分了家，以后老夫又如何照顾你们？” 苏沐月看到薛良燕和岳崇有些动容，又扫到有些失望的岳芮帆，顿时明白岳芮帆以前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岳家大房了，以为她很清楚自己的父母是极其容易心软的人。 也许薛良燕在对待敌人的时候可以果决狠辣，可是面对自己夫君的亲人，她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善良与妥协。 “老太爷说的是。”苏沐月看了一眼岳芮帆，示意她不要说话，转过头看向薛良燕说道：“不知道伯母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薛良燕看到苏沐月从袖中拿出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不禁惊讶地看了岳崇一眼，发现自己的夫君也是极为惊讶，当下半晌才开口道：“这块玉佩是薛家的传家宝，先前遗失了，夫君还找了许久，怎么会在县主那里？” “一年前，岳常大人身边的小厮带着这块玉佩去了当铺，当得银两三万七千两。”苏沐月微微一笑，完全忽略众人精彩纷呈的脸，淡淡的说道：“只可惜对方为了多当些银两，去的当铺恰巧现在是我的地方。” 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司空焱将京城名下的所有铺子都送给了苏沐月，所以当初岳常当掉玉佩的地方定然是司空焱的地方！ 岳常的脸色瞬间极为难堪，猛地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小厮，那小厮也没想到自己当初当的玉佩会出现在这里，整个人都吓傻了，因为他当初只给了岳常两万两，剩下的全都被他贪了啊！ “其实我今日来找帆儿，主要是为了归还玉佩。”苏沐月将玉佩交给薛良燕说道：“先前我以为也许是伯母不小心遗失了，被人捡到所以拿去当铺当掉了，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人，于是我便顺手查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小姐。”那边苏沐月话音一落，冬至已经拿出一个账本呈给了苏沐月。 苏沐月随手翻了翻，当着众人的面晃了晃说道：“这一本，全都是三年来岳崇大人派人来当的东西，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十二万两，最值钱的就是伯母的那块玉佩，而据我所知，岳崇大人在京郊有一处别院，里头养了三位美人儿，可能都比这位夫人好看对吗？” 先前林氏身边的妈妈已经请了府医过来，本来正在止血的林氏听到苏沐月的话，顿时赤红了眼，直接摸起方才夏至扔过来的匕首就朝着岳常砍去，嘴里呜呜地叫骂着什么，好似在指控岳常竟然敢养外室。 这些年，林氏本就泼辣，所以处处管制着岳常，也不允许他纳妾，久而久之，岳常便起了外心，只不过隐瞒的比较好，如今被人当众揭穿，本就恼羞成怒，在看到林氏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顿时一脚踢开林氏怒骂道：“老子想做什么做什么，你这个母夜叉，处处管着老子，老子没休了你，就已经不错了！” “都给我住手！”岳老太爷被气得身子直颤，也不去管自己的大儿子，只能哀求道：“县主，就当你放过岳家，有些事莫要再提了可好？” “当然。”苏沐月点点头，合上账本，从冬至手里再度拿过一个锦盒，笑着说道：“可是岳家大爷以岳家老宅抵押，每月从当铺支出银两一万两，如今算来已经整整两年了，所以按照当初的约定，银货两讫，这宅子已经是我的了。” “我当时根本当的是活契，怎么可能是抵押！”岳常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指着她说道：“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岳常大人，这件事你应该问问你的小厮，而不是问我。”苏沐月晃了晃手上的地契说道：“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若是岳常大人不肯作数，那我只能去顺天府了。” “不可能，你根本……” “闭嘴！”岳老太爷直接一拐杖砸在了岳常的腿上，打断了他要说的话，随后才转身看着苏沐月说道：“老夫在朝堂多年，从未怕过谁，今日才知道何为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到底是老了，县主今日来的如此周全，老夫只想问一句，县主如何能放过我这个不孝的儿子？” “老太爷确定还要护着岳常么？”说起最终的目的，苏沐月收敛了笑意，淡淡的说道：“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老太爷又何必为了他去伤了伯父伯母的心？” “县主但说无妨。”沉默了一会，岳老太爷终究还是忽略了岳崇那期冀的目光，缓缓的开了口。 岳崇眸中的光彩黯淡下去，好似一下子老了几岁一般。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处处让着大哥，父亲终归会看到自己的好，这么多年，自己不但没有护着自己的子女，还和夫人的关系因为岳家的事愈发紧张，结果到头来依旧如初。 那么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老太爷，想要拿回岳家老宅很简单，让岳常立下字据，从此以后与伯父伯母再无关系。”苏沐月淡淡的说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打扰伯父伯母，若有违字据，那么岳家的一切都归伯父所有。” “好！”岳常觉得自己今日已经被落了面子，若是再牵扯下去，只怕会更难堪，所以当下根本不等岳老太爷说话，便应了声：“你放心，就算我以后要饭也不会去你们府上的！” 岳老太爷终究叹了口气，看着岳常立了字据，又看到岳崇也签了字，眸中闪过一丝黯淡，“从今日起，岳家再无二房，你们走吧！” “等等。”这一次，开口的是岳芮帆。 苏沐月将地契直接放在了岳芮帆的手上，随后走到一旁，等着岳芮帆处理完这些事跟她一起走。 岳芮帆的脸因为夏至涂抹了药膏，淤血已经消散了，众人只瞧着她拿着地契走到老太爷面前，将地契放到他手里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问道：“祖父，我且问你一句，当初你跟老管家说，我父亲其实根本并非你所出可是事实？” “你……你胡说什么？”岳老太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岳芮帆，突然发现这个少女有着一双灵动的双眸，根本不似以往那般木讷，下意识地后退两步问道：“岳芮帆，你一直在骗老夫是不是？” ------------ 第196章 看透，方才揭穿 ? “父亲不是祖父的儿子，所以祖父才会处处让我们迁就大伯父。”岳芮帆将地契放在岳老太爷手里，淡淡的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岳老太爷还有个弟弟，那个人才是我的祖父，对不对？” 岳芮帆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所以在场的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帆儿，你在说什么？”岳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岳芮帆，刚想上前却被薛良燕拉住了。 “崇哥，听帆儿说完。”薛良燕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岳芮帆聪明，所以才会放任她留在府里，正是因为如此，她今日看到岳芮帆被打，还以为自己以前想的都是错的，差点悔恨死自己的决定。 现在来看，她薛良燕的女儿怎么会任人欺负？ 这里面一定是有问题的！ “我的祖父岳宗，当年也是二房，因为自幼聪慧，所以很早便开始经商，生意也慢慢做大了。”岳芮帆看着岳老太爷说道：“岳宗娶妻以后曾想过分家，被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放弃了这个想法，日子倒是过的也不错。” 岳芮帆看着岳老太爷的神情慢慢平缓下来，便知道此刻他已经沉浸在往事之中了，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有一次岳崇要出远门，可是妻子分娩在即，所以便打算一人出行，当时刚刚高中的兄长恰好也要去那里任职，于是二人一同前往，只是这一去，岳宗就再也没有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岳老太爷没有反驳，岳宗就知道自己女儿说的句句属实，所以此刻他问的自然就是岳老太爷。 “我们遇到了山匪。”岳老太爷神情委顿，许久才开口道：“阿宗为了护着我，与那些山匪拼命，带着我逃出来之后才知道他受了重伤，临终前他跟我说，给你取崇字。” “为什么家里没有他的牌位？”岳崇握紧拳头，尽可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字一顿地问道：“既然他救了你，为什么连牌位都没有。” “因为那一日的山匪并非是普通的山匪。”岳芮帆淡淡的开口道：“那一日，岳老太爷身上带着一些极为重要的信笺，那些人其实就是为了信笺而去的，可是岳宗一直以为是自己连累的大哥，殊不知若不是他大哥隐瞒了关键的事，也许他和他那些多年来出生入死的兄弟都不会死。” “帆儿，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岳老太爷好像被什么刺激到一般，突然怒喝道：“若不是当年我如此冒险，岳家又怎么会有如今的荣华富贵？” “的确，你用岳家二房换来的荣华富贵。”岳芮帆冷声道：“当年的夺嫡之争，你若是不参与其中，也不会有什么不妥，可你不想慢慢熬，所以你选择了冒险，拿别人的命去冒险。” “你胡说八道！”岳老太爷气的捂住心口，可是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去反驳岳芮帆的话，只能语无伦次地说道：“阿宗不会怪我的，你们根本不懂，阿宗一直以来十分崇拜我，根本不会怪我的！” “那是你自己以为！”岳芮帆缓缓的开口道：“若是他知道，他最敬重的大哥在死里逃生之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妻儿，将他即将要分娩的妻子假扮成自己的妻子，然后任由那些人来暗杀，你觉得他会如何做？” “帆儿，你说的……都是真的么？”岳崇此刻的眼睛通红，若不是薛良燕拉住他，也许他已经冲上去质问岳老太爷了。 “是真的。”这一次，是苏沐月开了口，“而且当年岳老太爷对伯父您的生母十分照顾，所有人都以为那是老太爷的夫人，所以那一晚暗杀的时候，夫人身边的大都是当初岳宗留下的人。” “那些人本以为岳家大爷是个情深义重的人，结果那一晚才知道真相，最后是个不起眼的老嬷嬷抱着刚出生没几日的父亲逃了出来。”岳芮帆眼神漠然，看着岳老太爷说道：“那个时候，岳老太爷也许是良心发现，始终等在不远处，在碰到了逃出来的老嬷嬷之后就杀了她，带走了这个孩子。” “原来是这样……”岳崇低垂着头，喃喃自语道：“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够好，所以父亲才会对我诸多嫌弃，原来是这样啊……” “崇儿，帆儿不过是个丫头，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就在这时，岳常有些不屑地开了口道：“也许她不过是听到父亲说了一些蛛丝马迹就推测出来一些东西，你怎么能信一个孩子的呢？” “岳常大人，你可知道，你所谓的这个孩子……”苏沐月听到岳常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随后淡淡的说道：“就是你口中的岳芮帆，其实是京都阁的千帆先生？” 一语出，众人寂。 “你……你胡说八道！”方才一直傻在一旁的岳芮美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好似被戳痛了什么心思一般，怒声道：“千帆先生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可能是岳芮帆这个废物？” “是啊，你们眼中的废物，就是京都阁那些人最崇拜的女智囊千帆先生。”苏沐月扬眉，转头看向一张脸已经恢复正常的岳芮帆，笑着说道：“千帆先生，我说的对不对？” “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岳芮帆看向苏沐月，不禁微微一笑，朝着她行礼，一字一顿地说道：“千帆见过师尊。” “我看大家好像都不相信你的身份。”苏沐月笑着伸出手说道：“我记得京都阁所有的先生都有一块缀佩，拿出来给他们瞧瞧，帆儿你可知道，看到一些自以为是最后目瞪口呆的脸，真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岳芮帆被苏沐月的话给逗笑了，当下从袖中摸出了一块层层叠叠的荷花佩，放在了她的手里，沉声道：“荷花缀佩，只此一块。” 岳芮帆，竟然真的是京都阁的千帆先生！ 苏沐月拿着荷花缀佩，在岳老太爷面前晃悠了几下，随后笑着说道：“我记得老太爷一向以自己的长孙在京都阁为荣，只是不知道你最看不上的人竟然在教你的长孙，这是什么感觉？” “帆儿，要我说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说起来，岳家什么都能说出来的人大概只剩下岳常了，在他发现岳芮帆竟然这么厉害的时候，瞬间变了脸，笑着说道：“你若是早点告诉我们你就是千帆先生，那咱们肯定会觉得你为岳家挣了颜面啊，你这个丫头，怎么不说呢？” “因为大伯父之所以次次升迁受阻，都是我做的。”岳芮帆似笑非笑地看着岳常的脸慢慢变黑，依旧笑眯眯地说道：“大伯母和这些姐姐们每每欺负我一次，我便在大伯父仕途前面放一块砖，如此一来，大伯父倒是真的应该谢谢大伯母和姐姐们呢，是不是？” …… “二舅舅，咱们都说好了，你不许再走了。”就在岳芮帆解决岳家这些事的时候，王若珂正在帝师府缠着何灵均，为的就是让他留下来去自己的书院。 何灵均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挂在自己胳膊上的王若珂，有些头痛地说道：“你告诉我，是不是岳芮帆那个丫头教给你这么对我的？” “嘿嘿，帆儿说你和他都在京都阁的时候，你最怕的就是人家缠着你，我就来试试啊！”王若珂抱着何灵均的胳膊不肯撒手，一边跟着何灵均往前走一边说道：“二舅舅，沐月姐姐说了，如果你肯去书院，她就帮你去追你心爱的人！” “你个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何灵均的脸瞬间爆红，伸出手指弹了王若珂的脑袋一下，结果发现就算是这样王若珂都没有撒手，不禁叹口气说道：“珂儿，你先放开我，咱们好好谈谈。” “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你，若是我松手你跑掉怎么办？”王若珂瞪大眼睛，本来书院的事是她和岳芮帆两个人在忙，结果她为了堵住何灵均，不得不天天守在这里，本来就很内疚了，若是再不把人带回去，自己就更无颜面见她们了！ “我不跑。”何灵均拉长了音，有些好笑地说道：“以前你从未如此执着的让我去帮你做什么，如今连你最怕的弹脑壳都不怕，我倒是来了兴趣想要跟你聊一聊。” “真的？”王若珂眼睛一亮，拉着何灵均随便找了个凉亭坐了下来，认真地说道：“二舅舅，你就去书院做先生，当年茗荷先生不就是志在教导寒门子弟吗？现在二舅舅你也可以做到的。” “茗荷先生当年要做的也没有做成，我又何德何能？”何灵均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酒壶，结果却发现王若珂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拿走了，而且还晃了晃，直接丢在了一旁的荷花池中，当下有些无奈地喊道：“你……” “二舅舅，沐月姐姐说，喝酒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王若珂拍了拍手道：“沐月姐姐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你能直接说出来，那就可以不勉强你。” “什么问题，说吧。”何灵均叹口气，笑着摇摇头问道：“难不成还有我回答不出的问题吗？” “沐月姐姐让我问你……”王若珂一字一顿地问道：“何灵均，你的茗心佩，还在不在？” ------------ 第197章 铭心，终于脱离 ? 何灵均瞬间敛去笑容，愣愣的看着王若珂，下意识地问道：“你说什么？” “沐月姐姐让我问舅舅，你的茗心佩还在不在。”王若珂契税并不是特别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当时苏沐月说的很简单，可是现在看舅舅的反应，似乎这个茗心佩并不简单啊？ “在。”何灵均缓缓低下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低声道：“一直存于心间。” “好漂亮。”王若珂这才看到，何灵均手里的玉佩看上去晶莹剔透，但是在阳光的映射下竟然显出七彩的光芒，当下不禁赞叹道：“舅舅，这个茗心佩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茗心佩，铭心。”何灵均看着茗心佩，许久才幽幽地说道：“你方才说的事情，我答应了。” “真的？”王若珂虽然很好奇茗心佩的来历，可是她也看出来何灵均似乎并不想多说，所以在听到何灵均竟然答应自己的时候，顿时开心地跳了起来，随即就往外跑，边跑边说道：“我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沐月姐姐去！” “这个丫头，真是冒冒失失。”握着茗心佩，何灵均看着王若珂的背影不禁失笑。 “二哥，你真不走了？”这个时候，何英山缓步走到何灵均身边，跟他一同看着远处的风景说道：“早先你不是跟我说不相信苏沐月的吗？” “现在倒是想尝试相信下。”何灵均收起茗心佩，看着何英山说道：“先前不想留在京城，看哪里似乎都能发觉到恩师的影子，如今换了个人，也许就会忘却那些过往。” “你知道苏沐月现在在做什么吗？”何英山听到何灵均这么说，不禁笑道：“我想你猜都猜不到。” “难道不是在找当初我们这些人么？”何灵均以为王若珂来找自己，是因为苏沐月知道拥有茗心佩的人都是谁，可是听何英山这个意思，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并不是。”何英山笑着摇摇头说道：“至少她根本不知道我这里也有茗心佩。” “所以，她只是知道这个玉佩的存在，然后凭着本心做事，并不知道这玉佩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何灵均一愣，他以为当初恩师应该都告诉苏沐月了，难道并没有？ “也许先生的意思是希望她能自己去打造属于她自己的将来。”何英山拍了拍何灵均的肩膀说道：“二哥，你要相信，那个丫头的成就绝对在先生之上。” “会吗？”何灵均下意识地反问，可随后又笑道：“能让千帆死心塌地去帮的人，大抵应该也错不了。” “是啊，她现在可就在帮岳芮帆脱离岳家。”何英山笑呵呵地说道：“二哥你应该明白，一旦没了岳家那些束缚，千帆先生可就是真的天高任鸟飞了。” “有意思，看来苏沐月也很清楚该如何让那个丫头更好的替自己经营书院。”何灵均突然扬眉笑道：“我突然觉得自己今日做的决定非常正确，走吧，陪我喝一杯去？” “好啊……”何英山点点头说道：“这可只是开始呢，我也想看看这谰言国最后会变成如何的模样。” …… 岳常听到岳芮帆这番话，顿时暴跳如雷，当下就要冲上来打岳芮帆，当下便被薛良燕一剑挡了回去。 “岳崇，你听到没有！”岳常当然知道自己打不过自幼就习武的薛良燕，只能指着岳常怒气冲冲地吼道：“你的好女儿，竟然处处断我的路，你们二房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大哥，你搞清楚一点，现在我们可不是岳家二房。”薛良燕听到岳常的话，不禁冷嗤一声说道：“如果不是你们欺负帆儿，帆儿又怎么会去对付你们？” “只不过是打她几下又不会死！”岳常恨得牙痒痒，指着岳芮美说道：“这些丫头片子打她一下能有多疼？什么事能比我的仕途重要！岳芮帆，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不疼？”苏沐月听到岳常的话，顿时不悦地眯起眼睛，冷冷地看向岳芮美说道：“岳芮美，你现在去打岳常，否则的话今日我就毁了你的脸。” “县主，你这是欺人太甚！”岳老太爷拄着拐杖挡在岳常和岳芮美面前，厌恶地看向岳崇说道：“既然你们二房的子嗣攀上了县主，岳芮帆也有能耐，那自此就不必进我们岳家了，之前你们交给公中的银两就算报答岳家对你们的养育之恩，立刻离开岳家！” “好。”薛良燕还想说什么，却被岳崇直接打断了，“从今日起，我岳宗与你们再无瓜葛，良燕，帆儿，我们走！” “鼠目寸光。”苏沐月扬眉，扫了一眼岳家大房的众人，转身随着岳芮帆往外走去，这一刻，她还真是有些同情岳家大房这些人，因为特么根本不知道，今日赶出去的人后来会有怎么样的作为。 古人常说，莫欺少年穷。 更何况，先不说岳芮帆的身份，单就岳芮帆在外游学的弟弟，在上一世可是成为威震天下的威远将军。 虽然后来为了救岳芮帆出了事，但是这一世，苏沐月不会再让他们遭遇那些事。 所以，她十分相信，他日这些人一定会后悔今日的绝情绝义。 岳崇和薛良燕带着岳芮帆走出岳府的时候，苏沐月竟然派人特地放了鞭炮，惹得众多百姓纷纷围观。 “我们二房的东西本来也不多，现在崇哥又什么都没有要，所以就不必劳烦县主了。”等到上了马车，薛良燕这才想起来今日一直在麻烦苏沐月，对苏沐月说道：“之前我们在京城也购置了宅子，正好今个儿一块搬过去。” “爹，娘，你们直接过去就可以了，我都安排好了。”岳芮帆此刻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笑着说道：“其实之前我已经陆陆续续把我们自己比较贵重的东西都搬了过去，剩下的那些就算父亲想要，帆儿也是不要的。” “你这个丫头……”薛良燕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十分亏欠岳芮帆，当下不禁红了眼眶，有些难过的说道：“都是娘粗心大意，一直都没有察觉这些，让你受苦了。” “应该怪我的，你不要怪你母亲。”岳崇也好似老了好几岁，自责地说道：“帆儿，这些事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 “自然是拿银子跟暗雾阁买的啊！”岳芮帆笑眯眯地说道：“爹，娘，咱们是一家人，根本不需要分什么怪谁不怪谁，若不是我的银子不够多，也不会耽搁到这些时日才知道。” “丫头，真是辛苦你了。”薛良燕心下更觉得伤心，惹得岳芮帆也不禁红了眼眶。 “若是伯父伯母方便的话，我想借帆儿去陪我出去一趟。”看到岳芮帆在背后跟自己打了求救的手势，苏沐月不禁好笑地插了嘴说道：“其实方才就是来找帆儿的，没想到碰到这些事。” “啊，那你们快些去吧！”薛良燕非常喜欢苏沐月的性格，所以当下连连点头，拍了拍岳芮帆的肩膀说道：“你去陪县主吧，这里有我和你父亲呢！” “好。”岳芮帆和苏沐月一同下了马车，看着马车离开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转头看向苏沐月说道：“走吧，咱们去醉霄楼喝一杯？” “先生这是要放飞自己了么？”苏沐月抬头看了看天，好似有些担忧地说道：“这以后，还能不能抓到人呢？” “给。”岳芮帆被苏沐月的话给逗笑了，转手将荷花缀佩交给她说道：“以后，任你差遣。” 这些年，她之所以一直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其实就是为了暗中调查这些往事。 在她得知真相以后，又开始筹划如何让父亲母亲跟自己跟岳家大房彻底断绝关系。 她以为，还要需要一年到两年的时间才能完全做到。 没想到，因为苏沐月的出现，因为她拿出的那些东西，使得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帆儿，我们是朋友。”苏沐月将玉佩还给岳芮帆，随后笑着说道：“我之所以来，是希望能帮到你，而不是为了什么目的，你应该明白不是吗？” “我明白。”岳芮帆拍了拍苏沐月的手，一改以前安静沉稳的样子，笑颜如花地说道：“若不是看到云初和凤歌都为了变得更好而选择了去暗雾阁，我也许还不会这么快就解决这些问题的，所以，还是要谢谢你。” “帆儿，明明是你嫌弃生活太过无趣才会故意延长解决事情的时间，你就不要在谢谢我了好吗？”苏沐月翻个白眼，有些无奈地问道：“只是，她们打你的时候，你真的不觉得疼吗？” “那也得能打得到啊！”岳芮帆微微扬眉，得意地说道：“就大房那几个脑子不清楚的女人，每次根本都没有碰到我，还乐不可支，也不知道脑袋长来是做什么的！” “哎，这不是岳芮帆吗？”就在两人边说边走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讶的呼唤声。 苏沐月和岳芮帆同时转头，只看到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妇人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快步走了过来，“岳芮帆，我是你大伯母的表姨母，这是你表姨，哎呦我这都快累死了，可算找到你了，你赶快给我找个地方吃饭。” “大娘，你哪位？”岳芮帆翻了个白眼，本来不想理会，结果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眯起眼笑着问道：“大娘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 第198章 状告，意图毁梦 ? “认错人？”那妇人似乎也有些不确认地打量了岳芮帆一眼，又看到苏沐月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不由地有些嘀咕道：“难道我真的认错了？不可能啊……姑娘，你真不是岳芮帆？” “我跟你说的那个人长得很像吗？”岳芮帆笑着看向那个少女，眼睛一转才说道：“这位姑娘看上去好像很不舒服啊？” “是啊，姑娘，我们本来是到京城来找岳常家的，你知道岳常吧？”那妇人听到岳芮帆这么问，立刻打开了话匣子，“结果没想到那个林氏啊，竟然直接把我们给轰出来了，还说他们家根本没有什么我们这样的亲戚，唉，一群白眼狼啊……”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个时候，苏沐月插了句话，笑着说道：“不如找地方坐下来吃些东西，边吃边说如何？” “好好好，我们倒是遇到好人了啊！”那妇人一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眉开眼笑地点头。 苏沐月一行直接去了醉霄楼，等到了雅座坐了下来，那妇人才砸吧着嘴说道：“京城可真好，一个酒楼都比我们那金贵。” “姑娘，你嫁人了？”苏沐月也没有搭话，扬眉打量了那个少女一番说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了身孕。” “对啊！”那听到苏沐月这么说，好像立刻找到了救星一般，立刻说道：“这丫头有了岳常的孩子，结果现在岳家根本不认！” “岳常……的孩子？”岳芮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眉梢眼角都带着些许风情的少女，不禁有些赞同地说道：“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啊，还真是让人不齿。” “是不是！”妇人拉住少女的手，絮絮叨叨地说道：“芋儿你看，我就说这京城还是有好人的对不对？” “我觉得这件事你可以去顺天府状告岳常。”岳芮帆抱着胳膊，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说道：“到时候肯定会有人给你做主的！” “真的！”那妇人顿时瞪大眼睛，惊喜地问道：“姑娘你真是好人，你不知道，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打算去找岳崇了，不管怎么说，都得给我们芋儿一个说法！” “孩子是岳常的，你找岳崇做什么？”岳芮帆扬眉，神色一动，好似不经意地说道：“总不能因为找不到岳常就去欺负人家，是不是？” “我才不管那些呢！”那妇人顿时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反正都是他们岳家的人，不管怎么说都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那你可就说错了。”苏沐月站在一旁凉凉地开口道：“你现在去状告岳常祸害良家女子始乱终弃，到时候官府查明自然会给你说法，但是如果你牵扯到其他朝廷官员，视为诬告，会挨板子的。” “这……”那妇人被苏沐月这么一说，顿时有些胆颤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许久才嗫嚅道：“那我们去顺天府状告岳常，那岳常可是京城的大官，万一跟那些官员说些什么，我们岂不是叫天天不灵？” “顺天府尹何羽封可是帝师大人的长子，绝对不会包庇任何人的。”苏沐月淡淡的笑道：“所以你可以放心。” “真的？”那妇人顿时开心地拍了拍少女的手，低声道：“那咱们就去告那个岳常，先前回去祭祖的时候哄着你要了你的身子，这会又不承认了，那是万万不行的！” “娘，这么做会不会影响岳老爷的仕途啊？”那叫芋儿的少女似乎有所顾忌，小心翼翼地跟妇人说道：“万一到时候让他受了处罚，咱们可就成了罪人，他到时候肯定会怨恨我的。” “你不必担心这个。”岳芮帆淡淡的说道：“这些事都是家事，怎么会影响仕途呢？” “这样就好了！”那妇人顿时兴奋地说道：“好好好，咱们待会就去顺天府状告他。” “先吃饭吧！”正好这个时候，饭菜也已经上来了，于是苏沐月就起身说道：“虽然我们萍水相逢，但是我也最看不惯始乱终弃之人，待会你们吃完了，就让小二给你们指路，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就先告辞了。” “不知道姑娘你叫啥，他日等我芋儿享了荣华富贵，肯定好好报答你！”那妇人一听苏沐月和岳芮帆要走，连忙起身说道：“要不然我们这也过意不去。” “我姓苏，叫苏慕锦。”苏沐月微微一笑，拉着岳芮帆说道：“这是我的妹妹苏慕琳，你们慢慢吃，告辞。” 等到苏沐月和岳芮帆离开，那妇人立刻关上门，跟自己的女儿说道：“你看到了么，芋儿，这才是大家闺秀啊，赶快吃，吃完咱们就去告那个岳常，只要你能进了岳府，以后想吃什么吃什么，总比跟着你那穷爹强得多！” 妇人絮絮叨叨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个叫做芋儿的少女满脑子都是方才苏沐月和岳芮帆优雅高贵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愤然，凭什么这些人生下来就能如此幸福，自己却要受那样的苦？ 娘说得对，只要嫁进岳家，那自己迟早也会变成人上人！ …… “我还以为只有我会骗人呢！”等到去了另一旁的雅座，岳芮帆才哈哈笑道：“没想到你最后还坑了苏慕锦一把。” “对于觊觎我焱哥哥的人，我向来都不会心慈手软。”苏沐月笑着说道：“真没想到，咱们随便逛逛都能给岳常添堵，看来这次连老天都不帮他了。” “刚才我跟那妇人说，如果想要很快解决这件事，可以打通天鼓。”岳芮帆托着下巴，有些不虞地说道：“我父亲规规矩矩，这些人欺负不了恶人就来欺负我父亲，若是不让她受点教训，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难道她们那个地方没有通天鼓？”苏沐月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说打通天鼓，她就去打啊？” “她知道有通天鼓的存在，但是不知道敲通天鼓之后要先被打二十大板啊！”岳芮帆耸耸肩说道：“她吃了那么多东西，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你啊……”苏沐月听到岳芮帆这么说，不禁笑了，两个人沉默了一会，苏沐月才继续说道：“岳家的事解决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先办好书院了。”岳芮帆认真地说道：“更何况，我已经离开了京都阁，现在全指望书院养活我呢！” “帆儿，你知道这个书院起来以后，有可能会引出很多问题。”苏沐月看着岳芮帆说道：“甚至说，也有可能会招来京都阁的打压，你都想好了么？” “沐月姐姐，我从来都不是害怕这些的人。”岳芮帆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沉声道：“既然闹腾了，那就索性闹腾个天翻地覆又如何？” 苏沐月听到岳芮帆的话，不禁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就闹腾个天翻地覆！” “沐月姐姐！”就在这个时候，王若珂已经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看到岳芮帆也在不禁兴奋地说道：“我刚才本来是想去书院找你，结果你不在那里，我就奔着这里直接过来了。” “你怎么跑的满头大汗？”苏沐月将帕子递过去给王若珂，笑着说道：“看来你二舅舅已经同意去书院的事了。” “沐月姐姐，你真厉害！”王若珂顿时哈哈大笑道：“舅舅说以后都不走了，我这个心才算是放下了呢！” “这样就更好了。”岳芮帆听到王若珂这么说，不禁笑着点点头说道：“先前我们也已经招了不少学子，现在有不少人来京城就是为了春闱，所以如果这次春闱咱们能打出名声的话，以后的路就会顺畅许多了。” “暂且先不要声张。”苏沐月敲了敲桌子说道：“现在我们如果大张旗鼓，势必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转移下那些人对于书院的注意力。” “我有办法！”岳芮帆笑着说道：“交给我来办。” …… 忙活了一整日，苏沐月回到自己的院子稍微洗漱了一番便睡下了。 也许是因为太累了，苏沐月竟然无意间闯了苏慕锦的梦境。 梦境里，苏慕锦和司空焱并肩站着，似乎在说些什么，而苏慕锦笑颜如花，看上去格外幸福。 虽然苏沐月很清楚这是梦境，但还是瞬间怒火而起，倏然出现在苏慕锦的身后，冷声道：“苏慕锦，我说过，如果你再觊觎我的男人，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苏沐月！”苏慕锦看到苏沐月出现的那一刻，一时间有些惊慌，可随即就冷静了下来，有些委屈地看向司空焱说道：“焱哥哥，你看县主她竟然对我这么凶，人家好害怕啊！” “县主，不知道锦儿跟你之间有什么误会，不妨……” “你闭嘴！”苏沐月虽然知道这里是梦境，可是听到苏慕锦竟然让她梦境中的司空焱来指责自己，怒火顿起，看着苏慕锦身边的司空焱冷哼一声说道：“苏慕锦，你既然敢在梦境里肖想我的焱哥哥，那我苏沐月就让你永生沉于噩梦！” ------------ 第199章 梦狱，似曾相识 ? 苏沐月抬起手，整个梦境突然变得晦暗不明，苏慕锦惊慌失措地想要去拉着身边的司空焱，结果没想到在她刚碰到那个她幻想出来的司空焱时，对方突然砰然炸开，直接溅了苏慕锦一身血。 “啊！”还没反应过来的苏慕锦只觉得自己双脚开始往下陷，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竟然要陷入一个巨大的磨盘之中，磨盘外一只巨大的驴子正在拉磨，很多人掉下去便被磨成了血沫，当下吓得厉声尖叫，只不过根本没有人理会她。 “小月儿，住手！”就在苏沐月要毁掉一切的时候，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司空焱从背后直接拥在怀里，低声道：“小月儿，你忘了盗梦师的规矩了吗？这样会毁了你自己的，你知道吗？” “焱哥哥……”苏沐月感觉到司空焱的温柔，身上的戾气慢慢消散，梦境慢慢恢复平静，而苏慕锦也得以死里逃生。 “我们先离开这里。”司空焱拥住苏沐月，轻声道：“在别人的梦境之中看到你，我会觉得不舒服。” “好。”苏沐月乖巧地点点头，随后一摆衣袖，两个人便彻底消失在苏慕锦的梦境之中。 而苏慕锦因为惊吓过度，直接昏了过去。 所以没有人看到，在苏沐月和司空焱离开的时候，一个黑衣男子倏然出现在苏慕锦的梦境中，四下张望了一番，有些不可置信地呢喃道：“毁梦，竟然是毁梦的味道，难道这京城还有盗梦师？” …… “小月儿，有没有好一点？”等回到司空焱的梦境中，苏沐月始终待在司空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好似在平复自己方才因为愤怒而升起的恶念。 “焱哥哥，对不起。”苏沐月低着头，长长的头发盖住她的脸，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小月儿，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司空焱拥住苏沐月，低声道：“若不是你把手链重新交给我，也许我根本找不到你。” 司空焱本意是打算在梦中见到苏沐月的，可是没想到手链突然叮叮当当的疯狂的晃动，以至于他不得不尝试着让手链带着自己出现在其他的地方，可是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做的时候，只是一眨眼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苏沐月的身后。 虽然他不知道那样的场景是什么意义，可是说到底，他竟然会感觉到心颤，这说明那个梦境绝非那么简单。 “焱哥哥，你知道么，方才我在做什么……”苏沐月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我竟然要毁梦。” “毁梦？”司空焱一愣，下意识地问道：“那个磨盘是……” “你知道这世间有地狱，其实梦境也有地狱。”苏沐月低声解释道：“我们称之为梦狱，对于盗梦师来说，除非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毁梦，因为毁梦会打开梦狱，梦中的人掉入梦狱之后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为什么？”司空焱对于梦境这些东西并不是特别了解，虽然他刚才只是觉得那梦境有些让人恐惧，但是并不知道为什么。 “焱哥哥，你知道人在做梦的时候，其实是你的魂魄在梦境之中游荡。”苏沐月认真地解释道：“所以有的时候人会在梦境中经历一些事情，当这些事情在你清醒的时候发生时，你也会出现一种感觉，就是好像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其实就是因为梦境中的你曾经也经历过这件事。” “嗯，原来是这样。”司空焱想起自己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就好像某个场景似乎发生过一般，但是仔细想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过。 “所以，毁梦的结果就是把人的魂魄丢入梦狱，说的再直白一点就是魂魄被碾碎的那一刻起，这个人基本上就死定了。”苏沐月默默地继续说道：“她再也不可能醒过来，没日没夜的重复着被碾碎的痛苦，可是在别人看来，她就是睡着了，安安静静的直至死掉。” “但是毁梦是不允许的，是吗？”司空焱抱着苏沐月说道：“我听石先生说过，盗梦师也是有盗梦师的规矩，不可以随意以筑梦之法去害人，不是吗？” “对。”苏沐月点点头说道：“若是我今日毁掉了苏慕锦的梦，那么身为毁梦者的我，也会受到惩罚。” “惩罚是什么？”司空焱看着苏沐月，有些担忧地问道：“像你刚才那样也算是毁梦了吗？” “不算。”苏沐月摇摇头，再次伸手抱住了司空焱，低声道：“所以我才要谢谢你，焱哥哥，如果不是你，大概我就会犯错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惩罚是什么？”司空焱伸出手抱着苏沐月说道：“我在这里，不要怕。” “盗梦师的存在是为了惩恶扬善，如果仅仅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愤怒而毁梦，就会****承受钻心之痛。”苏沐月低声呢喃道：“虽然只是一个时辰，但谁又能承受****如此呢？” “幸好。”司空焱紧紧拥住苏沐月，轻声道：“幸好我赶到了，小月儿，以后万万不要如此了。” 司空焱对于盗梦其实会有一种无力感，若是在现实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总能想到办法解决，可是对于盗梦，他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现在看来，他以后还真的要找石先生多多了解一些才行了，若不是今日手链带他及时出现在苏沐月身边，那自己以后要看着苏沐月****承受钻心之痛吗？ 一想到这里，司空焱的心情就愈发不好了，更加讨厌那个差点害苏沐月受伤的苏慕锦了。 二人静静相拥许久，苏沐月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抬起脸来看着司空焱说道：“你知道么，你刚才在苏慕锦的梦里竟然还替她说话！” “我……”司空焱一愣，察觉到苏沐月已经恢复了心情，此刻只是在耍小性子，不禁柔声道：“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我的小月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计较了好吗？” “可是我很不开心。”苏沐月嘟起嘴巴，仰头看着司空焱说道：“那个女人竟然还叫你焱哥哥！” “明日我就让人去掌嘴。”司空焱立刻说道：“小月儿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开心，我都照做好不好？” “以后就算别人梦到你，也不能反驳我！”苏沐月戳着司空焱的胸口，非常不满地说道：“若是在被我碰到一次，我就不理你了！” “好，以后不许任何人梦到我。”司空焱抚着苏沐月的脸颊，轻声道：“不管是谁，好不好？” “那不行，难道我也不能梦到你吗？”苏沐月发现，自己自从和司空焱在一起之后，愈发变得开始有些不讲道理了。 “当然可以啊！”司空焱笑着低下头吻了吻苏沐月的唇，随后眸中含笑地说道：“我恨不得你的生命里时时刻刻都有我的存在，你若是不梦到我，我会很伤心的。” “真的？”苏沐月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方才那点小怨气随着司空焱这个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不自觉地带了笑意，低语道：“那你以后只能梦到我，不许去别人梦里。” 虽然明明知道梦境的内容是出自于做梦的那个人，可是苏沐月就是喜欢这样被司空焱宠爱的感觉。 就好像在这个世上，于司空焱来说，苏沐月就是最特别最重要的那个人。 “你啊，不要想那么多，这天下，于我来说，你就是那个最重要的人。”司空焱轻轻地摸了摸苏沐月的发，低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代替你的存在。” 从你无意间闯入我梦境中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生命中的独一无二，再也无法更改。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可我愿意用你喜欢的方式去告诉你我的心意，让你知道你于我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焱哥哥，你真好。”苏沐月扑到司空焱怀里，笑眯眯地轻声道：“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许反悔啊！” “好，绝不更改。”司空焱看到苏沐月方才低沉的情绪终于慢慢消散，心中不禁松了口气，从认识苏沐月到现在，方才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苏沐月如此冷漠而又狠绝的模样，他都无法想象，如果再慢一点…… “焱哥哥，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苏沐月抬起头看着司空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好凶啊？” “小月儿，在我这里，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司空焱揉了揉苏沐月的头发，笑着说道：“不过若是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这样我也能知道你在做什么，不是吗？” “今天有没有人去顺天府状告岳常？”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乖巧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敲得是通天鼓吗？” “你怎么会知道？”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笑了，不禁扬眉问道：“难不成你不知道这件事现在交给我来查明吗？” “什么？”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顿时揽住他的脖颈，故意凑近他的唇，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焱哥哥，你想不想听听人家是怎么想的啊？” ------------ 第200章 暗杀，应与不应 ? “丫头，难道你觉得我的定力如此强大么？”司空焱看着苏沐月，双眸微沉，看上去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那眼神极具侵略感，“还是说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当然不是。”苏沐月笑了，笑得花枝乱颤，揽住司空焱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道：“其实之前在那个梦里，我与焱哥哥早就已经……” 剩下的话，即便苏沐月不说，司空焱也明白她的意思。 更何况，这样的情况下，何必多言？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c-- 所以，等到司空焱放开苏沐月的时候，只瞧着怀里的她满面潮红，看上去好似请君采撷的水果一般诱人。 “焱哥哥……”苏沐月被司空焱吻的晕头转向，只能靠在他怀里低声呢喃。 “看来我要赶快把你娶回家才行了。”司空焱低垂着头，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小月儿，你可以愿意嫁给我？” “当然愿意啦！”苏沐月痴痴的笑道：“其实按照我们之间的说法，你已经问过我很多次了，而且之前在梦里，你差不多都要跟我成亲了，结果我醒过来……” “这次不会了。”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轻声道：“不管是在梦里还是现实，我都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子。” “我相信焱哥哥。”苏沐月抱住司空焱，笑着说道：“岳常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也没什么可处理的。”司空焱淡淡的说道：“对方一口咬定就是岳常的，而且还有族人做证人，若是去了之后调查属实，依着律法，估摸着就是停俸银三月，责令岳常将人娶回去。” “如果岳常杀人灭口的话，是不是就不一样了？”苏沐月突然抬头看着司空焱说道：“焱哥哥，今日岳家刚刚闹腾出那些事，而且帆儿还告诉岳常之前他之所以不能升迁就是因为她，我觉得岳常有可能会对帆儿动手。” “所以，你才会让岳芮帆故意住在那两个女人旁边的客房？”司空焱扬眉，有些好笑地说道：“岳常难道都不想想岳芮帆为什么放着岳家不住，反倒是去住客栈吗？” “他现在可没精力想这些。”苏沐月笑嘻嘻地说道：“那个什么芋儿姑娘的出现估计也让他焦头烂额了，再说他也应该没想到竟然会有身孕这一说吧？” “如果是买凶杀人……”司空焱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小月儿，你为什么现在要针对岳常？” “因为岳常是司空胜哲的人。”苏沐月耸耸肩说道：“但凡帮司空胜哲的人，那都是我的敌人，不是吗？” 上一世，岳常对岳芮帆一家落井下石，本就为人不齿，更何况…… 那个时候，当她被关起来的时候，岳常为了讨好苏慕瑶，想尽办法折磨自己，自己又怎么能放过他？ “你又为什么这么憎恨司空胜哲？”司空焱顿了顿，终究还是问出了声：“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缘由？” 苏沐月的心微微一颤，嘴唇嗫嚅了许久，心中不禁微微叹息一声，终究还是问了出来，那自己究竟是应还是不应呢？ …… 就在苏沐月和司空焱说起司空胜哲的时候，住在客栈里的岳芮帆有些无奈地看着身边的云初说道：“我说，咱们有必要在这里坐着等吗？” “你是不是在说笑？”云初翻了个白眼，低声道：“若不是知道岳常今日肯定会派人来暗杀你，你以为我跟凤歌姐姐在这里做什么？” “帆儿，你不必放在心上，云初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事，更何况，暗雾阁的规矩是教习再多不如经的事情多，如今难得我们第一日进了暗雾阁就遇到了暗杀，如果不来那才是可惜。”阮凤歌坐在一旁，笑眯眯地解释道。 “你看看，连凤歌姐姐都这么说，你就别再推三阻四了。”云初哈哈笑道，随后四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你别说，苏沐月还真是厉害，这客栈也是她的地方是不是？” “那自然是，要不然你以为哪家客栈的客房里还会建个密室？”岳芮帆低垂着头，似乎有些伤感地说道：“之前我有一次经过这里，还在想会是谁竟然敢接这个地方做生意，现在才知道是沐月姐姐。” “这里怎么了？”阮凤歌之前很少出门，所以并不知道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 “哇，凤歌姐姐你竟然不知道？”云初瞪大眼睛，瞬间来了兴趣，随后解释道：“这个地方就是当年出事的蓝……” 说到这里，云初这才反应过来，有些迟疑地看向岳芮帆，低声道：“帆儿，抱歉啊……” “你说这个做什么？”岳芮帆摇摇头，轻轻地说道：“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当年蓝家的宅院就在这里，我每次经过都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能让那个一个家族瞬间支离破碎。” 阮凤歌到底也是在京城多年，所以对于蓝家的事自然也是多有耳闻，当下连忙安慰道：“帆儿，你莫要难过，如今虽然改为客栈，可到底还是重获新生了不是吗？” “我觉得凤歌姐姐说的有道理。”云初点点头，赞同地说道：“人虽然无法忘记一些人一些事，可是说到底我们都得继续往前走，要我说，当初你之所以拼了命的进京都阁不就是为了有能力查明当年的真相吗？依着我看，苏沐月的本事绝对在那些老家伙之上，这些年你没找到的真相迟早有一日会浮出水面的。” 原来，当年岳芮帆之所以隐姓埋名进入京都阁，就是为了查明蓝家灭门的真相。 可是这么久以来，她依旧一点进展都没有，但是她也认同云初的话，有些真相，或早或晚，迟早会出现的。 “对，更何况，我们现在进入了暗雾阁，也许等我们变得更强，自然就能替你查到一些蛛丝马迹。”阮凤歌拍了拍岳芮帆的手，轻声道：“我们都会帮你找出当年的真相的。” “好。”岳芮帆并不是特别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但是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也没有白白走过这一次，转过头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当下看着阮凤歌问道：“凤歌姐姐，我倒是忘了问你，你知道华铭被驱逐出京城了吗？” “凤歌姐姐现在哪有空问那个废物啊！”云初听到岳芮帆提及那个华铭，就满心怒火，恶狠狠地说道：“更何况，你以为他是被驱逐的吗？我听苏沐月说，是司空胜哲为了保住他，最后请旨将他派往禹州做知府去了。” “只要是离开京城，那就相当于下放。”阮凤歌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说道：“这样的处罚又怎么能让人心服口服？” “我也是这么觉得，他都买官卖官了，皇上竟然还会同意，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云初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我看就应该把华铭直接贬斥为庶民，永生永世不得踏入京城才是。” “我想，应该是焱王殿下故意为之。”岳芮帆到底是聪慧，很快便察觉到了这其中的问题，当下跟她们解释道：“你们应该知道，皇上虽然表面上跟焱王殿下关系密切，但是心底对焱王殿下是十分怀疑的对吗？” “嗯，是啊！”云初点点头，有些诧异地说道：“这都是谰言国公开的秘闻了，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岳芮帆笑着说道：“焱王当众将地下钱庄的案子交给司空胜哲审，而司空胜哲为了保住自己的人定然各方周旋，皇上这个时候其实最注意到的是谁？” “司空胜哲。”阮凤歌眼睛一亮，突然问道：“以前我们都认为焱王是护着太子殿下的，但是现在太子殿下离京与国师一同治理水患并不在京城，所以焱王殿下处处好像容忍司空胜哲，是为了给皇上造成一种假象？” “沐月姐姐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否则的话又怎么会在这段时间始终没有算计司空胜哲呢？”岳芮帆笑着说道：“你们想想，依着皇上的疑心，焱王殿下如此帮着司空胜哲，那么皇上的注意力自然就放在了司空胜哲身上。” “但是司空胜哲现在只以为焱王殿下要对付自己，所以肯定会动用各方关系来处理地下钱庄这件事？”云初这会也想明白了，顿时一拍手，开心地说道：“果然还是焱王殿下厉害啊！” “那是自然。”岳芮帆点点头，笑道：“司空胜哲现在估计都已经被皇上忌惮了而不自知，在皇上竟然同意华铭去做禹州知府的时候就已经很明显了，皇上是在试探司空胜哲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样来说的话，我之前还听闻禹州因为之前的旱灾现在还未翻过身来，假如华铭做出了成绩，自然能再回到京城来。”阮凤歌想了想才问道：“所以皇上是在等司空胜哲动用自己的实力来帮华铭平复禹州么？” “也算是为了百姓。”岳芮帆微微一笑说道：“就当皇上也是在想办法为了禹州百姓吧。” “这话说的，皇上不关心民心疾苦，成日里盯着那些皇子之争也不知道……咔哒……”云初话未说完，就听到外头传来门栓掉落的声音，三人对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那些人……来了！ ------------ 第201章 鼠疫，原是相识 ? “十个人？”云初从密室往外看，发现十个黑衣人倏然出现在岳芮帆的房中，当下撇撇嘴说道：“我说帆儿，你当时为什么要告诉岳常是你阻碍他的升迁，你看看，人家可是下了狠手要弄死你了。” “他若是不来，我还觉得奇怪呢！”岳芮帆笑着说道：“幸好今日我没回府里，要不然我娘估计会带着那些女兵直接杀进岳府去！” “那可是，就伯母那个脾气，知道岳常竟然有心要杀自己的女儿，能饶得了他？”云初笑着说道：“不过，你跟苏沐月都安排好了嘛？” “那是自然，咱们就在这里看戏就行了。”岳芮帆笑着说道：“难不成你还想出去露个面？” “我本来以为来这里能活动活动手脚，自从云末走了以后，我天天都快闲的发霉了。”云初有些抱怨道：“我就说云末那个人是个疯子，苏沐月不过让他建个商队，他结果一走就不回来了，我上次听父亲说，他来信说自己弄了个船队……我发现，苏沐月真的是物尽其用。” “你把你哥说成物？”岳芮帆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有些好笑地说道：“怪不得你们俩从小打到大。” “拜托，那是切磋好不好？”云初刚说完，就看到那黑衣人直接窜进了内室，立刻说道：“这群没礼貌的，进来也不打个招呼。” 外头，黑衣人刚刚冲进内室，就看到了齐晃晃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这内室中竟然藏着十几个高手！ 当他被押着回过身，才发现身后自己带来的人全都被放倒在地，而不远处则站着岳芮帆三个人。 “阁下这么晚了来拜访我，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岳芮帆看着那黑衣人，不禁笑着说道：“岳常给了你多少银子，我出三倍如何？” “你到底想怎么样？”黑衣人听到岳芮帆这么说，顿时有些紧张地说道：“你放过我这些兄弟，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 “呦呵，挺有胆量！”云初笑眯眯地说道：“那位大哥，麻烦你把这人的遮面布扯下来啊？” 押着黑衣人的暗卫点点头，随即点住了他的穴道，这才扯下了他的黑纱。 “清山穷到这个地步了，大当家竟然亲自带人来杀一个世家小姐？”见到那人的真面目，阮凤歌瞬间来了火气，一把抽出自己腰间的软鞭，指着对方说道：“你可还认识这个？” “小……小小姐……”看到软鞭的那一刻，对方竟然猛然大喝一声，随后冲开了穴道！ 那些暗卫刚要出手阻拦，却被岳芮帆抬手阻止，随后众人就看着那大汉直接冲到了阮凤歌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的磕了三个头，略微哽咽地开口道：“陈丰愧对小小姐，还请小小姐责罚！” “还认识啊……”云初有些惊讶地看向岳芮帆，结果被岳芮帆使了个眼色，连忙闭上嘴巴，不再多言。 “陈丰。”阮凤歌站了一会，终究还是弯腰扶起陈丰，有些失落地说道：“这些年，是我苦了兄弟们，不怪你。” “小小姐，不是的……”陈丰到底是个粗人，听到阮凤歌这么说，一时间着急地满头大汗，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们一直都在清山等着小小姐回来，兄弟们都相信小小姐一定会回来的……” “咳……”岳芮帆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沉声道：“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坐下来说吧！” 那些暗卫本来就是苏沐月派来的，这会自然听岳芮帆安排，于是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什么时候能变得这么厉害就太好了。”云初看到方才还满屋子的人，这会竟然瞬间就空荡荡的了，当下有些感慨地说道：“这些都是你的兄弟们吗？这迷药的解药我没带，所以可能要睡很久……” 陈丰略显尴尬地拱手说道：“让他们在这里躺着也无妨，姑娘不必挂怀。” “那倒也是，我还是回去拿解药吧！”被岳芮帆瞪了一眼，云初不禁嘿嘿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了。 “陈丰，清山大当家？”岳芮帆等到他们坐了下来，才抬眸问道：“岳常怎么会找到你们呢？” “我们……”陈丰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阮凤歌，低着头说道：“我们是来找小小姐的。” “来找我？”阮凤歌一愣，随后看向陈丰问道：“有什么要事吗？” “当年阮老将军临终前让我特地在兵营之中选出了三十人在清山扎营，是希望未来给小小姐一个保护。”陈丰提及阮老将军，眼眶不禁微红，忍了又忍才继续说道：“后来我得知小姐在华府过的并不好，曾经让人去教训过华铭。” “然后呢？”阮凤歌有些迷惘，她根本真不会到有这些事情。 “结果华铭跟顺天府说清山有匪，那个时候的顺天府尹徐鹤带人围剿清山，我带着兄弟们抵抗，结果死伤严重，后来我们就逃了出来。”陈丰说起这件事，仍然耿耿于怀地说道：“当时如果我早带着兄弟们逃走，他们不会死的……” “你……为什么不来跟我说？”阮凤歌颤抖着双手，红着眼眶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失望，可若是你们来跟我说，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小小姐。”陈丰叹口气，低声道：“阮老将军说的意思，是只要小小姐需要的时候我们才能出现，若是您不需要，那我们就永远都不能出现，我答应了阮老将军，所以在风声过后还是回了清山，只是一直没有再出过山。” “这一次呢？”岳芮帆发现气氛有些凝滞，当下开口问道：“你们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清山上出现了鼠疫。”陈丰想起这件事，不禁有些紧张地说道：“小小姐，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来京城的，岳常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只知道我们缺银子，我派下头的兄弟去跟他谈，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 “鼠疫？”阮凤歌一惊，猛地起身说道：“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帆儿，咱们赶快去请石先生！” …… 此刻，苏沐月还不知道所谓的暗杀已经变成这样，因为她纠结了一会，终究还是选择了说出口。 “焱哥哥，你知道我是盗梦师，所以也应该知道有的盗梦师是可以预知将来发生的一些事，对吗？”苏沐月坐在司空焱对面，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当初在狱中遇到你之前，我曾经做了一场梦。” “就如同你之前被人筑梦一样？”司空焱看着苏沐月，轻声道：“那场梦对你的影响很大，对吗？” “是。”苏沐月将自己上一世的经历归结于一场梦境，这样应该更好能接受吧？ 毕竟，就连苏沐月其实也想不明白，那究竟是真实的经历还是梦境一场。 “梦里，都发生了什么？”司空焱伸出手握住苏沐月的手，察觉到她的手冰冰凉凉，不禁轻声道：“若是你不想说，那就不必说的。” “焱哥哥，我知道其实你一直都在疑惑我为什么如此憎恨苏家，憎恨司空胜哲。”苏沐月摇摇头，缓缓的说道：“如果我说的太过于让人不敢相信，焱哥哥你就当做梦一场忘掉就好。” “小月儿，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司空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你永远不必担心我这一边，知道了吗？” “焱哥哥。”苏沐月反握住他的手，有些失落地说道：“那场梦里，没有你。” 司空焱看着苏沐月，好似在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那场梦里，我依旧被陷害入狱，但是并没有碰到焱哥哥，冬至为了保护我不受那狱卒欺辱而死，幸好王振言及时出现，救了我一命。”苏沐月缓缓的开口，语气平静地好似在描述别人的故事，“后来，司空胜哲出现了。” “所以，你相信了他？”司空焱想起当时自己杀了那狱卒，心中顿时有些遗憾，如果早知道他的小月儿曾经遇到过这些事，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让那个狱卒死掉。 “是，我相信了司空胜哲，将虎符交给了他，甚至将自己可以入梦的秘密也告诉了他。”苏沐月嘴角牵起一丝苦笑，淡淡的说道：“我以为这样的坦诚可以换来他的怜惜，却不想回到京城以后，陈氏诸多造谣，让我的名声尽毁，而司空胜哲当众毁掉了血玉，还说与我根本未曾有过婚约。” 司空焱虽然只是听着苏沐月这么语气平和的讲述着这个梦，可是心底好似有一团火在烧，虽然他之前告诉自己，也许这只是一场噩梦，可是想到小月儿遭遇如此多的痛苦，他的心就痛的不能自已。 “但是，我相信了他的解释。”苏沐月低下头，嗤笑一声说道：“我以为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为了帮他对付异己，甚至不惜透支自己的身体来入梦，结果他将我送进了宫……” “他让你去对付皇兄是么？”司空焱眯起眼睛，沉声问道：“小月儿，我且问你，在那场梦里，你是不是也入过我的梦？” ------------ 第202章 蹊跷，风雨同舟 ? 苏沐月一愣。 因为她没想到司空焱会问这个问题。 关键是……这个问题，她还真的不好回答。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司空焱看着苏沐月，好似有些迟疑地问道：“还是说你从来都没有入过我的梦？” “入过。”苏沐月的脸微红，侧过头低声道：“那个时候还替你解过梦魇。” “那个时候，你就替我解过梦魇？”司空焱低头看着苏沐月，认真地问道：“所以，其实在你的梦里，我也是很特别的是吗？” “是。”苏沐月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好似下定决心一般说道：“那个时候，你并不在京城，但是谰言国都是你的传闻，所以我那个时候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苏沐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似乎对自己这样贸然的闯进司空焱的梦里很是羞涩。 但是司空焱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反而笑着说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喜欢我呢？” “喜欢。”苏沐月乖巧地点头，低声道：“自从在梦里见过你一次以后，我经常会想起你，所以那个时候反而特别喜欢晚上，因为可以偷偷去看你。” “偷偷？”司空焱扬眉，看着苏沐月有些奇怪地问道：“所以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是吗？” “也是知道的。”苏沐月摇摇头说道：“有一次我被你发现了，本来是要逃走的，可是你却说我每次都来，为什么不肯见一面，我才知道原来你早就知晓我在这里。”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我？”司空焱有些心疼地抱住苏沐月，低声道：“我并不是在怪你，而是在心疼你那个时候竟然受了那么多的苦，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即便知道是梦，我也会心疼。” “焱哥哥，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很多次都想把事实告诉你的。”苏沐月低下头，轻声道：“很多次，我都想在梦中跟你开口提及这些事，可是每次都在迟疑，结果等到我最后一次想说的时候来不及了。” “为什么来不及？”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低声道：“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后来，司空胜哲做了皇帝。”苏沐月缓缓的开口道：“他想要杀了我，可是又怕我以入梦之技害他，所以就派人****夜夜折磨我，不让我休息也不让我昏迷……我熬过了那段最为艰难的时光，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死在了苏慕瑶手里。” “所以，你才会如此憎恨司空胜哲，憎恨苏家，对吗？”司空焱看着有些迷惘的苏沐月，不禁有些疼惜地说道：“小月儿，都过去了，那如果是梦，我们就当做一场噩梦，如果不是梦……那么这一世我们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焱哥哥你说的对。”苏沐月的眸光慢慢清明，带着一种慢慢明悟的感觉，抬头看向司空焱说道：“焱哥哥，如果那个时候我把真相告诉你，也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对吗？” “月儿。”司空焱捧住苏沐月的脸颊，轻声道：“那只是一场噩梦，现在都过去了，不管是苏家还是司空胜哲，我都不会在让他们伤害到你了。” “我知道，焱哥哥，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些。”苏沐月抱住司空焱，轻声说道：“我本以为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你会觉得不可思议或者厌弃我的，可是焱哥哥你都没有，所以我真的很感谢焱哥哥愿意听我说。” “小月儿，自从你闯入梦魇救下我的那一刻开始，你于我来说就是不同的存在，所以小月儿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理解，也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司空焱轻轻地吻了吻苏沐月的唇，随后笑着说道：“好了，以前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因为现在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以后陪着你去面对风雨的人也是我，所以，你应该相信我一定可以保护你的，不是吗？” “是……焱哥哥你是我生命中最为贵重的礼物。”苏沐月将脸埋在司空焱的怀里，轻轻地听着他的心跳，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在前世的梦里见到司空焱的场景。 那个时候，苏沐月从未见过司空焱。 她只是经常在司空胜哲的口中听到司空焱的名字，甚至知道司空胜哲对他恨之入骨，因为总是拿他没有办法。 不知道为何，她对司空焱起了好奇心。 所以在一天晚上，偷偷进了司空焱的梦境，结果恰好看到司空焱站在桃花树下吹笛子。 风起，桃花落。 那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纷飞的桃花之中，吹奏着悠扬的曲调，让人一目难忘。 其实，那是苏沐月第一次听见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 那是，苏沐月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落荒而逃。 醒过来的苏沐月突然有些迷惘，因为她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司空胜哲，哪怕司空胜哲将自己送进了皇宫。 但是见过司空焱之后，苏沐月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期待着见到这个人，却又害怕见到那个人。 期待着靠近这个人，却又担心他发现自己的靠近。 因为只要想到自己去认识司空焱，那个时候的苏沐月就觉得自惭形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着，直到司空焱和她第一次说话。 苏沐月花了很多很多时间在梦里陪伴司空焱，以至于后来司空胜哲想让她去害人的时候，她会下意识的拒绝，因为她害怕自己会被司空焱厌弃。 她在梦中将自己营造成极为完美的女子，却不敢想象如果现实中司空焱知道那个女子就是自己，会不会厌恶。 司空胜哲怎么会容忍一个不听话的女人留在身边？ 大概那个时候就已经生出要害死自己的心思了吧？ 只可惜她一直希冀着与司空焱相见，最终忽略了司空胜哲的算计。 等到她想说出真相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但是司空焱说的对，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等待他们的是未来。 是由她苏沐月和司空焱携手一同描绘出的未来！ 苏沐月想通了，刚想抬头跟司空焱说什么的时候，梦境突然坍塌，苏沐月只听到冬至的喊声传来：“小姐！小姐！” “冬至。”苏沐月知道冬至若是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不会轻易叫醒自己的，所以睁开眼睛第一句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冬至快速地将阮凤歌和岳芮帆那边发生的事情说给苏沐月听，随后说道：“阮姑娘请了石先生一同去了清山。” “只有凤歌自己去的吗？”苏沐月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翻身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帆儿他们可跟着了？” “帆儿小姐也跟着了。”冬至立刻点头说道：“小姐，咱们派去的人都跟过去了，您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鼠疫的问题，因为我知道石先生医术高明。”苏沐月只觉得自己心慌不已，想起前几日做的梦，不禁皱起眉头说道：“我只担心，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小姐的意思是？”冬至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但是前来送信的暗卫说，那些人是阮老将军当年留下的人，而且阮姑娘都很熟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冬至。”苏沐月转过头看着冬至，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告诉我，我们是不是曾经被以为亲近的人出卖过？” …… 阮凤歌其实与石先生并不相熟，可是好在有牵黄在，所以很容易便请了石先生过来。 有了牵黄的打点，一行人策马疾行，很快便出了京城，往清山而去。 只不过，行至半途，岳芮帆突然跌落下马，惊得众人纷纷停住，云初更是直接一个翻身落在了岳芮帆身边，一把扶住她问道：“帆儿，你怎么了？” “我此刻腹痛不已，请石先生过来下……”岳芮帆突然握住云初的胳膊，暗中用力，低声道：“让他们离远一点，我有些不好意思说。” “石先生！”云初与岳芮帆相识已久，又怎么会不知道岳芮帆的想法，当下转头叫道：“石先生，帆儿她腹痛不已，麻烦您过来看一下！” “怎么了？”石先生立刻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阮凤歌刚要跟过来，却被已经起身的云初走上前拦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帆儿脸皮薄，咱们去那边等着她，要不她不好意思跟石先生说！” 阮凤歌因为心中牵挂着鼠疫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多想，随着云初站远了一点。 “你……”石先生把脉之后，有些诧异地看着靠在树上的岳芮帆，刚想开口询问却看到她朝自己眨了眨眼睛，当下皱起眉头说道：“哪里不舒服？” “石先生……”岳芮帆捂着肚子，倾身靠近石先生，装作一副痛苦的模样低声道：“你不觉得今日的事情很蹊跷吗？” “蹊跷？”石先生先前在路上已经听云初把事情都说了一遍，当下有些诧异地问道：“哪里蹊跷了？难道你怀疑陈丰是假的吗？” ------------ 第203章 对峙，违背信诺 ? “我不单单怀疑他们是假的。”岳芮帆皱着眉头，装作一副痛到极致的样子，却语速飞快地跟石先生低语道：“虽然有牵黄的打点，可是咱们出京的时候，我无意间扫到了那个守门的侍卫，当时只觉得面熟，但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现在想起来了？”石先生看向岳芮帆，有些担忧地说道：“咱们现在行至一半了，你觉得如果突然折回，会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 “所以，我这会才装作腹痛不已啊！”岳芮帆有些迟疑地说道：“石先生你是知道的，京城这么多年根本没有什么鼠疫，因为当年蓝家没有出事之前，蓝晨就已经找到了隔绝鼠患的办法！” “蓝家？”石先生一愣，突然想起了那个曾经惊艳整个京城的神医，也就是蓝家长子蓝晨。 当年，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其祖父的风范，特别是在医术方面可谓是天赋极高，所有人都认为他日蓝晨必然会像他祖父那样，成为太医院的院首。 可是没想到的是，蓝家竟然一夜被灭门，可是蓝晨所研制出的一些药方都足以让那些大夫受益匪浅。 只不过，后来很少有人在提及蓝家，再加上这些年京城并无鼠疫发生，所以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这其实是因为蓝晨早已经找到了隔绝鼠患的办法。 可是今日，陈丰说的是，清山上出现了鼠疫。 “我一开始虽然觉得怪怪的，可是只是有些怀疑，方才突然想起蓝晨的事来，顿时明白这其中有诈，石先生，看来咱们今日是中计了。”岳芮帆语气里是满满的懊悔和自责，蓝晨分明是她一直藏在心底的人，但是她却在如此重要的时候忘记了他曾经做出的努力。 “这件事我们暂且不说，但是想必清山上应该是埋伏了不少人在等着我们。”石先生本就知晓岳芮帆的身份，所以他完全相信她此刻的推断，当下沉声道：“但是现在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不如退而求次看情况再说。“ “好。”岳芮帆知道，现在他们的情况并不算是特别好，因为除了他们带出来的十几个暗卫，再就是阮凤歌和云初会功夫，牵黄之前本意是跟着一起过来，却被阮凤歌阻拦，石先生和自己就算是会武功，只怕连自保都是问题…… “岳姑娘只怕是腹绞痛，我们恐怕要先行回京了。”石先生暗中给了岳芮帆一个药丸，让她吃下去，看着岳芮帆的脸色愈发惨白，冷汗直流，这才转头说道：“否则的话，只怕有性命之忧。” “这么严重吗？”阮凤歌和云初立刻走了过来，看到岳芮帆这副模样，连忙说道：“那咱们就先回京，明日一早再去清山。” 云初看到岳芮帆竟然真的一副马上昏死过去的样子，当下有些焦急地抱住岳芮帆，朝着石先生喊道：“石先生，人都这样了，你还在这里磨蹭，赶紧回京啊！” “不行！”没等阮凤歌和云初起身，陈丰听到回京二字，立刻紧张地跳了出来，看到众人都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己，这才有些尴尬地说道：“小小姐，清山那边那么多兄弟在等着回去救命呢，左右到京城和清山都不过是半程，不如直接去清山可好？” “自然是不行的。”石先生皱起眉头，看上去似乎有些无奈地说道：“这里没有合适的药物，说起来，陈丰兄弟，若是清山上真的是鼠疫，其实现在也不急于这一时了，因为治疗的方法大抵是相同的，但是岳姑娘的病不及时治疗，会死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丰好像有些急了，突然抽出腰间佩剑，指着石先生说道：“她的命是命，我兄弟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 “喂，我还要问你什么意思呢？”云初一剑挡开陈丰的剑，随后站在石先生和岳芮帆身前，持剑冷声道：“我们去救你的兄弟，那是情分，不是应该的，没指望你能有多感谢我们，可你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因为陈丰拔了剑，所以方才跟着他一同出现的黑衣人全都拔出了佩剑，这样一来，跟着来保护阮凤歌等人的暗卫自然也不可能袖手旁观，一时间，两方倒是开始对峙起来。 “陈丰，你这是做什么？”阮凤歌看到岳芮帆的脸色愈发惨白，当下有些焦急地起身说道：“本来石先生就是我们请来的人，你现在这个态度让人家怎么去帮你？” “小小姐，我不管那些，我只知道，这个人现在不想去救我的兄弟！”陈丰愤怒地开口道：“他分明就是怕死！” “你大爷，你兄弟的命是命，我朋友的命就不是了？”云初听到陈丰这么说，顿时不乐意了，冷冷地说道：“石先生要是真的怕死，一开始根本随便找个理由就推辞了，何必跟过来？我看你们现在处处想要我们去清山，只怕另有目的吧！” 岳芮帆有的时候真的不得不说，云初这个人的想法跟一般人还真的是不一样。 你说她有时候想的比较简单吧，可是你看现在，无意间随便说了几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以至于对面的陈丰瞬间就变了脸色，只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这个人能救我兄弟，今晚我一定要把他带到清山去！”陈丰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要是跟我走，我自然不会强行动手，如果你们不同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大爷的，有本事你来跟我不客气看看？”说真的，云初最讨厌就是这种人，别人帮你本来就很麻烦了，结果他还总觉得是应该，“真以为你自己是皇帝老子呢，全天下都欠你的是不是？谁他妈爱给你看给你看，我告诉你，今晚我们就不去清山，若是帆儿有什么差错，我第一个杀了你！” “陈丰。”阮凤歌起身，转头看向陈丰，认真地说道：“我现在说，今晚我们不可能去清山，明日一早再去。” “小小姐！”陈丰方才被骂就已经有了火气，这会听到阮凤歌这么说，顿时握紧了剑，昂头说道：“若是小小姐不同意，那我只能冒犯了！” 说罢，陈丰拍了拍手，两旁的树林里突然钻出来很多黑衣人，很显然是已经早就埋伏在这里了。 “连半途都安排了人，可见对方对我们到底有多重视了。”这个时候，岳芮帆索性也不装了，起身抹了一把汗冷声道：“凤歌姐姐，只怕这清山上的人早就背叛了阮家。” “陈丰你……”阮凤歌还没来得及问阮凤歌为什么没事，就被陈丰背叛阮家的消息给惊呆了，下意识地看向陈丰，咬牙问道：“你是不是背叛了阮家？” “阮家？”陈丰看到阮凤歌等人已经做出了防御的姿态，这才冷哼一声说道：“自从阮老将军死了以后，你拿什么养清山了？” “当年祖父给你们留下了三万两黄金，是专门留作清山兄弟所用，那些黄金呢？”阮凤歌瞪着眼睛，看着陈丰说道：“你应该知道那些黄金是哪里来的，就算是买下整个清山恐怕也是可以的吧？” “那些黄金，都被他拿来贿赂朝中重臣了。”就在这个时候，苏沐月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凉凉的响起。 “苏沐月？”众人惊喜的回头，这才发现苏沐月站在不远处，而她身边站着的竟然是司空焱。 “今晚清山上埋伏了人，只要你们到了清山，所有人都在劫难逃。”苏沐月缓步走了上来，随后冷冷地看着陈丰说道：“陈副将，我说的没错吧？” “你怎么会知道？”陈丰警惕的看着苏沐月，他并不认识苏沐月，可是他认识司空焱。 所以这一刻，要说他不忌惮那是不可能的，即便自己带来这么多人，可是有司空焱在，他依旧没有把握。 “当年那三万两黄金，是那些兄弟在清山开山的时候挖出来的，阮老将军信任你，于是将清山交给你。”苏沐月淡淡的看着陈丰说道：“可是阮老将军死后，你却对那些黄金起了心思，于是你杀了那些反对你的兄弟，带着支持你的那些人投奔了……司空胜哲，随后进了京西大营，我说的没错吧？” “陈丰，那群兄弟跟着你出生入死，你竟然连他们都不放过？”阮凤歌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明白自己竟然被陈丰所骗，关键是那些兄弟竟然还被陈丰给杀了？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陈丰知道事情到了现在，根本隐瞒不来了，索性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阮凤歌说道：“阮老将军根本就是老糊涂，竟然让我去保护你这样一个没用的女人，那些死掉的人本就该死，明明我可以带着他们享受荣华富贵，他们偏生要守着所谓的信诺，这样的人挡住我的财路，我为什么要留着他们？” “陈丰！”阮凤歌抽出腰间软鞭，红着眼眶怒声问道：“那么你当初答应祖父的信诺呢？当年为了你的主子残害兄弟，现在又是为了谁要来害我？” ------------ 第204章 肖想，什么东西 ? “害你？”陈丰冷冷地扫了阮凤歌一眼，随后说道：“你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所以，你的目的是……”那边云初眯起眼睛，沉声道：“你们真正想要杀的是石先生？” “云初你说的没错。”苏沐月看着沉默的陈丰，冷声道：“他们今晚想要杀的人，就是石先生。” “为什么？”阮凤歌一想到自己竟然差点害的石先生出事，就觉得格外内疚，看着陈丰说道：“难道说石先生得罪你们了吗？” “因为他们是冲着本王来的。”这一次，回答阮凤歌的是司空焱，“本王一直以为司空胜哲老实了不少，原来竟然打算从本王身边的人下手了，陈副将，你还以为本王是不记得你了么？” “我就说先前******出京时看到守门的那几个里面有个人特别面熟，不就是司空胜哲身边的那个暗卫么！”云初一拍大腿，这才后知后觉地说道：“我先前还纳闷了一路，总是想不起来那个人到底是谁，原来还真见过面！” “若不是方才岳姑娘提早发觉不妥，只怕咱们这会已经到了清山了。”石先生站在后头开口道：“到时候就算县主和殿下能赶过来，也未必能如此及时。” “对啊，要不是帆儿耽搁这么久，咱们估计全都被端了。”云初对于自己初入暗雾阁竟然差点被人算计的事情耿耿于怀，当下指着陈丰说道：“你不要以为你带的人多就厉害，今个儿我非得跟你较量较量，让你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云初！”苏沐月笑着打断云初的话，淡淡的说道：“稍安勿躁，毕竟陈副将也是有苦衷的，更何况，凤歌跟陈副将还有很多帐要算明白不是么？” “我跟阮家已经没有什么牵扯了！”陈丰冷声说道：“从阮老将军死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不再是阮家军了。” “那是你自己认为的！”阮凤歌冷声怒斥道：“如果你自己不愿意再做阮家军，那就自己离开，为什么还要残害那些兄弟？” “我不杀了他们，他们就要杀了我！”陈丰突然暴怒道：“他们说我背叛了当初的信诺，所以要杀了我来告慰阮老将军的在天之灵，谁愿意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去？我陈丰怎么能做一辈子山匪？” “你说的对。”阮凤歌缓步走上前，一步一步地接近陈丰，带着一种压迫感，“你不应该是山匪，可是那些兄弟同样不是，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为何还要杀了他们？” “阮凤歌，你自己这些年对我们不闻不问，有什么资格指责我？”陈丰到现在已经不再装成一副忠义凛然的样子，自然不会再对阮凤歌有多么恭敬，当下冷声道：“有本事你就来取我的性命，否则的话，少在那里啰嗦！” “好！”阮凤歌嗖的一声甩出软鞭，直冲陈丰面门而去，大喝一声说道：“今日我就杀了你，告慰众多兄弟在天之灵！” 阮凤歌突然出手，陈丰避无可避，只能应战，于是场面瞬间混乱了起来。 司空焱和苏沐月带来不少暗卫，自然不需要亲自动手，所以此刻他们二人已经站在石先生和岳芮帆身边看着不远处的缠斗，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先前是我大意了。”岳芮帆率先打破了沉默，“因为凤歌姐姐突然遇到故人，以至于我也没有想太多，差点害了石先生。” “这件事不能怪你。”石先生微微一笑，摆摆手说道：“对方有意想要算计的就是我，就算不借助这次机会，也会想其他的办法，但是这一次被我们揭穿，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小心了，他们想要再下手也很难了。” “清山那边焱哥哥已经安排好了。”苏沐月转头看向司空焱，笑着说道：“牵黄本意是到这里来，但是因为焱哥哥让他和擎苍去对付清山那边的埋伏，所以才没机会在凤歌面前表现一番了。” “阿焱你这就不地道了，若是牵黄以后娶不到媳妇，只怕会埋怨你一辈子。”石先生优哉游哉的笑了，似乎并不把陈丰那些人放在眼里。 其实也难怪他们会有这样的心情。 对于他们来说，司空焱在，那么所有的问题好似都不在是问题。 …… 京城，苏府。 “父亲，你找我？”就在苏沐月和司空焱对付那些人的时候，苏慕锦站在苏启安的书房里，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以往，就算苏启安有什么事情也都是告诉陈氏，然后让陈氏来跟自己说。 只是今日这么晚了，苏启安还特意让人把自己叫过来，那势必是很重要的事情。 这件事情，说不定连陈氏都暂时不能知道。 只是，会是什么事情呢？ 苏慕锦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直到苏启安缓缓的开口道：“锦儿，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许人家了，你说是不是？” “父亲，锦儿还想留在府里侍奉父亲母亲，并无成家的念头。”苏慕锦的心咯噔一下，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个模糊不清的梦境。 其实苏启安派人来叫自己的时候，自己本来已经睡下了，而且还做了梦。 但是现在让她说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梦，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是个噩梦，吓得她差点丢了魂。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说那场莫名其妙的梦境就是在提示她要遇到不好的事情吗？ 毕竟对于苏慕锦来说，只要不是嫁给焱王殿下，那都是不好的事情。 “你的想法倒是好的。”苏启安依旧是在写毛笔字，听到苏慕锦这么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的说道：“可是事情终究还是要来的，我今日叫你来，是想问问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苏慕锦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苏启安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当下只能试探地问道：“父亲，您是想问锦儿如何看待这些皇子的吗？” “锦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苏启安听到苏慕锦这么说，满意地放下毛笔，看着她说道：“这些年，虽然说你一直跟在瑶儿后面，可是你的聪慧为父是看在眼里的，否则也不会得京都阁器重，但是为父今日才知道，原来岳家二房的姑娘岳芮帆就是京都阁的千帆先生，你知道这是什么差距吗？” 苏慕锦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启安问道：“千帆先生是岳芮帆？” 之前千帆先生上课的时候始终都是戴着纱笠，曾经也有学生好奇千帆先生到底是谁，想要借机把纱笠碰掉，只不过无一例外不仅没有得手还都被千帆先生给痛揍了一顿，关键是这些被收拾的世家子弟之后全都不敢声张，以至于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招惹千帆先生了。 可是，苏慕锦如今才知道，那个在京都阁特别厉害的女先生竟然是岳芮帆！ 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要知道，她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女人！ 此刻，苏慕锦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还真是难堪的很，虽然她知道苏启安说这些话没有羞辱她的意思，可还是像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一样，当下有些迟疑地问道：“父亲的意思是让我赶超岳芮帆么？” 如果苏启安真的是这个想法，那对于苏慕锦来说实在是有些困难了。 因为如果一开始苏慕锦不知道岳芮帆是千帆先生，也许她还能有把握跟苏启安说没问题，可是千帆先生在京都阁是什么地位？ 那可是仅次于何灵均的人。 京都阁的学生，特别是女子，都是以千帆先生为自豪的。 就连她，也曾想过，有一日能成为千帆先生这样的女子，哪怕是当时他们都以为千帆先生的家世并不好。 结果现在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他们自己以为而已。 像这样家世好，样貌好，学识好的女子，这天下能有几个这样的？ “当然不是。”苏启安摇摇头，顿了顿才说道：“二皇子有意要求娶岳芮帆，我的意思是，你去抢先一步，让二皇子钟情于你。” “父亲？”苏慕锦听到苏启安的话，不禁惊呼出声道：“二皇子求娶岳芮帆与我们苏家有何干系？为什么我要去让二皇子喜欢我？” “锦儿，你不要以为为父不知道你的心思。”苏启安听到苏慕锦如此质问自己，顿时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你喜欢焱王，可是焱王已经有了苏沐月，我们苏家不需要这么多女子搭进去，你们每个人都应该有每个人的用处，难道你要成苏家最无用的人么？” “既然每个人都有用处，父亲为何不让苏慕瑶想办法嫁给二皇子？”苏慕锦被揭开了自己的秘密，心中已然愤怒不已，冷声道：“苏慕瑶是凤命，现在又沦落至此，若是二皇子肯搭救于她，难道苏慕瑶不会感激涕零？” “放肆！”苏启安抓起桌子上的砚台就朝着苏慕锦砸去，只不过下意识地就避开了她的脸，溅了她一身的墨汁，“苏慕锦，你以为你离了苏府算什么东西？如果没了苏府，你还敢肖想焱王么？” ------------ 第205章 观相，在怀疑谁 ? “父亲，这才是你的想法对么？”苏慕锦听到苏启安对于自己的质疑，当下冷冷地笑了起来，看着苏启安说道：“在父亲心里，整个苏家只有苏慕瑶才是最重要的，我们都是她的垫脚石而已，是不是？” “苏慕锦。”苏启安看着站在自己对面那个有些愤怒的苏慕锦，冷嗤一声说道：“人要有自知之明，你用什么跟瑶儿比？容貌还是学识？我让你嫁给二皇子做侧妃，你还觉得委屈了么？” “侧妃？”苏慕锦听到苏启安这么说，好似不经意地问道：“如果是苏慕瑶，父亲会让她做侧妃么？” “我说过，你有什么资格跟瑶儿比？”苏启安拍了下桌子，沉声道：“苏慕锦，自古以来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你不嫁给二皇子，就不要怪为父不留情面了。” “父亲这是在威胁我么？”苏慕锦看着苏启安，一字一顿地问道：“可我早就打定了主意，非焱王殿下不嫁，父亲不是不喜欢苏沐月吗？如果我替父亲解决了苏沐月，那父亲能帮我嫁给焱王殿下吗？” “苏慕锦，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苏启安以前没觉得这个二女儿如此不懂道理，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反倒是放软了口气，低声劝慰道：“锦儿，你为何不了解为父的苦心呢？” 苏慕锦本来绷着的情绪被苏启安这突然放柔的口气影响，不自觉地就低下了头，迟疑地开口道：“父亲，女儿自见过焱王殿下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女儿真的没有办法嫁给二皇子，如果这辈子不能嫁给焱王，女儿宁愿孤苦一生。” “可你也知道，焱王已经有了苏沐月，而且整个谰言国都知道他格外疼宠苏沐月。”苏启安压制着自己的怒火，轻声说道：“你为何不想想，如果你和岳芮帆辅佐二皇子成为帝皇，以后你想怎么收拾苏沐月都可以，甚至说……到时候你若是成为皇后，将司空焱囚禁在你那里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苏慕锦听到苏启安这番话，心思一动，的确，她从来都没想过这样的可能。 现在司空焱对苏沐月这么好，想让司空焱现在看到自己都很难。 如果真的像苏启安说的这样，那么自己不是迟早都会得到司空焱的吗？ “可是……父亲为什么要选择二皇子？”苏慕锦虽然意动，但是说到底还是有些疑虑的，“二皇子身有残疾，就算是现在实力不错，到时候想要问鼎帝位也是很有难度的。” “二皇子要迎娶岳芮帆，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苏启安看到苏慕锦心动，自然是立刻说道：“他看重岳芮帆的才华，可是同样的，岳芮帆跟苏沐月交好，如果二皇子娶了岳芮帆，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站在了司空焱这一边。” “如果太子出了事，那么焱王殿下有可能听从苏沐月的话，转而支持二皇子？”虽然并不想承认苏沐月对于司空焱很重要，可是苏慕锦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说的是事实。 “的确如你所说。”苏启安转身走到苏慕锦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锦儿，人不能只看眼前，要把眼光放得更为长远一点，你觉得岳崇敢拒绝二皇子的求娶吗？” “可是父亲，皇上会同意二皇子求娶岳芮帆吗？”苏慕锦有些迟疑地问道：“在大家都知道岳芮帆是千帆先生的条件下，二皇子求娶岳芮帆的目的大家猜都猜得到，皇上难道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问题吗？” “那也是皇上的问题。”苏启安盯着苏慕锦说道：“锦儿，这世上想让一个女人嫁给自己，可不只有求娶这么一条路，二皇子的手段……就算你不清楚也应该有所耳闻。” 苏慕锦心里微微一动，难道二皇子是打定主意要娶到岳芮帆了吗？ “父亲，那二皇子又怎么会同意娶我呢？”苏慕锦虽然心里有了想法，可是面上依旧愁容满面地说道：“更何况，二皇子求娶岳芮帆是正妃还是侧妃？” “岳家现在分了家，岳芮帆现在就是嫡女，你觉得二皇子会让她成为正妃还是侧妃？”苏启安看着苏慕锦说道：“锦儿，你现在要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如何取得二皇子的信任，明白么？” “看来，父亲已经有了决定。”苏慕锦听到苏启安这么说，当下福了福身子，低声道：“但凭父亲安排。” …… 司空焱和苏沐月正低声说话的时候，封言竟然也带着人赶到了。 “小沐沐，你有事竟然不来找师兄，师兄很是伤心啊！”封言倏然出现在苏沐月面前，有些哀怨地看着她说道：“难道你是怀疑师兄保护不了你吗？” “小月儿有本王在，还需要你保护么？”司空焱淡淡的开口道：“看来暗雾阁最近很清闲。” “焱王殿下此言差矣，是暗雾阁阁主很清闲。”封言微微一笑，转头恰好看到了石先生，当下站直身子，拱了拱手说道：“石先生，好久不见。” “封阁主。”石先生微笑着点点头，“得封阁主带人来相助，想必这些匪徒应该很快就能抓住了。” “我还是喜欢石先生说话。”封言听到石先生这么说，不禁笑着回道：“不知道焱王殿下介意不介意我跟小沐沐借一步说话？” “小月儿，你觉得呢？”司空焱没有理会封言的故意为之，反倒是转头看向苏沐月问道。 “焱哥哥，你稍等我下。”苏沐月知道封言不会这么无聊，所以他想跟自己说的也必然是很重要的事情，当下对司空焱附耳低语道：“恐怕是关于帆儿和蓝晨的事情。” 司空焱微微扬眉，点点头，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说道：“那你过去吧，这里有我。” 苏沐月笑了笑，随着封言走到另一边站定才问道：“师兄，你那边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今晚就在岳芮帆出京的时候，二皇子司空子展跟皇上上奏求娶岳芮帆。”封言知道苏沐月很关心岳芮帆，转头看了一眼站在石先生身边的岳芮帆，这才继续说道：“你也知道，现在蓝晨的身份肯定不能出现，依着我收到的消息，皇上似乎同意了。” “一环扣一环。”苏沐月下意识地开始敲着自己的手背，冷声道：“看来司空胜哲在收到岳芮帆是千帆先生的消息之后便立刻布了局，还是我小看了他。” “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找个极为正当的理由推脱掉这个求娶。”封言在明明知道蓝晨还活着的情况下，当然不希望岳芮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嫁给别人，特别是他很早就非常不喜欢的二皇子。 “我想这件事，应该先让帆儿见过蓝晨之后再说。”苏沐月觉得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就好似她分明还想考虑的周全一些再将此事告诉岳芮帆，但是现在已经到了需要岳芮帆自己拿主意的时候了，毕竟很多事情别人代替不了她的想法。 “现在就见吗？”封言有些惊讶，先前他也以为苏沐月会想的极为周全之后才会去见，结果现在就改了主意？ “对，现在就见。”苏沐月点点头，随后说道：“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苏沐月转身走到司空焱身边，与他走到一旁才将事情的大概告诉了他，随后才问道：“焱哥哥，你觉得我这么做合适吗？” “小月儿，如果你不想让司空子展求娶岳芮帆，我也可以去跟皇上找理由推脱掉的。”司空焱察觉到苏沐月的迟疑，不禁低声道：“若是你没有想好，我们也是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的。” “可是帆儿的身份已经传了出去，不单单是司空子展，除却他我最怕的就是皇上想做什么。”苏沐月的话说的很隐晦，可是当今圣上最喜欢奇女子，若是司空子展求娶不成，苏沐月最担心的就是皇上起了纳妃的心思，到时候更难解决。 “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司空焱笑着摸了摸苏沐月的头，低语道：“这里万事有我，你去按照你的想法做，至于结果如何，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不是么？” 司空焱这番话成功让苏沐月安下心来，所以她直接走到岳芮帆身边说道：“帆儿，这里有焱哥哥他们，你跟我走一趟，我有要事跟你说。” 岳芮帆自然不会怀疑苏沐月的安排，所以当下随着岳芮帆跟封言一同离去。 “封阁主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阿焱，你应该看得出来。”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石先生突然笑着看向司空焱，扬眉问道：“难道你就真的不担心他会抢走县主吗？” “连霄，本王以前没有发现你竟然还如此心思细腻？”司空焱侧眸看向石先生，嘴角挂着笑意问道：“你这是在怀疑本王还是在怀疑小月儿？” “自然是怀疑你。”石先生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这世间最说不明道不清的不就是感情么？有的时候，人出现的时机也很重要，你说是不是？” “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司空焱知道石先生有观相的本事，所以转头看向他问道：“封言有什么问题？” ------------ 第206章 情劫，完全不同 ? “阿焱，你莫要紧张。”石先生看到司空焱如此，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封阁主心性平和，绝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是因为太重感情，会为情所伤……我们对此经常称之为情劫。” “情劫？”司空焱看着石先生，皱起眉头问道：“这情劫是因为小月儿？” “阿焱，你记得，这世间最难忘的恐怕就是因为自己而亡的人。”石先生说到这里，神色愈发凝重，看着司空焱说道：“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无法弥补的，你明白吗？” “封言的面相让你看出这些来？”司空焱若有所思地问道：“之前你见他的时候，可有这个关系？” “并无。”石先生摇摇头，认真地说道：“之前我见封阁主的时候，封阁主情意未动，我一直还在想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封阁主动情，只是没想到会是县主。” “你的意思是跟我说，以后封言有可能会因为小月儿发生危险，甚至致命。”司空焱看着石先生，眯起眼睛说道：“这么说来，以后小月儿肯定会一直记得这个人，甚至说因为他的死是因为小月儿，所以她不可能忘掉。” “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这么说。”石先生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道：“阿焱，其实我们最应该做的是让封言避开情劫，这样就不会发生我们担心的事情了，你说是不是？” “是，虽然说只是一种可能，但是既然知道了，总该去做些事情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司空焱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至少人总该尽心而为。” …… 此刻，封言当然不知道石先生从他的面相上看到了什么，他只是径直带着苏沐月和岳芮帆到了蓝晨所在的院子。 等到下了马车，封言便退到了一旁，因为他知道，岳芮帆和苏沐月的关系密切，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不需要他过多的插手。 “帆儿，先前我听封言说，二皇子今晚……”苏沐月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才扬眉说道：“现在来说应该是昨晚了，昨晚二皇子跟皇上请旨，想要迎娶你做正妃。” “二皇子？”岳芮帆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他为什么要迎娶我做正妃？” “你的身份自岳家分家之后便传得沸沸扬扬，有些时候，聪慧也会成为人们利用的一种可能。”苏沐月点了点岳芮帆的脑袋，低声道：“因为你的聪明，恰恰是二皇子所需要的。” “那皇上同意了吗？”岳芮帆低下头，皱起眉头想了许久才问道：“皇上怎么可能同意呢？我的家世恐怕不足以匹配二皇子不是么？” “关键在于，皇上同意了。”苏沐月看着岳芮帆说道：“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如果解决，你也许有更好的办法。” “暂时还没有想到。”岳芮帆摇摇头，有些为难地说道：“不过这样的事情你方才在那里就能告诉我啦，做什么还跑那么远来这里？” “因为，这里有一个，你需要见到的人。”苏沐月垂下眉眼，深吸一口气才说道：“帆儿，蓝晨他还活着。” 如果说苏沐月自认识岳芮帆以来就没有见过她极为难过的表情，那么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之前自己想太多了，毕竟每个人都有七情六欲，没有人会不难过。 岳芮帆在听到苏沐月那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呆愣当场，就那样直直地看着苏沐月，好似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蓝晨，还活着吗？ 那个她曾经放在心里牵挂了多年的人，真的还活着？ 苏沐月没有再多言，只是拉着岳芮帆往院子里走去，边走边说道：“但是他现在可能已经跟原来不同了，至少很多时候，他并不知道我们是谁。” 岳芮帆的心里一颤，她有些不想听苏沐月说这么多，因为她不愿意面对蓝晨现在可能会变得脆弱不堪的模样。 可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等到苏沐月推开房门，示意岳芮帆自己进去的时候，岳芮帆突然有些踌躇，她今晚奔波了这么久，会不会不好看？ “哇！”没等她们想很多，只穿着里衣的蓝晨突然蹦了出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好似都没有被吓到，顿时有些泄气地回身冲到了床上，赌气盖住了被子不愿意理会别人。 “蓝晨……”岳芮帆在看到那个少年的那一刻，眼泪倏得落下，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蓝晨没死，那么他们会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见面，但是也从未想过是这样的，所以她下意识地看向苏沐月，哑声问道：“他怎么了？” “那晚的大火。”苏沐月没有多说，只是点到为止。 岳芮帆也没有再问，反倒是大步走了进来，随后轻轻坐在床边，看着盖住杯子赌气的那个人，默默地流着眼泪。 苏沐月看到这一幕，不禁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转身走到了院子里。 “这件事，我们能做的并不多。”封言出现的时候，苏沐月正在抬头看着月亮，月光给她的身影好似笼上一层缥缈的纱，看上去好似下凡的仙女一般。 “我知晓能做的不多，可说到底也不愿看到这一幕。”苏沐月淡淡的说道：“先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总会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能解决所有问题，很多事情也能够按照我的计划来走，但是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计划不如变化快。”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封言看着苏沐月，低声道：“我们需要介意的不是很多人的看法，而是关键在于我们自己对于一件事情的认知如何，小沐沐，过度活在别人的目光中，你会很累的。” “这样来讲，也未尝不对。”苏沐月点点头，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们总归要做一些事情，至少让自己觉得心安理得，免得让自己变得特别为难，人这一辈子，最不能为难的就是自己。” …… 这一刻，岳芮帆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躲在被子里的蓝晨，直到蓝晨自己掀开了被子，看到岳芮帆在那里流泪的时候，下意识地坐起身，好似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嗫嚅道：“姐姐，对不起，我方才吓到你了是吗？” “不会。”岳芮帆擦掉眼泪，摇摇头问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奇^书^网][q i].[s u][w a n g ]．[ｃ C] “我没有见过姐姐。”蓝晨认真地看了岳芮帆一番，刚说完这句话，脑海中不知道为何显现出岳芮帆低头轻笑的面容，下意识地没有再多言，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方才闪过的念头到底是什么。 “你还记得你自己叫什么吗？”岳芮帆看着蓝晨，认真地问道：“或者说，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蓝晨摇摇头，下意识地有些难过。 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他好像觉得他应该记得面前这个女子的名字，亦或者他应该知道自己是谁。 “我叫岳芮帆。”岳芮帆看着蓝晨，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叫什么？” “小辰。”蓝晨下意识地默默的记住岳芮帆的名字，唯恐自己下次见到了这个女子依旧会忘记，所以回答起岳芮帆的问题也有些心不在焉。 “小辰，我们成亲好不好？”岳芮帆看着蓝晨，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说道：“我们本来就有婚约在身，你愿意娶我吗？” 蓝晨眨眨眼睛，好似仔细思索了岳芮帆的话，随后抽回手，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岳芮帆，没等她再说什么，突然转过身盖上被子倒在了床上，嘟囔道：“小辰累了，小辰要睡觉。” 岳芮帆没有再多言，起身往外走去。 苏沐月看到岳芮帆出来的那一刻，便迎了上去，皱起眉头问道：“蓝晨他……” “我要跟蓝晨成亲。”岳芮帆看着封言说道：“我知道封阁主一定有能力给蓝晨一个全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现在不成亲，只要有婚约在身，那皇室就不会在要求什么了。” “我可以给蓝晨一个全新的身份，只是你真的想好了吗？”封言看向蓝晨所在的房间，沉声问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真的出现在京城，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也依旧可能有人认识他。” “到时候做个面具戴上就可以了。”苏沐月接过话茬，拍了拍岳芮帆的肩膀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封言，你现在立刻给蓝晨一个全新的身份，然后帆儿你回去跟伯父伯母沟通一下，如果可以，明日皇媒上门的时候，就可以这么说。” “好。”二人同时点头，封言看到苏沐月略显疲惫，不禁开口说道：“那边有客房，这件事我先去办，你们先去休息下，待会我再来找你们。” “也好。”苏沐月没有推辞，因为她有些事情必须进入梦中才能解决，比如她需要找出蓝晨之所以变成这样的原因。 只是等到苏沐月进入蓝晨梦境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梦中的蓝晨根本不是现实中的样子，顿时极为迷惑不解。 “县主，既然到了，为何不现身喝杯热茶？”那边，桂花树下的蓝晨一边斟茶一边开口问道：“还是说县主觉得蓝某人并非真正的蓝某人？” ------------ 第207章 牢梦，困窘于此 ? “蓝晨，看来你很清楚我会来？”苏沐月缓步走到蓝晨面前坐了下来，若有所思地问道：“还是说你根本不是蓝晨？” “我是蓝晨。”蓝晨笑着将茶盏放在苏沐月面前，认真地说道：“梦里的蓝晨是我，外面的蓝晨也是我。” “所以呢？”苏沐月皱起眉头，看着蓝晨说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吗？”蓝晨眨眨眼睛，好似有些意外地说道：“大概因为不愿意醒过来？” “我觉得，我见到你之后问的最多的大概就是为什么。”苏沐月扬眉，好似有些不解地问道：“帆儿在等你。” “你说岳芮帆吗？”蓝晨提及岳芮帆，神色微微有了些许变化，随后低声道：“我觉得现在的我已经配不上她了。” “可是你分明知道她一直在等着你。”苏沐月听到蓝晨这么说，不禁有些怒气地问道：“因为你不愿意面对现实，所以你就逃避的躲在梦里不肯醒过来是吗？” “我并不是不愿意醒过来。”蓝晨苦笑了一番，随后看向苏沐月说道：“我是出不去。” “出不去？”苏沐月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番这个梦境，随后摸了摸鼻子，起身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竟然真的发现了一些令人疑惑的地方，“这个竟然是牢梦？” “牢梦？”蓝晨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起身走到她身边问道：“有人故意在我昏迷的时候做了这些，然后让我醒不过来吗？” “你已经醒过来了。”苏沐月有些无奈地说道：“只是看上去呆呆傻傻，好像几岁的顽童一般。” “我……”蓝晨顿时有些郁闷地抹了一把脸，随后叹口气说道：“枉我英俊潇洒多年，是不是在帆儿面前格外丢脸？” “我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被困于牢梦之中。”苏沐月翻了个白眼，看着蓝晨说道：“当年你们蓝家到底得罪了谁？” “其实，我自己并不知情。”蓝晨听到苏沐月提及当年的往事，不禁摇摇头说道：“我一直在想，如果我醒过来以后，一定要将当年的事查清楚，虽然表面上看这件事跟司空子展有关，可是背后定然还有其他的问题存在。” “你知道我会来？”苏沐月听完蓝晨的话，不禁扬眉问道：“还是说你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被困于牢梦之中了？” “我的姑姑……其实是盗梦师。”蓝晨好似并不愿苏沐月怀疑自己，不禁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地说道：“当年姑姑发现自己是盗梦师的时候根本不敢声张，所以一直谁也没有告诉，只是后来我经常梦魇，姑姑在梦中与我相见，结果被我猜出了身份，我曾经在古籍上看到过关于盗梦师的事。” “你姑姑也不怕你泄露出去？”苏沐月知道谰言国对于盗梦师并不是多么能够接受，所以对于蓝晨的姑姑竟然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一个孩子，她也觉得挺让人佩服的。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判断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了。”蓝晨平静地解释道：“只是后来姑姑被人给害死了。” “死了？”苏沐月的心微微一颤，下意识地问道：“也是在那场大火之中吗？” “不是。”蓝晨摇摇头，咬着牙说道：“是死于梦境，早上起来的时候丫头发现姑姑的身子已经凉透了，但是当时姑姑的表情极为痛苦，很显然是受到了什么折磨，所有人都以为姑姑是突发心悸而亡，可只有我知道，姑姑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就好像你现在的牢梦一样。”苏沐月听到蓝晨这么说，顿时有些警惕地说道：“到底是什么人跟你们蓝家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竟然要将你困在梦中这么久？” “县主，你说当年杀姑姑的那个人与现在困住我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蓝晨皱起眉头问道：“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对付我们蓝家？” “这些事，等你出去之后自己去查。”苏沐月耸耸肩，深吸一口气说道：“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打破这个牢梦，让你重新恢复自由，然后迎娶帆儿。” “好。”蓝晨其实虽然是在梦里，可是外界发生的事情他都能听到，也能明白现在的处境，方才察觉到岳芮帆出现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不自觉地会飞快的跳动，甚至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岳芮帆。 可是他同样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你总该面对，不管以什么样的理由或者借口，总该有一个结果。 …… 阮凤歌将陈丰杀了。 陈丰直到最后一刻，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死在了他最看不起的阮凤歌手里。 “凤歌姐姐，你没事吧？”云初身上也是溅了不少血，甚至不少地方还受了伤，看到阮凤歌瞪着陈丰的尸体发呆，不禁有些担心地说道：“这种人，死不足惜，你不要太难过了。” “我并不是难过他的死，而是因为……”阮凤歌看着手中的软鞭，有些伤感地说道：“那些兄弟曾经陪着父亲母亲出生入死，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阮凤歌其实分外自责，如果她早一点振作起来，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凤歌姐姐，这件事不怪你。”云初伸出手刚想抱住阮凤歌，却被一阵风似的牵黄挤到了一旁，直接将阮凤歌拥在了怀里。 “我……”云初看着这一幕，差点惊掉了下巴，这牵黄是什么情况？ 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阮凤歌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直接给惊呆了，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反倒是牵黄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担心地说道：“我紧赶慢赶，终于赶了过来，可还是没能替你杀了这个混蛋，凤歌，你是不是特别难过，没事我在这里……” “牵……牵黄大人……”阮凤歌这才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地推着牵黄说道：“你……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我不松开。”牵黄立刻抱紧了阮凤歌，低声道：“我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对不起。” “不是……”阮凤歌完全一头雾水，这个牵黄先前看着挺正常的啊？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当下阮凤歌挣脱不开，只能求助于云初说道：“云初，快点来帮我！” “牵黄！”云初简直是被这个人给气死了，要说你真的想要追求女子，那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啊？ 就在云初和阮凤歌跟牵黄较劲的时候，司空焱的声音缓缓地响起，“牵黄，你在做什么？” “主子。”牵黄立刻松开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方才只是一时情急，绝对没有冒犯阮姑娘的意思。” “你这都直接动手了，还不冒犯！”云初指着牵黄说道：“就算你喜欢凤歌姐姐，那也不能这么没规矩吧？” “云初，你在说什么啊！”饶是阮凤歌心里强大，但是也撑不住这些人在自己面前如此谈论自己的事情，当下一张脸更红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我不是没有规矩，我只是刚才看到她满身是血的站在那里太紧张了而已。”牵黄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我只是……” “好了好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石先生看的出来，如果牵黄继续说下去，只怕阮凤歌更为尴尬，这才打着圆场说道：“剩下的事就交给顺天府来处理，我们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不妨先回去休息吧？” “好……嗯？”云初下意识地四下看了一番，有些诧异地问道：“苏沐月和帆儿呢？” “她们另有要事。”司空焱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后说道：“牵黄你和擎苍护送石先生和阮姑娘云姑娘回京，本王在这里等着何羽封过来。” “是！”牵黄和擎苍立刻应声，一行人很快便策马而去。 何羽封来的也很快，看到那些尸体和抓到的黑衣人，不禁皱起眉头说道：“自从我成了顺天府尹，你是一天到晚不能见我闲着是么？” “你都坐到这个位置了，难道还想清闲？”司空焱毫不理会何羽封略带调侃的埋怨，沉声道：“你知道皇上想听的是什么吧？” “我知道皇上想听的是什么，可是这些人全都算作司空子展的会不会太不地道了？”何羽封看着手下的人清点尸体，略有担忧地问道：“其实要怪也只能怪司空子展，一众皇子纷纷找了理由离京，唯独他在京城还想娶岳芮帆，你说这不是摆明了告诉皇上他的目的吗？” “司空子展身边肯定有司空胜哲的人。”司空焱淡淡的说道：“否则又怎么会这么巧在昨晚提及婚事，这些人转过头来就开始对付连霄？” “对付石先生也不过是希望触怒你而已。”何羽封若有所思地说道：“石先生的医术高明，你就算是保护也防不胜防，毕竟这些世家哪一个请他过去的话，他也不好推辞，于我来看，你暂时选个理由让他告病不得了。” “灵均准备留在京城了？”司空焱微微点头，似乎赞同何羽封的话，转而问道：“帝师难道不阻拦了吗？” ------------ 第208章 玄机，上门做媒 ? “先前，父亲做了个梦。”何羽封嘴角浮起淡淡地笑意，低声道：“你若是硬要问我到底做了什么梦，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是自从那个梦境以后，父亲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如今也已经开始插手朝堂的事了。” “本王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司空焱点点头说道：“帝师能够从以前的事情中走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我一直特别好奇父亲到底是梦到了什么。”何羽封转头看向司空焱说道：“你若是得了空，不妨替我问问父亲如何？” “你知与不知又如何？”司空焱看了一眼何羽封，不禁轻笑一声说道：“大抵是你怕帝师再钻入另一个死胡同，所以才会如此对么？”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何羽封笑着摇摇头，看着远处慢慢升起的太阳说道：“人执着于某些事情的时候，总会有自己的看法，这样的看法除非自己解开心结，否则的话根本没有办法彻底改变。” “好，这件事本王会想办法问一问的。”司空焱拍了拍何羽封的肩膀，淡淡的说道：“走吧，回京。” “你不去看看苏沐月吗？”何羽封有些诧异地问道：“我以为你什么事情都比较关心她的，怎么今日这么淡然。” “羽封，汐儿比你想象中更厉害。”司空焱看向何羽封说道：“就像我们永远都想象不到她到底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话说起来，我先前听英山说，咱们京城似乎多了一股神秘的势力。”何羽封皱起眉头，敛去笑容说道：“英山暗中调查过，但是一无所获。” “先前小汐儿也跟本王说过这件事。”司空焱若有所思地回道：“这件事本王会安排人去好好查一查的。” 先前，小汐儿被卷入了梦境，也是那些人做的吧？ 可是究竟是一个人所为还是说这其中有很多人参与了？ 参与的人，又是谁？ 其中会不会牵扯到这些世家或者……皇室呢？ …… 说起来，苏沐月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过这么复杂的牢梦。 在刚开始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重生归来以后，有了入梦的神技，想要对付这些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到了今日这一步，她才突然发觉原来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 自从回京以后，她遇到了很多事情，而那些事情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用自己对于前世的了解来看待了。 到底是前世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说因为自己的介入，导致了现在发生的事与前世慢慢偏离？ 亦或者是，因为自己重生，所以慢慢牵扯出了另外一些人，而这些人很显然要比之前她所了解的人更难对付。 比如，这些梦境的出现，就昭示着有些她从未接触过的人出现了。 若是按照她的想法，这样的牢梦无非就是困住人而已，结果等到她开始破坏牢梦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牢梦另有玄机。 “县主，这牢梦很难破吗？”蓝晨看着苏沐月眉头紧锁，不禁出口问道：“我是不是出不去了？” “蓝晨。”苏沐月转头看着蓝晨说道：“你知道么，这不是普通的牢梦，你在这里面是不是经常做梦？” “是。”蓝晨点点头说道：“我每日都会在这里休息，休息之后就会做梦，梦到那一日的惨剧。” “所以，这是梦中梦。”苏沐月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现在知道自己是在梦中，那么当你梦到那日的惨剧时，你还会认为那是梦么？” “会。”蓝晨想了想才说道：“可是我也知道自己现在梦中，睡梦中的梦也知道是梦。” “但是这牢梦在变化。”苏沐月微微一挥手，眼前的迷雾慢慢消散，眼前的景象几乎惊呆了蓝晨。 “这里是……京城？”蓝晨看着迷雾后那熙熙攘攘的场景，此刻他与苏沐月就是站在京城的街道之中，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小贩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以至于蓝晨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活了过来。 “如果再过几日，你看到这个场景，你告诉我……”苏沐月抬头看向蓝晨说道：“你告诉我你会怀疑这里是假的吗？” “不会。”蓝晨四下张望着，摇摇头说道：“若是我自己在这里，或者说我哪一日突然从噩梦中醒来，也许我会认定自己已经醒了过来。” “对，这就是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这么久的原因。”苏沐月淡淡的说道：“在同一个人身上，以牢梦困人，以筑梦惑人，蓝晨，你们蓝家到底得罪了谁？”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蓝晨有些苦恼地摇摇头说道：“县主，我们现在能出去吗？” “能，但是有难度。”苏沐月眯起眼睛说道：“先毁掉盗梦师所筑的梦境，再来破掉牢梦，不过一旦我动手，对方恐怕就会察觉到这里的变化，所以即便你醒过来，也可能会遇到很多暗杀。” “好。”蓝晨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有些事，我一定要查清楚才行。” …… 今日的京城极为热闹，或者说，是京城的岳家很热闹。 当然，现在所说的岳家自然说的是岳崇所在的岳府，而不是以前没有分家的岳府。 因为一大早，专门为皇子做媒的苏嬷嬷便到了岳家，不少百姓都看到了这一幕，自然都认为岳家很有可能会出一位皇子妃，只是不知道这位苏嬷嬷到底是为谁做媒而已，所以不少人都围在外头等着看热闹。 而且，很多人都知道岳芮帆就是千帆先生，纷纷觉得岳家大房真的是得不偿失。 “岳大人，今日老身贸然打扰，倒是失礼了。”苏嬷嬷看着岳崇，眉开眼笑地说道：“今日来，是要恭喜岳大人了。” “苏嬷嬷，我们岳家刚刚分家，也谈不上什么喜事，不知道苏嬷嬷说的喜从何来？”岳崇和薛良燕对视了一眼，还是薛良燕率先开了口。 “老身的身份想必二位也不陌生，今日老身来，自然是为了府上的千金而来。”苏嬷嬷笑着说道：“不知道二位对于这礼金可有什么想法？” “苏嬷嬷，我想您是误会了什么……”薛良燕听到苏嬷嬷这么说，立刻说道：“我们帆儿早就有婚约在身，今日只怕是让苏嬷嬷白跑了一趟。” “哎，岳夫人，那以前的事怎么能再提，那样的婚约本就难以作数了，不是吗？”苏嬷嬷意有所指，当然说的是蓝家的人都已经没了，现在再提及婚约的事自然是不太现实的，所以当下笑着说道：“如今能有皇子垂青，不是挺好的吗？” “苏嬷嬷，我们说的也并非您说的那段婚约。”这边，岳崇放下茶盏，终于淡淡的开口道：“帆儿早先在京都阁做先生的时候，我们与文家互有来往，倒是相中了文家的三公子文翼，所以便与文家老太爷定下了婚约，良燕，如果我没记错，今日恰好是前来提亲的日子吧？” “是，先前苏嬷嬷过来，我只以为苏嬷嬷是听到了信，所以过来看看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件事。”薛良燕连连点头，看上去好似有些尴尬地笑着问道：“苏嬷嬷，您看这事，真的是不好意思。” 说起来，依着薛良燕的性格，她还真是不太喜欢苏嬷嬷这个人。 以前她还待字闺中的时候也曾听过苏嬷嬷的名号，那个时候苏嬷嬷还比较年轻，但是最厉害的就是这张嘴。 当然，但凡是皇室的婚事，苏嬷嬷总会是软硬兼施，非得让人家答应不成，久而久之，反倒是成了她自己的功劳。 有的时候，还会吹嘘自己做了不少媒，不少皇子妃都是自己从中牵了线，否则哪里来的荣华富贵？ “岳大人，你知道但凡老身来提亲，那圣上大抵是知情的。”苏嬷嬷没想到岳家竟然会拒绝这件事，所以脸上有些不好看，当下皱起眉头说道：“文家和皇家比起来，二位难道心里没有什么计较吗？” “苏嬷嬷，人生在世，贵在重诺。”岳崇听到苏嬷嬷的话，顿时有些不悦地说道：“总不能为了攀龙附凤，就完全置之前的承诺于不顾吧？” “老爷，夫人！”就在这个时候，岳家的管家匆匆跑了进来，面带笑意地说道：“文家三公子来提亲了。” “你看，苏嬷嬷，我们这边倒是有正事，您若是没事，不妨跟着我们一起去如何？”薛良燕这边都已经开始起身，但还是转过头看向苏嬷嬷说道：“若是苏嬷嬷还有要事，那我们就不留您了？” 薛良燕这话说的太过直白，摆明了一副送客的意思，可是苏嬷嬷只觉得自己事情没有办好，就这么走了回去怎么交代？ 所以，苏嬷嬷也跟着起身，略显讽刺地问道：“岳大人，岳夫人，你们还真不考虑下了么？要知道，这皇子可不是谁都能攀附上的，这女子啊就算是再有本事，可不是迟早都要嫁人，到时候选错了人后悔都来不及，您说是不是？” ------------ 第209章 提亲，什么奖励 ? 薛良燕听到苏嬷嬷这番话，顿时心头火起，却被岳崇挡住，只能转过头当做一副没有听见的意思。 反倒是岳崇，虽然拦住了薛良燕，但是转头却对管家说道：“来人，送客。” “是！”管家立刻应声，笑着走到苏嬷嬷面前说道：“苏嬷嬷，请。” “岳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嬷嬷瞪着眼睛，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说道：“你竟然要把老身赶出去？” “苏嬷嬷，就算你是皇媒，那也就是个下人，我们难道连送客的权利都没有？”薛良燕这下真的是按捺不住火气，顿时怒声道：“今日是我女儿大喜，你却在这里冷嘲热讽，我薛良燕没有将你打出去已经算是给足了你面子，若是你在这里还想胡言乱语，不要怪我不客气！” “粗鲁！实在是粗鲁！”苏嬷嬷听到薛良燕的话，心里不禁有些胆颤，说起来她的确听闻过薛良燕的脾气不太好，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打人，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没必要因为此事惹来一身麻烦。 想到这里，苏嬷嬷立刻一甩衣袖，冷声道：“既然岳府如此不欢迎老身，老身就此告辞！” “崇哥，这老家伙回去会不会跟皇上告状？”薛良燕看着苏嬷嬷离开，这才忧心忡忡地问道：“更何况，那个文家三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啊，帆儿让咱们这么说，到底合适不合适？” “良燕，帆儿的想法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相比起薛良燕，岳崇明显淡然了很多，笑着说道：“再者说，帆儿让咱们这么说，那自然是万无一失的。” “是，你就相信你家女儿。”薛良燕听到岳崇明显愉悦的语气，不禁也笑了起来说道：“只要提及帆儿，你就什么都是对的。” “帆儿可是千帆先生，难道你觉得她的聪慧还不足以对付这些人？”岳崇拉着薛良燕的手说道：“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有县主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薛良燕点点头，随后说道：“既然那位文三公子来提亲了，咱们难道还不出去看看？” “当然要看！”岳崇立刻说道：“我还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能入得我们帆儿的眼。” 此刻，岳芮帆的闺房中，苏沐月和云初都坐在她的对面，听着丫头带回来的消息。 等到小丫头说完，岳芮帆这才挥挥手说道：“做的不错，继续去打听。” “是，小姐。”小丫头一溜烟的跑掉了。 “苏嬷嬷回去肯定会告状的。”云初等到小丫头离开，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先前可是听闻这苏嬷嬷的嘴特别厉害，得理不饶人，更何况今个儿她受了这么大的气？” “沐月姐姐，你怎么想？”岳芮帆看向苏沐月，不禁有些担心地说道：“你今日脸色特别不好，要不要先休息下？” 苏沐月当然知道自己脸色不好，昨晚先是破掉筑梦，再破掉牢梦，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耗费心力了，早上她看过镜子中的自己，脸色煞白，看上去好似生病了一般。 “我没事。”苏沐月从袖中掏出一粒药丸服了下去，随后说道：“你们放心，苏嬷嬷定然不会得逞的，而且以后有没有苏嬷嬷这个人还不知道呢。” “你不会是要派人杀了她吧？”云初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有些惊讶地凑上来低声道：“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杀了苏嬷嬷，会不会惹祸上身？” “你想什么呢？”苏沐月听到云初这么说，不禁轻笑出声，戳了她的脑门一下说道：“难不成你以为我做事这么不牢靠吗？” “我觉得也不会。”云初嘿嘿一笑，随后说道：“那个文家三公子就是蓝晨吗？” “云初。”苏沐月突然皱起眉头，认真地看着云初说道：“闻家三公子叫文翼，以后你口中的那个名字，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日绝不可以再提起，你记住了么？” “嗯，我记住了！”云初看到苏沐月难得对自己如此严肃，连忙点头应声说道：“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提。” “我看，沐月姐姐你还是先回府休息下吧？”岳芮帆看着苏沐月，担忧地说道：“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看，若不是生病，那定然是休息不好，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 “好。”苏沐月点点头，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帆儿，若是文翼一直好不了怎么办？” “只要是他，那边无妨。”岳芮帆微微一笑，轻轻摇摇头说道：“从我第一次见他，便知道他是我未来的夫婿，这一点直到现在也未曾更改过。” “嗯。”苏沐月点点头，好似放心了一般说道：“云初，走了，人家帆儿家里提亲，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还不兴我看个热闹了？”云初笑眯眯地起身，随着苏沐月往外走去。 岳芮帆将二人从后门送出去，这才转身朝着自己院落走去，关于提亲的事，所有的细节都已经安排妥当，自然不需要她多问，只是……父亲母亲真的能接受现在的文翼吗？ 另一边，岳崇和薛良燕此刻已经见到了文郁和文翼。 撇开文家带来的那些价值不菲的提亲礼，岳崇和薛良燕更关心他们女儿选中的这个男人。 文翼此刻半张脸戴着面具，完全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模样，惹得薛良燕心里一阵嘀咕，当下有些忍不住地问道：“文公子，我们以前可从未听说过文家还有位三公子，这件事虽然我们都明白怎么回事，可还是得听文公子解释下。” “我当然知道二位的意思。”文郁笑着点点头说道：“我这个弟弟自幼便体弱，所以很小便送去跟着高人练武，前些时候才刚刚回来，所以岳大人和岳夫人不知情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文某的确有个不成器的三弟弟，二位尽可放心。” 文郁转头看了文翼一眼，其实要说起来他心里也是一阵欣慰，蓝晨是什么人物啊？ 昨个儿封言跟他说让蓝晨成为文家三公子的时候，他可是二话不说就应了，而且立刻派人马不停蹄地回去跟老太爷通了气，好在老太爷虽然不知道这文翼到底是谁，但是听到是封言所托，立刻便点头应了。 说起来，对于文家来说……多了个人也算是天大的好处，毕竟文家的血脉实在是让人唏嘘。 “那文翼……”岳崇欲言又止，他可是听过文家的传闻，所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文翼，想了又想还是问出了口：“不知道令弟可是身有残疾？” “有。”文郁当然知道岳崇为什么这么问，文家的血脉问题虽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也不是什么秘密，毕竟人家要把女儿嫁过来，自然问的清楚，所以文郁也没有隐瞒，淡淡的说道：“他小时候长得挺好，结果后来遇到了恶人，脸上被毁了道疤，所以才以面具遮挡，这一点不知道二老能不能接受？” “那倒无妨！”听到文郁说有的时候，岳崇顿时一个激动，结果好在文郁说的是这些，当下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说起来，还真的是要选个差不多的给帆儿定下来，先不说二皇子打了帆儿的主意，就是皇上那边…… 岳崇想起来就觉得头痛，所以对于与自己女儿年纪相仿的文翼自然是十分满意。 “父亲，母亲。”就在这个时候，岳芮帆按照之前他们的约定恰好出现，随后好似有些羞涩地说道：“女儿想请文三公子到院子里走走。” “啊，那你们去吧！”薛良燕笑着说道：“文公子在这里似乎也有些拘束，所以也不太爱说话，你们年轻人去走走也好。” 薛良燕不是没有担心，毕竟这个文翼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没有说，不会身患哑疾吧？ “三公子，这边请。”岳芮帆走到文翼面前，对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文翼起身，朝着岳崇和薛良燕拱手行礼道：“伯父伯母，容翼先行告退。” “好好好，去吧！”薛良燕这下放心了，笑着点头说道：“帆儿，好生招待三公子。” 对于薛良燕来说，文翼现在也算得上岳家的恩人，要不然他们还真的是没办法摆脱掉那位二皇子，如此她自然是越看文翼越满意，当下自然也不会反对。 “你们不必跟着我们。”岳芮帆对着身后的丫头们说道：“我跟三公子就在院子里走走。” “是，小姐！”小丫头们只以为岳芮帆是想单独跟未来的夫婿相处，当下都不禁笑着退了下去。 “好了。”岳芮帆见到周围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文翼的脸颊说道：“你表现的特别好，待会姐姐给你奖励啊？” 这本是之前他们便教过文翼的，为的就是不在众人面前露出马脚，至少不让自己父母担心。 好在文翼很聪明，只是教了几遍就一直记得，而且方才也表现的十分自然，如此岳芮帆也是松了口气。 只是令岳芮帆没有想到的是，身后的男子突然将她拉入怀中，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帆的奖励……是什么？” ------------ 第210章 做主，将你送人 ? 岳芮帆的身子一颤，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好似不可置信地呢喃着什么。 “小帆，是我。”文翼看着岳芮帆，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我回来了。” “蓝……蓝晨……”岳芮帆低声呢喃着这个午夜梦回她都不敢再触碰的名字，下意识地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喜极而泣道：“你还活着，还活着……这真好……” “我在这里，小帆，不要怕，以后我会护着你的。”文翼紧紧地抱住岳芮帆，其实他从未想过一个女子会这么安安静静的等待自己这么久，更没有想到有个女子为了查出自己当年出事的真相，愿意承担如此多的重任。 明明对于岳芮帆来说，蓝晨只是一个已故之人，可是她依旧愿意为这个人付出，这样的感情于蓝晨来说太过难得，以至于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亏欠岳芮帆的，如今能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她身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你什么时候好起来的？”岳芮帆在文翼怀里哭了许久，直到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才慢慢冷静了几分，随后才擦干了眼泪问道：“昨晚见面还是那个样子……” 此刻岳芮帆突然想到苏沐月脸色不好的事，下意识地看向文翼，眸中的询问极为明显。 文翼没有说话，因为他并不清楚苏沐月是盗梦师的事情岳芮帆是否知情，而关乎到别人的秘密，他自然也不能因为二人的关系密切便和盘托出。 “原来真的是沐月姐姐。”岳芮帆其实早先便已经察觉到苏沐月跟她们有些许不同，但是具体到底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出来，现在才突然发现原来苏沐月的本事绝非…… 岳芮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头看向文翼，有些惊讶地低声问道：“她是盗梦师？” …… 苏沐月当然不知道因为文翼的事，岳芮帆竟然会猜出自己的身份，她和云初行至城中心便分道扬镳，苏沐月径直回了苏府，本意是想回去休息下，结果没想到还没走到自己院子门口，身后就传来一声嘲讽般的质问，“苏沐月，你这不会是彻夜未归吧？” 苏沐月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身后的苏慕锦，有些无奈地说道：“苏慕锦，你就不能消停会是吗？” “苏沐月，你觉得我们之间能成为朋友么？”苏慕锦缓步走到苏沐月面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也许我们可以联手，你不觉得吗？” “苏慕锦，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苏沐月好似有些诧异地看向苏慕锦，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苏沐月，我知道现在焱王殿下喜欢你。”苏慕锦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你难道都不希望焱王殿下变得更厉害么？” “我觉得焱哥哥已经很厉害了，不知道你所谓的更厉害是什么意思？”苏沐月扬眉，看着苏慕锦说道：“苏慕锦，你这么突然示好，说真的，很让人难以适应。” “苏沐月，焱王殿下完全可以成为……”苏慕锦走到苏沐月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天子。” “你疯了吧？”苏沐月抬眸看着苏慕锦说道：“你来这里就为了跟我说这些？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 “让我嫁入焱王府。”苏慕锦倒是很爽快，“我可以只做侧妃，敬你为正妃，依着我们二人的聪明才智，完全可以辅佐焱王殿下成为未来的天子，不是么？” “可我并不想让焱哥哥成为天子。”苏沐月耸耸肩，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道：“我也不喜欢有人跟我分享焱哥哥的感情，苏慕锦，你若是想嫁入焱王府，我不得不说，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苏沐月！”苏慕锦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有些恼怒地说道：“就算没有我，难道你能保证以后焱王府不会尤其他的女人？我告诉你，你现在还没进门，已经有人找上门来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是吗？”苏沐月眨眨眼睛，毫不在意地说道：“凡是能找上门的，那大抵都是不重要的，因为重要的人，一般都被捧在手心里护着了，不是么？” “苏沐月，你就得意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苏慕锦看到苏沐月转身就走，只能恨恨地说道：“苏沐月，你会后悔的！” “后悔不后悔，关你屁事？”苏沐月头也不回的说了句话，随后直接进了自己的院子，还不忘让人关了院门，完全是一副不想搭理苏慕锦的意思。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看看？”等到进了房间，夏至一边为苏沐月更衣一边问道：“殿下那边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因为殿下肯定不会……” “夏至姐姐，你觉得小姐会放在心上吗？”冬至挑好了衣衫，笑着打断夏至的话，“现在这会殿下应该是在宫里，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什么女子就敢去焱王府呢？” “你这个丫头是不是想去看看？”苏沐月扬眉，突然歪着头想了想说道：“的确，若是焱哥哥现在宫里，那么这个人出现的时机就有待研究了……” “那小姐我们去看看？”冬至顿时来了兴致，笑眯眯地问道：“那奴婢再替你去换件衣衫。” “小姐，您昨晚就没睡好，要不要先休息下？”夏至有些好笑地白了冬至一眼，连忙劝道：“府里有石先生在，应该不会出乱子的。” “石先生……”苏沐月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道：“石先生今日好像没在府里。” 这个时候，石先生和阮凤歌应该是在帮何羽封解决昨晚的事吧？ …… 此刻，焱王府门外停着一个软轿，而秦嬷嬷则脚步飞快地迎了出来，对着软轿笑颜如花地说道：“原来是萧姑娘到了，怎么提前没告诉老身一声，老身也好派人去迎你啊！” “路途遥远，我怎可劳烦秦嬷嬷？”软轿中传来一声娇软的回应，随后一个戴着面纱，身着一身素衣的女子掀开了轿帘，缓步走了出来，在看到秦嬷嬷的时候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道：“秦嬷嬷，你怎么好像瘦了呢？” “哎，你都不知道老身这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日子！”秦嬷嬷有些哀怨地拉着那女子的手，摇着头说道：“只不过现在萧姑娘您来了就一切都好了，这府里早该有个女主人整治整治了。” “秦嬷嬷，您可万万不能说这话！”女子瞬间红了面颊，好似有些羞涩地说道：“我只是太久没有见殿下，所以前来看望，并无其他的意思。” “老身知道，老身知道！”秦嬷嬷越看女子越觉得顺眼，只觉得面前这个女子比那个苏沐月简直是顺眼一百倍，随后说道：“老身可就喜欢萧姑娘这么柔顺的人儿，殿下肯定也喜欢！” “秦嬷嬷，你是什么时候能代替殿下的？”这个时候，牵黄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门前说道：“殿下有令，闲杂人等不可进入焱王府。” “牵黄，你这真是胡闹！”秦嬷嬷听到牵黄这么说，顿时皱起眉头不悦地说道：“萧姑娘怎么能是闲杂人等呢？” “嗯。”牵黄点点头，好似完全不在意地说道：“萧姑娘可能连闲杂人等都算不上，当年救下萧姑娘的可是林副将，怎么就变成我们殿下了？萧姑娘您说是不是？” “牵黄大人，当年林副将不是听从殿下的吩咐才出手救了我吗？”女子听到牵黄的话，眼圈顿时一红，有些怯弱的解释道：“我知道牵黄大人对我不喜，可是又何必用这样的方式来辱没于我？” “我说萧姑娘，我牵黄阅女无数，你以为你这点小伎俩在我面前有用吗？”牵黄懒散地站在门前，昂头说道：“今日你萧瑜想进焱王府，只怕还真是不行，因为殿下有令，萧瑜也是闲杂人等之列。” “牵黄！”看到萧瑜因为牵黄的话顿时踉跄了几步，秦嬷嬷连忙怒斥道：“你竟然假传殿下的旨意？” “秦嬷嬷，你是老糊涂了？”牵黄翻了个白眼，随后说道：“你假传殿下的意思我看看？” 秦嬷嬷被牵黄的话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确，这世上大概没有人敢假传司空焱的旨意，除非是不想活了。 “呦，这焱王府门前竟然这么热闹啊？”就在这个时候，苏沐月的声音从众人身后缓缓响起。 “县主！”牵黄看到苏沐月出现，顿时笑着迎了上来，殷切地问道：“县主是来找殿下的吗？殿下这会在宫里，不过殿下吩咐了，若是县主来了，就先到书房等他。” 萧瑜听到牵黄的话，藏于袖中的手顿时紧握成拳，谁不知道，司空焱的书房除了牵黄和擎苍可以进入，其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如今，这个女人竟然可以去书房等着司空焱么？ “好，那走吧。”苏沐月微微扬眉，笑着点点头，走过秦嬷嬷身边的时候突然问道：“秦嬷嬷，看来你很喜欢这位姑娘，不如我做主把你送给这位姑娘如何？” ------------ 第211章 孩子，容不下我 ? 秦嬷嬷听到苏沐月的话，顿时一愣，随即有些紧张，她知道苏沐月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而且素来不讲道理，当下立刻说道：“老身是焱王殿下的人，怎么能让你随随便便送人？” “我可没有随随便便，很认真地再问你呐！”苏沐月笑着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早先就被石先生禁足在院子里，结果这位姑娘刚一出现，你就如此激动，我还以为这位姑娘是你女儿呢。” “县主这话还真是说笑了，我与萧姑娘非亲非故，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女儿？”秦嬷嬷有些不满说道：“县主不必如此冷嘲热讽，现在殿下喜欢您，自然是不把老身放在眼里，萧姑娘不过是命苦之人，哪里比得过县主这么幸运，只是没想到县主竟然连一个毫无威胁的姑娘都不放过？” “秦嬷嬷，我自始自终都没有跟这位姑娘说过话，哪里就不放过人家了？”苏沐月听到秦嬷嬷这番话，突然展颜一笑：“还是说秦嬷嬷觉得我应该不放过这位姑娘？” 萧瑜听到秦嬷嬷和苏沐月的话牵扯到了自己，当下不禁抬起头，微微福了福身子，柔声道：“萧瑜参见姐姐。” “姐姐？”苏沐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上下打量了萧瑜一番说道：“我可没你这么老的妹妹，更何况，我觉得你叫我县主更合适。” “姐姐，当年殿下救了我的性命，所以妾身对殿下心怀感激，以身相许……”萧瑜好似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道：“殿下一直以来都让妾身住在他在蕲州的府邸之中，姐姐若是容不下妾身，妾身绝不敢叨扰，现在就回蕲州。” “哦，那你回去吧！”苏沐月看着萧瑜，毫不在意地说道：“这焱王府当然不欢迎你，你又不是傻，难道看不出来？只能说你这样的女子，看见人家长得俊俏，救了你就要以身相许，若是人家长得丑，八成你要说壮士，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下辈子做牛做马了对吧？” 苏沐月的话顿时逗笑了周围围观的百姓，而萧瑜的脸瞬间爆红，因为这话她的确说过。 当初她醒过来之后，听闻是林副将救了自己，便是这样说的，可是后来她打听到林副将当初是听从焱王殿下的命令才去救了自己，当下便改了主意。 可是苏沐月为什么会知道？ 还如此嘲讽自己？ 难道是焱王殿下在苏沐月面前提起过自己？ 想到这里，萧瑜立刻福了福身子说道：“殿下既然跟姐姐提过自己，那妾身便不多做介绍了，还请姐姐先让妾身进府，容妾身将所有的事详细的向姐姐禀告。” “没兴趣。”苏沐月微微一笑，转身就往里面走，结果就听到萧瑜在自己背后突然喊道：“姐姐，妾身有了殿下的孩子！” 苏沐月还没来得及转身，就看到萧瑜倏地一声被甩了出去。 “哇，焱哥哥，人家有了身孕，你也怜香惜玉一些！”苏沐月当然看到司空焱一甩衣袖把人扔出去的架势，当场不禁惊讶地说道：“万一孩子没了，这可咋办？” 那边萧瑜因为被突然震飞了出去，早已经昏了过去，很显然属于那种身子极弱的人。 “污蔑本王者，杖责一百棍。”司空焱看也不看被扔出去的萧瑜一眼，冷声道：“秦嬷嬷。” 秦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冷汗直流，她以前记得司空焱对萧瑜看上去分明还是不错的，她那个时候真的以为殿下对萧瑜有意，可是今日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 如今司空焱竟然这么冷漠的称呼自己，难不成也要责罚自己吗？ 就为了苏沐月？ “殿下，秦嬷嬷好歹是咱们府上的人，更何况她也老了，不如送到别院颐养天年吧！”苏沐月笑着挽住司空焱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道：“好歹在京城也照顾了殿下这么久，好吃好喝的供着便是。” 秦嬷嬷一听苏沐月这么说，顿时心里一沉，因为她知道，只要是苏沐月提议的事，司空焱绝对会同意的。 “好。”果然不出秦嬷嬷所料，司空焱瞬间就同意了，而且转头对牵黄说道：“派人替秦嬷嬷收拾东西，送她去京郊别院。” “殿下！”秦嬷嬷听到司空焱这么说，顿时焦急地喊道：“殿下不要啊！老奴在焱王府勤勤恳恳照顾殿下，从无生出其他心思，今日也不过是希望殿下能够早日成婚，开枝散叶，绝无要害殿下的意思啊……”、 “秦嬷嬷，你这话说的，让你去京郊别院是为了养着，难不成殿下有害你的意思？”苏沐月扬眉说道：“再者说，你成日里替殿下定什么焱王府的女主人，这还叫勤勤恳恳？秦嬷嬷，你逾矩了。” 苏沐月的话，好似一记闷棍打在了秦嬷嬷的头上。 因为苏沐月曾经当着她的面说过一句话，“秦嬷嬷，你不要忘了，你本身只是个奴才而已。” 如今，苏沐月再度提起逾矩的事，摆明了以焱王府女主子的身份在呵斥自己，于是秦嬷嬷终究还是太沉不住气，下意识地反驳道：“县主未免管的太宽了些，这焱王府的事与县主又有何关系？” “小月儿是焱王府唯一的女主子，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焱王府都不会再有第二个，如何做不得主？”司空焱的话顿时引发围观百姓的议论，要知道焱王殿下当着这么多人这么说，摆明了是表明自己绝不会再娶什么侧妃，甚至连妾室都不会再有，难道说焱王殿下如此看重苏沐月吗？ 秦嬷嬷听到司空焱这么说，顿时一屁股歪倒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诉道：“殿下，您这是要置祖宗的规矩于不顾啊！这苏沐月到底是何方妖孽，竟然敢如此迷惑殿下啊……” “焱王殿下！”秦嬷嬷的哭喊声和丫头的呼唤声终于让萧瑜缓缓醒了过来，因为刚才没有听到司空焱要杖责她的命令，所以此刻的萧瑜柔情似水地看着司空焱说道：“妾身在蕲州等着殿下，殿下为何不来看看妾身？” “牵黄，拉下去杖责一百棍。”司空焱对于萧瑜，其实说真的是完全没有半点印象，他当然不知道其实之所以会出现这么一个女人，就是因为当初秦嬷嬷自作主张将萧瑜留在了蕲州的焱王府，以至于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萧瑜是焱王看上的人。 依着萧瑜的身份，就算不是正妃，那估摸着也能是个侧妃什么的，说到底都是主子啊！ 所以，萧瑜在蕲州的日子过的不错。 只是，当她收到秦嬷嬷送来的信笺时，顿时有些心慌，说到底如果她一直在蕲州这样生活，到时候焱王大婚的消息一传出来，只怕蕲州那边的人就立刻会明白她根本什么也不是，所以她才会连忙赶来京城。 结果刚到京城，恰好听闻有个女子以身孕缠上了岳家的岳常大人，还敲了通天鼓什么的，所以她便有了主意，只要在门口闹上一闹，想必焱王殿下碍于面子也会把她接进府的吧？ 可是为什么现在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呢？ “殿下！”萧瑜眼看着要被人拖下去，顿时慌了神，梨花带雨地哭喊道：“殿下，妾身跟在您身边五年有余，您怎么可以如此狠心，为了姐姐竟然如此对待妾身？” “等等！”本来司空焱已经拥着苏沐月要走进府里去了，可是苏沐月听到萧瑜的话，顿时有些不乐意地转身看了萧瑜一眼，随后侧头问道：“焱哥哥，人家说有了你的孩子，还跟在你身边五年有余，此事可是真的？” “假的。”司空焱斩钉截铁地回道：“本王回京之时已经把蕲州的府邸送给了林副将，所以那府邸与本王毫无关系。” “原来是这样。”苏沐月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地看向不可置信的萧瑜，淡淡地说道：“你听到了，那你一直住在人家林副将的府邸，结果竟然还不肯嫁给林副将，萧姑娘，你这又是何意？” “这……这不可能！”萧瑜脸色煞白，慌乱地摇头说道：“府里的下人都是说我们王爷如何如何，从未提过林副将之名，殿下您不能为了摆脱妾身，就这么……” “这是地契和房契转让给林副将的官书。”这个时候，擎苍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拿着两张盖着官印的官书给周围的人看了一遍，很显然是不希望百姓误会什么，当下淡淡的说道：“当初林副将之所以接受殿下的宅子，就是因为看到萧姑娘喜欢，否则的话，林副将根本不会收下这样贵重的赏赐。” “可惜了，林副将对萧姑娘这么好，萧姑娘竟然还在京城闹出这么多事来，这让林副将的脸面放在什么地方？”牵黄也跟着附和道：“亏得林副将还一直等着萧姑娘回心转意，却不想最后换来这样的结果？” “不是这样的！”萧瑜拼了命的摇着头，好似不可置信地指着苏沐月哭道：“你们都是为了她才联起手来骗我对不对？你们都是为了讨好她而已是不是？” ------------ 第212章 出事，险中求贵 ? “这位姑娘，你这成日里脑子里装的都屎么？”这个时候，云初也睡醒了，本来是去苏府找苏沐月的，结果又听闻焱王府这边的事情，于是立刻策马赶来，正好听到萧瑜那番话，不禁大动肝火地说道：“我看你就是想攀上焱王府，不然人家都跟你说了当初是林副将救了你，你还在这里纠缠不休？” 说起来，云初在京城其实是颇有名气的。 因为云初自幼就爱打抱不平，京城里每日都有世家子弟仗势欺人的事情发生，而云初向来都是照打不误。 也不是没有人后来去云府找事，但是他们忘了云家还有个混世魔王云末。 要说起云末，那整个京城的混混见了都要叫一声大哥，为什么？ 因为人家仗义啊！ 所以，被云初打的人去找云初的麻烦，结果云末带着整个京城的混混跟对方对峙，这样一来，势必要惊动官府。 官府自然是两边都不愿得罪，但是还得解决问题，于是便每次都拜托焱王来做个公正的判定。 但凡到了焱王的手里，那些世家子弟顿时就怂了，说到底还是他们有错在先，若是真让焱王查出来，到时候可不是被云初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因此，云初和焱王以前虽然未见过面，可是追述起来早就认识的。 如今云初跟苏沐月这么好，苏沐月又是未来的焱王妃，那云初自然是不遗余力地护着苏沐月。 那些百姓听到云初这么说，不禁议论纷纷，他们都知道云初的性格，所以更愿意相信自己熟悉的人所说的话，而且之前牵黄大人的确一直提及林副将，可这个姑娘却总是句句不离焱王殿下，的确很有问题呢…… “殿下，妾身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为的只是能报恩，可殿下竟然纵着这些人欺辱妾身，那妾身活着有何意义？”萧瑜好似万念俱灰一般，直接冲着一旁的石狮子撞了过去，边撞边喊道：“妾身今日便以死明志，了却这一桩心愿吧！” “小姐！”萧瑜直冲着石狮子而去，她身边的丫头自然不能看着自家主子撞死，连忙上前去拉，结果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飞来一颗石子，直接打在了萧瑜的腿上。 众人看到萧瑜直接跪倒在地，只以为她是装的，不禁发出嘘声一片。 萧瑜的脸瞬间爆红。 云初扫了那些人一眼，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们嘘什么，难不成想让她撞死是不是？” 众人顿时噤声，其实他们只是觉得那萧瑜实在是太会假装了，所以才会这么做，虽然并无恶意，可是在这个时候的确也不是太合适。 云初看到众人都有些尴尬，突然又转过身看着萧瑜说道：“我说，萧姑娘，你若是真的重情义，就算你磕死在这焱王府门前我肯定也不救你，可是今日的事摆明了就是你想赖上焱王殿下，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干嘛非得这样？” “妾身对殿……”萧瑜刚想抬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司空焱，赫然发现方才站在门口的司空焱和苏沐月根本不见了踪影，当下顿时脸色极为难堪。 她以前一直以为不会有哪个女子能入得司空焱的眼睛，所以她一直抱着希望，总觉得若是她等得足够久，也许就能让那个人回头看自己一眼。 可是今日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她才突然发现，不是那个人冷漠，而是因为他之前没有遇到那个能够化解他冷漠的人。 如今，在他看到那个苏沐月的时候，周遭便只剩下温柔。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云初挥挥手，示意围观的人散去，又对牵黄低声道：“要不要派人通知林副将来接她？” “林副将知道她来京城以后十分心灰意冷，已经迎娶了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一个女子。”牵黄站的地方本就离萧瑜不远，更何况他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萧瑜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牵黄的意思很明显，说白了就是一切都是萧瑜咎由自取。 当初人家这么喜欢你，可你就是看不上人家，现在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也不会有人始终在原地等你。 人，都会累的。 云初听到这一点，顿时摊开手，笑眯眯地拍了拍牵黄的肩膀说道：“珂儿约了我吃饭，我先走了。” “云……”牵黄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云初已经策马而去，只留给他一个和我无关的背影。 牵黄看向秦嬷嬷，眼睛一转，突然说道：“秦嬷嬷，殿下有令，让卑职现在就送你去别院。” “不可能，殿下不会这么对我的！”秦嬷嬷还想说什么，却被牵黄直接打昏了过去，随后一挥手说道：“来人，送秦嬷嬷去别院。” “牵黄大人！”萧瑜好似反应过来，柔声开口道：“秦嬷嬷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她此刻被丢到别院只怕心情郁卒，不知道牵黄大人可否让我陪在秦嬷嬷身边？” “萧姑娘，我们焱王府就算是别院也不养闲人的。”牵黄微微一笑，随后说道：“萧姑娘这些年在蕲州吃住都是林副将的，我们自然是管不得，可是我们焱王府不缺丫头，萧姑娘请吧！” “你……”萧瑜听到牵黄这么说，顿时涨红了脸，可看到牵黄倏然离开，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嬷嬷被带走，徒留她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姐，咱们现在去哪里？”萧瑜身边的小丫头也察觉到了自己跟着的主子似乎已经失势了，可是她不过是个下人，又怎么敢说离开就离开？ 更何况，那卖身契还在萧瑜手里呢，不知道哪天能不能偷出来，然后跑掉？ 小丫头陪着萧瑜漫无目的地在京城转，因为此刻的萧瑜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心神恍惚的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连忙低下头轻声道：“抱歉，抱歉……” “你就是萧瑜？”对方很显然是个女子，只是带着斗笠看不清楚面容。 “我是萧瑜。”萧瑜有些警惕地看着对面的女子，下意识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女子轻轻的笑道：“不过，你若是真的想留在京城，就跟我来吧。” “你要带我去哪里？”萧瑜当然不至于傻乎乎的就跟着对方走，退了几步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害我？” “萧姑娘，富贵险中求，来不来……”女子转身，淡淡的说道：“你自己决定。” …… 司空焱带着苏沐月进了书房以后，突然转过身看着苏沐月，认真地说道：“我都不记得那个人了。” “我知道啊。”苏沐月笑眯眯地点点头说道：“焱哥哥，你不必解释的。” “小月儿。”司空焱握住苏沐月的手，一字一顿说道：“我知道你相信我，可是这件事我也需要跟你解释清楚，方才牵黄跟我提及当年林副将曾经救过一个女子，就是方才门口的那个人，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认定是我安排林副将所为，其实那件事我本就不知情。” “嗯，好。”因为司空焱如此认真，苏沐月也仔细听完了他的话，随后才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焱哥哥一向都不喜欢那些人近身，自然也明白只是那女子的一厢情愿，方才我说做主将秦嬷嬷送给那位萧姑娘也是说笑，秦嬷嬷毕竟是……” “小月儿。”司空焱抚上苏沐月的面颊，轻声道：“秦嬷嬷我已经派擎苍送回别院了。” “焱哥哥，你真的不必要这么做。”苏沐月眨眨眼，皱起眉头说道：“这样会不会让人觉得你不念旧情呢？” “小月儿，你记住一点，在这世上，除了你以外，我可以对任何人无情无义。”司空焱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那人伤害到你，那于我来说，就绝对不值得我去讲情义。” “焱哥哥，有你在真好。”苏沐月主动伸出手去抱抱司空焱，随后好似想起来什么一般说道：“苏慕锦找我来着。” “找你做什么？”司空焱抱着苏沐月，有些警惕地问道：“她是不是又想对你不利？” “她想嫁入焱王府，然后让我和她辅佐你成为天子。”苏沐月淡淡的说道：“苏慕瑶出事以后，那么苏启安定然是找苏慕锦谈过了，苏慕锦表面上答应了苏启安，但是实际上她仍然想要寻求另一种方式来反抗苏启安。” “那你拒绝了苏慕锦，只怕苏慕锦会想尽办法对付你吧？”司空焱眯起眼睛，转头看向苏沐月问道：“你最近万事小心。” “焱哥哥，你不必担心我，若是苏慕锦真的要对付我，那我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苏沐月笑着拍了拍司空焱的手，刚想继续说什么，却听到擎苍在外头说话。 司空焱起身打开书房的门，皱着眉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是县主那边的书院出了事。”擎苍立刻恭敬地说道：“方才云姑娘派人送来消息，说是现在整个书院都被砸了。” “有没有人受伤？”苏沐月猛地起身，看到擎苍有些为难的表情，顿时心里一沉，急声问道：“谁伤了？” ------------ 第213章 问罪，到底是谁 ? 先前云初一开始是打算去找阮凤歌的，只不过行至半途，总觉得心里极为不舒服，便调转马头去了书院。 岳芮帆最近忙着自己的事情，所以书院这边大都是王若珂在打点。 云初刚行至书院所在的街头，就看到书院门口一片狼藉，当下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几步便窜进了书院。 “都给我住手！”云初刚进门，恰好看到一个抡着棍子砸向王若珂的头，下意识地怒吼一声。 只不过，王若珂本来就背对着那人，听到云初的喊声，立刻伸手护住自己的头，随即感到一阵剧痛袭来，不禁痛呼一声，眼前一黑，顿时昏倒在地。 “你大爷的！”云初看到这一幕，抽出腰间软剑飞身而上，一时间，整个书院再度混乱起来。 先前书院就已经招了不少书童，也有不少学子已经住了进来，结果没想到今日会出这样的乱子，好在有机灵的，偷偷溜出去报了官。 何羽封一听王若珂出了事，那自然不可能耽搁，等到他赶到的时候，才看到云初护着已经昏倒的王若珂被人围攻，当下怒声道：“全都给本官抓起来！” “官兵来了，快跑！”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行凶的人瞬间一哄而散。 云初远远地看到何羽封，扯出一个笑容，随即也昏了过去。 而这时，苏沐月和司空焱也已经得了消息赶了过来。 “云初？”苏沐月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到了云初身边，伸手扶着她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后背竟然被砍伤，鲜血如注，所以才会昏倒。 “抓到人了么？”司空焱面上并无什么特别的表情，可是何羽封了解他，越是沉默的司空焱危险性才越大。 “暂时还没有。”何羽封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心说道：“对方似乎是料到书院会报官，所以在我们来的路上堆积了很多泥沙，我安排人留在那里查到底是谁做的，周围的百姓只道是谁府上要修缮房屋，根本没有在意，所以想要找到线索也很难。” “擎苍。”司空焱听完何羽封的话，看着苏沐月安排人将云初和王若珂抬到后院的客房，这才冷冷地开口道：“云末不是回来了么？让他带着人把方才行凶的人全都带回来。” “是！”擎苍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估计会去要被父亲骂了。”何羽封哀叹一声，怒气冲冲地说道：“连我们帝师府的人都敢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些时日，不少学子已经来了书院，这么一闹腾，大概很少有人在敢到这里来。”司空焱眯起眼睛，沉声道：“对方的目的估计并不在王若珂或者其他人，而是书院。” “你的意思是京都阁？”何羽封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压低声音说道：“京都阁不会这么做的吧？毕竟县主的身份也是茗荷先生的入室弟子，若是到时候查出真相，谁脸上都不好看。” “若是查不到呢？”司空焱扭头，看着何羽封缓缓的说道：“如果本来就什么也查不到，那该如何？” …… 云末是昨晚带着商队回京的。 这一次他可是赚了不少，本打算明日去跟苏沐月见一面，所以今日一直在府上休息。 这些日子，他在外面东奔西跑，说起来真的是累坏了。 只不过，他正睡得香甜就被人给晃醒了，对于素来最讨厌别人打扰自己休息的云末来说，如果不动手那就不是他了。 可是没等他动手，就听到擎苍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云初出事了。” “你说什么？”云末猛地睁开眼睛，当他看到对面的人是擎苍的时候，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一个翻身下了床，边穿衣服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擎苍语速飞快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随后才说道：“殿下的意思是让公子把那些人抓回来。” “大爷的！”云末这会已经走到了外头，突然怒吼一声说道：“阿六阿七，立刻通传下去，让兄弟们把今日伤了我妹妹的那些混蛋揪出来！” “是！少爷！”两个小厮一看就极其激灵，一溜烟便跑了个没影。 “擎苍大人，咱们先去书院。”云末脚步飞快地走到门口，那边手底下的人已经牵了马过来，云末一边翻身上马一边骂道：“连小爷的妹妹都敢伤，真是活腻歪了！” “云公子，那些人当初跑的很快，现在还能找的到么？”依着擎苍的意思，若是云末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他就立刻让自己人去办，别说这些人跑了，就是钻地三尺，他也能把人找回来。 “我说擎苍大人，你知道焱王殿下为什么让你来找我么？”云末看了一眼擎苍，嘴角牵起一丝冷笑，随后看向远方说道：“杀鸡焉用牛刀？这些家伙根本不需要惊动你们，这些兄弟们就足够了！” 擎苍其实以前很少与云末打交道，只知道此人是个护妹狂魔。 以前为了护着云初，云末都能带着京城这些兄弟直接跟太尉府杠上，若不是帝师从中调停，那一次大概会两败俱伤。 但是也从那一次开始，整个京城都很少再招惹云家兄妹二人。 要说是害怕，倒也不尽然。 因为世家贵族，大抵是爱惜羽毛的，人家没必要跟不要命的人一般见识。 而云末，很显然就是个不要命的狠角色。 擎苍没想到的是，当他和云末赶到书院的时候，那边已经陆陆续续有那些市井小混混将一些鼻青脸肿的人带了回来交给何羽封手下的官兵了。 “大哥。”那些人看到云末，纷纷拱手打招呼，很显然是收到消息便已经开始找人了。 “嗯。”云末点点头，一个箭步窜到司空焱身边，沉声问道：“云初怎么样了？” “背上砍了一刀。”没等司空焱答话，苏沐月已经走了出来，对云末说道：“带上你的兄弟，跟我走一趟。” “好。”云末自从经商以后，习惯性的听从苏沐月的命令，立刻挥手说道：“兄弟们，跟我走。” “阿焱，你真不管？”看着苏沐月和云末带着越来越多的人往京都阁的方向走去，何羽封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问道：“县主要去做什么，想必你很清楚吧？” “本王不清楚。”司空焱想起方才苏沐月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禁淡淡的说道：“本王只知道，今日有寒门学子在京城脚下遭人恶意殴打致伤，何大人，你觉得这该如何处置？” “恐怕要好好审问才行。”何羽封好似没有听懂司空焱的话，却又好似在回答他的问话，“更何况，这么多人，恐怕要审好久才行，本官现在忙得天昏地暗，而且珂儿受了伤，只怕父亲要责罚于我了！” “何大人，好好领罚，禁足什么的别说其他人有意见，帝师的惩罚就连皇兄都得听着。”司空焱拍了拍何羽封的肩膀，随后往书院里面走去，边走边道：“本王要去看一下那些学子伤势如何了。” “本官……看来真的是要回府领罚了。”何羽封摇摇头，有些无奈地吩咐道：“将抓来的人全部羁押到地牢，不得有任何人探视，所有人都要等本官亲自审问，明白了么？” “明白。”何羽封手下的人立刻齐整整地应声，其实说白了，谁都知道不管今日发生什么事情，顺天府和焱王都不会插手，所以对于京都阁来说，只能是自求多福。 …… 苏沐月站在京都阁门前的时候，身后已经是乌泱泱地跟了百余人，这样的场景自然又吸引了不少百姓驻足围观。 印象中，上一次出现如此大的场面，还是云末为了云初要跟太尉府血拼的时候。 “当年你是怎么让太尉府的人跟你低头的？”苏沐月站在原处，淡淡的开口道：“当年是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后果算我的。” “好。”云末眯起眼睛，一挥手，怒声道：“给我砸了京都阁的大门！” “是！”后头的人立刻齐声应道，刚要冲上去，那边京都阁的门已经打开了。 “县主，稍安勿躁！”那边木老已经带着京都阁的那些阁老脚步匆匆的走了出来。 木老身边的男子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有些紧张地说道：“县主是京都阁的师尊，如今带着一群目不识丁的人来侮辱圣贤，难道不怕茗荷先生怪罪么？“ “你说谁呢！”听见对方嘲讽自己人不识字，云末顺便就不乐意了，冷冷地说道：“一群装模作样的败类，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就派人去砸人家的书院，还要不要脸呢？” “你胡说什么！”男子被云末的话给激怒了，顿时指着云末，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就能欺辱我们，士可杀不可辱！” “那你死一个我看看？”云末刚还了一句，就被苏沐月抬手打断了，所以他只是瞪了那男子一眼，随即便站在了苏沐月的身后。 “木老，看来京都阁还知道我是师尊。”苏沐月看着木老，随即扫了他身后的那些人一眼，冷声问道：“今日砸了明和书院的到底是谁？” ------------ 第214章 射杀，阁主之争 ? “明和书院被砸了？”木老有些吃惊地扫了身后众人一眼，结果自然也在这些人的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表情，当下沉声问道：“到底是谁派人去砸了明和书院？” 明和书院，是苏沐月从那场梦境中醒过来以后重新取名，为的就是自己的恩师茗荷先生。 她希冀自己能将明和书院开遍谰言国，也希望能完成恩师普及识字的心愿。 司空焱当然也明白她的心意，所以才会将名下所有的商铺都交给了苏沐月，至少不让她为金银所累。 “木老，咱们都是文人，怎么可能做那种粗鲁之事？”这个时候，木老身边的男子又开口了，看着苏沐月说道：“师尊，说起来，您也是京都阁的人，何必在京城另开明和书院呢？只要把京都阁发扬光大，不一样能完成先生的心愿吗？” “他是谁？”苏沐月看都没看那男子一眼，目光落在木老身上，冷冷地问道：“京都阁的规矩都被你给废了是么？” 京都阁的规矩那就是师尊与阁主商议事情的时候，除非师尊与阁主征询他人的意见，否则任何人都不得插嘴。 而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苏沐月与木老的话，很显然是坏了规矩。 可是对待这么一个坏了规矩的人，木老竟然没有任何要斥责的意思，这就有问题了。 所以，苏沐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木老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有些为难地说道：“师尊，这是阁老们选出的下一任阁主彭程，这些时日我一直都在带着他熟悉京都阁的各项事务。” “京都阁选下任阁主，现在都已经不必通过我了是么？”苏沐月眯起眼睛，冷冷地扫过木老身后那些阁老，看得他们纷纷低下头不做声才冷声道：“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把我这个人放在眼里？” “师尊息怒。”那些阁老听到苏沐月这种近似于责问的话，全都纷纷弯腰行礼，唯恐苏沐月怪罪于他们。 京都阁百年传承，早就已经有了根深蒂固的规矩，而苏沐月本意也是想要打破这样的规矩，但同时现在她还要利用这样的规矩来压制这些人，不得不说，真的有些悲哀。 苏沐月的眸中闪过一丝悲凉，只不过，当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彭程身上的时候，瞬间凌厉起来，“看来，未来的彭阁主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师尊，你在京都阁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何必为难我们呢？”彭程看着苏沐月，好似有些伤感地说道：“京都阁这些阁老都较为年长，本就颤颤惊惊，结果今日师尊还带了这么多辱没学子的人来这里挑衅，到底让这些阁老情何以堪？” 彭程的话极其容易就得到了那些阁老的共鸣。 他们的年纪都很大了，本来他们对于突然冒出来的苏沐月就各种不满，结果现在还被人处处压制，他们在京都阁都是备受尊重的人，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 “我说过，只要你们交出那个罪魁祸首，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苏沐月根本不在意彭程的话，只是看向木老说道：“如果在我看来，你们选中的这个人还没有千帆先生厉害，凭什么做阁主？” “你……”彭程被苏沐月的话噎得哑口无言，心里一阵嘀咕，她怎么知道自己不如千帆先生？ “可千帆先生是女儿家，如何当得阁主之职？”木老有些为难地开口，其实那一日的阁主之争的确是岳芮帆更胜一筹，可后来这些阁老都以千帆先生是女儿家为由反对，结果惹得岳芮帆直接甩袖离去，很快便递了帖子不再到京都阁教习。 对于京都阁来说，这样无疑不是损失。 “木老，你这个阁主做的也的确没什么意思了。”苏沐月好似有些嘲讽地开口道：“阁老们的意思是，阁主不能是女儿家，那师尊其实也不应该是女儿家，是不是？” “吾等绝无此意。”苏沐月身后站着这么多人，谁也不是傻子就非得在这个时候触她的霉头，万一惹怒了人家，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如此，当年立刻阁主正选的规矩，谁赢谁就是最后的阁主，既然彭程是输家，凭什么让他做阁主？”苏沐月冷冷地看向彭程，好似不屑地问道：“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师尊，你这是在针对我！”彭程听到苏沐月的话，心里愈发慌张，总感觉在这样下去，事情就已经超出了他们最初能够掌控的范围。 “我都不认识你，何来针对之说？”苏沐月看着彭程，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只说，阁主正选之时，你是输了还是赢了？” “他输了。”就在这个时候，岳芮帆从一旁策马而来，翻身下马大步走到苏沐月身边，对着彭程说道：“澄园先生，当初你我比试，你差我七局，可是事实？” “十局比试，你输了七局，竟然还好意思在这里取代人家成为阁主？”云末冷嗤一声说道：“我都替你觉得丢脸。”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贬斥我？”彭程没想到岳芮帆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面红耳赤地反驳道：“一群乌合之众，文人之事岂容你们断言？” “彭程，你这话倒是错了。”岳芮帆嘴角一扬，指着云末说道：“你怀疑的这位，可是当年木老请了三次都没能请到京都阁来的人，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这些阁老，为什么云末出现在这里，他们都不敢多言呢？” 彭程下意识地看向木老，见到木老叹口气点点头，不禁后退了几步，可很快还是清醒过来，指着对面那些人说道：“木老，今日你难道要让他们砸了京都阁吗？” “我只要罪魁祸首。”苏沐月冷冷地开口道：“谁若是阻拦，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师尊。”就在这个时候，木老右边的一个老者走了出来，认真地问道：“京都阁当年也是茗荷先生最为看重的地方，这些年的确变了很多，所以如果师尊答应不会放弃京都阁，我可以交出那个人。” “看来你们这些人都明白我的意思。”早在打算建明和书院的时候，苏沐月其实就是要让京都阁有危机感，如今看来，的确有了作用，当下点点头说道：“下一任阁主由千帆先生担任，我便不再追究。” 你们想要讲条件，那我也会讲条件。 想要我不放弃京都阁，除非阁主是自己人。 更何况，京都阁里头腐坏的东西太多，若是没有人帮忙，她实在不想多费力气。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重新建个书院来的痛快。 “好。”木老听到苏沐月这么说，方才的忧愁瞬间一扫而光，立刻说道：“只要师尊认为可以，我们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木老！”彭程顿时有些不满地说道：“阁老们已经定下了下一任阁主是我，如今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你可以说了，到底是谁。”苏沐月根本不想搭理那个彭程，转头看向方才说话的那个阁老问道：“冯阁老，你可有证据？” “有。”冯阁老点点头，指着彭程和阁老之中另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说道：“之前我带着两个学子去借书的时候，无意间撞到彭程和王阁老二人站在僻静之处争执，我本意是想上前劝阻，结果听到他们要袭击明和书院的事。” “那两个学子也听到了。”苏沐月一挥手，藏在暗处的暗卫已经倏然消失，没多久便带了两个吓得颤颤惊惊的学子出现了。 “你们听到了彭程跟王阁老二人的对话是么？”苏沐月看着那两个学子，沉声问道：“他们是不是要派人袭击明和书院？” “是……”两个人虽然害怕，可也知道这件事现在万万说不得谎，慌乱的点头道：“是澄园先生出的主意，还说王阁老只要出银子就够了，王阁老说明和书院是师尊的地方，动了也许会有麻烦，可是澄园先生说只要神不知鬼不觉，没人能查到是他们做的。” “所以，王阁老，银子和人都是你出的是么？”苏沐月看向那个王阁老，只瞧着他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当下冷声道：“是不是？” “师尊！我错了！”那王阁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地说道：“是彭程威胁我的，他说如果我不做，那个人就会杀了我全家的！” “哪个人？”苏沐月一愣，随即给云末递了个眼色，云末二话不说已经带人抓住了彭程。 “彭程说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就在王阁老要说出是谁的时候，两支利箭倏然破空而来，直接射进了王阁老和彭程的脖颈之中！ “给我追！”苏沐月看到鲜血迸流，捂着脖颈的王阁老，立刻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急声问道：“到底是谁，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王阁老的嘴唇嗫嚅着，苏沐月仔细附耳倾听，脸色微微一沉，直到王阁老的手无力垂下才松开了手。 “怎么样？”岳芮帆皱着眉头走上来，低声问道：“听清楚是谁了吗？” ------------ 第215章 选择，梦之视角 ? 苏沐月摇摇头，面色有些郁卒地看向云末。 云末的手还抵在彭程的脖颈上，只是很显然对方也已经没救了。 苏沐月双手叫握，右手食指慢慢敲打着自己的左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师尊，这该如何是好？”木老有些为难地看向苏沐月，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这该如何向圣上交代？” “从今日起，木老你不再是京都阁的阁主。”苏沐月起身，扬声道：“所有事宜立即交给千帆先生，至于如何向皇上交代那是千帆先生的事情，明白了么？” “是！”木老立刻点头，他何尝不知道苏沐月这是在保护他？ 所以木老立刻对冯阁老说道：“通传下去，从即刻起，京都阁的阁主是千帆先生。” 苏沐月并没有管阁老会到底怎么安排这些事，只是盯着王阁老和彭程的尸体发呆，岳芮帆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苏沐月给推上了京都阁阁主的位置，只能跟着那些人去应付其他的事宜。 “你在想什么？”云末有些无奈地看向苏沐月，他带着人来就是为了收拾伤了他妹妹的人，结果这人竟然被这么简单的就给弄死了，简直是要气死他。 “我在想……”苏沐月突然皱起眉头，对云末说道：“带人立刻去王阁老家里去！” “我现在就去！”云末一愣，瞬间明白了苏沐月的意思，立刻带着手底下的人往王阁老家里赶，刚走没几步就一把扯起一个学子问道：“给我带路，快点！” 这突然如其来的血案早已经把人吓得四散奔逃，所以等到云末带着人离开，京都阁门前瞬间空空荡荡，显得格外寂寥。 “小沐沐！”就在这个时候，阮凤歌赶了过来，看到地上的尸体，不禁有些担忧地打量了苏沐月一番问道：“你没受伤吧？” “暗卫出去这么久都没回来，很显然是没抓到人。”苏沐月眯起眼睛看着地上的尸体，好似自言自语地对阮凤歌说道：“凤歌，你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同时射出两支箭？” “一般的高手都能做到啊。”阮凤歌有些不解地说道：“更何况，如果能威胁到京都阁的阁老，想必这人也并非普通人，既然如此，身边有高手自然不足为奇。” “可是你看这个伤口。”苏沐月指着彭程的伤口说道：“从伤口的边缘来看，这支箭彭程已经抓住了，可还是戳进了自己的脖颈，他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自己捅死自己？” 阮凤歌听到苏沐月这么说，连忙蹲下身仔细查看了彭程的伤口，随后比划了一下，转头看向苏沐月说道：“这个人会武艺，而且常年练剑，你看他的手上有因为练剑留下的老茧。” “也就是说，一个会武功的人，在明明已经抓住那支箭的时候放弃了自己生还的可能，还一心求死。”苏沐月仔细回忆方才周围的环境与那些人的样子，可始终一无所获。 “小沐沐，你且先不要多想，这件事既然已经惊动了官府，剩下的就由官府来处理吧。”阮凤歌之所以会说这句话，是因为远处何羽封已经带着人赶过来了。 就在何羽封处理京都阁命案的时候，云末也已经赶了回来。 “全死了。”云末有些郁卒地说道：“我们赶到的时候，血腥味还很浓重，所以我带人追了许久，一无所获。” “嗯。”苏沐月点点头没有多言，其实云末离开的时候，她已经有了预感，很多事可能已经无力阻止。 …… “你到底是谁？”那边，萧瑜已经被那个神秘的女子带到了一座小院之中，一路上都没有多言的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能帮你的人。”女子转过头，打量了萧瑜一番才道：“你喜欢焱王？” “这世上，谁不喜欢焱王？”萧瑜刚说完，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下意识地转过头却发现自己方才一直带着的小丫头竟然被人给杀了，顿时惊慌失措地看向那个女子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丫头以后会出卖你的现在，所以留来无用。”女子淡淡的开口道：“从今日起，你可以放心的住在这里，我会找人教你琴棋书画，若是你学不来，就是你的死期。” “你到底是谁，你告诉我！”萧瑜被丫头的死吓到了，所以女子这番话更让她惊慌不已，只能颤颤惊惊地说道：“为什么要选我？” “萧瑜，在这世上，若是想要得到一个男人，不一定要嫁给他。”女子缓步走到萧瑜面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而你，有这样的资本让那个人对你另眼相看，所以你要好好听话，懂么？” “懂。”萧瑜下意识地点点头，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一只毒蛇攀附而上，只能机械的应声。 “那就最好不过了。”女子似乎很满意萧瑜的反应，退后了几步才淡淡的说道：“好好在这里待着，总有一****会明白你现在所做的选择是有多么正确。” “你会让我比苏沐月还耀眼么？”就在女子想要离开的时候，站在树下的萧瑜突然握紧拳头，扬声问道：“我能将那个女人踩在脚底下吗？” “只要你想，迟早会的。”女子头也未回，径直离去。 苏沐月！ 萧瑜听到女子的话，顿时双眸一亮。 今日的羞辱，迟早有一日，我会让你加倍奉还！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可是对方很显然是想利用自己做什么事情，那么在事情没有做之前，自己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她本来也无处可去，既然如此，何不冒险一试？ 这些年，那个林副将为了讨好自己，经常会弄一些风雅的东西而来，琴棋书画那个时候她为了能让焱王看上自己也学了不少，可是那个人最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他日，她一定会让他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 …… 苏沐月并不知道萧瑜被人带走的事情，而且也没有人在意这个女人到底去了哪里，毕竟本也不是值得关心的人。 等到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天色已经很晚了。 “小姐，今个儿李氏问您去了哪里，好像很生气，还派人来说让小姐明早过去请安。”苏沐月回到自己的院子，冬至便立刻将今日的事告诉了苏沐月，随后说道：“小姐，明早过去吗？” “李氏既然说了，我怎么能不去？”苏沐月淡淡的说道：“八成是为了明和书院的事。” “其实现在整个苏府都知道小姐不好招惹，李氏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冬至有些想不通，但是看到苏沐月似乎有些疲惫，当下连忙打住了说道：“小姐若是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嗯，好。”苏沐月点点头，等到洗漱过后便躺在了床上，脑海中始终在考虑白日的事情。 其实，也许她有个更好的办法去查清楚彭程为什么会死。 想到这里，苏沐月立刻抚上自己的胎记，随后开始进入了其他人的梦境。 今日在京都阁门前有很多人，就算不是每个人都会做这个梦，但是那么多人里面，每个人的视角甚至每个人关注的重点都不相同，如果全都看过来，也许就会有所收获。 一边这么想，苏沐月一边频繁出入这样的梦境，直到进入了一个比较特别的梦境才停了下来。 这个人，似乎当时只是看热闹。 但是他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彭程的背，也就是说，他和彭程其实看向的方向是一致的。 他似乎对于射向彭程脖颈的那支箭极为恐惧，所以梦境中也极为清晰。 苏沐月站在一旁，手一挥，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她看到了彭程对面的人群中，有个男人抱着一个似乎昏迷的孩子，如果是正常的父母，会在孩子睡着或者昏迷的时候站在这里看热闹么？ 男人似乎也担心别人看到自己的长相，所以戴着一个草帽，穿着也比较质朴，但是很显然彭程是认识这个人的。 因为在彭程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眸光微缩，随后将那支箭送进了自己的脖颈。 倒下去的时候，彭程的目光依旧锁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看着他抱着孩子离开也未能闭上眼睛。 血案一出，众人顿时四散而去，那个男人抱着孩子也随着人流消失。 苏沐月开始重新出入其他人的梦境，因为她知道，定然有人跟这个男人的方向是一致的。 古语有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其实很多人并不知道，很多时候人们在白日里遇到的事情会在晚上的梦境中重新过一遍，只是有些梦境你早上起来会记得，而其他的你并不记得。 有些时候，人以为自己昨晚睡得很好，并没有做梦，其实不然，只不过你不记得而已。 所以，当苏沐月闯入一个乞丐的梦境之中，意外地发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男人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个乞丐从胡同外跑了过去，还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所以他很自然地推开了胡同第三家小院的门。 苏沐月皱起眉头，如果她没记错，那个小院……不是木老的么？ ------------ 第216章 驱逐，兄妹之情 ? 苏沐月眯起眼睛，心念一动，便进入了木老的梦境。 令苏沐月没有想到的是，木老的梦境竟然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好似被人清扫过一般。 一无所获的苏沐月一个闪身进入了司空焱的梦境，果不其然，司空焱已经在等着她了。 “有没有收获？”司空焱见到苏沐月出现，便起身上前拉着她，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才说道：“看来进展不是很大？” “焱哥哥，你说什么样的人会没有梦境？”苏沐月挽住司空焱的胳膊，有些不解地说道：“我先前特地去了木老的梦境，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好似被人特意清理过一样，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那个问题么？”司空焱仔细思索了一番，随后问道：“你不是说京城还有盗梦师么？” “焱哥哥你的意思是木老其实有可能被人控制了？”苏沐月皱起眉头，点点头说道：“这件事，缓缓再说吧。” “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就慢慢查好了。”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低声道：“这件事你不必担心，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好。”苏沐月点点头，靠在司空焱的肩膀上，不禁笑着说道：“焱哥哥的梦境真的是特别美。” “你喜欢就好。”司空焱笑着说道：“话说回来，以后我们有什么机密之事都在梦境里商议，这样倒是也不担心别人能够听到。” “焱哥哥这个主意挺好，以后你需要找谁告诉我，我把人给你带到你的梦境中来？”苏沐月说到这里，不禁嗤嗤地笑了起来，随后问道：“以后如果焱哥哥想我了，我们就在梦里相见，现实中都不用见到了。” “看来，是小月儿你不想见我？”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轻笑出声问道：“那么你告诉我，小月儿你现实中想要见谁？” “谁说我不想见你啦？”苏沐月一把抱住司空焱说道：“焱哥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呢？” “傻丫头，如果你愿意，我明日就娶你。”司空焱抚上苏沐月的脸颊，低声道：“于我来说，我更希望将你早日娶回来，这样我才不担心你的安危。” “你给我安排了那么多暗卫，本来也不用担心的嘛！”苏沐月笑眯眯地说道：“焱哥哥，你等我处理好书院的事情，我就开始对付苏家这些人，等到解决掉苏家，你就来娶我好不好？” “好。”司空焱点点头，拍了拍苏沐月的头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记得跟我说，我会始终在你身边的。” “嗯，我就知道焱哥哥最好了。”苏沐月吻了吻司空焱的脸，随后眯起眼睛说道：“我一定会尽快解决苏家的事。” …… 云初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云末坐在一边正在打瞌睡，本想坐起身吓唬云末一下，结果刚一动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醒了？”云末被惊醒，立刻皱起眉头说道：“你受了伤还不老实，想干什么？” “想吓唬你，结果忘了自己有伤。”云初笑嘻嘻地说道：“这里是哪里？” “当然是书院后头的客房。”云末翻了个白眼，起身为云初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才将水递给她说道：“石先生说尽量少动，父亲母亲要在这里陪你被我赶走了。” “你告诉他们做什么！”云初有些头痛地将茶盏递给云末说道：“这下回头又少不得唠叨了。” “苏沐月和我带着人去了京都阁，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我不说，他们肯定也知道了。”云末放下茶盏，又走回来扶着她躺下，随后才问道：“要不要我去叫丫头？” “我现在不上茅厕！”云初一脸哀怨地说道：“这才多久没见，你还变得这么文绉绉的，真是让人不习惯。” “我是你兄长，总不能问你去不去茅厕吧？”云末再次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中了邪，还觉得躺在床上的云初可怜的让人心疼，结果一醒过来就要气死他。 “哎，不说这个，珂儿没事吧？”云初本来想还嘴，突然想起来王若珂也受了伤，当下连忙问道：“我来的时候看到她被打了的。” “胳膊折了，好在护住了头。”云末叹息地说道：“你们这次可真是损失惨重。” “胳膊折了？严重么？”云初听到王若珂受了伤，又想起身，结果又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地问道：“石先生怎么说？” “石先生说让你老老实实养伤！”云末直接拍了云初的头一下，随后才有些无奈地说道：“王若珂只是右臂折了，其他的都是皮外伤，打你们的人也都抓到了，现在全都关在顺天府的地牢里呢，我亲自带人去挨个打了一顿。” 云末说起这件事就来火，总觉得方才自己打的轻了，那些混蛋竟然敢伤他的妹妹，真是该死。 “哇，云末，你厉害了，谰言国第一个闯进顺天府地牢揍人的人。”云初听到云末的话，不禁哈哈笑道：“话说回来，何伯伯没管你啊？” “帝师大人因为王若珂受伤，进宫去面圣了。”云末淡淡的说道：“何伯伯被罚跪祠堂，估计明早才能出来，你们大概因祸得福，以后这明和书院有圣旨相护，自然跟京都阁同等地位。” “你还不知道吧，灵均伯伯已经答应去明和书院了。”云初得意地说道：“所以这点伤算什么，只要明和书院能够壮大，以后我的嫁妆就更丰厚了！” “云初！”云末戳了戳她的脑门，有些郁卒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缺你的嫁妆了？我现在这么东奔西跑就是为了给你多准备嫁妆，免得以后你嫁给别人的时候受欺负，你还在这里算计嫁妆？” “喂喂喂，云末，你这话说的，你给我赚的嫁妆是你给我的，我自己要是能赚不更好么？”云初嘿嘿笑道：“谁还嫌银子多？” “我让丫头进来陪你。”云末简直是要被云初给气死了，当下起身要走，结果被云初拉住了衣袖，转过头就看到云初瞪着眼睛看着自己，顿时心里一软，又重新坐了下来，嘟囔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云初不禁嘿嘿地笑了起来，安心地趴在床上，嘟囔道：“我再睡一会，你如果累了，也去歇着，不用陪我。” “睡你的吧，那么多废话。”云末回了一句，好似颇为不乐意。 可是云初仍然不禁弯了嘴角，这个人，是她的兄长，是这个世上最不会嫌弃她的人呢…… 从小到大，她跟云末经常打架，可是每次也都是云末被她揍得鼻青脸肿，跑到母亲那里哭鼻子。 那个时候她总觉得云末简直就是个笨蛋，连自己都打不过，以后怎么能保护自己呢？ 所以她拼了命的练武，还成日里让云末叫自己姐姐，总觉得既然他打不过自己，那就换自己来护着他好了。 直到那一次她废了太尉府的二公子，太尉府的大公子带着人来云府让自己偿命，结果被云末直接给打了出去。 看到那一幕，她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个人一直以来并不是打不过自己，而是因为他一直都是让着她的，甚至说故意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好好练武，至少能保护自己。 那一次，最厉害的就属云末带着人围住了太尉府的大门，愣是让太尉府的大公子道歉。 自此以后，云家兄妹一战成名。 也许时间过了太久，所以很多人都已经记不清楚当时的情景，可是云末那一日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始终停留在云初的脑海之中，再也没有消失过。 所以，有兄长相护，也不错，不是么？ …… 翌日一早，苏沐月便起身带着夏至和秋寒一同去了李氏的院子。 说起来，自从她从那场被算计的梦境中醒来以后，她就很少来李氏的院子，就连请安都省了。 好在，李氏也知道管不了自己，所以眼不见心不烦，说不定少见她几次还能多活几年。 只不过，昨个儿的事情闹腾的太大，苏启安和李氏自然不能不过问。 所以，当苏沐月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李氏的花厅里坐了一圈人，除了本就不在府里的人，苏家的主子大概都到齐了。 “跪下。”苏沐月刚站定想要给李氏请安，结果就听到李氏冷声开口道：“苏沐月，你知道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祖母，你这话说的我就不明白了。”苏沐月索性站直了身子，挑眉问道：“我的确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这么一大早，苏家就对我兴师问罪呢？” “苏家？”苏启安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来了火气，指着苏沐月说道：“你不是苏家的人是不是？” “我吗？”苏沐月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地问道：“至少现在看来的话，我应该还算是苏家的人，或者说我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以至于苏大人打算今日把我驱逐出苏家？” ------------ 第217章 筹码，花厅谈判 ? “放肆！”苏启安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孽，所以才会有苏沐月这么一个讨债鬼出现。 “安儿。”李氏皱起眉头，缓缓的打断了苏启安的话，随后看向苏沐月说道：“昨个儿你是不是带人去围堵京都阁了？” “是。”苏沐月毫不在意地说道：“京都阁的人带了人砸了我的书院，那我带人去围堵京都阁有什么不妥？” “京都阁是什么地方？”苏启安听到苏沐月这样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说道：“你以为你自己多大的本事，就敢弄什么书院？” “苏大人，我当然知道京都阁是什么地方，但是你不要忘了，我还是京都阁的师尊。”苏沐月一语出，众人顿时哑口无言，特别是苏启安，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 的确，他只顾着生气，完全忘了苏沐月的身份是不能同日而语。 不管是京都阁还是圣上，都已经承认了苏沐月乃是茗荷先生的入室弟子的身份，也承认了她是京都阁的师尊。 所以，不管苏沐月怎么对待京都阁，那都是京都阁的事情。 依着苏沐月现在的身份，就算是建多少书院，似乎都是在情理之中，因为当初的茗荷先生就是这么做的。 一片安静之中，苏慕锦幽幽地开了口，“县主的身份我们自然是不敢怀疑，可是县主现在说到底也是苏家的人，总该顾及苏家的声誉，否则的话，让外人如何看待苏家？” 苏慕锦的话说到了苏启安的心坎里，说来说去，苏沐月再厉害人家也只会说焱王殿下眼光独到，选中了这么好的王妃，却跟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昨个儿听到苏沐月竟然带着人围堵京都阁，苏启安第一反应就是要收拾苏沐月。 因为他担心皇上会因此而怪罪苏家，所以今日一早便告病，连早朝都没去就在这里等着质问苏沐月。 可苏沐月几句话便让他明白了，苏沐月所做的一切根本没考虑苏家的死活。 “外人如何看待苏家，跟我有关系么？”苏沐月扫了苏慕锦一眼，不屑地说道：“苏慕锦，你知道什么样的人跳的最欢快么？就是你这种本事没多少，总想多管闲事的人。” “你……”苏慕锦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来了火气，结果被身旁的柳姨娘扯了下袖子，才哼了一声，索性不再搭理她。 “你们都出去，我和县主单独说会话。”这个时候，李氏再次开口，目光却始终落在苏沐月的身上，似乎已经有了什么决定。 陈氏自从苏慕瑶离开以后，很少在众人面前多言，所以听到李氏这么说，很快便起身带着人走了出去。 其他人一看到陈氏这样的举动，自然不能继续逗留，于是都纷纷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安儿，你也出去吧。”李氏看到苏启安仍然坐在一旁，不禁叹口气，低声道：“你在这里只会跟县主吵，出去等着吧。” “好。”苏启安听到李氏这么说，这才起身往外走去，走过苏沐月身边的时候，不禁又开口道：“苏沐月，你最好不要太过分，若是把你祖母气出病来，我饶不了你！” 苏沐月撇了撇嘴，根本不把苏启安的话放在心里，但是她也懒得再跟苏启安争执，因为她也想知道李氏到底想要跟自己说什么。 等到花厅里只剩下李氏和苏沐月的时候，李氏才幽幽地开口问道：“苏沐月，你是不是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连县主都不喊了，看来这是要跟自己坦白什么事情？ 苏沐月心思一动，微微扬眉，淡淡的问道：“祖母既然已经猜到了，何必再问我？” “你现在是县主，你娘也已经抬了平妻，你还要什么？”李氏看不出苏沐月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继续说道：“当年你娘做出那等事情被你父亲抓住，所以一怒之下将你送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怎么能怪你父亲呢？” “祖母的意思是，苏家养了我这么多年，我才没饿死是么？”苏沐月冷嗤一声，看着李氏说道：“可惜这些年若不是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怕还真的早就饿死了。” 苏家到底给了王福他们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她只知道，若不是当初她和冬至想尽办法填饱肚子，若不是她们遇到了心善之人，只怕早就变成黄土一堆了。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可是你现在已经回到了苏府，你与苏家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的手段心计若是用在辅佐皇子身上，定然是大富大贵之命，何苦与苏家为难？”李氏皱起眉头，她不是不知道苏沐月被送走之后可能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只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何苦记在心里？ 难道，人不应该都是看以后的吗？ “辅佐皇子？”苏沐月脑海中浮现出上一世李氏苦心劝慰她的模样，与现在这样道貌岸然的样子重叠开来，不禁冷笑一声问道：“替你们苏家安排好一切，最后再过河拆桥是么？” “苏沐月，你这是铁了心要跟苏家作对了？”李氏听到苏沐月这么说，好似一些隐秘的心思被拆穿，顿时猛地一拍桌子，冷声道：“苏家当年冷落你那也是因为你娘做出那等腌臜之事，如今替你遮掩也就不错了，你竟然还如此不知好歹？” “你想太多了。”苏沐月听到李氏这么说，顿时冷哼一声说道：“若不是于妈妈当时拼命护着我，我根本活不到现在，若不是你们纵容那些恶仆，于妈妈也不会早早地过世，她临死前只告诉了我一句话，那就是我娘当初是冤枉的。” 李氏刚想出口的话被苏沐月全都堵了回去。 其实她也知道这后宅之中多得是这样的手段，当年苏沐月的娘亲长得如此俊俏，苏启安又格外疼宠，势必会引起一些人眼红，那个时候她也是怀疑过的，可是她也没想到苏沐月出生的时候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那些人死相太过凄惨，以至于她实在是无法忍受这样一个丫头留在府里。 “所以，你是定然要跟苏府作对了？”李氏终于明白了苏沐月的意思，这个少女，就是为了复仇而来。 “我没这个打算。”苏沐月当然不会现在就承认自己要对付苏府，毕竟她可没打算让苏府这么轻易的逃脱，所以她只是淡淡的回道：“我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苏家那些人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理会他们的死活。” “相安无事。”李氏点点头，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苏沐月，认真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只要苏府的人不去招惹你，那么你就不会对苏府动手对么？” “我的确是这么说的，可是你能保证那些人不来招惹我么？”苏沐月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说道：“特别是苏慕锦，她那么喜欢焱王，每次看到我都恨不得直接杀了我，你想保证苏府的利益，那就先管好她们。” “好。”李氏咬咬牙，沉声道：“苏沐月，你发誓，如果苏府的人不来招惹你，你便不会对付苏府。” 李氏其实是没有办法了，因为依着现在苏沐月的实力，她已经没办法悄无声息地处理掉这个少女。 假若苏沐月出了什么事，只怕司空焱第一个就会灭了苏府。 所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苏沐月谈条件。 “管好你们苏府的人再说吧。”苏沐月淡淡的开口道：“你让我发誓我就发誓，拿什么条件来换？” 李氏一愣，脸色有些难堪，许久才缓缓说道：“有，我可以放苏慕昀离开苏府。” 苏慕昀。 苏沐月看着李氏，心中不禁微微一叹。 姜还是老的辣，苏府的老夫人虽然久居内宅，可是说到底也对府里这些子孙辈的关系一清二楚。 这些年，苏慕昀长长私下里接济苏沐月的事情，她大抵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才会用苏慕昀作为筹码。 只不过，这老夫人只相信誓言，却忘了另外一件事。 如果苏家在无人牵制苏沐月，就意味着只要有人对付苏沐月，那么苏沐月就会毫不忌讳地对付苏府。 “好。”苏沐月朗声道：“只要苏大人肯和苏慕昀断绝父子关系，昭告天下自此苏慕昀跟苏家再无关系，那么我就自然会来老夫人这里起誓。” …… 而此刻，回京的官道上，苏慕昀突然打了个喷嚏。 “少爷，咱们何必赶的这么急，你的身子本就没好利索呢！”一旁的小厮听到之后立刻有些担忧地问道：“少爷要不要休息下再走？” “还有多久到京城？”苏慕昀摆摆手，皱着眉头问道：“前几日若不是我病倒了，大概今日就已经到了京城。” “奴才知道少爷担心月小姐，可是奴才也打听过了，月小姐现在已经是县主了，根本不会被苏家那些人欺负的。”小厮立刻安慰道：“说不定苏家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还会巴结月小姐呢！” “这才是我担心的。”苏慕昀叹口气，捂着嘴又咳嗽了几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被一群黑衣人围住了去路，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问道：“来人可是苏家四少爷苏慕昀？” ------------ 第218章 改变，言而无信 ? “各位英雄，我们只是路过的商人，不知道什么苏家四少爷，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苏慕昀身边的小厮初七素来机灵，立刻苦着脸说道：“各位大侠行行好吧？我们也是小本生意，实在是不认识你们说的人。” “咱们收到的消息，不就是苏慕昀在这里经过么？”带头的黑衣人身边站着一个个头矮小的男人，低声对他说道：“难道说那个人给的消息是错的？” “你没听过一句话么？”黑衣人首领眯起眼睛，冷冷地说道：“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是。”矮小的男人听到自己老大这么说，顿时一挥手，喊道：“兄弟们，上！” “等等！”苏慕昀本意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现在既然对方不打算放过自己，那他自然要问个明白，于是索性下了马车问道：“我就是苏家四公子苏慕昀，不知道得罪了谁，让各位英雄出手买我性命？对方出了多少，我可以出双份。” “你当我们这么没信誉么？”黑衣人首领听到苏慕昀的话，顿时有些不悦地说道：“我们收了银子，自然要办好事，你既然已经承认你是苏家四公子，那正好免得我们枉杀无辜了。” “诸位既然已经打算杀了我，那为何还不告诉我到底是谁要杀我？”苏慕昀淡淡的说道：“就算死，也得做个明白的不是么？” “苏慕昀，你自己得罪了谁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知道？”矮小男人听到苏慕昀在这里啰里啰嗦，不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见过哪个雇主买凶杀人还告诉对付自己的身份？” “这位兄台说的有道理，那么我想问一下，对方出了多少银两买我的命？”苏慕昀好似闲话家常一般地问道：“好歹让我知道自己的命是不是值钱也好？” “我就说你们这些文人都磨磨唧唧的，五千两买你的命，你满意了？”矮小男人这次是真的烦了，刚要拿着刀砍向苏慕昀的时候，却被他的一句话直接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五千两白银么？”苏慕昀挺直腰板，站在原地，目光清澈地看向黑衣人首领说道：“我出一万两，买自己一条活路，对，是一万两黄金。” 自古财帛动人心。 听到苏慕昀这番话，矮小男人不禁回头看向黑衣人首领，有些迟疑地问道：“老大？”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们，我妹妹苏沐月是月琅县主，也是未来的焱王妃，我与她关系甚密，若是你们今日杀了我，只怕在劫难逃。”苏慕昀经商多年，自然知道如何掌控谈判的走向，看到对方迟疑，立刻说道：“若是你们今日收手，我可以当场将黄金给你们，你们可以自此远走天涯。” “若是你回京之后在出卖我们又如何？”黑衣人首领终于开了口，很显然是被苏慕昀说服了。 “你们今日都蒙着面巾，我并未见到你们的真实容貌，何来出卖之说？”苏慕昀摊开手，好似有些无奈地说道：“更何况，你们看上去只是为了银两才迫不得已做这样的事，若是能不杀人岂不是更好？” “老大，要不咱们就答应他吧？”矮小男人快步走回黑衣人首领身边，低声道：“咱们有了银两以后带着兄弟们跑远一点，谁能找到我们？” “苏慕昀，你今日所言可当真？”黑衣人似乎很信任矮小男人，所以听到他这么劝自己，当下也犹豫了，略显迟疑地问道：“若是你言而无信，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杀了你的。” “初七。”苏慕昀挥挥手，转头对初七说道：“拿十张一千两的当票。” 等到初七将钱票交给自己，苏慕昀才缓步走到那黑衣人首领面前说道：“这是皇家钱庄的当票，每张可以兑换一千两黄金，你们若是拿一张一万两的太过招摇，所以这样比较稳妥。” 黑衣人首领有些迟疑地接过钱票，看了许久才问道：“苏慕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是换成其他人，难道不应该是吓得跪地求饶么？ 为什么这个苏慕昀竟然还在这里跟自己讨价还价？ 甚至还想得如此周全？ 说不怀疑都是假的。 现在他真的觉得也许这个人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做？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苏慕昀笑着说道：“若是你不问我这句话，可能我也不会说，只是你既然问了，那我便实话告诉你，昨晚我做了个梦，梦里也告诉我会遇到你们。” “做梦？”矮小男人觉得这个苏慕昀的脑子可能不太好，要不然怎么竟说这些罗里吧嗦的话呢？ “对，的确是做梦。”苏慕昀点点头，突然看向那个黑衣人首领说道：“其实说起来，在梦里我把钱票给你以后，还问了你一句话。” “什么话？”黑衣人首领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按照苏慕昀的思路走了。 “你愿不愿意带着你的兄弟跟我做生意？”苏慕昀淡淡一笑，抚了抚衣袖，沉声问道：“看的出来，你么都有武艺在身，以后可以跟着我走南闯北，比你们这样打家劫舍要好太多，不是么？” …… 其实，苏慕昀当然不知道，他之所以会梦到这些梦境，就是因为苏沐月将上一世知道的情景放入了他的梦境之中。 虽然苏沐月并不知道苏慕昀什么时候会遇到这些人，但是她在上一世曾经听苏慕昀提及过他身边这些人曾经是想劫杀他的人，只不过后来被他拉拢了。 苏沐月其实当时觉得苏慕昀太容易相信别人，结果后来当这些人为了苏慕昀而死的时候，她才知道其实苏慕昀比自己看人看的更准。 至少，比自己强太多了。 苏沐月希望这一世他们的命运都能改变。 不仅仅是苏慕昀，还有这些后来陪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仅此而已。 此刻的苏沐月还不知道苏慕昀已经遇到了这些人，因为她正眼睁睁地看着苏启安在李氏的安排下写了一张断绝父子关系的字据。 苏启安并不知道李氏到底跟苏沐月谈了什么，可是在写完字据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怒气还是到了顶点，冷冷地看着苏沐月说道：“现在看来，我更希望将你赶出苏府去。” “放心吧，苏大人，会有这么一日的。”苏沐月笑着扬眉说道：“只是希望苏大人到时候不要求我留下来才好。” 现在所做的一切，对于苏府来说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苏启安，你的人生会有最后的辉煌，至于辉煌过后……那才是地狱。 “你……”苏启安指着苏沐月，手指哆嗦地说道：“你不要以为你有焱王殿下撑腰，老夫就不能拿你如何，苏沐月，老夫倒是要看着你被焱王厌弃的那一日！” “这世上大抵只有苏大人你盼望着儿女不好吧？”苏沐月眯起眼睛，看着苏启安冷声道：“那这辈子可能真的要让苏大人失望了，毕竟我有十足的把握魅惑王爷。” “不知羞耻！”苏启安气的猛地甩袖离开，好似再多看一眼苏沐月都觉得是玷污自己的眼睛。 “老夫人，你看到了，我与苏家已经是水火不容了。”苏沐月毫不在意地笑着看向李氏问道：“如此，你还要用这个字据来让我发誓么？” “那是自然。”李氏咬咬牙，深吸一口气说道：“县主，你不会言而无信吧？” “老夫人，若是我真的言而无信，你又能做什么？”苏沐月晃了晃手里的字据说道：“现在苏慕昀已经和苏家没关系了，那么苏家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苏沐月，你竟然出尔反尔？”李氏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捂着心口怒声道：“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么？” “苏家还真的没有教我什么叫礼义廉耻。”苏沐月冷哼一声，将字据收好，淡淡的说道：“更何况，我从一开始只说跟老夫人谈条件，我也可以发誓若是无人招惹我，我自然不会对苏家动手，可老夫人你也看到了，苏启安恨不得把我杀之后快啊？这样的情况下，我若是在苏府有个三长两短，那该怎么办？” “苏沐月，我说过，只要我活着一日就能保你的安全。”李氏几乎要被苏沐月气的直接背过气去，可好歹听到了她发过誓，所以深吸了几口气平息了自己的怒气才说道：“你可以放心这一点。” “好。”苏沐月扬眉，微微笑道：“那我就期待着老夫人能长命百岁吧？老夫人，这是我跟你之间的约定，所以誓言也只限于你活着的时候，如果你死了……那么誓言就此作罢。” 李氏的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刚才苏沐月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再看一个死人，难不成她要杀了自己？ “祖母，你没事吧？”直到苏慕锦的声音传来，李氏才回过神来，看到苏慕锦站在身边，这才摆摆手，有些疲惫地问道：“锦儿，怎么就你一人在此？花妈妈她们去哪里了？” ------------ 第219章 栽赃，李氏身亡 ? “先前祖母让她们都回去，锦儿不放心祖母，所以等到苏沐月走了就进来看看。”苏慕锦好似担忧地上前问道：“祖母，苏沐月是不是又惹您和父亲生气了？依着我看，祖母真应该好好教训那个苏沐月，否则她根本不知道这府里到底是谁当家做主呢！” “锦儿，听祖母的，以后不要跟苏沐月作对，明白么？”李氏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说道：“你要记住一点，焱王不是你的归宿，锦儿，人总要往前看的。” “祖母，苏沐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竟然这么向着她说话？”苏慕锦听到李氏的话，顿时猛地起身，盯着她问道：“为什么苏沐月可以，我就不行？为什么只有她配得上焱王殿下，而我不行？” “锦儿！”李氏看到苏慕锦这么激动，不禁拍了拍身旁的矮几，呵斥道：“这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怎么就非得跟苏沐月抢一个人？” “祖母！”牵扯到司空焱，苏慕锦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有些疯狂又痴迷地说道：“明明是我先遇到焱王殿下的，苏沐月她算什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是不是父亲的血脉还不一定，凭什么她就能成为县主？凭什么她就能嫁给焱王殿下？祖母，你帮帮我好不好，这府里只有祖母能帮我了！” “锦儿！”李氏看到苏慕锦这般模样，不禁有些头痛地叹口气说道：“你知道不知道，苏沐月是焱王殿下自己选的，不是任何人能左右的事情，你父亲前几日倒是跟我说了二皇子的事情，我觉得也不错，所以锦儿你就安心嫁过去，到时候好好辅佐二皇子，知道了么？” “二皇子？”苏慕锦呵呵冷笑道：“苏慕瑶走了，你们竟然让我嫁给一个跛子？” “苏慕锦！”李氏听到苏慕锦这么说，突然起身直接甩了她一巴掌，怒声道：“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这话若是传出去，整个苏府都要跟着你遭殃，你知道不知道！” 李氏突然有些怀念苏慕瑶在府里的日子，那个时候，这些人一个个好歹还安安分分的，现在苏慕瑶被送走了，于是个个都开始张狂了。 本来她还觉得苏慕锦懂事，结果现在才发现根本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祖母，你帮帮我吧！”苏慕锦愣愣地捂着脸，突然扑上去抱着李氏的腿哭诉道：“祖母，我是真的喜欢焱王殿下，如果没有焱王殿下，我根本活不下去，祖母我求求你，你让父亲去求个圣旨，就算是做侧妃也好，我不在乎的……” “混账！”李氏直接又甩了苏慕锦一巴掌，气的浑身哆嗦，颤声道：“苏家养了你们这么久，就是为了让你们在这里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吗？真是一个个反了天了，苏慕锦，我告诉你，你老老实实嫁给二皇子，否则的话我就让你父亲把你送到庵堂去！” “为什么……”苏慕锦听到李氏的话，好似万念俱灰一般瘫坐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嘀咕着什么。 李氏到底是年纪大了，方才虽然甩了苏慕锦两巴掌，可说到底还念着她的脸不能伤，所以并没有用力，这会眼看着苏慕锦的脸上并无大碍，便猛地抬脚踹了她一下，怒道：“滚滚滚，不要在我这里碍眼。” “你这个老妖婆！”苏慕锦突然起身，猛地推了李氏一把，恶狠狠地说道：“就是你偏向苏沐月，所以我才不能嫁给焱王殿下，老妖婆，我杀了你！” 李氏被苏慕锦推的一个踉跄，身子不稳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去抓苏慕锦，结果被她直接甩开了手，砰地一声，后脑勺直接磕在了贵妃榻的边缘，一口心头血喷出来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苏沐月方才看自己的眼神。 那个少女，分明早就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的是吗？ 李氏只觉得自己的气息越来越弱，她下意识地向苏慕锦求救，她不想死……因为她知道如果她死了，苏府就真的完了！ 可是，李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平日里最疼爱的苏慕锦，在看到自己求救时不仅没有去叫人，反而突然拿起一个贵妃榻上的靠枕，直接闷在了她的脸上！ “老妖婆，你去死吧！”苏慕锦拼命的用靠枕捂住李氏的脸，恶狠狠地说道：“你放心，这苏府里下一个死的就是苏沐月！她很快就会去陪你的！” 李氏本就磕到了头，所以根本无力反抗，就那样被苏慕锦给彻底夺去了命。 只是直到临死前，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苏府，完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慕锦猛地回过神，握着靠枕的双手顿时一哆嗦，小心翼翼地拿起靠枕，结果发现李氏正死不瞑目的看着她，当下吓得直接尖叫一声，将靠枕扔到一边。 只不过，尖叫过后，苏慕锦突然捂住了嘴，慌乱的将靠枕放回到原来的位置，随后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和头发，装作刚刚走进来的样子，直接扑在了李氏身上，大声哭喊道：“祖母，你这是怎么了啊！” 李氏身亡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苏府。 苏启安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李氏了无声息地躺在地上，眼睛始终没有闭上，当下不禁怒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说苏启安平日里虽然不是多么靠谱的人，可是对李氏还算孝顺，如今看到刚刚还好好的李氏竟然这么突然暴毙，情绪自然是失控了。 陈氏连忙上前拉着苏启安劝说道：“老爷，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查清楚老夫人的死因，要不然老夫人也不会死不瞑目啊！” “把老夫人院子里的下人都给我带过来！”苏启安听了陈氏的话，多少冷静了几分，立刻指着在一旁哭得死去活来的花妈妈说道：“花妈妈，你刚才为什么不在老夫人身边？” “回老爷的话，老夫人刚才为了跟县主说话，把我们都赶出院子了。”花妈妈已经哭得快要昏死过去，所以代替花妈妈说话的是她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平日里总伺候老夫人，颇得李氏欢心。 “苏沐月！”苏启安扫了一圈发现没有苏沐月的身影，顿时怒声道：“来人，把那个孽女给我带过来！” “苏大人这是嚷嚷什么呢？”苏启安话音一落，苏沐月已经缓步走了进来，淡淡的说道：“外头可都传闻苏大人是儒雅文人，若是这副歇斯里地的样子传出去，只怕会坏了苏大人的名声。” “你这个孽障，害死你祖母竟然还如此心安理得？”苏启安指着苏沐月说道：“今日若是你认了罪，那我就不把你送官，若是你不认罪，那就不要怪我不顾念父女之情！” “苏大人，你说这话真有意思。”苏沐月翻了个白眼，冷声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苏老夫人是我杀的？而且我可不认为咱们之间有什么父女之情可谈。” “县主，方才是不是你在里面单独跟老夫人说话？”陈氏拉住暴怒的苏启安，缓缓地问道：“下人们也可以证明方才是你和老夫人一直在里面，老夫人出了事，不是你做的又是谁？” “我很早就走了，这府里不少人都能作证。”苏沐月好似根本不把陈氏的问话放在心里，指着跪了一地的下人说道：“老夫人院子里这么多人，就算是单独跟我说话，也不过是被赶到院子外头去，结果我出去的时候，院子外头一个人都没有，谁能告诉我你们去哪里了？” “县主，你这是何意？”花妈妈身边的小丫头再度开口道：“我们一直守在院子外头，从未离开过。” “是么？”苏沐月听到那小丫头的话，淡淡的说道：“那你们能解释下为什么我会不在花厅里么？而且，刚才发现老夫人死了的人又是谁？” “是锦儿发现的。”陈氏虽然很希望这件事能对付的了苏沐月，可是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总归是不能这么简单的下定论，否则的话焱王那边追究起来也很麻烦。 “所以，苏慕锦人呢？”苏沐月抱着胳膊，缓步走到李氏的尸体身边，一边低着头查看一边问道：“不会说哭得太厉害，直接昏了过去吧？” “的确如此。”陈氏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如果苏沐月是自己的女儿，其实真的挺不错的。 毕竟她是个极其聪明的丫头，而且脑子转的非常快，总能从不利于自己的条件中找到有利的。 可惜了。 如果是对手，那就更不能留了。 “老夫人的致命伤在脑后。”苏沐月的话打断了陈氏的思绪，“但是可以看出来错过了救治最好的时机，而且似乎还有人用东西闷住了她的脸，所以她才会有这样拼命呼吸的表情。” “你说的这么清楚，还说不是你杀的？”苏启安听到苏沐月说的这么详细，顿时大步朝着苏沐月走过去，一巴掌挥了下来，恶狠狠地骂道：“苏沐月，你竟然连你亲生祖母都下手毒害，你还有没有良心？” ------------ 第220章 大师，突然造访 ? 苏沐月自然不会站在那里让苏启安打，更何况她本身也会些拳脚功夫，于是一个闪身避开了。 苏启安被晃得一个趔趄，火气更大，当下指着苏沐月说道：“你还敢躲？” “苏大人，你搞清楚一件事，老夫人的死与我毫无干系，我为什么要被你打？”苏沐月冷冷地看着苏启安说道：“更何况，你现在最应该做的难道不是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么？” “事实来看，就是你做的！”苏启安因为李氏的突然身亡有些失了情绪，整个人都显得极为阴鹜，“这些下人都能作证，你还在这里强词夺理？” “我离开的时候，她们都不在院子里，我想知道她们去做什么了。”苏沐月不想理会苏启安，只是冷冷地扫了一圈那些下人问道：“老夫人的院子，平日里就算是在无人也会留那么一两个人在身边伺候，我想知道为什么今日一个人都没有？” “县主，我们方才一直守在外面，根本没有看到您离开。”小丫头似乎跟苏沐月杠上了，又强调了一遍说道：“至于县主到底是怎么离开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你是这么说，那么其他人也没看到么？”苏沐月淡淡的问道：“你们是不是离开过？” “没有。”小丫头立刻斩钉截铁地说道：“奴婢们未曾离开过。” “既然未曾离开过，那么苏慕锦是怎么进来的？”苏沐月抱着胳膊，看向那个小丫头说道：“为什么苏慕锦都能发现老夫人的事，而你们都没有发现？” 小丫头没想到苏沐月会提及苏慕锦，只能反驳道：“当时老夫人并未让我们进来。” “你的意思是，老夫人让苏慕锦进来了是么？”苏沐月有些诧异地问道：“不知道老夫人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叫夫人，反倒是叫苏慕锦进来？” “老夫人素来疼爱三小姐，叫三小姐陪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小丫头好似并不想把这个话题围绕在苏慕锦身上，拼命解释道：“而且三小姐一直都等在外头没有离开，可见也是担心老夫人的。” “担心老夫人什么？”苏沐月扬眉，饶有兴趣地问道：“难不成担心老夫人不叫她么？” “自然是担心县主惹老夫人生气。”小丫头似乎也豁出去了，立刻说道：“县主你常常惹老夫人生气，三小姐也只是担心而已，结果没想到县主竟然直接杀了老夫人！” “所以，苏慕锦进去的时候，老夫人已经死了。”苏沐月看着小丫头说道：“那么，老夫人到底是叫了苏慕锦，还是没叫苏慕锦？” 小丫头被苏沐月问的一愣，下意识地想要考虑下自己方才都说了什么。 只不过苏沐月怎么可能会给她机会，当下怒吼一声说道：“是不是你杀了老夫人，想要栽赃给府里的小姐？” “不是奴婢杀的！”小丫头立刻摆手摇头，反驳道：“我根本不在这里。” 说完，小丫头便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脸色瞬间煞白。 “你不在这里，那么你在什么地方？”苏沐月蹲下身，捏着小丫头的下巴，冷冷地问道：“是谁指使你污蔑我的？” “没有人指使奴婢。”小丫头知道自己多说多错，索性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那看来老夫人就是你杀的。”苏沐月站起身，拍了拍手说道：“既然你已经认罪，那就在好办不过了，谋害主子的话，大概全家都要受到株连。” “不是的！”小丫头听到苏沐月这句话，顿时慌了神，连忙说道：“是三小姐！三小姐说夫人让我们去库房帮忙，而且必须所有人都去，我们才离开的。” 小丫头一开始之所以不肯承认自己离开，就是怕 “我？”陈氏一愣，没想到会牵扯到自己，看到苏启安红着眼看向自己，不禁有些委屈地说道：“老爷，妾身先前带着琳儿出门去了，根本不在府里。” “是啊，父亲，京城里很多铺子的掌柜都可以作证的。”苏慕琳听到陈氏这么说，连忙点头应道：“母亲想给姐姐买些衣衫托人送进去，所以才会出门的。” “苏慕锦？”苏启安听完苏慕琳的话，不禁冷声道：“把苏慕锦给我带过来！” …… “锦儿，你跟娘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慕锦的卧房之中，刘姨娘紧张兮兮地抓住自己女儿的手，急声问道：“老夫人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知女莫若母。 苏慕锦发现老夫人身亡，哭昏了过去被抬了回来，看上去好似十分正常，可是对于刘姨娘来说，她很清楚苏慕锦不是那样的人。 苏慕锦这个人，聪明，但是性情比较冷漠，很少会对苏家的什么人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感觉。 所以，今日的苏慕锦如此反常，对于刘姨娘来说，更加提心吊胆。 因为她知道，这背后定然有什么隐秘。 “姨娘，我杀了人。”苏慕锦面如死灰地躺在床上，绝望地说道：“我杀了祖母，瞒不过去的，很快父亲就会派人来抓我的，姨娘，我完了。” “你说什么！”刘姨娘瞪大眼睛，一把抓住苏慕锦的胳膊急声问道：“你杀了老夫人？” “是啊，我不想杀她的！”苏慕锦抓住刘姨娘的手，拼了命的摇着头说道：“是她要把我嫁给二皇子，姨娘，你知道的，我喜欢焱王殿下，根本不喜欢二皇子！我求她，她根本不理我，我就这么一推，她撞到了头，我害怕极了，她如果不死的话一定会告诉父亲的，姨娘，我该怎么办？” 苏慕锦扑到刘姨娘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于现在的苏慕锦来说，她还只是个少女，所以虽然在那一瞬间做出来漏洞百出的伪装，尽可能地安抚了众人，但是细想起来便知道自己根本逃不过。 刘姨娘被苏慕锦哭得六神无主，心中一团乱麻，完全没有注意到紧闭的房门外站着一个人。 苏慕涵。 苏慕涵本来是打算直接去老夫人的院子，结果听闻自己的姐姐因为老夫人的事哭昏了过去，顿时心生疑惑。 如刘姨娘对自己女儿那般了解一样，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姐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所以她特地先来了这里。 等到了院子以后，发现所有的下人都被赶了出来，苏慕涵便更加觉得蹊跷。 支开了守门的丫头以后，苏慕涵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件事。 苏慕锦杀了老夫人，不用多说，单凭苏沐月，估计就会很快查出真相。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苏慕锦这一次必定在劫难逃？ 想到这里，苏慕涵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苏慕锦，原来你也有今日，罢了，看在你死定了的份上，就让你多跟姨娘呆一会好了。 苏慕涵没有走，因为她要看着苏慕锦被人抓走，她要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姐姐沦为阶下囚的模样！ “不要怕！”此刻，刘姨娘根本不知道外头自己另一个女儿的心思，只是紧紧抱住有些崩溃的苏慕锦，低声安慰道：“有娘在这里，不要怕。” “姨娘，我是不是这一次真的死定了？”苏慕锦抓住刘姨娘的衣襟，害怕地说道：“父亲待会一定会打死我的！” “不会的！”刘姨娘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放心，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苏慕锦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她绝对不会看着苏慕锦就这样毁掉，她的锦儿，以后一定会是幸福的女子，一定是！ …… 苏启安一众人正在等着苏慕锦的时候，苏河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对着苏启安低声耳语了几句。 “惠和大师？”苏启安微微皱起眉头，有些迟疑地问道：“惠和大师为何亲自登门？” 惠和大师，护国寺有名的得道高僧，如今突然出现在苏府，难道是为了老夫人的事情么？ “老爷，惠和大师说有要事与您相商。”苏河连忙说道：“而且惠和大师行色匆匆，好像事情十分紧急。” “你在这里等着，我先过去见见惠和大师。”苏启安沉思了一会，转头对陈氏说道：“苏慕锦来了以后，暂且不要多问，等我回来再说。” “是，老爷。”陈氏连忙应声，看着苏启安随着苏河快步离开，这才看向苏沐月，突然扬眉问道：“县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夫人请。”苏沐月没想到陈氏会跟自己说话，倒是有些意外，但还是随着陈氏走到僻静之处站定才问道：“不知道夫人寻我有何事？” “我想知道老夫人都跟县主说了什么。”陈氏倒是没有任何隐瞒，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先前也知道老夫人忧心忡忡，但是并不知道她到底在担心什么，今日看到县主处理事情的手段才知道老夫人的忧虑，所以我还是希望县主能如实告知。” “老夫人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安安分分地待在苏家直至出嫁。”苏沐月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陈氏问道：“老夫人跟我保证她在一日便保我在苏家一日安宁，如今夫人也打算如此么？” ------------ 第221章 算错，谁是凤命 ? 陈氏没有说话，因为自幼以贵女身份养成，所以对于危险，她有一种天生的敏感。 苏沐月，现在已然变成了一个比较危险的对手。 如果能谈和，自然是极好的。 若是不能呢？ 难道说，要派人杀了她？ 但是暗杀苏沐月这件事同样风险很大，因为这意味着要得罪司空焱。 若是得罪了司空焱，只怕以后苏府同样面临着灭门的危险。 因为司空焱，比苏沐月更危险。 苏沐月也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陈氏需要时间考虑，而她也有些好奇陈氏会怎么说。 其实要单说上一世的事情，苏沐月也很清楚，很多事情都是苏慕瑶暗中策划的，陈氏顶多算是个棋子。 更何况，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被折磨致死的时候，陈氏就被苏慕瑶和苏启安联手给害死了。 只是因为陈氏发现了苏慕瑶和苏启安之间的事，愤怒之下要去司空胜哲那里揭开一切。 不得不说，被自己最信任的背叛，陈氏也经历过。 想要对付苏慕瑶，陈氏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而站在远处的苏慕琳则皱着眉头看着苏沐月和陈氏的背影，她们二人似乎破有默契地背对着众人，很显然是不想给任何人看到她们谈话内容的机会。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院子里有没有懂唇语的人。 只是，苏慕琳不知道，陈氏能和苏沐月说什么呢？ 明明以前母亲最讨厌的人就是苏沐月，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就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难道说，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陈氏和苏沐月当然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只是二人都沉默了许久之后，陈氏才幽幽地开口道：“我是苏家的夫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县主这一点应该很清楚。” 苏沐月笑了，点点头说道：“老夫人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夫人跟老夫人不同，夫人背后还有陈家。” “县主，自古以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处处指望娘家？”陈氏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上次县主说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是么。”苏沐月淡淡的开口，点点头说道：“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县主，只要你放过苏慕琳和苏慕轩，剩下的人，我不会多管。”陈氏转头，盯着苏沐月，唯恐错过她一丝表情。 只不过，让她失望的是，苏沐月脸上根本没有多余的表情。 “夫人，你能告诉我，是谁让你改变了主意么？”苏沐月看着陈氏，右手食指缓缓敲打着自己的左手，淡淡的问道：“不管是当年我娘的事情，还是苏慕琳陷害我入狱的事情，你觉得我能善罢甘休？” 其实，事情到了今日这个地步，苏沐月根本没打算在隐藏自己的本事，因为她突然发现陈氏背后似乎也有人，那么这些人又是谁？ 如果她没记错，苏慕轩一直以来在梦中都能看到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和那个神秘的入梦人也有关系？ “今日想来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陈氏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当下朝着苏沐月点点头说道：“我们改日再谈。” …… 其实，就在苏沐月和陈氏站在一旁聊天的时候，苏启安也见到了坐在花厅之中的惠和大师。 “惠和大师今日突然来访，有失远迎，还请大师海涵。”苏启安虽然现在心情实在不怎么样，但好歹也知道顾及颜面，所以依旧十分热络地迎接了惠和大师。 “是贫僧冒昧打扰，还请苏大人不要见怪才是。”惠和大师连忙起身致歉，随后立刻说道：“今日来，其实是有要事要跟苏大人商量。” “大师请坐。”苏启安听到惠和大师这么说，连忙请他坐下来问道：“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大师如此紧张？” “这件事说来话长。”惠和大师皱起眉头说道：“苏大人，先前我师兄曾经为苏府几位小姐算过命格是吗？” “是。”苏启安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惠尘大师的确给我们苏府几个丫头算过命格。” “这件事本是秘密，但是现在外头传得沸沸扬扬，大小姐还曾因为凤命命格被送到了帝陵。”惠和大师叹息一声，突然噗通一声跪在苏启安面前说道：“今日贫僧是为了师兄来谢罪的。” “大师使不得！”苏启安被惠和大师这么一跪，惊得连忙侧身避开了他的大礼，随后伸出手去扶他，急声问道：“大师何出此言？” “师兄圆寂不久，贫僧一直沉浸在哀伤之中，直至近几日才开始收拾师兄的遗物，结果发现师兄留下了三张生辰裱纸。”惠和大师叹口气，摇摇头说道：“结果贫僧仔细推算之后，赫然发现当初师兄推算的命格是错的。” “错……错的？”苏启安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谁的错了？” “大小姐和三小姐的生辰推算错了。”惠和大师有些愧疚地叹息道：“三小姐其实才是凤命所归。” “大师！”苏启安顿时猛地起身，快步走到花厅门前，四下看过无人才又折返回来，急声问道：“大师所言可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惠和大师看着苏启安说道：“苏大人，这件事是师兄推算错了，所以我才来登门谢罪，还望苏大人莫要怪罪师兄。” “错了，怎么可能会错呢？”苏启安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当初他之所以会把亲生女儿换掉，就是为了这个命格，苏慕瑶才是真正的凤命命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当初不是为了那个命格，苏启安又怎么可能将一个青楼女子所生的孩子抱回来？ 其实苏启安也有隐秘的心思，他想扶持一个不太厉害的皇子，最后跟苏慕瑶一起把持朝政。 结果现在才告诉他，他养了这么多年的苏慕瑶根本不是什么凤命？ 不错，苏慕瑶不是他苏启安的女儿，就是她那个卑贱的娘亲也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 可是那个时候，那个算命瞎子的确是说这个女娃富贵不可言，他才会抱回来的。 而且一直等到他把当时三个丫头的命格都给惠尘大师看过，确定了自己抱回来的女娃的确是凤命才特地换掉自己亲生的女儿，结果到头来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苏启安面色惨白地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命运跟他开了个极大的玩笑。 “苏大人尽可放心，这件事贫僧不会告诉任何人。”惠和大师好似知道苏启安在想什么一般，低声道：“苏大人，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苏大人又如何不知道这件事其实是好事呢？” “大师，好从何来？”苏启安现在只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算计了半生结果全都是假的，李氏又突然暴毙，他的人生到底是失败了不是么？ “现在大小姐已经提三小姐掩饰了命格，说到底凤命所归还是在苏家。”惠和大师压低声音说道：“只要苏大人好好安顿三小姐，难道还愁以后的荣华富贵么？” 苏启安被惠和大师说的眼前顿时一亮，思考了许久才点点头说道：“大师说的极为有理，是苏某着相了！” “苏大人，此事本因师兄所起，那贫僧自然有责任为苏府排忧解难。”惠和大师皱起眉头，沉声问道：“关于苏老夫人的过世，其实苏大人也不必太过难过。” “大师有所不知道，老夫人过世这其中只怕另有隐情。”苏启安欲言又止，说起来他就算信任惠和大师，但也很难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毕竟李氏很有可能是被自己府里的小姐给害死的。 “苏大人错了。”惠和大师立刻摆摆手说道：“苏大人有所不知，其实老夫人的命格与苏府并不相合，如今突然身亡虽然很有可能是意外，但是也是在为苏府的荣华富贵铺路。” “这……”苏启安苦着脸，对惠和大师的话将信将疑，毕竟谁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与自家命格相克吧？ “贫僧言尽于此。”惠和大师叹口气，摇摇头说道：“也许苏大人不相信，但是老夫人的命格处处压制三小姐的凤命命格，两厢冲突下，凤命自然会浴火重生，而这样的富贵大不可言，又怎么能是老夫人那种命格能够抗衡的？所以，这种结果也是天意。” 惠和大师的话说白了，就是李氏既然你死了也是理所应当。 苏启安皱起眉头，有些犹豫地问道：“大师的意思是不再追究了吗？” “苏大人，这世间人的生死自有定数。”惠和大师双手合十，打了个佛礼才继续说道：“不管如何，老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苏家的将来，苏大人若是因此伤了三小姐，只怕阖府不利。” “大师，当年惠尘大师真的算错了吗？”苏启安其实还是有些犹豫，说到底，这么多年的认知被颠覆，实在是让他很难接受，所以他自然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可是当初也有人给瑶儿算过，说瑶儿的命格富贵不可言，怎么会算错了呢？大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 第222章 坦白，粉饰太平 ? “苏大人，贫僧也说了，大小姐的命格的确不错，但是并非凤命。”惠和大师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扬眉说道：“苏大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何苦如此强求？” 苏启安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强求什么，可是事实上，他为了苏慕瑶的确强求了太多，甚至不惜丢弃了自己的女儿。 可是没想到，到头来原来只是算错了。 苏启安的脸色极为难看，只是又不知道该将心中的郁卒之气与谁道出，最终只能幽幽地长舒一口气问道：“这件事还请大师莫要多言才是。” “师兄已然对苏府有愧，贫僧又怎么会再让苏府平添麻烦？”惠和大师沉声道：“苏大人不予怪罪，贫僧已经感激不尽。” “苏某岂敢怪罪大师？”苏启安摇摇头说道：“若非大师今日如实相告，只怕苏某也会犯下大错，平白耽误了苏府的将来，如此来看，苏某还是要感谢大师的，只是大师，你可认识云先生？” “出家人与这些俗世之人素来联系不深，只是有所耳闻。”听到苏启安提及云先生，惠和大师倒是没有否认不相识，反倒是认真地说道：“贫僧之前曾听师兄提及过一二。” “云先生那一日也断言苏慕瑶是凤命，难道那位云先生也看错了吗？”苏启安虽然问这句话的意思并没有质问的含义在，可是对于惠和大师来说绝对是个考验。 先不说现在云先生是皇上看重的人，而且据说很快要封国师，与诸葛毅官位相同，如果惠和大师说云先生说错了，那难道连皇上都是被蒙骗了？ 可是如果云先生说的是事实，那又与方才他说的相矛盾。 惠和大师只是摇摇头，叹口气道：“今日贫僧所言，苏大人信也好，不信也好，都是苏大人的事，至于云先生的事，恕贫僧不多言。” 苏启安听到惠和大师这么说，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致歉道：“我知惠和大师乃是得道高僧，自然不会背后说人，今日实在是太过心烦意乱，如此才会冒犯，还望大师海涵。” “无妨。”惠和大师摆摆手，起身说道：“今日来也是推算出贵府有恶煞之气，若是苏大人不介意，不妨由贫僧来来诵经吧。” 苏启安沉默了一会，终究还是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此作罢，还要劳烦大师了。” “苏大人言重了。”惠和大师垂下眼眸，跟着苏启安一同朝后院走去，而苏启安自然也没看到惠和大师眸中那一闪而过的精光。 …… 而另一边，陈氏和苏沐月刚刚停下谈话，那边纷乱的脚步声已经进了院子，二人回过头才发现是陈妈妈带着苏慕锦和刘姨娘到了。 “不是让你去带苏慕锦么？”陈氏走回苏慕琳身边，淡淡的打量了面色惨白的苏慕锦一眼，才看向陈妈妈说道：“怎么连刘姨娘都惊动了？” “二小姐受到了惊吓，不肯离开刘姨娘，所以老奴就只能一起将人带过来了。”陈妈妈连忙应道：“夫人，老爷中途还派人安排老奴去请了三小姐。” “苏慕婉？”陈氏有些诧异地开口询问道：“可说了是什么事情？” “老爷没有说，只说有事安排。”陈妈妈摇摇头，很显然对苏启安的安排也是一无所知。 苏沐月微微扬眉，目光落在唯唯诺诺的刘姨娘身上，不禁若有所思，苏慕锦杀了李氏的事情基本上只要再多问几句就能确凿无疑，可是现在苏启安竟然又叫来了苏慕婉，这又是为何？ 不过他们也没有疑惑多久，因为苏启安很快就带着惠和大师到了。 而随后赶来的，自然是一脸惊恐的苏慕婉和看上去毫不知情的苏慕涵。 “人都到齐了，给老夫人准备后事吧。”苏启安扫了一圈众人，淡淡的说道：“夫人，惠和大师恰好经过，所以老夫人的身后事就交给惠和大师操持，需要什么你听从安排便是。” “妾身明白。”陈氏心里疑惑，但是并没有多言，只是听从了苏启安的安排。 而在李氏生前伺候的那些下人全都低着头，私下里偷偷交换个眼神，老爷这个意思难道是不追究了？ “老夫人今日寿终正寝也是人生幸事，出去的话都管好你们自己的嘴，否则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苏启安扫了在场的众人一圈，冷冷地开口道：“都听懂了么？” “是，老爷！”众人纷纷应声，唯恐因为说慢了连命都没了。 苏启安转头朝着惠和大师拱手道：“一切就有劳惠和大师了。” “苏大人客气了，这也是贫僧应该做的。”惠和大师连忙回了佛礼，转身朝着苏河走去，很显然是要安排之后的事。 苏启安也没有耽搁，看了一眼苏慕婉说道：“婉儿，你跟爹到书房来。” 苏慕锦一直低着头，紧紧地抓着刘姨娘的手，唯恐苏启安会问罪。 虽然先前刘姨娘跟自己保证过不会有事，但是她依旧觉得自己定然是必死无疑。 直到苏启安带着苏慕婉离开了，苏慕锦才觉得眼前一黑，瞬间昏厥了过去。 刘姨娘却好像早就预料到一般的扶住了苏慕锦，抱着她低语着什么，好似在安抚苏慕锦。 陈氏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多言，只是挥挥手说道：“既然老爷吩咐了，都不要跪着了，起来为老夫人准备后事，陈妈妈，送小姐们先回房。” 都是些未出阁的姑娘们，陈氏总觉得这个惠和大师怪怪地，所以她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苏沐月一眼，结果发现苏沐月也在盯着那位惠和大师，很显然也是在怀疑什么。 这一刻，陈氏突然有些迷惘，难道说自己真的应该跟苏沐月化敌为友么？ 可是方才苏沐月分明也说了，她不可能轻易放过苏慕琳和苏慕轩，那么自己难道不保护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里，陈氏突然拉住都要离开的苏慕琳，低声在她耳边说道：“琳儿，好孩子，如果可以，去跟苏沐月道歉，以后好好相处，明白了么？” 苏慕琳皱起眉头，有些诧异地看向陈氏，只不过这里很显然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她只是点点头，便带着丫头先行离开了。 苏慕琳走过刘姨娘身边的时候，突然转头问道：“二姐姐她没事吧？” “回四小姐的话，只是吓昏了过去，没有大碍。”刘姨娘连忙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多谢四小姐关心。” “嗯，有姨娘照看，想必二姐姐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对不对？”苏慕琳话里有话，可是等刘姨娘看过去，对方分明是一副无辜的模样，好似一切都只是刘姨娘多想了而已。 “是，多谢四小姐关心。“刘姨娘依旧是低着头，紧紧地抱着苏慕锦，好似十分害怕。 “刘姨娘。”苏慕琳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看着刘姨娘轻笑道：“这里也没有什么其他人，毕竟大家都忙于祖母的身后事，我就好心提醒下刘姨娘，有时候戏份太过了，就真的有点假了，我能看出来的，有人同样能看出来。” 刘姨娘身子一颤，顿时煞白了脸，抬头看向苏慕琳，哆嗦着嘴唇惊恐地说道：“奴家，奴家不知道四小姐在说什么……” “不知道啊，那就算了。”苏慕琳耸耸肩，随即毫不犹豫地离开，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说一般。 …… 身为丞相的母亲，李氏的身后事自然又是大操大办。 但是考虑到要停留半月才能下葬，于是苏启安便安排众人轮流守夜。 这头一晚，自然是苏启安带着妻妾守在那里。 苏慕婉就是在这个时候偷偷来了苏沐月的院子，进门便直接跪在了苏沐月的面前。 “三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苏沐月被苏慕婉这一举动弄得一愣，心道这苏府的人倒是愈发机灵了，一个跟着一个的来自己面前做出忏悔的样子，难不成自己看上去很好打发？ “县主，求求你救救我。”其实说起来，苏慕婉最初是恨苏沐月的，因为苏沐月的出现，姨娘和兄长先后出事，剩下一个她孤苦伶仃的躲在院子里不敢出门，可是事到如今，她发现自己能求的人却只有苏沐月一人。 “我救你？”苏沐月靠在椅子上，淡淡的说道：“三姐姐，如果我没记错，当初我来到苏府第一个与我不对付的就是你，你现在这个态度很难让我相信你。” “不是的！”苏慕婉立刻摆手说道：“县主你有所不知道，今日父亲找我其实是为了另一件事。” “何事？”苏沐月抬眸看向苏慕婉，倒是挺好奇苏启安到底会跟苏慕婉说些什么。 “父亲说，我才是凤命所归。”苏慕婉知道苏沐月的耐心有限，当下连忙说道：“县主，你说父亲是不是弄错了，明明云先生已经说了大姐姐才是凤命，怎么今日就变成了我？” “苏慕婉，你为什么不相信苏启安？”苏沐月喝了口茶水，其实也难怪她觉得苏慕婉奇怪，按道理来讲，苏慕婉在这府里应该是无依无靠，那么她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苏启安。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她为什么反而选择来跟自己坦白？ ------------ 第223章 梦魂，放手一搏 ? “我不是不相信……我只是不敢相信。”苏慕婉语无伦次，很显然是被之前听到的消息给吓坏了。 “你先起来慢慢说。”苏沐月皱起眉头，示意苏慕婉先起来，等她坐下来才说道：“苏启安跟你说了什么？” “父亲说……父亲说我是凤命所归。”苏慕婉脸都白了，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低着头说道：“还说是惠和大师说的，不会有错。” “嗯，然后呢？”苏沐月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还跟你说了什么？” “父亲让我嫁给五皇子。”苏慕婉说到这里，连忙抬起头看着苏沐月说道：“县主，我不想嫁给五皇子，你救救我吧！” “为什么？”苏沐月转头看向苏慕婉，扬眉问道：“你应该知道司空胜哲现在算的上众多皇子之中比较有实力的，就算你嫁过去做个侧妃，以后也不会受苦的。” “县主，我现在只想平静的度过一生。”苏慕婉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姨娘和兄长都没了，我在苏府其实根本指望不上任何人，父亲在明明知道我是凤命的情况下要让我嫁给司空胜哲，摆明了已经是要站在五皇子那边，可是县主，这种事本就不是什么确定的事，万一……县主，我是个惜命的人，我不想死。” 苏沐月喝了口茶水，没有说话。 其实她也没想到苏慕婉竟然会看的如此通透。 以前在她的印象中，苏慕婉实在是没什么头脑可言，大部分时间都是被人利用的。 如今真正到了只能靠自己的时候，这脑子竟然变得伶俐了？ 这种变化，一般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自己的确是大彻大悟了，另一种就是有人指点。 “苏慕婉。”苏沐月放下茶盏，看着苏慕婉说道：“谁让你来找我的？” “没有谁！”苏慕婉顿时红了眼眶，摇摇头说道：“县主，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商量了，那些下人也觉得我不是多么重要了，所以总是故意怠慢我，我以前不懂事，现在却只能靠自己……” 合情合理的解释。 只是苏沐月可没这么容易相信她。 “苏慕婉，既然你来求我，那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苏沐月淡淡的说道：“你可以去求夫人。” “母亲？”苏慕婉一愣，随即有些诧异地问道：“求母亲有用吗？” “有用。”苏沐月笑着看了苏慕婉一眼，随后说道：“记得把苏启安说的每句话都告诉夫人，那个时候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这样……真的行么？”苏慕婉有些迟疑地开口道：“万一母亲不肯帮我，那该如何？” “求她。”苏沐月嘴角微微一扬，随后说道：“只要你肯诚心诚意地求她，她肯定会帮你的，相信我。” “好。”苏慕婉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点点头，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道：“那我现在就去找母亲。” “等下。”苏沐月听到苏慕婉这么说，不禁有些头痛地说道：“今日他们都在守夜，你去做什么？” “我忘了。”苏慕婉现在就好似乱了分寸，万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 “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日到苏慕锦和刘姨娘守夜，你自然有机会见到苏夫人。”苏沐月挥挥手说道：“早些回去吧，莫让别人看到你在我这里。” “好。”苏慕婉连连点头，随后才朝着苏沐月福了福身子离开了。 “霜降。”等到苏慕婉离开，苏沐月便立刻叫来霜降说道：“去查，查一查今日有没有人出府，另外再派人盯着苏慕婉。” “是！”霜降立刻抽身离开。 “夏至，让人盯着苏慕琳。”苏沐月的手指缓缓在桌子上敲打着，若有所思地说道：“特别是她身边的人，都派人盯紧了。” “是！”夏至连忙去办，等到房间只剩下苏沐月和冬至，冬至才皱着眉头问道：“小姐，你为什么要盯着苏慕琳？” “我现在怀疑苏慕琳背后是司空胜哲，他也在插手苏府的事情。”苏沐月皱起眉头说道：“要不然陈氏的态度不应该变化这么快。” “可是今日苏慕锦分明杀了李氏，为什么苏启安连提都不提？”冬至有些不解地问道：“难不成那个大师说了什么？” “惠和大师么？”苏沐月眯起眼睛，许久才说道：“我有些乏了，替我沐浴更衣吧。” “小姐，老夫人过世，您不能沐浴。”冬至提醒道：“据说有这么个规矩，小姐还是忍忍吧。” “那便忍着吧。”苏沐月挥挥手，跟冬至说道：“洗漱下就行了。” 收拾好了以后，苏沐月躺在床上仔细回忆了下今日这些人的状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所以摸上胎记，想要去找司空焱，结果发现司空焱好像还没有入睡，当下只能四处闲逛，无意间却发现了一个奇特的梦境。 很多时候，人的梦境都是灰色的，可是偏生这个人的梦境竟然有了一抹绚烂的红色。 苏沐月被那抹红光吸引，所以倏然进入了那个人的梦境。 直到进去，苏沐月才发现梦境的主人竟然是司空紫黎。 其实，对待司空紫黎的心情，苏沐月更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复杂。 她知道真相，比如司空紫黎其实才是真正的苏家大小姐，可是这个人却曾经在另一段梦境中救过自己。 对苏家，苏沐月没有任何好感，可是她却没办法怨恨司空紫黎。 于是她幻化出面纱，翩然而至。 “仙女？”司空紫黎看到苏沐月出现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张大嘴巴惊呼出声：“我真的遇到仙女了！” “司空紫黎，你知道那是什么吗？”苏沐月指着远处那一抹红光问道：“你的梦里为什么会有这个？” “不知道啊？”司空紫黎一脸傻乎乎的模样看着遮着面纱的苏沐月，好奇地问道：“仙女，你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吗？” “是梦魂。”苏沐月淡淡的开口，转过头看向司空紫黎说道：“你可知道这梦魂是多少人可遇不可求的么？” “梦魂能做什么？”司空紫嫣一脸不解地看向那抹红光，挠挠头说道：“我从小就能看到它，我以为每个人都有的。” “梦魂，可以保护人永不陷入噩梦之中。”苏沐月拍了拍司空紫嫣的肩膀说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女子。” 心善慈悲者，梦魂百出其一，乃秉性正直大成者。 这句话的意思是，一百个心善之人之中可能有一个有梦魂之人，而有了梦魂的，必然也是正直而又美好的人。 其实，看到梦魂的时候，苏沐月便知道司空紫黎的确是个值得相交之人。 “我还有福气啊？”司空紫黎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失落地看着远处的红光说道：“虽然我是公主，可是这公主当的小心翼翼，说不定哪天就要送去和亲了呢。” “和亲？”苏沐月一愣，顿时想起上一世的确在这个时节有过一次和亲，而那一次去的……的确也是司空紫黎！ “是啊！”司空紫黎苦笑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是如何得知消息的对吗？” 也许是心里是憋闷了太久，司空紫黎只觉得这是梦里，而苏沐月给她的感觉也很亲近，所以她才会这样打开心扉，跟面前这个根本不知道真容的女子诉说心中的苦闷。 “那一****无意间听到皇后身边的小宫女谈论的，她们说宫里适龄的公主就这几个，皇上肯定不舍得将自己的女儿送出去，所以只会让我去和亲。”司空紫黎说完，幽幽地叹口气说道：“其实我也不怪皇上，毕竟谁都会在意自己的孩子，而我就好像那个横在皇上面前的利箭，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曾经有人救过他的命。” “你的意思我明白。”苏沐月点点头说道：“自古以来，升米恩斗米仇，恩义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难以衡量的东西，太少了会让人怨恨，太多了也未必让人欢喜。” “的确如此。”司空紫黎点点头，深感赞同地说道：“其实在皇上看来，这天下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是臣子，我的生父为了他而死那应该是他值得骄傲的事情，可是我的存在又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要维持表面的恩义，这样久了，其实皇上也未必早就烦了。” 司空紫黎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她已经尽可能小心翼翼地处事，尽可能不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求皇上能让她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可是如今看来，身在皇家，早已经身不由己，毕竟在外人看来，当年若不是自己的父亲，皇上根本不可能成为皇上，即便司空紫黎什么都没做，可是在皇上心里，也许看到她就会觉得这曾经的恩义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种要挟。 更何况，在皇帝眼中，我已经让你成了公主，那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所以既然成了公主，那就要同样承担公主的责任，例如……和亲。 “所以，其实你心里也已经明白，只怕这次和亲非你不行了？”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疼惜地问道：“司空紫黎，这世间成也恩情，败也恩情，难道你就没想过利用这最后的恩情放手一搏吗？” ------------ 第224章 耐心，非嫁不可 ? “不了。”司空紫黎笑着摇摇头说道：“仙女姐姐，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挺喜欢皇上的，我还记的小时候，他偶尔会来母妃那里，然后陪我玩一会，那个时候我觉得他并不是皇上，而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可是后来，这些都变了是么？”苏沐月看着司空紫黎，迟疑了一番，突然说道：“司空紫黎，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根本不是那个人的孩子？” “那个人？”司空紫黎一愣，随后有些诧异地问道：“仙女姐姐说的是我的生父吗？” “司空紫黎，你的身世也许比你想象的更复杂一点。”其实苏沐月现在只是知道司空紫黎是苏慕瑶，但是说起来为什么她会变成司空紫黎，其实她也是不得而知的，所以她没办法告诉她真相，“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过的更复杂，也可以这样继续生活下去，但是和亲……定然是不行的。” “不和亲，到头来还不是嫁给京城里这些所谓的世家子弟？”司空紫黎仰起头，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有些憧憬地说道：“其实我好想随着那些经商的队伍四处走走，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一定更合适我。” “你想离开这里？”苏沐月这是第一次跟司空紫黎聊这么多，看到她那种令人疼惜的模样，一时间倒是不忍心离开了。 “对啊，所以我想着也许和亲的途中我能找到机会逃走？”司空紫黎说到这里，不禁痴痴的笑了起来，随后摇摇头说道：“不行的，若是逃走了，最后肯定又是借机打仗，倒霉的还不是百姓？” 苏沐月听着司空紫黎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禁轻轻笑道：“司空紫黎，你是个有趣的人。” “是吗？”司空紫黎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挠挠头说道：“你是第一个说我有趣的人，因为在宫里，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特别闷的人，性情还有些阴沉，所以她们都不喜欢我的。” “司空紫黎，你应该相信一点，这世间不会亏待正直善良的人。”苏沐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所以，耐心等待，幸福总会降临的。” “真的吗？”司空紫黎坐起身，仰起头看着苏沐月渐渐消散，突然笑着挥挥手说道：“仙女姐姐，谢谢你！” 苏沐月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不禁轻轻扬了扬嘴角，这个世上，总归还是有善良而又美好的人存在的。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等到苏沐月出现在司空焱的梦境中时，司空焱老远就看到苏沐月的嘴角还带着笑意，不禁应声来问道：“我听说李氏暴毙了？” “嗯，李氏被苏慕锦杀了。”苏沐月拉着司空焱的手走到石桌前坐下来，随后问道：“朝廷真的要和亲吗？” “之前听闻兰和族想要来求娶一位公主，但是使臣还未到京城。”司空焱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刚才从司空紫黎的梦境中出来，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可能和亲的事了。”苏沐月有些失落地说道：“虽然明知道她才是苏慕瑶，可是面对一个拥有梦魂的人，我倒是真的不忍心看她远嫁。” “和亲的事还未定，更何况，皇上也未必会……”司空焱说到这里，突然握住苏沐月的手，皱起眉头问道：“你上次说的那个梦里，是司空紫黎和亲了吗？” “是。”苏沐月点点头，托着下巴说道：“梦里我可能没有太多关注司空紫黎，可也知道后来她过的并不好，甚至曾经给司空胜哲捎口信来希望能回京看看，只不过被拒绝了。” “这件事既然你上了心，那我自然不会轻易让她去和亲的。”司空焱拍了拍苏沐月的手，安慰道：”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就想办法让她去不了。” “去不了？”苏沐月眯起眼睛，随后眸光一亮，立刻说道：“我记得，皇室有规矩，如果皇子公主染上了时疫，就要暂且被送出宫，甚至可能会送到什么偏僻的行宫去，若是没有人过问，就算死了也是没人问的对吗？” “所以，你打算让司空紫黎假装染上时疫？”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么说，想了想点点头说道：“你有把握不被人发现吗？” “焱哥哥，你可记得上次在梦里给你解药那次？”苏沐月立刻说道：“你服下解药以后，醒过来之后可有用？” “自然是有用的。”司空焱听到苏沐月提及自己那次差点被算计的事，不禁脸微微一红，说起来，他还是习惯在苏沐月面前什么都能把握住的样子，这样的窘态还是少一点比较好。 “那就好了。”苏沐月立刻拍手说道：“到时候我直接进入司空紫黎的梦境，然后你让石先生配一副看上去好似时疫的药物，到时候不就好了？” “有道理。”司空焱其实很喜欢看到苏沐月如此活力盎然的样子，其实他也知道，司空紫黎于苏沐月来说，其实是个比较特别的存在，救还是不救其实都是在她的一念之间，只不过，这个少女还是选择了救人。 “说起来，其实为什么一定要让人去和亲呢？”苏沐月托着下巴，有些无奈地说道：“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背井离乡的女子身上，何尝不是件残忍的事情？” “兰和族是谰言国的附属，所以前来求娶只是为了能保证和谰言国保持良好的关系。”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低声道：“你不必为此而难过，这些事情以后我们尽量避免不发生就好了。” “我只是感慨下而已。”苏沐月摆摆手，拉着司空焱的手问道：“焱哥哥，你有没有想我啊？” “我当然想你了。”司空焱深情地看着苏沐月，轻声道：“今日听闻李氏死了，我当时就想去苏家看你，只是想起你之前说不许我出手，只能耐着性子让人打探消息，你啊……就知道折磨我。” “我哪里敢折磨你？”苏沐月撅起嘴巴，有些不满地说道：“若是今日你出现了，大概也不会发生那么多有趣的事情了，我现在才发现原来苏府里的人，还真是个个都不简单呢！” …… “姨娘，这样真的就行吗？”此刻，苏慕锦的房间里，刘姨娘正抱着她轻声安慰，而苏慕锦依旧紧张兮兮地看着外头，唯恐苏启安会派人来抓走她。 “锦儿，你素来都是聪慧的，如今怎么又犯糊涂了呢？”刘姨娘抚着苏慕锦的头发，低声道：“有娘在，不会有事的，相信娘好不好？” “娘，那个惠和大师说的都是真的吗？”苏慕锦抬头看向刘姨娘，低声问道：“苏慕婉真的是凤命？” “傻丫头，那不过是缓兵之计。”刘姨娘附在苏慕锦耳边低声道：“娘只不过是拜托惠和大师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而已。” 原来，惠和大师竟然是刘姨娘请来的。 白日里，刘姨娘在知道苏慕锦出了这样的事之后，立刻便招来了一直暗中保护自己的侍卫，让他速速请惠和大师来苏府。 其实说起来，刘姨娘和惠和大师其实在年少时就已经相识，而且二人也是青梅竹马的旧交，惠和大师也是因为刘姨娘嫁了人才出了家，所以感情自然比不得一般人。 而刘姨娘也一直都知道，只要自己有求于惠和大师，那么那个人必然会来。 果不其然，收到了她的密信以后，他就来了苏府，而且一切按照她信中所说来办，的确没有让刘姨娘失望。 而且要说那暗卫，当初也是惠和大师救下的一个武者，后来特地送到刘姨娘身边保护她。 说起重情义，这惠和大师的确比苏启安可强多了。 只可惜，当初刘姨娘为了荣华富贵还是选择了苏启安，只不过她自己是不会承认的而已。 在惠和大师面前，苏启安才是那个抢走了他心爱之人的罪魁祸首。 这也是苏沐月为什么说苏府个个都不简单的原因之一，毕竟一个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姨娘都有这样的手段，何况其他人呢？ “可是娘亲为什么不直接说我是凤命？”苏慕锦有些不解地问道：“那样不更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只要所有人都认定自己是凤命，那定然不会有人敢在害自己了吧？ “傻丫头，这是欺君之罪，若是万一哪一日暴露了，你该怎么办？”刘姨娘叹口气，她平日里觉得苏慕锦已经足够聪明了，现在才发现，这个孩子还是少了一些临危不乱的本事。 “娘说的有道理，我不能冒险。”苏慕锦立刻摇头，乖巧地说道：“还是娘亲考虑的周全，只是父亲真的会因此放过我吗？” “那是自然。”刘姨娘立刻说道：“锦儿，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老夫人的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明白了吗？” 苏慕锦当然知道刘姨娘的意思，所以深吸了几口气才点点头。 刘姨娘这才松口气，低声问道：“锦儿，你告诉娘，你是不是真的想嫁给焱王殿下？而且是非嫁不可吗？” ------------ 第225章 手段，纠缠试探 ? “娘，我是真的喜欢焱王殿下。”苏慕锦靠在刘姨娘怀里，好似有些伤心地说道：“娘，你说焱王殿下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那个苏沐月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焱王殿下偏偏喜欢她？” “锦儿，你要知道一件事。”刘姨娘摸了摸苏慕锦的头发，低声道：“想要得到一个人，像你这样眼巴巴地追着是不行的，作为女子，一定要有手段，才能留得住那个人。” “娘，你知道焱王殿下平日里根本不来我们府里，也不见他和苏沐月见面，怎么就非得苏沐月不行了呢？”苏慕锦有些气愤地说道：“现在京都阁都变成了她们的地方，以后我连京都阁都不想去了。” “傻丫头。”柳姨娘听到苏慕锦这么说，立刻摇摇头说道：“越是这个时候，你才更应该去京都阁，因为只有你自己变得愈发耀眼，才能吸引到焱王殿下的目光，明白么？” “娘，我等了焱王殿下这么多年，他为什么都不肯看我一眼呢？”提及司空焱，苏慕锦连方才的恐惧都忘了，好似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司空焱是最重要的。 “放心吧，锦儿，娘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嫁入焱王府的。”刘姨娘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听到外头一声咳嗽，不禁扬眉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先睡吧，万事有娘做主，知道了吗？” “好，娘你回去小心些。”也许是因为刘姨娘刚刚救了她，一向眼高于顶的苏慕锦一反常态的乖巧，眼巴巴地看着刘姨娘说道：“娘，你明日再来陪我好不好？” “娘待会若是睡不着再来陪你可好？”刘姨娘看到素来不亲近自己的苏慕锦如今这么依赖自己，不禁有些疼惜地说道：“你不要怕，娘一会救回来。” “嗯嗯！”苏慕锦连连点点头，看着刘姨娘走出去才重新躺了回去。 其实她是真的怕做恶梦，毕竟她这是第一次杀人。 而且杀的还是自己的祖母。 以前，她总是觉得刘姨娘的身份太低，根本不值得自己花心思。 只是现在看来刘姨娘比她想象的要厉害的多，当真是深藏不露，更何况，她还这么疼爱自己，自己若是不利用的话岂不是太傻了？ 虽然苏慕锦并不清楚为什么刘姨娘明明有三个孩子，反而总是偏爱自己，但是她只知道只要自己能解决掉面前的危机，那就足够了。 也许是太过疲惫，这么想着，苏慕锦竟然慢慢地睡着了，所以自然也没有察觉到一个丫头偷偷溜了进来。 小丫头站在门口仔细确认了半晌，这才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又在香炉上点燃了香粉，这才再次偷偷溜了出去。 而这期间，苏慕锦的丫头竟然完全没有察觉，一股清凉的香气瞬间蔓延了整个房间。 躺在床上的苏慕锦吸进了那股香气以后，只是轻轻地舒了口气，随后睡得更沉了，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 “今日的事还要多谢你。“刘姨娘带着自己身边的于妈妈回到了自己的卧房，打发了所有人之后才走进内室，压低声音说道：“只是你现在出现在这里会不会太危险了？” “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内室之中，惠和大师站在暗处，深情地看着刘姨娘说道：“小露，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怎么会瘦，你也知道在这苏府里不愁吃喝，倒是你，这些年还未有什么变化。”刘姨娘看着惠和大师，好似有些怀念地说道：“看上去和以前一样，还是这么年轻。” “到底是老了。”惠和大师听到刘姨娘提及以前的事，不禁有些怀念地说道：“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无畏无惧，现在想来，反倒是少了一股魄力去做些什么事，若不是接到你的口信，我都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 “我怎么会忘？”刘姨娘立刻打断了惠和大师的话，可随即又好像察觉到自己情绪失控一般，隐忍着别过脸，好似有些赌气地说道：“罢了，你大抵是不想帮我的，总归是我负了你，你怨我也是应该的。” “我怎么可能怨你？”惠和大师看到刘姨娘这副模样，顿时有些焦急地说道：“你明知你于我来说是多么重要，怎么偏生要说这样的话让我心中难过？小露，我们多年未见，难道你就没有一丝念我吗？” “若是不念着你，这方一出事，我怎么不寻他人来帮我？”刘姨娘一双眼眸好似含了泪一般地看着惠和大师，如泣如诉地说道：“难不成你当我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你怎知我这些年心中无你？可我已经嫁了人，你也出了家，我能指望谁？” “好好好，都是我的不是。”惠和大师最看不得刘姨娘这般样子，当下按捺不住，立刻上前一把抱住刘姨娘，在她耳边低语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念着你，小露，这些年你不肯给我一个口信，我只能暗中打听，唯恐你过的不好，你却狠了心一般的不理会我，你知我心里有多难过？” “我又有什么资格……”刘姨娘被惠和抱着，身子一软，好似痛心地说道：“你这般，让我如何是好？” “一切有我，小露，一切有我。”惠和一直以来都对刘姨娘百般喜爱，如今心爱之人在自己怀中，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刘姨娘轻轻靠在惠和怀中，伸出手抱着他说道：“我知你心中尚且有我已经心满意足，哪里还敢奢望其他？阿才哥，这一次若不是你来帮我，只怕我们的女儿就有危险了。” “我们……我们的女儿？”惠和本来被刘姨娘那句阿才哥叫的心猿意马，但是听到刘姨娘的话，顿时一愣，随即大喜过望的问道：“小锦是我们的女儿？” “自然是！”刘姨娘垂下眉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好似有些伤心的说道：“难不成阿才哥你都忘了么？我嫁进苏府之后，你偏生不肯放手，还偷偷来这里见我，倒是你运气好，没有让别人发现，否则你我岂不是都完了？”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惠和立刻扶着刘姨娘的肩膀说道：“若是你早些告诉我，我一定替咱们的女儿谋划，你是不是傻？” “我怎么忍心打扰阿才哥，你现在可是……”刘姨娘的话未说完，便系数被人堵在了口中，当下半推半就的便从了面前那人…… 只不过，刘姨娘完全不知道，就在她与惠和翻云覆雨的时候，苏慕锦已经彻底陷入了噩梦之中。 “苏慕锦，你为什么要杀了我？”梦中，李氏青白的脸不断出现在苏慕锦的面前，吓得苏慕锦不断尖叫，却没有任何离开的办法。 “我没有杀你，是你逼我的！”苏慕锦疯了一般地嚎叫着，踢打着，唯恐李氏靠近她。 苏沐月察觉到有梦魇的气息，下意识地一挥手，恰好看到李氏在梦中纠缠着苏慕锦的场景，当下有些诧异地开口道：“苏慕锦被梦魇缠住了。” “你还打算出手救她么？”司空焱一边泡茶一边淡淡的说道：“她杀了李氏，总该受到惩罚。” “是应该受到惩罚。”苏沐月点点头，扬眉说道：“只是她为什么不醒过来？” “梦魇很容易醒吗？”司空焱想起自己先前梦到那场大火的时候，经常会被惊醒，顿时也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看出来她醒不过来？” “其实人在做梦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地避开一些令人恐惧的场景。”苏沐月指着苏慕锦的梦说道：“比如苏慕锦，她现在做的梦已经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若是在这下去，有可能会疯掉。” “正常人做了噩梦以后会立刻被惊醒，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意思？”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么说，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如果人迟迟不醒，那就算不被吓死也会被吓傻对么？那如果不算噩梦呢？只是一些故去的人出现，会让人在梦中死去么？” “你想到了什么事？”苏沐月转头看向司空焱，有些诧异地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当年贤皇后曾经跟我说过，她那段时间总是会梦到已经过世的人来找她，虽然只是来看看她，也并没有伤害她，可是她的身子也是每况愈下。”司空焱皱起眉头，有些迟疑地说道：“贤皇后那个时候就认为自己大限已到，所以那些人才来接她离开。” “所以你怀疑，当初贤皇后的死另有隐情？”苏沐月眯起眼睛，听到苏慕锦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随手便破了她的梦魇，然后才说道：“苏慕锦现在还不能有事，已经差不多了。” “如果贤皇后当初在梦中见到的那些人都是有人刻意为之，那就说明同样有盗梦师已经卷入了夺嫡之争，甚至从皇子尚且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司空焱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我们以前并未在意这些事而已。” “焱哥哥，苏慕锦的梦境是被人动过手脚的。“苏沐月刚刚破掉梦魇的那一刹那，突然听到一声微不可察的破空声，当下猛地起身说道：”难道是有人故意在利用苏慕锦来试探我么？” ------------ 第226章 归属，细水长流 ? “故意？”司空焱看向苏沐月，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你可记得上次你因为苏慕锦梦到我差点毁掉她的事？” “焱哥哥你的意思是，对方也知道我的存在，认为我就在苏慕锦身边，所以才会故意利用苏慕锦的梦境来引出我？”苏沐月皱起眉头，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大家就过过招好了！” “小月儿，你自己万事小心。”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发，轻声道：“梦境的事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但是在梦境之外的事情你大可随时告诉我，明白吗？” “我知道，焱哥哥！”苏沐月点点头，随即站起身，伸出手抱了抱司空焱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小月儿。”司空焱突然拉住她，低下头看着她说道：“我的小月儿，嫁给我可好？” “好。”苏沐月看着司空焱那希冀的目光，想要解释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点点头轻声道：“焱哥哥，你什么时候娶，我便什么时候嫁可好？” “小月儿，你答应了？”司空焱听到苏沐月竟然答应了自己，不禁弯了眉眼，那吻细细碎碎地落了下来，好似想要将自己此刻的心情用这样的方式让她也能感受到，他很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想将苏沐月娶回府里来，这样至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总是可以随时随地护着她。 只是苏沐月一直希望等到对付苏家以后再谈婚事，司空焱并不想做苏沐月不喜欢的事情，可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苏家似乎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所以，司空焱很担心苏沐月，同时也担心在自己无法掌控的地方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于是，他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庆幸的是，苏沐月没有拒绝，甚至已经答应了自己。 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让人觉得幸福呢？ 苏沐月的脸愈发红了，只觉得整个人的温度都在攀升，恍惚之间她好似又回到了那一日中秋在梦境中的事，以至于她下意识地呢喃道：“焱哥哥……” 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样娇柔的呼唤，仿佛被她的声音蛊惑一般，轻轻放开了她，低声应道：“小月儿……我在这里。” 苏沐月被司空焱紧紧地抱在怀里，只觉得呼吸间都是司空焱身上浅浅的竹香和那暖暖的体温，星眸之中好似含水一般低声道：“我……我该回去了。” 苏沐月实在是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可是司空焱却不想就这样放开她，只是轻轻地念着她的名字，好似这样才能平息他对于她的执念：“小月儿……我的小月儿……” “焱哥哥，我……” 苏沐月的话被司空焱惩罚似的轻咬唇瓣全都挡了回去，随后才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要怕，我舍不得你。”司空焱松开苏沐月，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回去吧。” 苏沐月眨眨眼睛，突然开口问道：“焱哥哥你身份高贵，难道太后没有替你安排过人吗？”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哪怕是梦境中也曾遇到过那样的场景，这样的疑虑其实本就藏在心底，虽然她也知晓司空焱不近女色，可是还有什么比从他嘴里听到答案更可信？ “不要胡思乱想。”司空焱有些无奈地伸出手臂拥住她，低声道：“我年少便领兵征战沙场，身边都是那些粗汉，就算回来以后太后有心，我因备受梦魇折磨，亦无心情去应付那些世家女子，你难道还不信我么？” “那……以后呢？”苏沐月好似孩子脾气上来了一般，嘟起嘴巴问道：“以后若是太后和皇上指了人给你，焱哥哥你会留下吗？” “小月儿。”司空焱的语气难得严肃了几分，捧着苏沐月的脸说道：“我可跟你说过，这一生只有王妃一人？我心里只有你一人，自然不会再去容下别人的。” 苏沐月这才露出笑容，看着司空焱说道：“我相信你焱哥哥。” “还没进焱王府就开始担心自己失宠，难道小月儿你对自己这般没有信心么？”司空焱知她是逗趣，便点了点她的额头轻笑道：“不知道你的性子，大抵我也是被骗了。” “我分明是对焱哥哥你没有信心。”苏沐月哪里肯承认这个，立刻反驳道：“所以这说明焱哥哥你对我还不够好！” “小丫头！”司空焱一把抱住她，就势开始挠她的腰间，“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我错了，焱哥哥……哈哈哈……”苏沐月被痒的咯咯直笑，连忙开口道歉，“我以后都不敢不相信焱哥哥了……” “你这个丫头……别动。”司空焱抱着苏沐月，不再逗她，只是轻声道：“小月儿，我既然许了这一生，那便是一生，绝无更改，你不必有所疑虑，知道吗？” “我知道，焱哥哥。”苏沐月点点头，轻轻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不禁低声道：“我相信焱哥哥会成为那个我可以放心依赖终生的人，也相信焱哥哥会细水长流的把我宠坏，陪我一直从新鲜感走到归属感，我也很庆幸，能遇到这样宠爱我的焱哥哥。” “傻丫头。”司空焱的心蓦地柔软下来，吻了吻苏沐月的发，轻声道：“回去吧。” …… 刘姨娘和惠和多年未见，再加上苏启安最近俗事缠身，很少来柳姨娘这里，所以二人自然是格外放纵，以至于到最后刘姨娘都纷纷告饶才作罢。 “阿才哥，你现在已经知道锦儿是咱们的女儿，接下来可知道该怎么做了？”**之后，刘姨娘慵懒地看着惠和穿衣，低声道：“咱们锦儿喜欢焱王殿下，好似着了魔一样，若是不管她，只怕这孩子会疯掉的。” “焱王殿下？”惠和听到刘姨娘这么说，正在系衣衫的手微微一顿，皱起眉头说道：“若是其他人还好说，这焱王殿下的脾气你也不是没有耳闻，一般人谁敢招惹于他？” “可是锦儿为了他茶饭不思，难道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这孩子垮下去吗？”刘姨娘说着，那边已经开始抹着眼泪，看的惠和顿时一阵心疼，连忙劝慰道：“你且先不要哭，容我仔细想想，过几日再给你答复。” “阿才哥，你还会来看我的对吗？”刘姨娘大多数时候都在独守空房，惠和身强力壮，自然比苏启安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更得她的心意，所以当下直接攀上了惠和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说道：“阿才哥，你可以不要忘了人家啊！” “小露，你这是要让我留下么？”惠和被刘姨娘挑拨的心痒难耐，但是看了看天色还是低声道：“你且放心，咱们女儿的事情我自然会放在心上，这几****都会在苏府，自然会来找你的，我走了。” 刘姨娘对着惠和柔柔一笑，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许久，那笑容才慢慢敛去，随后于妈妈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低着头说道：“主子，人已经走了。” “这么多年，还是这个德行。”刘姨娘有些厌恶地说道：“替我沐浴更衣。” “主子，其实您也知道这次招惹上惠和，以后恐怕都很麻烦的。”于妈妈跟在刘姨娘身边多年，自然知道她和惠和当年的事，一边为刘姨娘擦身子一边说道：“当年咱们好不容易才甩掉他，现在又沾上了，只怕……” “为了锦儿，我也没有办法。”刘姨娘皱起眉头，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心说道：“若不是锦儿无意间弄死了那个老婆子，哪里会生出这么多事？” “主子，这些年您为锦儿小姐做的够多了，老奴瞅着涵儿小姐也是有意见的。”于妈妈叹口气，随后说道：“这样下去，两姐妹很容易失和，说到底，涵儿小姐也是您亲生的，您不能只顾着一个。” “你也知道，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涵儿那个丫头。”刘姨娘听到于妈妈提及苏慕涵，不禁摇摇头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孩子成日里阴沉沉的，若是乖巧点还惹人疼，可是看上去就木讷的要命，于妈妈你若是看不过去，就替我好好疼她吧，反正她以后也是要嫁出去的。” 这世间总说父母的爱是相同的，可是其实说起来，也总有人会是不同的。 比如刘姨娘。 她虽然有三个孩子，可是总是下意识地偏爱苏慕锦，就好似天生有眼缘一般，后头有了苏慕涵，她不禁没有喂过奶，甚至都很少理会这个孩子，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于妈妈劝过她多少次，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就不同了呢？ 可是刘姨娘每次看到苏慕涵那双晦暗不明的眸子，就从心底愈发的不喜，好似自己做什么她都看的一清二楚一般。 这样被自己女儿看透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主子……”于妈妈听到刘姨娘这么说，当下也不再规劝，反倒是在她耳边低语问道：“您骗了惠和这件事还告诉锦儿小姐吗？万一那惠和去找锦儿小姐，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 第227章 二心，姐妹谈心 ? “不会的。”刘姨娘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待会跟我一起去看看锦儿。” “是。”于妈妈看到刘姨娘并不想在多谈这件事，便立刻闭口不言，其实她也不赞成在和那个惠和牵扯在一起，可是想想现在也的确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毕竟还要保住苏慕锦。 刘姨娘和于妈妈只防着自己院子里的人，却没有察觉到这个时候，一个根本不是他们院子里的小丫头从小厨房的灶台里爬了出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径直去了苏慕涵的院子。 “小姐。”小丫头灰头土脸地出现在了苏慕涵的卧房中，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惠和大师和姨娘是旧相识。” “难怪。”苏慕涵挑着烛心，淡淡的说道：“我就说怎么这么巧惠和大师就来了呢，话说回来，苏慕婉去找苏沐月了么？” “回小姐的话，找了。”小丫头立刻说道：“先前四小姐派人来请，说是有要事与小姐商议。” “那就走一趟吧，反正这个日子谁也睡不着。”苏慕涵起身，转身朝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以前怎么没发现苏府的人这么有趣呢？” 小丫头不敢说话，只能简单地收拾了下自己，随后便跟着苏慕涵一同往苏慕琳的院子而去。 一路无话。 苏慕涵并不是个特别多话的人。 一直以来，她都习惯了隐藏于众人身后。 说起来，苏家的小姐个个都是十分出彩的，唯独她好像一直默默无闻地隐藏于众人身后，就好似从未存在一般。 这样的选择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 好处就是她可以避免成为苏慕瑶针对的人，但是不好的就是她失去了很多选择的权利。 甚至说连做棋子的权利都有些力不从心。 这种力不从心不在她自己，而是在于苏家那些人很多时候都不会考虑让她做棋子。 做棋子，其实也是个很难的事。 比如苏慕婉那种人，没脑子，够好看，这样的棋子基本上就是好控制的人。 这些年，苏慕涵一直在暗处观察着每个人，好似蛰伏的母豹。 而现在，她也终于等来的属于她的机会。 苏慕涵走到苏慕琳的院子门口时，便看到一个婆子一直站在那里，不禁眉头微微一扬，这苏慕琳的确是个聪明的人。 “五小姐，小姐一直在等着您呐！”那婆子看到苏慕涵，立刻迎了上来，一张老脸几乎笑成了花，点头哈腰地说道：“五小姐快请进。” “嗯。”苏慕涵微微颌首，随着那婆子进了院子，这才看到苏慕琳竟然坐在院子里温酒，当下缓步走上去说道：“四姐姐真是好兴致。” “祖母过世，我心里郁卒，所以在这里喝酒，有何不妥？”苏慕琳转头看向苏慕涵，朝着她招招手说道：“你且过来陪我喝一杯如何？” “我的荣幸。”苏慕涵随意地坐了下来，看着苏慕琳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去之后才开口道：“不知道今日四姐姐找我来有何要事？” “你不喜欢苏慕锦，而我也不喜欢她。”苏慕琳淡淡的说道：“不能为苏府所用，这种人留着一丝用处没有。” “四姐姐，苏慕锦与我可是一母同胞，我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命。”苏慕涵眨眨眼睛，扬眉说道：“难道说四姐姐不怕我把这话告诉姨娘么？” “你说刘姨娘吗？”苏慕琳靠在贵妃榻上，仰头看着夜空说道：“是个有用的人，可惜不肯帮你，那些心计用在苏慕锦身上真是浪费了，你怎么不想想，如果苏慕锦死了，以后刘姨娘才会注意到你啊？” 苏慕涵没有说话，如果说以前年幼的时候她还期待刘姨娘对自己有什么疼爱，那么这么多年她的希冀早已经变成了漠然，那个女人一直以来之疼爱苏慕锦，而她自己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而已。 “四姐姐是要借我的手对付苏慕锦么？”苏慕涵转过头看着苏慕琳，平静地说道：“其实，就算我们不出手，苏沐月也会对付她的，四姐姐又何必呢？” “因为苏慕瑶得回来。”苏慕琳突然倾身凑到苏慕涵面前说道：“我们得用苏慕锦把苏慕瑶换回来。” “四姐姐，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大姐姐的。”苏慕涵看着近在咫尺的苏慕琳，突然咧开嘴笑道：“四姐姐和大姐姐姐妹情深，涵儿真是万分羡慕。” “五妹妹，你这话说的阴阳怪气，不过我喜欢。”苏慕琳重新坐好，淡淡的说道：“有苏慕瑶在，那些人才不会把主意打到咱们身上来。” “可是苏慕锦也可以。”苏慕涵端起酒盏把玩，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听说父亲有意将苏慕锦许给二皇子，如今祖母的事一出，苏慕锦自然是不可能再出嫁，不管怎么说，还得要三年的时间吧？” “祖母跟咱们可还是隔着一辈呢。”苏慕琳摆摆手，伸出一根手指说道：“重孝一年，一年之后，苏慕锦势必还会嫁给二皇子，这是必然。” “可是姨娘那边绝对会纵容苏慕锦的。”苏慕涵一口气将酒水喝的一干二净，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说道：“恐怕她到时候肯定会想办法让苏慕锦嫁给焱王殿下。” “你以为焱王府是那么好进的？”苏慕琳摇摇头说道：“刘姨娘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算计不来焱王，甚至很有可能会惹怒焱王……罢了，我今日叫你来，只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帮我？” “四姐姐，聪明人说话不必那么费力。”苏慕涵端起重新倒好的酒盏，轻轻跟苏慕琳面前的酒盏碰了碰说道：“但凭四姐姐差遣。” …… 这一夜，苏府看上去极为平静，但是其实暗流涌动，每个人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丞相府老夫人过世，京城的世家贵族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于是有关系相近的人便开始陆陆续续前来，苏启安忙于招呼那些人也暂时没有心情过问府里的事。 反倒是陈氏这边轻松了不少，毕竟这个时候，还不到那些夫人前来吊唁的时候。 守夜并不是个轻松的事，所以陈氏回到院子里之后只觉得异常疲惫。 花妈妈正替陈氏捏着腿，那边刘妈妈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对着陈氏说道：“夫人，二小姐有事要见夫人。” “苏慕婉？”陈氏一愣，当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现在我谁也不想见，让她回去吧。” 现在苏慕婉在府里说起来真的是没有任何依靠，陈氏并不想在她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毕竟苏慕婉只需要乖乖的做个棋子就好了，不必多费心思。 “二小姐说事关重大，她只能来求夫人了。”刘妈妈虽然并不想惹怒陈氏，可是苏慕婉塞了不少银两给她，她便打算再多说这一句，若是夫人还不愿见，那就不能怪她了。 “事关重大？”陈氏不知道为何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苏沐月来，不禁垂下眉眼，皱起眉头说道：“让她进来吧。” 刘妈妈暗中松了口气，连忙应了，转身出去没多久便带着苏慕婉走了进来。 “母亲。”苏慕婉跟陈氏请了安，又看了看花妈妈和刘妈妈，只是站在原地低头不语。 陈氏微微扬眉，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等到卧房里只剩下她们二人，苏慕婉突然噗通一声跪在陈氏面前，抹着眼泪说道：“求母亲救救婉儿。” “这是说的什么话。”陈氏本来就心烦，看到苏慕婉这样不禁有些火气地说道：“这府里还有人害你不成？” “母亲，父亲说惠和大师昨日来说之前推算错了，我才是凤命，可是母亲，我总觉得这件事太奇怪了，我怎么可能是凤命呢？”苏慕婉看到陈氏有些不耐烦，连忙抹干泪水说道：“母亲，您说那个惠和大师真的可靠吗？” “凤命？”陈氏听到苏慕婉这么说，那边早已经惊得坐直了身子，压低声音问道：“惠和大师说的么？” “父亲是这么说的，还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可是母亲，婉儿好害怕。”苏慕婉将一个少女对于母亲的依赖感表现的格外动情，“婉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才会来求母亲救救婉儿。” 陈氏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慕婉。 说起来，苏慕婉并不是多么有脑子的人，这样的人好利用，但是也很容易被别人利用。 如果惠和大师所说是真的，那当初云先生他们都在撒谎么？ 如果苏慕瑶不是凤命……不对不对……陈氏突然想到，这个苏慕瑶并不是她的女儿，也就是说云先生他们算出来的凤命本来就是假的，那难道说惠和大师说的是真的？ 苏慕婉才是凤命所归？ 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苏启安不把这件事告诉自己？ “婉儿，你且先回去。”陈氏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这件事你且容我想一想，你也不必害怕，像以前那样在院子里待着就好了，明白么？” “是，母亲。”苏慕婉也知道见好就收，当下也没有耽搁，连忙起身离开了。 等到花妈妈进来，陈氏才缓缓开口问道：“花妈妈，苏启安若是有事瞒我，你说他是不是于我有了二心？” ------------ 第228章 不仁，我自不义 ? “夫人，老爷这些年大概已经忘了陈家的恩德了。”花妈妈也是跟着陈氏嫁过来的，除了陈妈妈以外，陈氏最信任的自然是花妈妈，所以花妈妈说话也没有掩饰，她本来也不喜欢苏启安。 “男人，身居高位的时候就觉得这些本来就是自己应得的。”陈氏想起之前做的梦，淡淡的说道：“先前我曾经做过几次相同的梦境，梦里竟然是苏启安做了皇上，而我却被打入了冷宫，花妈妈，你说这算不算提醒？” “夫人慎言。”花妈妈谨慎地看了看门口，随后才说道：“梦里的事情虽然作不得数，但是若是让有心之人听去，只怕也会给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说的有道理。”陈氏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方才苏慕婉来说，惠和大师昨日来说她才是凤命，我就说为什么苏启安突然就不追究老夫人枉死的事情，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苏慕婉是凤命？”花妈妈听到陈氏这么说，顿时摇摇头说道：“夫人这件事只怕另有蹊跷，不如让人去查一查那个惠和大师？” “惠和大师是得道高僧，这件事会跟他有关系？”陈氏下意识地反问道：“你说他能为了什么来苏府做这样的事情？” “夫人，不管是什么人，之前总会有不为人知的过往。”花妈妈到底是年纪大，很多事看的更为深刻，当下摇摇头说道：“至于惠和大师因为什么，这件事我们总得查一查才知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陈氏皱起眉头说道：“我总觉得苏府里愈发不似以往了，花妈妈，你去查吧，若是真的有人在背后作妖，那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的。” “是，夫人。”花妈妈连忙应声，转身正要往外走的时候突然问道：“夫人，老奴私下里问过老夫人院子里的人，只怕老夫人的死跟苏慕锦有很大的关系，现在老爷不追究，那我们也不过问吗？” “他为了他自己都不愿去追查真相，咱们何必多此一举？”陈氏闭上眼睛，好似不屑地说道：“苏启安这种心狠手辣的人，花妈妈你说有一****会不会也如此待我？” “所以夫人还是要防着老爷才是。”花妈妈听到陈氏这么说，便知道陈氏定然是心里有了芥蒂，当下说道：“若是舅老爷回来，恐怕老爷的态度还会有变化，夫人您心里有数便罢了，何苦为难自己？”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陈氏点点头，索性直接躺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可是她的心底却愈发烦躁。 她一直以为苏府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可是苏慕婉的话让她明白，很多时候有些事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惠和大师是为了什么才来的苏府？ 苏启安又会不会真的像梦境中那样对待自己呢？ 这么想着，陈氏更觉得疲惫不堪，慢慢地睡了过去，不知不觉地又进入了梦境之中。 依旧是破败的冷宫，只是这一次那紧闭的宫门被缓缓打开，一个人踱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呵……”陈氏看到来人想要发出什么声音，却意识到原来她的嗓子已经被毁掉了。 “苏夫人，别来无恙。”苏沐月站在陈氏面前，带着一种悲悯而又遗憾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才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对吗？” 陈氏艰难地眨了眨眼睛。 “因为我死了。”苏沐月一袭白衣，映着外头的阳光，看上去好似即将羽化的仙子一般，“是你们把我害死的。” 陈氏有些迷惘，因为她进入这个梦境并没有多久，或者说她从一开始进入梦境就已经被关在冷宫里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忘了么？”苏沐月低下头看着陈氏说道：“你那么信任苏慕瑶，结果最后还不是被她害成这个样子？当初你知道苏慕瑶害我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所以，你的报应来了。” 陈氏的心里有些不甘，可是她说不出来，只能拼了命地喘气，好似这样才能让她的心里舒服一点。 “你现在一定非常难过。”苏沐月看着陈氏，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的双脚被斩断了，双手十指被切掉，嗓子也被烫坏了，只能在这里苟延残喘，你后悔吗？” 陈氏看着苏沐月，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下意识地朝那边看过去，却看到一身华贵的苏慕瑶走了进来，下意识地看向苏沐月，却发现苏慕瑶好似根本没有看到苏沐月一般，心里顿时相信苏沐月说她已经死了的话。 “苏夫人在这里住的可舒服？”苏慕瑶示意身后的宫人全都离开，这才缓步走到陈氏不远处，下意识地遮住自己的鼻子说道：“哎呦，这些人也真是，如此怠慢苏夫人，还真是欠打，你说是不是苏夫人？” “呵……”陈氏发出一声嘶吼，目光一直落在苏沐月的身上，在她的眼中，苏慕瑶此刻就站在苏沐月身边，可是完全没有看到对方的存在，而苏沐月则用一种特别平静的目光看着苏慕瑶，为什么？ 不是说苏慕瑶害死了她吗？ 为什么不报仇呢？ 苏沐月好似察觉到陈氏在看着她，于是也看向陈氏，淡淡的说道：“因为你是将死之人，所以才会看到我，听到我的声音，而她看不到也听不到。” 苏慕瑶果然是一副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有些不屑地垂下眉眼看着陈氏说道：“你知道么，这些年我有多恨你？” 陈氏一愣，她自问自己若是对不起任何人，也不曾对不起苏慕瑶，甚至她一直以来都是将她看作自己亲生女儿来照看的，为什么苏慕瑶要恨自己？ “启安对你那么好，你却处处嫌弃他，每次你在我面前提及他不好一分，我对你的憎恨就增加一分，但是我也告诉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苏慕瑶盯着陈氏说道：“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不是你的女儿了吧？” 陈氏真的不想理会苏慕瑶，虽然她知道这是梦，可是面对自己明明那么熟悉的一张脸，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她耳朵心里难免会极为不舒服。 “你知道苏慕轩和苏慕琳怎么样了吗？”苏慕瑶看到陈氏闭上眼睛，不禁嗤笑一声，她知道陈氏最在意什么，所以当她话音一落，果然看到陈氏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自己，好似在询问一般。 苏沐月站在苏慕瑶身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好似叹息一般地慢慢消散。 陈氏突然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猛地惊醒过来，坐在贵妃榻上喘着粗气，下意识地抹了一把汗，其实她也不知道苏慕瑶要说什么，可是看到苏沐月消散的那一刻，她就立刻明白了也许苏慕轩和苏慕琳都被那个人给害死了。 即便是梦，她也无法忍受听到自己的孩子被害死的消息。 如果梦境是真的，那么意味着苏沐月和自己在以后都有可能死。 如果不想死，那么…… 陈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扬声道：“陈妈妈！” 陈妈妈走进来才发现陈氏面色不好看，连忙问道：“夫人，你哪里不舒服？” “陈妈妈。”陈氏让陈妈妈近前来，低声说道：“派人去皇陵，杀了苏慕瑶。” “夫……夫人？”陈妈妈听到陈氏的话，不禁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问道：“真的要这么做？” “去吧，我自有分寸。”陈氏不想多做解释，挥挥手说道：“记住，做得干净利落些，不要被人察觉了。” “是。”陈妈妈虽然心中震惊，但是她也知道陈氏素来不会无缘无故去做什么事，当下干脆利索地转身离开了。 陈氏幽幽地吐出口气，靠在榻上，眯起眼睛看着房顶。 苏慕瑶，既然你不仁那也不能怪我不义，若是你只想要我的命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还不肯放过琳儿和轩儿？ …… 其实，陈氏惊醒的时候，苏沐月已经醒了。 先前陈氏的梦境不过是苏沐月将上一世自己的遭遇加诸到了她的身上而已。 “小姐，陈氏真的会因为做个梦就开始怀疑苏慕瑶吗？”冬至是唯一知情的人，所以她一直守在苏沐月的床边，看到她醒了连忙给她倒了杯水，有些诧异地问道：“若是她不以为然该怎么办？” 说起来，她也真是舍不得看着苏沐月每次为了给陈氏筑梦如此疲惫不堪，心中想着，若是陈氏能赶快解决苏慕瑶，那以后小姐也能轻松一些了。 “不会的，如果一个人偶尔做一个梦可能会不放在心上，但是如果这个梦频繁出现，而且还牵扯到她最在意的人，那她自然不会无动于衷。”苏沐月喝完一杯水，只觉得通心舒畅，随后说道：“想必咱们很快就能收到消息了。” “小姐。”这个时候，夏至匆匆走了进来，对苏沐月说道：“四少爷回来了，可是苏启安派人把他挡在了外头，现在外头都乱作一团了，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四哥回来了？”苏沐月听到夏至的话，一边立刻起身更衣一边问道：“先前不是传了消息给四哥，苏启安已经不认他了，为什么他还要来苏府？” ------------ 第229章 皇商，愈发可笑 ? 其实苏慕昀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拦在苏府大门外。 而且还是苏启安亲自安排苏河，不允许苏慕昀进苏家的大门。 “四少爷，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们了。”苏河其实也觉得苏启安这个火气来的莫名其妙，虽然说先前都知道苏启安已经跟苏慕昀断绝了父子关系，可是说到底苏慕昀是来吊唁的，没道理不让人进门。 但是苏启安是不肯让他进门，苏河作为下人就只能将人堵在门外头，可是看着苏慕昀的意思，还非得进苏府不可。 你说，这苏家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倔强呢？ 本来今天吊唁的人就多，所以这样的僵持自然是惹来了不少议论。 只不过，苏慕昀依旧是淡然地站在门外，面上波澜不惊，好似现在遇到的阻拦也不过尔尔。 这些年，他吃过不少苦才有今日，长年在外奔波已经让当初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成长为一个能够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而他之所以一定要进苏府，就是因为他要保护那个少女。 “四哥！”就在这时，苏沐月已经脚步匆匆的出现在了门口，看到苏慕昀的时候顿时眼前一亮，笑着快步走到他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才问道：“今日才到的吗？” “是，今日才到，刚回京便听到祖母过世的消息，所以前来吊唁。”苏慕昀眸中带着柔和的消息看着苏沐月说道：“只可惜现在还没能进门。” “县主，老爷的意思是苏少爷跟苏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苏家不欢迎他。”苏河有些为难地看向苏沐月说道：“县主，您劝劝苏少爷，让他别在为难小的了。” “苏河。”苏沐月听到苏河的话，不禁微微扬眉，转头看向苏河说道：“你去问问苏大人，是不是今日真的不让四哥进门？” “这……”苏河有些诧异地看向苏沐月，见对方并无说笑的意思，不禁低下头想了想说道：“那县主和苏少爷稍等片刻，老奴去去就来。” 苏河匆匆离开，苏慕昀才低声对苏沐月说道：“其实我进苏府也只是为了见你，关于断绝关系的事我还要细细问你，至于进不进苏府，我倒不是非得不可……” “四哥，稍安勿躁。”苏沐月转头看向苏慕昀，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已经到了苏府门前，那今日这个门咱们总得进去才行，不是么？” 苏慕昀知道苏沐月不喜欢苏启安，可是在来京城之前也没想过现在的关系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了，当下有些担心地说道：“月儿，你现在还在苏府，不管如何，要万事小心知道了吗？” “四哥，你尽可放心。”苏沐月点点头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苏河已经回来了，当下抬眸看过去扬声问道：“如何？” “老爷说，苏府容不下苏少爷这尊大佛。”苏河面色有些尴尬，其实说起来他也不是非得听苏沐月的，可是苏河是个精明人，他懂得做人留一线的道理，所以在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不愿得罪苏沐月的，至少也不想得罪她背后的焱王殿下。 “苏府，的确是留不下四哥。”苏沐月听到苏河这么说，不禁微微一笑，转头对苏慕昀说道：“四哥，你莫要着急，我们在这里等一等。” “等谁？”苏慕昀有些诧异，随后听到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转过头才看到竟然是云先生！ “国师大人！”如今云先生已经和诸葛毅同时位列国师，只不过云先生是右，诸葛毅是左。 虽然自古以来左为上，可是看的出来，云先生对于这个所谓的国师根本不感兴趣。 “苏少爷。”苏河本以为云先生是为了吊唁而来，却不想云先生竟然直冲着苏慕昀走了过去，面色淡漠地说道：“跪下接旨。” 云先生说的简单明了，可是声音也不小，以至于周围所有人都听到了，当下全都呼啦啦跪倒一片，山呼万岁。 “苏慕昀，皇上感念你在云州蝗灾、青州水患、利州旱灾之时捐粮捐银之善举，特赐你皇商之名，黄马褂一件。”云先生好似连圣旨都懒得念全，直接就这么直白地说完之后才说道：“以后你的身份相当于四品官员，从即日起京城所有商人都将以你为尊，起来吧。” 众人顿时哗然。 说起来，也许苏慕昀的官职并不是特别高，但是那只是表面上看而已。 因为这个身份有着相当大的权利。 以往京城的散商为了保护自己，特地成立了尚仁阁，而阁主是由朝廷选任，这样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既能保证商人的利益，也能在朝廷需要的时候将这些人聚在一起。 而上一任阁主是焱王殿下。 焱王殿下早在半月前便已经有意不再担任阁主，所以皇子们纷纷推荐自己的人，只是皇上一直没有定下人选。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在了名不见经传的苏慕昀身上。 只是，这样一来，苏启安当初与苏慕昀断绝父子关系这件事就显得格外可笑了。 毕竟，如果苏慕昀是苏家的人，那些皇子自然会想尽办法拉拢苏家，如今最有立场的人却没了立场，难道不可笑吗？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慕昀听云先生说的一愣一愣的，直到这句话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接旨，心中一阵嘀咕，云州蝗灾他的确捐了粮食和银两，可是其他几个地方他当时根本没有听过，怎么就变成自己的功劳了？ 只不过，当他转头看到面带微笑的苏沐月时，顿时明白了这些事定然是面前这个少女替他暗中打点的！ …… 皇宫，皇后寝殿。 苏慕瑶被送进皇陵以后一直都很受欺负。 一方面是因为她身上背负的凤命，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宫里有的是人关照她。 毕竟，不要说别人，就算是皇后，也未必能容忍这么一个女人存在。 凤命是什么意思？ 拿到说她这个皇后是假的吗？ 难道说三年后，苏慕瑶进了宫，那她就要给这个女人让位么？ “母后，你何必如此在意那个女人？”看到皇后的脸色不好看，先前已经回京的司空胜哲不禁劝慰道：“一个随时都可能死掉的女人，母后又何必放在心上？” “死掉？”皇后冷哼一声，抬眸看了一眼司空胜哲说道：“我看你们都巴不得将她娶回去才是，会让她这么轻易地死掉么？” “母后这是什么话，若是母后不喜欢，儿臣这就派人去杀了她便是。”司空胜哲淡淡的说道：“难道说母后还不相信儿臣？” “本宫倒是想相信你。”皇后摸着自己长长的指甲，淡淡的说道：“本宫且问你，你父皇让你迎来那些蛮邦之人，可透漏出什么消息了？” “他们倒是有意和亲，只是看父皇的意思并不想送公主过去。”司空胜哲喝了口茶水说道：“现在那些人都安顿在驿站，就看父皇怎么安排了。” “你父皇那个人，阴晴不定，说不定哪天就答应了，你有没有给那些人说司空紫黎的事？”皇后靠在一旁的榻上，淡淡的说道：“只要他们有求娶之人，那你父皇说不定就放人了。” “儿臣倒是说了，只是……”司空胜哲皱起眉头，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皇后看到司空胜哲这个样子，不禁有些不悦地说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皇叔好像并不赞成让司空紫黎和亲。”司空胜哲若有所思地说道：“母后，你也知道皇叔一直以来都看不上儿臣，所以皇叔打断了儿臣的话，儿臣自然不能在继续提及司空紫黎，否则岂不是有故意之嫌？” “司空焱这些年愈发让人不喜了。”皇后眯起眼睛，长长的指甲缓缓敲着一旁的小几，淡淡的说道：“既然司空焱有意阻拦，那说明司空紫黎对他来说还算重要，本宫还就看不得他护着谁，先前那个苏沐月就惹人反感，现在又出了个司空紫黎，本宫还偏要看看他能护多少人。” “母后，要是这么说，咱们恐怕得从长计议。”司空胜哲皱起眉头，有些为难地说道：“母后你也知道，皇叔那个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若是他早就想好了该如何让那些蛮邦之人放弃和亲，那到时候咱们岂不是无能为力？” “司空紫黎在后宫也不是安分的主。”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扬眉说道：“她可有要好的朋友？” “之前听闻跟云家的小姐关系还不错。”司空胜哲眼睛一亮，转头看向皇后说道：“要不要以云家那个小姐的名义约着司空紫黎出去，然后让那番邦的使者见见司空紫黎？” “不稳妥。”皇后摇摇头，沉思了一会才说道：“你先以司空紫黎的名义给云家小姐写封密信，然后让云家小姐自己去约司空紫黎，只要咱们能知晓她们见面的地方，那就都好办了。” “儿臣明白。”司空胜哲连忙点头，准备起身往外走地时候突然问道：“母后，若是苏沐月从中察觉，该怎么办？” ------------ 第230章 在意，往事可追 ? “你是不是也太在意那个女人了？”皇后看了一眼司空胜哲，冷淡地开口道：“难不成你对那个丫头有什么想法？” “母后，这怎么可能？”司空胜哲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随后转过身，认真地看着皇后说道：“先不说苏沐月是皇叔的人，就算她不是皇叔的人，我也不可能对一个费尽心思退了婚的女人感兴趣不是么？” “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皇后靠在矮榻上，一边把玩着自己的指甲，一边说道：“若是本宫察觉到你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你知道本宫的手段，胜哲，不要做傻事，明白么？” “儿臣明白。”司空胜哲立刻点点头，笑着说道：“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去吧。”皇后挥挥手，看着司空胜哲离开的背影，脸上神色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母后，你觉得司空胜哲是不是愈发不好掌控了？”这个时候，司空紫嫣从内殿走了出来，靠在皇后身边撒娇道：“上次看到司空胜哲那副阴狠的表情，可是吓坏人家了。” “嫣儿，你要学会忍耐。”皇后摸了摸司空紫嫣的头，低声安慰道：“你要知道，很多时候，想要利用一个人为你做事，至少要先笼络住此人，不管如何，司空胜哲现在是你兄长，你好好跟他相处便是，其他的不必多想。” “知道啦，母后。”司空紫嫣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可是母后，我们真的由着苏沐月这么嚣张下去吗？” “本宫知道你讨厌苏沐月，只不过你知道你父皇现在格外关注苏沐月，我们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皇后拍了拍司空紫嫣的头说道：“你不必担心，这些人根本不是问题，等到以后总会有机会收拾的。” “母后，我们不防着司空胜哲吗？”司空紫嫣听到皇后的话，虽然有些不开心，但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她已经在苏沐月手里吃过很多次亏了，所以只能有些懊恼地说道：“司空胜哲之前还凶过我呢，这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现在还用的着他。”皇后闭上眼睛，似乎并不想和司空紫嫣多言，淡淡的说道：“你也不必总在我这里待着，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本宫会让人告诉你的。” “知道啦。”司空紫嫣撅起嘴巴，有些不满地嘟囔道：“母后，儿臣告退。” “这个丫头，真的是愈发没有规矩了。”等到司空紫嫣也离开，皇后才幽幽地开口道：“这些年本宫的确把她宠坏了，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若是本宫现在跟司空胜哲翻脸，那以后本宫倒是要指望谁？” “皇后娘娘，公主年纪尚小，以后总会懂事的。”站在皇后身边的苏嬷嬷听到皇后这么说，才低声开口道：“娘娘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年纪小？”皇后叹口气，摇摇头说道：“当年本宫跟这丫头差不多的岁数，都已经准备要进宫了，你看看现在的紫嫣，除了惹祸，什么都不会。” “娘娘，上次老奴见过那个苏沐月一次。”苏嬷嬷听到皇后的话，沉默了一会才低声道：“总感觉那孩子的眉眼和娘娘年轻的时候有些许相似的地方。” “苏嬷嬷！”皇后突然皱起眉头，眉眼凌厉地看向苏嬷嬷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皇后娘娘，老奴跟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于皇后的怒火，苏嬷嬷只是跪在地上，但是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模样说道：“老奴那一日虽然只是偶然遇到，但是也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这个地步，所以娘娘当真不要见见那个孩子吗？” “苏嬷嬷，当年母亲最疼爱的是大姐，你知道吧？”皇后冷冷地看着苏嬷嬷，慢慢靠近她说道：“只不过大姐当初不肯听话，非得跟着那个人离开，最后还不是被那个人给害死了？” “娘娘，当初大小姐也是有了身孕的，说不定那个孩子活下来了。”苏嬷嬷皱起眉头，苦口婆心地劝道：“焱王殿下会不会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要娶苏沐月，娘娘，您万万不能不放在心上啊！” “不可能活下来！”皇后罕见地一巴掌打在了苏嬷嬷的脸色，怒声道：“人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你还要提她，当初她死的时候不是你亲眼看着的么？现在又跟我说可能没死？” “娘娘！”苏嬷嬷虽然被打了一巴掌，可是仍旧是一副倔强的神情说道：“老奴当年可以确认那些人都死了，可当初查点的时候的确是少了三个人的尸骨，不管是谁逃了出去，对我们来说都是心头大患，娘娘，不可大意啊！” …… 苏慕昀接了圣旨以后，没等苏河派人通知苏启安，云先生便让苏河带着自己往灵堂而去，所以等到苏启安得到消息赶出来的时候，苏慕昀和苏沐月已经离开了。 “那些都是你替我做的是不是？”等到了醉霄楼，苏慕昀才皱起眉头看着苏沐月说道：“你若是有银两，总该留在身边的，做什么都给我买这些虚名？” “四哥，你不要小看这些虚名，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些身份，你在京城才能站的更稳。”苏沐月安慰道：“更何况，你留在京城才能帮我不是吗？” “我知道你这些都不过是借口。”苏慕昀叹口气，有些惆怅地说道：“我本答应你会一直守护你，结果现在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比我更厉害了。” “四哥，就算我再厉害，也是需要你保护的人啊！”苏沐月听到苏慕昀这话，不禁笑了起来说道：“我现在在苏府，很多事都不能出面，你回来以后，能帮我的自然更多，难道这不是在保护我吗？” “我只是感叹下而已。”苏慕昀笑了，拍拍苏沐月的肩膀说道：“月儿，我听说你开了书院？” “是啊，前段时间出了些事情，现在京都阁已经是岳芮帆在负责了。”苏沐月提及京都阁，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不过说起京都阁，我倒是真的有件事需要四哥去办。” “你说什么事。”苏慕昀抬头看向苏沐月，认真地问道：“是京城的事？” “是。”苏沐月点点头说道：“四哥你知道木老吧？” “我知道。”苏慕昀虽然在京城待得时间不多，但是对于京城的人还是多少有了解的，当下有些疑惑地问道：“木老不是京都阁的人么？怎么了？” “就是因为是京都阁的人，我才不方便调查。”苏沐月皱起眉头说道：“我希望四哥借着尚仁阁与那些商人打交道的机会，接近木老，然后帮我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木老还有生意么？”苏慕昀看到苏沐月点头，当下沉思了一番说道：“看来，我得好好了解京城这些人才行了。” “其实苏启安现在应该特别后悔让你离开苏家了。”苏沐月想起苏启安难看的脸色，顿时笑着说道：“毕竟现在苏家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光了。” “那倒是……” “小姐！”没等苏慕昀说话，夏至突然闯进来，低声对苏沐月说道：“五皇子在另一头的雅座，暗中派人递了消息，说是想见小姐。” “见我？”苏沐月一愣，随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道：“他见我做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夏至有些为难地说道：“他说他手里有小姐感兴趣的东西，但是只见小姐一人。” “他让我见我就见？”苏沐月嗤笑一声，冷冷地说道：“回了五皇子，就说我没时间。” “是。”夏至本来还担心苏沐月会一个人去见司空胜哲，这会倒是放下心来，很快消失在房间之中。 “五皇子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苏慕昀看着苏沐月问道：“先前我也听你提及过五皇子和你退婚的事情，他后头可有跟你道歉？” “苏慕琳与他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什么可道歉的？”苏沐月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这样的人，想要单独见你的理由无外乎那几个，再者说，我可不认为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能让我感兴趣。” “说起来，你跟焱王殿下的婚期可定下来了？”苏慕昀见苏沐月并不想提及司空胜哲，当下便岔开话题问道：“虽然祖母过世这件事要重孝一年，可是说到底，焱王是皇室，应该不受这个影响的。” “听殿下的意思吧。”苏沐月微微一笑，随后说道：“现在是苏家这些人看着我不痛快，索性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那怎么会一样呢？”苏慕昀摇摇头，轻声道：“看的出来，殿下很喜欢你，想必你也会幸福的。” “小姐！”这一次，倒是冬至闯了进来，有些焦急地说道：“五皇子派人跟夏至和秋寒打了起来，就非得要见小姐，这会就在外头呢！” “司空胜哲！”苏沐月这下倒是真的来了怒气，当下起身朝外走去，远远地便看到司空胜哲站在不远处，而夏至和秋寒自然是跟对方的人打的不可开交，当下有些冷漠地开口问道：“五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在我这醉霄楼闹事不成？” ------------ 第231章 大意，突遭算计 ? “本皇子清楚的很，这里一般不会有其他人上来。”司空胜哲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沐月，平静地说道：“我也说了，只是想跟你谈一谈，既然你不赏脸，那我就只能这么来找你了。”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五皇子跟我还有什么可谈的。”苏沐月看着司空胜哲，冷冷地说道：“难不成五皇子良心发现了，要来跟我道歉么？” “那也得看县主给不给我这个机会向你道歉了。”司空胜哲不但没有反驳苏沐月的话，反倒是一副理所应当道歉的神色，看上去反倒是让人心生警惕。 “月儿，你还是不要理会五皇子比较好。”苏慕昀在苏沐月身边低声道：“说起来，五皇子与咱们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若是他故意想要伤害你，只怕咱们防不胜防。” “不管是不是防不胜防，我都得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苏沐月眯起眼睛，看着司空胜哲，若有所思地对苏慕昀说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月儿！”苏慕昀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便知道她要同意司空胜哲的安排，当下有些担心地说道：“我看五皇子看上去多少有些来者不善，咱们要不就改日再聚？” “四哥，你放心吧。”苏沐月微微一笑，随手说道：“我有办法对付司空胜哲。” “县主，考虑的如何？”那边，司空胜哲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当下扬声喊道：“县主若是再商量下去，只怕天都要黑了。” “四哥，你不必阻拦，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苏沐月意已决，索性朗声道：“住手！” 夏至和秋寒听到苏沐月的话，立刻停住了手，随后苏沐月才走到司空胜哲面前说道：“既然五皇子有事，那请吧。” “我陪你一起。”苏慕昀站在苏沐月身后，淡淡的说道：“否则的话，你们还是别谈了比较好。” “苏阁主，本皇子给你留三分薄面，但是这件事说起来是本皇子与县主的事情，所以你在场好像不太合适。”司空胜哲微微一笑，看向苏沐月说道：“县主，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 …… 就在司空胜哲缠住苏沐月的时候，云初收到了司空紫黎的信笺。 “云末，你看这信笺。”云初看到司空紫黎向她诉苦的信笺，不禁有些诧异地递给了这段时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云末，略有迟疑地说道：“紫黎公主与我关系虽好，但很少会给我说起这种苦恼的事情。” “你怀疑这信笺不是司空紫黎写的？”云末和司空紫黎没有接触过，但是对云初的判断还是相信的，所以他只是把云初没有说明白的话说出来了而已。 “我只是怀疑。”云初见云末已经看完了信笺，随后又将信笺反反复复看了一遍才说道：“依着紫黎的性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很乐观的，也许是因为碰到了人生大事，所以才会如此？” “你既然怀疑，那就不必多做理会。”云末说的办法是最为稳妥的，因为这样才能避免上当。 “可万一真的是紫黎所写，又该如何是好？”云初皱起眉头，有些犹豫地说道：“信笺上所说的事情的确也是事实，如果真的和亲，只怕第一个就是司空紫黎。” “你若是真的想知道是不是司空紫黎的想法，很简单。”云末拿起信笺，边往外走边说道：“我替你走一趟。” “你要去哪里找司空紫黎啊？”云初背上的伤本来也没好利索，这会一着急，不禁又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声问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去找紫黎公主啊！” “我自有办法，不会给你的紫黎公主带来麻烦的。”云末指着云初说道：“你老老实实等着，别乱动。” 云初还想说什么，那边云末已经走了出去，正好碰上了前来看云初的岳芮帆和文翼。 “云初，云末这么着急去做什么？”岳芮帆一头雾水地看着跟自己和文翼打了招呼就消失掉的云末，不禁诧异地走进来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先前收到了紫黎公主的信笺，怀疑不是她写的，所以云末去求证了。”云初并不打算瞒着岳芮帆，毕竟她也知道这件事如果说给岳芮帆听的话，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信笺上都写了什么让你如此怀疑？”岳芮帆果然皱起眉头，跟文翼对视了一眼才问道。 “就是诉说可能要被送去和亲的苦恼，帆儿，你也知道紫黎公主，她素来乐观，绝对不会轻易对谁诉苦，我们二人关系虽好，可是一直以来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现在这么一来，倒是显得我有些疑神疑鬼了。”云初其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万一司空紫黎真的是想要跟自己诉诉苦呢？ 结果自己现在竟然还怀疑人家？ 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你谨慎点也是对的。”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文翼开口了，“先前我曾经收到消息，皇上并不想与他们和亲，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如果你收到这信笺，不管是不是为了司空紫黎，你最可能做得是什么？” “当然是约紫黎出来走走啊！”云初指着自己的说道：“虽然我的伤还没好，可是说起来，凤歌姐姐不没事么，到时候让凤歌姐姐陪她逛逛也不错。” “这就是问题了。”文翼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你的怀疑是真的，信笺并非出自司空紫黎之手，那么接下来我会设计司空紫黎恰好遇到那些蛮邦之人。” “但是约紫黎公主出来的是云初，所以就算那些蛮邦之人看上了紫黎公主，那也是云初的过错？”岳芮帆瞬间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不禁皱起眉头说道：“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 苏沐月还不知道云初这边发生的事情，不过她还是让苏慕昀在外面等着自己，然后独自一人跟司空胜哲进了一旁的雅座。 “县主，请坐。”司空胜哲伸手示意苏沐月坐下，随后一边为她斟茶一边说道：“今日倒是很感谢县主肯给本皇子一个机会，单独与县主谈谈的机会。” “司空胜哲，华铭那个人都已经废了，你仍旧千方百计的保他，我能问问理由么？”对于苏沐月来说，既来之则安之，她也想知道司空胜哲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华大人可不是本皇子的人，想必县主是弄错了吧？”司空胜哲看到苏沐月，幽幽地笑着开口问道：“今日请县主单独见面，可不是为了谈论别人，不如谈谈我们如何？” “我们？”苏沐月扬眉，好似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不知道我跟你有什么可谈的？” “其实你入狱的时候，我当时已经赶往临县，为的就是去救你。”司空胜哲将倒好的茶水放在苏沐月面前，微微一笑说道：“只不过，等我赶到了才知道县主已经离开了。” “如此，看来我还应该谢谢五皇子。”苏沐月看着茶盏中漂浮的茶叶，淡淡的说道：“那个时候五皇子不是应该喜欢苏慕琳么，怎么还有时间去救我？” 明明是为了虎符而去，现在竟然能够冠冕堂皇的说成去救自己？ 这世上最不要脸的人大概也就是司空胜哲了。 而司空胜哲当然不知道苏沐月此刻对他的话又多嘲讽，只是轻笑道：“县主可知道，如果我们早些相遇，可能你就不会退婚，现在也许我们已经成亲了，你说是不是？” “哦，这样么？”苏沐月想了想说道：“如果我之前不知道五皇子有退婚的意思，或者说我依旧如五皇子眼中那么傻，可能会相信你现在所说的话，可是……我并没有那么傻，你说是不是？” 司空胜哲听到苏沐月这样说，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说道：“这茶可是我特意从外头带回来的，味道不错，县主可以尝尝？” “如果我没记错，五皇子不是已经和苏慕琳定下婚约了，如今反而在这里请我喝茶，若是被苏慕琳知道了，岂不是很麻烦？”苏沐月喝了口茶水，微微扬眉说道：“茶是好茶，倒是可惜了人。” 司空胜哲的眸中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精光，随后笑着说道：“我知道县主对我多有偏见，可我也是想与皇叔改善下关系，毕竟我也不希望皇叔总是看我不顺，你说是不是？” “既然五皇子想要跟焱哥哥改善关系，何必找我来……”苏沐月突然觉得有些头昏，下意识地看向茶水，随后瞪大眼睛，有些迷糊地看向司空胜哲，冷声道：“你在茶水里下了药？” “苏沐月，你不是一向谨慎么？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如此大意呢？”司空胜哲起身，缓步走到苏沐月面前，伸出手轻轻捏住苏沐月的下巴，幽幽地开口问道：“你说，如果皇叔闯进来，发现你我衣衫不整地纠缠在一起，该是如何一种心情？” ------------ 第232章 毙命，人皮面具 ? “你卑鄙。”苏沐月眼前一片模糊，其实她已经有些看不清楚司空胜哲的模样了，她只知道苏慕昀在外头，只要自己喊出来，那么他们就会冲进来救下自己，只是当她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一动不能动了。 “你以为，我会让你喊出来么？”司空胜哲伸出手指，轻轻划过苏沐月的脸，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那茶水里可是放了不少好东西，待会你会求我的，苏沐月，我早就说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司空胜哲，我一定会杀了你的。”苏沐月趴在桌子上，只觉得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变得模模糊糊，但是司空胜哲的声音却依旧极其清晰地传来。 “杀了我？好啊，我求之不得。”司空胜哲嗤嗤地笑了起来，低语道：“可惜了，皇叔接下来看到的并非是你和我，你可认识文公子？县主啊，你说皇叔会不会杀了文郁？” 苏沐月悄无声息地摸出一根银针，随后直接扎入了自己的穴道，让自己整个人尽可能的清醒了几分。 “司空胜哲，你以为我和文郁醒过来会放过你么？”苏沐月冷冷地看着司空胜哲说道：“莫说司空焱不会放过你，我们到时候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看到苏沐月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再次清醒过来，司空胜哲不禁饶有兴趣地说道：“不过，你现在的清醒只会让你接下来昏迷的更快，苏沐月，你可曾听过忘忧散？” 苏沐月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空胜哲。 她的不可置信来自于，她没想到司空胜哲竟然会将忘忧散用在自己身上。 忘忧散本就是一种特别难寻的药物，就算是司空胜哲手里也不过只有两颗算不得成功的药丸而已，可上一世他是用在了对付皇后上。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司空胜哲竟然会在这一世选择用这个方式对付自己。 忘忧散。 哪怕你现在记得一切，等你醒过来之后你会将所有的一切看作是顺理成章，就好似这本来就是你做的事情一般。 当初，皇后也是这样被司空胜哲陷害的，只因为她已经成为了司空胜哲的绊脚石。 “看来你也很清楚吃了忘忧散会如何啊……”司空胜哲看着苏沐月，嘴角缓缓扬起一丝略显得意的笑容，拍拍手，很快两个黑衣人就从窗户扛着一个人潜入了雅座。 苏沐月虽然方才用了针，可是根本抵不住忘忧散的药力，模模糊糊地只看到文郁昏迷不醒的被扔在了内室的床上，当下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摸出银针扎入自己的手心，随后不着痕迹地抹在了自己的胎记上，随即强行入了司空焱的梦境。 “焱哥哥，醉霄楼，救我。” 苏沐月真的没想到忘忧散的药力竟然如此厉害，即便是她进入了梦境，也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随即便彻底陷入了昏迷。 司空胜哲看到苏沐月已经彻底昏迷过去，这才发现她在自己的脖颈上扎了针，伸出手拔下银针，冷冷地叹息道：“如果早先你就听我的，怎么会落入现在这般境地？苏沐月，要怪就怪你自己好了……” …… 说起来，司空紫黎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寝殿之中见到云末。 或者说，这应该是司空紫黎第一次见到云末。 以前，她只是听闻云末的大名，但是总是因为各种原因从未碰过面，只是这第一次碰面实在是有些太过惊世骇俗。 因为司空紫黎身后本来跟了很多宫女，刚坐下便感觉有东西轻轻砸了下脑袋，抬起头的那个瞬间便看到寝殿的梁柱上竟然坐着一个人，对方看到她立刻便做了噤声的手势。 说起来，如果不是司空紫黎的反应足够快，只怕她早就惊呼出声了。 “你们先下去吧。”司空紫黎尽可能地保持着平静，挥挥手说道：“我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下。” “是，公主。”说起来，司空紫黎应该是整个皇宫最容易相处的主子了，所以这些宫女对她也是发自内心的疼惜。 即便有别有用心者，对于司空紫黎来说，也不是多么重要的存在，根本也不会在意。 等到寝殿里只剩下司空紫黎，云末才飞身而下，还没说话就被司空紫黎直接拉到内殿中去，随后还有些紧张地往外殿看了看，低声问道：“是不是云初出了什么事情？” 云末一愣，随后便明白司空紫黎的意思了。 原来这个少女是以为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以为云初出了事。 一念至此，云末对司空紫黎的态度更加温和，只是从袖中拿出那封信件说道：“你且看看这个。” 司空紫黎皱起眉头，接过信笺打开来看之后，顿时有些诧异地说道：“这不是我写的。” “云初也是有所怀疑，所以才让我来求证。”云末点点头，晃了晃手中的信笺说道：“看来是有人想要对付你。” “对付我？”司空紫黎不解地问道：“我以为用我的名义给云初写信笺是为了对付云初，怎么会对付我呢？” “准确点是对付你们二人。”云末眯起眼睛，看着信笺说道：“云初收到信笺以后，的确打算约你出来见面，那么见面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没办法控制，而这件事，很有可能与和亲有关。” “和亲么？”司空紫黎听到云末这么说，顿时皱起眉头说道：“那我知道是谁做的了。” “谁？”云末转头看向司空紫黎，却发现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极为落寞的神色，心中不禁一动。 “皇后。”司空紫黎敛去之前的神色，淡淡地笑道：“宫中和亲的女子之中，只有我和司空紫嫣的年纪相仿，皇上之所以不同意和亲，是因为皇上如果把我送过去，他会担心受到史官诟病。” “这倒是事实。”云末点点头，毕竟司空紫黎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如果到时候和亲的是司空紫黎，那么天下百姓肯定会认为皇上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司空紫嫣才会让司空紫黎去和亲，这样就违背了皇上的初衷。 “但是，假如是那些人自己看上了我，主动求娶，自然结果就完全不同。”司空紫黎微微低下头，叹口气说道：“说起来，总归是我的宿命，又何苦牵连到云初。” “那倒未必。”云末看到司空紫黎这般失落，突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相信我，我有办法。” “啊？”司空紫黎也没想到云末竟然会跟自己有如此亲近的动作，一时间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云末完全不知所措。 “咳……”云末这才察觉到自己方才的举止有些不妥，收回手握拳装作咳嗽了一声才说道：“你这几日哪都不要去，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的，放心好了。” “嗯，知道了。”其实司空紫黎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听云末的安排，只是她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人在，好像自己什么也不用担心的感觉真好，只是二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有些奇怪，所以她立刻岔开话题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云末得意地笑了笑，突然耳朵微微一动，低声道：“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司空紫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云末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她也立刻和衣躺在贵妃榻上，装作闭目养神的模样，心中却开始有些迟疑，皇上终于开始忍不住想要将她赶走了吗？ 自己到底还能在这皇宫中待多久？ …… “司空胜哲，本王是太纵容你了么？”就在苏沐月昏迷的那一刹那，司空胜哲还没来得及让人把她送到床上去，雅座的门便已经被直接踹开，随后司空焱已经直接掐住了司空胜哲的脖颈，眸中只剩下冷然。 “皇……皇叔……”司空胜哲的脸已经扭曲了，那些暗卫本来被司空焱踹翻的门挡在外头，这会自然要上来救司空胜哲，只是他们实在低估了司空焱对于苏沐月的在意程度。 哪怕是掐住了司空胜哲的脖颈，司空焱空着的左手也已经抽出了腰间的佩剑，随后一道剑光闪过…… 等到苏慕昀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了横七竖八的尸体，所有人都是一剑毙命。 “殿下，司空胜哲……”苏慕昀看到地上已经被司空焱捏断了脖颈的司空胜哲，不禁有些迟疑地问道：“他的尸体该如何处置？” 司空胜哲是皇子，哪怕是犯下天大的错误，也应该由皇上处置，可如今竟然被司空焱直接给杀了…… “咳咳……”这个时候，苏沐月突然咳嗽了几声，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司空焱的那一瞬间，突然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脖颈，低声道：“焱哥哥，对不起。” “不怕，我在这里。”司空焱周身的戾气慢慢消散，只是抱着苏沐月安慰，好似根本不在意那些人的死活。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一旁的擎苍突然发现司空胜哲的脸上好似有些什么不同，细细看过之后才有些讶异地开口：“这好像是……人皮面具？” ------------ 第233章 斩杀，是非难断 ? 擎苍伸手扯下了那人脸上的人皮面具，赫然发现对方竟然是李武闱！ “李武闱为什么会在这里？”苏沐月虽然依旧有些迷糊，但是这会多少已经清醒了几分，有些诧异地看向司空焱，“他怎么会冒充司空胜哲？” 司空焱没有说话，至少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服了忘忧散之后到底对苏沐月身体有没有伤害。 “擎苍，处理下。”司空焱冷声开口道：“请石先生过来一趟。” “是！”擎苍立刻应声。 石先生赶过来的时候，苏沐月已经再次陷入了昏迷，很显然忘忧散的药力比他们想象的要厉害的多。 “待会醒过来，估计就什么都忘了。”石先生一边开药一边说道：“文郁那边的状态也不是特别好，对付还给文郁下了春药，很显然是想毁了他。” “而且对方并非是司空胜哲。”司空焱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苏沐月，沉声道：“是李武闱。” “你打算怎么做？”石先生听到李武闱的名字时，顿时咯噔一下，抬起头看向司空焱说道：“这件事，是他做的？” “除了他，你觉得还有谁能让文郁毫无防备？”司空焱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气，随后起身说道：“让夏至和秋寒守在这里，半步不许离开。” “你去做什么？”石先生拉住司空焱的胳膊，沉声道：“你知道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借你之手去背负这些东西，你还要去吗？” “当然要去。”司空焱眯起眼睛，冷冷地说道：“如若不然，他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主意打到小月儿身上来，我总归应该让他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阿焱！”石先生还想说什么，却终究败在他坚决的目光之下，最后还是叹口气说道：“这里有我，你去吧。” “好。”司空焱走到苏沐月身边，弯腰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后转身离开。 “去哪里？”司空焱刚走出房门，就看到封言站在院子里，一脸淡然地看着自己。 醉霄楼的后院一般人是进不来的，不过自然挡不住封言。 司空焱面上并没有任何诧异的神色，只是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小月儿暂时没事，你不用担心了。” “司空焱。”封言伸手拉住司空焱的衣袖，皱起眉头说道：“你知道若是动了锦阳王府，很有可能会让那些老家伙对你百般怨怼，到时候若是史官弹劾，那个人也未必会保你。” “他本来也没打算保本王。”司空焱站住脚，转头看着封言说道：“你可知道如果这一次本王放过锦阳王府，那么接下来等待小月儿的将是无休止的算计，他连自己的儿子都算计进去，本王还有什么可顾及的？” “司空胜哲应该还不知情。”封言听到司空焱这说，索性松开了手，淡淡的说道：“你去吧，其余的事情我来做。” “好。”司空焱看了封言一眼，径直离开了。 …… “你回来了？”另一边，云初见到云末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着实吃了一惊，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来？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锦阳王府出事了。”云末看到岳芮帆和文翼也在这里，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毕竟这件事基本上已经整个京城都知晓了。 “锦阳王府能出什么事？”云初听到云末这么说，不禁皱起眉头首都哦啊哦：“锦阳王府在京城的地位一直很微妙，在某种程度上可是那些前朝降臣的领头羊，如果锦阳王府出事，那些人还能坐的住？” “焱王殿下带人灭了锦阳王府。”云末坐下来喝了口茶水，淡淡的说道：“只不过在锦阳王府发现了锦阳王私造兵器，自养府兵的证据。” “焱王殿下？”岳芮帆听到云末的话，不禁有些惊讶地说道：“发生了什么事？” “外头传闻是李武闱觊觎县主，结果惹怒了焱王殿下。”云末摊开手，有些无奈地说道：“至于究竟是什么愿意，我暂时还不知道，目前知道的就是焱王殿下当场斩杀锦阳王和李武闱，所有女眷充为官婢，关键是……焱王殿下是擅自做了决定。” “焱王没有圣旨，却擅自做主灭了锦阳王府。”文翼看向云末，皱起眉头说道：“这不像是焱王殿下的做事风格。”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云末看着文翼说道：“其实我之所以回来这么晚，就是去找县主了，结果发现文郁也被牵扯其中，我想你应该知道若是文家和焱王之间发生嫌隙，那该死怎么样的结果。” “所以，这件事从开始就是宫里那位设计的对么？”文翼微微握紧拳头，冷声道：“当年蓝家的事，其实也未必是那么简单的灭门，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一丝线索都没有留下？” “封言已经离京，估计是去见司空胜哲了。”其实云末在来之前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了解清楚了，只是有些事他暂且还不能说，因此只能挑一些比较明了的事情来讲，“这件事，李武闱是冒充司空胜哲去做的。” “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云初听到云末的话，有些不解地问道：“难道说这么多年，皇上一直都不放心焱王殿下吗？” “焱王殿下私自动了锦阳王府，替皇上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还能借着史官和御史的弹劾削兵权，何乐不为？”岳芮帆眯起眼睛，看向云末说道：“这么说来，所谓的和亲也不过是个幌子，其实说白了，皇上早就打算让司空紫黎嫁过去了对吧？” “现在来看，应该是皇上和那边达成了约定。”云末想了想，又说道：“借着锦阳王府的事牵制县主和焱王，让他们无暇顾及司空紫黎的事情，等到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估计司空紫黎已经嫁过去了，木已成舟，自然无法更改。” “这么说来，我们应该怎么做？”云初刚开口说完，突然觉得极为困倦，随后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 “苏沐月？”其实云初并不是昏迷，而是被苏沐月强行扯入梦境之中，所以当她看到苏沐月的时候，也着实有些惊讶，四下看了看才问道：“这里是哪里？” “你的梦里。”苏沐月拉着云初，语速飞快地说道：“云初，我的时间不多，接下来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要记得一清二楚，然后醒过来之后要把我跟你说的这些事全都告诉帆儿她们，至于怎么做，想必帆儿她们会想的更加周全。” “好，你说。”看到苏沐月面色凝重，云初也没有心情询问自己为什么在梦里能跟苏沐月说话这些事，只是认真地看着苏沐月说道：“现在外头乱作一团，焱王殿下因为灭了锦阳王府有可能被皇上暂且禁足，你说该怎么做？” “再过两日，京城会突发瘟疫。”苏沐月看着云初说道：“你不必问我是如何知道的，忘忧散的药力你大概不知道，但是我只怕还要几日才能彻底醒过来，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可能根本不记得这段时间的事情，所以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云初连连点头，看着苏沐月说道：“你说，我都记下来。” “你跟四哥说，在城西胡同的第三家别院里有囤积的粮食，一旦爆发瘟疫，到时候让他看情况适当放粮。”苏沐月想了想又说道：“另外，让云末带人去城北的第五家小院，里头有治疗瘟疫的药物，你记住一点，让云末将这个消息透漏给皇后和司空紫嫣。” “苏沐月，你不是吧？”云初实在是忍不住，有些不解地问道：“我们做了那么多，然后让皇后和司空紫嫣得这样的好名声？当然咱们做这些不是为了名声，可我宁愿给别人也不想给他们。” “云初，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我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你相信我。”苏沐月握住云初的手说道：“很多事情你等我醒了以后再跟你解释，而且我现在的状态之所以选你就是因为你的身子比较弱，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好好好，你继续说。”云初其实也不明白苏沐月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无条件的听从苏沐月的安排，好像只有这样才是对的。 “锦阳王府现在是不是已经查到了私造兵器的证据？”苏沐月拍了拍云初的手，沉声问道。 “对，焱王殿下就是用这个当场斩杀了锦阳王。”云初连连点头，随后说道：“其实如果已经查出了锦阳王有造反的意思，那焱王殿下也应该也没事吧？” “皇上的目的不在于证据，而是在于削弱兵权。”苏沐月眯起眼睛，冷冷地说道：“你让帆儿去找陈震宇，让他和蓝晨一起去西北找轻国国君，让他起兵造势攻打谰言国。” “轻国国君？”云初听到这里，顿时大惊失色，抓住苏沐月的手问道：“苏沐月，你疯了是不是？你难道不知道那个轻国国君是个疯子？西北大军之所以在那里就是为了震慑他们，现在我们难道要为了自己陷天下百姓于战火之中？” ------------ 第234章 镜梦，真假难辨 ? “云初，你应该相信我。”苏沐月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解释，只能拉住云初的手说道：“我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所以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管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到时候都会牵连甚广，你一定要记住。” “苏沐月……”云初看着苏沐月，终究点了点头说道：“我信你。” “云初，你切记，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和司空紫黎都不要随意离开，特别司空紫黎，一定要留在皇宫里。”苏沐月话音一落，突然梦境一阵晃动，随后所有的东西倏然消失不见。 云初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一阵恍惚。 “你没事吧？”云末三人有些担心地看着云初，方才她突然昏倒，若不是蓝晨懂些医术，说她只是太过乏累，云末都差点要去请大夫了。 “我没事。”云初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将方才在梦中苏沐月所说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面前的三人。 等到云初说完，蓝晨是第一个起身的，“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离京。” “我去找陈震宇。”岳芮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云初醒过来就会说这些，但是她知道蓝晨有自己的判断，既然他都能相信苏沐月的安排，那么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云初，既然县主让你在这里待着，那你就哪里也不许去。”云末同样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道：“透漏消息这种事情，找我就对了。” 云初看着三人离开，突然有些失落地躺在床上。 苏沐月，你说他们都如此信任你，怎么反而到我在梦里的时候还迟疑了呢？ 明明我应该才是最信任你的那个人啊？ 苏沐月，你要快些好起来，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至少让我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可是……梦里的那个你，总还是觉得怪怪的。 苏沐月，你说是不是我想的太多了？ …… 云初苦恼的时候，岳芮帆已经在外头拦住了蓝晨和云末。 “怎么了？”蓝晨是知晓苏沐月可以入梦的人，所以他并未对此有所怀疑，在被岳芮帆拦下的时候还有些焦急，“你也知道这里距离西北大军那边有多远，我得连夜赶路才行呢！” “这件事太过蹊跷。”岳芮帆此刻是在马车上，所以她拿出了一封信笺，交给了云末，随后说道：“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最近我有可能会陷入昏迷，帆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信，除非冬至亲口跟你说该如何做。” 信笺上只有这么一句话，出自苏沐月之手。 “这是？”蓝晨凑过去自然也看到了这句话，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苏沐月写的？” “三日前，沐月亲手交给我的。”岳芮帆皱起眉头说道：“她似乎早就料到了今日发生的事，但是她还是将计就计，虽然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她告诉我若是听到她昏迷的消息再看这封信笺。” “所以，你怀疑方才云初是被人利用了？”云末眯起眼睛，有些迟疑地说道：“什么样的人，能够让人昏迷，随后醒过来之后记得一清二楚？” “盗梦师。”蓝晨并未隐瞒这种人的存在，而他也不会轻易说出苏沐月就是盗梦师的身份，所以他只是简单地说道：“古籍上记载，前朝曾经盗梦师的存在，后被朝廷追杀，最终凋零。” “即便是凋零，也应该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对吧？”云末听到蓝晨这么说，顿时晃了晃信笺说道：“如果这么说来，也许苏沐月早就察觉到了盗梦师的存在，甚至说那人可能跟苏沐月交过手。” “所以，现在是计中计。”岳芮帆抱着胳膊，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说道：“方才我之所以没有当着云初的面说，就是因为我感觉对方大概还会找云初，我对于盗梦师的了解并不是特别多，所以不敢冒险。” “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去找焱王殿下商议此事了？”蓝晨想了想才说道：“虽然皇上现在禁足焱王殿下，可是那种地方估计也拦不住咱们的吧？” “那暂且等晚上吧。”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云末说道：“其实说起来，若是瘟疫的事是真的，你们觉得该怎么办才好？” “瘟疫的事如果是真的，那也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蓝晨听到云末这么说，不禁皱起眉头说道：“虽然我现在是文家的人，可是并不能动用文家的势力，而现在唯一有资格的那个人也陷入了昏迷。” 文郁被算计了，这同样是事实。 “看来咱们遇到了极其厉害的对手啊！”云末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说道：“我就说以前京城无聊的很，现在看来，才颇为有趣啊！” “疯子。”岳芮帆翻个白眼，有些无奈地说道：“那咱们现在要做什么？难道就这么等着？” “当然不行。”云末立刻反驳道：“对方让咱们做的那些事，咱们暂且不错，可咱们还有的是其他事情可做啊！” “比如？”岳芮帆和蓝晨同时看向云末，好似在等他说完。 “比如，咱们现在可以借着明和书院的名头施粥。”云末笑着说道：“粥里多放些防治瘟疫的药物，至少比什么都不做强得多，你们说是不是？” …… 就在云末三人商量的时候，昏迷不醒的苏沐月此刻已经进入了自己的第三层梦境。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打破了四层的梦境。”第三层梦境之中到处都是镜面，苏沐月一时间根本无法判断这声音是从何而来。 “我也没想到，你的本事竟然才只能筑四层梦境。”既然找不到人，苏沐月倒是也不着急，反倒是慢悠悠地四下看着那些镜面，淡淡的说道：“一直以为隐藏着的你应该是盗梦师中的集大成者，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苏沐月，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恼羞成怒的出现吗？”对方好似有些不屑地开口道：“你坏了我那么多次好事，你以为我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你？” “先不说你的身份，单就你能顺着苏慕锦的梦境痕迹找到我，其实我也知道你应该是找了我很久了吧？”苏沐月伸出手摸着镜子，一边走一边淡淡的说道：“你知道我有毁梦的本事，难道不怕被反噬么？” “苏沐月，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对方听到苏沐月的话，似乎嗤笑了一声，随后说道：“莫说你有毁梦的本事，就算当初石婆子在我面前也不敢夸下海口说破了我这梦境，黄口小儿，不知死活。” “说起来，你我既然同出一脉，何苦要自相残杀？”苏沐月顺着自己摸到的镜子，慢慢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地图，但是面上丝毫不动声色地说道：“盗梦师本来人脉凋零，现在还要互相倾轧，还真是可惜了。” “苏沐月，如果你今后肯听我的安排，那么我今日便放你一马。”对方似乎也有所犹豫，很显然也考虑到盗梦师的确已经极其稀少的情况，语气中微微有些松动。 “为什么不是你听我的？”苏沐月听到对方这么说，顿时有些不满地说道：“说不定，我的本事比你高呢？” “大言不惭，我比你年长，怎可听你安排？”对方似乎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苏沐月，我的耐心有限度，若是你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不念同脉之情！” “咱们盗梦一脉可是从未依着年岁来排资论辈，你少在这里跟我多言。”苏沐月顿时冷声道：“还心狠手辣，你不会忘了，盗梦师不可自相残杀的规矩吧？” 天下盗梦，同出一脉。 不分门派，天赋排辈。 同脉相残，作恶者亡。 若为私仇，自有天收。 关于盗梦一脉，大抵是看天赋论资排辈的，所以盗梦师最为鼎盛的时候，不少天赋极高的人颇为年少。 而盗梦师最忌用盗梦的本事自相残杀，除非有盗梦师作恶，才能用同样的方式去对付作恶之人。 但是如果利用盗梦的本事作恶多端，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人人得而诛之。 这些东西在那个时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好似盗梦师本来就是这样规矩，没有人会质疑。 “哼，盗梦一脉早已经灰飞烟灭，留下的也不过是一些不值一提的鼠辈。“对方似乎是有感而发，也不知道在哪来看着苏沐月说道：”苏沐月，其实我劝你在考虑下，若是你我联手，也许他日能登基做皇帝都很简单。“ “你也很敢说。”苏沐月走了一圈倒是有些累了，索性坐在地上，靠在镜子上问道：“你知道你筑梦的时候，需要在梦中筑造多少块镜片么？” “苏沐月，你是什么意思？”对方听到苏沐月的话，顿时警惕地开口问道：“你问这些镜子做什么？” “我在想，一个盗梦师在筑梦之后，为什么会找不到自己梦境的缺点呢？”苏沐月缓缓抬起头，仰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幽幽地问道：“你可知道这镜梦的弱点究竟是什么？” ------------ 第235章 怒破，梦中遗忘 ? “不可能。”对方似乎根本不相信苏沐月会看出什么来，在最初一丝的慌张之后便恢复了冷静，淡淡的说道：“这镜梦乃是吾辈盗梦师最为厉害的人所设计，就凭你这种半路出家的人根本不可能破掉镜梦。” “的确缜密。”苏沐月点点头，赞同地仰头说道：“说起来，我一直以为当初我能入梦已经是极其厉害的，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山外有山。” “苏沐月，你知道如果人困在梦境之中的结果吧？”对方并不打算露面，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考虑下我之前说的问题，也许我会立刻放你出去。” “苏慕锦的梦境是你动的手脚对吧？”苏沐月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倒是扬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的问道：“反正也出不去了，不如你把事情告诉我吧？” “苏沐月，先前我以为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对方似乎有些不能相信苏沐月就这么放弃了，试探地问道：“你留在这里是会死的，难道你不想见司空焱了？” “想，你们放我出去么？”苏沐月耸耸肩，摊开手说道：“但是我也不会听你们的，不然这么出去，只怕焱哥哥也会怪罪我的。” “苏沐月，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不选司空焱的。”对方似乎对司空焱并不是多么喜欢，微微顿了顿才说道：“这世上比司空焱好的男人多的是，你何必非得选他不可？” “看来，你很不喜欢焱哥哥。”苏沐月起身，缓步走了九步，转头看向自己右手边的镜子，淡淡的说道：“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说焱哥哥不好了，所以，你惹怒我了。” 苏沐月话音一落，随后将手放在那块镜子上，大喝一声：“破！” 随着苏沐月的怒喝声，整个梦境开始疯狂的晃动起来，镜子稀里哗啦地碎裂开来，随即苏沐月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京城。 就好似真的一般。 鲜活而又让人留恋的热闹。 苏沐月刚走几步，远处便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后阮凤歌已经远远地朝她挥着手喊道：“小沐沐！” “凤歌。”苏沐月心里微微一动，下意识地朝前走了一步。 那一瞬间，梦境微微波动，随后消失不见，好似那波动从未出现过一般。 “小沐沐，你可算醒过来了。”苏沐月听到阮凤歌这么说，不禁皱起眉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总觉得自己先前忘记了什么事情，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苏沐月！”这个时候，云初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揽住她的脖颈，欢快地说道：“你若是再不醒过来，我们都要担心死了，只是你怎么偷偷跑出来了呢？” “我发生了什么事么？”苏沐月看向云初和阮凤歌，有些迟疑地问道：“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先前生病了呢！”云初和阮凤歌对视了一眼，连忙笑着说道：“你这会刚醒过来，肯定饿了，走走走，咱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也好。”苏沐月点点头，当下被云初和阮凤歌拉着朝醉霄楼走去，只不过，刚走到醉霄楼门前，却被一个乞丐拦住了去路。 “行行好吧……”乞丐伸出脏兮兮的手，低声咕哝着：“赏口饭吃……” “这是？”苏沐月看着那乞丐只觉得格外面熟，下意识地仔细看过去，顿时惊讶地问道：“他是苏启安？” “对啊！”云初好像浑不在意地说道：“苏家犯下了滔天大罪，所有人都死了，苏启安命大，侥幸活了下来，只不过眼睛看不到了，耳朵也听不到了，你也是可怜他才把他放在这里的，你忘了啊？” 苏沐月看了一眼那乞丐，随后默不作声地跟着云初和阮凤歌走进醉霄楼，心里却是一阵迷惘。 她刚才分明做了什么事情的。 而且苏启安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才对。 苏家也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想起苏家，苏沐月突然转头看向阮凤歌说道：“凤歌，我四哥去哪里了？” “你说苏慕昀吗？”阮凤歌听到苏沐月提及苏慕昀，连忙说道：“他带着商队离京了，现在还未回来。” “原来是这样。”苏沐月点点头，四下打量着醉霄楼，随口问道：“焱哥哥去哪里了？” “小沐沐！”阮凤歌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连忙捂住苏沐月的嘴，随后四下看了看，见无人在意她们，这才将苏沐月拉进了雅座，压低声音说道：“小沐沐，以后在京城万万不可提起焱王殿下知道了吗？” “为什么？”苏沐月一愣，只觉得一颗心好似被人戳了一刀一般疼痛不已，当下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月儿，我知道你跟焱王殿下之前感情特别好，可是焱王殿下当初抛下你，还带兵造反，早已经不能被皇室所容，所以小月儿你就不要在想着他了。”云初拍拍苏沐月的手，低声道：“更何况，现在你的夫君是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再提及焱王了知道吗？” “太子？”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司空景云？” …… 就在苏沐月被困在第二重梦境的时候，苏慕锦竟然坐着马车直接到了焱王府。 因为司空焱当场斩杀了锦阳王，所以皇上将司空焱禁足在王府，还特意派了人守在那里，不允许任何出入。 “什么人！”苏慕锦刚靠近焱王府就被人拦住了，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打量了苏慕锦一眼才说道：“这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赶快离开，否则杀无赦。” “我是焱王府的人。”苏慕锦站在原地，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为何要拦住我？” “焱王府的人？”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蹬蹬蹬跑了进去，很快便带着擎苍走了出来，指着苏慕锦说道：“就是她。” 那些侍卫对苏慕锦很凶，可是对待擎苍明显很恭敬，很显然根本没有外面传闻的那么严重。 也许皇上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根本不会处置焱王的。 “苏二小姐。”擎苍走到苏慕锦面前，沉声道：“真不会到苏二小姐到焱王府来所谓何事？现在，只怕焱王府暂时没有时间招待苏二小姐。” “擎苍大人，今日我来就没打算回去。”苏慕锦看着擎苍，平静地说道：“苏沐月不肯陪殿下同甘共苦，我愿意。” “苏二小姐慎言。”擎苍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我们殿下只是被圣上禁足，何来苦楚之说？而且苏二小姐尚未出阁，这么说又将我们殿下置于何处？” “你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这个时候，牵黄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看着苏慕锦说道：“苏二小姐，你以为你这个时候出现就能代表什么了？我们焱王府只会有一个王妃，那就是县主，麻烦你有多远走多远好不好？” “牵黄大人，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苏慕锦看着牵黄，眼眶微红地说道：“我并没有觊觎什么王妃的位置，我只是单纯的想要陪在殿下身边而已，难道这也错了吗？” “苏二小姐，我们殿下不需要你陪。”牵黄抱着胳膊，毫不犹豫地说道：“这个时候你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都很清楚，难道苏二小姐这个时候不应该关心生病的县主吗？” 牵黄之所以在这个时候特意说出来苏沐月生病，就是为了让那些围观的百姓不要被苏慕锦误导，说起来，苏慕锦现在出现实在是太过不凑巧，因为司空焱根本不在府里。 这会若是让苏慕锦在这里闹腾的话，万一皇上有所怀疑，只怕到时候更添麻烦。 “牵黄大人何必在这里为县主说谎？”苏慕锦仰起头，好似笃定地说道：“其实县主根本不在京城，至于去了哪里，牵黄大人不也是很清楚么？我对殿下一往情深，为何牵黄大人处处阻拦？难道说牵黄大人是忠于县主的吗？” 围观的众人听到苏慕锦的话，不禁议论纷纷。 先前京城就有传言说文家的郁公子和苏沐月是什么命定之人，结果没多久就传出有人见过他们同出醉霄楼，可是焱王殿下之所以灭掉锦阳王府不是因为李武闱算计苏沐月吗？ 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司空焱缓步从王府里走了出来。 苏慕锦看到司空焱的那个瞬间，眼睛顿时一亮，朝前走了几步，颤声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苏二小姐。”司空焱冷冷地看着苏慕锦，淡淡的问道：“是谁让你在这个时候来这里的？” “殿下……”苏慕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梨花带雨地看着司空焱，哽咽道：“为何殿下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怀疑我的用心？我自问只是真心喜欢殿下，从未想过要伤害殿下一分，为何殿下始终不肯看我一眼？” 说起来，苏慕锦也算是个美人，更何况在围观的百姓眼中，她只不过是个爱而不得的弱女子而已。 一时间，围观的众人看着苏慕锦的目光也多了些许怜悯。 “苏慕锦。”司空焱目光淡漠地看向她，冷声问道：“你真的想进焱王府么？” ------------ 第236章 考虑，穷尽一生 ? “殿下！”苏慕锦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眸光一亮，激动地说道：“殿下真的愿意让我留在殿下身边吗？” “不愿意。”司空焱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随后看都不看苏慕锦一眼，转头对牵黄说道：“擅闯焱王府之人，杀无赦。” “是，主子。”牵黄微微扬眉，好似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一般，看了苏慕锦一眼，抱着胳膊说道：“关门。” “殿下！”苏慕锦看着焱王府的大门缓缓在自己面前关上，终于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没有人知道，为了这一次机会，她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 可是，终究没能换来那个人看自己一眼。 这一切，都是因为苏沐月！ “主子对待女子还真是冷漠的很啊……”门内，牵黄抱着胳膊听到苏慕锦在外头嚎啕大哭，不禁摇摇头说道：“其实最早我听闻苏慕锦的名声，还觉得这姑娘文采不错，能在受到京都阁那些老家伙们的另眼相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情之一字，谁能说的清楚？”擎苍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难道你觉得主子现在的心情很轻松吗？” “说起来，石先生那边也没有什么好消息，锦阳王府的事摆明了是有人在算计咱们啊？”牵黄皱起眉头说道：“若是查出来是谁，我肯定宰了他。” “只怕你暂时是动不了了。”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云末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沉声问道：“殿下呢？” “在书房，云公子请跟我来。”擎苍看到云末，当下也不再多言，径直带着云末朝着书房走去。 “主子，云公子求见。”等到了书房外，擎苍扬声开口，话音一落便听到司空焱的声音响起：“让他进来吧。” “殿下。”云末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司空焱站在书桌前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当下低声道：“殿下安排的事情都做好了。” “这次的事，并不是司空胜哲所为。”司空焱抬眸看向云末，淡淡的说道：“是皇上。” “皇上明知道县主对于殿下的意义，没想到为了除掉锦阳王府竟然还是这么做了。”云末皱起眉头说道：“不过，皇宫里怎么会有盗梦师？” “这一点，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司空焱将方才自己在看的信笺递给云末说道：“你且看看这封信再说。” 其实没有人知道，云末一直以来都是效忠于司空焱的。 自他年幼之时与司空焱相识，便一直暗中听命于司空焱，而司空焱也让他学会了很多本事。 那个时候的云末便已经知道，想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这也是他一直努力的理由。 “这是余老的信？”云末曾经在跑商的时候跟余老接触过几次，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的信，细细看完之后才有些惊讶地问道：“余老要来京城吗？” “他说他感觉到小月儿遇到了危险，所以要亲自来一趟。”司空焱敲了敲桌子说道：“但是被本王阻止了。” “为什么？”云末有些不解地说道：“身为契约人，余老来京城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本王觉得这件事绝不是那么简单。”司空焱思索了一番又说道：“也许有人早就希望余老来京城，进而借着这个机会……除掉他们。” “皇上到底想要做什么？”云末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皱起眉头说道：“难道他不怕再重蹈当年的覆辙？” …… 苏慕锦哭昏了过去。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只瞧着外头天色已经擦黑。 刚坐起身，迎面就被人打了一巴掌。 “父亲……”苏慕锦捂着自己的脸，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是谁打了自己，不禁低下头，哑着嗓子说道：“我知道父亲定然恼我，父亲若是想打，那就打吧。” “为父养你这么大，难道是让你去焱王府门前给为父丢人的吗？”苏启安站在一旁，光线在他的脸上交织不定，看上去极其阴冷。 “父亲，我真的太喜欢焱王殿下了。”那是一种执念，一种没有办法放手的执念。 对于苏慕锦来说，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喜欢司空焱，她只知道当她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她就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想让他看自己一眼，也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想要取代苏沐月站在司空焱的身边。 “在你心里，就只有儿女情长，没有苏家是么？”苏启安目光阴沉地盯着苏慕锦，冷冷地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今日这么做，以后再想嫁入皇家会有多难？” 没有哪个皇子会想娶一个喜欢自己皇叔的女人。 就算娶了，那也是不可能再有正妃的可能。 “父亲，现在苏沐月不是已经昏迷不醒了吗？”苏慕锦好似想到了什么特别棒的主意，突然伸出手抓住苏启安的胳膊，急声说道：“父亲，只要杀了苏沐月，然后我去替代她，不就能得到焱王殿下的青睐了吗？” “你疯了？”苏启安猛地甩开胳膊，将苏慕锦甩到一旁，冷声问道：“杀了苏沐月？你也真敢想，她现在是昏迷不醒了，可是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苏慕锦听到苏启安的话，不禁面如死灰。 的确，苏沐月现在昏迷的事还是因为苏启安告诉她，她才知道的。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京城，只有极少一部分的人知道真相，其他人大概都以为苏沐月不在京城而已。 “父亲……”苏慕锦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父亲我求你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锦儿。”苏启安看到苏慕锦这副模样，不禁眯起眼睛，思索良久才问道：“你真的只想嫁给焱王殿下么？” “真的，父亲！”苏慕锦听到苏启安这么说，顿时激动地抓住苏启安的胳膊，急促地点头说道：“只要能嫁给焱王殿下，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就去以色侍君吧。”苏启安低头看着呆愣住的苏慕锦，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能成为皇上最宠爱的妃子，那么迟早有一日司空焱也会跪倒在你面前，等到皇上的身子愈发不好，你也可以借助很多机会接近司空焱……锦儿，你明白为父的意思吗？” “父亲，你……你让我进宫？”苏慕锦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启安问道：“可是，大姐姐不是已经进了宫吗？为什么父亲还要让我入宫？父亲有没有想过，如果皇上这一辈子都不宠幸我呢？” “锦儿，人做事，总要有得有失。”苏启安蹲下身，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苏慕锦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要得到司空焱，除非你有更高的手段，否则穷尽一生，你也不可能得到他，难道你不好好考虑下吗？” …… 此刻，唯一最为安静的大概就是苏沐月了。 只是在她的梦里，可完全不安静。 因为此刻，司空景云就站在她的对面，一边脱去外衣一边说道：“今日早朝，父皇还问起你，说最近都没有见到你，不知道你的身子有没有大好，你若是觉得好了，我们明日一起进宫可好？” “你来这里做什么？”苏沐月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司空景云，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已经知道太子是自己的夫君，可是她的心里总觉得十分奇怪，当下有些抗拒地说道：“当初皇叔对你那么好，你现在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小沐月，你在说什么啊？”司空景云穿着里衣，走到她面前，低着头看着她说道：“皇叔之前与我也不是多么相熟，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父皇自然不愿别人再提起，小沐月，就算本宫在宠你，你也不能犯了大忌，知道吗？” “司空景云，你出去。”苏沐月听到司空景云这么说，心下顿时升起一股烦闷，冷声道：“我不想看见你。” 明明不对的。 在她的印象里，司空焱对司空景云一直以来都很好，可是司空景云为什么要这么说？ “小沐月。”司空景云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你是怎么了？自从你这次昏倒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对本宫非常不喜，本宫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本宫，本宫试着改好不好？” “司空景云，我要见司空紫黎。”苏沐月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见司空紫黎，她只是想要避开面前这个人，因为她觉得自己看到他就十分心寒，完全是一点也不想跟他说话，所以坚持地说道：“现在就要见。” 司空紫黎打着哈欠赶过来的时候，苏沐月抱着自己躲在角落里一句话不说，一双眼睛却始终死死地盯着司空景云，好似在防备他一般。 “你来了正好，去劝劝你皇嫂。”太子看到司空紫黎出现，不禁叹了口气，转身披了外衣离开了。 “苏沐月，你干什么？”司空紫黎转头看到太子离开，这才快步走到苏沐月面前，蹲下身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司空紫黎，你有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苏沐月一把抓住司空紫黎，她是有梦魂的人，这样的人即便是被筑梦者影射，也不会忘记任何事，“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进来的？” ------------ 第237章 风险，猜出身份 ? “怎么进来的？”司空紫黎眨巴眨巴眼睛，想了半晌才迟疑地说道：“你说起这个事，我也觉得奇怪啊……” “奇怪在哪里？”苏沐月谨慎地看了看外头，拉着司空紫黎靠近自己，附耳低语道：“你低声跟我说。” “你说人在睡觉的时候，惊醒的时候，会不会醒来还是梦？”司空紫黎看着苏沐月，眸光中闪过一丝迷惑的光，低语道：“我先前在睡觉，然后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就猛地醒了过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的意识告诉自己已经醒过来了，但是我总感觉自己还在梦中，沐月，你说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当然不是。”苏沐月眯起眼睛，冷声道：“紫黎，我问你，你记不记得焱王？” “当然记得啊！”司空紫黎有些紧张地握着苏沐月的手，声音有些急促地说道：“我记得很清楚，你分明是要嫁给皇叔的啊，为什么我睡一觉的功夫就跟皇兄成亲了？” 苏沐月拍了拍司空紫黎的手，微微一笑，她就知道，就算一个梦境筑造的在真实，也骗不过拥有梦魂的人。 “你不用想太多，这里不过是个梦境而已。”苏沐月想了想才看着司空紫黎说道：“听你刚才的意思，你之前已经醒过一次了对吗？” “是啊！”司空紫黎连连点头，随后挠挠头说道：“你都不知道啊，我先前睡着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结果也不知道为啥，上次你给我说的那个红光突然就把我包在里面了，然后我就猛地醒了过来。” “醒过来之后呢？”按道理说，拥有梦魂的司空紫黎应该是直接醒过来才对，而不是出现在这里，除非……有人刻意改变了这个梦境。 其实苏沐月在抓住司空紫黎的那一刻就已经将之前进入梦境时忘掉的事情全都想起来了。 这是盗梦师和梦魂者独有的联系，盗梦师在梦魂者身边的时候可以避免自己陷入梦境而不能自拔。 可是……这一刻，苏沐月突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进入自己破掉三层梦境之后，第二层的梦境竟然会发生了改变。 也就是说，苏沐月本应该进入的第二层梦境并不应该是这里。 那么会是谁做的？ 难道除了那个人之外，自己身边还有盗梦师的存在？ “沐月，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做啊？”司空紫黎其实现在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她只是潜意识的觉得自己应该离开，而不是在这里生活，“你说，我如果自杀的话，会不会醒过来？” “你想什么呢？”苏沐月听到司空紫黎的话，不禁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说道：“即便你现在在梦里，所受到的伤害也会感觉到疼痛的，还自杀，亏你想的出来！”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司空紫黎还有这么冒失呢？ “那我也不乐意留在这里。”司空紫黎长长地叹口气说道：“你都不知道，我总觉得自己身边的人笑起来都带着一种别有深意的感觉，搞得我心里总觉得毛毛的，太恐怖了。” “你不必担心，我有办法。”苏沐月在司空紫黎耳边低声说了什么，随后才握紧她的手说道：“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记住了。”司空紫黎点点头说道：“只是你今日特地把我找过来，若是对方真的察觉什么，肯定会阻止我的，沐月，这件事太有风险了。” “有没有风险，你都要做。”苏沐月看着司空紫黎，一字一顿地说道：“否则的话，不单单是我醒不过来，你也有可能永远被困在这里，到时候咱们都只能听别人算计了。” “那你万事小心，等我。”司空紫黎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苏沐月的，但是她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如果她不帮苏沐月，自己也会后悔的，至少她想见到那个人。 苏沐月点点头，握着司空紫黎的手，认真地说道：“一切就拜托你了。” “可是皇兄这边……”司空紫黎下意识地往外看了一眼，转过头低声道：“这里毕竟是东宫，若是他要在这里，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必担心我。”苏沐月摆摆手，沉声道：“我自有办法。” 司空紫黎离开的时候，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苏沐月一眼，看到她回以自己信任而又坚定的目光，一颗心顿时安定了几分。 苏沐月，你等我，我一定会帮你破掉这个梦境的。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定会。 …… “沐月，我们谈谈可好？”司空紫黎离开后，司空景云果然走了进来，虽然他很想靠近苏沐月，可是看到她那般戒备的目光，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坐在了外面的桌几旁，看着苏沐月说道：“你总该告诉本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吗？” “我要见司空焱。”苏沐月转头看向司空景云，冷冷地说道：“你不会告诉我，皇上已经把他杀了吧？” “沐月，你明明知道皇叔已经不在了，何必这么执着？”司空景云看着苏沐月，有些无奈地说道：“本宫知道你可能之前跟皇叔关系十分亲近，可是事已至此，人总要往前看的不是吗？” “我也记得，你以前跟焱哥哥和国师的关系也很好，不是么？”苏沐月垂下眼眸，声音漠然地说道：“就因为在梦里，所以就想全部忘掉么？” “你在说什么？”司空景云皱起眉头，疑惑不解地说道：“什么叫做在梦里？” “太子。”苏沐月抬头看着司空景云，微微长叹一口气说道：“你知道么，其实很多时候人的梦境是你内心深处压抑的想法，以前我只是以为你不愿意在听从焱王殿下和国师的安排，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想摆脱这样的生活。” “苏沐月。”司空景云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沐月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筑梦是建立在某个人的梦境之上才可以的。”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淡淡地问道：“我一开始十分诧异，为什么我会在最初陷入梦境之中，毕竟以我的本事不可能轻易就被人算计，直到这一次……我才知道原来从我第一次遇到你，就已经陷入了梦境。” “苏沐月。”司空景云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一直都知道你聪明，但是从未想过你会猜出我的身份。” “司空景云，你是盗梦师。”苏沐月坐在床上，认认真真地看着司空景云问道：“而且你隐瞒了这个身份，不管是对一直以来几乎是看着你长大的义父诸葛毅，还是焱王殿下，你都没有说出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盗梦师么？”司空景云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淡淡的说道：“就是因为我的母后死的不明白不白，后来国师和皇叔都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也开始着手调查，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是盗梦师做的？”苏沐月眯起眼睛，其实先前她跟司空焱也说过这个问题，当时司空焱也告诉她，对于贤皇后的死，他和诸葛毅都怀疑这其中牵扯到了盗梦师。 “是我师父做的。”司空景云站起身，缓步走到窗边，饶有兴趣地说道：“你大概也想象不到，我在暗中查到母后的死跟那个人有关之后，我就千方百计的用另一个身份拜他为师，在他眼里，我天生就应该是盗梦师。” “另一个身份？”苏沐月想了想，突然问道：“是当初在梦境里出现的那个黑衣人是么？” “你看到了？”司空景云有些诧异地转过头看着苏沐月，突然失笑说道：“对，我忘了，你也是盗梦师中难得一见的天才，能破掉当初我的梦境，自然能将之前做的梦回视一番，所以才会发现我的踪迹是么？” “我第一次回苏府遇到你的那一次，其实你就已经察觉到了我的身份？”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沉声问道：“所以，当初那个簪子根本不是义父送的，而是你特地留在我身边的，为的就是借机能够引我入梦。” “不错。”到这个份上，司空景云似乎也不打算在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淡淡的说道：“我从第一面见到你，就知道你是盗梦师，当初你开始和司空胜哲毁掉婚约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你最后接纳我的意见，与我在一起，我便主动破掉梦境，然后在现实中你我联手，自然很容易就能成为这天下的帝皇，可你即便是在梦里，也要选皇叔，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是你一定要问个理由，大概是因为，他是司空焱，仅此而已。” “是么？”司空景云摆弄着手中的茶盏，许久才问道：“苏沐月，你真的要帮司空焱跟本宫作对么？” “作对？”苏沐月有些诧异地看着司空景云说道：“焱哥哥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他是在跟你作对？难道说，你看不到他一直以来都在护着你吗？” ------------ 第238章 梦洞，回来复仇 ? “护着本宫？”司空景云看着苏沐月，将茶盏放在桌子上，淡淡的说道：“说起来，本宫与皇叔的年岁其实没有差多少，可是皇叔光彩非凡，而本宫却只是太子而已，你不觉得悲哀么？” “那是你自己想。”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好似有些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觉得脸上是泼了一盆冷水。地说道：“我第一次见你，当时真的觉得你是那种特别难得的温润公子，为何你自己却不相信自己？” “本宫不相信自己？”司空景云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哈哈大笑，许久才托着下巴问道：“你知道皇叔这么多年为什么会沉浸于梦魇之中无法释怀么？” “是你做的？”苏沐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那个男子，分明看上去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是为什么会如此面目可憎？ “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我明明可以入梦，却没有去对付我那些兄弟，反而要对付皇叔？”司空景云垂下眼眸，似乎并不想看到苏沐月那厌恶的神色，只是低声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的意思是，怪我？”苏沐月嗤笑一声，微微扬眉冷声道：“焱哥哥陷入梦魇多年，那个时候我们连相遇都没有，你告诉我，这件事怎么就怪我了？” “苏沐月，只是你以为我们没有遇到过。”司空景云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似乎想到了以前的美好，抬眸看向苏沐月说道：“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在梦里鼓励你要坚持的吗？” 苏沐月刚想张口反驳，脑海中却浮现了梦中那只可爱的猫儿，不禁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那只白猫？” “不错。”司空景云眸光温柔如水，好似看着自己最为心爱的人一般说道：“那个时候的我也不过是刚刚跟着师父学习入梦，结果没想到第一次就闯进了你的梦境，而我因为无法幻化成人，便只能变成一只猫儿。” “所以，你师父也是知道我的存在。”苏沐月眯起眼睛，想了想才说道：“我初入京城，让我陷入梦境，也是你师父安排的？” “不，我师父不知道。”司空景云摇摇头，看着苏沐月说道：“难道你忘了，我师父是我的仇人呢，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所以我出了你的梦境，他问我看到了什么，我便随便编了一些话骗过他而已。” 司空景云好似又回到了当初与苏沐月初遇的时候那种心情，连带着称呼都改了过来。 苏沐月也没有说话，因为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当初她在临县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可以入梦的时候，经常会梦到一只可爱的白猫，不管是她被打还是生病，那只猫总会给她带来药物，等到她在梦里处理好伤口，醒来的时候基本上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个时候，年幼的她一直觉得那只白猫是她母亲幻化而成，一只陪在她身边保护自己。 只是，如今她才知道，原来那只白猫竟然是司空景云。 “你既然后来已经有所成，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苏沐月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缓缓开口道：“我想如果你不说，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谁。” “我知道。”司空景云有些隐忍地垂下眼眸，低声道：“我知道，我本来以为等到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将你接回来，结果没想到你自己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根本没有给我机会，所以我利用那簪子为你筑梦，希望你能在梦里多耽搁一些时日，那样也许等你真正醒过来的时候，你就可以跟我在一起了。” “你知道不知道，每个盗梦师都有自己的信物可以避免让自己沉浸于梦中？”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说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你都不该对自己亲近的人这么做，特别是焱哥哥，他根本就没有对不起你。” “他抢走了你。”司空景云下意识地反驳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认定你是我的太子妃，可是没等我从你已经回京的喜悦中回过神，你就和皇叔定下了婚约，沐月，明明是我们先相识的，为什么一定要是皇叔？” “司空景云，你有没有亲历过噩梦？”苏沐月抬眸看向司空景云，面色淡然地说道：“真正将我拉出噩梦的那个人是司空焱，不是你。” 不管司空景云是不是曾经陪伴过她，上一世发生了那么多事，司空景云未曾看过那个落魄而又懦弱的她一眼。 反倒是那个时候的司空焱，在她被皇后打的鲜血淋漓的时候，也曾像这一世一般，将自己的披风递给了她，算是护全了她的脸面。 这个世上，从不会因为相遇早晚而定下两个人的情意。 苏沐月没办法质问为什么上一世司空景云没有出手救自己，因为这样对他本身也不公平。 可是同样，她也没办法容忍司空景云为了自己的私心，竟然去伤害司空焱。 “苏沐月，你想做什么？”司空景云看到苏沐月起身，不禁同样站起来，想要拦住她的去路，柔声道：“其实你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你的朋友都在这里，沐月，你不要任性好不好？” “司空景云。”苏沐月从头上拔下簪子，突然猛地划破手心，随后将血抹在了自己的胎记上，冷声道：“这里再好，可惜没有炎哥哥，所以我不会留下。” “苏沐月！”司空景云看到苏沐月的手鲜血淋漓，心里不禁一紧，下意识地上前去拉着她，却意外的发现苏沐月身后竟然出现了一个漩涡，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完全看不到底，当下失声道：“你竟然可以划出梦洞！” 苏沐月嘴角微微一扬，漩涡开始疯狂的旋转开来，而苏沐月他们所在的房间被这种吸力扯的开始变形，“司空景云，从你伤害炎哥哥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你我不会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既然你师父说你是盗梦的天才，那我今日就亲自毁了你。” “苏沐月，你疯了！”司空景云在自己面前一划，瞬间出现了透明的墙体将他挡住，抬眸看到不远处那个随风而起的少女，心中不禁吃惊不已。 梦洞，在盗梦师一脉之中，那是一种禁术。 如果是作恶的普通人，盗梦师被逼无奈划出梦洞，那么这个人必死无疑。 而如果是盗梦师，梦洞毁掉自己的筑梦，那么就意味着这个盗梦师自此再也不能入梦，甚至会将以往的事全部忘掉，彻底成为一个普通人。 虽然听上去盗梦师至少还有命在，可是谁又知道，盗梦师失去了盗梦的本事，那更是生不如死，不仅要躲避以往仇家的追杀，还要忍受每日两个时辰的失心之痛。 这是当初盗梦一脉的祖师爷立下的规矩，凡是利用盗梦之术伤害无辜之人的盗梦师，都要受到惩罚。 当时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个惩罚究竟由谁来做，直到后来每一代都出现了能够划出梦洞之人，盗梦师一脉才明白了祖师爷当初的意思。 司空景云之所以不可置信，是因为在师父看来，自己才是这盗梦师一脉的唯一传承之人，因为他的天赋很高。 可是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像苏沐月这样，借助自身掌心血就能随意划出梦洞来。 甚至说，他尝试过，结果每次都将自己搞得遍体鳞伤，后来师父断言他并非祖师爷选中的人，他才慢慢放下了这个执念。 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见到了那个他们口中被祖师爷选中的人。 “司空景云，我以前最憎恨的人就是司空胜哲，甚至我曾经跟焱哥哥说，等到他日你登基为皇，我们便退隐朝堂，自此游山玩水。”苏沐月此刻已经飞身而起，迎立于梦洞之上，冷声道：“只可惜，我没想到你身为盗梦师，竟然心术不正，那就不要怪我清理门户了。” “苏沐月！”司空景云看着面前的墙体慢慢碎裂，顿时伸出手扬声道：“你可以废了我，但是你等我报过仇！” 苏沐月并不想理会司空景云，这个人辜负了义父和焱哥哥的信任，竟然利用盗梦之术害人，绝对不能留！ “苏沐月！”司空景云眼看着梦境几近扭曲，立刻喊道：“你回来不就是为了报仇吗？你难道不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回来也是为了报仇！难道说你忘了当初我是怎么死的了吗？如果当初不是你，我也不会死，你现在还要对我动手吗？” 苏沐月猛地睁开眼睛，皱起眉头看着司空景云，突然用自己方才划破的手在梦洞前微微一划，方才还疯狂旋转的旋涡竟然慢慢消散，最终梦境也稳固了下来。 司空景云面前的墙体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哗啦一声全部碎裂开来，在地上散落成花。 “你方才说什么？”苏沐月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司空景云，冷声问道：“你也是……” “对，我也是。”司空景云惊魂未定，脸色还有些惨白，可还是尽可能镇定地问道：“你应该记得，当初是你帮司空胜哲害得我含冤入狱的不是么？” ------------ 第239章 规矩，梦魂被阻 ? “司空景云。”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好似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司空景云摇摇头，缓缓舒了口气才说道：“我在能够入梦以后，无意间破开了自己以往的梦，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这样，但是我看到了那些我曾经忘记的事。” 苏沐月没有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司空景云这话她究竟要相信几分。 “我只能说，我看到的是自己如何被害死的。”司空景云看着苏沐月，微微扬眉说道：“但是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因为我知道那个时候你也是被司空胜哲迷惑的，所以才会替他做事。” 苏沐月皱起眉头，怀疑地看向司空景云，一般来说，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被人害死了，只怕会第一反应就是找个人报仇吧？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是我也看到你后来被他们害死了。”司空景云摊开手，好似在向苏沐月表示自己很有诚意，叹口气说道：“所以我才会闯入你的梦境，才会在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在苏府帮你。” “你怎么知道我也看到了那些？”苏沐月没有说自己是重生归来，既然司空景云是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么她也可以说自己也曾在梦中看到了，毕竟对于苏沐月来说，司空景云曾经伤害过司空焱，就算她知道上一世的事情，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他。 “本来我还不确定，可是后来发现苏府不断出事，而且司空胜哲身边的人也一个个被除掉，我就知道，也许你也看到了这些事。”司空景云重新将桌子扶好，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所以我更觉得我们应该联手，一起报仇，一起问鼎帝位。” “我对帝位没有兴趣。”苏沐月冷冷地说道：“义父和焱哥哥也没有兴趣，更何况，那些梦里的事会不会发生还是另外一回事，你伤害焱哥哥的事是事实。” “等等等等！”司空景云听到苏沐月这么说，连忙抬手阻拦道：“你别这么说，我知道我先前做的不对，苏沐月，我们好好谈谈可以么？” 说起来，司空景云可不是不识时务之人，他之前之所以把苏沐月困在梦境里，是希望能让她慢慢习惯自己的存在，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苏沐月的本事比自己不知道高了多少，那他真的没必要跟苏沐月为敌。 “看来，太子你口口声声所谓的喜欢我，也不过就是觉得我能帮上你是吧？”苏沐月听到司空景云的话，走到一旁的案几上拿起纱布，将自己手上的伤口缠住，随后继续说道：“想谈的话，可以。” “那是最好不过了！”司空景云真的是松了口气，说起来，这么多年他仗着自己可以入梦还真是没有把谁放在眼里，如今碰到苏沐月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焱哥哥被你那个梦魇折磨了那么久，以后你也等着陷入梦魇，什么时候我觉得可以了自然会放过你。”苏沐月包扎好自己的手，转头看着司空景云说道：“你如果愿意，那我就考虑跟你谈谈。” “好好好！我同意！”司空景云现在说真的，是从心底对苏沐月有些打怵，外人不知道，可是对于盗梦师来说，能够划出梦洞的人那才是盗梦师的审判者，他可不想因为之前的事耽误他的大计。 “好。”其实，苏沐月也知道，她方才一怒之下真的有打算将司空景云废了。 只是冷静下来想想，不管怎么说，她也不想让司空焱知道他护着那么久的人竟然会如此对他，这样不管是对义父还是对司空焱，都是件非常难过的事。 苏沐月最不愿司空焱难过，所以如果能将司空景云引回正道，那是最好不过的。 “苏沐月，其实依着你的本事，想要对付司空胜哲应该很简单，你何必还那么费尽心思地除掉他身边的那些人？”司空景云看到苏沐月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当下有些诧异地问道：“只要你在梦里随便动动手脚，到时候他不就死了？” “司空景云。”苏沐月转头看着他，淡淡的问道：“你既然这么清楚，为什么不自己弄死对你又威胁的皇子，然后直接杀了皇上，自己去做皇帝？” 司空景云被苏沐月怼的瞬间哑口无言，不禁低声嘟囔道：“你以为我不想啊，要是没有那些规矩束缚，我肯定把司空胜哲给杀了好不好？” “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超脱于盗梦规矩之外么？”苏沐月白了司空景云一眼，沉声问道：“你师父是什么人？” …… 司空紫黎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悲催，因为在她答应了苏沐月以后，才发现自己想要出宫真的挺难的。 即便借助那些密道，她也只是能在皇宫里转悠转悠，真的说想要离开这里，那机会真的是……太小了。 正在司空紫黎愁容满面的时候，一颗松子正好砸在了她的头上，抬起头看到房梁上的人，顿时惊喜地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嘘……”云末听到司空紫黎这么激动，连忙将手指抵在自己嘴上，对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随后等了一会见无人在意，这才翻身而下，站在司空紫黎面前说道：“当然是知道你想我了，所以就来了。” 司空紫黎的脸倏地红了起来，虽然从刚才她跟苏沐月说的话里，她已经知道这里是梦境，可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做梦的时候，下意识地希望云末出现来帮自己，这……算不算想啊？ “那个……”虽然很羞涩，可是司空紫黎还是没有忘记重要的事情，低声对云末说道：“你能不能带我出宫一趟？” “你要出宫？”云末有些诧异地望着司空紫黎，随后问道：“你要出宫做什么？” “我有些事要见文公子。”司空紫黎皱起眉头，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我现在出不去，你能带我偷偷溜出去吗？” “文公子？”云末微微扬眉，沉声道：“你要见文郁？” “对对对，就是文郁。”司空紫黎连连点头，眼巴巴地看着文郁，好似再说，你既然能进来，那一定能出去的对吧？ 云末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好似有些不乐意地说道：“这会天色都这么晚了，你一定要见他吗？说不定人家已经睡下了。” “不行不行，我现在有很要紧的事情要找他。”司空紫黎说完，突然扭头看着云末，眨了眨眼睛问道：“云末，你是不是在吃醋？” “谁……谁吃醋了？”云末没想到司空紫黎竟然会如此直白地问自己这个问题，一张脸倏然红了起来，扭过头嘟囔道：“你想去我带你去就是了。” “啊，你还真是个别扭的男人。”司空紫黎撇撇嘴，好似浑不在意地说道：“我其实去见文郁是受人之托，你就帮帮我嘛好不好，我一点也不喜欢文公子。” “那你喜欢谁？”云末突然转过头，看着司空紫黎，认真地问道。 “我喜欢你啊。”司空紫黎歪着头，笑眯眯地说道：“从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很温暖，然后你就住进了我的心里。” 对于司空紫黎来说，她深知这里是梦境，所以才会如此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因为在她看来，云末是她梦里的人，并不是现实中的人，所以她也不担心自己说出来之后会被拒绝。 司空紫黎的确喜欢云末，就在那一次抬头看到他坐在房梁上对着她笑的那一刻，她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 很多时候，感情这种东西很难说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亦或者突然消失不见。 司空紫黎有的时候也很奇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云末动心，但是当她在梦中看到他的笑容时，突然觉得自己所困惑的东西根本不存在，因为喜欢就是喜欢，没有那么多原因。 “你是说真的？”云末看向司空紫黎，眸中迸发出令人难以忽视的喜悦光芒，让司空紫黎不自觉地有些羞涩地低下头，随后又轻轻点点头。 “小黎。”云末走到司空紫黎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轻声道：“我带你出宫。” 司空紫黎抬起头看着云末，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愿意带我出宫？” “当然，我的小黎愿意做的事情，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云末突然低下头，吻了吻司空紫黎的额头，低声道：“其实，我也是同样的心情。” “同……同样的心情……”司空紫黎下意识地眨眨眼睛，一时间脑子有些不够用了，磕磕巴巴地问道：“什么……什么心情？” “我第一眼看到你，便已然念念不忘。”云末微微舒了口气，伸出手握住司空紫黎的手，低声问道：“你告诉我你的心情，我也想要让你了解我的心情，小黎，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娶你。” 司空紫黎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停止了跳动。 云末竟然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娶自己？ 她不会是是在做梦吧？ 不对……这好像本来就是梦…… 罢了罢了，就算是梦也好，只是她现在是不是应该暂时不要想这些儿女私情？ 她方才是不是要去做什么事？ 为什么……为什么她完全想不起来了？ ------------ 第240章 心性，梦结之人 ? 司空紫黎当然不知道，身为拥有梦魂者的人，在梦中如果动心，就会压制梦魂的影响。 说起原因，大抵是因为人都会有种想要沉浸于美梦中不愿离开的意念。 而这样的意念，会在最为强烈的时候削弱梦魂对自身清醒意识的触及，进而所有的感官都会凝结在这个时候，进而彻底忽略梦魂的影响。 司空紫黎沉浸在云末那双满含爱意的双眸之中，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 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这是梦，她倒是希望这个梦可以永远不要醒来。 “小黎，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云末向司空紫黎伸出手，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期待地看着她。 “我……”司空紫黎下意识地想要张口答应，可是内心深处却好似有个声音在不断地说着什么，让她怎么都没办法将那愿意两个字说出口。 “小黎……”云末期待的眸光慢慢黯淡下来，有些落寞地说道：“你终究还是嫌弃我现在无任何功名在身是吗？” 司空紫黎默然，许久没有说话。 在云末看不到的背后，一道红光倏然闪现，随后消失不见。 而司空紫黎在那个瞬间，突然清醒了过来，有些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云末。 “小黎。”云末还想说什么，却被司空紫黎伸手打断了。 “你根本不是云末。”司空紫黎的嘴角牵起一丝苦笑，好似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而已，是不是？” 云末缓缓收回手，站在司空紫黎的不远处，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沉声问道：“明明你是这么希望的，为什么还要清醒过来？” “云末。”司空紫黎听到云末的话，不禁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在梦里，如果内心深处想要谁出现的时候，就会幻化出那个人，我现在需要云末帮我离开皇宫，而不是在这里风花雪月。” “你……为什么能想起来？”云末脸上划过一丝诧异，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皱起眉头问道：“你是梦魂者。”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让自己喜欢的人成为自己最后懊恼的理由。”司空紫黎微微一笑，扬唇说道：“你既然是我内心深处幻化出来的人，那就现在消散吧，我还有事要做。” 司空紫黎的话音一落，站在原地的云末缓缓消散，随后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幕，司空紫黎不禁低下头，微微长舒了口气，敛去眸中的失落，许久才起身朝外走去。 对于司空紫黎来说，方才的梦境让她发现，如果她内心深处特别期待什么时候，似乎就会慢慢实现。 所以，如果她一直期待自己出现在文郁的府上，那么会不会实现？ …… 此刻苏沐月还不知道司空紫黎遇到的事情，只是静静地坐在司空景云对面听他说关于他那个师父的事情。 “其实，到现在我也没见过所谓的师父。”司空景云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说道：“你先别顾着说我啊，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他在梦里教我的。” “你也真行。”苏沐月叹口气，看着司空景云说道：“你就这样还指望报仇？你所有的本事都是他教的，然后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现实中都找不到人，你想在梦里弄死他？简直是说笑好吗？” “不是，什么叫做说笑啊……”司空景云有些不乐意地说道：“我之前只是想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地去学这个啊，而且你看，你现在进入的这层梦境就是我截断了他当初筑的梦，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察觉。” “你还真是天真。”苏沐月白了司空景云一眼，随后起身看着他说道：”你说这个梦境是你所筑，那你破开我看看？” “你看不起我是不是？”司空景云有些不乐意，他虽然现在知道自己不如苏沐月，但是也不能容忍苏沐月这么嘲讽他，所以当下一挥手，便要抹去自己的梦境，可是令人没想到的是，整个梦境只不过是微微晃了晃，最后仍旧趋于平静。 苏沐月没有任何表情，好似这本来就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这不可能！”司空景云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猛地再度挥手，可是整个梦境只不过是像方才那样晃了晃，在他多挥了几次之后，连晃动都消失了。 “你看到了。“苏沐月摊开手，看着司空景云说道：“姜还是老的辣，你的小动作都在人家的眼里，你还自以为是，其实这就是第二层梦境。” “你是说他早就知道我对这个梦动了手脚？”司空景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有些迟疑地说道：“当初他在筑梦的时候被我无意间察觉的，我本来以为这个梦境是他要对付别人的，没想到是对付你的，所以我当初也只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比他更厉害，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也不过自以为是而已。” “那你没有见过他，他却看着你成长，你想要现在对付他，现在看来还有一定的难度。”苏沐月微微耸耸肩说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怎么说？”司空景云转头看着苏沐月，有些激动地问道：“真的可以打败他？” “司空景云，你之前为什么要对焱哥哥下梦魇？”苏沐月好似想起什么一般，转头看向司空景云说道：“虽然你之前说的咬牙切齿，可我觉得你并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为什么要那么做？” 司空景云低下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想想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沐月严肃地说道：“现在不是你对焱哥哥动手的事，而是说你第一次为什么要对焱哥哥动手，后来你可曾后悔过？” “后悔过。”司空景云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每次醒来看到皇叔的时候，我都会后悔，想着等到晚上休息以后一定要替皇叔解开梦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进入到梦境以后，整个人都会变得极其暴戾，看到那些人痛苦就觉得特别痛快，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你被人利用了。”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淡淡地说道：“你知道这个梦的……梦结者在哪么？” …… “到现在都没醒么？”就在苏沐月被困在梦境里的时候，司空焱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的苏沐月，许久才开口问道：“文郁醒了么？” “没有。”石先生站在司空焱身后摇摇头说道：“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该用的药已经用了，我本来以为文公子应该先醒过来的，阿焱，现在京城都乱作一团了，难道皇上还不打算放你出去么？” “瘟疫刚开始就被控制住了，你觉得他需要本王做什么？”司空焱淡淡的说道：“如果不是岳芮帆他们动作够快，只怕这次整个京城都会陷入瘟疫之中。” “可是云姑娘不是说梦里县主不是这样吩咐的吗？”石先生皱起眉头说道：“难道说是有人闯入了云姑娘的梦境冒充县主么？” “这也幸亏云初在里头与对方周旋，要不然岳芮帆他们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达成目的。”司空焱坐在苏沐月的床边，看着她说道：“小月儿，你倒是快些醒过来，那样我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其实，早先在苏沐月察觉到同样有盗梦师存在的时候，就跟司空焱特地提过此事。 当时苏沐月也曾跟他说过，如果遇到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很有可能是被困住了，也告诉他不必太过惊慌，相信她一定可以出来。 但是直到真正遇到这样的场景时，他才发现自己能做的太少了。 如果说在现实中，不管苏沐月遇到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想办法去解决。 但是在梦境中，他什么也帮不了她，只能靠着她自己，这让司空焱的心情极其不好。 “阿焱，你放轻松一点，不管怎么说，依着县主的本事，一般的盗梦师很难伤着她。”石先生当然知道司空焱在担心什么，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皇上找不到理由处罚你。” “他能因为本王不给世家贵女留几分颜面这种理由来禁足本王，你觉得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司空焱转头看向石先生问道：“你说，皇上最近的情绪是不是愈发暴躁无常了？” “听着朝堂上下来那些人的意思，的确是有点。”石先生点点头，有些不解地问道：“阿焱，你说皇上是不是被人在梦里控制住了？” “控制？”司空焱皱起眉头，转头看向苏沐月，许久才说道：“你觉得有多大的可能性？之前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阿焱，你可还记得，盗梦师也有盗梦师的规矩，如果对方察觉到周围有比自己厉害的盗梦师存在，是不可以随意出手的，因为这其中还牵扯着审判。”石先生看了苏沐月一眼，随后问道：“之前那个人是不是在忌惮县主？” “小月儿？”司空焱若有所思地开口道：“难道说……那个人就在咱们身边？” ------------ 第241章 梦引，意外之外 ? “在咱们身边？”石先生微微一愣，有些迟疑地说道：“阿焱，你有怀疑的人吗？” “暂时还没有。”司空焱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本王只是怀疑，因为恰好在这个时间出现了这样的人，本王会觉得也许那个人一直都在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否则的话怎么会这么巧合？” “现在来看，咱们身边能进入梦境的就是景云和县主，可是景云也陷入了昏迷，很显然也是被人算计了。”石先生皱起眉头说道：“这么一来，就算皇上真的在梦中受到什么影响，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景云这些年一直在跟那个人打交道，可是看的出来，景云并不是他的对手。”原来，司空焱早就知晓了司空景云的身份。 “你难道不怪景云么？”石先生看着司空焱，微微叹口气说道：“这个孩子心思太重，当年多少有些反叛的意思，在你梦里做了手脚，才让你困于梦魇这么多年，你真的一点怨怼都没有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当年承诺过什么。”司空焱握住苏沐月的手，沉声道：“当年贤皇后还在世的时候，我总以为人这一辈子会有很长很长的时光，可是等到贤皇后过世，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昨日还在你身边的人很有可能就倏然消失在你的生命里，说起来，景云心里应该多少也是有抵触的，否则只怕会直接在梦里杀了我。” “阿焱，这么多年你备受梦魇折磨，却始终不肯与景云说清楚，当年贤皇后的死根本与你无关，分明是皇……”石先生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司空焱抬手打断了他，最终还是叹口气说道：“你将他视作兄弟，那么他呢？” “皇姐前几日送来信笺，说是身子愈发不好了，想回京来看看太后。”司空焱低声道：“当年皇姐为了皇上喝下那杯毒酒，始终都未能真正解毒，最后连子嗣都没有，你说皇姐可曾怨怼过？” “阿焱，长公主是长公主，你不能因为自幼跟长公主和贤皇后关系亲近，就顺着他们的意思去容忍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你。”石先生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这么一退再退，迟早退无可退。” “等到真正退无可退之后再说也不迟。”司空焱是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言，沉声道：“你去看看文郁吧，我在这里陪小月儿坐一会。” “唉……”石先生知道司空焱这是拒绝跟自己继续说这件事了，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缓步走了出去，等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司空焱一眼，随后说道：“阿焱，就算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该想想县主，你那个皇兄迟早会对她动手的。” 司空焱握着苏沐月的手微微一紧，只是面上并无其他的神色，直到石先生离开，他才缓缓松开了苏沐月的手，低声道：“小月儿，你究竟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 司空焱当然不知道，在他握住苏沐月手的那个瞬间，梦里的苏沐月和司空景云将他和石先生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你听到了？”苏沐月转头看向司空景云，皱起眉头说道：“自以为是，结果还伤害了焱哥哥。” “他的声音为什么能传进来？”司空景云虽然也听到了那段话，可是素来爱面子的他自然不能在苏沐月面前承认自己有可能错了，所以咳嗽了两声，才转头问道：“如果这是深层梦境，一般是听不到别人说话的。” “你也说了，一般。”苏沐月知道司空景云现在是不好意思，于是淡淡的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知道不知道梦结者是谁？” “不知道。”司空景云有些无奈地摊开手，随后挠挠头说道：“我当初本来是抱着一种试试看的心情，哪里会想这么多。” “太子殿下真是……”苏沐月白了司空景云一眼，终究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懒得再跟他讨论这个事情，想了想才问道：“话说回来，你知道第一层梦境是什么吗？” “苏沐月，你这第二层都没出去呢，还第一层！”司空景云撇撇嘴，似乎对苏沐月现在考虑这个问题非常非常不赞同。 “司空景云，你信不信我待会出去的时候能把你永远留在这里？”苏沐月斜睨了司空景云一眼，自然成功地看到了司空景云面无表情地往一旁挪了挪凳子，随后才沉声说道：“你也知道我入梦的本事比你大，你之前又伤害过焱哥哥，所以我很乐意这么做。” “有本事了不起么？”司空景云低声嘟囔着，“就知道在梦里面欺负人。” “太子殿下，你也听到了，当初贤皇后的死很有可能和皇上有关系。”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不想跟他一般见识，索性岔开话题说道：“虽然焱哥哥没有说完这件事，可是想必这件事也是另有隐情的，你怎么想？” “等出去之后再说吧。”司空景云似乎也不想过多的谈论此事，其实在他的印象里，这些事还是出去之后跟司空焱商量下比较好，虽然之前诸多误会，可是说起来，他每次遇到事情第一个想起来的还是司空焱。 “也好。”苏沐月微微扬眉，好似看透了司空景云一般，略微点点头说道：“也不知道她到哪里了。” “谁啊？”司空景云其实觉得苏沐月很奇怪，当下有些诧异地问道：“话说回来，咱们不应该现在想办法出去吗？为什么还留在这里闲聊？” “我什么时候跟你闲聊了？”苏沐月耸耸肩，看着司空景云说道：“你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就是再帮我了。” “为什么？”司空景刚说完，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是梦引？” 梦引，是盗梦师选中用来操控整个梦境的人。 说的再明白一点，其实就是如果苏沐月发现了梦结者，那么对方就会立刻用意识来操控司空景云阻止苏沐月来破坏梦境。 而苏沐月想要接近梦结者破掉梦境的唯一选择，就是杀了梦引。 这里的杀，那是真的杀。 梦引若是在梦里被杀，在现实中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司空景云才会如此激动。 “不错，你就是梦引。”苏沐月点点头，拍了拍司空景云的肩膀说道：“能意识到这一点说明你还不傻。” “所以，那个家伙一直以来教我这些根本就是为了让我替他卖命。”司空景云顿时有些愤怒地起身说道：“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利用我！我要去找他算账！” “你去哪里找人家算账！”苏沐月拽住司空景云的衣袖，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自始自终是你送上门让人家做筏子的啊，而且你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从刚一开始那人找上你，就很显然是知道你会同意学习入梦之术，别管什么目的，不是么？” “你说的对。”司空景云到底也是太子，所以这会被苏沐月劝说，倒是也冷静了几分，只是有些颓然地坐了下来，摇摇头说道：“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为母后报仇，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却没想到自己才是一直被利用的那个人。” “你不必这么颓丧。”苏沐月拍了拍司空景云的肩膀说道：“等到出去以后，我会让那个人再也进不了你的梦境。” 司空景云听到苏沐月如此说，不禁抬头看向她，心里蓦地一动。 原来，一个女子自信的模样，会让这个人都焕发出不一样的光芒。 以前，司空景云总觉得那些世家女子美则美矣，却总好似感觉少点什么一般。 就在这一刻，他才突然明白，原来那些人身上，少的是一种关于自己人生掌控的自信力。 …… 司空紫黎没有猜错，在她默念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后，再次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站在了文郁的床边。 “什么人！”即便是在梦里，文郁的警惕性也极其敏锐，一个翻身，匕首已经逼近了司空紫黎的脖颈。 “文公子，是我！”司空紫黎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只觉得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过，随后文郁已经将匕首错开，直接撞到了她的身上。 文郁怕压着司空紫黎，只能一个反手将她拥在怀里，随后硬生生地翻转了个，直接摔倒在地上。 意外而又意料之中的一幕发生了。 司空紫黎不小心吻上了文郁的唇。 两个人对视了良久，司空紫黎才倏然爬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衫，背过身去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唇，不知所措地开口道：“文……文公子，麻烦你先穿好衣衫……” 文郁本来还处在呆愣的状态之中，听到司空紫黎这么说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穿上衣，慌忙摸起衣衫穿好，有些尴尬地说道：“不知道紫黎公主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我？”司空紫黎眨眨眼睛，方才神游的心思倏然回来，转过身低着头不敢跟文郁对视，有些磕磕巴巴地问道：“我……我是受人所托，来文公子这里取一样东西，不知道文公子能否答应？” ------------ 第242章 前尘，二重梦破 ? “紫黎公主，有什么事情你找人来安排就好了，怎么还亲自跑来，而且……”文郁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有些为难地说道：“下次还是不要冒冒失失跑过来比较好。” “你说我冒冒失失？”司空紫黎听到文郁的话，因着方才的事顿时来了火气，猛地抬头瞪着文郁说道：“你以为我没什么事会来找你吗？要不是受人所托，我根本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好吗？” “是是是……”文郁哪里见过司空紫黎如此小女儿姿态，而且在此之前，他们其实并未见过面，这应该算的上初次相见，当下连连苦笑着摆手说道：“是我方才说话不周，还请公主不要见怪才是。” “呼……”司空紫黎长舒了口气，嘟了嘟嘴，许久才低声道：“算了算了，本来今日也是我贸然打扰，你不要见怪才是。” “公主，方才匕首好像划破了你的手，你还是先包扎下吧？”虽然房间里比较暗，可文郁已经闻到了淡淡地血腥味，当下连忙去点上烛台，拿出药箱说道：“公主若是不嫌弃，还请坐在这里让我给公主处理下伤口。” 司空紫黎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有些痛，连忙走到文郁面前坐了下来，伸出胳膊轻声道：“谢谢你。” “这本来也是我造成的，我应该道歉才是。”文郁慢慢将司空紫黎的衣袖挽上去，看到那被匕首划破的伤口，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紫黎公主，真是抱歉，那把匕首本就锋利，再加上我是暴起，所以才会伤了这么严重。” “没事……”司空紫黎本来想说反正是在梦里，就算是受伤了也无妨的，可是突然想起来好像也不能总告诉别人这是梦里，当下不禁嗫嚅道：“总会好起来的。” “公主殿下倒是心大。”文郁听到司空紫黎的话，不禁轻笑，见对方瞪着自己，这才连忙敛去笑容，咳嗽了好几声才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紫黎公主应该是那种特别文弱的女子，今日一见才知道公主是巾帼，以前未能结识，真的是可惜了。” “其实吧……”司空紫黎抬眸看着文郁，见他小心翼翼专注地替自己处理伤口，不禁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想问问，你这个人记仇吗？” “记仇？”文郁有些诧异地看了司空紫黎一眼，见她立刻躲避自己的目光，不禁有些好笑地说道：“如果是紫黎公主的话，我想我不会记仇的，毕竟是我伤你在先。” “那就好。”司空紫黎偷偷舒了口气，好似了却了一件大心思。 “什么？”文郁一愣，刚为司空紫黎包扎好，就觉得心口一痛，下意识地低下头，赫然发现一把匕首直接插进了自己的心口！ “文公子，对不起啊……”司空紫黎苦着脸，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你放心，很快就好的！” 文郁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好心了，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些心动的感觉，竟然被人给算计了？ 而且关键是，对方用的匕首还是自己的？ 这什么心情啊…… 司空紫黎颤抖着双手，她其实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这么做的，毕竟她答应了苏沐月一定会做到，可是这会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是说这里是梦么？ …… 文郁猛地睁开眼睛，赫然发现石先生正在他身边跟夏至说着什么，随后捂着心口猛地做起来，咳个不停。 “醒了醒了！”秋寒看到文郁醒过来，立刻兴奋地说道：“小姐应该也醒过来了吧？” “等等！”石先生立刻开口，摆摆手才说道：“不会那么容易的，文郁本来就应该先醒过来。” “这里是哪里？”文郁捂着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头被包扎了起来，不禁有些头痛地说道：“我……好像遇袭了。” “的确遇袭了。”石先生看着文郁，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随后才道：“本来以为你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你都梦到了什么？” “梦到什么？”文郁想了想，下意识地捂着心口说道：“不知道，只知道心口有些痛。” “你竟然忘了？”石先生一愣，不禁皱起眉头，想了想才说道：“你刚起来，不要乱动，还是多休息才是。” “不是，苏沐月出事了吗？”文郁想起刚才石先生提及有人要利用自己陷害苏沐月，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焱王殿下没有误会吧？” “没有。”石先生摇摇头，拍了拍文郁的肩膀说道：“你且先休息，有什么事我再来找你，夏至秋寒，你们去找两个小厮来服侍文公子。” “是！”夏至和秋寒双双告退。 “石先生。”文郁看到石先生要离开，突然出声叫住了他，皱着眉头说道：“你方才的意思是，我之前一直在昏迷，然而梦里遇到了一些事情让我困在里面醒不过是吗？” “可以这么说。”石先生点点头，并没有多言。 “那我印象中好似有人拿着刀扎进了我的心口。”文郁下意识地模仿司空紫黎先前捅了自己一刀的手法，随后有些迟疑地说道：“但是我好像也刺伤她了，你说是不是我之前梦到的那个命定之人？” “文公子，如果真的是命定中人，也许迟早会找到的。”石先生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刺了文郁，万一是县主…… 那可不是什么命定之人好不好？ 就算是命定之人，那也应该是阿焱的命定之人啊…… 文郁当然不知道石先生在想什么，当下只是点点头，看着自己胳膊发呆，不知道在比划什么，石先生又跟他说了几句话，问了几个问题，这才踱步离开。 “文郁醒了？”听到石先生的脚步声，司空焱已经起身走到了外室，一边斟茶一边问道：“可有什么消息？” “没有。”石先生摇摇头说道：“文郁似乎是哪一层梦境的梦结者，否则的话不会被杀才醒过来，但是现在杀了他的人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县主。” “宫里的暗卫传来消息，就在文郁醒过来的同一时刻，司空紫黎也醒过来了。”司空焱喝了口茶水，淡淡的说道：“所以，杀了文郁的应该是司空紫黎。” “紫黎公主先前昏迷了吗？”石先生一愣，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怎么这么确定是她？” “小月儿跟我说过，司空紫黎是梦魂者，可以在梦境里清醒的对待所有事，如果小月儿被什么事牵绊住，唯一能帮她脱离那个所谓梦境的人，就只有司空紫黎。”司空焱眸光深邃，若有所思地说道：“而巧合的是，司空紫黎在用过晚膳以后就因为香菇过敏症昏迷了。” “还真是……”石先生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早就注意到这些人了？” “当然，凡是小月儿提过的比较特别的人，本王都安排了人盯着，本来也有保护的意思。”司空焱放下茶盏，淡淡的说道：“现在看来，这么做也有一定的好处。” “那县主这会还没醒过来，你也不要担心。”石先生知道司空焱心思缜密，当下劝慰道：“估计也用不了多久了。” “这也未必说的准。”司空焱扫了内室一眼，随后微微舒了口气说道：“只怕小月儿遇到了当初你提过的多重梦境，现在也不知道破了几重，好在有景云陪着，多少本王还放心几分。” “太子也进去了？”石先生一愣，随后看着司空焱说道：“怪不得你这么淡然，原来你早就知道太子也会牵扯其中。” “本王也很担心小月儿。”司空焱闭上眼睛，摇摇头说道：“可是在那里……本王也帮不了她，只能寄希望于景云了。” …… 另一边，苏沐月和司空景云正说着话，只觉得梦境一阵晃动，司空景云只看到苏沐月眉头一皱，随后突然转身将一颗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啊！”司空景云咳咳咳了几声，直接把那药丸咽了下去，还没等苏沐月回答，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昏了过去。 “你先睡一会吧！”苏沐月看了一眼司空景云，随后看着梦境晃动的愈发厉害，当下在自己面前划出一支弓箭，随后倏地射向了空中，冷声道：“二重梦境，破！” 随着利箭穿入云霄，整个梦境好似遭受了巨大的重创，随后轰然碎裂，而苏沐月立刻回身拖着司空景云，将自己刚才划破的手再度抹上自己的胎记，急声道：“离。” 等到司空景云睁开眼睛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云巅之上，当下惊得差点一头栽下去。 好在，苏沐月一个伸手又把他拽了回来。 “这里是哪里？”司空景云吓得连连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苏沐月身边，有些头痛地说道：“太高了，我有点晕。” “你还害怕高处？”苏沐月转头看了司空景云一眼，见他脸色煞白，不禁叹口气说道：“这里是前尘。” “前尘？”司空景云一愣，下意识地抬眸看向苏沐月，哑声问道：“谁的前尘？” ------------ 第243章 取梦，所谓境界 ? “贤皇后。”苏沐月转头看着司空景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最后一重，是贤皇后生前的梦境。” “母后……”司空景云缓缓吐出两个字，许久才继续问道：“是不是在这里就能找出当年母后之死的真相？” “能。”苏沐月垂眸，认真地说道：“但是这一次，别人是看不到我们的，你要记住一点，就是你不可以插手任何事，如果插手了，那么我们将被困在这里，你能做到么？” “苏沐月，其实你很清楚，我做不到。”司空景云颓然地开口道：“如果我看着母后受伤，你觉得我可能无动于衷吗？” “总归来说是不能的。”苏沐月点点头，肯定地说道：“如果是我，我可能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会想哪怕我永远困在这里，也不愿意让自己的母亲在梦境中也要受到伤害。“ “所以，这才是这个梦境最高明的地方是么？”司空景云仰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苏沐月，我们该怎么办？” “手链不在我这里。”苏沐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己嘟囔了一句，随后才说道：“除非你一直处在昏迷状态，我替你去看完所有的真相，等到出去以后再让你醒过来。”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昏迷？”司空景云叹了口气，低声道：“何必醒过来让我在面对这种决定？” “因为这个决定只能你自己做。”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说道：“对于人生的选择，没有人能替你做决定，不是么？” 司空景云当然知道苏沐月的意思。 的确，在这件事上没有人能替自己做决定。 苏沐月的提议也有道理，如果是自己去，也许会忍不住插手，那个时候会将自己和苏沐月都陷入危险之中。 可是……自己如果不去，最后的真相也会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结果。 那么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苏沐月没有催促司空景云，因为她知道这件事需要时间考虑，反正他们现在也很安全，倒是不急于一时。 而且，这梦境一直都在这里，难道说那个人竟然已经到了取梦的境界？ 盗梦师的境界分为六个阶段，分别是入梦，控梦，筑梦，取梦，消梦，盗梦。 也就是说入梦是盗梦师最为基础的本事，进入梦境之后操控梦境的变化是第二步，能够在人的梦境基础上筑新的梦境，对于一般的盗梦师而言都已经算的上极其重要的一步了。 一旦能够戡破筑梦之门，这个盗梦师本身在盗梦一脉也算的上是能数得着的高手。 自盗梦一族出现，能够进入取梦境界的人……几乎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当然更不要提进入消梦和盗梦的人那更是凤毛麟角。 那么，自己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出现了？ 苏沐月皱起眉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看的分明的前路突然多了一层迷雾，以至于她不知道到底今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也不知道究竟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走吧。”就在苏沐月想了很多的时候，司空景云突然站起身，淡淡的说道：“我亲自去看看。” “你想清楚了？”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倒是颇为欣赏地说道：“希望你记清楚，你那个师父可能你已经到了取梦的境界了。” “取梦？”司空景云下意识地回头，有些迟疑地问道：“小月儿，你的意思是当初我母后过世的时候，那个人一直在我母后身边？”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苏沐月点点头说道：“你也知道，取梦一般是要求盗梦师必须在被取梦者身边，而且必须是两个时辰以上才能做到，所以等我们出去以后，你可以从这个方面开始调查当年的事。” “我明白了。”司空景云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只是想从盗梦这方面去查出真相，倒是忘了盗梦师也是现实中的人，只要能查出那一晚谁在母后身边被怀疑的人自然就少了。” “但是，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那个人真的想要做到天衣无缝，只怕当初可能知晓真相的人，都已经被杀了。”苏沐月转头看向远处，淡淡的说道：“不过，现在咱们考虑这些太早了，我看咱们还是先去解决面前的问题吧。” “好。”司空景云神色慢慢开始凝重，其实他也是真正到了这里之后才发现他之前所认知的太过片面，不管是司空焱无意间透漏出的那几句话，还是现在他现在可能要看到的真相，都让他之前的想法开始发生变化。 苏沐月拍了拍司空景云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突然扯着他直接跳下了下去。 “我天天天……”司空景云怎么也没想到要用这样高空坠落的方式掉下去，当下不禁激动地大喊道：“苏沐月，你倒是提前跟我说一声啊啊啊啊啊……” 苏沐月和司空景云是在接近地面的时候才突然停了下来，周边的人来来往往穿梭过他们的身体，就好似他们变成了没有任何人察觉到的鬼魂一般。 “你没事吧？”苏沐月侧头看了脸色煞白，几乎要昏死过去的司空景云，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明知道摔不死，还吓成这个样子？” “你不害怕高处，当然不知道我们的痛苦。”司空景云真的是用了极其强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站在苏沐月身边直喘粗气，许久才缓过神来说道：“走吧。” “皇宫在那边。”苏沐月一把扯住往反方向走的司空景云，拉着他的衣袖往皇宫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你如果真的不想过去，可以选择在这里等我。” “我没说不去，只是心里没有底而已。”司空景云低下头，乖乖地跟在苏沐月身后，过了一会才问道：“苏沐月，你恨我吗？” “恨？”苏沐月转头看了司空景云一眼，点点头说道：“如果你说的是你让焱哥哥陷入梦魇的事，我不单单恨你，还很想让你尝尝那个滋味，但是你也听到了，焱哥哥似乎是有理由纵容你的，所以到底怎么做，要等我跟他谈过才知道。” “你觉得如果我要是见到了那个害死母后的人，会不会杀了他？”司空景云有些低落地开口说道：“如果我真的出手了，你不要管我，自己离开就行了。” “你想什么呢？”苏沐月直接对着司空景云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必须亲自出去跟焱哥哥道歉，否则的话就算你困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你这么轻松的在这生活。” 司空景云低着头没有说话，他很清楚苏沐月这么说是为了让他有勇气去面对这些。 他也知道，想要取梦，必须是这个人临近死亡的时候才能完完整整将她最后的梦境留下来进而筑造出新的梦境。 如果自己困在这里，将永生永世再也不能离开。 苏沐月没有继续多言，只是带着司空景云继续向前走去，二人很快便到了皇宫。 因为别人都看不到苏沐月和司空景云，所以他们很顺利地便到了当初贤皇后所在的寝宫。 “娘娘，您不能再这样跟皇上怄气了。”刚走进去，苏沐月和司空景云便听到了一个小宫女在贤皇后身边说话。 “那个是瑞姑姑。”司空景云怕苏沐月不知道那个宫女是谁，连忙解释道：“母后过世的时候，瑞姑姑也自尽了，说是服侍母后一辈子也惯了，想要下去继续服侍母后。” 听到司空景云这么说，苏沐月不禁想起了冬至。 当年冬至也是为了护着自己才死的。 忠诚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会值得尊重。 而这也是苏沐月第一次见到贤皇后。 不得不说，单从长相上来看，贤皇后并不是一个看上去特别霸道的人，反倒是有一种温婉而又美好的气质。 这样的女子，一般性情也比较平和，真的能做好皇后这个位置吗？ 苏沐月心里想着其他的事，司空景云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都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瑞姑姑苦口婆心地劝着贤皇后。 “皇上为了一己私利竟然置那些百姓的生死不顾，难道本宫应该原谅他？”贤皇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镇定的自己，摇摇头，好似在坚定自己信念一般说道：“身为皇后，要时时规劝皇上莫要走错路，现在他不赞同本宫，便将本宫禁足，那么以后这天下谁还敢跟他说真话？” “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娘娘，您也不是第一天做皇后，怎么这一点还不明白呢？”瑞嬷嬷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说道：“皇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少气盛的少年了，他现在是天子，也是一国之君，自然不愿再听那些不好的声音。” “不愿意听不好的声音，那为何还要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贤皇后似乎十分生气，斥责道：“那些人就知道成日里溜须拍马，特别是那个苏启安，还没做到丞相呢，就已经开始插手这么多事，久了之后，谁还在意这谰言国的规矩？” ------------ 第244章 劝说，有何不对 ? “娘娘，皇上就算在不对，那也是皇上。”瑞嬷嬷很显然比皇后看的更清楚，不禁低声劝慰道：“何为天子？天子就是这些天下的主子，不管是娘娘还是那些百姓，都得护着他的颜面，您比老奴更明白这些，怎么偏生在这里跟皇上较劲呢？” “即便是天子，那面子也是自己维护来的，难道说本宫不说他就有面子了？”贤皇后冷哼一声，带着些许怒气说道：“本宫先前一直以为他是明君，那个时候也是跟皇姐一起劝阿焱来帮他，结果现在看来，早知当初……” “娘娘！”瑞嬷嬷吓得顾不得尊卑，连忙伸出手去捂住贤皇后的嘴巴，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我的小姐啊，这个话真的不能说，也说不得！您身上可不止您自己个儿一条命，就算您不考虑您自个儿，也得考虑太子啊！” 贤皇后听到瑞嬷嬷提及太子，眸中的光彩终究黯淡了几分，缓缓握住瑞嬷嬷的手，低声道：“本宫失态了。” “娘娘，老奴知道您心里不痛快，可是这里是皇宫，您是皇后。”瑞嬷嬷刚才太过着急，以至于连称呼都改了，这会只觉得背后冷汗隐隐，朝着外头张望了几下，才叹口气说道：“不说太子，就是娘娘您的娘家也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娘娘身上，娘娘可不敢再说这些话。” “瑞嬷嬷，本宫知道了。”贤皇后终究还是垂下了眼眸，低声道：“你先出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待一会。” “是，娘娘。”瑞嬷嬷很了解贤皇后，所以这会也不再多言，当下福了福身子，刚要出去就看到一个小丫头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当下皱起眉头说道：“慌慌张张做什么？” “嬷嬷，殿下到了。”小宫女连忙行礼说道：“焱王殿下求见皇后娘娘。” “让他进来。”贤皇后听到小宫女的话，回过头对瑞嬷嬷说道：“安排下头准备茶点。” “是！”瑞嬷嬷这边应声，那边小宫女已经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没一会便领着司空焱走了进来。 这是苏沐月第一次见到少年时的司空焱。 与初见惊艳可爱的小焱不同，此刻的司空焱身上已经多了一股杀伐之气。 少年深邃的黑眸已经蕴藏着锐利的光，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傲视天地的强势。 司空焱走进来的时候，抬眸扫了苏沐月和司空景云所站的地方，似乎有些不解地说道：“今日你这里来过什么人？” “没有来过人啊……”贤皇后有些迟疑地说道：“怎么了？” 另一边，司空景云抹了抹头上的汗，有些紧张地说道：“我的天，皇叔眼神怎么这么狠辣，吓得我冷汗都出来了。” “他应该是刚从战场回来没有多久。”苏沐月温柔地看着司空焱，在这梦境里，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如今的司空焱虽然是少年模样，可是眉宇间也已经有了她认识他那个时候的神采。 “苏沐月，你忍住啊，千万别去跟皇叔说话！”司空景云看到苏沐月瞬间敛去所有的冷漠，顿时更加紧张的提醒道：“你可不要忘了，如果咱们跟这里的人有了接触，那可就回不去了，皇叔可是在等着你呢！” “司空景云，你要是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苏沐月翻了翻白眼，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只是看看焱哥哥，没打算跟他说话，倒是你，待会自己管好自己吧！” “好了好了，我知道……”司空景云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沐月抬手打断了，而他疑惑的转过头，赫然发现司空焱竟然已经站在了苏沐月的面前，当下吓得立刻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司空景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来，明明他很清楚司空焱看不到自己和苏沐月，可是看到这一幕，一颗心还是忍不住狂跳。 司空焱可是谰言国最为厉害的人物，可是也不至于连这个都能察觉出来吧？ 苏沐月就那样面带微笑的看着面前的司空焱，看着他微微蹙眉，看着他眸中闪过诧异的光，她知道他看不到自己，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描绘他的眉眼。 “焱哥哥……”苏沐月的手刚刚抬起，瞬间就被司空景云给按住了。 “你干什么！”司空景云一边看着司空焱，一边低声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这个皇叔只是我母后梦境里的人，不是真正的皇叔，你难道要让皇叔自己孤独终老吗？” 苏沐月方才迷幻的眸光瞬间清醒过来，转头看向司空景云，微微点点头向他表示自己没事，看到司空景云松了口气，她才转过头，这个时候，司空焱已经走回了贤皇后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了？”贤皇后有些诧异地看着司空焱，沉声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你最近可做了什么梦？”司空焱喝了口茶水，皱起眉头说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奇怪的人？” “没有啊……”贤皇后有些迷惑的摇摇头说道：“最近除了跟你皇兄闹腾，并没有做什么梦，石先生说了什么吗？” “没有，只是本王自己的感觉。”司空焱放下茶盏，看着贤皇后说道：“皇兄的事，本王已经知晓了，今日来也是跟皇后说一声，本王亲自去常州解决这些事。” “阿焱，他不能成日里将这些烂摊子托付给你。”贤皇后有些愧疚地看向司空焱说道：“要依着本宫看，他身边那些人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特别是苏启安，满都是坏心思，根本不值得信任。” “信任与否，是天子必须做出的选择。”司空焱微微摇摇头说道：“皇后你只要做好皇后这个位置就足够了，千万不要再跟他对着来，这些年因为太子的事他已经对你诸多不满，你要将自己推向什么境地？” “阿焱，当初如果不是本宫和皇姐……”贤皇后刚要说什么，却被司空焱抬手打断了。 “皇后，过去的事情本王不想再提了。”司空焱看着贤皇后说道：“常州的事，本王总归也要去一趟，就算是为了百姓，不为他也应该走一趟的，你不必放在心上，你们本也不亏欠本王什么。” “阿焱，不管本宫发生什么事，你要答应本宫，好好照顾太子。”贤皇后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红了眼眶说道：“你答应本宫，以后不管太子做什么错事，你都不要责怪他，可以吗？” 司空焱垂下眼眸，好似并不想回应这个问题。 苏沐月回头看了司空景云一眼，有些淡然地说道：“看来，贤皇后很喜欢强求别人去做一些事情。” 司空景云有些尴尬，其实他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母后竟然会这么请求皇叔照顾自己，而他也很清楚，皇叔是个有言必行的人。 而且，一旦他答应，那么他必然会做。 照着之后的发展来看，其实皇叔应该是答应了母后的。 果然，就在司空景云这样想的时候，贤皇后再次开了口说道：“阿焱，就当你还本宫当初替你挡下的那一箭可好？” “皇后。”司空焱听到司空景云这么说，不禁抬起头看着她说道：“当年皇兄还是皇子之时遭遇暗杀，你为皇兄挡了一箭，又为本王挡了两箭，本王当初答应过你，只要你拿着这两只箭跟本王提要求，本王就会答应，所以你现在想好了么？” “是。”贤皇后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本宫一直记得，第一件事是让你不要跟你皇兄争夺皇位，第二件事就是若是本宫出了什么事，你都要护着太子长大，绝无更改。” “好。”司空焱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说道：“本王答应你。” “阿焱，谢谢你。”听到司空焱应下了自己的请求，贤皇后终于露出了笑容，低声道：“常州的事只怕不是那么简单，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才是。” “好。”司空焱起身，沉声道：“既然没有其他的事情，本王就先走了。” 看着司空焱离开的背影，瑞嬷嬷才有些无奈地说道：“皇后娘娘，您这是何苦啊！” “你不是不知道，本宫本就命不久矣。”贤皇后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只怕等不到阿焱回来了。” “难道娘娘不肯跟太子和焱王殿下说实话吗？”瑞嬷嬷有些心疼地看着贤皇后，低声道：“若是他们知道真相，只怕会想办法救皇后娘娘的，娘娘您又何必……” “不要再说了。”贤皇后抬手制止了瑞嬷嬷的话，微微一笑说道：“反正所有的事最终都会有个结果，只希望那个人对付了我以后，至少能放过景云。” “太子殿下是福相，娘娘宽心便是。”瑞嬷嬷知道贤皇后的脾气，当下只能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苏沐月转头看向司空景云，沉声问道：“看来，你母后早就知道你那个什么师父的存在了，而且似乎也知道他要对付自己了？难道那个时候，你都没有一点察觉到不对吗？” ------------ 第245章 打破，固定思维 ? “我不知道。”司空景云摇摇头，有些苦恼地看着贤皇后，低声道：“那个时候，母后在我面前始终都是笑容满面的，从来都不跟我说什么不好的事情，有的时候我自己知道了来问她，她也会跟我说没事。” 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许久才说道：“虽然我可以理解天下父母的心情，但是很抱歉，我自幼便没有母亲，父亲也是可有可无，并不能给你什么特别的建议。” “苏沐月，对不起。”司空景云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有些低落地说道：“其实你说的也对，也许很多时候我们都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如果皇叔现在不离开，你说母后还会死么？” “你说的这个我没办法确定。”苏沐月听到司空景云的话，突然转头看着他说道：“不过我们可以试试。” “你疯了！”司空景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沐月说道：“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咱们跟这梦里的人发生什么接触，那可就永远出不去了。” “司空景云，你说这个道理是谁告诉我们的？”苏沐月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思地问道：“是不是你师父说的？” “这不是废话么？”司空景云摊开手，有些无奈地说道：“难道说你自己天生就会入梦吗？这种东西当然是传承……” 说到这里，司空景云突然看着苏沐月，有些诧异地张大嘴巴，有些不知所措。 “你也想到了，传承是因为当初大概是有人进入了取梦的梦境之中，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后人认为这个人可能是被困于梦境之中，久而久之就会告诉后人，不要与人接触。”苏沐月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看着司空景云说道：“你难道不想试试么？” “苏沐月，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司空景云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迟疑地说道：“你难道都不考虑皇叔的吗？” “司空景云，你知道当人的想法极其固定的时候，就很难再突破一个境界。”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认真地说道：“你不是一直以来都是想摆脱那个人的控制么，也许这就是个绝佳的机会。” “苏沐月，我现在问你，你难道不怕再也见不到皇叔了么？”司空景云并不是个特别容易动摇的人，可是这会也被苏沐月说的有些激动，因为他认为即便是在现实中救不了母后，那么在这个梦境，他也想让母后不要经受那些痛苦。 “我是天生就会入梦的。”苏沐月慢慢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就是我与你们所谓的没有人天生就会入梦的区别，就算我被困在这里，我也能够想到办法离开，因为我知道不管多久，焱哥哥都会等着我。” “这样对皇叔不公平。”司空景云拉住苏沐月的衣袖，急促地说道：“你想要尝试的突破，有可能会让皇叔一直活在痛苦之中，你还要这么做？” “司空景云。”苏沐月转过头看着司空景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知道么，这一次焱哥哥去常州，会经历生死大劫，虽然我知道他最后会没事，可是说到底，他肩膀的伤就是这个时候落下的，对于焱哥哥这样完美的人来说，任何伤害都不应该出现，哪怕是在梦境之中也不可以。” “所以你要阻止皇叔去常州？”司空景云吃惊地说道：“你怎么能确定皇叔会相信你？” “因为我确定。”苏沐月耸耸肩，饶有兴趣地说道：“就如同我相信他一定能察觉到我的存在一样。” “那我陪你一起去。”司空景云不放心，但是当他转头看到落寞的坐在一旁的贤皇后，不禁咬咬牙说道：“就算被困在这里，我也能与母后相见，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必了。”苏沐月摆摆手，指着贤皇后说道：“你在这里陪陪贤皇后，我自己去就行了。” “你确定？”司空景云有些疑惑地看着苏沐月，再次确认道：“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 “不用。”苏沐月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一个闪身消失在他的面前。 司空景云微微叹了口气，缓步朝着贤皇后飘了过去，也许苏沐月说的对，很多事情如果现在不走，才会觉得遗憾吧？ …… 苏沐月在这里本就是超脱的存在，所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司空焱的面前。 此刻的司空焱正在书房里看着书信，也不知道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皱起眉头，猛地抬头看向苏沐月的方向，冷声问道：“什么人？” 苏沐月眨眨眼睛，不禁微微一笑，她就知道自己能和司空焱相遇，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也许司空焱本身也有比常人更加敏锐的地方，所以才会感觉到常人感知不到的东西。 苏沐月左右看了看，突然飘到司空焱面前，试着拿起毛笔在纸上写字。 司空焱看着那毛笔莫名其妙的腾空升起，只是微微皱眉，没有任何惊慌地看着纸上出现了四个字。 ”莫去常州。” “为什么？”要么说，谰言国的焱王殿下胆识异于常人，即便面对根本毫无解释的事情，他也依旧是面不改色，甚至还要问个明白。 “生死劫。” “常州的事是个局，有人要借此除掉本王是么？”司空焱伸出纤长的手指微微敲打着桌面，淡淡的说道：“本王为什么要信你？” “你离开，贤皇后有难。” “何难？”司空焱看到贤皇后三个字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他离开京城为什么跟贤皇后有关？ “梦劫。”苏沐月写完这两个字，突然感觉到梦境有了丝丝晃动，当下也皱起眉头看着那两个字。 说起来，她本来以为自己拿起毛笔的那一刻就应该在司空焱面前出现的，因为她已经跟梦里的人有了接触，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反倒是自己提及梦劫的时候，梦境才有了些许变化，只是苏沐月朝着司空焱挥挥手，发现他依旧是看不到自己的，当下不禁有些奇怪，这到底是为什么？ “来人，请石先生过来一趟。”这个时候的司空焱似乎对梦劫这些东西还不知特别了解，所以将苏沐月写的那几张纸收了起来，沉声开口道：“让他立刻到书房来。” 石先生来的也很快，进来便问道：“阿焱，你去常州的事，我还是觉得不稳妥，要不就算了吧？” “好。”司空焱应了声。 “我觉得，这次的事情莫名其……你说什么？”石先生本来还要在劝，结果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吃惊地看着司空焱说道：“你不去了？” “对，不打算去了。”司空焱淡淡的说道：“所以找你来商量下用什么理由比较好。” “为什么不去了？”虽然之前石先生也想阻止司空焱去常州，可是司空焱总是不理会自己的说法，结果他今日本来还打算继续在劝，没想到人家想通了，这下倒是让他好奇起来。 “因为不想去了。”司空焱并不想多做解释，只是突然看着石先生问道：“什么叫梦劫？” “梦劫？”石先生一愣，有些诧异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梦劫啊？” “就是无意间听闻，你且说说是怎么回事便可。”司空焱垂下眼眸，看着自己面前的书信说道。 “像咱们平日里遇到危险，生死难关的时候也会被称为生死劫。”石先生并没有多问，只是解释道：“梦劫的意思就是人可能会在梦境中遇到一些劫难，醒不过来的话，就会死了。” “一定会死么？”司空焱皱起眉头，有些谨慎地问道：“有没有破解的方法？” “不知道。”石先生摇摇头说道：“你也知道，我母亲在盗梦一族其实并不是多么厉害的人，所以我了解的也很少，只是能说得出这些东西，至于能不能破解那就不知晓了。” “你让人去查查皇后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司空焱想了想，这才说道：“记得查清楚，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细节。” “贤皇后？”石先生听到司空焱的话，不禁有些紧张地问道：“贤皇后也要对付你？” “你想太多了，只是本王有些事情想不通而已，快去吧。”司空焱真的白了石先生一眼，随后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石先生自然是嘟嘟囔囔，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司空焱收回目光，结果发现纸上出现了一行字。 “从未见过你这样的表情，少年时的你也很可爱。” “你见过本王什么时候的样子？”司空焱微微扬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或者说，你应该告诉本王你到底是谁？” “不能说。”苏沐月不知道自己能够被容许的动作在什么程度，所以继续写道：“焱哥哥，我不会害你的。” “很多人跟本王说过这句话，但是依旧有很多人对本王动了手。”司空焱敲了敲苏沐月写下的字，淡淡的问道：“比如像这样的对话，不管你是人还是鬼，总该告诉本王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不是么？” 苏沐月想了想，再次写下了一段话：“焱哥哥，如果你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永远困在梦里某个地方，你还会出手救你爱的那个人吗？” ------------ 第246章 意外，为何得知 ? 苏沐月断断续续地写完这句话，随后有些紧张地盯着司空焱。 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所以她想知道如果司空焱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会给出怎么样的答案。 司空焱看着那行字，若有所思地想了许久才说道：“如果是你珍爱的人，那么不管在哪里都应该出手相救的，至少本王是无法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伤，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 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番话，不禁眼眶一红，她就知道司空焱的答案会是跟自己一样。 从司空焱的话里来看，其实他已经猜到了苏沐月问的问题是关于现实和梦境，所以给出了比较明确的答案。 “焱哥哥，我也是这么想的。”苏沐月在纸上写道：“所以我来救你了。” “常州之行用什么理由比较好？”司空焱看着焱哥哥这三个字，心里不禁有些温暖。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有这样的感受，说到底，他之所以会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是因为他的耳朵一直以来都异于常人，所以只要在他能听到的范围内，基本上都能察觉到轻微的不同。 可是这个人从写下第一个字开始，便一直都叫他焱哥哥，就好像他们本来便已经相识许久了。 “再过两日，边关传来战报，焱哥哥只需要再延缓两日便可。”苏沐月立刻写到：“焱哥哥不必担心，到时候没有人能够挂帅出征。” “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司空焱问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苏沐月沉默了。 因为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因为这里的司空焱是存在于贤皇后的梦境之中的，亦或者说也许这里的人本应该都是不存在的。 可是，苏沐月同样知道，如果自己不把这件事告诉司空焱，那么依着司空焱的聪明，一定会很快猜出自己的身份。 “不可说。”苏沐月终究还是写下了三个字。 她无法预知说出来的后果，索性推脱给不能说，这样到时候只要她离开这里，这里也将不复存在。 那个时候，谁也不会受到伤害。 “不可说。”司空焱微微扬眉，淡淡的说道：“你知道不可说的意思么？” 苏沐月心里微微一紧，有些不知所措。 “看来，这里是梦境。”司空焱果然从苏沐月的态度很快猜出了答案，只是没有任何诧异的神色，反倒是微微看向苏沐月所在的方向，沉声问道：“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 至少对司空焱来说是这样的，哪怕是这个看不到的人始终叫他焱哥哥，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掉以轻心。 “焱哥哥，保护好你自己就好了，另外，焱哥哥最好劝说贤皇后去护国寺祈福，多派几个人保护她，祈福当晚最好不要休息，就可以躲过梦劫。”苏沐月看着司空焱年少时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能成为盗梦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她还能在某个时段看到年少时心爱之人的模样。 其实，单纯的让贤皇后躲过这些并不能真正躲过梦劫。 但是如果去了护国寺，到时候再让司空焱派人保护着贤皇后，自己和司空景云自然会在那里想办法解决掉那个可能伤害贤皇后的人。 只要能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这么想着，苏沐月便轻轻放下毛笔，只要司空焱不去常州，想必也不会有危险，这样在梦里，没有人会受伤，这样不就最好不过了吗？ “等一下！”司空焱看到那支毛笔放下的瞬间，突然心里一慌，伸出手抓了过去，结果令他们二人没有想到的是，司空焱竟然真的抓住了苏沐月的胳膊！ 苏沐月一愣，下意识地看到司空焱抓住自己已经显现出来的手臂，当下心里一紧，连声道：“糟了！” 就在司空焱抓住苏沐月的那一刻，梦境突然开始剧烈的晃动，随后苏沐月整个人都出现在了司空焱面前。 只不过，苏沐月现在还不敢让司空焱见到自己的真容，所以在显现之前便已经幻化出了面纱。 “苏姑娘？”只是，当司空焱看到面前突然显现出来的少女，下意识地开口道：“你怎么在这里？” “焱哥哥，你怎么会认得我？”苏沐月顾不上梦境的变化，有些惊讶地看向司空焱。 这个时候，他们分明没有见过面的不是吗？ 为什么司空焱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 另一边，司空景云看着贤皇后黯然神伤，当下对那个时候的自己非常不满，于是一怒之下去了自己的寝宫。 那个时候的自己成日里都不愿跟着夫子学习，一有空就逃跑去睡觉，所以特别了解自己的司空景云很快在寝宫的衣柜里找到了年少时的自己。 “你个混蛋啊，还有心思在这里睡觉！”司空景云仗着自己看不见自己，所以指着躲在衣柜里呼呼大睡的自己怒骂道：“你看看你这幅德行，怎么能当太子？还指望你能保护母后呢，笨死你得了！” “大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稚嫩的女声从司空景云的背后响起，吓得他一个激灵，连忙给自己变出了一个面具，转过头才发现原来说话的竟然是司空紫黎。 “你能看到我？”司空景云看着尚且年幼胖嘟嘟的司空紫黎，不禁笑眯眯地问道：“我告诉你，我是神仙哥哥。” “你不是神仙哥哥。”司空紫黎摇摇头，认真地说道：“你是云哥哥。” “啥？”司空景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面具，有些不解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云哥哥，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的吗？”司空紫黎呆着小脸，眨巴着大眼睛问道：“为什么过了那么久才来找紫黎？” “我什么时候见过你？”这下，反倒是司空景云有些不可思议了，指着自己说道：“你是不是记错人了？” “没有。”司空紫黎摇摇头说道：“太子哥哥说你一定会回来教他功夫的，所以他哪一个夫子都不想跟着学，一直都在等云哥哥，所有人都笑太子哥哥是异想天开，可是紫黎相信云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这……”司空景云一脸懵懂的站在司空紫黎面前，还没来得及消化她的话，就被另一个小家伙直接抱住了腰身。 “云师父，你终于来了！”衣柜里的司空景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看到司空景云的时候一把就窜到了他的身上，哈哈大笑道：“本宫就知道云师父一定会回来的，等本宫变厉害了，看那些人还敢不敢嘲笑本宫。” “等会等会！”司空景云这下更惊慌了，一把扯过挂在身上小小的自己，连声问道：“你小子也能看到我？” 完了完了…… 司空景云的心一沉，一定是苏沐月那边出了岔子。 否则的话这些人不应该看到自己的。 只是，此刻的司空景云还没有意识到真正的问题所在。 那就是，为什么这里的司空景云和司空紫黎都认得自己，而且还叫他师父。 毕竟，此刻的他只顾着焦急苏沐月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不禁有些惊慌失措。 “是啊，云师父，能看到啊？”小小的司空景云抬头看着戴着面具的男子，有些诧异地问道：“难道云师父想跟我们班捉迷藏吗？” “捉你个头啊！”司空景云敲了年幼太子的头，有些着急上火地问道：“你们知道不知道怎么出宫？” “出宫？”司空紫黎听到司空景云这么说，顿时痴痴地笑着问道：“云师父你怎么进来的啊？” “臭丫头，你管我怎么进来，到底又没有办法出宫？”司空景云将挂在自己身上的太子拎在手里，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现在立刻马上去见你的母后。” “本宫不要去！”太子立刻不乐意的嘟起嘴巴说道：“母后总是让本宫学那些无聊的治国之道，本宫要跟云师父学武，本宫要仗剑闯天涯！” 司空景云听到太子的话，顿时有一种想要直接把自己打死的冲动，怒声道：“仗剑走天涯？你咋不飞上天呢？你以为你是太子你就能为所欲为了？你现在赶快去陪着你母后，要是你母后有一点不高兴，我什么都不教你，你信不信？” “云师父，本宫这就去！”太子听到自己最崇拜的人这么说，顿时激动地说道：“那云师父你晚上一定要教本宫练武好不好？云师父你不会在离开了吧？” “不会不会，赶紧滚！”司空景云一脚踢在太子的屁股上，看着他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这才叹了口气，自己年少的时候难道就这么不成器的吗？ “云师父，你很疼太子哥哥啊……”一直站在一旁的司空紫黎仰起头看着司空景云，咧开嘴笑了笑，突然有些诧异地问道：“可是云师父，苏姐姐没有来吗？” ------------ 第247章 询问，毫无印象 ? “母后！母后！”那边，小太子听了司空景云的话，一溜烟的跑到了贤皇后的寝宫，兴高采烈地喊道：“母后，你在哪里啊？” “哎呦，太子爷您可小点声！”瑞嬷嬷一把抱住跟个小炮弹似的冲进来的小太子，低声道：“娘娘刚刚睡下，昨个儿娘娘就整晚未睡，太子爷若是有什么事，待会再来可好？” “瑞嬷嬷，你现在赶紧去让御膳房给本宫准备本宫平日里爱吃的，待会让人全给本宫送到寝宫里去！”小太子听到贤皇后睡下了，心里就想着赶紧回去，于是刚说完话又要风风火火的往外跑，结果被瑞嬷嬷一把拽住了。 “哎呦，祖宗啊，你可别来来回回跑了，待会在这里陪着娘娘用膳不好吗？”瑞嬷嬷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待会让御膳房把那些吃的都送到娘娘这里来，您在这里吃不一样吗？” “那可不行！”小太子顿时急的直跳脚，不乐意地说道：“本宫那里有客人，不能在这里用膳。” “太子爷，您就……” “瑞嬷嬷。”就在瑞嬷嬷和小太子说话的时候，贤皇后从内殿缓步走了出来，看到小太子，不禁慈爱地笑道：“太子怎么有时间来看母后？” “母后，儿臣待会回宫用膳，就不陪母后了好吗？”小太子看到贤皇后走出来，立刻窜到她面前，兴奋地说道：“母后你知道吗，云师父回来了，儿臣就说云师父肯定会回来的吧！” “好啊，你既然有客人，那就回……”贤皇后本来就纵容小太子，可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有些激动地抓住小太子的胳膊，急声问道：“你说谁回来了？” “云师父啊！”小太子也兴高采烈地比划着说道：“儿臣本来还在睡觉，结果一睁眼就看到了云师父在和紫黎说话，母后，儿臣就说云师父不会骗人的吧？” “现在云师父在你宫里？”贤皇后立刻起身，有些着急地对瑞嬷嬷喊道：“瑞嬷嬷，快替本宫梳妆，待会本宫要跟太子一起去见那位云师父！” …… “苏姐姐？”另一边，还在太子寝殿的司空景云瞪大眼睛，一把扶住司空紫黎的肩膀问道：“你说的苏姐姐长得什么样子？” “苏姐姐一直都戴着面纱，紫黎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只知道苏姐姐很漂亮，皇叔也很喜欢苏姐姐。”司空紫黎这个时候还不过是个孩子，而且面前还是她特别崇拜的云师父，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是对于司空景云来说就苦逼了，因为他现在已经彻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照司空紫黎和小太子的说法，自己和苏沐月似乎在很久以前出现在这个梦境之中，而且这些人都很尊重他们，特别是小太子，完全是一副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模样。 虽然知道自己最崇拜的人是自己这件事挺让司空景云得意的，可是说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云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司空紫黎看着司空景云，歪着头说道：“从紫黎见到云师父的那一刻起，云师父就一直皱着眉头，紫黎年纪虽然小，但是云师父也可以说给紫黎听一听，紫黎保证不会告诉别人的。” “本……”司空景云本来下意识地要自称本宫，可是想到自己在这里的身份，不禁有些无奈地挠挠头说道：“我的确有点烦心事，可是也没必要跟你这个小丫头说，你就带我去焱王府就行了。” “原来云师父也有不知道的地方啊！”司空紫黎听到司空景云这么说，不禁笑弯了眉眼，看上去好似一朵美丽的花儿。 “我当然知道，可是现在是我给你的考验，你若是带我到了焱王府，那我就考虑也收你为徒。”对付小屁孩，司空景云自认为自己还是有一套方法的，只不过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人家未必想当他的徒弟。 “云师父，可是我已经是苏姐姐的徒弟了。”司空紫黎摇摇头，一脸嫌弃地说道：“苏姐姐早就是我的师父了，所以他们都不相信太子哥哥说你们会回来，可我相信，苏姐姐答应我总有一日会回来，那就会回来。” “小紫黎啊……”司空景云听到司空紫黎这么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蹲下身看着她问道：“你说你们见到我们，那大概是多久之前呢？” “嗯……”司空紫黎歪着头，仔细想了想说道：“三年前。” “三年前？”司空景云皱起眉头，仔细思索自己三年前到底什么时候来过这里，可是脑海中完全是空白一片。 三年前，他分明一直都在京城啊，什么时候来过这个梦境？ 百思不得其解的司空景云最后实在是想不通这件事，终究只能寄希望于找到苏沐月。 只是就在司空景云打算让司空紫黎带着自己前去焱王府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了匆匆而来的贤皇后！ …… “你……叫我焱哥哥？”司空焱对于苏沐月的称呼不禁有些迟疑，下意识地确认道：“苏姑娘，你是不是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是。”苏沐月知道司空焱的脾气，她如果现在转弯抹角，还不直截了当地问司空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焱哥哥，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为什么你会认识我？” “苏姑娘。”司空焱示意苏沐月坐下，又亲自为她斟茶，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不禁嘴角微微一扬，“这么久未见，苏姑娘竟然没有半分变化，真的是让我惊讶。” 似乎在面对苏沐月的时候，司空焱总会自觉地改变了自己的称呼。 “我们之前见过面吗？”苏沐月其实也是有些惊讶的，毕竟她的印象中可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过。 “三年前，你跟云先生一起来过这里。”司空焱看着苏沐月，轻声道：“那个时候，京城遭遇一场极其惨烈的瘟疫，死伤无数，幸好苏姑娘和云先生出手相助，才化解了瘟疫，只是二位匆匆而来，没有多久便离开了。” “三年前，瘟疫？”苏沐月低下头，仔细思索着，印象中，这个时候的她应该还在乡下老宅，而司空景云也没有学会入梦，那么自己和司空景云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贤皇后最后的梦境之中，甚至还是三年前？ 只不过，司空焱提及的那场瘟疫她倒是有印象。 当时只有京城发生了极其严重的瘟疫，当时的十皇子和十三皇子也在那场瘟疫中夭折，以至于皇上下了圣旨，广招天下名医，最后只说是焱王殿下找到了两位高人，治好了瘟疫，难道说那两个所谓的高人就是自己和司空景云？ 这……怎么可能？ 司空焱看到苏沐月皱着眉头，不禁问道：“苏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想不通？” “是，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已。”苏沐月看向司空焱，虽然她很清楚面前这个司空焱还是少年，并不是后来她认识的那个已经足够成熟的焱哥哥，可是就好像她后来对待小焱的感情一般，她也没办法把面前的这个男人当做陌生的人来看待。 “既然暂且不知道从何说起，倒不如我来问，姑娘来答可好？”司空焱对待苏沐月，也明显与他人不同，因为苏沐月可以看到司空焱眸中含着笑意的光芒。 “在此之前，我想问焱哥哥……问殿下几个问题。”苏沐月说完，便意识到自己的称呼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妥，只能硬生生地改了过来，低声道：“多有冒犯，还请殿下见谅。” “其实，苏姑娘若是愿意叫我焱哥哥，我倒是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当初你收下紫黎的时候总是纵容她叫你苏姐姐。”司空焱说到这里，倒是有些忍不住笑意地说道：“只怕以后要改一改才是。” “我收了紫黎做徒弟？”苏沐月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司空焱，眨眨眼睛问道：“为什么？” “因为什么，当时苏姑娘倒是跟我提及过。”听到苏沐月这么问，司空焱想了想才说道：“苏姑娘当时说紫黎的命格不错，可选为梦魂者培养，紫黎的梦魂也是苏姑娘当时入梦所筑。” “梦魂者？”苏沐月睁大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之前发现是司空紫黎是梦魂者的时候还觉得格外惊奇，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所谓的梦魂竟然出自自己之手？ “可有什么不妥？”司空焱看到苏沐月如此惊诧，不禁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难道说紫黎现在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不是……”苏沐月连连摆手，摇摇头问道：“那焱哥哥你知道我是盗梦师？” “自然是知晓的。”司空焱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说道：“其实最初我们相遇，与方才的情景基本上是相同的，只是那个时候我们是初见，你也很直白地说自己是盗梦师，但是现在苏姑娘好似全都不记得了，是吗？” “是……”苏沐月仔细思索了半晌点点头问道：“不知道焱哥哥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对此毫无印象？” ------------ 第248章 真容，不知底细 ? “你说毫无印象的意思是……你完全不记得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对吗？”司空焱皱起眉头，有些迟疑地问道：“还是说你记得一点，只是想不起来具体的细节了？” “是不记得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苏沐月看着司空焱，突然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的司空焱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对面的少年对于她是苏启安的女儿这件事一无所知，甚至也未曾问过她到底从何而来，又为何消失了这么久。 那么司空焱为什么又相信自己？ 特别是一个不愿露出真容的人，真的值得相信吗？ 而且刚才司空焱说的云先生……难道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位云先生？ 可是在现实中，她也的确找来了一位云先生，那个云先生和这个云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实在是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了，可是苏沐月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司空焱说起这些事，因为在她看来，没有记得以前的事，已经会让面前这个少年觉得有些过分了吧？ 只不过，她完全没有想到，司空焱竟然是一副了然的反应。 “先前石先生说，盗梦师在费尽心血之后会出现记忆遗失的可能。”司空焱看着苏沐月，有些不忍心地说道：“先前因为瘟疫的事情，让苏姑娘和云先生耗尽心力，以至于变成现在这样，真是万分抱歉。” “焱哥哥，就算忘记所有事情，只要不忘记你就好了。”苏沐月自然不愿让司空焱难过，连忙轻笑道：“再者说，只要焱哥哥把事情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吗？忘掉也不怕的。” 原来……盗梦师耗尽心血之后会遗忘这些事？ 苏沐月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又被颠覆了一番，之前她怎么从来都没听过这样的可能？ 更何况，她之前到底是怎么到了这里？ 这里……到底是贤皇后的梦境还是说……这里才是现实？ 其实也不能怪苏沐月现在开始出现混乱，因为手链没有在苏沐月的手上，而她面前的司空焱又是那么真实，以至于苏沐月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出现在了哪里，亦或者……这本身就是一个局？ “苏姑娘说的有理。”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微微一笑，突然好似想到什么一般问道：“先前在皇后那里，苏姑娘是不是也在？” “啊？”苏沐月没想到司空焱会提及这个问题，当下点点头说道：“的确是，当时醒过来就在那里了，只是焱哥哥看不到我，所以我也纳闷了好久。” 焱哥哥，你不要怪我啊，我不是故意要撒谎的。 苏沐月心里念叨了几句，毕竟她也不能说这里是梦境，她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 “是，先前我也有所感觉，只是不敢确认。”司空焱笑了笑，又问道：“所以先前我想苏姑娘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想要提醒我有危险，只是不知道苏姑娘是如何得知的？” “我是盗梦师。”苏沐月看着司空焱，低声道：“对关心的人还是多少要注意些的，若是有人想要害他，总归要阻止的你说是不是？” “那……就多谢苏姑娘了。”少年时的司空焱似乎还未学会该如何跟喜欢的女子相处，以至于听到苏沐月这般保护，不禁微微觉得脸热，垂下眼眸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才微微咳嗽了两声说道：“苏姑娘方才说的梦劫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推算出贤皇后有难，所以才会如此安排。”苏沐月其实也很想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现在自己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模棱两可地说道：“具体的，只怕要见到贤皇后才知道。” “既然如此，不如苏姑娘跟我一同进宫吧？”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起身说道：“等到见了皇后，自然能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不行不行，焱哥哥你现在应该装病才是啊！”苏沐月有些焦急地想要起身拉住他，结果一不小心衣衫绊住了桌椅，整个人直接朝着司空焱摔了过去！ 苏沐月已经做好了摔在地上的打算。 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当初司空焱和她一起去醉霄楼吃饭的时候，无意间遇到了一个世家女子，那女子大概也是想接近司空焱，于是装作被绊倒的样子直接扑到了司空焱怀里。 结果没等她近身，司空焱已经揽住苏沐月直接一个侧身躲过了那个女子的投怀送抱。 苏沐月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位世家女子从三楼的楼梯滚了下去，据说后来足足养了半年有余。 只不过，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等到苏沐月缓过神，睁开眼睛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被司空焱护在怀里。 “苏姑娘，你没事吧？”司空焱被苏沐月扑倒在地，只是下意识地护住她，担心地问道：“可摔着了？” “我……我没事。”苏沐月眨巴眨巴眼睛，连忙手忙脚乱的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太冒失了，真的太抱歉了。” 苏沐月说完，发现司空焱久久没有回应，不禁下意识地抬眸看向他，余光扫到他手里拿着的面纱，顿时摸上自己的脸，原来在方才的混乱中，苏沐月的面纱竟然被扯落了下来！ “你……”司空焱看着苏沐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苏沐月当下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自己遇到这梦境中的苏沐月该怎么办？ …… 另一边，司空景云被贤皇后拦住了去路，连带着小太子也非得缠着他在这里用膳，出于对母后的那种思念之情，司空景云终究还是没有离开皇宫。 “太子，你去那边练剑，母后与云先生说几句话。”用过午膳以后，贤皇后带着小太子在院子里练武，而司空景云自然是成了教导小太子的人。 “我想跟师父在一起。”小太子似乎很依赖司空景云，抱着他不肯撒手，嘟起嘴巴说道：“师父好不容易才回来，万一跟母后说几句话就走了怎么办？” “你去跟紫黎到那边去练剑，我在这里你也看得到。”司空景云非常不满年幼的自己顶撞贤皇后，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冷声道：“快点去，不然为师不打算教你了！” “本宫这就去！”果然，司空景云的话瞬间起了作用，小太子乖乖的牵着司空紫黎的手跑到一边去练剑了。 “太子真的非常崇拜云先生。”贤皇后一直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等到小太子离开，她才缓缓的笑着开口道：“不知道云先生可愿意留在宫里教导太子？” “娘娘，我不过是江湖之流，只怕难以适应这宫中多方规矩。”察觉到母后对于自己的关切之情，司空景云不禁红了眼眶，连忙低下头，压低声音说道：“更何况，我一人倒是做不得主的。” “对了，倒是忘了你是苏姑娘的护法。”贤皇后这才想到了什么，不禁有些遗憾地点点头说道：“不知道苏姑娘现在在哪里？本宫想跟她谈一谈可以吗？” “啊？”司空景云听到贤皇后的话，不禁呆住了。 护法？ 他堂堂谰言国的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变成了苏沐月的护法？ 所以，护法到底是什么鬼？ 干什么的护法？ 司空景云脑海里显现出很多问题，所以一时间倒是忘了回答贤皇后的话。 只是这样的沉默看在贤皇后眼里，反倒是多了另一层意思。 “苏姑娘也不愿意出手相助了吗？”贤皇后的眸中闪过一丝失落，有些黯然地说道：“难道说，本宫真的没有办法继续守在太子身边了吗？” “娘娘，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何意？”司空景云终于回过神来，有些焦急地问道：“若是娘娘不介意，不妨跟我说一说，也许我能劝说苏姑娘的。” 对于现在的司空景云来说，反正他们已经跟这里的人有了接触，所以一时半会也没办法离开。 而现在贤皇后很显然是遇到了难事，那若是自己知道了是什么事，然后替贤皇后解决掉不就也算是成全了母后的心愿吗？ 这么想着，司空景云更加认定自己所做的是对的，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做不到，还有苏沐月呢！ 只是他忘了，也许有些事不单单是他做不到，苏沐月也可能无能为力。 “既然云先生愿意听，那本宫就说一说。”贤皇后倒是没想到司空景云竟然会跟自己这么说，当下不禁轻轻笑着说道：“难怪太子这般崇拜云先生，就算所有人都说云先生不会回来了，他也认定您有一日会回来，云先生是个让人觉得特别可靠的人呢。” “母后……”司空景云听到贤皇后这么说，不禁心里泛酸，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当初母后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难事才会有如此卑微的感慨？ 甚至不惜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托付给自己这样根本不知底细的人呢？ “云先生，最近本宫总梦到一个人，那个人对本宫说，本宫大限已到，一定要在本宫离世之前找一个可靠的人将本宫最后梦境取出来。”贤皇后也许实在是太压抑了，所以语气幽幽地问道：“云先生觉得那人所说，究竟是真还是假？” ------------ 第249章 进宫，前世今生 ? “娘娘的意思是，你相信了梦中那人的话。”司空景云看着贤皇后，有些无奈地说道：“娘娘，只是梦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当真？难道说所有人做梦梦到自己要死了，那自己就真的要死了吗？” 司空景云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母后只是因为一个梦竟然就认定自己死定了，那也未免太让人痛苦了吧？ 难道说自己追寻多年的真相其实是母后被一个梦境给蒙骗了，然后自己寻了死吗？ 司空景云根本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所以他必然会极力劝说贤皇后不要去在意这个所谓的梦境。 “不是。”贤皇后摇摇头，认真地看着司空景云说道：“其实，跟本宫在梦里说这些话的人……就是云先生。” “我？”司空景云指着自己，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说道：“娘娘你不是在说笑吧？这样的话就更不值得信任了，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进过娘娘的梦境，又怎么可能在梦里跟娘娘那么说呢？” “可是云先生又怎么能确定不是你说的呢？”皇后看着司空景云，认真地说道：“以前的事，云先生不也已经忘掉了吗？” “忘掉了？”司空景云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随后沉声道：“可是这件事和之前那件事肯定不同，而且娘娘你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真的不必放在心上，如果娘娘实在是不放心，那回头我让苏姑娘跟你说可好？” “苏姑娘也来了吗？”贤皇后听到司空景云的话，瞬间眼睛一亮，很显然对贤皇后来说，她更加信任苏沐月。 这种认知让司空景云不禁有些郁闷，真没想到他的母后竟然不相信自己，反而更相信苏沐月？ 拜托，自己才是她的亲儿子好吗？ 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司空景云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的身份告诉贤皇后，所以只能低声道：“来了，只是现在有些事情，等到她忙完了就会过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贤皇后似乎是松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在小太子身上，有些感慨地说道：“本宫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太子能够安稳地长大，就算有一日做不得帝皇……做个普通人也好啊……” 司空景云低头沉默不语。 其实他对于贤皇后的记忆只剩下当时她面无血色地躺在棺木里，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母后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太子，所以即便母后死的时候，他也没有掉一滴眼泪，因为他知道幕后希望他坚强，还要保护妹妹。 想起妹妹，司空景云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没见紫萱那个丫头？” “紫萱那个丫头最近迷恋上看书，据宫女说成日成日地看，本宫想着看书倒也不是个坏事，就随她去了。”贤皇后想了想才说道：“说起来，本宫一直以来的精力都放在了太子身上，对紫萱倒是多有疏忽。” “娘娘尽可放心，紫萱一定会成为乖巧的孩子的。”司空景云想起自己妹妹那样乖巧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说道：“也许，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如果自己和苏沐月这次能阻止贤皇后离世，那么就算是在这梦里，他们也会生活的很幸福吧？ …… “苏姑娘，你的面纱。”就在贤皇后跟司空景云说话的时候，司空焱也将面纱递给了苏沐月，有些抱歉地说道：“我方才并不是有意，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莫要怪罪。” “是我自己不小心。”苏沐月低着头接过面纱，二人指尖相触的那个瞬间，都不禁抬眸看了对方一眼，随后又连忙低下头。 说起来，其实苏沐月对司空焱的感情本来已经足够浓厚，可是在面对年少时的司空焱，她的心还是不自觉地悸动。 低着头的苏沐月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白眼，明明知道是同一个人，怎么还是一点出息都没有呢？ “苏姑娘，我不去常州的事其实你不必担心，只要我不愿意去，不会有人能要求我的。”也许是觉得二人之间的气氛太过凝滞，司空焱咳嗽了一声才说道：“若是苏姑娘不介意，不如咱们现在就进宫？” “焱哥哥。”苏沐月突然伸出手拉着司空焱的衣襟，有些迟疑地问道：“皇上那边若是知道我们回来了……” 司空焱看着苏沐月怯生生的模样，不禁心里微微一动，随后安慰道：“你放心，不管皇兄知道以后要不要见你们，我都会陪着你的，一切有我在。” 苏沐月这才松开手，嘴角微微一扬，她就知道司空焱会保护自己的，只是他难道不认得自己吗？ 嗯，其实也对，至少现在自己还没有回京，所以司空焱没有见过自己也是很正常的，更何况就算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估计也没办法和现在的苏沐月想到一起，毕竟自己现在要年长好多。 这么想着，苏沐月的心慢慢安定了下来，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了。 “咱们进宫的时候，正好途径醉霄楼，要不要在那里用午膳？”快到醉霄楼的时候，司空焱才想起自己从见到苏沐月似乎就没有人问过人家要不要用膳，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倒是我疏忽了，只顾着和姑娘叙旧。” “无妨，其实现在去也可以。”对于苏沐月来说，好像在梦里吃与不吃都没什么特别饥饿的感觉，但是她总不能表现的跟正常人不同吧？ 于是，司空焱和苏沐月在醉霄楼下了马车，只是她似乎有些低估百姓们对于自己的崇敬。 “是苏姑娘！”也不知道是谁喊出了第一声，随后周边的百姓突然都围了过来，满含泪花地朝着苏沐月跪拜了下去。 “这……”苏沐月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下惊得不知所措，只能求救一般地看向司空焱，“焱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当初你解了瘟疫，他们一直都没有忘，家家户户都是供奉你的神像。”司空焱低声解释道：“只是没有人看过你的真容，所以所有的神像都是戴着面纱的，你大可放心。” “是苏姐姐！”就在这个时候，年少时的云初突然从醉霄楼窜了出来，惊喜万分地一把抱住苏沐月，兴奋地喊道：“苏姐姐你真的回来了啊？” 苏沐月真的是哭笑不得，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想吃饭而已，结果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只是这么一来，就算他们想低调入宫恐怕也没办法了。 果然，就在苏沐月跟那些百姓说话的时候，皇上的口谕便到了，传旨的还是年轻时的诸葛毅。 “苏姑娘，皇上请您和云先生到御书房。”诸葛毅对待苏沐月可谓是毕恭毕敬，完全看不出多年后那种洒脱而又肆意的模样。 “这……”苏沐月其实并不想见皇上，毕竟她现在自己都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转头看向司空焱。 “本王陪苏姑娘一起入宫。”司空焱在外人面前，自然又恢复了平素冷漠的神色。 “苏姐姐，你出了皇宫一定要来找我，我就在这里等你啊！”云初听到是皇上召见，当下有些不情不愿地松开了苏沐月，眼巴巴地看着她说道：“苏姐姐你一定要来啊，你要是不来，我就不走了！” “云初，你先回家，等到我出宫就来看你好不好？”苏沐月摸了摸云初的头，不禁心里微微一动。 人说，人生在世，遇到什么样的人，碰到什么样的事情都是自有定数。 那么自己在这个梦境里似乎跟这些人关系都很好，所以在现实中的那些人，例如云初她们，难道也是因为曾经跟自己如此要好过，所以才会在那个地方跟自己也成为朋友？ 难道说，这个梦境其实是自己的前世？ 不对，自己的前世不是被害死了吗？ 那……是前世的前世？ 亦或者是冥冥中自有注定，自己和云初她们每一世都是朋友吗？ 苏沐月一直在想问题，所以始终没有说话，司空焱以为她是太过紧张了，不禁安慰道：“你且放心，皇兄想要见你们也应该只是感谢，毕竟当年瘟疫的事你们是真的帮了大忙。” “是，焱哥哥你放心，我没事的。”回过神的苏沐月连忙笑着说道：“只是不知道云护法是不是先到了，毕竟他之前就在宫里。” 苏沐月其实是担心司空景云露出马脚，所以才会有所担心，毕竟现在他们对于自己的处境还是一种极其懵懂的状态。 只不过，等到苏沐月在前往御书房的拐角处碰到司空景云的时候，着实松了口气。 “苏姑娘。”司空景云看到苏沐月，那简直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几步窜到苏沐月身边，随后对司空焱小心翼翼地说道：“皇……焱王殿下，不知道我能不能跟苏姑娘说几句话？” “请便。”比起差点喊出皇叔这句话的司空景云来说，司空焱明显要淡定了许多，朝着苏沐月点了点头便带着人等在了一旁。 司空景云扯着苏沐月的衣袖走到不远处的僻静处，有些激动地低声问道：“苏沐月，我们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那位父皇万一让咱们露出真容来怎么办？” ------------ 第250章 单独，条件换取 ? “那你长得很像皇上么？”苏沐月看了司空景云一眼，突然说道：“你还别说，你变出这么个面具来还挺不错的，你说是不是云护法？”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司空景云看了苏沐月一眼，有些郁闷地说道：“难道说你一点都不担心么？我还没问你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咱们就突然显出了身形？你不是说绝对不跟这些人接触的吗？” “你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苏沐月有些无奈地说道：“而且你觉得咱们俩现在在这里讨论这些合适吗？” “贤皇后说想见你，有事想不通，她告诉我了，我也想不通，待会见过皇上，要不你跟我走一趟？”司空景云抬眸发现司空焱正看着自己这边，不禁背过身，看着苏沐月低声道：“你就当帮我个忙？” “好。”苏沐月点点头，其实在这个梦境里，她唯一能确定自己身在何方的人就是司空景云，她不帮他还能帮谁？ “那咱们先去见父皇好了。”司空景云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估计你也从皇叔那边知道了不少事情，咱们进去之后随机应变吧，反正我觉得我那个父皇可不是这么好应付的人。” “你知道就行了。”苏沐月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记住一点，千万不要乱说话，一切有我。” “行，反正在这里我只是你的护法，怎么都好说。”司空景云很爽快的应声，转身随着苏沐月朝着司空焱走过去。 “现在可以走了？”司空焱下意识地看向苏沐月，见她点点头才转身朝前走去。 “焱王跟咱们一起去见父……喔！”被苏沐月用手肘捣了一下，司空景云顿时捂着自己的肋骨一脸生无可恋地问道：“焱王殿下，真是有劳你了。” “无妨。”司空焱好似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只是微微朝着苏沐月笑了笑，带着他们直接去了御书房。 “朕刚知道苏姑娘和云先生到了京城，怎么也不提前跟朕知会一声？许久未见，朕可甚是想念二位啊！”令苏沐月和司空景云没有想到的是，皇上对他们二人极其热情，完全不见一丝一毫的冷淡，好似跟他们之前认识的那个皇上是两个人一般。 “今日才到，本不敢惊扰圣上。”苏沐月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能走神，连忙说道：“圣上恩重。” “苏姑娘和云先生到了京城，倒是没惊扰朕，反倒是先去了焱王府和皇后那，看来还是朕疏忽了。”皇上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扫了司空焱一眼，很显然是意有所指。 “本打算去看看几个小徒弟便离开的，没想到会遇到焱王殿下。”苏沐月笑着说道：“先前我说要去看小徒弟，云先生就说要去看看太子，想必也是碰巧了吧？” “本也是碰巧，连紫黎也在那儿，只是没看到紫嫣。”司空景云本来之前就天天面对皇上，自然也不会打怵，只是尽可能地装作深沉的样子，压低声音说道：“这么久未见，几个孩子倒是长大了不少。” “说起来，距离上次瘟疫的时间大抵有三年了。”皇上似乎也没打算继续追问，转头看向司空焱说道：“朕听说你不打算去常州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只是突然乏了。”司空焱喝了口茶水，淡淡的说道：“这些年东奔西跑的，有些厌倦了这样的生活，皇兄若是不提，本王倒是想离开朝堂四处走走了。” “那可不行啊，阿焱，你不是不知道，朕自己怎么能应付的了这些事，说到底还是要靠你帮着朕去处理这些外在的事情。”皇上说完，突然好似想起什么一般看向苏沐月说道：“你看朕只顾着跟阿焱说话，倒是忽略了二位，苏姑娘和云先生莫要在意才是。” “不敢。”苏沐月和司空景云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个眼神，说起来，要是按照他们对皇上的了解，也不至于说完全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可是现在皇上东扯西扯，根本不肯说正题，他们自然也不好多言什么。 “朕请你们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几个人沉默了一会，皇上还是开了口，目光落在苏沐月身上，沉声道：“阿焱，请云先生到殿外等候，朕有几句话想要单独跟苏姑娘谈一谈。” “皇上，这不符合我们盗梦师的规矩。”司空景云率先阻拦，沉声道：“盗梦师身边必须跟随护法，想必皇上也是知晓的，所以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如果朕没有记错，若这是盗梦师的意愿应该是可以的吧？”皇上看着苏沐月，一字一顿地问道：“苏姑娘，不知道你的意思是……” “你先出去。”苏沐月微微扬眉，看了司空景云一眼，又不着痕迹地对着司空焱点点头，意思很明显，她要听听皇上到底想说什么。 司空焱读懂了苏沐月的意思，于是起身拍了拍司空景云的肩膀说道：“走吧，咱们先出去。” “苏……”司空景云瞪着苏沐月，只觉得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刚才还分明说尽可能的不要跟皇上正面有什么冲突，现在还要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苏沐月会看了司空景云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自己自有分寸。 “司空焱，你疯了？”被司空焱拖出御书房的司空景云有些郁闷地看着气定神闲的司空焱说道：“她自己一个人在里面，你难道不担心吗？” 在司空景云看来，反正司空焱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现在嘴上痛快他也觉得自己厉害了。 毕竟，他都敢说司空焱，那可是谰言国的焱王殿下，一般人连一个眼神都不敢给，而他现在可是在跟他辩论。 “云先生，本王敬你不过是因为你是苏姑娘的护法而已。”司空焱抬眸看了司空景云一眼，淡淡的说道：“这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指责本王，明白么？” “好好好，你厉害。”司空景云有些生气地转过头看向御书房的殿门，说起来他现在还真的有点担心苏沐月，毕竟那个女子可从来都不按照规矩出牌，万一惹怒了皇上被咔擦了可怎么办呢？ 这么想着，司空景云愈发觉得紧张，当下又忍不住看向司空焱问道：“司空焱，你真的不担心吗？” “云先生。”司空焱看着远方，看都不看司空景云一眼说道：“你似乎比三年前的话更多了。” “我一直话都不少好不好。”提及三年的事，因为司空景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只能偃旗息鼓，转头岔开话题问道：“哎，司空焱，你是不是喜欢苏姑娘？” …… 比起司空景云和司空焱的尴尬气氛，御书房里则是始终是一片沉默。 “皇上既然留下沐月，想必自然是有话要说，不知道还要沉默到几时？”说起来，苏沐月还真是不愿意跟皇上周旋，不管当初是被司空景云引入了梦境，发现皇上曾经派人给她下药的事，还是后来皇上也曾组织过苏沐月和司空焱，她都很难对皇上有什么特别好的印象。 “苏姑娘快人快语，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都没有变。”皇上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微微一笑说道：“先前朕一直以为苏姑娘不会回来了，上一次是为了瘟疫，那么这一次呢？” “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觉得我到哪里不是站在天子脚下？”苏沐月淡淡的说道：“皇上是在担心什么？” 苏沐月虽然之前听司空焱说了一些关于三年前的事情，可是到底这其中的过往还是有些她尚且不知道的，多说多错，索性将问题全都抛给皇上好了。 这么想着，苏沐月就听到皇上再次开了口，“当初你说到了合适的时机就会来带走贤皇后的命，难道现在就是合适的时机了吗？” 苏沐月听到皇上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但是面上尽可能地保持了镇定。 刚才皇上说自己在三年前曾经说过要来带走贤皇后的命？ 自己为什么要杀了贤皇后？ 司空景云一直在找的那个凶手竟然是自己？ 这……这不可能…… 苏沐月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不可能，立刻反问道：“皇上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皇上听到苏沐月这么问，不禁再次说道：“先前朕说的，只是苏姑娘三年前所说，朕才有所一问。” “所以我才问皇上想好了么？”苏沐月知道现在自己处于劣势，所以她要不断的用一些方法获得更多的消息，因为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会是杀了贤皇后的人，“皇上应该知道作为盗梦师来说，取走这个人的梦就相当于取走此人的性命，皇后娘娘说到底这些年与皇上也是有夫妻情谊的，皇上真的能下得去手吗？” “苏姑娘不会忘了吧？”皇上听到苏沐月的话，神色渐渐冷了下来，略显漠然地问道：“当初可是苏姑娘拿着盗梦一族的未来与朕达成的约定，难不成现在苏姑娘又反悔了？” ------------ 第251章 宝藏，是你取梦 ? 苏沐月没有说话。 其实，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说当初跟皇上定下约定的人是自己，那么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说的，她没有办法确定。 接下来，只要她说错一句话，大概就会让皇上知道她已经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但是这就意味着主动权会在皇上那里。 这违背苏沐月做事的原则。 所以，苏沐月选择了沉默，有的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利器。 “苏姑娘，当初你为了让朕给盗梦一族一条生路，可是答应了朕三个条件。”皇上当然也不是傻子，所以从苏沐月反常的态度也看出了些许端倪，所以他也开始试探地说道：“当初若不是朕暗中替你周旋，也许朝廷早就剿灭盗梦师了，你难道是忘了这一切，还是打算过河拆桥？” “皇上，你确定是三个条件么？”苏沐月虽然无法确定自己之前到底说了什么，可是她了解自己，就算是为了盗梦一族，她也不会无理由的答应三个条件，这样的话不划算。 毕竟，就算是朝廷想要剿灭盗梦师，若是盗梦师团结起来奋起反抗，朝廷也未必不会元气大伤。 这样的情况下，苏沐月觉得自己不会轻易答应皇上开出三个条件的。 “看来，皇上并不打算跟我好好谈一谈，这样的话，我就告辞了。”苏沐月起身要走，只是没想到面前倏然出现两个暗卫，直接将剑横在了她的脖颈上，苏沐月微微扬眉，冷冷地说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先下去。”皇上挥挥手，示意两个暗卫先退下，随后才说道：“苏姑娘，刚才朕的确不该怀疑你，只是当初你说过只要朕自此不再追杀盗梦师，那么你就替朕将贤皇后处理掉，这话总不能不算数吧？” “皇上，这些年我转了不少地方，贤皇后已然做的不错了。”苏沐月淡淡的开口，“只是不知道若是贤皇后离世，皇上打算立谁为新皇后？许贵妃么？” “朕现在倒是明白为什么当初先皇下了密旨一定要将盗梦师追杀殆尽。”皇上深吸一口气，许久才说道：“朕只问你，这件事你做还是不做？” “三日。”苏沐月伸出三个手指，皱着眉头说道：“容我三日后给你一个答复。” “好，那朕就等你的答复。”皇上似乎也不想跟苏沐月闹得太过不愉快，于是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苏沐月自然不会多做停留，慢慢地往外走去，其实现在她还真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司空景云了。 难道说，她要跟司空景云说，当初杀了你母后的其实是我？ 可是，究竟自己三年前是怎么来的这里？ 那么，这里到底是梦境，还是自己其实回到了很多年前？ 苏沐月走出来的时候，司空景云几步便窜了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这才松了口气说道：“你没事吧？” “没事。”苏沐月摆摆手，想了想又抬头看向司空焱说道：“焱哥哥，麻烦你先带云先生回你的府邸，我去见过皇后便出宫。” “既然都在这里，不妨一起去吧？”司空焱询问道：“待会你跟皇后说话的时候，我们避开便是，你不必放在心上。” “那也好。”苏沐月知道司空焱是担心自己，所以也没有拒绝，当下笑了笑，三人一同向皇后的寝殿走去。 而御书房里，皇上闭着眼睛靠在龙椅上，若有所思地说道：“朕总觉得这一次见到的苏姑娘和之前那人似乎略有差异，你们有没有感觉到？” 站在殿下的暗卫沉默了一会，左边的上前一步沉声道：“回皇上的话，这位苏姑娘似乎有武功在身。” “因为学了武艺所以就不想替朕杀人了么？”皇上冷哼一声，随后说道：“朕倒是要看看，你怎么飞出朕的手掌心。” “皇上，要不要派人监视他们？”暗卫继续问道：“特别是那个云先生，先前对皇上极其不敬。” “盗梦师可不是你们随便就能招惹的。”皇上摆摆手，摇摇头说道：“若是被他们发现了，你们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皇上当然不是担心自己暗卫的生死，而是他认为既然苏沐月说了三日，如果在此之前让他们发现了自己派人监视，再生出什么厌恶之感，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这个时候的皇上当然不想跟他们有什么冲突。 “皇上，那接下来属下该如何做？”暗卫听懂了皇上的意思，所以恭敬地问道：“焱王不肯去常州，难道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吗？” …… 苏沐月和司空焱还有司空景云到了贤皇后那里之后，自然又是一番寒暄，只是司空焱和司空景云都知道苏沐月有要事跟贤皇后说，所以便双双起身去了殿外，瑞嬷嬷自然不敢怠慢这两位，所以又安排了茶点，还把小太子和司空紫嫣都请了过来。 一时间，殿里只剩下苏沐月和贤皇后二人。 “苏姑娘，请跟本宫来。”贤皇后很显然依旧不太放心，起身带着苏沐月走到了内殿，随后拍了拍自己的书架上的一个暗阁，书架后便露出暗道，直到二人进了密室，贤皇后突然跪在了苏沐月面前，低声道：“苏姑娘，求求你救救我。” 贤皇后大抵是没有办法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如此紧张，以至于不顾身份脸面的哀求苏沐月。 苏沐月当然知道此刻贤皇后的心情，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索性和盘托出。 “贤皇后，实不相瞒，我已经不记得三年前的事情了。”苏沐月伸手将贤皇后扶起，平静地说道：“所以，我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我到底当初答应了皇上什么，而我只有三日的时间取走你的性命。” “本宫知道。”贤皇后被苏沐月扶起，幽幽地叹了口气，坐下来看着苏沐月说道：“其实本宫与皇上的恩怨已经不能缓解了，只有本宫死了，太子才有可能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你明白么？” “你跟皇上达成了约定么？”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只要你死了，皇上就让司空景云一直是太子么？” “不错。”贤皇后点点头说道：“姑娘知道本宫出自杭州谭家是不是？” “自然。”苏沐月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还牵扯到了谭家。 “其实三年前，姑娘也是在这里提醒本宫小心圣上要对付谭家，本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谭家才躲过一劫。”贤皇后双眸黯淡了几分，轻声道：“若是放在以前，本宫真的不敢相信皇上竟然对本宫如此无情无义。” “所以，从那以后，皇上其实明白你已经知道他要对付你和谭家，进而也不愿在维持平和的假象，是么？”苏沐月看着贤皇后，淡淡的说道：“其实贤皇后应该明白，当初我和云护法之所以收了太子为徒，只是因为我们对于皇后的情义。” “是，当年姑娘也是这么说的。”贤皇后点点头说道：“当初我也问过姑娘，姑娘说缘分之事，说不清道不明，总归是有所依才是。” “的确是这么回事。”苏沐月其实也很清楚，毕竟不管怎么说，冲着司空景云，他们在三年前也不可能对贤皇后下手，所以她当时答应皇上取贤皇后的命，定然是为了其他的理由，“不知道皇后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答应皇上要取你性命？” “其实天下一直有传闻，说前朝宝藏在杭州，而唯一知道这宝藏所在的只有谭家的嫡女。”贤皇后看着苏沐月说道：“因为当初前朝末帝让盗梦师取走了自己最后的梦境，那盗梦师被人追杀，最后身受重伤误入庆云寺，本以为必死无疑，结果恰好碰到了前去上香的谭家嫡小姐，当时那位小姐年仅七岁。” “你们祖上那位嫡小姐救下了那位盗梦师？”苏沐月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思地问道：“那盗梦师隐姓埋名藏在了谭家，在临终前将梦境放入了那位嫡小姐的梦中是么？” “苏姑娘说的基本上没有差错。”贤皇后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沉声道：“只是我们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但是天下还是传闻当谭家的嫡小姐临终之前，会有盗梦师出现，然后取走她最后的梦境，放入下一位嫡小姐的梦中，以此传承下去。” “没想到……竟然牵扯到了末帝。”苏沐月垂下眼眸，好似有些感慨地问道：“你可知道，前朝末帝当初是盗梦一脉极其难得的天才，所以外界传闻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可是我们根本没有梦到过什么宝藏的事。”皇后不解地说道：“这样来看，我们更像末帝选中的容器，专门用来传承他的秘密，根本没打算告诉我们宝藏到底在哪里。” “皇后你看的很清楚。”苏沐月赞同地点点头，随后问道：“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你们谭家其实世世代代都与盗梦师有所关联的，否则的话怎么会那么巧合，每次都在嫡小姐过世之前有盗梦师来取梦？” “看来苏姑娘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听到苏沐月这么说，皇后不禁有些诧异地看向她问道：“从我姑母那辈开始，一直都是苏姑娘替我们取梦的啊……” “你说什么？”苏沐月一愣，指着自己说道：“每次都是我？” ------------ 第252章 入口，回到过去 ? “对，每次都是你。”贤皇后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其实本宫也不知道为什么苏姑娘每次都会忘记，但是奇怪的是，每次苏姑娘都会来问本宫这些，就好像哪怕是苏姑娘不记得任何事，都会在冥冥中到本宫这里来寻求答案。” “所以，当初把那末帝的梦境放入你的梦之中的人也是我？”苏沐月指着自己，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不觉得……这样不合情理么？我……不可能活那么久的。” “其实，若不是苏姑娘提起，本宫也是不敢问的。”贤皇后看着苏沐月，有些迟疑地说道：“苏姑娘好似从未有过变化，每次见到苏姑娘，都是这样的年纪。” 苏沐月这下真的是彻底迷惘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是为了寻求这个梦境的真相才与司空焱接触，进而留在这个梦境之中。 可是现在就完全变成了她必须去寻求更多的真相再回来破解这个所谓的梦境。 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苏沐月对于那个跟自己作对的盗梦师倒是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那是一种难逢敌手的感觉。 能筑造出这样的梦境，那个人难道真的只是取梦的层次吗？ 苏沐月沉思了一会，随后才看向贤皇后说道：“你倒是不必太过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的。” “能够交给苏姑娘，本宫自然是放心的，只是……”贤皇后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姑娘都不记得之前的往事，现在该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当然是入梦。”苏沐月觉得自己简直是跟梦境对上了，竟然在人家的梦里准备再次入梦，也不知道到底能看到什么…… “姑娘是要入谁的梦？”贤皇后看着苏沐月，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可是我的梦里会有苏姑娘之前的痕迹吗？” “那得进去看看才知道了。”苏沐月看着贤皇后说道：“索性就现在吧。” “可……这会阿焱和云先生还在等着，本宫也睡不着……”贤皇后有些迟疑地问道：“不需要准备什么吗？” “那……”苏沐月想了想，又说道：“这样吧，我们先回去，晚上皇后娘娘你早点休息，我会自己安排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贤皇后看着苏沐月，急切地说道：“一切就有劳苏姑娘了。” 苏沐月和贤皇后离开密室，贤皇后本还有意留苏沐月三人用膳，但是被苏沐月婉拒了，三人便一同出了宫。 “焱哥哥，麻烦你找个密室，最好是我们三个人说话不会被任何人听到的那种。”苏沐月靠在马车上，仔细想了想又说道：“而且焱哥哥你还能保护我们安全。” “本王带你们去。”司空焱点点头，对暗卫说了几句，众人便直接出了京城，直奔司空焱的别院而去。 等到了地方，三人用过膳，苏沐月才想起之前答应云初要去见她，不禁有些郁闷地挠挠头说道：“还要劳烦焱哥哥派人去跟云初说一声，不然那个丫头真的有可能一直等我。” “本王这就派人去。”司空焱对苏沐月可是有求必应，但是碍于司空景云在场，所以基本上都是言简意赅。 “我说，王爷，你能不能回避下，我有点事要跟我们姑娘商量。”说真的，司空景云真的不太想在这个时候让司空焱出去，只是现在他是有一肚子的不明白想跟苏沐月说，碍于司空焱在这里，有些话他也真的不能说啊…… “那就辛苦焱哥哥了。”司空焱看向苏沐月，听到苏沐月这么跟自己说方才起身，边往外走边说道：“这个密室是绝对安全的，你们可以放心说话。” 其实司空焱也看的出来，司空景云和苏沐月似乎有很多事要瞒着别人，但是他也认定如果苏沐月想说，迟早都会跟自己说的。 “我的天，这个世上可能除了你能这么跟皇叔说话，换做别人，吓都吓死了。”司空景云喘了口气，这才有些着急地问道：“苏沐月，咱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苏沐月抬眸看向司空景云问道：“你进入这里面以后，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的地方？” “不妥？”司空景云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什么不妥？除了咱们跟这里的人接触到之后被留在了这里，还有什么不妥？” “那我问你，三年又是怎么回事？”苏沐月立刻反驳道：“三年前，你我也来过这里，那么之后这三年里我们都去哪里了？” “这……”司空景云有些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嘟囔道：“我哪知道咱们去哪里了？我现在就想知道咱们到底三年前是怎么来的？” “皇后说，我一直都没有变化，自从她姑母一辈，就出现过为他们取梦。”苏沐月叹口气，有些迟疑地问道：“而且三年前，我好像答应了皇上，要取走她最后的梦境。” “取走谁的梦境？”司空景云看着苏沐月，有些怔愣地看着她问道：“所以，当年害死我母后的人是你？” “你先不要太过激动。”苏沐月看着脸涨得通红的司空景云，淡淡的问道：“我且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是我杀了贤皇后，那么谁会教习太子入梦之法？” “你这话说的，你都把我母后给杀了，难道你还会教习我入梦么？”司空景云当然是特别愤怒地指着苏沐月说道：“难不成你告诉我，教习太子入梦的人是我吗？” 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没有说话。 司空景云说完这句话，瞬间一愣，随后看着苏沐月，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说道：“其实一直以来，我以为的师父是我自己？” “这是我的推测。”苏沐月皱起眉头，低声道：“三年前，你收下太子为徒，三年后你我出现在这里，然后贤皇后出事，而你答应了皇后要保护好太子，所以教习他入梦之术，难道不是顺理成章？” “你是不是疯了？”司空景云现在也真的是没办法追究到底谁对谁错的问题了，指着苏沐月说道：“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而且这里还是梦境，你说的这种可能根本不可能好不好？” “怎么不可能？”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要忘了，当初前朝末帝曾经试着以梦为界，时光倒回。” “你是说回到多少年前？”司空景云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都是傻了的，当下直接托着下巴说道：“你快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我现在基本上都已经完全傻掉了。” “你这样怎么当小太子的师父？”苏沐月翻了个白眼，当下解释道：“当初前朝末帝是盗梦一族里颇为厉害的天才，只是他始终在追求天道，很想借助自己的方式来改变天道轮回，而我们进入的梦境就是轮回。” “轮回？”司空景云皱起眉头，诧异地问道：“那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轮回吧？难不成这些年咱们遇到的事情都是假的？” “你说的这个假的指的是现实对么？”苏沐月闭上眼睛，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但是我现在怀疑的是，现在这里也是现实。” “苏沐月，你是在说笑对不对？”司空景云立刻惊呼出口，指着自己说道：“咱们先前下来的时候可以是从云巅跳下来的，那都没有要命，你现在跟我说这里是现实？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的话？”苏沐月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司空景云能在太子之位上坐这么久肯定是全凭运气，因为他的脑子实在是反应的太慢，当下气的不禁打了他的脑袋一下，语速飞快地说道：“我说的意思是，末帝有可能当时已经成功了。” “成功了？”司空景云一愣，随后瞪大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位前朝末帝可能已经回到了过去？那他为什么没有改变前朝覆灭的原因？” “这也是我不理解的。”苏沐月靠在椅子上，有些无奈地说道：“另外一点就是，我猜测贤皇后他们传承的根本不是什么宝藏，谭家被传承的梦境……其实是回到以前的入口。” “而且必须在临死之前取出？”司空景云不禁握紧了拳头，冷声道：“那咱们现在算是怎么回事？不是第一层梦境么？如果现在是多年以前，那么我们现在改变了历史，未来会发生变化吗？” “当然会。”苏沐月点点头，看着司空景云，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地说道：“而且很有可能会发生极其巨大的影响，比如对你我来说，很有可能三年前就已经阻止过一次，但是失败了，至于失败地原因就不得而知，至于为什么不记得之前的事我也不清楚，所以我们要不要去做些什么事查探一下？” “三年前我们要对付的不是瘟疫吗？”司空景云捂着脸，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苏沐月啊，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如果真的能回到过去改变这些事，那以后呢？你觉得以后你还会遇到皇叔吗？” ------------ 第253章 护法，来往之因 ? “司空景云，你懂得我现在在说什么吗？”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一字一顿地说道：“这里，不是第一重梦境，而是十年前的京城。” “十年前我才八岁。”司空景云说完，想起自己看到小太子的模样，不禁有些无奈地说道：“的确了，母后是在那一年离世的，只是……你最初不是说这里是母后最后的梦境么？” “本来我们从云巅之上跌落就应该进入贤皇后的梦境，只是……”苏沐月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你可还记得在跌落云巅的时候，你曾经问我，原来梦境入口处还有这么长的通道？” “问了啊……”司空景云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记得如果是从一重梦境进入另一重梦境，根本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只要破掉上一层梦境，就自然会进入下一层梦境，结果谁曾想到还要从云巅之上跌落呢？” “这就是问题了。”苏沐月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我先前跟你说过，贤皇后的梦境也许根本不是普通的梦境，还是当年末帝发现了能够回到过去的入口，进而将它伪装成梦境的模样，或许他本意是让盗梦师将这个梦境带到什么地方去，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落入了谭家嫡女的身上。” “现在这些都是你的推测，你想想清楚，如果咱们现在是在十年前，那么他们说的三年前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司空景云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境，只能反驳道：“而且为什么咱们回去之后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忘掉了？我见你第一次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不是么？”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且问你，你见过你师父的真容么？”苏沐月点点头，反问道：“亦或者，你师父大概是多久会教习你入梦之术呢？” “当然是没见过！”司空景云皱起眉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每次都是在梦中教习我，而且都是戴着面具的……” 司空景云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面具，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沐月。 “你这个面具，大概是你无意间变出来的，所以你也认为和你师父的一样只是巧合对么？”苏沐月敲了敲桌子，看着司空景云问道：“你师父多久会出现一次。” “三年，每次留半月左右。”司空景云几乎是本能地解释道：“也许这其中是有什么巧合呢？” “巧合到连你出现的时间跟你师父出现的时间都一样？”苏沐月扬眉，深吸一口气说道：“景云，其实你也察觉到了，我们似乎的确是为了某种原因，每三年都会通过贤皇后最后的梦境回到十年前去修正一些事情。” “我们回到十年前，那三年的事又该如何解释？”司空景云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以十年后自己的模样回到了过去，当下摇着头说道：“我们总不能每三年都会出现吧？” “他们说我们三年前来过，你可记得三年前你发生过什么事情？”苏沐月其实现在也是满头雾水，但是她习惯了分析，从各种各样的可能里抽丝剥茧，发现最有价值的线索。 “如果现在是十年前，这年我八岁，三年前的话我是五岁。”司空景云闭上眼睛，细细地思索着，嘟囔道：“五岁那年，我曾经……曾经意外落水，然后感染上了瘟疫。” “也许是有人暗害。”苏沐月立刻说道：“因为依着太子的身份，无缘无故怎么可能突然落水，就算是落水引发了风寒，可在这皇宫之中怎么会染上瘟疫？” “当时父皇杀了不少人，但是依旧改变不了我已经感染瘟疫的事实，后来母后请来了两位高人治好了我。”司空景云一边说，眉头愈发紧锁，沉声道：“其中一个人就成了我师父。” “你可记得你师父的样子或者是名字？”苏沐月当然知道司空景云所说的两位高人也许就是他们自己，但是她最奇怪的是为什么司空景云的印象中却没有关于他们自己的记忆。 “自然是不记得。”司空景云摇摇头说道：“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在怀疑自己所谓的师父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因为每次想来除了这面具的样子记得，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可能你每次离开为了避免你自己的记忆出现混乱，就特地抹去了关于你教习小太子的记忆。”苏沐月推测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些事情。” “我们自己抹掉了自己的记忆？”司空景云一愣，随后皱起眉头说道：“那你呢？你现在还未回京，难道你还要出现在临县，然后替自己抹去记忆么？” “景云，你能分得清楚自己究竟是做了梦还是真实的世界发生的么？”苏沐月听到司空景云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就好似三年前，我清楚的记得有两位高人治好了瘟疫，那是因为我听说了此事，但是治好瘟疫的人是谁我根本一概不知。”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当年其实也去了临县，将记忆抹去了。”司空景云有些不解得说道：“你说咱们为什么要抹去记忆？这样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不好么？” “如果太子像你一样，发现自己的师父其实就是自己，你觉得你能接受么？”苏沐月抬眸看向司空景云说道：“这是规则，我们能够借助梦境回到这里的规则。” “好，就算这是规则，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回到这里来？”司空景云有些郁闷地问道：“难道说以后我们每三年都要这样回到这里来？那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许的确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去做，因为我们没有完成，所以只能这样三年来一次。”苏沐月推测道：“亦或者说，那个梦境与过去相连的入口，每三年才打开一次。” “现在就算你说的都对。”司空景云点点头，算是认同了苏沐月的话，但依旧疑惑不已地问道：“三年前，我五岁，我们回来过，现在我八岁，我们回来过，也就是时候，等到三年后，我十一岁，我们还会回来？” “你这么算，也无可厚非，但是你没有发现，所有的规则都是十年么？”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说道：“撇开三年那些不说，我们之前来这里，总是往前推算十年的，也就是说，我们每次出现恰好都是十年的节点。” “可是我母后不是说姑母过世的时候你出现过么？”司空景云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我姑母过世的时候你才多大？” “你母后也说了，我们的样貌一直未曾变过。”苏沐月叹口气说道：“所以这才是我不能理解的。” “推算起来，我姑母过世大概是……六年前？”司空景云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你那个时候可能才刚出生吧？” “对，所以我才疑惑这件事。”苏沐月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地说道：“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沐月，这样……”司空景云抬起双手，打断苏沐月的思考，想了想才说道：“我们先不要去想时间节点的问题，我们现在先想一下，为什么是我们两个人要同时回来？” “我们两个人？”苏沐月一愣，随后问道：“这话怎么说？” “其实依着我们的理解，你跟皇叔的关系自然是十分亲近的，而且皇叔身边有石先生，石先生的母亲其实就是盗梦师，那么石先生应该也多有了解，就算是需要做什么，为什么非得选中你和我？”司空景云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难道说我比皇叔长得俊俏么？” “我不介意把你打残一点。”苏沐月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司空景云，但还是认真思考司空景云说的这个问题。 的确，如果说一定要选中是谁回来，那么为什么一定要是自己和司空景云？ 但是取梦的时候，为什么是自己回来？ “还有一点。”司空景云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看着苏沐月问道：“你每次来都戴着面纱，母后又怎么能确定你就是同一个苏姑娘？也许取走姑母梦境的那个人是你娘亲呢？” “这不可能吧？”苏沐月有些迟疑地说道：“先不说是不是我娘亲，那三年前的我们和现在完全没有变化，你觉得可能么？难道我们每次都在这个时候被人算计，然后再回来么？” “好，那我们这么想……”司空景云指着苏沐月说道：“当年取走姑母梦境的是你的母亲，你与你母亲大抵在眉眼上有所相似，所以母后认错也很正常，你今年十六岁，三年前你十三岁，除了个头上有所差别，你觉得母后对于一个三年前见过的人能记得那么清楚么？” “如果按照你这么说，我母亲其实也是盗梦师。”苏沐月说到这里，不禁有些奇怪地说道：“那其实按照盗梦师的规矩，每个盗梦师的身边都肯定有一个护法守护，那么我母亲的护法是谁？” ------------ 第254章 帝皇，以梦归去 ? “石嬷嬷！”司空景云和苏沐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了口。 “可是，根本没有人知道母亲是盗梦师。”苏沐月有些紧张地说道：“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之所以会入梦是因为石嬷嬷在临终前将入梦之技传承于我，可是现在想来难道真的是母亲？” “我们现在虽然是猜测，但也不是毫无根据的推测。”司空景云认真地说道：“如果我们想要寻求真相，那么我们就需要有人帮我们，而这个人，只怕非皇叔莫属。” “你的意思是，我们把真相告诉焱哥哥？”苏沐月挠了挠头，有些迟疑地说道：“可是你要知道，一旦我们说出了真相，对于今后事情的发展可能就会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你指的是改变了事情发展的方向？”司空景云想了想，突然转头问道：“那你说，如果我们现在告诉皇叔，然后等到发现真相以后我们再抹去皇叔的记忆，这样行不行？” “我……不知道。”如果自己少年时便与司空焱相遇，而且期间一起共同经历生与死，到最后自己真的舍得抹去所有的记忆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们别无选择。”司空景云指了指密室说道：“我们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够毫无芥蒂，毫无所求的帮我们，除了皇叔，不是吗？” “景云，其实我要说的是，当年我曾经死过一次。”提及上一世的事情，苏沐月不禁有些低落，低声道：“我曾历经一世，最后惨死之后睁开眼睛又回到了年幼的时候，就是我入狱的那个时候。” 苏沐月大致的将自己上一世的经历跟司空景云说了一遍，对于苏沐月来说，她知道最后会抹掉司空景云的记忆，如果对自己现在找出答案比较重要，那索性和盘托出也未尝不可。 “等等……”司空景云听到苏沐月这么说，突然抬手打断她，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所说的上一世，指的是你在那一世死了，那么当年姑母死的时候，会不会是上一世的你去取走了梦境？” “你想的会不会太复杂了？”苏沐月皱起眉头，“说真的，我自己都快被你绕昏头了。” “好，我说的简单一点。”司空景云在桌子上蘸着茶水写着什么，一边写一边说道：“如果你上一世所经历的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说明你在最后借助了母后这个梦境重新回到了这一世你入狱的时候。” “你是说，重生归来并不是偶然。”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写在桌子上的十六这两个字，沉声道：“转折点就在十六岁这一年？” “或者说，在十五岁。”司空景云点了点那两个字，认真地说道：“因为你入狱那一年是十五岁。” “可是我十五岁的时候除了入狱，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苏沐月托着下巴，不解地说道：“这其中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按照你刚才所说，你上一世在狱中其实并没有利用入梦之技来解决问题，所以你必须重新回到这个节点，然后真正学会如何用入梦之技。”司空景云看着苏沐月说道：“苏沐月，也许我们都是被选中的棋子。” “棋子？”苏沐月眯起眼睛，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在镜梦的时候，有人跟我说过话，如果说我们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这就说明是有人故意在某个节点让我们回到这里，然后去改变什么。” “改变什么？”司空景云摊开手，看着苏沐月说道：“难道说三年前我们改变的是我的生死，那么这次回来为的是阻止皇叔去常州还是阻止母后身亡？” “如果要阻止皇后身亡，那么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得知三年前我到底答应了皇上什么。”苏沐月淡淡的说道：“可是如果记忆都已经抹去了，我们去问谁当初答应了什么？” “要不咱们先把这件事跟皇叔说说？”司空景云皱起眉头，有些迟疑地说道：“先不说我们的身份，就是把咱们现在遇到的情况说一下，其实说到底，就算咱们猜测自己是棋子，那也得先走下去才能知道真相。” “万一穷尽一生都不知道真相呢？”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有些迷惘地问道：“如果你不断地回来修正所谓的人生，那样的生活真的是值得为之付出的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司空景云听到苏沐月这么说，突然笑了，认真地问道：“苏沐月，不管这人生如何修正，只要你一直和皇叔在一起，那不就行了？” 苏沐月听到司空景云这么说，突然觉得豁然开朗。 是啊，不管经历什么，不管是少年时的司空焱还是之后她遇到的司空焱，不都是司空焱吗？ 只是，如果自己现在改变司空胜哲的人生，那么他以后还会变成那个样子么？ 这么想着，苏沐月突然觉得背后慢慢浮出冷汗，扯住司空景云的衣袖，低声问道：“司空景云，如果我们现在改变了其他人的人生，那么会对谰言国的国运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国运？”司空景云一愣，随后问道：“苏沐月，那我且问你，你知道每个人本来的人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么？” 苏沐月被司空景云问的一愣，不禁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么如果每个皇子都被教导的正直努力，然后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本事，那么谰言国会不会愈发强大？” “那谁来做皇帝？”司空景云摊手，完全是一副无奈的表情问道：“反正我是不乐意做皇帝，天天累死累活的忧国忧民，我以前真的是想不开，干嘛要去做这样的事？” “那……如果是焱哥哥呢？”苏沐月抬眸看着司空景云，眸中的神色极其坚定，“也许焱哥哥才是最适合做皇帝的人，不是么？” “嘶……”司空景云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眼睛一亮，点着头兴奋地说道：“我说苏沐月，你这提议不错啊！” “你也认为不错？”苏沐月其实一开始还怕司空景云有些不乐意，现在发现这个人似乎在经历过一番事情以后，是真的想通了。 “那是自然，这天下啊，我唯一服气的就是皇叔，你若是从我那些兄弟里选一个做皇帝，我可能会想还不如我自己做皇帝呢，哈哈哈……”司空景云拍了拍手，笑着说道：“如果咱们现在开始帮皇叔成为帝皇，那么以后谰言国定然会愈发强大不是吗？” “可是……”苏沐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失落地问道：“那如果最后焱哥哥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成为帝皇，后宫佳丽三千人，到时候她该如何选择？ “我的天，你竟然会考虑这个？”司空景云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苏沐月的额头，笑着说道：“皇叔曾经在我面前都提到过此生只有你一人，你竟然会担心他会变？苏沐月，这世上所有人都变，我想皇叔都不会变的，难道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么？” “不是没有自信。”苏沐月摇摇头说道：“而是对于我们下一步改变这些事情没有足够的信心，因为不能预料可能发生的事情，你说当初末帝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发现以梦归去的入口？” …… 是夜，皇后慈爱地看着熟睡的小太子，虽然眉头依旧紧锁，但是眸光已然坚定了几分。 “娘娘，苏姑娘答应帮我们了吗？”瑞嬷嬷站在皇后身后，有些担心地问道：“还是说苏姑娘也没有办法？” “回去再说。”皇后摆摆手，示意瑞嬷嬷不要在这里多言，当下起身带着她往外走去。 等回到了自己的寝殿，皇后才幽幽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靠在贵妃榻上，淡淡的说道：“现在宫里是不是已经传遍了？” “是，特别是许贵妃，听说还派人打听苏姑娘和云先生去了哪里，只不过没有碰上。”瑞嬷嬷冷哼一声说道：“那个女人，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娘娘您还不知道她的心思么？” “看的出来，苏姑娘和云先生是站在咱们这边的。”皇后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地说道：“其实本宫心里明白，皇上处处逼迫本宫，为的无非是那个宝藏，还有就是想让本宫给许贵妃腾地方而已。” “说到底，还不是这些年谭家人单势微，娘娘一人在宫里撑着，可是谭家却无人能替娘娘分忧，这么下去，该怎么办？”瑞嬷嬷叹口气，担忧地说道：“许家这些年势力愈发强大，许贵妃虽然伤了身子，可到底还有五皇子在身边，迟早都会是太子的强敌。” “本宫虽然求苏姑娘替本宫打点，但是说到底苏姑娘也没有明确的答应，毕竟当初她为了保住太子的命也答应了皇上一些条件。”皇后有些伤心地说道：“瑞嬷嬷，你说……本宫与皇上以前也曾那般深爱彼此相携走过风雨，到底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相见生恨的模样？” ------------ 第255章 同宗，夺梦一族 ? “娘娘，这世间感情的事怎么能勉强？”瑞嬷嬷叹口气，劝慰道：“皇上是天子，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他想要的东西，也许是咱们谭家现在再也给不起的，那些雄心伟业又怎么会被儿女私情所牵绊？” “本宫也明白你说的道理，可是之前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日。”皇后幽幽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罢了，想这些也没有意义，本宫与皇上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年少的孩子，就算现在本宫想要缓和，只怕也没有可能了。” “那娘娘您总不能看着那个许贵妃得意啊？”瑞嬷嬷有些无奈地说道：“咱们谭家说到底也是百年世家，许家又算什么东西？” “历代朝中新贵都是万分得宠的。”皇后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是，娘娘。”瑞嬷嬷见皇后不愿多说，当下微微叹了口气，缓缓退了下去。 贤皇后躺在床上，心里想着，也许等到醒过来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一个明朗的结果了吧？ 至少苏姑娘总归要入自己的梦才能找到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么？ 而另一边，其实苏沐月根本没打算进入贤皇后的梦境。 因为她很清楚，如果想要知道当年自己跟皇上到底达成了什么约定，只有进入皇上的梦境才可以。 而在此之前，苏沐月和司空景云已经将大致的问题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司空焱。 “你确定要进入皇兄的梦境么？”司空焱有些担忧地说道：“你要知道，当年皇兄为了避开盗梦师的窥探，曾经特地让你为他的梦境做了加持，你现在要是闯进去，只怕根本想不起会遇到什么事情。” “想不起也总得要走一趟。”苏沐月有些无奈地看着司空焱说道：“焱哥哥，你觉得皇上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会告诉你？” “也不是所有的事情，比如你跟他有过约定的事情，他是从未有所提及的。”司空焱说完，又补充道：“也许是因为当初是我带着你进宫，所以他认为我们的关系亲近，如果有什么不妥我有可能告诉你。” “所以，既然他防着所有人，我就只能亲自去看看了。”苏沐月转头看向司空景云说道：“你替我守在这里，若是这期间发生什么危险，你及时将我叫醒。” “叫醒没问题，万一咱们二人都被困在里面咋办？”司空景云托着下巴看着苏沐月说道：“皇上梦中的加持可是你做的，你觉得我能破坏的掉吗？” “你也说了，防护皇上梦境的加持是我做的，那为什么我破不开？”苏沐月白了司空景云一眼，随后说道：“你进入皇上的梦境之后先去找紫黎，梦魂者能让你一直保持着清醒而不被梦境迷惑，一切都靠你了。” “我知道了。”司空景云点点头，又看向司空焱，有些激动地说道：“皇叔，一切就拜托给你了。” “皇叔？”司空焱有些诧异地看着司空景云，沉声问道：“你虽然是太子的师父，但是也不至于叫我皇叔吧？” “额……”司空景云察觉到苏沐月暗中瞪了自己一眼，不禁挠着头嘿嘿笑道：“这不是说笑呢？焱王殿下还真是不爱说笑，我这不是为了拉近我们的关系么，哈哈……” 说真的，这个理由还真是牵强的很。 苏沐月有些无奈地转过头，对司空焱说道：“你不用理会他，我只是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你万事小心。”其实司空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相信苏沐月和司空景云说的话。 依着他的性子来说，苏沐月和司空景云就算跟他关系再好那也不过是萍水相逢，又有什么比自己的皇兄更值得信任呢？ 即便他们三年前也曾见过，但是多年未见，人都会变的，可是他的心底没有任何怀疑，甚至下意识地就相信苏沐月一定不会害他。 更何况，他也一直特别奇怪，为什么再见面苏沐月会如此亲密的叫自己焱哥哥。 但是现在事情这么多，他自然也不好多问，或许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也可以问清楚这其中的因由吧？ 苏沐月当然不知道司空焱在想什么，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放空心神，然后抚上自己藏在袖中的胎记，缓缓进入了梦境之中。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梦境里的京城之中了。 苏沐月几乎是瞬间便出现在了皇帝的寝殿之中，果然发现了一层闪着微弱光芒的透明墙体。 “看来这就是当初我为皇上做的加持了？”苏沐月自己嘟囔道，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了一番，刚要覆手上去，却发现刘公公脚步匆匆地正要走进去，当下眼睛一转，直接跟在了刘公公身后，竟然就这样顺利地走了进去！ “这真是我做的加持么？”苏沐月转头看了看，一脸嫌弃地往御书房走去，结果发现皇上竟然还在批阅奏章，当下不禁摇摇头。 其实要撇开其他的事情不说，皇上的确是个明君，哪怕是在梦里，也是在批阅奏章，可见他的心里全都是天下，根本容不得其他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心里根本没有那些儿女私情，在后宫的那些女人看来，这样的人反倒是有些冷血无情了。 “皇上。”梦中，刘公公似乎要跟皇上禀告什么事情，苏沐月对此并不感兴趣，所以她飞身向前，想要从皇上的记忆中找寻三年前的答案，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她动手，就听到刘公公说道：“三年之期已到，皇上还不动手吗？” “刘公公，朕要做什么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指点了？”皇上看了一眼刘公公，冷冷地说道：“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让谁死谁自然就不会活着，还用你们来提醒朕？” “三年前，皇上杀了我，又让那个苏姑娘替皇上做了加持，为的不就是不想让奴才入皇上的梦境么？”刘公公桀桀地笑了起来，缓缓起身说道：“只可惜如今三年之期已到，若是皇上依旧不交出那个梦境，区区加持根本拦不住主子。” 苏沐月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刘公公一番，突然明白了，原来这个刘公公根本不是现实中那个，而是对方幻化出刘公公的模样，而皇上很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 难怪他可以毫无阻碍地进入了皇上的梦境，难道说三年过后，这加持已然没有了什么作用？ 苏沐月觉得极其诧异，毕竟她对自己的本事还是很了解的，要说这加持就算再不济，那也不至于只能坚持三年吧？ 除非有人在这三年里恶意破坏加持，那会是谁呢？ “你们主子到底是谁？”皇上的话打断了苏沐月的思绪，“这么多年，为何处处与朕作对？朕当初已经答应苏姑娘会放过盗梦一族，为何你们还要咄咄逼人？” “你答应的是那个苏姑娘，她护着的是盗梦一脉，而我们……”刘公公阴森地笑着开口道：“属于夺梦一族。” 夺梦？ 苏沐月倏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公公，随即毫不犹豫地倏然出手击杀于他。 “你是……盗梦师祖苏姑娘？”刘公公怎么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仓皇应战，一边躲避苏沐月的攻击一边冷声喝道：“皇帝小儿，你竟然敢让人在梦中埋伏老夫，老夫不会善罢甘休的！” “留下命再说那些废话吧！”苏沐月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理会为什么自己有什么盗梦师祖的称号，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把这个刘公公给击杀致死，因为夺梦一族本身就不该存在于世间。 “苏师祖，你我本数同脉一宗，何苦自相残杀？”刘公公很显然十分忌惮苏沐月，沉声道：“如果今日苏师祖杀了我，只怕他日主子一定会来寻仇，难道苏师祖就不怕主子杀了你么？” “伤我谰言国天子，还辱我盗梦一族名声，如你这般不知死活，还跟我讲条件？”苏沐月手下攻势愈发凌厉，冷喝一声说道：“今日我便将你的命留在此地，若是谁想来复仇，我奉陪到底！” “苏师祖，我敬你一声师祖，你也不要欺人太甚！”刘公公很显然被打的急了，一边往外逃一边说道：“那天子本就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你又何苦处处维护，难道也不怕与我们夺梦一族为敌？” “夺梦一族……”苏沐月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公公，冷冷地问道：“当年若是没有祖师爷收了两个徒弟，其中一个心术不正，被废掉盗梦之术驱逐出师门，祖师爷念在多年师徒情谊才未取其姓名，结果他竟然利用当年所学创出夺梦，还将祖师爷杀于梦中，这些往事难不成你们都忘了？” “苏师祖，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刘公公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扬声道：“苏师祖记了这么多年，难道不觉得辛苦么？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盗梦师也未能将所有的夺梦师斩杀殆尽，如果不是夺梦师的威胁，当初朝廷又怎么会放过盗梦一脉？” ------------ 第256章 脾气，梦中灭杀 ? “厚颜无耻之辈。”苏沐月听到刘公公这么说，不禁冷哼一声说道：“当初盗梦一族为了救百姓与水火之中死伤无数，朝廷感念他们的恩德，所以至此不在追杀盗梦师，反倒是你们夺梦师，处处为非作歹，还要污蔑盗梦师的名号，本就该杀！” “苏师祖，我敬你为师祖，你不要真以为我怕你！”刘公公很显然被激怒了，一边还手一边怒吼道：“若不是看在你与主子当年关系亲近的份上，你以为我会束手束脚么？”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老远都能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也不知道你到底害死了多少人，今日就当我替天行道好了！”苏沐月心里一沉，皱起眉头专心致志地开始对付刘公公，其实她也知道现在如果能问出对方的主子是谁，其实更好，可是她的心里也颇有顾虑。 对方话里话外都透着奇怪的信息。 如果自己是盗梦一族的师祖，那自己岂不是活了很久了？ 这本身也是有问题的。 而刘公公又说自己跟他的主子关系密切，这又是怎么回事？ 对于苏沐月来说，本来是为了寻求一个真相的答案才来到这里，结果没想到疑惑竟然越来越多。 只是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杀了面前这个夺梦师，这也是盗梦一族的规矩。 在梦里比试，盗梦师更注重保护梦者的梦境，而夺梦师则不同，因为他们只求最后的结果不求其他，所以总会肆意破坏。 但是皇上的梦境早就被苏沐月做了加持，所以此刻苏沐月也是放开了手脚去对付刘公公。 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二人争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沐月正收拾刘公公，突然回头看了皇上一眼，随后一挥手，一道银光倏然打入了皇上的头部，还没等皇上反应过来，他便直接昏倒在了龙椅上。 “原来你也在忌惮皇帝！”刘公公看到这一幕，不禁大笑道：“否则你为何抹掉他今日梦境的记忆？” “让他知道夺梦一族的存在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苏沐月冷笑一声，沉声道：“若是他想要灭掉夺梦师，只怕你们根本没办法抵挡。” “苏师祖也太小瞧我们夺梦师了。”刘公公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有些不忿地说道：“有我们主子在，这天下我们谁也不会放在眼里。” “呵呵，那还真是，等你活着回去再说吧！”苏沐月一掌打上刘公公的心口，看着他猛地喷出一口心头血来，立刻就要上前追击，结果突然感觉到一阵剑光袭来，下意识地躲开看过去，却发现根本空无一人，当下不禁皱眉问道：“什么人，装神弄鬼，出来！” “苏师祖，好久不见。”混沌之中，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缓步走来，面上覆着银色的面具，远远地看上去好似谪仙下凡一般。 “你是谁？”苏沐月心中警惕万分，此人从出现便给她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这是之前从未碰到过的情景。 “原来苏师祖已经忘记了我。”男子听到苏沐月这么说，突然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道：“的确，盗梦师和夺梦师的规矩不同，我们夺走那些梦境，如此才会永生永世的活着，苏师祖你说是不是？” “说到底，活下来的不过是梦境，难道你以为你会肉身不腐么？”苏沐月翻了个白眼，好似不屑地说道：“二对一，看来今日这笔账不太划算。” “我今日来只是来救人，还请苏师祖手下留人。”挡在了半死不活的刘公公身前，男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冷声道：“废物，还不快滚？” “是！右护法！”刘公公很显然十分惧怕男子，下意识地爬起来便往加持护墙外跑去，只是刚刚走出十几步，突然从四面八方幻化出万千剑雨，直接将他钉死在了地上！ “苏师祖，你……”男子很显然没想到苏沐月竟然在这个时候还会对刘公公下手，看到这一幕猛地回头，刚好看到苏沐月收势，不禁冷声道：“难怪主子说苏师祖脾气不太好，今日倒是领教了。” “我脾气好不好不用你说，此人今日若是在我手上跑掉，我怎么面对祖师爷？”苏沐月冷冷地甩了甩手，面无表情地说道：“更何况，我刚才就说了，此人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厉害，伤害无辜，满身都是血腥味，你以为我会放过他？” 夺梦师一般如果想要变得更厉害，就要不断地夺舍别人的梦境。 最初的时候，夺梦师还会遵循人死灯灭之时夺梦，可是后来随着这一脉人越来越多，许多人便慢慢步入了邪道。 有的人，为了提高自己的本事，就会杀人夺梦。 例如方才苏沐月灭掉的那个刘公公。 而盗梦师后来立下规矩，但凡碰到血腥味浓重的夺梦师格杀勿论，就是由此而来。 盗梦一脉，在梦里能够看到对方夺舍梦境的过往，自然不能放任这样乱杀无辜之人活着。 即便看不出他到底是谁，但是被盗梦师在梦中灭杀的夺梦师，基本上必死无疑。 “苏师祖，说白了，盗梦师不也是随意入了他人梦境改变人的想法么？”男子的情绪很快便恢复了方才的平静，就好似刚才死的不过是只蝼蚁，当下笑着说道：“苏师祖何必分的这么清楚。” “既然你也是夺梦师，那我自然是不能放过你的。”苏沐月拍了拍手，认真地问道：“但是你应该也很清楚，我已经根本不记得你们到底是谁了，在死之前，你有没有兴趣把你的身份告诉我？” “苏师祖说话真是有趣的很，难怪主子就是不肯让我接近苏师祖……”男子倏然出现在苏沐月面前，伸出手就想去摸她的面颊，结果也不知道察觉了什么，瞬间飞身退了老远，笑着说道：“苏师祖这是要废了我么？” 苏沐月的面前蹭蹭蹭地从地下冒出几块利刃，若是方才那男子没有躲开，这会估计手指已经没了。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靠近我说话而已，特别是……有口臭的男人。”苏沐月一挥手，利刃倏然消失不见，“你若是有话就快点说，不然等会我若是杀了你，你想说都没的说。” “我喜欢苏师祖这样快人快语的性格。”男人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轻笑出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问道：“其实我特别想知道，苏师祖明明根本不记得过往，为什么每次在主子要杀了司空焱的时候都会出现在他身边呢？” 苏沐月眸光倏然凛冽，原来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根本不是其他的原因，而是因为有人要杀司空焱？ …… 这个时候，司空景云坐在一旁不断地打着瞌睡，反倒是司空焱一直坐在苏沐月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少女。 “我说皇叔，你也不困么？”从瞌睡中猛然惊醒的司空景云再次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打着哈欠伸个懒腰说道：“我都跟你说了，苏沐月的本事大着呢，你根本不用担心。” “苏沐月？”司空焱瞬间转过头看着司空景云，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突然说道：“你是景云？” 司空景云听到司空焱的问话，瞬间吓得精神了，一个激动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苦笑道：“额……焱王……焱王殿下，你是不是听错了，刚才你肯定是出现了幻听，人在睡不足的时候是容易这样的，你知道吗？” “你若是景云，应该知道本王的手段。”司空焱盯着司空景云说道：“现在苏姑娘没有醒，本王觉得就算把你关起来严刑拷打一番也来得及，你说是不是？” “你……”司空景云顿时欲哭无泪，指着司空焱吼道：“你这是威胁，难道你不怕待会苏姑娘醒过来恨你么？” “本王怎么觉得苏姑娘应该很乐意看到本王对你动手。”司空焱看着司空景云说道：“你要不要试试？” 司空景云顿时哑口无言。 先前苏沐月因为自己给司空焱下了梦魇，一直都对自己很是不满，没曾想竟然让司空焱察觉到了这样的小情绪，他就知道司空焱实在是太聪明，这样的人真的好讨厌啊…… “好好好！”司空景云实在是受不了司空焱盯着自己，索性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司空焱说道：“其实，我的确是司空景云。” 司空景云说到这里，直接摘下了面具，指着自己继续说道：“先前我也不是有意瞒着皇叔，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这其中的缘由，我们本来是被人算计结果困在了梦里，谁知道闯入的梦境竟然是回到过去的入口，结果我们就来到了这里。” 司空焱皱起眉头，好似在认真思索司空景云说的这番话，随后问道：“那苏姑娘是苏启安的什么人？” “就是苏家的小姐，但是她一点也不喜欢苏启安。”司空景云摆摆手说道：“不过这点不重要，说起来……皇叔，你真的不知道当初皇上和苏沐月到底说了什么吗？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我就奇怪了……暗阁那么多人难道没有人查出来？” ------------ 第257章 记忆，梦魂钩针 ? “你真的想知道？”司空焱看着司空景云，眼睛一眨不眨，直到看的司空景云背后发凉才收回目光说道：“本王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先跟本王保证，你能够保证自己足够冷静。” “我现在啊，真的是比谁都冷静。”司空景云摊开手，有些无奈地说道：“人都已经被带到十年前了，你说还能有什么事情让我不冷静。” “你不是皇兄的亲生骨肉。”司空焱淡淡的开口。 “哈哈哈……”司空景云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托着下巴哈哈大笑道：“我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那我是谁的孩子？皇叔你知道你说这话的意思吗？” “本王当然知道。”司空焱转头看着司空景云，认真地问道：“你托着下巴是因为怕太惊讶的话，下巴会掉下来么？” “所以，皇叔你没有在说笑对么？”司空景云打了个寒颤，苦笑道：“皇叔你说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还有点冷。” “你也不是贤皇后的亲生骨肉。”司空焱没等司空景云回过神，再次丢出一句话。 “合着皇叔你直接告诉我，我根本不是太子不就得了？”司空景云摊开手，完全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说道：“皇叔你这么说一半留一半的，真的是没朋友。” “你是太子。”司空焱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继续说道：“皇兄在没有成为天子之前，曾经遭遇过多次暗杀，当时的你身为皇兄的长子，自然也是被人暗杀的人之一，所以你母后在当时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跟皇兄商量，用自己的侄子代替你。” “所以呢？”司空景云沉下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司空焱，好似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当初谭家大哥生下一对双胞，为了保住未来的太子，谭家老太爷忍痛将长子与太子交换，果不其然，没有多久便收到了太子被暗杀的消息。”司空焱端起茶盏喝了口水，淡淡的说道：“谭家老太爷因此重病在床，却没想到一场重病最终还是夺去了小太子的命，你说这算不算天意？” 本就不应该存活在世上的小太子，不管是谁替他躲过生死劫，最终还是死了，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所以为了保住谭家，也为了今后的荣华富贵，他们把我送到了宫里。”司空景云微微苦笑着问道：“难道父皇他们都没有怀疑过么？” “没有。”司空焱顿了顿又说道：“至少当时对于皇兄来说，谭家用自己孩子的命保住了太子的命，这也是事实。” “可是重病呢？”司空景云不解地开口问道：“重病的太子难道就没有人怀疑是怎么好起来的吗？” “重病之时，有人察觉到了谭家重视这个孩子，于是派人前去暗杀，谭家老太爷抱着太子爷被杀。”司空焱平静地放下茶盏，看着司空景云说道：“现在你明白了么？” “所有人都以为当时的暗杀是成功的，连谭家老太爷都赔上了性命，可是只有父皇和母后知道，我还好好的活着，因为谭家会好好保护我？”司空景云听到这里，不禁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 “你的容貌更像谭家人，所以很多人都认为你长得比较像贤皇后，就是皇后也这么认为的。”司空焱拍了拍司空景云的肩膀说道：“并不是每个孩子身上都有什么胎记能让人确定身份的，所以你也安然无恙的成为了太子。” “大概所有人都觉得我很幸运对吧？”司空景云抱着胳膊趴在桌子上，失落地说道：“怪不得当初薛夫子说我大难不死，总该要对得起天意的安排，我那个时候根本不明白，原来很多人都会觉得是那两兄弟用命换来我的存活，所以他们认为我更应该努力的活着，如此才能对得起那两个孩子。” “你真正的名字叫做谭正羽。”司空焱看着司空景云，微微叹口气说道：“年纪其实比太子还要小几月，虽然你背负了本该不属于你的东西，但是你也要明白，这也同样是命运。” “皇叔，三年前我来这里，你可曾跟我说过这些？”司空景云抬起头，说起来他不会因为司空焱跟自己说了这些就去想要摆脱自己太子的身份，因为如司空焱说的这样，已经发生的事实，已经变成自己的命运，既然不能改变什么，那就顺其自然，安之若素就快要了。 “没有。”司空焱摇摇头，递给司空景云一杯茶说道：“那个时候你也没有告诉本王你的身份，所以本王又怎么可能跟你说这些？” “那倒也是。”司空景云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再次欢快地问道：“皇叔，那现在父皇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真相，所以才会想要母后的命？” “不会。”司空焱否认道：“你父皇现在依旧不知道你的身份，关键是在于，他想要谭家流传下来的宝藏，而这个宝藏据说是藏在你母后最后的梦境之中。” “为了所谓的宝藏就要母后的命？”司空景云顿时猛地一拍桌子，有些愤然地说道：“父皇这么做也未免太过分了！” “因为据说那宝藏关系到谰言国的国运。”司空焱再次伸手拍了拍司空景云的肩膀，认真地说道：“皇兄跟苏姑娘到底说了什么，本王的确是不得而知，因为当时苏姑娘是在梦境中与皇兄达成了约定。” “那母后现在知道我的身份吗？”司空景云点点头，这才明白为什么司空焱始终没有插手此事的原因，毕竟他又不能入梦，当下只能岔开话题问道：“皇叔，如果父皇拿不到那梦境，他会怎么做？” “皇兄的脾气……大概得不到就会毁掉吧？”司空焱看着茶盏中起起伏伏的茶叶，幽幽地开口道：“毕竟，若是贤皇后死了，那么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找到那所谓宝藏的下落了不是么？” ……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夺梦师和盗梦师本就水火不容，若是他不肯收手，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另一边，苏沐月见那男子已经知道自己根本不记得之前的事，索性承认道：“就算我忘记多次，我也不会让你们伤害焱王殿下。” “苏师祖这么说，我们主子可是会伤心的。”男子看了一眼昏倒在龙椅上的皇上，淡淡的说道：“苏师祖明知道此人天资愚钝，还要护着他，难道还认为当年祖师爷说天命有定数是真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沐月看着男子，不耐烦地说道：“明知道我已经不记得，还在这里啰里啰嗦，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么？” “苏师祖何必动怒呢！”男子突然一甩衣袖，数十支银针朝着苏沐月扑面而来，竟然全都是冲着她的死穴而去！ “雕虫小技，竟然敢在我面前放肆！”苏沐月双手往下一按，不知道从哪里瞬间出现一条红绸，不仅将那些银针全部裹在其中，还直接冲着男子而去，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一根银针错过了红绸，正中苏沐月的眉心。 苏沐月只觉得眉心一痛，随后脑海中轰然炸开，眼前只剩下一片赤红。 “苏师祖，这可是我特地练成的梦魂钩针，既然你以前的梦境都不记得了，还不如送给我不是么？”耳边充斥着男子阴柔而又魅惑的声音，“到时候只要我夺梦之术大成，一定会好好厚谢苏师祖的。” 男子看着苏沐月站在原地，双眸之中已经被血色浇满，整个人都纹丝不动，嘴角不禁扬起一丝诡异的笑。 而那红绸失去了苏沐月的意念，最终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男子缓步走到苏沐月面前，打量了她一番才冷嗤一声说道：“真不知道这苏沐月到底是哪里厉害，不仅让主子念念不忘还如此忌惮，今日看来也不过尔尔，连我的梦魂钩针都躲不过，废物……” 苏沐月一动不动地站定，眸中的血色愈发浓厚，看上去好似被戳瞎了眼睛一般，而银针已经没入其眉心大半。 “若是我回去跟主子说废了苏师祖，真不知道主子会如何奖赏于我呢？”男子摸着下巴，一边等待银针完全进入苏沐月的眉心，一边兴奋地说道：“等到这梦魂钩针将她的梦境全部带出，以后只怕这世上就再也没有盗梦师祖苏鬼手这个人了吧？想我以后定然能越过贾护法那个妖人！” “在梦里做梦，你还真是独特。”就在这个时候，男子身后响起一阵清朗的声音，“刚刚那废物是说谁呢？” “你……”男子下意识地回过头，赫然发现方才明明没入苏沐月眉心的银针此刻已经在她的手上，而方才本已经血污浓厚的双眸已经彻底变得清亮无比，顿时惊得往后猛地退了几步，颤声道：“这……这不可能，你怎么能躲过我的梦魂钩针？” “梦魂钩针？”苏沐月看着手里奇形怪状的银针，嘴角微微一笑，冷声问道：“陈逢尧，这么多年未见，原来你还是这么自大无知么？” “苏……苏鬼手！”陈逢尧听到苏沐月叫出自己的名字，顿时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问道：“你都记起来了？” ------------ 第258章 针锋，爱的是谁 ? 苏沐月反手便是一巴掌，直接将陈逢尧打出去老远，看着他捂着脸爬起来，才冷声道：“苏鬼手是你叫的？” “苏师祖饶命……”陈逢尧跪在地上，半边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只是他此刻根本没有其他的心思了，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苏醒过来的苏沐月究竟有多么厉害，那是他根本无法抵抗的存在。 “饶命。”苏沐月缓步走到陈逢尧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冷声问道：“那梦魂钩针也是你这种废物用的？你们主子这些年真的是越来越没眼光了。” “师祖教训的是，逢尧以后再也不敢了。”陈逢尧连连磕头，唯恐苏沐月一个恼怒杀了自己，毕竟他现在可不想死。 “滚。”苏沐月看着陈逢尧，冷声说道：“告诉你们主子，若是我在京城在发现夺梦师的踪迹，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是，是，是！”陈逢尧听到苏沐月这句话，几乎是立刻连滚带爬的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哪里还有当初出现的时候那种谪仙气派？ “既然都醒了，还在那里装什么？”看着陈逢尧消失，苏沐月才淡淡的开口道：“这么久未见，皇上还是如此小心谨慎，唯恐惹祸上身。” “朕只不过是觉得先前的事乃是夺梦师和盗梦师之间的争斗，怎么可能需要朝廷插手？”苏沐月的身后，本来是躺在龙椅上的皇上缓缓坐起身，平静地说道：“原来苏姑娘在离开之后会把前尘往事都忘的一干二净。” “只可惜，就算是想要忘记，总还会想起来。”苏沐月毫不在意地回道：“若是可以，我倒是希望永远忘记。” “先前看那陈逢尧的做派分明颇有大师风范，没想到到了苏姑娘面前也如此不堪一击。”皇上有些可惜地摇摇头说道：“倒是白瞎了那副好皮囊。” “你也知道那只不过是副皮囊而已？”苏沐月抬了抬眼眸，淡淡的说道：“那只不过是他幻化出的谪仙之形，若论神韵，不及当年祖师爷之旁左护法万分有一。” “听二位的对话，盗梦师和夺梦师应该同属一宗，难道就不能一同为朝廷效力么？”皇上看着苏沐月，好似忧心忡忡地劝慰道：“这天下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可能，苏姑娘为何不试一试？” “陈逢尧不就是你找来试探我的么？”苏沐月抬眸看着皇上，眸中血光流连，带着一种肆意而又妖冶的神采，“难不成皇上你也容易忘记事情，要不要试一试这梦魂钩针？” “不不不，苏姑娘说笑了。”皇上看着苏沐月手里的银针，连连摆手道：“朕与那陈逢尧素不相识，又怎么可能请他来试探苏姑娘？朕以为苏姑娘绝对是误会了。” “误会？”苏沐月嗤笑一声，淡淡的说道：“皇上，你知道我如果现在在这里将你击杀，这世间就无人能查到究竟是谁暗害天子，他们只会选出下一任帝皇，而你迟早会被人忘掉。” “苏姑娘，朕自问可没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皇上警惕地看着苏沐月说道：“而且你现在既然想起来所有的事情，那总该记得我们当初说好的事吧？皇后的梦境到底是取还是不取？” “贤皇后的梦境没有宝藏。”苏沐月看着皇上，淡淡的说道：“我以祖师爷之名发誓。” 皇上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不可能，谭家这个传闻自前朝开始便一直流传，怎么可能是假的？” 其实苏沐月知道，皇上不是不相信她的话。 因为皇上很清楚，盗梦师在梦中起誓是不能说假话的，更何况苏沐月是以祖师爷名义起誓呢？ 现在的皇上只是一时半会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毕竟他曾经期盼了许久。 “皇上应该很清楚，我当时答应你是因为贤皇后的梦境可能威胁到谰言国的国运，但是当我确认过她的梦境根本没有任何异样的情况下，我自然不能再对贤皇后下手，否则就是违背了盗梦师的规矩。”苏沐月淡淡的说道：“既然并非事关天下百姓，那我也自然不会在多问此事。” “苏姑娘的意思是，当初的约定作废了？”皇上看着苏沐月，阴沉地开口问道：“可是朕当初可是放过了盗梦一族，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皇上觉得应当如何？”苏沐月转过头，看着皇上一字一顿地问道：“当初我治好了瘟疫，皇上放过盗梦一族，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 “可是母后的梦境根本不是什么宝藏。”另一边，司空景云也对司空焱说道：“这一点我们都知道的。” “如果皇兄愿意相信你们，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司空焱想了想，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只怕皇兄若是知道那梦境不是宝藏，就会有别的要求了。” “皇叔。”司空景云听到司空焱这么说，突然想起之前跟苏沐月说的话，不禁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道：“皇叔你为什么不自己做皇帝？” “为什么要做皇帝？”司空焱看着躺在床上的苏沐月，收回目光的时候好似看到她的眉心银光一闪，再看过去却没有任何反应，不禁皱起眉头，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索性转过头看着司空景云说道：“做皇帝难道不是很累？” “虽然累，但是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司空景云拨弄着茶盏，低声道：“皇叔，你以后不会再做恶梦了。” “为什么？”司空焱听到司空景云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难道你知道我会做恶梦？” “你知道么，皇叔，本来母后会在这几日过世，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教习我如何入梦，那个时候我认定是去了常州的你没有留下来保护母后，所以对你格外怨恨。”司空景云垂下眼眸，好似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说道：“后来我学会了入梦之术，就在你的梦里引入了梦魇，让你夜夜被梦魇折磨。” “嗯。”司空焱微微扬眉，点点头说道：“倒是颇像你的性格。” “结果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你早就知道是我做的，只是当初答应了母后会护着我，所以一直容忍我。”司空景云摇摇头，好似有些感慨地说道：“只是没想到回到这里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太子，皇叔，其实你早就可以把事实告诉父皇的，难道你不怕有一****真的坐上皇位，那到时候这天下岂不是易主了吗？” 他是谭家的后代，与司空皇族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司空焱还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展？ “于本王来说，只要天子是明君，无所谓血脉之说。”司空焱淡淡的说道：“当初你母后也曾为了你父皇付出一切，只是没想到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那皇叔你真的甘心吗？”司空景云其实也听过不少关于当年那些事的传闻，不禁有些激动地说道：“如果这个皇位是你的，也许就不会有人威胁到苏沐月的生命，也许你们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了。” “现在也可以。”司空焱看着苏沐月，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现在的变化在于，若是你们离开，本王该如何面对真正的苏沐月？” 司空景云听到司空焱这句话，不禁一愣，随后也陷入了沉思，低喃道：“皇叔，你喜欢上苏沐月了？” “三年前初见便已动心。”司空焱柔了眉眼，低声说道：“本以为无缘再见，只想着你们答应过会回来，想来应该不会食言，只是没想到这次归来倒是知晓了真相，可这今后又该如何是好？” “皇叔也会为情所困么？”司空景云托着下巴问道：“不管是你现在遇到的苏沐月还是那个如今还在乡下的苏沐月，都是同一个人，也许你找到她之后能免去她不少苦痛之事，比如那些不必要的牢狱之灾。” “如果本王没办法爱上她呢？”司空焱转过头，看着司空景云问道：“若是本王心中始终都有苏姑娘的影子，那么对于苏沐月的疼爱，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 “皇叔……”司空景云有些为难地说道：“你这问题太复杂了，我真的不知道，可我觉得你可以问问苏沐月，等到她醒了以后，也许她能给你更好的答案。” “你觉得依着她的性子她会怎么说？”司空焱嘴角微微浮起一丝笑意，低声道：“她会让本王好好面对现实的生活，因为她迟早都会离开，而我们迟早都会遇到，所以不必要去改变什么，万一她这么说，本王又该如何是好？” “皇叔，你不觉得你想的太复杂了么？”司空景云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们现在出现在这里，其实已经在某些程度上改变了整个历史的进展，而且这次回去之后我们恐怕都不知道睁开眼睛面对的，还是不是离开时的场景，说真的，我们都还未曾担心，皇叔你又何必如此纠结？” ------------ 第259章 名剑，所谓磨难 ? “你觉得会有所改变吗？”司空焱看着司空景云，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果你们这次回来真的改变了谰言国的历史，那么你们还需要回去么？” “我们本也不属于这里。”司空景云垂下眼眸，有些无奈地说道：“就拿我来说，如果我留下来，难道一生都要戴着面具生活么？若是不戴面具，终有一日小太子长成我这般模样，我到时候该如何解释？” 司空焱沉默了，他知道司空景云说的对。 只是他想要留下的，是面前的这个少女而已。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去找现在的那个苏沐月，又会不会喜欢上那个姑娘。 若是性格完全不同，那该如何是好？ 司空焱和司空景云静默无言的时候，密室外响起石先生激动而又兴奋的声音：“阿焱，你在不在里面？” “怎么了？”司空焱将幔帐放下来挡住了躺在床上的苏沐月，等到司空景云戴上面具才打开密室的门，放石先生进来。 “阿焱，苏师祖醒过来了！”石先生大概是太激动了，抓着司空焱的臂膀急速地说道：“你知道苏鬼手吗？” “当年石嬷嬷提及的师祖婆婆？”司空焱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司空景云，发现对方正看着幔帐发呆，顿时心里一沉，难道那个所谓的祖师婆婆就是苏沐月？ “对，就是她！”石先生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石，此刻那玉石正泛着莹莹玉光，看上去格外柔暖，“这块玉石是当初母亲留下的，她跟我说，如果苏师祖归来，这块玉石就会活过来，盗梦一族就有望重振当年的辉煌，阿焱，玉石活了！” “是啊，玉石活了。”司空焱看着那块玉石，喃喃自语道：“大概她也苏醒了。” “谁苏醒了？”石先生听到司空焱的话，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结果看到司空景云的时候才迟疑地开口问道：“云先生，苏姑娘她……苏姑娘就是苏师祖？” “我想你猜对了。”司空景云听到石先生如此惊讶地开口，不禁平静地点点头说道：“等到苏姑娘醒过来，也许你就知道她是不是苏鬼手了。” “云先生，你怎么可以如此淡然！”一向稳重的石先生在听到司空景云这么平静的说完，顿时摇着头叹息道：“你可知道苏鬼手于盗梦一族是多么重要的人吗？” “你说说看。”司空景云当然不知道，他的师父……可不就是他自己么？ “当初入梦之技兴起，祖师爷门下弟子众多，最得意的弟子也不过三人，只是后来这三人在祖师爷过世以后分道扬镳，于是才有了盗梦和夺梦两派。”石先生坐了下来，认真地说道：“盗梦是入梦正统，门下子弟多为刚直不阿之人，而夺梦一族多为邪门歪道，后来还发展成为提高自己的本事杀人夺梦，久而久之，盗梦一族立下规矩，凡遇夺梦之人必杀之。” “不是三个人么？”司空景云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才两派啊？” “你且听我说完。”石先生深吸了口气，摆摆手继续说道：“第三个人投靠了朝廷。” “前朝末帝的师父是不是就是第三派？”司空焱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转头看向石先生问道：“本王记得，前朝末帝似乎也是入梦之技的高人。” “就是那一派。”石先生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其实一开始只有入梦，因为三人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最终只有盗梦一脉坚持恪守着祖师爷的吩咐，所以世人也认为盗梦一脉才是正统，投奔朝廷的那个人曾经多次想借朝廷的手去灭掉盗梦一脉，只可惜每次都被盗梦一脉化险为夷，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盗梦一脉有两个极其厉害的人。” “你不会说的是苏鬼手吧？”司空景云再次看向帐幔，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道：“其实你知道么，先前我们都觉得苏姑娘特别弱，什么都需要保护的，靠着她自己根本不行的那种。” “那是自然。”石先生看司空景云的目光好似再看一个无知之人，叹口气说道：“在苏鬼手所有的记忆没有苏醒之前，她就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说比普通人还要弱小，很容易就会受到伤害，可是偏生她又必须不断受到伤害，才能在一个极其重要的节点重新归来。” 司空景云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头痛地捏着眉心说道：“人说历经磨难方能修成正果，现在倒好，你们就可劲儿折腾自己人，要我说，为什么不去折腾那些夺梦的人？” “我要说的其中一人是苏鬼手，另一个……”石先生顿了顿，有些可惜地说道：“盗梦一脉延续这么多年，他始终都没有出现过，也许……” 石先生没有继续说，但是司空焱和司空景云都知道石先生的意思。 “也许那个人不是没有出现过，而是不愿意在牵扯这其中去。”司空焱淡淡的开口道：“将这万千重担放在一个女子身上，难道不是懦夫所为？” “我现在不明白的是，之前苏姑娘说末帝是个特别厉害的人，难道他还对付不了苏鬼手？”司空景云托着下巴，有些好奇地问道：“更何况，他都能借助梦境回到过去，竟然还对付不了盗梦一族？” …… “苏姑娘大概还不知道，这朝中其实你们入梦师也不少。”另一边，皇上似乎有意想要说服苏沐月留下来为朝廷效力，“当年入梦三人分道扬镳，其中一脉便一直留在了朝中，朕觉得苏姑娘应该也是知晓的。” “皇上难道忘了当年那场大战了么？”苏沐月看着皇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前朝末帝若不是因为野心，也不会引发三派混战，最终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所以皇上还是三思后行。” “苏姑娘这是在威胁朕？”皇上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冷声道：“当年若不是末帝的徒弟临终前告诉朕你将梦境传承到了苏沐月那个丫头的身上，朕也不会安排人杀了那满院子的人让她历经磨难，难道苏姑娘现在不应该感谢朕么？” “当年的事，是你安排王韵做的？”苏沐月听到皇上的话，突然眯起眼睛，周边的地面开始疯狂爆裂，昭示着她压抑的怒气，“苏沐月的母亲也是你杀的？” 此刻，皇上其实并不知道苏沐月的真实身份。 因为皇上了解的盗梦师，无非是通过不断传承梦境存活下来的，所以他以为当苏鬼手苏醒，那么以前放在苏沐月那里的梦境都会回到苏鬼手的记忆之中。 所以，此刻的皇叔根本没有意识到，其实苏鬼手就是苏沐月。 “苏沐月的母亲也是盗梦师。”皇叔皱起眉头，有些可惜地说道：“本来朕的意思是假如她愿意入宫，朕可以给她荣华富贵，可是她竟然为了躲避朕嫁给了苏启安。” “所以呢？”苏沐月的怒气愈发暴涨，身后的地面开始裂开，就好似被人挖开了一条天堑。 “朕将真相告诉了苏启安。”皇上依旧没有察觉到苏沐月的变化，反倒是淡淡的说道：“苏启安啊，的确是老奸巨猾，利用女人之间的后宅阴私直接毁掉了苏沐月的母亲，还任由那些人将苏沐月送回了老宅，而且他分明知道那些人会对苏沐月不好，但也是不闻不问，也算是为朕分忧了。” “好一个为你分忧！”苏沐月几乎是倏然出现在皇上面前，一只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颈，眸中满是杀气，冷声道：“好一个明君，好一个圣人文臣，为了一己私利，就能够肆意践踏别人的性命，为了你们的野心就要毁掉别人的人生，你可曾想过，你的命有一日也会握在别人手里！” “苏……”皇上本想推开苏沐月，只是他这才发现在梦中的苏沐月那就是神祗一般的存在，力气大得他根本无法反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地去扒着苏沐月的手，只不过也是徒劳无功。 “苏师祖，手下留情。”就在这时，一道剑光直冲苏沐月而来，随后一个男子倏然出现在梦境之中，厉声道：“若是苏师祖不放开皇上，那休怪我不客气了。” “哼，就凭你？”苏沐月眼见着那道剑光冲着自己而来，只是回眸扫了一眼，随后随手一挥衣袖，那道剑光倏然消散于无形，好似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 男子没想到苏沐月竟然如此厉害，当下立刻祭出背上三把名剑，大喝一声道：“起！” 苏沐月本来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但是在她看到那三把名剑的时候，突然松开了手，随后反手一抓，那三把剑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 “这三把剑，你是哪里来的？”苏沐月猛地瞪大双眼，冷冷地看向男子，沉声问道：“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否则的话，今日我便废了它们。” “苏鬼手，就算你再厉害，也不可能废了这三把剑。”这会男子已经出现在皇上面前，一边扶起他一边有些不屑地问道：“难道苏鬼手还真以为现在还是你们当初的天下么？” ------------ 第260章 毁剑，曾经之战 ? “黄口小儿。”苏沐月眸光一闪，伸手轻轻握住最左边的剑，淡淡的说道：“跟了他这么多年，如今倒是让你们也受委屈了，去吧。” 苏沐月话音一落，那剑好似有所回应一般突然铮然作响，随后在苏沐月的手中轰然碎成粉末。 “住手！”男子怎么也没想到，那把传承多年的上古名剑竟然就这样被苏沐月一句话就毁掉了！ 不过，令他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头。 第一把剑消散以后，另两把剑好似有所感觉一般，双双铮然作响，好似在哀求苏沐月一般环绕在她身边。 在男子眼中，这三把剑只是极其有名的古剑，但是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它们在苏沐月身边好似活了过来。 原来当初师父说的，论天赋之高，世间无人能及苏鬼手是真的…… 男子还没来得及回过神，苏沐月已经微微闭上了眼睛，轻轻吐出一个字：“碎。” 剩下的两把剑瞬间发出华光，好似在感谢苏沐月一般，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于尘埃之中。 “苏鬼手！”男子眼睁睁地看着三把剑消失，将皇上扶着坐在龙椅上，才怒声道：“你凭什么毁掉我的剑？” “你的剑？”苏沐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在我的记忆里，这三把剑只属于那个叫溘然的男人，就凭你？连剑都嫌弃你。” “你不要欺人太甚！”男子很显然就是皇上口中那一路已经效忠朝廷的入梦师，因为牵扯了众多利益追逐，所以这一脉的入梦之技基本上都停留在最初，远不如盗梦和追梦。 所以，男子自知绝对不是苏沐月的对手，可是又不甘心被毁掉三把剑，只能怒骂道：“溘然师祖都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了，他根本就不会回来了，那三把剑就是证据！” “你再说一遍。”苏沐月突然盯着男子，一字一顿地问道：“这三把剑，是溘然交给你们入梦师的么？” “就是他当初给了我师祖，所以才会传承至今！”男子气的直跺脚，指着苏沐月说道：“现在全都被你毁掉了。” “既然他不肯回来，那留着也没有用。”苏沐月好似突然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眸，方才还杀气凛然的气势瞬间消弭于无形，连男子都感受到了苏沐月身上那种失落的气息，“罢了，看在那剑的份上，我便饶他一命。” 苏沐月回过身，微微一甩袖，一道银光再次直直没入皇上的眉心。 男子也没有阻止，毕竟不管怎么说，皇上都不应该记得今晚发生的事情。 否则的话，于入梦师和盗梦师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毕竟……盗梦祖师竟然要在梦境中灭杀天子，这实在是太过惊吓了，若不是他提早察觉，只怕会引起天下大乱。 “苏鬼手！”男子看到皇上昏迷过去，不放心的又抹掉一次他的梦境，随后才追了上去，看着苏沐月的背影喊道：“其实，入梦师这些年也想重新归于祖师爷门下，不知道苏鬼手愿不愿意重新接纳我们？” “你师父是个不错的人，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入梦师都能舍得荣华富贵。”苏沐月回过头看着男子说道：“你，只能代表你自己的意愿，别人最好不要多管，因为如果有人出卖你，那么对于入梦师将是一场血光之灾。” 男子当然懂得苏沐月的意思，只是看着苏沐月要离开，连忙说道：“苏师祖，我叫张子元，儿子的子，元宝的元。” 苏沐月脚步顿了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谪仙一般的男子站在她身后，朝着她喊道：“苏鬼手，我叫溘然，溘然长逝的溘然……” 那是苏沐月第一次听到有人竟然会说自己的名字处处都跟死有关。 可是这个人，终究死了。 而且再也不肯回来。 苏沐月垂下眼眸，点点头轻声道：“记得了，若是他日你真的想要回来，就去找焱王殿下。” “多谢苏师祖成全！”张子元瞬间开心的笑了，看着苏沐月消失在梦境之中。 其实苏沐月从一开始只毁掉了剑而没有伤张子元，就是因为她在梦境中一眼就能看穿此人的心性如何。 张子元是个心性正直之人，之所以入梦之技太弱，大多是因他不愿意用那些旁门左道，还因为他在守护那三把剑。 溘然的剑，是有梦魂的。 有了梦魂的剑，是需要人的心血去浇筑的。 苏沐月毁掉那三把剑，其实也是为了放过张子元。 “既然你不愿意回来，那这天下就由我来替你守着好了。”苏沐月抬眸看着灰蒙蒙的梦境之空，倏然飞身朝着帝师府而去，如今既然她已经记得所有的事情，那么她总归要找回那些人才是！ …… 另一边，石先生还在为司空焱和司空景云讲述当年的往事。 “前朝末帝，真的是个特别厉害的人。”石先生有些感慨地说道：“他可以说是百年难遇的一个天才，那个时候苏鬼手未曾苏醒，溘然师祖也不知所踪，所以入梦师在末帝的支持下也愈发显得辉煌，反倒是正统的盗梦师在那个时候慢慢消散在江湖之中。” “为什么？”司空景云有些好奇地问道：“就算是末帝再厉害，那也不至于就把盗梦师逼迫到那个地步吧？更可还有夺梦师呢？” “在苏鬼手和溘然师祖不出现的时候，掌管守护盗梦一脉的是封言。”石先生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封言虽然天资聪颖，可自幼便听不到，所以自始自终都是护法，并不能成为盗梦师。” “封言？”司空景云听到石先生的话，不禁惊讶地问道：“封言听不到？” 不是吧？ 他之前也见过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啊？ 完全看不出来他听不到别人说话好不好？ 他跟苏沐月说话的时候明明就是你一句我一言的，哪里像听不到的？ “是，他虽然听不到，但是到底是苏鬼手的护法，自然有办法不被任何人察觉。”石先生有些诧异地看向司空景云问道：“难道你见过封言？” “你们没见过吗？”司空景云说完突然意识到这是十年前，顿时恍然大悟地说道：“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没事。” “其实，除了封言之外，苏鬼手为了避免盗梦一族遭受灭顶之灾，还选出了七个人一直守护盗梦一脉。”石先生指了指自己说道：“比如我母亲和我，母亲死后会将守护梦境传承于我，如果盗梦一脉遇到危险，那么我们就会出现，带领盗梦一脉共同抵抗那些敌人。” “那你知道其他人是谁吗？”司空景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就是苏沐月随手收了个小徒弟，关键是他还曾经自以为自己很厉害，现在才知道在盗梦一脉里自己连个渣渣好像都算不上。 “不知道。”石先生摇摇头说道：“每个守护盗梦师都会在临死前选中一个心性坚定之人传承梦境，但是绝对不会知道其他人是谁，这样是为了避免……叛徒的出现。” “那封言知道吗？”司空景云连忙问道：“若是封言都不知道那些人是谁，那到时候谁要是成了叛徒，封言也没办法判断啊？” “我并不知道封言知晓不知晓，因为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的母亲石嬷嬷是苏鬼手选中那孩子母亲的护法。”石先生叹口气，有些可惜地说道：“只是我现在都不知道母亲当初到底守护的是谁，所以也没办法找到苏鬼手传承的那个孩子。” “嗯……”司空景云看了沉默不语的司空焱一眼，有些诧异地问道：“皇……焱王殿下，你在想什么？” 叫习惯了，总是差点交错。 司空景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到底还长不长记性呢？ “本王在想，当初末帝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溘然消失，还让苏鬼手沉睡了如此之久。”司空焱到底是对往事有所了解，所以更在意的自然是那些比较重要的节点。 “末帝以梦境为入口，打开了回到过去的通道。”石先生沉默了一番，才缓缓的开口道：“那个时候，末帝面临着灭国，于是他想到了破釜沉舟的办法，就是回到十年之前，将可能颠覆自己皇朝的人杀了。” “苏鬼手和溘然是为了阻止他这么做？”司空焱皱起眉头，有些迟疑地问道：“然后呢？” “那个时候，其实溘然已经到了需要传承梦境的时候，因为他得了重病。”石先生幽幽地说道：“可是末帝找到入口以后，也许普通人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是像苏鬼手和溘然他们这样厉害的盗梦师，自然立刻就察觉到了阴阳失衡，于是苏鬼手瞒着溘然，带着护法与当时极其厉害的几个盗梦师前去阻止末帝。” “那夺梦师去了吗？”司空景云连忙问道：“还是说只有盗梦一族阻止了？” “其实末帝的师父也去了，入梦盗梦夺梦三门重新聚在一起就是为了阻止末帝，”石先生的视线飘远，好似陷入了那场大战之中，低声问道：“你们知道末帝当时是怎么做的吗？” ------------ 第261章 欺骗，溘然长诗 ? 司空焱和司空景云看着石先生，很显然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末帝想要改变亡国的命运，所以他想要回到过去，在他看来，所有阻止他的人都是他的敌人，所以在那场大战之中，他杀了他的师父，杀了溘然，最终被苏鬼手杀了。” “溘然也去了？”司空景云有些诧异地看着石先生，“不是说苏鬼手没有告诉溘然么？” “你难道忘了，溘然也能察觉到那些变化的。”石先生幽幽的叹口气，许久才说道：“当时末帝想要杀苏鬼手的时候，溘然替苏鬼手挡了最为致命的一击，随后落入了通道之中。” “也就是说当时末帝已经打开了回到过去的入口。”司空焱敲了敲桌子，垂下眉眼说道：“但是苏鬼手将末帝斩杀在入口处，想要去救溘然的时候才发现通道消失了。” “阿焱猜的基本上没错。”石先生点点头说道：“所以，很多人都认为溘然不会再回来了，因为没有人知道那通道到底是去往什么地方，而且……当时苏鬼手亲手毁掉了那个梦境。” “毁掉了？”司空景云和司空焱对视一眼，心里顿时明白了一件事。 苏鬼手，骗了所有人。 她不但没有毁掉那个梦境，而且还将那个梦境留了下来，为的应该就是找寻溘然的下落。 司空焱突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个溘然，虽然已经成为逝去之人，但是于苏鬼手来说，是救命恩人，也许亦是当年爱慕之人。 如今苏鬼手的记忆可能在苏沐月身上完全苏醒，那么她对自己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所以，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溘然也许没事，但是那种情形下，苏鬼手怎么敢留下那个梦境？”石先生有些苦笑道：“也许在面对同一个敌人的时候，所有人都能够同仇敌忾，可是当唯一的敌人消失，谁又能保证没有人起其他的心思？” “这么说也是对的，毕竟就算是苏鬼手，也无法保证盗梦一脉里有人会对这样的梦境有其他的想法。”司空焱沉声道：“所以，当着众人的面毁掉梦境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对，当时分为两种意见，一种是由苏鬼手带着众人进入那个通道找回溘然，另一种是毁掉梦境。”石先生点点头，认真的说道：“苏鬼手最后力排众议，甚至不惜杀了一个夺梦师，强行毁掉了入口。” “那苏鬼手岂不是要背负杀了溘然的名声？”司空景云趴在桌上，有些担忧地说道：“夺梦师本来就跟盗梦师不和，到时候岂不是要用这个来污蔑盗梦师也会同门相残？” “事实上也是如此。”石先生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叹息道：“本来那些人就对那个梦境充满了好奇，结果被人毁在眼前，于是世间开始传闻苏鬼手容不下溘然，借着大战之际除去了他，后来苏鬼手在盗梦一脉立下新规矩，那就是凡是借传承延续盗梦血脉的盗梦师都必须封住过往记忆，除非自我苏醒，否则不得留下任何痕迹。” “她是为了忘掉溘然。”司空焱只觉得一颗心慢慢下沉，好似再也找不到了一般，低声道：“或者说，如果可以，她宁愿再也不记起这个人，可是终究还是事与愿违。” 为了忘掉溘然，她立下了那样的规矩。 可是同样为了找寻溘然的下落，她骗过天下人的眼睛偷偷留下了那个梦境。 虽然她也封住了过往的记忆，却让自己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再次回到过去苏醒，为的还是那个人。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才能让一个人舍弃自己的所有，不断的回到过去只为找回当初失去的那个人？ 石先生不知道司空焱为什么突然如此低落，只是点点头说道：“等到苏姑娘醒来，也许我们就知道到底该做些什么了。” “你竟然知道这么多故事，反倒是隐瞒了本王这么久。”司空焱沉默了许久方才抬起头对石先生说道：“你若是早点告诉本王这些事，也许早就找到苏鬼手传承梦境的那个孩子了。” “母亲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除非苏鬼手醒过来，否则绝对不可以说出这些事。”石先生有些无奈地笑道：“其实我也不愿隐瞒这么多，憋闷在心里，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等到那个人归来，真的特别累。” “但是你们都在等，因为相信那个人肯定会回来对么？”司空景云看着石先生，有些好奇地问道：“那苏鬼手离世以后，盗梦一脉怎么样了？” …… 因为仍在梦境之中，所以苏沐月只是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帝师府何灵均的卧房外。 “何灵均。”苏沐月淡淡的开口，声音不疾不徐。 “什么人？”何灵均伸个懒腰，打开门看到苏沐月，不禁眯起眼睛，有些懒散地问道：“你是……苏姑娘？” “我是苏长诗。”苏沐月的嘴里吐出另一个名字，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和声调。 何灵均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猛然回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苏沐月，颤声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错，当年盗梦一族最引以为傲的两个人，一个唤作陈溘然，另一个唤作苏长诗。 陈溘然第一次见到苏长诗的时候，大笑着跟她说道：“陈溘然，苏长诗，咱们天生有缘分。” 那个时候的苏长诗还是一个年幼单纯的孩子，听到陈溘然这么说，顿时有些不解地问道：“什么缘分？” “溘然长逝啊！”陈溘然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笑着说道：“陈溘然，就是溘然长逝的溘然。” 苏长诗那个时候虽然还小，但是也很清楚溘然长逝就是死了的意思，所以当下顿时哇哇大哭，抹着鼻涕喊道：“我不要死……” “不死不死……”陈溘然慌了手脚，连忙将自己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了苏长诗哄骗到：“你若是不哭，我就给你糖葫芦吃。” 苏长诗的哭声戛然而止。 很多年后，陈溘然依旧认定了苏长诗是为了骗他的糖葫芦，所以才会假装哭鼻子。 苏长诗被说的不耐烦，便挥着手说以后一定还他。 只可惜，陈溘然死的时候，苏长诗也没有能还掉。 “见过苏师祖。”何灵均在苏沐月出神的时候，已经站在她面前深深地弯下腰行礼，颤声道：“苏师祖，您终于回来了。” “多年未见，你可还好？”苏沐月看着何灵均，或者说是苏长诗在看着何灵均梦境苏醒过来的当年那个人，“这些年你们的梦境总是比我先苏醒过来，辛苦你们了。” 比起守护，更难的是漫无目的的等待。 这样的等待不知道要坚守到何年何月，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始终如一。 “这些年，苏师祖比我们更辛苦。”何灵均看着苏沐月，缓声说道：“我们都知晓苏师祖是为了替我们承担磨难才会如此坎坷，如今想来，依旧觉得良心有愧。” “当初毁掉那梦境本也是我做主，就算是惩罚，也不应该由你们来承担。”苏沐月微微一笑，低声道：“你可能联系上封言？” “苏师祖为何不先去找封护法？”何灵均很显然是这七人之中知道的比较多的那一个，当下不禁有些奇怪地问道：“封护法已经等了许多年，就是希望苏师祖能回来。” “我知晓，只是暂时还无法离开京城。”苏沐月摆摆手，看着何灵均说道：“你去找他，让他在京城多发展一些势力，至少不要让我们在京城孤立无援才是。” “属下领命。”何灵均立刻拱手应道：“苏师祖现在住在哪里，属下该如何与师祖联系？” “我会来找你的。”苏沐月微微扬眉，看了看天色说道：“天就快亮了，我不能再耽搁了，等到你找到封言以后在梦里留下印记，我自然会看得到。” “师祖！”何灵均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苏沐月已经倏然消失不见，不禁有些无奈地叹口气。 若是自己告诉封言师祖回来了，只怕他会亲自回京吧？ …… 苏沐月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恰好听到石先生在跟司空景云讲述苏鬼手过世后，盗梦一脉消失匿迹的事。 “当时的护法为了避开朝廷的拉拢和夺梦师的追杀，宣告所有盗梦师封住自己的入梦之技，自此沦为普通人。”因为有帐幔遮挡，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苏沐月已经醒了，石先生继续说道：“盗梦师销声匿迹之后，夺梦师开始出现在人前，而入梦师因为受制于朝廷，所以很少露面，以至于慢慢很多人都以为夺梦师比较厉害。” “那夺梦师是谁掌控？”司空景云想到这一点，立刻问道：“盗梦师里有苏鬼手和溘然师祖，那夺梦师总该有个比较厉害的人吧？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抓住机会翻身？” “没有人知晓夺梦师的掌控者到底是谁。”石先生摇摇头说道：“甚至说，很多人都以为夺梦师其实根本没有掌控者……其实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苏鬼手就是夺梦师的掌控者。” “什么？”司空景云顿时惊讶万分地说道：“苏鬼手死了，然后化身夺梦师的掌控者？这不可能吧？” ------------ 第262章 共存，夺梦黑化 ? “怎么不可能？”石先生摊开手，好似有些感慨地说道：“从来都没有人见过夺梦师真正的掌控者到底是谁，但是种种迹象看上去，那人做事的风格都与苏鬼手十分相似。” “那也不会是苏鬼手！”司空景云立刻反驳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醒了？”司空焱转过头看向帐幔，淡淡的说道：“都听到了？” “听到了。”帐幔后的苏沐月并没有出来，只是平静地回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跟焱哥哥说。” 石先生听到苏沐月的声音，刚要起身行礼就被司空景云直接一把扯了出去。 “云先生，你干什么啊？”石先生被司空景云拽出去才激动地甩开他说道：“那可是苏师祖，你竟然把我给拉出来了！” “待会你在行礼也不晚。”司空景云看着夜空，有些好笑地说道：“你没听到苏师祖说要单独和焱王殿下说话么？” “我知道，可是你等我行过礼之后再出来也不晚啊！”苏鬼手是盗梦一脉的神话，任谁见到都会激动不已，更不要提石先生只闻其名，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其人，如此激动的心情怎么能是一两句能够说清楚的？ “行了行了，待会自然有的是机会让你去见你的苏师祖。”司空景云拍了拍石先生的肩膀，饶有兴趣地说道：“石先生，反正这会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不如你给我讲讲京城的趣事如何？” 若是算起来，自己在这个时候年纪小，也记不住多少事情，反倒是这么回来，若是不了解清楚当年都发生过什么事，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 等到密室中只剩下司空焱和苏沐月的时候，司空焱先打破了沉默。 “景云把你们的身份都告诉我了。”司空焱看着已经走出帐幔的苏沐月，轻声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知道他会告诉你的。”苏沐月看着司空焱，笑着说道：“在焱哥哥面前，司空景云根本藏不住心思。” “苏沐月，你都记起来了是么？”司空焱拿起新的茶盏，为苏沐月斟茶，随后说道：“有的时候，记起来也挺好，至少不必担心解决不了那些事情。” “焱哥哥，你知道苏长诗么？”苏沐月看着司空焱，双手握着茶盏说道：“有的时候我想着自己因为传承了苏长诗的梦境，然后在梦境中变得极其厉害，也会有一种特别兴奋的感觉。” “那虽然是苏长诗的梦境，可说到底也是盗梦一族的规矩，选中的传承者自然就是最为合适的。”司空焱轻笑道：“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苏长诗，只有苏沐月。” “焱哥哥说的是。”苏沐月托着下巴想了想，方才点点头说道：“苏长诗传承下来的只是梦境而已，现在的我也依旧是苏沐月，不是别人的替代品，你说是不是，焱哥哥？” “当然是，在我这里，你本就是独一无二的人。”司空焱认真地看着苏沐月说道：“其实方才我也跟景云说过这个问题，苏沐月，若是你回去了，我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的苏沐月？” “焱哥哥……”苏沐月有些怔愣地看着司空焱，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的心意。”司空焱垂下眼眸，低声道：“你来自十年后，而你喜欢的大概也是十年后的我，那个时候的我也有着足够保护你的能力，所以即便是现在我让你留下来，也不可能对不对？” “焱哥哥。”苏沐月伸出手，将司空焱抱着茶盏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低声道：“于我来说，不管是什么时候，焱哥哥始终都是焱哥哥，没有任何变化，十年前也好十年后也好，你们都是同一个人，而我爱上的也只是司空焱。” “小月儿，你让我拿你该如何是好？”司空焱放柔了眉眼，伸出手摸了摸苏沐月的发，低声道：“如果你走了，我该不该到临县将你接回京城？” “接回来之后呢？”苏沐月看着司空焱，有些好奇地问道：“焱哥哥你还会爱上我吗？” “当然，在我心里，你始终都是那个无可替代的人。”司空焱看着苏沐月说道：“答应我，这次离开不要抹去这些，就让我记得你的存在可好？” “可是焱哥哥，这样对尚且年少的我并不公平。”苏沐月看着司空焱，认真地说道：“若是那个孩子最终没有变成现在的我这般，那你是不是就永远都不会爱上她？可是，她也是苏沐月，也会成为十年后的我，不是吗？” “容我再想一想，好吗？”司空焱找寻不到答案，所以他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告诉苏沐月自己的决定，于是岔开话题问道：“你记起了所有的事，那苏长诗可是要继续寻找溘然的下落？” …… 与此同时，临县的苏家老宅里，年幼的苏沐月正紧紧挨着冬至睡着，似乎只有在梦里才能有所温暖。 此时的苏沐月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可以进入别人梦境的本事，但是她很少去做，因为她不愿意伤人，可是今天王福的女儿王春菊打了冬至，以至于冬至睡觉的时候都是趴在床上，因为背上全是鞭伤。 苏沐月没办法压住自己的怒火，因为她有的时候虽然保护不了自己，可是她更愿意倾尽所有去保护冬至。 然而冬至也是与她一样的想法，所以才会替她受伤。 苏沐月进入王春菊梦境的时候，并不敢到处乱走，只是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走出老远才发现王春菊竟然在做梦吃肉，而她的脚下竟然踩着冬至和自己！ 原来这些人在梦里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欺负自己和冬至！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和冬至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以至于她们总是想要欺辱自己，而自己明明应该是苏府的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受这样的委屈？ 看到这一幕，苏沐月只觉得双眸一红，随即猛地一挥手，方才还正常的梦境突然变得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随后一个夜叉出现在王春菊面前，怒声道：“王春菊，你阳寿已到，快些随本差回地府！” “放开我！放开我！”王春菊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啃着鸡腿，结果就被夜叉直接给抓了起来，吓得屁滚尿流，惊慌失措的喊道：“救命啊，不要杀我，我不要去地府！” “去不去地府岂容你这等刁民说了算？”夜叉直接将王春菊扛在肩膀上，随后便朝着一个旋转着的黑洞走去。 苏沐月看着王春菊痛哭流涕的模样，心下一阵大快，既然这些人都要欺负自己，那自己为什么不能欺负他们？ 更何况，自己还有入梦的本事，只要靠着这个，不管是谁都不能在欺负自己了！ 就在夜叉扛着王春菊一只脚已经迈进黑洞的那一刻，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散！” 眨眼之间，梦境再度恢复正常，而王春菊则昏迷在洞口处，虽然那个洞口已然消失不见。 “谁？”苏沐月惊慌失措，转头看向身后，在看到来人时，不禁低下了头，红着眼眶呢喃道：“恩师。” “为师知你已察觉入梦之术，但也曾教你善心为事，为何要害那孩子的性命？”原来，来人竟然是茗荷先生。 “师父，王春菊今日打了冬至，还总是欺辱徒儿。”苏沐月说到这里已经忍不住要哭了起来，抽泣着说道：“我并没有想要害她的意思，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而已。” “你可知道，若是那夜叉将王春菊拖入地府，那么王春菊就真的死了？”茗荷先生眸光凌厉地看着苏沐月，一字一顿地说道：“为师可曾跟你说过，当你身怀绝技之时，依旧保持着心地善良才更为难能可贵。” “师父，我不知道……”听到茗荷先生的话，苏沐月这才惊慌地摆手说道：“我只是方才看到那一幕比较生气，想着她为什么不去死，可我根本不知道梦境里发生的事会变为现实，师父我错了。” “你且跟我来。”茗荷先生转身，带着苏沐月离开了王春菊的梦境，最终回到了自己的梦境之中。 “师父，我真的知道错了。”苏沐月抹着眼泪，唯恐茗荷先生责备于她，毕竟这世上只有茗荷先生对她是最好的了。 “我知道你知错了，你在我这里打坐参禅，没有两个时辰不许起身，明白了么？”茗荷先生看着苏沐月立刻跑到小佛堂去打坐，不禁幽幽地叹口气，转身走到悬崖便，看着梦境中灰蒙蒙的天空，低语道：“你终究还是回来了吗？” “先生说的是谁？”茗荷先生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头梅花鹿，随着他看向空中，诧异地问道：“怎么又把那个丫头带过来了？” “苏长诗回来了。”茗荷先生皱起眉头，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说道：“我本以为苏长诗的梦境会在这个孩子身上苏醒，可是似乎在其他人身上醒了过来，今日这个孩子已经开始有夺梦的气势，你说依着我的命数，还能教导她多久？若是哪一****死了，只怕这个孩子……会毁掉的吧？” ------------ 第263章 操控，你要入梦 ? “苏长诗……回来了？”梅花鹿的身体变得透明，转头看着茗荷先生说道：“你不打算去找那个人么？” “去找苏长诗？”茗荷先生皱起眉头，回头看了一眼小佛堂，淡淡地说道：“时间不多了，我若是回去找到那个人，也许这个孩子会出事的。” “在梦境里见到苏长诗，她也会听你的吧？”梅花鹿好似有些感慨的低下头说道：“我也要走了。” “去哪里？”茗荷先生一愣，转头看着梅花鹿，似乎有些不舍，但还是低声道：“那个孩子是不是受不住那三把剑了？” “剑被毁了。”梅花鹿摇摇头，低声道：“这些年，我始终不肯承认那个人不回来了，但也不得不说，张子元这个孩子一直都在用心血护住这三把剑，如今剑已经毁掉，剑魂也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而也到了我去报答张子元的时候了。” 原来梅花鹿其实是那三把剑的剑魂。 这些年，剑魂不肯承认张子元，也不肯承认溘然不会回来这个事实，一直游荡在茗荷先生的梦境之中不肯离开。 如今，名剑被毁，剑魂终究还是明白了一件事，那个人再也不回来了。 “剑被毁了……是苏长诗做的么？”茗荷先生看着梅花鹿，淡淡的说道：“张子元是入梦师，若是入梦之技大成，会不会跟苏长诗作对？” “不会，那个孩子被他那个老顽固师父教导的好似个小顽固。”提起张子元，梅花鹿的语气中似乎多了些许笑意，“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归正统，我也只是希望苏长诗能够让他如愿以偿。” “你就不担心，如果苏长诗现在选定的那个人心性不正，毁掉整个盗梦一族该如何是好？”茗荷先生有些担心地看着梅花鹿，低声道：“当年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苏长诗之所以会自我了断不就是因为她最后无法控制自己的恶念么？” “可是她在察觉到自己想要在梦境中杀人的时候不就立刻毁掉了自己么？”梅花鹿抬头看着夜空，低声道：“茗荷，我之所以选择张子元就是这个原因，假若有一日苏长诗再度入魔，那么张子元就是拯救盗梦一族最后的希望。” “就算你让自己融入张子元的魂魄之中，助他入梦之技有所成，那也未必能对付的了苏长诗。”茗荷先生摇摇头说道：“万一到时候……” “不会的。”梅花鹿看着茗荷先生说道：“你要记住一点，封言和守梦七子不会看着苏长诗入魔，亦或者说，如果有一日能找到溘然，苏长诗才会真正消失。” “溘然已经没了，苏长诗这样不断苏醒去操控别人的人生本就是违背了盗梦师的规矩！”茗荷先生有些动怒地说道：“你们不肯阻止她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帮她去找一个根本不会再回来的人？” “也许，这也是我们的意愿。”梅花鹿的身体渐渐消散，看着茗荷先生，认真地说道：“至少能弥补每个人当年心中的遗憾，茗荷，好好照看那个孩子，也许……苏长诗能帮你。” 梅花鹿话音一落，彻底消散在空气之中，茗荷先生伸出手握了握空气，终究还是幽幽地叹口气，转身朝着小佛堂走去。 “先生。”小佛堂里，年幼的苏沐月跪在佛像面前，听到脚步声才转过头，眼泪汪汪地看着茗荷先生，低声啜泣道：“沐月知道错了，请先生不要生气了。” 茗荷先生叹口气，走到苏沐月面前蹲下身，看着她低声道：“沐月，很多时候，我们会遇到很多不如意的事情，但是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持着我们的初心，如今只是王春菊欺辱你们，但是以后她们也会受到惩罚，若是你在梦里杀了她，那么你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 “先生，我不知道那样做会杀了她。”苏沐月摇着头，没抹着眼泪说道：“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教训她，没有想要杀她的意思，先生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茗荷先生摸了摸苏沐月的头，低声道：“你的人生不该如此，在这世上，你若是有了别人没有的能力，那就意味着你的责任更大，我们要把这样的责任用在值得用的地方，而不是单纯的去报复别人达到自己复仇的目的，明白吗？” “先生，沐月明白了。”苏沐月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扯着茗荷先生的衣袖，低声道：“先生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沐月，我没有生气，若是你走错了路，我只会痛心。”茗荷先生拉着她的手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去吧，记住，若是受了委屈就来寻我，莫要自作主张，明白了吗？” “是，先生。”苏沐月跟茗荷先生乖巧的行了礼，随后消失在他的梦境之中。 这个孩子，终究还是太过小心翼翼了，以后真的能够如愿长成自己希冀的那般模样吗？ …… “陈溘然已经死了。”另一边，听到司空焱如此问自己，苏沐月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我们应该面对的是如今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去找一个已经死了不知多久的人？” 苏沐月说完这番话，突然捂着头，痛苦地蜷缩在一起，就好似承受了巨大的疼痛。 “小月儿！”司空焱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抱着她，急声说道：“我们去找陈溘然，一定要去找，只要找到了她才会放过你，知道吗？” 苏沐月紧咬着牙关就是不肯松口，脑海中的疼痛愈发强烈，就好似对方就是在逼着她吐口一般。 其实现在来看，即使在梦里，苏长诗也出现不了多久，甚至说大部分时间都是苏沐月在做这些事情，可是只有当她心里生出抵触寻找陈溘然的时候，苏长诗的意念就会变得格外强大，甚至会影响到她本身。 “小月儿，松口。”司空焱看着苏沐月几乎要咬破了嘴唇，不禁急声道：“不要伤了自己。” 苏沐月想朝着司空焱笑一笑，可是脑袋好像要炸开一般，以至于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司空焱紧紧抱住苏沐月，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苏沐月脑中轰然炸开，面前的司空焱此刻的吻还带着一丝青涩，但却带着只有这个人才有的气息与味道。 “小月儿，不要怕，我在这里。”察觉到苏沐月慢慢放松了下来，司空焱才松开她的唇，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 “焱哥哥……”苏沐月抬眸看了司空焱一眼，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睡一会就好了。”司空焱轻轻拭去苏沐月额头上的汗水，缓步抱起她放在床上，再次吻了吻她的额头，看着疲惫的苏沐月，低声道：“本王，不会再让你伤她的。” 话音一落，司空焱转身便离开了密室。 “阿焱！”石先生看到司空焱走出来，连忙迎上去，激动地问道：“苏师祖可休息了？” “嗯。”司空焱点点头，突然转头看着石先生说道：“你曾经说过，有人可以借助外力强行入梦的对吧？” “对啊，但是必须借助一些器物。”石先生说完，突然有些惊讶地看向司空焱说道：“你想做什么？” “焱王殿下是想学入梦之技么？”站在一旁的司空景云看着司空焱，目光灼灼地扫了一眼密室，随后说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学会的，你真的确定要学么？” …… 苏沐月昏睡过去，在梦境中自然重遇了茗荷先生。 “先生。”苏沐月看到茗荷先生，惊喜地迎了上去，兴奋地朝着茗荷先生行礼问道：“先生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沐月？”茗荷先生看到苏沐月的那一刹那，惊讶地抓住她的胳膊，急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生？”苏沐月这会还没反应过来，毕竟先前承受的痛苦实在是太耗费心神了，看着茗荷先生许久才恍然大悟地说道：“先生，我是十年后的苏沐月。” “十年后？”茗荷先生眯起眼睛，突然一把将苏沐月拉到身后，怒声道：“苏长诗，你给我出来！” “茗荷，多年未见，你还是这么暴躁。”梦境中，一个白衣女子缓步走了出来，看着茗荷先生淡淡的笑着说道：“难怪当年溘然只信你，说到底，你的确比一般人要值得信任。” 苏沐月从茗荷先生背后探出头，发现茗荷先生对面什么都没有，可是茗荷先生分明是能看到人的，这是为什么？ “你骗了天下人！”茗荷先生很显然并不知道苏沐月能看到，当下指着白衣女子，冷声道：“当年你分明说过，会把那个入口毁掉的！可是你竟然私自留下了那个梦境，你这么做会害人很多人的！” “毁掉？”苏长诗看着茗荷，冷声道：“溘然在里面，我怎么可能不去救他？你们可以忘记他，但是我不可以！” “你以为陈溘然真的希望你变成这个样子么？”茗荷先生看着苏长诗，颤声问道：“就算你想要救陈溘然，为什么要让这个孩子受苦？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操控别人的人生？” ------------ 第264章 困兽，梦魂之锁 ? “这本就是她的命运。”苏长诗看了一眼一脸迷惘的苏沐月，她知道苏沐月看不到自己，只是她也没想过出现在苏沐月面前，当下淡淡的说道：“茗荷，你是溘然的护法，不是苏沐月的护法，为何这么护着她。” “因为她是无辜的。”茗荷先生看着苏长诗，冷声道：“溘然也不愿意看到如今你这般模样，当初他并不单纯是为了救你，因为那个时候只有你有能力去对抗末帝，如今的你和末帝又有什么区别？” “我和末帝的区别大了。”苏长诗冷声道：“当初溘然说过要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他自己言而无信，难道还不允许我去找他么？” “溘然已经死了，当初那个入口也不一定到了哪里，你为什么一定要让这么多人跟着你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茗荷先生盯着苏长诗，沉声道：“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想要做的事情，并不是他们想要做的，你又何苦总是去为难别人？” “你今日来到底所为何事？”苏长诗似乎并不想与茗荷先生多说，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尽快离开，我并没有需要你来帮我做什么，所以也不需要你来管我。” “这个孩子，是十年之后的苏沐月。”茗荷先生看了身后的苏沐月一眼，随后沉声道：“你把那个梦境放在哪里了？” “这不需要你管。”苏长诗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茗荷说道：“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如果让我知道你打那个梦境的主意，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苏长诗，你已经死了，当初盗梦师的规矩是只留梦境不留梦魂，你如今连梦魂都苏醒了，很显然是违背了祖师爷的规矩，”茗荷先生看着苏长诗，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劝你最好立刻离开，否则的话，我今日便要除掉你！” “茗荷，念在当年的情义，我不想跟你计较这些，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找到溘然，我就会离开。”苏长诗看着茗荷，眯起眼睛冷声道：“我留下梦魂跟我留下那个梦境的理由是一样的，我只是要找到溘然。” “如果你找不到呢？”茗荷看着苏长诗，淡淡地说道：“若是你这一生都找不到溘然，那你就永远留在这个孩子梦境里么？或者说，时间久了，你也开始贪恋这个俗世，进而想要成为这个孩子？” “不会。”苏长诗毫不迟疑地说道：“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当年你也说过不会留下梦境。”茗荷摇摇头，沉声道：“除非你将用梦魂锁锁住自己，否则我不会相信你的。” “你让我用梦魂锁锁住自己？”苏长诗听到茗荷这么说，突然有些好笑地问道：“梦魂锁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你竟然相信这种东西？更何况，就算我不离开又如何？苏沐月本就是我选中的人，能够成为梦魂的容器，本身也是很荣幸的事情不是么？” “如果有梦魂锁这样东西存在，你愿意被锁住么？”茗荷并没有回答苏长诗的问题，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只是让你选择，你不必管别人。”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苏长诗抬头，毫不在意地说道：“等你找梦魂锁之后来找我，我自然愿意带上梦魂锁。” 茗荷听到苏长诗这么说，突然慢慢笑了起来，拉住苏沐月的胳膊，突然扯下她手腕上的手链朝着苏长诗扔了过去，平静地说道：“梦魂锁，只有梦魂自愿才能戴上，苏长诗，你失算了。” 苏沐月下意识地想要跟茗荷说那个手链不是真的，可是当她看到那羽毛手链在飞到对面的时候，倏然变成了巨大的牢笼，直接将一个白衣女子困在了其中，当下有些惊讶地开口问道：“先生，她就是苏长诗？” “是。”茗荷先生点点头，随后看向苏长诗说道：“你也没想到，梦魂锁真的存在吧？” “茗荷……”苏长诗很显然动了怒，猛地握拳，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再度操控梦境，当下皱起眉头，冷声道：“放我出去！” “你不是已经同意了么？”茗荷先生轻轻拍了拍苏沐月的头，对苏长诗说道：“这个孩子会替你继续寻找溘然的，而你就在这里等着最后的结果就足够了。” “茗荷，你放我出去！”苏长诗看到茗荷先生拉着苏沐月离开，伸出手就要去砸牢笼，只是没想到当她碰到牢笼的那一刻突然好似被针扎一般的疼痛，逼得她不得不后退，眼睁睁的看着茗荷离开了。 苏沐月跟着茗荷到了另一个梦境，这才好似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低下头说道：“先生，我是不是惹祸了？” “如果我今日不是将小沐月的手链拿了过来，可能根本困不住苏长诗。”茗荷幽幽地叹口气说道：“当年我跟你说过，不要轻易将羽毛手链送给别人，你还是没有听话。” 原来，方才茗荷扔出去的，其实是在年幼的小沐月受伤摘下来的，而苏沐月手腕上那串假的其实还在。 “我送给焱哥哥了。”苏沐月瘪了瘪嘴，有些委屈地说道：“我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事情，当初给焱哥哥也是为了保护他。” “罢了。”听到苏沐月这么说，茗荷先生突然摇摇头，拍了拍她的头说道：“你出现在这里，有没有想过等你回去，也许就不再是你离开时的样子？” “我想过。”苏沐月点点头，看着茗荷先生说道：“先生，我其实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苏长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苏醒过来，你能告诉我真相吗？” “如果你是从十年后回来的，也就是说你已经经历过一世了对么？”茗荷看着苏沐月，沉声问道。 苏沐月点点头，低声道：“那一世我辜负了先生的期待，也害死了很多人，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有重生的机会，结果回来之后又遇到了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被算计之后又回到了这里，结果才听闻自己三年前其实也出现过，我已经完全搞不懂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 “你当然不知道。”茗荷先生拍了拍身边的石凳，点点头说道：“坐下来，我跟你说这些事到底是为什么。” “先生，你怎么会知道我来了？”苏沐月坐了下来，好似回到了小时候坐在茗荷先生身边听从教导一般问道：“小沐月还好吗？” “今日因为王春菊欺负差点入魔。”茗荷先生转头看着苏沐月说道：“你终究还是要回去的，所以让司空焱将小沐月接回京城来吧，那个孩子不该受这些苦楚的。” “嗯，我知道了。”苏沐月点点头，随后又有些迟疑地说道：“可是焱哥哥似乎在三年前就喜欢我了，我不知道把小沐月接过来之后是好还是坏，万一小沐月爱上焱哥哥，可是焱哥哥却心中有我，那该怎么办？” “沐月，这其实只是一场梦。”茗荷看着远处的风景，淡淡的说道：“你要记住一点，你现在看到的都是梦境。” “梦境？”苏沐月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先生，我之前是从梦境入口进来的，有人找到了贤皇后的梦境，然后算计了我们，我和景云都是从那里才回到了十年前。” “你认为这是十年前。”茗荷转头看着苏沐月，认真地问道：“那么，你认为你上一世的事情是梦境还是真实的？” “那先生你告诉我，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苏沐月几乎都有些想哭了，她第一次明白原来自己根本分不清楚何为梦境何为真实，因为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那个她爱的人始终都是那般爱她。 “月儿，梦境的真实与否，你应该问你的心。”茗荷先生叹口气，拍了拍她的头说道：“上一世你所遭遇的痛苦和在梦境中杀的那些人大概都是事实，因为你无法逃避自己良心的谴责，于是你让自己彻底陷入了沉睡，在梦中选择了重铸梦境，也就是你以为的重生。” “所以……先生的意思是，重生以后我遇到所有的事情都是梦境而已对吗？”苏沐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茗荷先生，摇着头说道：“这不可能，我分明已经活过来了，我的心会跳动，我的手有温度，先生，重生是真的，你一定是误会了……” “月儿。”茗荷按住苏沐月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不醒过来，又怎么会知道你究竟遭遇到了什么？” “先生……这不是真的。”苏沐月拼了命地忍住自己的眼泪，低声啜泣道：“这不可能的，我后来遇到的焱哥哥都是真的，怎么可能是假的，而且现在十年前的事情也是真的，先生你一定是弄错了。” “月儿，我能帮你的就是让你认清楚何为事实。”茗荷先生看着苏沐月，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地问道：“你难道真的想要永远沉睡在梦境之中么？” “先生，你错了！”苏沐月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抹去眼泪，坚定地看着茗荷先生问道：“我是盗梦师，我的心能够告诉我，何为真实，何为梦境，我最信任的就是先生，先生为何要欺骗于我？” ------------ 第265章 赐婚，心之所引 ? “如果你的心，也欺骗你了呢？”茗荷眸光慈爱地看着苏沐月，轻声问道：“月儿，若是这世间真的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你认为人最希望的是什么？” “幸福。”苏沐月垂下眼眸，低声道：“因为上一世失去的所有，所以才希望自己能比任何人都幸福，拥有朋友，拥有心爱的人，以及那些自己之前未曾体会到的感情。” “那就是了，因为对于幸福的感知太过强烈，所以特别是像你这般本就是盗梦一脉极其难得的天才，很容易沉浸在梦境中不能自拔，然后在梦里，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你所希望的那样发展，直至你来到这里。”茗荷先生轻轻地拍了拍苏沐月的头，低声道：“月儿，人不能沉浸于过往，因为人要看的是以后和未来，你明白为师的意思吗？” “先生。”苏沐月看着茗荷先生，一字一顿地问道：“先生又怎么能确定我一直沉浸在梦中，难道我之前所作所为都是假的么？” “为师之前就告诉过你，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摘下手链。”茗荷先生摇摇头，叹口气说道：“你记不记得第一次摘下手链是在什么时候？” “在……”苏沐月沉默了一会，突然低声道：“第一次摘下手链是上一世给了苏慕瑶。” “所以，你又怎么能确定，你之后所遇到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呢？”茗荷先生拉着苏沐月起身，慢慢往前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一个悬崖边上才停住脚步，“月儿，真正的人生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所以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都不要想着交给梦境来逃避，同样的是，也不需要交给别人来审判。” “先生？”苏沐月有些不解地看向茗荷先生，低声问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么？” “那也未必。”茗荷先生嘴角扬起一丝笑，摸了摸苏沐月的头，轻声道：“你要记住一点，梦是人心之所引，当你选择了正确的道路之后，就会明白梦境中事也会成为现实。” “我不明白。”苏沐月摇摇头，不解地说道：“先生说我现在经历的是假的，那么我又如何确定自己醒过来之后经历的就是真实的？” “因为……”茗荷突然猛地将苏沐月推下了山崖，看着她惊愕的表情缓缓的开口道：“你的梦魂，醒了。” “先生！”苏沐月下意识地伸出手，却看着茗荷微笑的面容愈来愈远，最终消散于雾气之中。 …… “先生！”苏沐月猛地坐起身，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 “小姐，小姐你醒了？”本来靠在一旁过于疲惫的冬至听到苏沐月的动静，猛地睁开眼睛，在看到苏沐月真的坐起身来，连忙拿起一件衣衫给她披上，喜极而泣地抱着苏沐月说道：“小姐你真是要吓死奴婢了！” “冬至……”苏沐月觉得自己的嗓子好像着了火一样，不禁咳嗽了两声，低声道：“我想喝水。” “奴婢这就去！”冬至手忙脚乱地跑到桌子前去倒水，还不忘抹着眼泪嘟囔道：“奴婢知道小姐你想进宫去帮五皇子，可是皇上一高兴已经给小姐和焱王殿下赐了婚，小姐你怎么能让如此想不开……” “赐婚……”苏沐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发现手链依旧挂在自己的手上，不禁皱起眉头，有些诧异地说道：“我睡了多久？” “小姐睡了有半月了。”冬至端着茶盏走过来，递给苏沐月之后才轻声道：“其实说起来，奴婢觉得焱王殿下比五皇子好多了，小姐您躺了这半月，殿下还是吩咐那些下人好生照顾着，奴婢觉得小姐您也应该想的开才是。” 苏沐月将整杯水都喝了下去，又将茶盏递给冬至，随口说道：“冬至，我饿了，你去给我找点吃的吧？” “奴婢这就去。”冬至听到苏沐月愿意吃东西，顿时开心地就往外跑，自然也没有察觉到苏沐月有所变化的事。 而苏沐月则是看着自己的双手出神。 她醒过来了。 按照她梦境中所遇到的事情来看，这应该是上一世她被皇上赏赐给了焱王殿下那个时候。 其实，那个时候，她本来是被司空胜哲打算送入宫中的棋子。 结果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进了焱王府。 她自觉自己帮不上司空胜哲，心中万分愧疚，嫁进来之前便不吃不喝几日有余，结果还未上轿便已经昏了过去。 没想到这一睡，竟然已经过了半月。 而她也没有想到，在这半个月的睡梦之中，竟然会发生了那么多事，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梦魂苏醒。 可是……自己的梦魂又究竟是谁？ 苏长诗吗？ 苏沐月想不通，又想起司空焱在梦中对自己的宠爱，突然想起茗荷先生的那句话。 梦是心中所引。 苏沐月掀开被子，穿上鞋子便往外跑，这一刻，她只想找到司空焱，告诉他，自己真的好想他。 “站住！”苏沐月刚靠近司空焱的书房，两个侍卫便拦住了苏沐月的去路，待看到是苏沐月的时候，两个人才面有难色地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低声道：“苏姑娘，殿下这会正在批阅奏章，不方便见您。” 其实，焱王府里大概没有人喜欢苏沐月。 这京城有多少人想要嫁给司空焱，可是偏生这个姑娘竟然在成亲时昏倒，虽然是焱王殿下亲手抱着苏沐月进了府，但是也没有什么确切的名分，司空焱没有说，自然也没人敢问。 “你去通传一下，我要见殿下。”苏沐月现在才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反正她现在所有的心思就是要让司空焱重新爱上自己，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是，苏姑娘。”侍卫到底不能太过为难苏沐月，当下只能转身朝着院子里走去。 苏沐月站在原地，这才觉得有些冷，方才汗湿透了衣衫，现在结果出来的太着急，反倒是忘了这件事。 揉了揉鼻子，苏沐月探头朝着院子里看去，没一会就看到了擎苍跟了出来。 “擎苍，我要见殿下，你让我进去好不好？”苏沐月看到擎苍，顿时眼前一亮，随后心里又一沉，因为她知道，司空焱身边，擎苍都是扮演黑脸的那个人，也就是说，司空焱并不想见她。 “苏姑娘，殿下这会……”擎苍看到苏沐月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的模样，不禁有些为难地开口。 “我有要事跟殿下说！”苏沐月立刻跑到擎苍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擎苍脸色微变，皱起眉头看了看苏沐月才说道：“那请苏姑娘跟属下来。” “叫什么苏姑娘。”苏沐月跟着擎苍往里走，听到擎苍这么叫自己，直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沉声道：“以后叫我王妃。” “啊？”擎苍下意识地捂着后脑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脚步飞快地冲进书房的苏沐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苏……” “焱哥哥！”苏沐月看到司空焱的那一刻，突然瘪瘪嘴，像个小炮仗似的直接冲进了他怀里，一把抱住他，哇哇大哭起来，“焱哥哥，你不要丢下月儿好不好？” “殿……”擎苍小心翼翼地开口，唯恐司空焱一怒之下将苏沐月扔出去，说到底，苏沐月也是皇上赐婚，虽然没说是什么身份，但是这也不是随意能打的人啊…… “你先出去。”令擎苍没想到的是，司空焱垂下眼眸看着怀里哇哇大哭的苏沐月，竟然意外地挥挥手，示意他先离开。 一头雾水的擎苍只能行礼退了出去，还不忘关上门。 “焱哥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苏沐月觉得自己眼睛都肿了起来，这才抹干净眼泪抱着司空焱低声嘟囔道：“焱哥哥，你不要离开月儿好不好。” “好。”司空焱低声应道。 “哎？”苏沐月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司空焱，一脸迷惘地问道：“焱哥哥你不是应该很讨厌我么？” “为什么讨厌你？”司空焱微微扬眉，看着苏沐月问道：“难道不是你替本王解了梦魇？” “啊！”苏沐月眨眨眼睛，突然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空焱，诧异地问道：“焱哥哥，你也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自己有多爱一个丫头。”司空焱伸出手抱着苏沐月，沉声道：“你昏睡这段时间，石先生发现你的梦魂苏醒了，所以他帮我入梦，看到你在梦中都做了什么，而我也或多或少的参与了其中。” “焱哥哥，那……”苏沐月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顿时有些不满地抓住他的衣襟问道：“那你明明记得清楚，为什么让他们叫我苏姑娘？而且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嫁进焱王府的了，这太不公平了！” 天下间，女子的想法总是与常人不同的。 比如现在他们本应该想到的是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可是偏生苏沐月的关注点根本不在那里，惹得司空焱也不禁笑了起来，吻了吻她的额头问道：“这天下，焱王府只有一个焱王妃，难道不是小月儿你吗？” “焱哥哥，你……”苏沐月心花怒放的时候，理智开始慢慢回笼，有些诧异地看着司空焱问道：“不对啊，就算石先生是盗梦师的护法，可也不能轻易帮人入梦，焱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 第266章 苏醒，要拿回来 ? “有些时候，也需要一些特别的方法。”司空焱轻轻将苏沐月抱在怀里，低声道：“小月儿，我不能让你自己去面对那些事，所以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我都要进到梦里，至少要陪着你。” 苏沐月看着司空焱，顿时有些泪目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低声道：“焱哥哥，对不起。” “用云末经常说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几个渣滓才能学会成长，好在都不晚，不是么？”司空焱轻笑出声，抱着苏沐月走到内室的床榻处，给她盖上被子，才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么冷的天，怎么就不多穿点衣衫，看来冬至一个丫头还是没办法侍奉好你。” “那你把夏至她们在送我啊！”苏沐月拉着司空焱的手，笑眯眯地说道：“我醒过来害怕焱哥哥根本不想理会我，所以才那么着急上火地来找你啊，没想到焱哥哥竟然都记得，这样真的太好了。” “我也很庆幸，自己选择进入你梦境里看一看。”司空焱揉了揉苏沐月的发，低声道：“是不是起来还没有用膳？” “对。”苏沐月立刻委屈巴巴地点点头，好似乖巧的孩子。 “你先暖和一会，我安排人去厨房。”司空焱起身，吻了吻苏沐月的额头，随后转身往外走去。 苏沐月看着司空焱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特别满足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茗荷先生所说的，真正的幸福感吧？ 因为自己沉浸在梦境之中，所以贪恋那种虚无的幸福感，而现在被司空焱拥在怀里的感觉才有那种踏实感。 冬至在得知苏沐月竟然跑到司空焱书房的时候，吓得魂飞魄散，直到跑来发现苏沐月正大快朵颐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一旁批阅奏章的司空焱，发现他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这才站在苏沐月身边低声嘟囔道：“小姐，你来王爷的书房怎么也没跟奴婢说一声！” “我太着急了，忘了。”苏沐月一边往嘴里送着吃的，一边咕哝道：“焱王府就这么大，你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啊！” “小姐，吃过饭还是早些回去吧？”冬至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司空焱，低声对苏沐月耳语道：“秦嬷嬷在院子里等着小姐呢？” “秦嬷嬷？”苏沐月顿了顿，有些诧异地看了冬至一眼，突然想起来之前秦嬷嬷出的事都是在梦境里，而自己现在不仅要面对秦嬷嬷，还要面对苏家那些以前看上去跟她特别好的姐姐妹妹们。 “本王去找人打发秦嬷嬷便是。”司空焱听到了这主仆二人的对话，当下抬起头说道：“若是你不想见，以后便不让她去寻你。” “秦嬷嬷这是等着立规矩呢！”苏沐月吃饱了，拍了拍肚皮，兴冲冲地走到司空焱面前，双手揽住他的脖颈，啪叽一声亲了他的脸一口，随后晃晃悠悠地往外走，边走边说道：“秦嬷嬷到底是焱王府的老人家，这等坏人还是我来做，倘若她不为难我，我自然也不会为难她的。” 冬至简直要被苏沐月的举动给吓死了，可是看到苏沐月完好无损的走出去，这才想起来跟出去，连忙朝着司空焱行礼退了出去。 司空焱抹了抹脸上的油渍，不禁有些好笑地扬唇，摇摇头叹道：“这个丫头……” “阿焱！”就在苏沐月刚走出去没多久，石先生已经快步走了进来，关上门之后才问道：“苏沐月醒过来了？” “醒了。”司空焱点点头，将奏折放在一旁，淡淡的说道：“这种折子也送过来，也不知道皇兄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怎么样，苏沐月是不是司空胜哲派来的奸细？”石先生看着司空焱，严肃地问道：“有没有查到什么？” “你先前也说了，苏沐月是盗梦师，她陷入沉睡的时候说明她将自己困在了梦境之中不肯醒来，现在为什么醒了？”司空焱没有回答石先生的问题，反倒是反问道：“或者说，你觉得她能真正分清楚这里是真实存在的么？” “阿焱，每个盗梦师都是有梦魂的。”石先生听到司空焱这么问，当下解释道：“如果一个盗梦师最先借助外力去避免自己沉浸于梦境中那只能算的上是初等，只是当盗梦师自己选择沉浸在梦境中之时就很难清醒过来，除非……盗梦师的梦魂苏醒，这样的盗梦师可以说是自己突破了束缚，想必整个天下都没有人能轻易让她沉睡在梦中了。” “原来，真的有梦魂。”司空焱听到石先生这么说，不禁说道：“苏沐月之所以会沉睡半月不醒就是因为她始终以为她筑造的梦境是真实的，在里面她大概经历了两世，其中一世是被司空胜哲害死的。” “听阿焱你的意思，苏沐月现在对司空胜哲是恨之入骨吗？”石先生皱起眉头，有些诧异地问道：“苏沐月的梦魂苏醒了？” “是。”司空焱点点头说道：“虽然本王不知道她的梦魂到底是什么，可是在梦里就是这个样子的，而且本王在梦里与她也是赐婚了，而且在梦里她似乎也在处处跟司空胜哲作对，应该是没问题的。” “只是在梦里那可不行啊……当初我让你想办法娶苏沐月回来，不就是怕盗梦师一脉毁在司空胜哲手里么？”石先生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是你不能只是让苏沐月留在焱王府就行了，因为我们没办法控制盗梦师在梦境里的举动，你知道不知道？” “本王知道。”司空焱看着石先生，叹口气说道：“你之前将本王也送入苏沐月的梦境，结果本王也发现了一些和本王想的不同的东西，本王觉得……苏沐月应该成为焱王妃。” “啊？”石先生一愣，惊讶万分地看着司空焱，激动地突然起身问道：“阿焱，你真的想通了？” …… 苏沐月带着冬至往自己的院子走，路上遇到的下人都纷纷跟苏沐月行礼，而且还是恭敬地称呼她为王妃。 冬至激动的不能自已，在没有人的时候才低声问道：“小姐，你真的想通了？” “想通什么？”苏沐月翻了个白眼给冬至，随后才笑眯眯地说道：“我都嫁给焱哥哥了，难不成还想着别人不成？” “我的小姐啊，你可总算是想明白了！”冬至一拍大腿，结果用力过度，不禁又倒吸一口凉气搓了搓自己的腿，这才兴奋地说道：“这人啊，就得一直往前走，可不能只看着过去的事情，小姐你要是早点想明白，咱们也不至于受这么多窝囊气。” “是我的东西，我总归还是要拿回来的。”苏沐月垂下眉眼，笑着说道：“好在一切都还不晚。”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昏睡这么久，但是她记得在梦里的前一世，司空焱没多久就离开了京城，而自己在府里备受秦嬷嬷折辱，结果在一日夜里的梦境中失手弄死了秦嬷嬷。 那个时候的苏沐月吓坏了，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司空胜哲。 而司空胜哲对她百般安慰，却开始哄骗她在梦境中去对付那些不支持他的人。 结果没等司空焱回来，秦嬷嬷身亡的消息传出去没有多久，司空焱便送来了一纸休书。 她和司空焱的缘分也就戛然而止。 其实，那个时候她之所以会嫁进焱王府，就是因为皇上想用自己来羞辱司空焱而已。 毕竟不管怎么说，苏沐月都是被司空胜哲退婚的女子，即便是皇上将她送到了焱王府，但根本没有任何名分，听上去就好似一个笑话，偏生苏启安屁话都没有说一句。 即便是乖巧如苏沐月，那个时候也看清楚自己被人折辱，所以才会一时咽不下这口气，直接昏睡了过去。 如果不是梦境中遇到了那么多事，刺激梦魂苏醒，其实苏沐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醒过来。 只是，好在一切都还不晚。 等到苏沐月踏进自己的院子，才想起来因为自己先前昏睡的事情，她一直都是和司空焱分开两个院子的，这怎么能行？ 要知道司空焱现在可还是有很多人惦记的，自己还是得想办法赶紧的把生米煮成熟饭才行啊…… 正低头思索的苏沐月，突然听到院子里脆生生的女声响起：“参见王妃娘娘。” “啊，夏至，原来是你们啊！”苏沐月抬起头发现是夏至等人，顿时高兴地说道：“我们家焱哥哥办事就是利落，方才说完要人，这会就送来了，冬至，你自己跟夏至她们认识认识……” “咳咳……”苏沐月正说着话，咳嗽声从她们身后传来。 苏沐月回过头，赫然发现秦嬷嬷竟然带着司空紫嫣站在自己房门前，当下转过身，饶有兴趣地打量一番司空紫嫣问道：“这是什么风把紫嫣公主给吹来了？” “苏沐月，你怎么跟本宫说话呢？”司空紫嫣看到往日那个畏畏缩缩的少女突然变得好似愈发耀眼，不禁有些反感地问道：“还不过来给本宫行礼？” “行礼？”苏沐月微微扬眉，抱着胳膊有些好笑地问道：“你确定要让焱王妃给你行礼？” ------------ 第267章 所有，给你更多 ? “焱王妃？”司空紫嫣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嘲讽地笑道：“本宫怎么不知道焱王府什么时候多了个焱王妃呢？” “夏至，告诉紫嫣公主我是谁。”苏沐月才不管那些，她很清楚司空焱做事的风格，如果夏至她们是司空焱安排送过来的，而且司空焱也记得梦中的事情，那就说明司空焱一定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焱王府所有人，就好似刚才她在路上，所有下人都已经跟自己行礼并称呼自己为王妃，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紫嫣公主，焱王殿下当初迎娶我们王妃的时候已经上了宗碟，所以您若是对王妃的身份有所怀疑，可以到宗室那里去查。”夏至恭恭敬敬地应道：“按照规矩，紫嫣公主应该向我们王妃行礼请安的。” “放屁！”紫嫣公主听到夏至这么说，顿时怒火冲天地说道：“皇叔怎么可能立一个庶女做王妃？”司空紫嫣根本不相信夏至的话，转头看向秦嬷嬷问道：“秦嬷嬷，你可曾听说了这件事？” “苏姑娘嫁入焱王府可是没有名分的，怎么就成了王妃呢？”秦嬷嬷看着苏沐月，冷漠地说道：“也不知道苏姑娘是不是睡傻了，怎么醒过来就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管我？”苏沐月翻个白眼，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世是还未拿到圣旨将自己的母亲抬为平妻，但是她才不会因为这个就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了，在这个世上，只要司空焱纵容她，她又怕什么？ 不是都说，被宠爱的才有恃无恐么？ “你……”秦嬷嬷看到苏沐月翻白眼的样子立刻恼怒不已，指着苏沐月说道：“真是没有教养，既然你嫁入了焱王府，那就要听从管教，以后每日到我那里立规矩！” “秦嬷嬷，你搞清楚一件事。”苏沐月昂头看着秦嬷嬷，淡淡的说道：“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焱王妃，而你就算是在焱王府多年，说到底身份也是个下人，你让焱王妃每日到你那里立规矩，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焱王府没规矩么？” “老身未接到圣旨，也未曾听到焱王殿下跟老身说你是焱王妃。”秦嬷嬷心里微微一动，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更何况，你先前在苏府很显然没有什么规矩，老身只不过是要教导你皇室的规矩，这也有错？老身可是焱王的教养嬷嬷，苏姑娘不会觉得老身没资格教导你吧？” 秦嬷嬷摆出自己的身份，很明显是告诉苏沐月，自己连司空焱都能教导，怎么就教导不了你了？ “秦嬷嬷这话说的在理，只可惜焱哥哥刚才还跟我说，我乐意在焱王府如何就如何，不需要听任何人的。”苏沐月微微一笑，扬眉问道：“秦嬷嬷你说，我是该听焱哥哥的，还是该听你的？” 秦嬷嬷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一愣，随即反驳道：“老身从未听过焱王殿下这么说……” “那你就去问焱哥哥啊！”苏沐月毫不在意地说道：“还有紫嫣啊，你为什么不跟本王妃行礼？” “你说你是焱王妃你就是了？”司空紫嫣当然不可能把苏沐月放在眼里，当下一甩衣袖说道：“等本宫查过宗碟之后再说吧！” 话音一落，司空紫嫣已经脚步匆匆的离开，很显然是要确认夏至所说是真是假。 “秦嬷嬷，你要留在这里跟我一起用膳？”苏沐月歪着头看着一脸郁卒的秦嬷嬷，不禁笑眯眯地说道：“还是说秦嬷嬷你被气的走不动路，需要我找人送送你？” “老身会去找殿下确认你今日所言的真假，若是假的……”秦嬷嬷自然不可能留在这里，当下还撂下句不明白的狠话离开了。 “无聊。”苏沐月嗤笑一声，转身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以后没有本王妃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进这个院子。” “是！”夏至等人立即应声，结果没跟几步，就看到苏沐月停了下来。 “不对……”苏沐月歪着头想了想，突然转头看向冬至和夏至等人，眨眨眼睛说道：“你们立刻收拾东西，跟我搬到焱哥哥那里去。” “王妃，这……”夏至有些吃惊地想要阻拦，虽然焱王殿下吩咐不管苏沐月说什么，她们都要顺着她，可从来没有女子能够接近焱王殿下的院子，这万一殿下回头怪罪下来，她们…… “没什么这那的，赶快收拾，我先过去了。”苏沐月当然知道夏至的意思，可是她是别的女子么？ 在司空焱眼里，她就是那个全天下独一无二，可以随时破例的女子啊！ …… 夜深。 司空焱好不容易看完那些奏折，捏着眉心往自己院子里走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院子里灯火通明，里面来来往往的人似乎还在搬动着什么。 跟在司空焱身后的擎苍这才发现自己疏忽了什么，刚要上前去喝止，就被司空焱拦住了。 “主子……”擎苍有些尴尬地开口，却看到司空焱竟然笑了。 “能在本王院子里折腾的，除了小月儿不会有其他人。”司空焱轻笑出声，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擎苍说道：“先前因为那些乱糟糟的事情没有聘礼，明日在京城散出去消息，就说本王将京城名下所有商铺全都记在王妃名下，以补之前没能送出去的聘礼。” “所有？”擎苍一愣，只觉得自家主子似乎从那一日醒过来之后就对苏沐月的态度完全发生了改变，不仅立刻将苏沐月的名字上了宗碟，还在一日之间昭告天下苏沐月即为焱王妃。 皇上知道以后差点掀翻了桌子，但是又不能让天下人说自己给焱王挑了个庶女做正妃，当下只能立刻下旨抬了苏沐月的生母做苏启安的平妻，还封了苏沐月为月琅县主。 只是这些都是殿下暗中授意安排，却没有告诉苏姑娘，啊，不对，应该是王妃，这又是为什么呢？ “所有。”就在前擎苍东想西想的时候，司空焱确认一般地点点头说道：“记住，是所有，不必有所保留。” 擎苍连忙应声，转身就去安排这些事，而司空焱则看着自己的院子轻轻舒了口气。 小月儿，你在梦里所拥有的，在这现实之中更应该拥有，甚至说，以后……我们会拥有的更多。 司空焱迈进院子的时候，苏沐月正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的不知道在做什么，众人见到司空焱进来，连忙就要行礼，都被他抬手打断了，随后示意众人离开。 冬至很乐得看自家小姐和焱王殿下在一起，至少在她看来，焱王殿下比那个五皇子可顺眼多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冬至离开前还不忘将门带上，摆明了是希望自家小姐赶快跟焱王殿下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免得那个该死的五皇子老是来利用小姐。 其实苏沐月如果知道冬至心中所想，大概会感慨当初一个丫头都比她看的清楚，而她却好似被蒙蔽了双眼一般，最终落得那般惨状也真的是怪不得任何人。 “在画什么？”司空焱从背后圈住苏沐月，有些好奇地看向桌子上的纸张，低声问道：“这么入神，连我进来都没有看到？” “哎，焱哥哥，你回来了？”苏沐月仰头对上司空焱含笑的双眸，不禁咧开嘴笑道：“我在画焱哥哥啊，因为你太忙了，我好想你啊！” “我的小月儿这张嘴真是愈来愈甜了。”司空焱的眸光落在苏沐月的唇上，伸手将苏沐月抱在怀里坐了下来，面对面看着苏沐月问道：“小月儿，说想我可不是只说说而已。” “真的？”苏沐月微微扬眉，突然揽住司空焱的脖颈，轻轻吻了吻他的唇，随后歪着头俏皮地问道：“这样甜不甜？” “好像……没有尝出味道。”司空焱没想到苏沐月会这么做，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便回过神状似沉思地问道：“小月儿，你是因为梦里我对你好才喜欢我，还是……” “焱哥哥。”苏沐月捧着司空焱的脸，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于我来说，梦只不过是让我发现自己错过什么，其实就算你现在完全不知道在梦里发生了什么，在这里也不会宠着我，我也会努力让你爱上我的。” 苏沐月说这些话的时候，眸光里闪闪发光，好似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因为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她不愿意失去司空焱，更不愿意将自己真正爱的人拱手推出去。 “小月儿……”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番话，心里的那根弦好似被谁咔擦一声切断了，突然抱起她往内室走去，一甩衣袖，所有的烛火都灭了下来，“小月儿，这洞房花烛夜，是不是来的太晚了？” “唔……”苏沐月有些紧张地抓住司空焱的衣襟，其实她在早上搬进来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如今临到这个时候，她的一颗心又开始不住的狂跳，下意识地看着司空焱，低声问道：“焱哥哥，待会……会不会很疼？” ------------ 第268章 上门，伪装假象 ? 人生四大喜事。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如果说之前在梦中，苏沐月被皇上算计，司空焱为了救她在那种情况下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如今这一晚大抵是他们真真正正地接纳了彼此的存在。 苏沐月其实已经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睡过去的，她只知道在她问过那句话之后，司空焱温柔的吻便落了下来，以至于她彻底完全昏了头。 最后她的印象只剩下司空焱吩咐人准备热水，然后抱着她去沐浴，之后便彻底睡了过去。 司空焱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苏沐月，不禁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的小月儿睡了那么久，其实也应该算得上大病初愈，只是向来认为自己自制力极强的他，也没有想到会忍不住在这个时候让小月儿真正成为他的人。 也许是在梦里感受到的那种情感太过强烈，他的心无时无刻都在被这个小丫头吸引着，就好似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弥补之前错过的那些时光。 “小月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始终在你身边。”司空焱紧了紧胳膊，将苏沐月抱在怀里，低声道：“哪怕是入梦，我也会护着你。” 也许是因为太过疲惫，苏沐月竟然一夜无梦，就那样睡到了日上三竿。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外头已经天色大亮，可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像散架了一般，瘫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可肚子又在叽里咕噜的叫唤，无一不在提醒她，该起来吃饭了。 “咳咳……”嗓子有些不舒服，苏沐月不禁咳嗽了两声，外头冬至听到动静，便推门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小姐，你醒了？” “给我准备水沐浴。”苏沐月刚要掀开被子，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顿时一张脸都红透了，催促道：“另外准备些吃的，我饿了。” “小姐，昨晚殿下抱着你沐浴过了，而且一早殿下就吩咐你起来之后不能再沐浴了，否则容易着凉。”冬至一边给苏沐月找衣服一边说道：“夏至姐姐已经安排好了饭菜，就等着小姐醒了之后吃呢！” “哦……”都安排的这么完美了，感觉自己跟个废人一样…… 苏沐月眨眨眼，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 “对了，小姐……”冬至将衣衫放在苏沐月的床边，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苏家二小姐和四小姐一早就到了，想要见小姐呢。” “四小姐？”苏沐月有些诧异地问道：“哪个四小姐？” “就是苏慕琳啊！”冬至饶有兴趣地说道：“小姐你可还记得，咱们进苏府的时候，三小姐和四小姐之前一直在争谁才是三小姐，可是昨个儿也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京城突然就传开了，苏慕琳就是苏家四小姐，还是皇上的口谕。” “是吗？”苏沐月打个呵欠，有些不解地问道：“那她们一早来找我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殿下今个儿把京城的铺面全送给了小姐！”冬至兴高采烈地说道：“奴婢就说吧，焱王殿下比那个什么劳什子五皇子好太多了，不对，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是，是，是！”苏沐月一边穿衣服一边笑着应声，心里却愈发觉得司空焱可爱，梦里的事情他都要拿出来全部都安排好，早知道当初应该在梦里就让他发誓下辈子也要跟自己在一起了…… 这么想着，苏沐月只觉得心里愈发甜蜜，连同先前酸痛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其实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可是司空焱愿意宠着自己，那她自然也乐得被宠着嘛…… 冬至看到苏沐月高兴，自然也跟着高兴，当下一边为苏沐月梳头发一边说道：“殿下今日可能陪皇上去京郊狩猎，本来殿下连早朝都是不愿意去的，可皇上派了好几个人来请，殿下还担心小姐生气，所以让奴婢跟小姐解释清楚。” “无妨无妨。”苏沐月才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对于她和司空焱来说，没有什么比确定彼此的心意更重要。 “小姐你吃过饭再去见苏慕锦和苏慕琳吗？”冬至替苏沐月梳好了头发，这才问道：“她们到现在还没走，看来是必须要见到小姐呢！” ……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在你最不愿搭理的时候出现。 比如，苏慕锦和苏慕琳。 也许是一早上收到的消息太过震撼，所以苏慕锦和苏慕琳几乎是一早便到了焱王府想要见苏沐月，可是再三询问之后，夏至只说自家王妃在休息，尚不能见客。 本来依着苏慕琳的脾气，她完全是有可能冲进苏沐月的卧房把人拽起来的，可夏至还特地说明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王妃休息。 这么一来，两个人只能坐在花厅里等着，一等二等不来，苏慕琳开始变得愈发暴躁。 所以当苏沐月走进来的时候，苏慕琳差点直接跳起来打她一巴掌，若不是苏慕锦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只怕下一刻苏慕琳就被夏至给踢飞出去了。 “苏沐月，你是猪吗？”被苏慕锦拉住的苏慕琳更加暴躁，指着苏沐月说道：“你知道不知道我们等了你多久？” “夏至，掌嘴。”苏沐月好似没有听到苏慕琳的话，径直走到上座坐了下来，淡淡的开口道：“苏四小姐对本王妃不敬，掌嘴十五。” “是，王妃。”夏至二话不说，一个闪身出现在苏慕琳面前，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已经连打了十五下，随后退到了苏沐月身边。 “苏沐月，你……你敢打我！”苏慕琳捂着已经肿起来的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沐月，好似在看一个怪物。 而苏慕锦则一把拉住苏慕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苏沐月，好似在试探地说道：“王妃，四妹年纪还小，口无遮拦，还请王妃见谅。” “年纪小？”苏沐月微微扬眉看着苏慕锦说道：“苏二小姐这话说的有意思，论起年纪，我似乎比苏四小姐还小，凭什么原谅她？” 苏慕锦被苏沐月噎得一愣，当下低下头恭敬地说道：“本是贸然打扰王妃，只是自王妃嫁入焱王府还未曾回门，所以我与四妹甚是想念，还请王妃看在姐妹情意的份上不要与四妹计较。” “好一个姐妹情意。”苏沐月听到苏慕锦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问道：“我原谅苏慕琳，也不过是让你们心里舒服，让你们觉得坦然，可是你们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为什么一定要善良的原谅你们？” 苏慕琳顿时有些恼怒地看向苏沐月，愤恨地说道：“苏沐月，你不要不知好歹，我们好心来看望你，你还真当自己是焱王妃了？” “不是我当自己是焱王妃，而是整个京城都知道我是正儿八经上了宗碟的焱王妃，苏慕琳，难道说刚才的教训还没有学乖么？”苏沐月摆弄着手边的茶盏，淡淡的说道：“想要上门拜访，至少提前一日往人家府里递给帖子，你们自己冒冒失失跑来，谁又规定本王妃必须要来招待你们？” 苏慕锦和苏慕琳瞬间安静了下来，大概是完全没有想到苏沐月竟然真的会这么对她们，而苏沐月当然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她在苏府的时候，可向来对这些姐姐们言听计从，任由她们责骂，还唯恐她们不喜欢自己，所以恨不得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可是现在，大概在她们眼中，自己分明就是攀上了焱王府的高枝，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羞辱她们吧？ 苏沐月完全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因为她就是要让她们误会，自己现在就是仗着司空焱对自己宠爱有加才变成这个样子。 “其实我们是真的没想到王妃竟然与我们如此见外。”苏慕锦到底是苏慕锦，很快调整了情绪，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样低声道：“既然王妃如此不喜欢我们，那我们就告辞了。” “好啊，慢走不送。”苏沐月挥挥手，示意夏至送客，结果没想到司空焱在这个时候恰好走进来。 苏慕锦看到司空焱的那个瞬间，眼睛瞬间一亮，随后拉着苏慕琳跟司空焱请安，“见过焱王殿下。” 司空焱可能是回来的太着急，所以也没想到花厅里还有其他人，饶是如此，司空焱也只是点点头，径直朝着苏沐月走去。 苏慕锦看着心中所爱之人即将与自己擦身而过，突然一个踉跄就朝着司空焱倒了过去。 自己离司空焱这么近，只要司空焱接住自己，哪怕只是轻轻扶着自己，苏慕锦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只不过，令苏慕锦没想到的是，司空焱不仅没有接住她，甚至还在她倒过来的那个瞬间一个闪身直接出现在了苏沐月身边，眼睁睁地看着她直接摔倒在地上，冷声问道：“小月儿，你做什么出来应付这些女人？” “来人，把人丢出去。”苏沐月当然将苏慕锦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直接安排夏至将人拎了出去，随后才转身抱住司空焱低声问道：“焱哥哥，不是说要去京郊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 第269章 隐瞒，钓鱼放饵 ? “因为想你了。”司空焱将苏沐月直接揽入怀里，低声道：“狩猎这种事情，哪里比的过和我的小月儿在一起？” “真的啊？”苏沐月抱住司空焱，撒娇道：“我累了，要抱抱。” 司空焱轻笑出声，直接将苏沐月抱在怀里，随后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边走边道：“反正时候还早，我们可以先去休息下，顺便让我好好替你处理下昨日留下的痕迹。” “焱王殿下，现在可是白日！”苏沐月听懂了司空焱话里的意思，恨不得直接钻进他怀里不出来，天知道以前不管什么时候都那般冷静自持的司空焱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白日又如何？”司空焱笑了起来，低声道：“你没听过醉卧美人膝，自此君王不早朝么？” “你啊，现在可是什么话都敢说！”苏沐月听到司空焱的话，不禁扬眉，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若是让皇上的暗探听了去，还不知道又怎么猜忌你呢！” “这焱王府也是那些暗探敢进来的地方？”司空焱冷哼一声，毫不在意地说道：“我若是让那些人进来，谁来保证你的安全？” 苏沐月这才明白，原来司空焱是为了自己才会这么做。 先前听闻夏至说现在焱王府可谓是铜墙铁壁，别说暗卫了，就连一只鸽子都飞不进来，她还有些奇怪，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之前司空焱故意放那些暗卫进来打探，为的就是让皇上可以放心。 但是现在因为有了苏沐月，所以司空焱很快调出了更多的暗卫来守护焱王府，为的就是保护苏沐月的安全。 “阿焱，你不是陪皇上去狩猎么？”就在这个时候，秦嬷嬷正好走了过来，看到司空焱抱着苏沐月，顿时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阿焱，你这真是愈发没有规矩了。” “本王的王妃累了，所以本王抱着她回院子，秦嬷嬷觉得有何不妥？”司空焱抱着苏沐月站定，略有些冷漠地开口道：“若是秦嬷嬷没什么事，本王就先回去了。” “阿焱，你现在是嫌弃老身不中用了是么？”秦嬷嬷看到司空焱竟然当着苏沐月的面落了自己的面子，顿时皱起眉头，好似有些感慨地叹息道：“是啊，阿焱你现在是焱王了，自然是看不惯老身的管教，罢了，老身还是收拾下回乡下，免得在这里碍着王妃的眼。” 秦嬷嬷转身，一边往回走一边抹着眼泪，只是那步伐怎么看怎么奇怪，很显然是特意放慢了脚步，等着人叫她。 苏沐月本来是被司空焱抱着，但是方才为了看到秦嬷嬷是不是真的离开，所以直接揽住了司空焱的脖颈，歪着头看向司空焱背后看上去极其落寞的秦嬷嬷，突然扬声道：“秦嬷嬷！” “王妃何必叫住老身？”秦嬷嬷几乎是瞬间停住了脚步，只不过没有回身说道：“老身在这里只怕会让王妃看着不舒服，老身也不想让焱王殿下为难，只求王妃以后好好照顾焱王殿下才是。” “哦，我叫住你就是跟你说一声，秦嬷嬷你想着去管家那里多另一份银钱，就说是本王妃说的，毕竟秦嬷嬷在焱王府这么多年，总归应多得一份。”苏沐月笑着说道：“以后若是秦嬷嬷有什么需要，也尽管提出来，夏至，安排马车送秦嬷嬷去别院。” “是！”夏至连忙应声，虽然嘴上答应了，可是心里还有些担心。 其实就连她都没有想到苏沐月竟然不是为了挽留秦嬷嬷，毕竟不管怎么说，秦嬷嬷也是司空焱的教养嬷嬷，就这么赶出去会不会落下什么话柄？ 秦嬷嬷听到苏沐月的话之后直接呆住了。 她本来就是做做样子，别院哪里有焱王府舒适，而且她在京城，那些贵人看在焱王的面上都会给自己几分薄面，若是自己去了别院，那以后谁还会给自己送那些贵重的礼物？ 这么想着，秦嬷嬷顿时慌了神，她肯定不能离开焱王府，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她该怎么圆回来？ 其实以前秦嬷嬷偶尔也会闹上一闹，但是每次司空焱都会送些东西安抚下她，很少过问她的事情，今日本来也只是稍稍试探，怎么就变成真的了？ “哎呦！”秦嬷嬷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老身真是苦命啊！好不容易看着焱王殿下长大了，如今竟然要被赶出去了，真是没有天理了啊……” “呦呵，先前要离府的不是秦嬷嬷你自己么，怎么这会又不愿意走了啊？”苏沐月看到秦嬷嬷这么撒泼，不禁笑了起来，挥挥手说道：“夏至，让人把秦嬷嬷抬去别院，外面的人问起，就说焱王妃霸道专横，看不惯秦嬷嬷管教，所以将她送到别院去供着！” “是！”夏至这下还真是有些为难了，自家王妃竟然为了赶走秦嬷嬷连自己的名声都不在乎了？ “等等。”这一次是司空焱开了口。 秦嬷嬷的哭声瞬间小了下去，有些期冀的看着司空焱，好似她已经料到司空焱会挽留她一般。 只是这个模样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秦嬷嬷在焱王府多年，本王也不会亏待你。”司空焱淡淡的开口道：“擎苍，在京城为秦嬷嬷买座宅子，回头再为秦嬷嬷买些下人，记得为秦嬷嬷挑选个义子，到时候为她养老送终。” “是！殿下！”擎苍和夏至得了自己主子的安排，自然不可能在耽搁，很快就将秦嬷嬷拉了下去，连多余的一声都没有。 “你这样把秦嬷嬷赶出去，不怕名声有损？”苏沐月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司空焱，有些好奇地问道：“还是说你另有打算？” “我现在的打算就是把你吃抹干净。”司空焱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沐月说道：“再者说，不把人放出去，怎么钓住大鱼？” “哇，我的焱哥哥真是好有打算！”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顿时笑着亲了亲司空焱，附耳低语道：“为了奖励这么聪明的焱哥哥，那我就任君采撷啊？” 司空焱听到苏沐月的话，眸光愈发深邃，随后抱着她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原地。 还有什么事情比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更让人值得期待？ …… 就在司空焱抱着苏沐月遇到秦嬷嬷的时候，恰好是苏慕锦和苏慕琳被人扔出焱王府的时候。 苏家的两位小姐被焱王府的人给扔了出来，这对于京城百姓来说，绝对是个茶余饭后的大谈资。 更何况，苏慕琳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所以，当苏慕琳回到苏府见到陈氏的那一刻，顿时就哭了起来。 “有什么可哭的！”李氏锤了捶自己手中的梨木手杖，冷声道：“让你们去焱王府问点事情，你们都能办砸了，你看看你惯出来的丫头还能做什么？” “祖母，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呢！”苏慕琳听到李氏这么说陈氏，顿时有些不乐意地喊道：“您是不知道，那个苏沐月仗着焱王殿下宠爱，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看以前她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装出来的？”李氏皱起眉头，有些诧异地看了苏慕锦一眼说道：“锦儿你觉得呢？” “回祖母的话，今日锦儿也是被赶出来的，而且还是苏沐月亲自下的命令。”说起自己被赶出焱王府，苏慕锦面上没有任何波动，但是其实心底早已经恨得想要杀了苏沐月。 在她心里，早晚有一日，她会成为焱王府的女主人，而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苏沐月，到时候她一定不会轻易绕过她，应该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地狱！ “难道那苏沐月以前真的是装的？”李氏听到苏慕锦也这么说，不禁有些迟疑地说道：“可是她在府里的时间也不短了，就算是能瞒过一个人，暗暗道能瞒过我们这么多人么？” “虽然这么说，可是现在来看，这个丫头很显然是记恨咱们苏家的。”陈氏并不愿在方才的问题上与李氏计较，所以干脆岔开话题说道：“如果是这样，只怕咱们先前打算想要以此来拉拢焱王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依着我看，琳儿说话比较冲，说不定不知道哪句话又得罪了她，说到底，这个丫头现在是焱王妃，又深得焱王娇宠，你让瑶儿走一趟。”李氏说完，看到苏慕琳想要为自己辩解，顿时一瞪眼睛，冷声道：“你还不赶快回去请府医看看脸，若是留下什么疤痕，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 “娘！”苏慕琳很想解释说自己根本就没有惹怒苏沐月，可是看到陈氏跟自己使了眼色，就知道现在不会有人听信她的话，所以当下只能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琳儿这个孩子脾气实在太大了，你回头好好教导一番，莫要再惹怒了什么贵人，到时候吃亏都不知道怎么吃的！”李氏看到苏慕琳这个反应，不禁摇摇头叹口气说道：“现在有苏家护着，以后她能指望谁？” “婆母说的是，妾身记住了。”陈氏很少会在众人面前跟李氏顶嘴，但也不愿继续听自己女儿不好，索性转过头看着苏慕锦问答：“锦儿，你可问苏沐月关于聘礼的事情了？” ------------ 第270章 牵扯，有误会吗 ? “没有。”苏慕锦听到陈氏这么说，不仅仅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们到了那里，苏沐月根本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完全是一副不爱搭理的模样，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依着奴家看，八成是仗着焱王殿下的宠爱，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完全不把苏府放在眼里了而已。”说话的，自然是那位素来嚣张的袁姨娘。 此刻的袁姨娘并没有像梦里那样过早的死掉，只是整个人依旧是那副妖娆的模样，看的李氏不住的皱眉头。 “行了行了，你们都回去吧，别在这里碍着我的眼。”李氏现在真的是眼不见心不烦，对于这些人一个都不想看见，这么想着，索性挥挥手让她们离开，只对陈氏说道：“你且留下，我跟你有话说。” “是！”除了袁姨娘有些不情不愿，其他人自然都是赶快离开，唯恐惹怒了李氏。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李氏才皱起眉头问道：“你觉得那个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婆母，不管怎么说，当初让咱们把人送进去的是五皇子，这事就算是咱们不清楚，五皇子还不清楚么？”陈氏也是有些不解地说道：“只是妾身听闻自从苏沐月醒过来以后，焱王殿下就会苏沐月百般宠爱，这里面会不会是什么邪术？” “要说那丫头的确是邪性的很，先前我有好几次做梦，总觉得那个丫头似乎都是在我梦里看着，”李氏心有余悸地问道：“你说咱们要不要请个大师来看看？” “婆母若是不放心的话，回头就请大师来看看，”陈氏点点头说道：“回头等老爷回来，妾身在问问老爷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 “暂且让苏家的小姐不要跟那个丫头接触了。”其实苏沐月之前在苏府过的什么日子李氏也是心里有数，那些孩子里大概没有欺负苏沐月的可能只有一个苏慕昀…… 苏慕昀！ 李氏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一拍手，低声说道：“你让苏慕昀去见苏沐月，多少肯定能打听出些消息来！” “可是四少爷与我本就不亲近，而且平日在外经商，如今还未到年关，肯定不会回来的。”陈氏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会为了打听个消息就把人找回来，会不会太明显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这件事就暂且先放一放吧。”李氏有些不虞地说道：“这焱王殿下也是，先前成亲不送聘礼，这会人都嫁入焱王府了才说什么聘礼，摆明了是不把咱们苏府放在眼里！” “焱王殿下今日将秦嬷嬷赶出了焱王府。”正当李氏和陈氏说着话的时候，苏启安已经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随即坐了下来，沉声道：“你们还是要想办法去见见苏沐月，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嬷嬷也被赶出来了？”李氏听到苏启安这么说，惊讶地看着苏启安说道：“是怎么回事？” “据传闻是因为秦嬷嬷处处刁难苏沐月，结果惹怒了焱王殿下。”苏启安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样看，苏沐月这会倒是了焱王的另眼相待，本以为先前说起聘礼的事情只是为了给苏家难堪，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那五皇子难道没有去看看么？”李氏压低声音问道：“那个丫头不是一直都对五皇子情有独钟的么？” “五皇子那边我还没有见到，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苏启安摇摇头，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皱起眉头看着陈氏说道：“你让瑶儿走一趟吧。” “苏沐月如果记恨苏家的人，瑶儿去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陈氏有些担心地问道：“说到底，那焱王府现在也不是这么好进去的地方不是么？” “说是这么说，可是我想瑶儿应该有分寸。”苏启安很显然对苏慕瑶很是放心，只是沉声道：“先前在府里，那个丫头不是一直挺羡慕瑶儿的么，若是瑶儿想要亲近她，她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的也是。”李氏点点头，赞同地说道：“陈氏，你且让瑶儿去试试，你若是不放心，就跟着一起过去看看，大不了让她们姐妹俩去说说话，到时候你避开些，也许就能问出点什么来呢是不是？” “那妾身待会去找瑶儿。”陈氏见苏启安和李氏都这么说，当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点点头说道：“瑶儿最近和三皇子走的很近，老爷你还是提醒下她，三皇子说到底也没有什么争夺皇位的希望，没来由的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这种事情怎么老让安儿去说，你做母亲的总归要管教好这些丫头。”李氏听到陈氏这么说，不禁挥挥手说道：“瑶儿本是个聪慧的，怎么到了这会反而犯了糊涂，那三皇子也是能够随意牵扯的？” …… 说起来，苏沐月被司空焱当做眼珠子一样疼爱的消息随着秦嬷嬷被赶出府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城。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焱王殿下将名下所有铺子都记在了苏沐月的名下，而且还在皇上面前掷地有声地表明自己这一生只有一个焱王妃，就是苏沐月。 皇上在狩猎时明示暗示的说要再给焱王配上几个侧妃，结果被焱王殿下全都拒绝了。 这样一来，意味着焱王府从此只会有一个女主人，那就是焱王妃苏沐月。 只不过，被司空焱折腾了许久的苏沐月直到夕阳西下才睁开眼睛，根本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情。 “小姐。”冬至看到苏沐月醒过来，不禁笑着说道：“虽然焱王殿下吩咐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你，可是奴婢不得不跟小姐说一声，五皇子来了。” “司空胜哲来了？”苏沐月听到司空胜哲的名字，突然有一种跨越了极其久远的距离那种感觉。 “小姐，你不会还打算见司空胜哲吧？”冬至看到苏沐月发愣，顿时怒气冲冲地戳着她的脑门说道：“小姐，你现在有焱王殿下了，怎么能还想着其他人呢？你知道不知道焱王殿下对小姐你有多好啊！” “哎呦哎呦！”苏沐月拨弄开冬至的手指，有些好笑地摸着脑门，无奈地说道：“我什么时候想着其他人了？” “那奴婢提起五皇子你为什么还发呆？”冬至与苏沐月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自然不是一般的感情，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冬至这么严厉而又痛心疾首地跟自己说话。 “我就是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苏沐月坐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解释道：“我这睡了一整天，脑子都没转过来，你看看你，动不动就那么生气，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奴婢才不嫁人呢！”冬至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脸红了起来，气的跺跺脚说道：“小姐你就成天跟奴婢说笑，没个正事，以后奴婢再也不想理你了！” “哎哎哎，冬至，别生气。”苏沐月被冬至给逗笑了，连忙解释道：“你去找人打发了司空胜哲，我这会不想见他。” “真的？”冬至看着苏沐月，有些迟疑地握住她的手说道：“小姐，奴婢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可是现在殿下这么宠爱你，你真的不能辜负殿下，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苏沐月有些无奈地挠挠头，拍了拍冬至的肩膀说道：“你这小脑袋里一天天都装的什么，其实我没有告诉你，当初在梦里我看到最后司空胜哲杀了我，所以我醒过来之后肯定不会再喜欢他的，所以你不用担心知道么？” “小姐，你说什么？”冬至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有些惊慌地说道：“那小姐你以后都不要见五皇子了，万一他恼羞成怒杀了你怎么办？” “哈哈哈……”苏沐月忍不住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以后都不见。” “王妃！”就在苏沐月话音一落的时候，夏至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王妃，王爷请您到前厅去，说是今晚要宴请几位皇子。” “啊？”冬至听到夏至的话，顿时紧张地握住苏沐月的手，难道说焱王殿下知道小姐以前喜欢五皇子？ 会不会是焱王殿下误会了什么？ 苏沐月当然知道冬至在想什么，不禁笑了起来，挥挥手对夏至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是，王妃。”等到夏至退了下去，冬至才立刻看着苏沐月说道：“小姐，你说会不会是五皇子故意在殿下面前说了什么让人误会的话？” “你放心吧，焱王殿下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挑拨的人？”苏沐月淡淡地说道：“你替我梳头发，陪我去前厅走一趟不得了？” “小姐，其实奴婢知道你现在肯定是想通了，可是保不齐那个五皇子有别的想法啊！”冬至咬咬牙，似乎是欲言又止了许久才压低声音问道：“小姐，其实奴婢之前曾经碰到五皇子进过苏慕锦的卧房。” “苏慕锦？”苏沐月听到这个消息不禁一愣，有些诧异地问道：“司空胜哲想要娶的人不是苏慕琳么？你确定看到的人是司空胜哲吗？” ------------ 第271章 磨难，以德报怨 ? 就在苏沐月刚刚醒来的时候，苏启安也收到了司空焱要宴请几位皇子的消息。 “你要不要现在过去？”苏启安的书房里，苏慕瑶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茶盏，听到苏启安这么问自己，不禁放下茶盏，托着下巴问道：“不过是个庶女而已，何必这么放在心上？” “苏沐月可不是一般的庶女。”苏启安摆摆手，谨慎地说道：“你难道忘了，之前五皇子可是说过，这个丫头有着过人的本事，需要拉拢。” “五皇子那个人，成日里都是神神秘秘的，他说的话你也信？”苏慕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说到底，现在皇上的身子大不如从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心知肚明，若是哪一日事发，到时候只怕最先被舍弃的就是苏家。” “你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苏启安听到苏慕瑶的话，不禁有些着急的压低声音说道：“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迟早都要从中选一个皇子，不如过去看看，到底选谁合适。” “你和五皇子分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为何还要选别人？”苏慕瑶有些不乐意地说道：“说来说去都是那几个人，我还真是没有一个能看上的。” “我知道瑶儿你眼光高，但是现在咱们苏家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说到底都还不是为了将来的事？”苏启安拍了拍苏慕瑶的手，低声道：“不管瑶儿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辜负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啊！”苏慕瑶好似有些不乐意地靠在苏启安怀里，埋怨道：“****要应付那些皇子，真心是烦心的很，若不是为了咱们的将来，我又何须如此辛苦。” “我知道，瑶儿你再忍一忍。”苏启安摸着苏慕瑶的头发，低声道：“若是他日这天下成了苏家的天下，到时候还不是你说了算？” “那可未必，倒是你那后宫佳丽三千，谁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呢！”苏慕瑶赌气地推开苏启安，起身作势要走。 “哎，瑶儿，你这是说什么呢！”苏启安连忙拉住苏慕瑶，小声说道：“这天下女子哪有一个能比过我们瑶儿呢？在我心里，只有瑶儿才是最美的，这也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实对不对？” “哼，油嘴滑舌。”苏慕瑶总算是开心了，有些不乐意地说道：“我陪着陈氏走一遭便是，待会我先去问问苏慕锦，看看那个苏沐月到底怎么回事。” “这样最好不过了。”苏启安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苏慕瑶已经决定做了什么事，素来都不愿意耽搁，所以很快便离开了苏启安的书房，径直去了苏慕锦的院子。 “大小姐。”苏慕锦院子里的下人看到苏慕瑶来了，纷纷恭敬地行礼。 “不必多礼。”在所有人面前，苏慕瑶都是一副如沐春风的笑容，从未露出过什么其他的情绪。 “大姐姐！”那边苏慕锦已经得了消息，脚步匆匆地走出来，笑着挽上苏慕瑶的胳膊，轻笑道：“本来我也是打算去找大姐姐的，结果倒是让大姐姐抢了先。” “你我姐妹之间哪里有那么多规矩。”苏慕瑶随着苏慕锦进了卧房，等到下人都走了出去才恢复了冷冰冰的表情，淡淡地问道：“今日怎么回事？” “大姐姐，苏沐月完全变了个性子。”在没有人的时候，不仅仅苏慕瑶变了样子，连苏慕锦在她面前也是谨小慎微地低声道：“我跟苏慕琳去的时候，她让我们等了许久，来了之后就是各种冷嘲热讽，好似跟我们有仇一样。” “早先就提醒你们在府里不要太过分，你们就是不听。”苏慕瑶听到苏慕锦这么说，不禁皱起眉头不虞地说道：“那苏沐月现在有焱王殿下宠着，当然不把你们放在眼里了。” “先前那丫头素来都不多言语，谁曾想过是个这样的人？”苏慕锦也是愤愤不平地说道：“大姐姐，我现在就担心，她不会把我抢走茗荷佩的事告诉焱王殿下吧？” 苏慕锦当然担心这件事。 毕竟不管怎么说，现在焱王殿下那般宠爱苏沐月，只怕苏沐月说什么，焱王殿下都会追查到底。 若是苏沐月真的将这件事告诉了司空焱，那到时候焱王殿下会怎么样对付自己？ 想到自己心爱的那个人有可能那般厌恶地看着自己，苏慕锦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好似被一把利刃搅动一般。 “看来，我还真得走一趟焱王府了。”苏慕瑶听到苏慕锦的话，不禁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最好让苏沐月永远都不会提及此事才行。” …… “可是奴婢看的很清楚，就是五皇子。”另一边，听到苏沐月这么问自己，冬至不禁有些郁闷地嘟囔道：“先前奴婢觉得小姐喜欢五皇子，所以从来都不敢说，就算看见了也没敢告诉小姐，可是现在才发现那个五皇子可不简单着呢！” “怎么不简单？”苏沐月有些好奇地问道：“也许他跟苏慕锦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那也不至于大晚上偷偷的去吧？”冬至一脸不信的摇摇头说道：“依着奴婢看啊，这个五皇子八成是在觊觎苏家什么东西，要不然为什么私下里要跟苏家小姐们关系这么亲密？” “你说的也有道理，回头我们去查查。”苏沐月点点头，笑着说道：“看来我们冬至还是很厉害的嘛，竟然可以发现这么多蛛丝马迹。” “那是当然。”冬至立刻喜笑颜开，随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凑到苏沐月耳边低声道：“小姐，那个秦嬷嬷现在在外头到处说小姐的不好，还扬言要去宫里状告小姐，要不要找人教训她一顿啊？” “不必。”苏沐月摆摆手说道：“你不必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心上，迟早都要收拾的，放心吧。” “王妃……”就在这个时候，秋寒快步走了进来，对苏沐月说道：“苏夫人带着苏慕瑶来了。” “这个时候？”苏沐月听到秋寒的话，不禁嘴角一扬，“上午我才把人打出去，这么着急就来了啊？” “王爷的意思是看王妃的意思，若是不想见奴婢们就打发她们离开。”秋寒恭敬地说道：“还请王妃示下。” “这样啊……”苏沐月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请苏夫人和苏慕瑶到花厅去吧，我待会过去。” “是！”秋寒并没有太多惊讶的地方，径直退了出去。 “小姐，今日王爷宴请几位皇子，苏夫人就带着苏慕瑶过来了，摆明了是收到消息了啊！”冬至一边帮苏沐月挽着发髻一边说道：“说不定还是冲着这几位皇子来的呢！” “你管她冲着谁来的？”苏沐月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左右都不过是要解决的人而已。” 苏沐月并没有让陈氏和苏慕瑶久等。 苏慕瑶看到苏沐月出现的那一刻，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如今的苏沐月似乎有很大的变化。 这种变化不是外貌衣着改变而发生的，是从内自外出现的一种特别的气质。 “王妃。”苏慕瑶见到苏沐月进来，连忙起身朝着苏沐月行礼，恭敬地说道：“贸然打扰王妃，还请王妃见谅。”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苏沐月笑着迎上去，虚扶了一把苏慕瑶，随后看向陈氏说道：“苏夫人亲自到访，沐月有失远迎，还请苏夫人见谅。” “王妃言重了。”陈氏连忙恭敬的福了福身子，笑着说道：“今日回府才得知琳儿和锦儿到这里来惹了祸，所以特地前来跟王妃赔罪。” “都是姐姐妹妹的关系，哪里有那么多计较。”苏沐月笑着说道：“冬至，看茶。” 苏慕瑶听到苏沐月这么说，心里不禁微微一动，听上去不计较，还会把人扔出去么？ “先前因为我身子不好，所以连回门都没能走成，好在苏夫人不计较这些。”苏沐月端着茶盏喝了口水，笑着说道：“本来王爷的意思是等我身子养好了再去苏府，结果没想到倒是让苏夫人先来了这里，真是失礼。” “不敢，王妃言重了。”陈氏连忙解释道：“今日来主要是为了琳儿和锦儿的事道歉，还请王妃不要跟这些孩子计较。” “孩子？”苏沐月微微扬眉，状似有些好笑地说道：“说起来，我好像比苏慕琳和苏慕锦还要小吧？苏夫人让我去原谅两位姐姐又从何谈起？” “王妃，锦儿和琳儿平日里素不懂事，可是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姐姐妹妹之间有什么嫌隙关起门来总归很快就能解决的，你说是不是？”苏慕瑶拉住陈氏的手，朝着苏沐月微微一笑说道：“苏府说到底也是王妃的娘家，焱王殿下宠爱王妃，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有苏家的原因在里面不是么？” 苏沐月听到苏慕瑶这么说，当下不禁微微扬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问道：“姐姐是在告诉我，如今得了焱王的宠爱，就要把之前苏府那些人对我的折磨都忘掉是么？这叫什么来着？以德报怨？” ------------ 第272章 变化，如何是好 ? “王妃这话可就说的太严重了！”陈氏听到苏沐月这么说，连忙起身恭敬地赔礼道：“说起来当年王妃被送回老宅也是权宜之计，如今王妃娘娘大贵，说到底还是因为娘娘是苏家的小姐，再者说姐姐妹妹们有些小矛盾又怎么能说是折磨呢？” “那苏夫人你要不要试试那些小摩擦？”苏沐月嘴角微微一扬，看着陈氏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你们就觉得我现在有了焱王殿下的撑腰，所以处处与你们为难，可就算是我做了，那又怎么样呢？” 陈氏被苏沐月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的确，能怎么样？ 苏沐月就算是仗着自己现在得宠想要为难苏家，苏家也没有一点办法。 “王妃，此言差矣。”苏慕瑶连忙上前，笑着拉住被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的陈氏，轻声道：“说起来，苏府这些年的确有亏待王妃的地方，可是说起折磨二字会不会太严重了？” “那大姐姐告诉我，苏慕锦什么时候把茗荷佩还给我？”苏沐月淡淡的说道：“苏慕锦抢走了我的茗荷佩，冒名顶替我成为茗荷先生的弟子，又做了京都阁的师尊，这笔账怎么算呢？” “王妃现在是焱王殿下最宠爱的人，那还不是想要什么要什么？”苏慕瑶笑着说道：“只要王妃娘娘开口，随时都可以拿回来的。” “其实，以前我觉得苏慕瑶你说话特别温柔，而且特别有道理。”苏沐月看着苏慕瑶，微微扬眉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的话里都藏着刀，让人不经意间就能遍体鳞伤。” “王妃娘娘这话从何而来？”苏慕瑶好似有些无辜地说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茗荷佩本来就是我的，我就算拿回来也是理所应当，但是当你这么一说，好像若是我拿回来那可就是仗着焱哥哥欺负苏府。”苏沐月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慕瑶说道：“不过你这么说，其实就是为了不让我告诉焱哥哥，可我又怎么可能中计呢，苏慕瑶，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苏沐月了，别再用你那一套假惺惺的伎俩来对付我。” “苏沐月。”苏慕瑶眯起眼睛，缓缓松开陈氏的手，盯着苏沐月说道：“你这意思是是摆明了要跟苏府决裂了？难道你不会后悔么？” “我为什么要后悔？”苏沐月听到苏慕瑶这么说，不禁轻声笑着问道：“还是说你苏慕瑶有什么把握觉得焱王殿下会对我始乱终弃么？” “若是没了苏家，你以为焱王殿下会看上你什么？”陈氏终究还是压不住火气，说到底，陈氏本以为苏沐月只是有些小情绪，她都亲自来了，苏沐月当然应该感激涕零的迎合她，结果到了之后才发现人家根本没打算把她放在眼里！ 这样的落差对于陈氏来说是极其无法适应的，所以向来在苏府高高在上的她怎么能容许往日那个好似渣滓一般的少女挑衅自己的权威？ “没了苏家，我依然是焱王妃。”苏沐月毫不迟疑地说道：“今日我就让你见见我这个王妃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苏慕瑶和陈氏还没反应过来，苏沐月已经抬手将夏至招来进来，随后低声对她说了什么。 夏至听完立刻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苏慕瑶不知道苏沐月到底要做什么，不禁轻笑一声说道：“王妃，咱们女儿家说会话，你也不必要什么都跟焱王殿下说吧？” 苏沐月抬眸看了苏慕瑶一眼，随后嗤笑一声，继续端着茶盏喝茶，根本不理会她。 只不过，夏至很快就回来了。 “王妃娘娘，奴婢已经按照您说的告诉了殿下，殿下说今日晚宴取消。”夏至说完，还不忘再补充一句，“殿下还说，若是王妃心情不好，他晚上带王妃去京郊别院泡温泉。” 什么？ 苏慕瑶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沐月。 不过是因为苏沐月一句心情不好，就把已经请来的几个皇子全都打发了？ 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只不过……会不会是苏沐月故意做戏给自己和陈氏看的呢？ 没等苏慕瑶怀疑，司空焱已经大步走了进来，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到苏沐月面前，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没什么，只是觉得乏了而已。”苏沐月好似有些疲惫地靠在司空焱怀里，低声道：“焱哥哥，先前苏家二小姐抢走了我的茗荷佩，现在还坐上了京都阁师尊的位置，方才我跟苏夫人提及此事，苏夫人说那是苏慕锦的本事，她也无法过问，这可怎么是好？” 苏慕瑶和陈氏听到苏沐月这些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殿下，臣妇并未……”陈氏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司空焱冷冷地扫过一眼，随后冷声道：“苏夫人以为本王不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么？” 陈氏顿时哑口无言。 她觉得自己今日就不该来焱王府。 先是被苏沐月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在又被司空焱打断，她觉得自己的脸都快丢光了。 “你看这是什么。”司空焱好似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在苏沐月面前晃了晃，随后轻声道：“本来打算晚宴之后还你的，结果看你这么在意，还是早些给你比较好，是不是？” “茗荷佩？”苏慕瑶几乎是和苏沐月异口同声地开口，见司空焱看向自己，不禁俏脸一红，连忙解释道：“不知道殿下是怎么得到这茗荷佩的？” …… 另一边，司空胜哲坐在马车上，默不作声的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主子，依着属下来看，这苏沐月好似真的有问题。”陈河有些紧张地说道：“先不说之前她对主子有多喜欢，就是嫁入焱王府的时候还因此差点殉情，怎么可能现在对主子不闻不问？” “你的意思是，苏沐月可能已经死了？”司空胜哲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地问过又反驳道：“不会不会，皇叔还不至于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可是如果苏沐月真的没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会不会是焱王殿下给苏沐月吃了什么药？”陈河皱起眉头，有些迟疑的问道。 “你想什么呢？”司空胜哲冷哼一声，摆摆手说道：“皇叔根本不会喜欢苏沐月那种唯唯诺诺的女人，而且再过几****就要离京，想办法让他休掉苏沐月，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总感觉心里没有底气。” “主子，要不咱们想办法劫走苏沐月吧？”陈河其实也知道苏沐月的本事，当下有些担心地说道：“苏沐月既然能够如梦，那她醒来第一晚就该在梦里来找殿下，可是没有，而且属下打听过了，太后那边的人传出来的消息是焱王殿下爱与苏沐月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皇叔真的喜欢上了苏沐月？”司空胜哲一脸不可置信地摇摇头说道：“这不可能，皇叔这么多年都不近女色，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并不出众的丫头？难道说皇叔也知道苏沐月的本事了？” “主子的意思是，焱王殿下想要利用苏沐月来对付我们吗？”陈河立刻紧张地说道：“先前京城不是一直传闻那位石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说不定石先生就知道苏沐月的本事呢？” “那要这么说的，倒是也说得通。”司空胜哲想了许久，方才继续开口说道：“罢了，等改日本皇子在找机会见见苏沐月，不管怎么说，苏沐月来京城最先认识的就是我，总不会说没有感情就没有感情了。” “主子，话虽如此，可是属下可听说苏沐月仗着焱王殿下的宠爱，连苏家都要断绝关系呢！”陈河有些担心地说道：“主子觉得，那苏沐月到底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司空胜哲皱起眉头，不再言语。 其实他倒是也想到知道苏沐月想做什么，说起来，当初苏沐月喜欢他的时候，他一直都想着利用苏沐月，因为那个女人将她自己能够如梦的本事告诉了他，可如今…… 如今苏沐月倒是不理会他了，可是司空胜哲的心里又觉得极其空落落的，说到底，苏沐月应该害怕自己才是不是么？ 如果自己揭穿了她盗梦师的身份，到时候肯定会惹皇上怀疑，就算他有焱王护着很显然也没用。 那么这样一来，苏沐月不应该处处顺从自己的吗？ 为什么自己今日请她出来，她还不肯见自己呢？ “陈河，你派人盯着苏沐月，若是哪一****自己带人出府，想办法带句话给她。”司空胜哲想到这里，不禁抿了抿唇，随后说道：“就说若是她不来见我，那我就将她的秘密公之于众。” “主子，这样好吗？”陈河听到司空胜哲这么说，不禁低声问道：“若是万一那苏沐月真的被惹怒了，在梦里对主子下手，奴才们根本不可能察觉到，那可该如何是好？” ------------ 第273章 生疏，小人得志 ? “你觉得苏沐月会在梦里对本皇子下手？”司空胜哲听到陈河这么说，不禁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派人继续四处寻找其他盗梦师的踪迹，本皇子也要防患于未然才行。” “主子说的是，只是现在秦嬷嬷已经被赶出来了，要不要让那个萧瑜去一趟？”陈河看着司空胜哲说道：“先前萧瑜已经被调教的很不错了，再过几日就是选秀女的时候，到时候也得有个身份了。” “萧瑜现在绝对不能出现在人前。”司空胜哲摆摆手说道：“现在就让苏沐月折腾吧，索性这京城里她也没有什么朋友，到时候还不是要回到本皇子身边来？” “主子，那咱们现在什么都不做吗？”陈河有些诧异地问道：“属下看着焱王殿下好像非常疼宠苏沐月，会不会是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约定？” “转道，咱们去趟苏府。”司空胜哲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说道：“本皇子得去见见苏启安才行。” 陈河立刻应声，嘱咐车夫转道去了苏府。 苏启安自然早就收到了司空胜哲要来的消息，但是对于司空胜哲将苏沐月这个完全不可控的人送进了焱王府，说起来苏启安也是有情绪的，所以自然是没有像往日一样在门口迎接。 苏管家带着司空胜哲到了苏启安的书房以后，苏启安才连忙起身说道：“原来是五皇子到了，臣有失远迎，还请五皇子恕罪。” “苏大人见外了。”司空胜哲面上带着笑，随便选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等到苏管家上了茶退下去才说道：“看来苏大人对本皇子颇有怨言。” “五皇子这话从何而来？“苏启安听到司空胜哲这么说，顿时哈哈大笑说道：“臣与五皇子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臣自然是誓死追随五皇子的，怎么敢跟五皇子有怨言？” “苏大人是个聪明人，本皇子自然不必要跟你拐弯抹角地说这些，不管怎么说，当初本来是想把苏沐月送进宫里，结果没想到父皇会一时兴起将人送给了皇叔，这件事本也不在本皇子的计划之内。”司空胜哲喝了口茶水，看着苏启安说道：“苏大人若是埋怨本皇子，本皇子自然也不会找什么理由。” “五皇子，你说皇上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苏启安谨慎地开口问道：“若不然，皇上为何突然将苏沐月赐婚给焱王殿下？” “父皇本就对皇叔心有猜忌，说起来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是正常的。”司空胜哲摆弄着茶盏说道：“其实说起来，在此之前发生了一件事，大概是父皇这么做的原因。” “不知道是何事？”苏启安有些诧异地看向司空胜哲，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太后有一次在梦里梦到了苏沐月。”司空胜哲微微垂下眼眸，冷声说道：“据说太后有一次梦到了菩萨，结果菩萨转过脸的时候竟然跟苏沐月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太后一开始并不知道那是苏沐月，后来有一次在宫宴上无意间见到了她，就觉得苏沐月很是有福气，所以想要将人许给太子。” “太子？”苏启安皱起眉头，不禁有些迟疑地问道：“就算是太后要把人赐给太子，那也不至于让皇上觉得心里不舒服吧？更何况，苏沐月不过是个庶女，太后就是再喜欢也不会让她做太子妃的啊？” “关键是太后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太子，太子并没有反对。”司空胜哲冷笑一声说道：“父皇知道这件事以后，故意抢在太后把这件事说出去之前直接将人赐婚给了皇叔，摆明了是要让皇叔和太子之间生出嫌隙。” “可是太子虽然没有反对，心里也不会因为一个不重要的女子跟焱王殿下有什么嫌隙的。”苏启安实在是有些不理解皇叔的思维，若是太子跟苏沐月相处很久，两个人彼此感情深刻，那这样的棒打鸳鸯可能会让太子对司空焱产生一定的怨恨，但是在太后只不过随口一提的情况下，皇上这么做有何意义？ “你太不了解父皇了。”司空胜哲看了苏启安一眼，突然话音一转说道：“或者说，你太不了解太子了。” “太子？”苏启安自然是一脸不解地看着司空胜哲，说起来他才朝堂混迹多年，但是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这些自幼就长在宫廷的皇子们实在是心思缜密到让人心底发凉。 “太子在得知太后有这样的心思之后，曾经数次让紫宣公主以她的名义请苏沐月出门，而且苏府也是放了人的。”司空胜哲看着苏启安说道：“当然苏大人平日里很少过问内宅的事情，大抵应该是不知道的。” “五皇子的意思是，太子在此之前曾经多次见过苏沐月，甚至也很喜欢她？”苏启安的确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事，不禁深吸一口气说道：“等到回头我好好问问，看看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太子喜欢不喜欢苏沐月本皇子不知道，但是当时本皇子跟苏沐月说的是让她笼络住太子，你可以想一下，苏沐月之前可是对本皇子言听计从，怎么可能跟太子生疏？”司空胜哲淡淡地说道：“后来苏沐月也跟本皇子说过，太子对她也是十分亲近，并不像对别人那般不理不睬，这就说明太子也是认可苏沐月的。” “那现在苏沐月为何突然变成这样？”苏启安听了司空胜哲这番话，只觉得自己更加糊涂，不管怎么说，如果苏沐月始终听着司空胜哲的话，那就应该好好跟苏家相处才是，“五皇子有所不知，先前焱王殿下可是派人来直接从锦儿那里拿走了茗荷佩，还说如果锦儿不当众跟苏沐月道歉，那么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苏沐月把这件事告诉皇叔了吗？”司空胜哲顿时瞪大眼睛，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不可能……先前她分明答应过，绝对不会再提起此事，怎么可能刚醒过来就想到这件事？” …… 就在司空胜哲和苏启安在书房里讨论这些事的时候，听到苏慕瑶问话的司空焱毫不在意地看向她，冷声问道：“这件事跟苏大小姐有关系么？” 苏慕瑶没想到司空焱竟然会这么说，当下不禁一愣，随后很快恢复了平日的神色，微笑着说道：“是民女唐突了，只是这茗荷佩说到底之前也是二妹妹的东西，故而有所疑问，还请殿下见谅。” “你们苏家还真是没完没了，小月儿才刚刚醒过来，你们就这么多事，之前她昏迷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来看一次？”司空焱将苏沐月护在身后，冷声道：“来人，把苏夫人和苏大小姐请出去，焱王府不欢迎她们。” “是！”夏至和擎苍听到司空焱发话，连忙对着陈氏和苏慕瑶说道：“苏夫人，苏大小姐，请吧！” 被人这么直白的往外赶，陈氏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当下一张脸都极其难看，刚要甩袖离开，却被苏慕瑶拉住了。 “王妃，不知道民女能不能跟你单独谈谈？”苏慕瑶依旧微笑着说道：“我想王妃一定会对我说的事情感兴趣的。” 苏沐月从司空焱的身后探出头来，微微扬眉，嘴角不禁扯出一丝笑，站起身说道：“既然苏大小姐如此有雅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月儿，我在书房等你。”司空焱见苏沐月应了苏慕瑶，转过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后看着苏沐月带着苏慕瑶往院子走去，眯起眼睛吩咐道：“派人盯着苏慕瑶，若是她有什么异动，杀无赦。” “是！”擎苍立刻消失在原地。 因为苏慕瑶说要单独跟苏沐月谈谈，所以陈氏自然是被夏至直接请出了焱王府，气的陈氏上了马车就要发脾气，结果被陈妈妈制止，“夫人，您现在在外面，不止是苏府的颜面，还有陈府！” “你看到那个小贱人的脸了没有？”陈氏被陈妈妈劝住，但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怒声道：“当年我就该直接掐死她，根本不该听那个人的意思只把她娘给弄死！” “夫人！”陈妈妈连忙伸出手就挡住陈氏的嘴，紧张地打开车门四下张望了一番才低声道：“这些话万万不可再说的，当年的事和咱们没有关系！” 陈氏被陈妈妈这么一提醒，也知道自己差点闯了大祸，终究还是深吸一了口气，郁卒地说道：“是我大意了。” “夫人，老奴知道苏沐月今日的所作所为把夫人给气坏了，可是苏沐月现在也只是小人得志，就算焱王殿下宠爱她，又能宠爱多久？”陈妈妈冷声说道：“依着老奴看，这男人身边本就不可能只有一个女子，焱王殿下现在可能对苏沐月有点兴趣，可迟早也会有侧妃妾室，到时候苏沐月还不是要指望苏家？” “可是你也听闻了，焱王那可是不打算在纳侧妃的，若是真的，难道以后我们都要仰望苏沐月存活？”陈氏愤恨地咬牙切齿，随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我记得之前老爷可是写了信让苏慕昀回来？” ------------ 第274章 对待，垫脚而已 ? “回夫人的话，的确是如此。”陈妈妈连忙应道：“先前老夫人本来还觉得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不过就是个苏沐月而已，但是老爷的意思是至少苏慕昀回来还能见到苏沐月，好好规劝规劝她，所以就写信让苏慕昀回来了。” “派人去劫杀苏慕昀。”陈氏沉下脸，冷声道：“不用离京城太远，记得就选在离京城近一点的地方，这样的话，消息可以很快就传到京城。” “劫杀苏慕昀？”陈妈妈有些吃惊地看着陈氏，压低声音说道：“夫人你一定要想清楚，苏慕昀现在还是挺得老爷信任的，万一这件事有什么差错，倒时候老爷和老夫人都会责怪夫人的。” “苏沐月和苏慕昀的关系不是一向很好么？”陈氏冷声道：“苏沐月今日折辱于我，那我就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夫人，这件事还要慎重！”陈妈妈到底是年长，当然不希望陈氏因为此事而影响到以后，不禁低声劝慰道：“夫人，咱们如果想要教训苏沐月其实有很多种办法，至少现在还不能轻易就对苏慕昀动手，夫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苏慕昀可是太子的人，若是咱们现在杀了苏慕昀，那就相当于跟太子决裂了。” “可是你让我如何咽下这口气？”也许是被陈妈妈说动了心思，陈氏沉默了许久才冷声道：“方才她那副模样你也看到了，今日才不过刚刚开始，只怕苏沐月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那咱们就更不能轻易动苏慕昀了。”陈妈妈立刻说道：“夫人你想想，如果苏沐月对苏府很有成见，那么她最有可能做的就是对付苏府，如果苏慕昀在苏府，她多少还会有所忌讳吧？” “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陈氏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叹口气说道：“难道苏府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么？” “夫人，其实依着老奴之前对苏沐月的了解，她其实是个耳根子很软的人。”陈妈妈当然不可能看着陈氏难受，所以眼睛转了转，轻声道：“咱们何必要亲自动手，府里有被老爷宠坏的人呢！” “你说的是袁姨娘？”陈氏微微扬眉，随后眯起眼睛，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是我被气糊涂了，母亲自幼便教导过我，这后宅的事，大抵是女人之间的争斗，谁能沉的住气谁就能笑到最后，至于苏沐月……迟早会有人收拾的。” …… 就在陈妈妈安慰陈氏的时候，苏沐月和苏慕瑶已经站在了院子里的凉亭之中。 “苏大小姐，有什么话你可以现在说了。”苏沐月看着远处的假山，淡淡地说道：“天气寒凉，苏大小姐的身子一向不好，还是早些说完早些回去比较好。” “王妃……”苏慕瑶微微顿了顿，不禁轻声笑道：“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不必寒暄那些，苏沐月，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可以用不恭敬之名来惩罚于我，可我还是不擅长对人低头，你应该明白的。” “当然明白。”苏沐月听到苏慕瑶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你不仅仅不擅长对人低头，其实更不擅长的是对我这样本来不如你的人低头，是不是？” “看来以前倒是我看走眼了。”苏慕瑶微微扬眉，随后走到苏沐月身边，与她一同看向远处的风景说道：“以前我以为这苏府也就苏慕锦有几分聪明，现在倒是发现原来最聪明的还是你。” “在你眼里，谁还能算的上聪明人？”苏沐月嗤笑一声，转头看着苏慕瑶说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可以在提醒你一下，苏府里的小姐个个都很聪明，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说那几个平日里只会因为衣衫首饰争执不休的女人？”苏慕瑶鄙夷地笑了，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我不是苏家大小姐，我都不屑与她们为伍。” “那是你的想法。”苏沐月看着苏慕瑶，一时间有些恍惚。 其实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总觉得自己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以至于现在看到苏慕瑶的额时候反而有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更何况现在还和她站在这里说话。 有的时候，即便是苏沐月，也不得不感慨世事无常。 “我的想法？”苏慕瑶察觉到苏沐月看着自己出神，不禁指着自己问道：“难道说你觉得苏府里有人比我还要聪明？” “苏慕瑶，你自幼便被苏启安当做未来的皇后养成，那么我且问你一句，你真的有好好在意过府里那几位小姐么？”苏沐月抱着胳膊，有些感慨地说道：“大概除了你经常接触的苏慕锦，其他人你依旧只听个名字而已。” “不过是一些垫脚石，我需要了解什么？”苏慕瑶在苏沐月面前反而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冷声道：“其实就在你成为焱王妃之前，不也是我的垫脚石么？” “这么说来，还是我跳脱出去了？”苏沐月听到苏慕瑶这么说，不禁轻笑出声，微微扬眉说道：“是啊，现在我这颗垫脚石不在你们的掌控之内了，所以你们就来想办法让我继续成为垫脚石么？” “你就这么有把握保证焱王殿下会一直宠爱你么？”苏慕瑶看着苏沐月，突然嗤笑一声说道：“这世间，会有几个男子一生守着一个女子过一生？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点？” “能不能守着，那只能交给时间去证明。”苏沐月淡淡地说道：“至于焱哥哥与我的事，就不劳烦苏慕瑶你担心了。” “难道你不怕被抛弃的那天？”苏慕瑶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冷声道：“到时候得罪了苏府的你又有何退路？” “苏府，好像从来都不是我的退路，不是么？”不知道从哪里飘落下一片枯叶，缓缓在池水中飘荡，引得苏沐月的目光落在上面，许久才沉声道：“苏大小姐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言，免得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好，既然苏沐月你不肯听我的劝，那我就只能实话实说了。”苏慕瑶靠近苏沐月，在她耳边低语道：“难道你不怕我拆穿你盗梦师的身份么？” 苏沐月听到苏慕瑶的话，不禁猛地回过头看着她。 如果说是现在的苏沐月，她是盗梦师这个身份至始至终她都只跟司空胜哲一个人说过。 那么为什么苏慕瑶也会知道？ 但是从往日的推断来看，苏家似乎除了苏慕瑶其余人都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那么司空胜哲难道早就跟苏慕瑶有什么特别的联系？ “苏慕瑶，我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威胁手段呢……”苏沐月虽然想了很多，可在她们二人对话之间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当她听完苏慕瑶的话之后只是低下头笑着说道：“这个并不能威胁到我，还真是让你失望了。” “你知道谰言国对于盗梦师有多么避之不及吧？”苏慕瑶没想到苏沐月会这么说，当下眯起眼睛，好似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说道：“你没必要在这里强作镇定，如果皇上知道你是盗梦师，大概会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的。” “无凭无据，你用什么来证明我是盗梦师？”苏沐月好似有些好笑地摇摇头，随后说道：“更何况，你大概除了是听司空胜哲说了这件事之外，不可能从其他的地方听到这样的消息，难道你就相信我没有骗他吗？” “你会欺骗司空胜哲？”苏慕瑶很显然并不相信苏沐月的话。 “我为什么不能欺骗他？”苏沐月淡淡地开口道：“对于司空胜哲来说，从刚开始在临县他就一直在骗我，直到后来所谓的婚约之事他仍然在骗我，打破了我的血玉还找理由骗我，我为什么不能骗他？” “那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是盗梦师？”苏慕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跟着苏沐月的思路开始走了，当下有些迟疑地看着苏沐月说道：“你不是爱着司空胜哲么？怎么可能舍得骗他？” “谁告诉你我爱他了？”苏沐月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你觉得司空胜哲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焱哥哥？更何况，一个处处留情的男人，也值得人喜欢么？” “你现在当然不会承认了。”苏慕瑶回过神，好似有些不虞地说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敢说出去，就算是焱王殿下知道了你的身份，只怕都不会再像现在对你这么宠爱了。” “那你去说试试啊！”苏沐月突然朝前走了一步，看着苏慕瑶幽幽地说道：“苏慕瑶，若是我真的是盗梦师，难道你就不担心若是你现在不说，可能以后都没机会说了吗？” “苏沐月，你……什么意思？”苏慕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有些谨慎地盯着苏沐月说道：“你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怕你，如果我死的不明不白，那你是盗梦师的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这么看来，你也只是拿来威胁我而已。”苏沐月听到苏慕瑶这么说，突然微微一笑，凑近苏慕瑶问道：“苏慕瑶，其实我劝你还是不要招惹我，你说若是陈氏知道你跟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会如何对待你呢？” ------------ 第275章 希望，魂飞魄散 ? 饶是苏慕瑶心思缜密，也着实被苏沐月这番话惊得一张脸煞白。 的确，以前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掌握着苏沐月的秘密，却忘了盗梦师的本事。 如果苏沐月真的是盗梦师，那么她想要知道谁的秘密，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就算一个人在想隐瞒，在梦里总归会有露出蛛丝马迹的时候，难道说苏沐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苏慕瑶的紧张与恐慌自然都被苏沐月看在眼里，之事她现在只不过是要吓唬苏慕瑶一番而已，还有什么事比自己活在恐惧之中更让人寝食难安？ “苏沐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慕瑶镇定下来，一字一顿地说道：“如你所说，你是盗梦师我没有证据，你说我跟苏家没关系，那更没有证据，说白了，我自幼便在苏家长大，自始自终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苏家大小姐，不是么？” “人常说，以反问的语气来强调自己的话，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苏沐月淡淡地说道：“苏慕瑶，你愿意怎么说，那是你的事情，是与不是，只有你自己心里知道。” “苏沐月，其实在这京城，太过锋芒毕露可是为招来杀身之祸的。”苏慕瑶眯起眼睛，看着苏沐月疏导：“如果你还想好好跟焱王殿下长相厮守，最好安分一点。” “苏慕瑶，你现在已经乱了分寸。”苏沐月毫不留情地拍了拍苏慕瑶的肩膀说道：“若是换做平日的你，大抵会柔声细语地问我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成见，而不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威胁我。” 苏慕瑶没有说话。 她当然知道平日里自己做事的风格。 可是她没有想过自己的事会被苏启安以外的人知道，更何况是苏沐月。 现如今，她除了离开似乎并不能在此逗留了，否则只怕越说越错。 “既然我们谈得并不甚愉快，那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苏慕瑶微微朝着苏沐月福了福身子，随后淡淡的说道：“希望王妃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有劳苏大小姐挂念。”苏沐月微微一笑说道：“希望下次见到苏大小姐的时候，苏大小姐能够不会如此失态。” 苏慕瑶心里一沉，但还是忍住了脱口而出的话，转身离开了。 看着苏慕瑶的背影，苏沐月嘴角微微一笑，随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头朝着冬至招招手说道：“冬至，你过来。” 这会夏至去送苏慕瑶，所以苏沐月身边只有冬至一人，冬至自然也没有那么拘束，笑眯眯地说道：“小姐，奴婢刚才看那苏大小姐的脸都白了，你是不是说什么话让她生气了？还是我们家小姐厉害，连苏慕瑶都不是对手。” “冬至，你还记得咱们当初在临县入狱时候的事情么？”苏沐月好似没有听到冬至的话一般，淡淡地问道：“你可记得，那个时候你为了保护我被人打死了？” “小姐，你说什么呢？”冬至一脸迷茫地看着苏沐月，不解地问道：“奴婢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怎么就被打死了？小姐你难道忘了，当初奴婢只是被打的昏厥，结果被人扔到乱葬岗的时候又活了过来，好不容易爬出了死人坑，被一个好心的农妇救下，后来知道小姐上了京城，所以才赶过来寻到小姐的不是么？” “其实我也一直希望这是真的。”苏沐月垂下眼眸，有些难过地说道：“也许你根本不能理解，冬至于我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而且很多时候，我都希望她没有死。” “小姐……”冬至的脸色微微变了，看着苏沐月想要说些什么，只不过被苏沐月抬手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当初我也的确相信了你的说辞。”苏沐月说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有些怀念地说道：“因为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够有所改变，至少以前遗憾的事情可以不再遗憾，可是这不是假装就能得到的。” “小姐，奴婢真的是冬至。”冬至看着苏沐月，有些委屈地说道：“难道小姐连奴婢也不肯相信么？” “不是不相信。”苏沐月转头看向冬至，认认真真地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希望冬至活着，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亦或者是梦里，我都希望自己能够救下冬至的，只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我不可能一直活在自己的希望之中，那样对冬至也不公平。” 冬至看着苏沐月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似乎都是多余的。 “曾经我很希望你说的这些是真的，所以即便是明知道你跟冬至的不少小习惯不同，我也不愿意揭穿，因为冬至死了。”苏沐月说到这里，不禁红了眼眶，低声道：“冬至的尸体其实是我亲自烧了的，你知道么？” “小姐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冬至，为何现在说出来？”冬至听到这里，终究不再解释，轻声问道：“若是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不是挺好的么？” “当初在牢里，冬至替我死的时候，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发过誓，希望有一日自己能够保护她。”苏沐月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所以当你出现的时候，我也一度希望是自己记错了。” “当时你分明还在牢里，怎么可能烧了冬至的尸首？”冬至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苏沐月说道：“你方才是不是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我说出实话？” “你忘了，我是盗梦师。”苏沐月看着冬至，轻声道：“当时冬至死了以后，我被王大人安置在了单独的牢房里，在身体恢复了之后就入了其中一个狱卒的梦境，那狱卒到底还算是有些良知，第二日便去了乱葬岗，将冬至的尸首烧掉了。” “人都讲究入土为安，你为何要让人烧掉她的尸首？”冬至有些不能理解地问道：“你想让她魂飞魄散吗？” …… 另一边，司空胜哲在得知司空焱竟然从苏慕锦手中将茗荷佩拿了回去之后，一度陷入了沉默。 苏启安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司空胜哲的问题，毕竟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苏沐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苏慕锦现在在哪里？”司空胜哲许久才开口再次问道：“本皇子现在去见她。” “五皇子，锦儿现在也很紧张，所以你看要不要再缓一缓？”苏启安当然不是有多疼爱苏慕锦，只不过是因为他担心苏慕锦现在的状态会说错话而已。 “若是现在不问，还等到司空焱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在办么？”司空胜哲有些不虞地看了苏启安一眼说道：“苏大人，你也说了，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不会告诉本皇子你还有事瞒着本皇子吧？” “怎么会！”苏启安立刻摆手说道：“既然五皇子想见锦儿，那我就让人去寻她。” 苏启安吩咐苏管家去找苏慕锦，随后便回到书房与司空胜哲继续说话。 苏慕锦到了书房的时候，脸色依旧十分惨白，很显然是对方才的事依旧心有余悸。 “苏二小姐，先前到底是谁从你手里拿走了茗荷佩？”司空胜哲看到苏慕锦的时候，并没有耽搁，立刻问道：“有没有跟你说了什么？” “回五皇子的话，是牵黄大人亲自来拿的。”苏慕锦咬咬唇，低声道：“走之前，牵黄大人说，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错事而付出代价。” “牵黄……”司空胜哲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苏慕锦，随后说道：“你且先回去吧，本皇子会跟苏大人商量个比较妥当的解决方法。” “父亲……”苏慕锦听到司空胜哲这么说，不禁有些迟疑地看向苏启安，毕竟她的心里也很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且听五皇子安排，回去吧。”苏启安其实也不知道司空胜哲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能朝着苏慕锦说道：“不必担心，任何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是，父亲。”苏慕锦听到苏启安也这么说，只能微微福了福身子，朝司空胜哲行了礼，转身离开了。 “五皇子可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苏启安等到苏慕锦离开，这才转头看向司空胜哲问道：“五皇子也听到了，牵黄说了那句话摆明了是要拆穿锦儿的，那到时候只怕整个苏家都会牵连进去了。” “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但是要看苏大人愿不愿意了。”司空胜哲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随后淡淡地说道：“有些事，只有办法是不行的，还要看对方愿不愿意接受才行。” “此话怎么讲？”苏启安看着司空胜哲，有些不解地问道：“五皇子若是有办法不妨先说出来，行不行总要听过才能知道是不是？” “在此之前，本皇子倒是想问问苏大人打算将苏慕锦许给谁？”司空胜哲放下茶盏看向苏启安，淡淡的问道：“若是将苏慕锦许给牵黄，苏大人可能接受的来？” “五皇子，你是不是在说笑？”苏启安听到司空胜哲的话，顿时有些恼怒地问道：“锦儿好歹也是京都阁的才女，你让老夫将她下嫁给一个下人？” ------------ 第276章 母亲，只是愿望 ? “说是下人，可是苏大人不要忘了，牵黄可是也有官阶在身的。”司空胜哲看着苏启安，一字一顿地说道：“而且，本身来讲，苏慕锦对于苏大人也不过是个棋子，这个棋子放在什么地方最合适，那才是最为重要的，不是么？” “五皇子的意思……”苏启安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牵黄亲自来的苏府抢走了茗荷佩，如果是牵黄爱慕锦儿，那这件事就很难说谁对谁错了。” “不论对错，传闻只要散出去，到时候你自然可以跟皇叔要个公道，茗荷佩反正都在焱王府，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司空胜哲淡淡地说道：“这么一来，所有人都会认为牵黄是想要提亲所以才会抢走玉佩，到时候就算是焱王府说这茗荷佩本来是苏沐月的，谁又会相信？就算有人相信，估计也只会觉得是焱王府为了摆脱这件事而想出的应对的办法而已。” “可是……”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培养的女儿竟然要嫁给一个下人，苏启安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悦，皱起眉头说道：“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么？只要我们不承认茗荷佩跟苏沐月有关系，焱王殿下还能拿我们怎么样？” “欺君之罪。”司空胜哲听到苏启安这么说，不禁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父皇与皇叔有嫌隙，他就不相信皇叔的话了？若是皇叔现在到父皇面前说苏家欺君，你试试父皇会不会立刻调查？” 苏启安心中一紧，的确，他先前只想着若是能保住苏慕锦的名声，却忘了这其中最重要的其实是皇上。 若是皇上真的追究起苏家的事情，到时候只怕他们怎么解释都会让皇上在心里留下怀疑的种子，这样可不行！ “一切就按五皇子说的办。”苏启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只要能解决这件事，让苏家全身而退，一切都不是问题。” …… 就在苏启安决定如何解决这件事的时候，苏慕瑶和陈氏正坐在回府的马车上。 “瑶儿，苏沐月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陈氏看到苏慕瑶自从上了马车脸色就不好看，索性就握住她的手说道：“她如此不知好歹，迟早会来求苏家的。” “只怕她根本没打算回头。”苏慕瑶淡淡地说道：“看的出来，她似乎对苏家有很大的成见，我看回去之后，还是尽快跟父亲商量下该怎么对付苏沐吧。” “连棋子都不愿意做了吗？”陈氏皱起眉头，好似有些不解地说道：“苏沐月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嫁入焱王府的时候分明还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 “大概是因为有人宠着吧。”苏慕瑶想起司空焱跟苏沐月说话时温柔的表情，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羡慕，“焱王殿下似乎是真的喜欢苏沐月的，至少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说起来，这苏沐月变化的也太快了，单说之前涵儿她们又不是没有欺负过她，她也一直都是忍气吞声的，怎么现在就不忍了？”陈氏摇摇头说道：“我看也不单单是焱王护着的原因，肯定这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苏慕瑶听到陈氏的话，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想起苏沐月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句话，如果陈氏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女儿，她会怎么做？ 耳边陈氏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只是苏慕瑶已经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她从来都不怀疑陈氏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因为这么多年她早就对陈氏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 如果陈氏知道苏启安竟然敢骗她，也许杀了苏启安的心都有吧？ “瑶儿？”陈氏正说着话，发现苏慕瑶竟然出神了，不禁晃了晃她的手说道：“你想什么呢？” “啊？”苏慕瑶被陈氏骤然打断，回过神微微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在想茗荷佩被苏沐月拿了回去，若是有一****将此事说出来，那苏家可就是欺君之罪。” “回去跟你父亲说一说这件事，可能已经想到办法了。”陈氏安慰道：“毕竟锦儿现在还是在府里，如果焱王派人抢走了茗荷佩，那么你父亲肯定已经知道了，咱们回去再去问他便是。” “母亲。”苏慕瑶听到陈氏的话，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开口问道：“如果有一****发现父亲也骗了你，你会憎恨父亲么？” “你这孩子，这话怎么说呢？”陈氏听到苏慕瑶的话，不禁摇摇头，拍了拍她的头说道：“这个世界上，你不能指望一个人一成不变，甚至对你没有一点谎言，只要是人，心底都有自己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秘密，所以你应该习惯。” “母亲，你会习惯么？”苏慕瑶抬眸，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氏，沉声问道：“难道说，你真的会不计较身边的人欺骗你吗？” …… “人这一世，怎么会是一把火就能灰飞烟灭的？”苏沐月抬头看着空旷的天空，淡淡地说道：“你告诉我，你是谁的人？” “奴婢以为小姐已经知道了，如果小姐不知道，那么奴婢也不能说。”冬至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低下头说道：“还请小姐恕罪。” “其实你不说，我也大致能猜到。”苏沐月闭上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看清楚苏家对我不好，看清楚司空胜哲的真面目吗？现在我都看清楚了，你难道不高兴么？” “高兴。”冬至点点头，瘪瘪嘴，好似要哭出来一般说道：“奴婢其实很庆幸自己能来到小姐身边，奴婢也很羡慕冬至，即便知道小姐关心奴婢是因为奴婢的身份，可还是忍不住羡慕冬至有小姐这样一个那么好的主子。” “你不必羡慕，其实我也应该感谢你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陪着我。”苏沐月微微一笑，低声道：“若是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就离开了，左右也不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醒过来，你说是不是？” “奴婢知道小姐一定会醒过来的。”冬至立刻说道：“因为每次奴婢哭的时候，小姐也会流眼泪，所以奴婢知道，小姐一定也是能听到奴婢说话，只是不知道被困在梦境中的某个地方了而已。” “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苏沐月听到冬至的话，突然转过头看着她问道：“你知道你说的这些，如果不是盗梦师亦或者盗梦师的护法，根本不可能知道，所以，你到底是谁？” “小姐，奴婢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冬至似乎很为难地摆摆手说道：“小姐能不能让奴婢留下来？奴婢真的不会害小姐的。”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苏沐月见冬至不愿意说，终究还是没有继续为难她，只是看着她说道：“现在你不必要再用人皮面具了，以后你也不必再装作自己是冬至了，以前是我自己太过自私，总觉得这样就能弥补自己心里的痛苦。” “小姐。”冬至似乎犹豫了几分，但是看到苏沐月真切地看着自己，终究还是低下头，在自己的脸上摩挲了半晌，很快露出一张素净的小脸，带着几分青涩与惶恐，看上去年纪并不大。 “多大了。”苏沐月看着她，蓦地想起自己将冬至救回府里，冬至醒过来的时候也是带着这样的神色看着自己，心里不禁微微作痛，低声问道：“叫什么？” 冬至，原来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我对你的死虽然依旧不能释怀，可是现在再想起已经不会那么痛苦了。 司空焱说的对，时间不是良药，但是药都藏在了时间里。 当我们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曾经对于逝去的人的怀念慢慢只会在某个节点出现，而不是像最初那般始终沉浸在伤痛之中。 “回小姐的话，奴婢叫菱香，十五了。”菱香低声道：“小姐不要赶奴婢走好不好？” “好啊。”苏沐月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你在我身边那么久了，总归是有感情的，更何况你以冬至的身份陪着我，也让我慢慢走出了这样的伤痛，我为什么要赶走你？” “小姐你相信菱香吗？”菱香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眉眼带笑，认真地问道：“小姐，奴婢以后会好好伺候小姐的！” 苏沐月看着菱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冬至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保证的情景。 “小姐，冬至的命是小姐救的，以后除非冬至死，否则冬至绝对不会离开小姐的。”冬至举着手发誓道：“不过小姐也要答应奴婢，以后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要相信奴婢，好不好？” “好啊。”苏沐月点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回答谁的问话，只是面前菱香欣喜的面容愈发清晰，苏沐月才低下头，她的冬至，终究还是由她自己亲自送走了。 如果自己一直不揭穿菱香的身份，是不是就快要一直欺骗自己冬至还活着？ 只是，愿望终究只是愿望而已。 “菱香，你告诉我，我母亲是不是没有死？”苏沐月转头看向菱香，一字一顿地问道：“她让你来保护我，是不是？” ------------ 第277章 反击，一同活着 ? “小姐！”菱香几乎是立刻退了两步，好似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沐月，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摇着头说道：“奴婢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了。”苏沐月起身，转头看着菱香说道：“替我传最后一次话，然后你自己做出一个选择，若是回到我身边，那就再也不要见她们，若是想要听从她们的，那就不必再回来，你自己决定。” 菱香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菱香。”苏沐月缓步走到菱香面前，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告诉她，我的梦魂苏醒了，以后都不会再受她的摆布了。” “小姐……”菱香抬起头，眼眶微红，朝着苏沐月福了福身子，随后一个转身消失在原地。 苏沐月看着消失的菱香，不禁轻笑出声。 冬至，你看，她终究不是你。 如果你当初有她这么厉害，也许我们就不会阴阳相隔了吧？ 傻丫头，我会好好的活着，就这样一直努力地往前走，连同你的那一份一同活下去。 …… “碍眼的人都走了？”等到苏沐月到了司空焱的书房，司空焱才放下手里的奏章，迎上去抱住她问道：“累不累？” “殿下问的累是哪里累？”苏沐月嘴角微微一扬，好似调皮地戳着司空焱的胸膛问道：“我呢，当然是还好，因为多少睡了许久，就是不知道殿下累不累？” “叫殿下？”司空焱微微扬眉，突然吻了吻苏沐月的唇，扬声道：“该罚。” “焱哥哥想罚什么？”苏沐月被司空焱逗笑了，揽着他的脖子问道：“我明日能不能出门？” “你若是能下的了地，自然是可以的。”司空焱话中有话，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 “还没吃晚膳。”苏沐月连忙说道：“我饿了。” “我就要说这件事，你以为我要说什么？”司空焱捏了捏苏沐月的脸，笑着说道：“还是说我的小月儿有其他的想法？” “焱哥哥，你真是越来越……”苏沐月被司空焱意味深长的话逗得一张脸倏然通红，随后直接埋在他的胸前，嘟囔道：“越来越不正经了！” “在自己的王妃面前，我要那么正经做什么？”司空焱突然哈哈大笑，抱着苏沐月转了一圈才将她放下来，轻声问道：“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 “好啊，我们去醉霄楼吧？”苏沐月想起醉霄楼的醉酒鸭，顿时兴奋地说道：“我想吃醉酒鸭。” “好，咱们这就去。”司空焱拉着苏沐月的手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其实今个儿我知道司空胜哲来找你，本以为你会见他的，为何没有见？” “心情不好，这会也不想见他。”苏沐月毫不在意地说道：“再者说，他想见我就见么？” “我的小月儿说什么都是对的。”司空焱笑了，吩咐牵黄备马车准备出门。 苏沐月看着牵黄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焱哥哥，你方才是让谁去取的茗荷佩？” “牵黄。”司空焱回头看着苏沐月，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 “茗荷佩虽然回到我手里，但是苏家一定会想办法先发制人，因为他们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欺君。”苏沐月摩挲着腰间的茗荷佩，突然扬眉说道：“焱哥哥，让牵黄立刻离京。” “你是担心苏家以牵黄做文章？”司空焱皱起眉头，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只是这茗荷佩已经在你手中，难道你不想让京城的人知道你才是真正的京都阁师尊么？” “焱哥哥，京都阁算什么，我只要拿回茗荷佩就足够了，至于师尊这个称呼……终有一日也会真相大白的。”苏沐月微微一笑，将茗荷佩交给司空焱说道：“玉佩就先放在焱哥哥这里了，想来焱哥哥应该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也好。”二人正说着话，牵黄回来了，对着二人恭敬地说道：“王爷，王妃，马车备好了。” 司空焱示意夏至陪着苏沐月先走，随后走到牵黄身边低语了几句。 牵黄一愣，随即点点头，立刻转身离开了。 司空焱和苏沐月到了醉霄楼，还未下马车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吵嚷声，当下对视了一眼，苏沐月有些好笑地说道：“若是放在以前，大概没有人敢在焱王殿下的地方折腾吧？”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借着这个机会冲着你来的？”司空焱笑着开口，刚要起身走下马车，却被苏沐月拉住了，当下不禁回身问道：“怎么了？” “你这会下去，岂不是没戏看了？”苏沐月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说道：“还是我先来。” “好。”司空焱看到她狡黠的目光，不禁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自己万事小心。” “你若是饿了，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苏沐月凑到司空焱身边，吻了吻他的脸，随后朝着他甜甜一笑，转身下了马车，带着夏至和秋寒踏进了醉霄楼。 此刻，醉霄楼里已经狼藉一片了。 “王妃娘娘！”本来站在人群中间的徐掌柜看到苏沐月走进来，连忙抹着汗跑到了她面前，恭敬地说道：“小的见过娘娘。” 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这里是苏沐月的地方，自然也知道苏沐月是司空焱捧在手心里的人。 只不过，徐掌柜也没想到这难得一遇的闹事竟然偏生被苏沐月碰上了，他现在还真担心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在这醉霄楼里继续做掌柜了。 虽然以前他也见过苏沐月，但很多时候她都是被众人排挤的对象，就算那些人带她来，也不过是为了拿她取乐而已。 可是现在看去，往日那个唯唯诺诺的姑娘似乎转眼间就换了一个人。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场，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臣服。 “怎么回事？”苏沐月一个眼神，夏至已经上前一步，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人敢在醉霄楼闹事？” “回王妃的话，是……”徐掌柜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经传来一声冷哼。 “是本皇子，怎么了？”司空子展一副阴冷的表情，关键是身边还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子，看模样应该是在醉霄楼里唱曲儿的姑娘。 “呦呵，二皇子还真是好雅兴。”苏沐月微微扬眉，看着司空子展说道：“以前这里是焱王的地方，也不见你们这些皇子来闹事，现在变成我的地方，就开始来找收拾是不是？” “苏沐月，你以为你跟了皇叔，就真的是麻雀变凤凰了？”司空子展毫不客气地打量了苏沐月一番，冷笑一声说道：“如果本皇子没记错，三个月前，你还曾为了替苏慕琳跪在本皇子面前求饶，怎么这会就全忘了？” “我没忘，所以现在轮到司空子展你来跟我请安了。”苏沐月毫不在意地看着司空子展，淡淡地说道：“司空子展，你不会没听过一句话，叫做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吧？现在，我苏沐月……可是你司空子展的皇婶。” “切……”司空子展冷嗤一声，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漠然地说道：“只要你把衣服脱了，那本皇子今日就不追究你打碎酒盏的事情，否则的话，今日谁也救不了你！” “打碎东西就要把衣服脱了么？”苏沐月抱着胳膊，缓步走到司空子展的对面，缓缓的开口问道：“你司空子展打碎了我醉霄楼那么多东西，多少衣服够脱？” “怎么，苏沐月你的意思是要让本皇子在你面前把衣服脱光？”司空子展眯起眼睛，看着苏沐月说道：“只是本皇子敢脱，你敢看么？” “你二皇子都不介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了衣衫，我还怕什么？”苏沐月冷冷地看着司空子展说道：“只是我这醉霄楼的东西可不是你脱一次就行的，算起来，至少要请二皇子每日都来这里脱一次衣衫，直到……三年后应该差不多。” “苏沐月，你想太多了吧？”司空子展跟苏沐月对视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指着那地上的女子说道：“不过是个唱曲的丫头，难不成苏沐月你又要救人？想救人也可以，像上次那样跪下来求我，也许我就能放过她。” “司空子展。”苏沐月慢慢靠近司空子展，直到和他面对面站着才微微扬起唇角，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知道不知道，其实我早就想做一件事。” “什么事？”司空子展低下头，看着苏沐月说道：“不妨说来听听，本皇子可是……洗耳恭听呢……” “那就是……”苏沐月突然抬腿，直接一脚踹在了司空子展的要害处，随后照着司空子展的脸左右开弓狠狠打了两巴掌，紧接着一脚将痛得直不起腰来的司空子展踹飞了出去！ “苏沐月！”司空子展捂着自己的要害，抬起头红着眼怒吼道：“你找死是不是？” “找死？”苏沐月昂起头，冷冷地看着司空子展，冷哼一声问道：“不知道二皇子准备怎么对付我呢？还是说，当着众人的面，你这话的意思是……以后我苏沐月凡是出了什么事都跟你司空子展有关是么？” ------------ 第278章 追踪，突然现身 ? “你放屁！”司空子展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怒声道：“想让你死的人多着呢，凭什么你出事都跟老子有关？” “擎苍，掌嘴。”司空子展话音一落，司空焱的声音已经从众人身后传来，随后擎苍已经一个闪身出现在司空子展面前，沉声道：“二皇子，得罪了！” 随后，擎苍根本不等司空子展反应过来，已经一巴掌直接打在了司空子展的脸上！ “擎苍！你大胆！”司空子展几乎是忘了自己的痛，立刻捂着脸怒声道：“你敢打本皇子？” “司空子展，擎苍不过是替本王在收拾你们而已，难道说本王平日是太过纵容你们了？”司空焱眯起眼睛看着司空子展，冷声道：“连本王的王妃都敢辱骂，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苏沐月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司空焱，笑着说道：“焱哥哥，人家还没玩尽兴呢！” “我怎么能容许有人欺负你？”司空焱转头对苏沐月说话的那一瞬间，脸色已经柔和了下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若是再听他多说一句，我都想直接砍了他。” 竟然敢骂小月儿，他没有直接一剑刺死他都是在给皇上留颜面。 想到这里，司空焱周遭的气压更低了。 “皇……皇叔。”看到司空焱的那一瞬间，司空子展瞬间就陪着笑脸说道：“皇叔，这都是误会。” “误会？”司空焱扫了周遭一番，淡淡地说道：“你砸了焱王府的地方，跟本王说是误会？” “皇叔，今日喝多了，就像听个曲儿，结果这丫头不听话，偏生就不肯唱，所以我这脾气就上来了，还请皇叔见谅。”司空子展连忙解释道：“这里我待会就让人来处理，所有的东西保证跟原来一模一样。” “徐掌柜。”苏沐月听到司空子展这么说，不禁冷笑一声，扬声问道：“二皇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别问徐掌柜啊，这事我清楚。”就在这个时候，云初从楼梯上一个撑手跳了下来，淡淡的说道：“要说二皇子说的基本上都是事实，只是二皇子先前是在雅座里要黄莺脱了衣衫陪他喝酒，黄莺不从，就跑下来找徐掌柜求救，徐掌柜就跟二皇子解释，可二皇子不听，砸了这些东西，方才还要想在这里当众辱了黄莺呢！” “云初，你不要含血喷人！”司空子展其实一开始有恃无恐就是因为他料定这里没人敢跟自己作对，就算徐掌柜是醉霄楼的掌柜，那也要掂量着得罪了自己之后平日里会不会被暗杀，结果没想到竟然冒出来一个云初！ “我怎么含血喷人了？”云初抱着胳膊，毫不在意地说道：“方才若不是苏沐月正好进来，我都看不下去了，我不是说，你司空子展好歹也是二皇子，怎么做的事让人如此不齿？敢做不敢当，懦夫！” 苏沐月看到云初的时候，眼眶不禁一热。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这个时候在京城根本没有朋友。 即便在梦里，她与云初和岳芮帆她们关系极好，那也只是在梦里。 可是如今再见到自己梦中那些熟悉的朋友，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近，也会觉得格外开心。 司空焱好似察觉到了苏沐月情绪的变化，趁着云初跟司空子展争执的时候，对苏沐月附耳低语道：“小月儿，梦里的人，在现实中只要想要结交，可能也会成为至交的，难道你回来不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吗？” 苏沐月听到司空焱的话，方才还有些退缩的心突然坚定起来。 是啊，她不是发过誓，能够经历梦境中那些事，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她都会努力向前走的吗？ 连梦里都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她在现实中反而不敢去做？ “云初，你不必跟二皇子争执。”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苏沐月缓步上前，走到云初身边淡淡地笑着说道：“二皇子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本就应该受到惩罚，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二皇子，你就是想狡辩恐怕也很难吧？” “皇叔，这不就是个丫头，东西我也赔，差不多了吧？”司空子展觉得他跟这些女子争执也的确没什么意思，毕竟真正做决定的还得是司空焱，当下好似有些委屈地说道：“方才皇叔也已经打了我一巴掌了，也算是罚过了，皇叔你说是不是？” “焱哥哥，方才二皇子问我是不是找死。”苏沐月转过身，走到司空焱身边，撒娇一般地说道：“人家真的是怕死了！” “苏沐月，你……”司空子展看到司空焱的脸色瞬间又黯淡了几分，顿时恼怒地指着苏沐月说道：“难道本皇子之前说的不是事实吗？” …… 不知名的小院之中，处处都布置的格外精美，彰显出主人别有一番韵意的性格。 “主子，菱香到了。”就在这时，一个灰袍老嬷嬷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着白纱之后的人恭敬地开口道：“她说有重要的事情求见主子。” “这么久了，倒是第一次来。”白纱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是一个女子正在沐浴，声音柔和而又宁静，听上去让人格外舒心，“那就让她进来吧。” “是，主子。”灰袍老嬷嬷快步退了出去，很快便带着菱香走了进来，等到菱香跪下来才退到一旁默默地低着头不再言语。 “菱香见过主子。”菱香素白着一张小脸，坚定地跪在地上，一字一顿地说道：“今日来，菱香是请求离开风雪阁。” “想离开风雪阁，菱香，规矩你懂吧？”层层白纱后的女子缓缓开口，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我们的小菱香自幼就在风雪阁，怎么今日突然起了离开的心思呢？” “主子，沐月小姐已经知道了真相。”菱香听到女子的问话，低着头认真地说道：“小姐说，她的梦魂苏醒了，以后都不会再听从主子的摆布了。” “苏醒了？”白纱后的女子声音终于有了微微波动，下一刻，突然一阵疾风而过，女子已经裹着绸缎，露出纤长的****靠在了贵妃榻上，一张脸看上去极其年轻，那灰袍老嬷嬷连忙上前为她倒了一杯玫瑰露，恭敬地呈给女子。 女子接过玫瑰露，轻轻抿了一口，随后看着菱香继续问道：“小丫头长大了，所以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是么？” “主子，小姐说，奴婢必须做出选择，若是留在她身边就不能在与风雪阁有关系。”菱香眸光坚定，毫不退缩地说道：“所以，以后菱香不能侍奉主子，还请主子见谅。” “菱香，要么我说你傻呢？”女子看着菱香，淡淡的说道：“你现在回去告诉苏沐月你已经脱离了风雪阁，不是照样留在她身边？想要退出风雪阁，你以后都打算做个哑巴么？一个听不到不会说话失去双臂的人留在她身边，有何用处？” “小姐说，冬至是个极其认真的人，而且从来都不会欺骗她。”菱香提起苏沐月，眸光不禁柔和了几分，轻声道：“奴婢在小姐身边扮作冬至这么多年，所以奴婢也不想欺骗小姐。” “可惜你的小姐知道你为了她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么？”女子看着菱香，说起来，她真的不喜欢菱香这样的眼神。 毫不畏惧，毫不退缩。 每个人内心都会有**，有**不怕，因为这样的人才更容易掌控。 这么多年，她因为太过自信，所以只放了菱香自己在苏沐月身边，却从未想过有一日菱香会为了苏沐月宁愿成为废人也要离开这里。 事到如今，苏沐月已经有了警觉，就算自己随便再放个人过去，估计也未必能取得她的信任。 只是菱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女子轻轻喝着玫瑰露，脑子里已经想了很多，只是还没等她再多问，就听到菱香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小姐不需要知道这些。”菱香想起往日那个分明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少女，偏生总是倔强的护着她，心里就觉得暖暖的，即便她知道苏沐月当时护着的是冬至，可是她也会感同身受，“只要奴婢能留在小姐身边，那就足够了。” “你在她身边永远都不过是冬至的替身，更何况，苏沐月不会要一个废人的。”女子将玫瑰露放在一旁，淡淡地说道：“她现在可是焱王妃，身边要什么样的人，司空焱都会给她，你又有什么资格留下？” “这个不需要主子担心。”菱香认真地说道：“只要小姐不嫌弃，菱香做什么都可以。” “养了这么多年，倒是养了头狼，这才几年的功夫就被苏沐月给收买了？”女子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灰袍嬷嬷，淡淡的说道：“你在这里受苦，苏沐月却根本顾不得你，你也心甘情愿？” “谁说本王妃顾不得菱香了？”就在这个时候，苏沐月的声音从远及近，随后已经走了进来，看着贵妃榻上的女子，微微一笑问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萧贵妃？” ------------ 第279章 至亲，不可告人 ? “苏沐月。”萧贵妃很显然没有料到苏沐月会出现在这里，不禁敛去方才还带着的丝丝笑意，冷声道：“司空子展，还真是个废物。” “我也这么认为。”苏沐月点点头，缓步走到菱香身边，将她拉起来，戳了戳一脸呆滞的她，笑着说道：“你以为我真的打算让你自己来这里么？” “小姐……我……”菱香完全是一头雾水，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苏沐月竟然会来救她，亦或者说，从一开始，苏沐月就知道她如果回来会面对什么样的结果吗？ “什么你啊我啊的，你代替冬至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么？”苏沐月拍了拍菱香的肩膀，淡淡地说道：“就司空子展那点本事，还想拖住我，要知道，那里可还有司空焱，谁能留的住我？” “先前只是听说焱王殿下宠爱于你，现在倒是信了几分。”萧贵妃挥挥手，饶有兴趣地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本宫跟王妃单独谈谈。” “今日还真是个极其特别的日子，不少人都要跟我单独谈谈，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苏沐月拍了拍菱香的肩膀，示意她不必担心自己，先出去等着，随后才转头看向萧贵妃说道：“我本来以为来到这里至少能见到我娘亲，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萧贵妃。” “你为什么确定她没死？”萧贵妃毫不在意地伸展自己的身体，看着苏沐月说道：“一个早就死了那么多年的人，你何必那么纠结于她是死是活呢？” “以前我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过奇怪，现在才知道原来萧贵妃的人生才奇怪。”苏沐月有些好笑地摇摇头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萧贵妃今年应该已经三十有七了，可还是这么一副少女的模样，皇上真的没有怀疑过么？” “皇上怀疑什么？”萧贵妃似乎丝毫不在意苏沐月提及自己的年纪，摆弄着手里的玫瑰露说道：“皇上只知道本宫这么多年依旧貌美如花，荣宠不败而已。” “萧贵妃难道都不考虑下九皇子吗？”苏沐月想起司空君离，那是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若是不考虑他，本宫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萧贵妃起身，赤脚走到苏沐月面前，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才点点头说道：“你的确比你娘亲还要美，难怪司空焱会如此宠爱你。” “我也引以为傲。”苏沐月才不会说什么美貌终将逝去这样的话，对她来说，别人夸自己长得好看当然要接着，本来就好看不是么？ “你还真是毫不客气。”萧贵妃似乎并不在意苏沐月这么无礼的对待自己，反倒是从一旁拿起一杯玫瑰露递给苏沐月说道：“你知道么，为了保住这张脸，我每天要喝多少这个东西？” 苏沐月刚接过来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当下皱起眉头看向萧贵妃，冷声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一种能让人永驻青春的药物。”萧贵妃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随后将自己手中的玫瑰露一饮而尽，随手擦掉顺着嘴角流下来的玫瑰露，微微一笑说道：“你真的想见你的母亲么？” “我可以说不想见么？”苏沐月将玫瑰露放在一旁，转身就朝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你喝的那个东西最好停掉，否则的话以后你可能会后悔的。” “苏沐月，你等等！”萧贵妃转过头，看着苏沐月站在不远处，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 “锦儿，你父亲的意思是，不管外头传闻如何，只要别人问起你，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陈氏和苏慕瑶回到府中就被苏启安叫了过去，随后说了该如何应对茗荷佩的事，而陈氏自然被苏启安推过来安抚苏慕锦。 “父亲是想让我嫁给那个牵黄对么？”苏慕锦到底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所以听到陈氏这么说，顿时就明白了苏启安话里的意思，当下愤怒地喊道：“当初是你们让我拿走茗荷佩的，现在出了事就要让我自己去担着吗？” “苏慕锦！”陈氏猛地一拍桌子，冷声道：“你搞清楚一点，这里是苏家，你若是不想做苏家的小姐，随时可以滚出去！” “锦儿！锦儿！”一直站姿苏慕锦身后的刘姨娘好似害怕一般的抓住苏慕锦的衣袖，低声道：“你听夫人说，别着急，锦儿……” “你走开！”苏慕锦一把甩开刘姨娘，情绪激动地喊道：“你就知道在这里说这些，她要把你的女儿嫁给一个下人！你还要听她说，说什么？我这些年这么努力为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嫁给一个下人吗？” “来人，把二小姐给我关起来！”陈氏这一日的火气终于再也压不住，一巴掌将苏慕锦打翻在地，冷声道：“苏慕锦，你真以为自己被外头封为才女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苏慕锦不过就是一个庶女而已，自古以来，这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来跟你说一声已经给了你莫大的颜面，你还真给我端起来了！你以为你是苏沐月么！” “夫人！夫人，不要啊！”刘姨娘听到陈氏竟然要把苏慕锦给关起来，当下激动地说道：“锦儿她不是故意的，夫人，锦儿只是一时想不开，求求夫人不要把锦儿关起来……” “把二小姐拉下去！”陈氏一脚踢开刘姨娘，狠狠地说道：“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把人放出来！” “是！”陈妈妈立刻应声，挥挥手，示意两个婆子将人拉下去，随后又对刘姨娘说道：“依着老奴看，刘姨娘还是劝劝二小姐，毕竟这是老爷做的决定，二小姐就算是翻了天也得认命不是？” “夫人，奴家一定会好好劝劝二小姐的，还请夫人息怒！”刘姨娘连连朝着陈氏磕头，无非是希望陈氏能放过苏慕锦，只不过这会在气头上的陈氏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松口，当下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陈妈妈自然也不会留下，只能叹了口气，跟着陈氏离开了。 “锦儿……”刘姨娘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想起被捂着嘴拖下去的苏慕锦，这才慌乱的起身往外跑去，她的锦儿，怎么能跟自己一样命苦呢，不会的，不会的，她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 “我的意思是，你喝的这个东西是一种极其珍贵的血蟒身上的血，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你的，但是我只能说从一开始对方就没打算让你好好活着。”另一边，听到萧贵妃这么问自己，苏沐月转过头，扫了一眼那所谓的玫瑰露说道：“你现在应该喝了很久了，除非你能舍弃你自己现在的美貌，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不可能，那人说这个东西对本宫一点坏处都没有。”萧贵妃终于变了脸色，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不是在骗本宫？” “萧贵妃，说真的，你如果真的相信那个人，方才就不会问我这句话了。”苏沐月指着玫瑰露说道：“这血蟒的血虽然珍贵，也有延缓衰老的功效，但是一旦停下来，你会以极其迅速的方式老去，就好像你提前用光了你所有的美貌。” “会变成什么样子……”虽然嘴上说不信，可是萧贵妃终究心里还是动摇了。 “依着你现在的状态，停下来在按时服药的话，大概会变成耄耋老者。”苏沐月有些可惜地看着萧贵妃说道：“当然，我只是猜测，至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大概跟每个人的身体有关。” “不可能，他不可能骗我的。”萧贵妃有些失魂落魄，她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就相信了苏沐月的话，明明苏沐月也有可能是骗她的不是吗？ 可是她的心底还是莫名其妙的相信了苏沐月，难道其实自己的心底早就有所猜疑吗？ 这么想着，萧贵妃的脸色愈发难看，许久才幽幽地开口问道：“苏沐月，你被自己的至亲欺骗过吗？” “至亲？”苏沐月微微扬眉，看着萧贵妃，好似有些惊讶地问道：“给你这个玫瑰露的是九皇子司空君离？” 这……怎么可能！ 苏沐月的脑海中浮现出司空君离那副可爱的样子，突然心里涌起一股哀伤。 难道这才是那些皇子真正的样子吗？ 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竟然连自己的母妃都不放过？ “苏沐月，你娘亲当初也背叛了你，可是你会不会也相信她是有苦衷的？”萧贵妃沉默了许久，终于抬眸看向苏沐月，微微扯出一丝丝笑意说道：“所以，本宫相信君离应该也是有苦衷的，毕竟现在只要本宫荣宠不衰，九皇子才能保证备受皇上疼爱，不是么？” “萧贵妃，你这是又何苦？”苏沐月听到萧贵妃的话，不禁有些可怜面前这个女人，低声问道：“如果司空君离最后没有成为皇帝，当他无法再给你这血蟒的血，你有想过你会落入什么样的境地吗？” ------------ 第280章 命魂，自以为是 ? “本宫是他的母妃。”萧贵妃看着苏沐月，低声道：“只要是他想要的，本宫都会不遗余力的给他。” 苏沐月微微皱眉，许久才点点头说道：“萧贵妃，我理解你的心情，这天下大概没有母亲舍得拒绝子女的要求，亦或者说，母爱大概是全天下最没有理由的事情了。” “那你不能理解你的母亲吗？”萧贵妃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叹了口气，低声道：“她也有她的苦衷。” “我母亲若是真的有苦衷，以后等她亲自跟我解释清楚吧。”苏沐月微微一笑，沉声道：“菱香我带走了，只是以后希望风雪阁离她远一点，否则的话我并不介意对风雪阁出手。” “风雪阁有风雪阁的规矩，她想离开风雪阁势必要……”萧贵妃话音未落，只看到苏沐月从手中拿出一个锦盒，不禁皱起眉头问道：“这是什么？” “这里面有七十二颗药丸，可以克制血蟒之血的毒素。”苏沐月淡淡地说道：“一开始每日服一颗，十五日之后每三日服一颗，再过十五日每七日服一颗，等到全部吃完，你基本上就不再对血蟒之血的毒素有反应了。” “那……本宫是不是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美貌？”萧贵妃眼睛一亮，立刻想要伸手去拿，边伸手边问道：“那到时候我还要喝那个血蟒之血么？” “等等。”苏沐月收回手，看着一脸诧异的萧贵妃，淡淡地说道：“萧贵妃，你搞清楚一点，这个药丸，只是能让你克制毒素，如果你停了血蟒之血，最多也只能坚持三日，三日后还喝不到，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好。”萧贵妃收回手，看着苏沐月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以后菱香跟风雪阁没有任何关系，你带走吧。” “跟萧贵妃说话就是省时间。”苏沐月将锦盒交给萧贵妃，随后说道：“血契。” 萧贵妃倒是没有耽搁，转身进了内室，许久才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血契，上面写着菱香的名字，随手交给了苏沐月，沉声道：“这件事本宫会如实告诉阁主。” “随你。”苏沐月接过血契，转身要走，却听到萧贵妃又开口了。 “你方才不应该是在醉霄楼么？”萧贵妃抱着锦盒，有些不解地问道：“今日司空子展应该故意在醉霄楼闹事，然后将你和司空焱留在那里才对，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因为司空子展出口辱骂我，结果被焱王直接拎进宫里去了。”苏沐月耸耸肩，淡淡地说道：“估计待会你就能听到消息了，要怪只能怪他闹腾的太过火了而已。” 萧贵妃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明白了，当下有些怒气地冷哼一声说道：“真是废物……” “的确是废物。”苏沐月回头看了萧贵妃一眼，笑着说道：“所以下次萧贵妃若是想做什么事，至少找个靠谱的人，就算是司空君离来，说不定都能拖住我和焱哥哥，告辞。” 苏沐月说罢便大步离开，没一会那灰袍老嬷嬷便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问道：“主子，就这么让她们走了？” “你去趟阁里，将今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阁主，顺便将菱香之前捎带的那句话也告诉阁主。”萧贵妃微微顿了顿，摇摇头说道：“只怕苏沐月会成为阁主最不能掌控的人了。” “那我们要不要除掉苏沐月？”灰袍老嬷嬷听到萧贵妃这么说，当下不禁担忧地问道：“若是影响到阁主的大业，只怕阁主会……” “要先收拾也去收拾司空子展那个废物，连人都拦不住，不知道留着有什么用。”萧贵妃冷哼一声，沉声道：“外头有消息传过来么？” “回主子的话，外头传来的消息是，二皇子当众辱骂焱王妃，被焱王殿下当众掌嘴，随后便直接押回了宫里，扔到了皇叔面前。”灰袍老嬷嬷似乎对司空子展也是十分不满，不屑地说道：“皇叔下了禁足令，说是罚二皇子当众在醉霄楼道歉，所有损坏的东西双倍赔偿，之后一个月不许出门。” “嗤……”萧贵妃摇摇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甲，沉声道：“这样的废物，根本不是离儿的对手，不必放在心上，你就如实跟阁主说清楚就行了。” “是，主子。”灰袍老嬷嬷恭敬地应声，随后转身离开了。 萧贵妃等到没有人之后才打开锦盒，看到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七十二颗药丸，不禁若有所思地低声道：“苏沐月，你难道说早就料到了今日么？竟然连交换的条件都准备好了……” 这个苏沐月，若是为友，必然是一大助力，只是她身边有焱王，而焱王最为看重的却是太子，若是为敌，只怕会是极其强劲的对手，那么君离该如何是好？ …… 苏沐月带着菱香回府的马车上，将血契交给了菱香说道：“从今日起，你与风雪阁再无瓜葛，若是你想离开京城，我也可以帮你。” “小姐。”菱香看着手里的血契，当下不管不顾地退到马车角落里，朝着苏沐月磕头道：“奴婢的命是小姐救的，所以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的小姐的鬼，奴婢绝对不会离开小姐的，还请小姐不要赶奴婢走。” “菱香。”苏沐月看着菱香，许久才开口说道：“既然你这么想，我可以留下你，只是以后你不必再叫菱香了，毕竟已经与风雪阁没有关系了，所以以后你就叫……” “冬至。”菱香突然打断了苏沐月的话，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小姐，奴婢是因为冬至才与小姐相识，所以奴婢希望自己依旧叫冬至，连同冬至姐姐那份一同好好活着。” 苏沐月听到菱香这么说，不禁红了眼眶，许久才微微笑着说道：“好，以后你依旧叫冬至。” 冬至，你应该放心了，从今日开始，所有的人生都会重新开始。 也许是今日太过疲惫，所以等到回府的时候，苏沐月已经睡熟了，冬至没有办法，只能让夏至去请司空焱。 或许是早就得知了冬至真实的身份，夏至等人并没有对她的容貌有什么惊讶之处，而司空焱也很快便到了马车旁。 看着苏沐月有些疲惫的小脸，司空焱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点了她的昏睡穴，随后才用披风将她包好，抱着她一个闪身回了房间，之所以点了苏沐月的昏睡穴，就是担心依着这丫头的警惕心，恐怕只要一碰她就会醒过来。 而司空焱希望苏沐月能好好休息一番，所以只是吩咐冬至和夏至准备温水，随后便将人赶了出去。 “丫头，你才刚刚醒过来，何必把自己逼迫的那么紧？”司空焱一边替苏沐月擦着手，一边轻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你完全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知道吗？” 苏沐月现在当然听不到司空焱的话，因为她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梦境。 这是她第一次入自己的梦。 “我一直以为盗梦师只能入别人的梦境，没想到原来也可以进入自己的梦境么？”苏沐月看着自己简单的梦境，不禁缓步走到牢笼旁边，看着里面静坐的女子说道：“苏长诗，好久不见。” “苏沐月，我没答应做你的梦魂。”苏长诗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苏沐月说道：“若不是茗荷，你以为我会困在这里么？” “要怪只能怪你为了苏醒，频繁的让我入梦，甚至还不惜让我在梦里经历两世。”苏沐月看着苏长诗，淡淡地说道：“半个月的时间让我经历这么多，你觉得可能不引起先生的注意么？” “真没想到，那个家伙临死前还能在你梦里留下命魂。”苏长诗面色冷漠地看着苏沐月，沉声道：“你应该知道命魂吧？茗荷为了留在梦里保护你，连魂飞魄散都不怕，真是让人费劲，那个人以前可是特别怕死的人呢……” 苏沐月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命魂是什么意思。 其实最初她没有想通，为什么茗荷先生死了那么久，竟然还能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帮自己困住苏长诗，后来她才明白，茗荷在临死之前将命魂留在了自己的梦境之中。 其实她知道，茗荷之所以这么做，大概是早就怀疑苏长诗会苏醒想要夺舍自己的身体，所以才会宁愿魂飞魄散也要这么做。 茗荷困住苏长诗，将她彻底从梦中唤醒的那一刻，也意味着茗荷的命魂彻底烟消云散。 “先生心系天下，自然不是你这样狭隘的人能够理解的。”苏沐月抬起眼眸看着苏长诗，淡淡地说道：“你为什么不觉得其实先生早就猜到你会苏醒，所以故意留下来让你变成我的梦魂？” “哼，你以为每个盗梦师都能练出梦魂么？”苏长诗非常不屑地看着苏沐月说道：“以你的本事，就算是再过多少年都未必能练出梦魂，茗荷这么做是违背盗梦师规矩的，本应该受到处罚！” “苏长诗，你真以为没了你我苏沐月就没有梦魂么？”苏沐月盯着苏长诗，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以为若是先生不留下命魂，我就困不住你了么？” “你什么意思？”苏长诗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眯起眼睛，沉声问道：“你有梦魂？” ------------ 第281章 影魂，去留与否 ? 苏沐月微微一笑，闭上眼睛，嘴巴微微一动，身后缓缓出现一个透明的影子，看上去分明就是另一个苏沐月！ 苏长诗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猛地站起身，抓住牢笼沉声道：“你竟然练出了影魂！” 其实，单就梦魂来讲，也是分为梦魂、命魂、影魂和心魂。 梦魂最初称之为梦魂，梦魂苏醒后经过与盗梦师的不断融合进阶为命魂，也就是茗荷先生所留下的那种。 只不过，命魂极其难练，而且因为牵扯盗梦师的心血，一旦命魂出事，那盗梦师必死无疑。 所以，一旦练出命魂的盗梦师会迫不及待地将命魂进阶为影魂。 因为，影魂是没有实体的，除非盗梦师自己召唤出来，否则的话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这也意味着很大程度上能够保证盗梦师的安全。 当然，最为难达成的就是心魂了。 在苏长诗的记忆里，她身边唯一成就心魂的就只有溘然而已。 可是她根本没想到，明明是自己最看不上的一个人，竟然拥有影魂，只是…… “苏沐月，你的梦魂早就苏醒了！”苏长诗想到这里，突然察觉到了最关键的问题，有些不解地看着苏沐月，沉声道：“那你为什么还沉浸在梦中？” 不可能……有了命魂的盗梦师怎么可能会被人用梦境控制？ “我的命魂不就是你么？”苏沐月睁开眼睛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说道：“苏长诗你知道么，其实我一直以为自己并不是那种天资聪颖的人，但是当你在我梦境里苏醒的那一刻，我就好似练武之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练出了影魂。” “这不可能！”苏长诗指着苏沐月的影魂说道：“如果影魂出现，命魂是要消失的，我现在依旧在这里，你怎么可能练出影魂来？” “苏长诗，当年都说你与陈溘然是天才，你知道你为什么只练出命魂么？”苏沐月看着苏长诗，淡淡地问道：“你又可知道为什么陈溘然会练出心魂么？” “你想说什么……”苏长诗眯起眼睛，好似已经知道了苏沐月想说的话，但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陈溘然心地善良，他不断努力成就自己的原因就是为了救人。”苏沐月的影魂慢慢消散，“而你，自始自终都是想着如何变得更厉害，然后能够掌控更多的人，让更多的盗梦师崇拜你。” “那又如何？”苏长诗嗤笑一声，冷声道：“苏沐月，其实你们没有赶上盗梦师辉煌的时候，那个时候就算皇上见了我，也要低眉顺眼，没有人能够挑衅盗梦师，可是你看看你们现在，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告诉别人，有意义么？” “苏长诗，你真的以为所有人都应该像你一样么？”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说道：“你那个时候分明跟先生他们都十分亲近，为什么留下的命魂反倒是如此不明事理？” “苏沐月，你知道我究竟是如何幻化而成的么？”苏长诗听到苏沐月这么问，突然松开了自己刚才抓着牢笼的手，随后坐了下来，淡淡的说道：“为了配上陈溘然，苏长诗将自己内心所有的不堪都摒弃，然后幻化出了命魂。” “你是说，苏长诗的命魂之所以没办法进阶成影魂，就是因为你是恶念。”苏沐月不禁有些诧异地看向苏长诗，许久才低声问道：“其实那个时候，你在折磨她对么？” “人有的时候太聪明并不是件好事。”苏长诗扫了苏沐月一眼，冷声说道：“那个时候她只是想要摒弃这些恶念，但是没想到会幻化成命魂，一个由恶念而成的命魂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进阶成影魂，所以她根本没有办法跟陈溘然解释。” 此刻的苏长诗已经单纯的变成了命魂。 所以，她从自己的角度去看当初的苏长诗，也多少带了几分怜悯的味道。 “就算不能进阶为影魂，拥有命魂的苏长诗也足以傲视所有盗梦师了，最后为何还要自杀？”苏沐月虽然在梦中看了不少当年的过往，可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所以便慢慢问了出来。 “因为陈溘然死了。”苏长诗有些好笑地说道：“恶念而生的我，不断的在梦中提醒她，让她摒弃儿女私情，去做更多让世人恐惧而又崇拜的事，所以才会有夺梦师的存在。” “夺梦师的师祖真的是苏长诗？”苏沐月听到苏长诗这么说，当下不禁皱起眉头，沉声道：“可是现在夺梦师依旧存在，那么他们是在听谁的安排？” “我不知道。”苏长诗摇摇头，平静地说道：“陈溘然死了以后，她一心想要灭掉我，我告诉她，命魂和她是息息相关的，如果命魂没了，她也会死，可是那个时候她已经连死都不在乎了。” 苏长诗对陈溘然的感情，没有人怀疑过，连命魂本身都没有质疑过此事。 “可是她还是留下了那个梦境对么？”苏沐月看着苏长诗，认真地问道：“只是现在那个梦境根本不知道在谁那里而已。” “不错。”苏长诗点点头说道：“当初陈溘然死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句话，也正是因为那句话，她骗过天下人留下了那个梦境，还多次带着我进出那个入口，可是始终没有找到他。” “什么话？”苏沐月追问。 “长诗，毁掉你的命魂吧。”苏长诗说到这里，缓缓低下头，好似有些绝望地说道：“即便我是恶念而生，可也从未生出杀了陈溘然的念头，可是他却让苏长诗毁掉我，这世间真的是自古薄情多儿郎啊……” “陈溘然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也知道苏长诗的命魂是如何幻化的对么？”苏沐月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道：“那你为何还要陪着苏长诗去找他？” “因为没有命魂的盗梦师不能进入那个梦境。”苏长诗靠在牢笼处，缓缓的说道：“苏沐月，其实末帝的命魂也没有死，是我亲眼看到的，但是我没有告诉苏长诗。” “你看到了？”苏沐月有些不可置信，因为命魂本身是要依靠梦境才能出现的，若是当时那场争斗之中末帝已经死了，苏长诗又怎么可能看到末帝的命魂？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没有说我在现实中见过他。”苏长诗仰起头，长叹了口气说道：“有一次苏长诗进入梦境的时候，我察觉到了那个人的气息，只是很快消失不见，但是你知道命魂的感觉是不会错的，末帝的命魂还活着。” “所以你并不知道他在谁的梦境中活着。”苏沐月没想到苏长诗竟然会告诉自己这么多事，当下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苏沐月，我活了太久了，即便后来苏长诗杀不了我，只能让我陷入沉睡，我也觉得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苏长诗看着苏沐月说道：“而这天下，迟早都是你们的，我们终究都是已经过去的人不是么？” “你若是早些想通，大概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先生的命魂也许就不必……”苏沐月低下头有些感慨地叹息道：“只可惜，都太迟了。” “你大概不知道这牢笼的作用。”苏长诗看着苏沐月，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这羽毛手链是茗荷找了四十九个即将离世的盗梦师，取走他们的梦魂融合而成，能够净化所有恶念而生的命魂，这是当初他答应陈溘然的。” “其实陈溘然当初让苏长诗杀了她的命魂根本不是要让她死，而是希望她等到先生做成手链，进而替她将命魂净化，那样苏长诗就可以继续练就影魂对么？”苏沐月说完，看着苏长诗红了眼眶，不禁轻声道：“原来他从始至终都没打算杀了你。” “是啊，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苏长诗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微微笑着说道：“苏沐月，即便我现在并非恶念而生，可那么多人因我而死，我也不愿再继续留在这里，如果可以，让我成为你的影魂吧。” 成为影魂以后，会忘却所有的前尘往事，所有的思想都会与盗梦师一模一样，再也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你想好了么？”苏沐月走到牢笼旁，伸出手握住苏长诗的手，低声道：“你相信我么？” 于苏沐月来说，她与苏长诗接触的时间并不算多，可她其实从未想过要让她消失，她曾经想着如果苏长诗作为命魂一辈子留在自己的梦境中也未尝不可，可是她也没想到苏长诗竟然会这样选择。 “苏沐月，其实我很庆幸，传承之人是你。”苏长诗的眉眼慢慢变得温柔，与先前戾气横生的模样完全不同，看上去愈发美好，“但是你要记住，今后剩下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而末帝很显然还活着，你要面临的敌人远比你想象的要更厉害，所以一定要万事小心。” “苏长诗，如果你选择做了影魂，也许以后就再也不知道这世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沐月看着苏长诗，有些不舍地问道：“或者说，如果你留下来，也许我们还有机会找到陈溘然……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 第282章 意外，不速之客 ? “其实你不应该留我的。”苏长诗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微微一笑，有些感慨地说道：“如果不是我当初怂恿苏长诗做了那些事，你现在面临的情况也许就不会那么复杂，我留在你身边做影魂，也是希望能弥补自己当初的过错。” “可是如果不是你，我也许就真的会像梦中那样被人害死而不自知。”苏沐月拉住她的手说道：“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把手链收回，这里就再也困不住你了。” “苏沐月，你太过感情用事，这样并不好。”苏长诗摇摇头，认真地说道：“若是你放我出来，而我却反悔了，到时候你岂不是又会遇到很大的麻烦？苏沐月，你记住一点，很多时候，人的善心也是要分人的知道么？” “苏长诗，你……”苏沐月话音还未落，苏长诗已经松开了她的手，朝着她微微一笑，随后变得愈发透明，而这一刻，牢笼也倏然消失，变回手链重新回到了苏沐月的手腕之上。 苏沐月走近已经变成影魂的苏长诗身边，伸出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就这样看着苏长诗缓缓消失在自己面前，只是，还没等苏长诗完全消散，一股狂风突然平地而起，苏沐月心里一惊，下一刻猛地翻转手腕，直接将苏长诗的影魂拉入自己体内，当即喷出一口心头血，冷声道：“什么人！” “盗梦一脉从未出现过两个影魂的盗梦师，真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还能见到。”苏沐月话音一落，一个黑袍人出现在了她的不远处，冷冷地打量了苏沐月一番才道：“把苏长诗的影魂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听你的口气，摆明了也是盗梦师。”苏沐月抹去嘴角的血迹，影魂融合本来应该是循序渐进，若不是她察觉到危险，强行留住了苏长诗的影魂，也不会引得自己吐血，更何况此人竟然能闯进自己的梦境，恐怕绝非一般人。 “我是不是盗梦师与你无关，我只要苏长诗的影魂。”黑袍人戴着面具，根本看不到脸，声音也比较低沉，“就算你拿到苏长诗的影魂也没有什么用，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苏沐月这会就觉得体内气血翻涌，她当然知道这是自己强行融合影魂的原因，但是这会她也不愿意在黑袍人面前表现出来，所以并没有说话，只是在在苏沐月看来，这个人应该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人，不管是从身形还是声音，都不是自己熟悉的。 而且，苏沐月本身就是盗梦师，她的梦境自然也做过加持，一般人很难在她的梦境中幻化其他模样，否则的话这个人也不会一开始就穿了黑袍还戴了面具，只不过……若是自己不相识的人，为何要弄得这般复杂？ “想要苏长诗的影魂也可以。”苏沐月压下自己翻涌的血气，淡淡地说道：“除非你亮明身份，否则的话我凭什么给你？” “这世上知道我身份的人都死了。”黑袍人看着苏沐月冷声说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的交出来。” “行了，威胁的话说了这么多，你能做什么？”苏沐月嗤笑一声，冷声道：“这世上，能闯入我梦境的人，那也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所以你以为你在我的梦里还能随心所欲的对付我？” “我今日来只是要带走苏长诗。”黑袍人似乎早就料到苏沐月会如此，当下冷声说道：“若不是你困住她，她也不会自愿成为影魂，我也不会这么迟才找到她，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成为影魂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苏沐月听到黑袍人这么说，不禁微微扬眉，沉声道：“你跟苏长诗的关系很好？” “我说过，这和你无关。”黑袍人阴沉地看向苏沐月，一字一顿地问道：“苏沐月，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交不交？” “当然不交。”苏沐月昂头，有些好笑地说道：“你方才可是也说了，这世上能有两个影魂的盗梦师如今可能只有我一个，而且我已经把影魂收下了，怎么可能再交给你？“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黑袍人冷哼一声，猛地一挥衣袖，欺身而上，“你以为依着你现在的本事能强行融合这影魂么？我看你是自不量力！” 苏沐月在黑袍人逼近自己的时候，直接在自己面前划出一道水墙，随后连退出老远，一个转身便消失在雾气之中。 “你以为你现在能醒过来么？”只是令苏沐月没想到的是，她刚站稳黑袍人已经出现在他的不远处，冷冷地说道：“你这些手段在我看来不过是雕虫小技，这虽然是你的梦境，可是在我眼中根本与其他人的梦境没有区别，苏沐月，你实在是太弱了！” …… 就在苏沐月在梦中遇到神秘黑袍人的时候，在祠堂跪着的苏慕锦见到了司空胜哲。 苏启安在得知陈氏要把苏慕锦关进柴房的时候，只是让人把苏慕锦送到了祠堂里去，任凭刘姨娘怎么哀求，都没有松口，所以此刻的苏慕锦对于苏家上上下下都恨得咬牙切齿，自然也不会给司空胜哲什么好脸色。 “你来这里做什么？”苏慕锦扫了司空胜哲一眼，淡淡地说道：“据说我落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因为五皇子出的主意，这么多年，好歹我也帮五皇子你出谋划策，看来五皇子还真是一点都不念旧情。” “正是因为念旧情才这么帮你啊！”司空胜哲缓步走到苏慕锦面前，抬起她的下巴，淡淡的说道：“苏慕锦，你本来也不是那种目光狭隘之人，怎么偏生到这件事上反而落了下乘？” “下乘？”苏慕锦甩开司空胜哲的手，好似有些不虞地说道：“五皇子若是不落下乘，为何当初不娶了苏沐月？若是早将苏沐月娶到府里，恐怕也不会生出这许多事来吧？” “苏沐月……”司空胜哲听到苏慕锦提及苏沐月，不禁冷笑着问道：“你以为这些事都是苏沐月搞出来的么？” “不然呢？”苏慕锦横了司空胜哲一眼，嗤笑一声才说道：“难不成你要说那都是焱王殿下安排的么？五皇子，我可是见过苏沐月，她与往日完全不同了，这一点看人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苏慕锦，你知道在苏家我最看重的是谁么？”司空胜哲听到苏慕锦这么跟自己说话，没有任何不悦的语气，只是缓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淡淡地说道：“你可能猜都猜不到，所以你才会这么跟我说话。” “难道不是苏慕瑶？”苏慕锦微微扬眉，看着司空胜哲说道：“我以为五皇子应该最喜欢苏慕瑶的，毕竟这京城里几乎没有人能跟她媲美的吧？” “本皇子早就知道你猜不到，”司空胜哲看了一眼苏慕锦，垂下眼眸说道：“我最看重的就是苏沐月。” “苏沐月？”苏慕锦好似有些惊讶地瞪着司空胜哲，随后不禁轻笑出声，嘲讽地开口道：“五皇子，你若是想演什么刻骨铭心的深情应该去找苏沐月，而不是在我面前表现出来，毕竟我和苏沐月的关系可不怎么好，就算把这事告诉她，她估计也不会相信的。” “你想太多了。”司空胜哲把玩着桌几上的瓷器，平静地说道：“本皇子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如果苏沐月现在不演的那么真实，你以为能骗过司空焱么？” “你……你说什么？”苏慕锦心里已经想好了要反驳司空胜哲的话，可是听到对方的话不禁一愣，随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现在苏沐月所做的一切都是你们之前商量好的？” “她嫁入焱王府，如何才能取得皇叔的宠爱，自然有她的本事。”司空胜哲当然不会傻到把苏沐月能够入梦的事逮着谁告诉谁，所以当下只是靠在椅子上淡淡地说道：“所以我才会说服苏大人将你嫁给牵黄，那样你也同样能够接近皇叔，到时候只要本皇子安排苏沐月，她自然会帮你得到皇叔的宠爱。” “你是说真的？”苏慕锦听到司空胜哲这么说，顿时惊喜地站起身，走到司空胜哲面前，急声问道：“苏沐月真的能帮我？” “那得看你愿不愿意了。”司空胜哲看着苏慕锦，将一颗药丸交给她，随后说道：“这颗药丸你收好，只要我们能够促成你嫁给牵黄，到时候你就把这颗药丸丢入酒水之中，保证牵黄绝对不会碰你。” “可是苏沐月现在未必会听你的吧？”苏慕锦看着司空胜哲，好似有些不相信地问道：“我见过苏沐月，她的眼里没有以前那种温和的光彩，反倒是多了一股杀气，我劝五皇子还是见过苏沐月之后再做决定比较好。” “本皇子与苏沐月自然有特别的方式联系，这件事不需要你担心。”司空胜哲冷嗤一声，淡淡地问道：“只是本皇子倒是有一事不明……苏慕锦，你跟木老到底是什么关系？” ------------ 第283章 梦劫，暗度陈仓 ? “木老是我的授业恩师，这一点想必五皇子不会不知道吧？”苏慕锦看着司空胜哲，淡淡地说道：“五皇子为何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无意间看到了一些事，所以有些不明而已。”司空胜哲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慕锦说道：“先前我的人看到你跟木老私下里多次见过面，苏慕锦，你应该知道，木老是太子那边的人吧？” “是不是太子的人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五皇子这么监视我，在这一点上也要给我一个解释吧？”苏慕锦看着司空胜哲，一字一顿地说道：“更何况，我是木老的得意门生，就算是跟木老私下里有来往也不奇怪不是么？” “苏慕锦。”司空胜哲走到苏慕锦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冷冷地说道：“你搞清楚一件事，当初是你求本皇子让本皇子帮你接近皇叔的，本皇子也帮你拿到了茗荷佩，成为京都阁的师尊，你若是想要过河拆桥，本皇子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听明白了么？” “你放开我！”苏慕锦猛地推开司空胜哲，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说你帮我接近司空焱，可我到现在都没有嫁进焱王府，结果到头来你倒是把苏沐月送进去了，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苏沐月是司空焱最疼宠的王妃，那我是什么？” “苏慕锦，你知道你比苏慕瑶差在什么地方么？”司空胜哲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慕锦说道：“不管什么时候，苏慕瑶都不会把儿女私情放在心上，她只有一个最为简单的目的，那就是坐到皇后那个位置，说起来，她的人生比你更纯粹。” “五皇子，你想太多了。”苏慕锦当然不甘示弱，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比苏慕瑶差，只不过在这府里，没有人愿意去挑衅苏慕瑶罢了，毕竟不管是苏启安还是陈氏，都是对苏慕瑶宠爱有加，若是苏慕瑶在他们面前说那么一两句不好的话，估计她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本皇子会继续盯着你的，苏慕锦，从你选择效忠本皇子的那一日起就不要想着有背叛的那一日。”司空胜哲眯起眼睛，冷声说道：“希望你不要让本皇子失望。” 苏慕锦看着司空胜哲离开，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转过身继续跪在原地，看着那些牌位出神。 其实，于苏慕锦来说，她何尝不希望自己能够像苏慕瑶那样纯粹一些？ 可是现如今她连只记得婚事都没办法选择，生来便是庶女的身份，让她不断的努力，想要改变这一切。 但是如今看来，她依旧无法摆脱这一切。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 “五皇子真是好雅兴，这么晚了还来看二妹妹。”司空胜哲刚迈出祠堂，就听到暗处传来苏慕瑶的声音，转过头才发现原来苏慕瑶早就站在那里，大概不知道等了多久。 “只是希望苏二小姐不要给本皇子惹麻烦而已。”司空胜哲看着苏慕瑶，淡淡说道：“苏大小姐也是好雅兴，这么晚了竟然还不休息，反而在这里陪着苏二小姐，还真是姐妹情深。” “五皇子不必这么冷嘲热讽。”苏慕瑶缓步走到司空胜哲面前，笑着说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若是五皇子不着急，不妨随我来吧。” 司空胜哲并没有拒绝，随着苏慕瑶去了一间客房，留了人在外头守着，司空胜哲才开口问道：“不知道苏大小姐有何要事？” “是关于苏沐月的事。”苏慕瑶与司空胜哲并不是第一次私下里见面，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所以彼此对于对方的脾气性格都比较了解，当下淡淡地说道：“你之前说的计划，我觉得出了问题，你不该相信一个女人，特别是苏沐月这种完全不可控的人。” “苏慕锦也跟本皇子提及过这个问题。”司空胜哲看着苏慕瑶说道：“怎么，难道你也觉得苏沐月不在掌控之中了？” “你先前跟我提及过苏沐月是盗梦师，但是她根本不害怕这件事。”苏慕瑶将白日里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司空胜哲，随后说道：“说真的，我觉得依着苏沐月的性子根本不可能这样跟我说话，你说会不会是焱王他换了人？” “换人？”司空胜哲皱起眉头，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说现在的苏沐月根本不是真正的苏沐月，或者说，我们送过去的苏沐月可能已经死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苏慕瑶当然不能把自己的身世说给司空胜哲听，所以只能皱起眉头说道：“五皇子，这件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我可以给你保证，现在的苏沐月绝对是我们最为强劲的对手。” “变化很大么？”司空胜哲不禁沉思起来，若是一个人说苏沐月变化，也许他还能觉得苏沐月是故意为之，但是如果是苏慕瑶这么感觉的话，那很有可能是真的，因为他很清楚苏慕瑶的性格，若是没有七分把握，她大概都不会这么说。 “很大，现在的苏沐月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所以五皇子，我建议你尽快想办法杀了她。”苏慕瑶严肃地说道：“这样的人，留着迟早会让咱们陷入被动。” “关于茗荷佩的事情，的确不在我们之前商量的计划之内。”司空胜哲这会倒是也不在隐瞒，毕竟苏慕瑶也算是他的谋士，“苏慕瑶，你知道你父亲心里是怎么想的么？” …… 另一边，苏沐月正在疲于奔命。 说起来，在自己的梦境里被人追杀的疲于奔命，于苏沐月来说，的确有些落了面子。 可是那人的盗梦之术不知道高出自己多少，让她去对付他，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也难怪人家说自己弱，都被人追杀成这个样子了，真是没想到，这个苏长诗就算变成了影魂，也仍然不消停啊…… “苏沐月，你跑也没有用，我说过，交出苏长诗的影魂，我就放过你。”黑袍人似乎根本没有把苏沐月放在眼里，只是不断地将她逼迫至死角，完全无视这是在对方的梦境之中。 “你想的美！”跑累的苏沐月终于怒了，索性停了下来，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黑袍人，一字一顿地说道：“苏长诗选择了我，你想抢走她的影魂也得看人家同意不同意！” “影魂本就没有意念，你不是我的对手，看在你是她传承之后选中的人，我便饶你一次。”黑袍人几乎是带着一种不屑的口气说道：“但是下次若是再让我碰到你，那你就绝没有生还的机会。” “让我猜猜，你是末帝的心魂吧……”苏沐月嗤笑一声，看着黑袍人冷冷地说道：“先前苏长诗就跟我说她察觉到你没死，我还在想应该去哪里找你，没想到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呵呵……”黑袍人冷笑一声，沉声道：“小聪明倒是不少，只不过我并不是末帝，若真的是末帝，他不会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所以你猜错了。” “不是末帝。”苏沐月听到黑袍人这么说，点点头说道：“看来你见过末帝，你很清楚末帝依旧还活着，而且似乎还打过交道，我这次猜对了吧？” 黑袍人微微顿了顿，他倒是没想到苏沐月会从自己无意间说的这些话里推断出这些，但是他也不屑于否认自己说过的话，只是末帝还活着这件事，似乎并不应该让那么多人知晓，如此一来，似乎只有杀了苏沐月才能保住秘密了。 苏沐月当然察觉到黑袍人的杀气，没等他说话，便闭上眼睛怒喝一声：“开！” 话音一落，苏沐月身后倏然出现了两个影魂，随后欺身而上，直接朝着黑袍人开始攻击。 “原来你刚才一直在融合影魂！”黑袍人在看到苏长诗的影魂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睛，顿时怒火冲天地吼道：“苏沐月，你竟然敢耍我！” 因为影魂不需要思想，只需要一切听从盗梦师的安排，所以如果影魂完全被盗梦师融合，自此以后就会闭上眼睛。 而苏沐月刚才不断的疲于奔命，就是为了暗中将苏长诗的影魂彻底融合，这样一来除非她死，否则没有人能夺走苏长诗的影魂，而她又怎么可能让自己那么轻易的死掉？ “耍你？”苏沐月咳嗽了两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你能在我的梦里追着我跑？就算我入梦之术不如你，那也不会窝囊到让你在我的梦里撒野！” 看她好欺负就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呢？ 苏沐月看着被两个影魂攻击的黑袍人，双手飞快的做了个手势，整个梦境倏然变得昏暗起来，裹挟着狂风暴雨即将到来的压抑感。 “苏沐月，你疯了！”黑袍人看到这一幕，有些暴怒的吼道：“你想死是不是？” “你这话说的，我活的好好，怎么会那么想死呢？”苏沐月听到黑袍人这么说，不禁微微扬起嘴角，淡淡地问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躲过梦劫而已，毕竟你比我厉害那么多，是不是？” ------------ 第284章 逃走，朝堂逼婚 ? 说话间，黑云已经压近，很快便到了黑袍人的头顶上空。 “苏沐月，你以为区区梦劫能对付的了我么？”黑袍人似乎并不想伤害苏长诗的影魂，所以在出手的过程中处处都留了余地，反倒是苏沐月的影魂愈战愈勇，逼迫的黑袍人不断后退，“若是今日你伤了我，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不是说梦劫对付不了你么？”苏沐月听到黑袍人的危险，不禁冷声说道：“今日你若是从这梦境中逃出去，再跟我谈之后的事吧！” “你难道不怕梦劫伤了影魂？”黑袍人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怒声道：“一个盗梦师要多么辛苦才能练出影魂来，你竟然如此不珍惜？” “那是我的问题，和你无关。”苏沐月双手缓缓下压，整个梦境愈发昏暗，空中雷声阵阵，好似下一刻闪电就会直接劈下来一般。 黑袍人脸色凝重，眼见着那黑云中已经有了丝丝闪电划过的痕迹，有些不舍地看了苏长诗一眼，随后冷冷地说道：“苏沐月，我不会放过你的！” “想逃？”苏沐月看着那黑袍人一个甩袖即将离开，当下突然抽出腰间匕首划破手心，随后抹在了胎记上，大喝一声：“落！” 苏沐月话音一落，闪电倏然而出，直奔黑袍人而去！ 一阵光华闪耀之后，整个梦境再度归于平静，黑袍人方才所在的地方只留下一滩血迹，再无那人的踪迹。 苏沐月坐在原地，缓缓的将自己的影魂召回，随后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这黑袍人果然是盗梦一脉的高手。 若是一般的盗梦师遇到梦劫，大概只会当场殒命，没想到那人竟然还能逃出去。 苏沐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走到黑袍人消失的地方，看着那滩血迹出神，说起来，盗梦师进入梦境一般是不会出现血迹的，除非……对方也已经练出了影魂。 但凡练出影魂的盗梦师在对付比较厉害的对手时，就不再单纯以意念入梦了，所以方才那人应该是亲自入了自己的梦。 只是既然他有影魂，为何在遭到自己影魂攻击的时候并没有召唤出影魂来呢？ 难道说……他是怕自己认出他是谁？ 影魂一般会是盗梦师的影子，容貌也与盗梦师完全相同，也就是说，如果他召唤出影魂，很有可能自己会认出他的身份。 那同样也证明了，对方应该是自己认识的人。 可是自己分明没有感觉到任何熟悉的痕迹，这又是为什么呢？ 苏沐月摸了摸鼻子，随后从袖中掏出药丸放入口中，只觉得刚才受的伤舒服了很多，这才长舒了口气，真没想到自己刚刚醒过来就会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 只是对方也说了，他并非是末帝，可是看他处处忍让苏长诗的样子，似乎与苏长诗有着不解之缘。 但是依着苏长诗的年纪，认识她并且感情似乎还不一般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己认识的人呢？ 只可惜，现在就是想问苏长诗，估计也没有机会了。 苏沐月是越想越不明白，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罢了，既然那人是为了苏长诗而来，那么早晚有一日肯定还会再来的，到时候自己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他逃掉的！ ……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平静而又普通的夜晚。 只是对于那些与苏沐月有关的人来说，这又是个极其漫长的夜晚。 翌日一早，牵黄爱慕苏慕锦的消息便在整个京城传开，甚至还生出不少风流的韵事。 朝堂之上，皇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司空焱问道：“朕今日倒是听说了一些趣事，阿焱你身边的牵黄钟情苏慕锦这件事你可知道？” “回皇上的话，本王并未听闻。”司空焱平静地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些消息从何而来。” “苏启安，这事可跟你府里的二小姐有关，你可知情？”皇上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转头看向苏启安问道：“若是毫无预兆，怎么会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你们苏家是不是故意瞒着没有说啊？” “皇上，臣也是刚刚知道此事。”苏启安低着头，恭敬地说道：“平素二丫头也都是在府上或者京都阁，甚少外出，也不知道这消息是如何传出的，臣回去定然好好查清此事。” “你们倒是都不知情，这一次朕倒是先知情了。”皇上看着司空焱，微微扬眉问道：“朕可是听闻牵黄昨个儿还从苏慕锦那里拿走了茗荷佩做信物，苏启安你知道此事以后罚苏慕锦跪了祠堂，怎么……现在是都不承认了？” “皇上，臣惶恐。”听到皇上带了些许怒气，苏启安连忙跪在地上，沉声道：“发生这样的事，是臣疏于管教，和焱王殿下并无关系，还请皇上息怒。” 苏启安这话一出，众人顿时窃窃私语。 在这朝堂上混迹多年，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先前就算是听到了消息，但是人家都不承认，自然也没有人会去问，可现在苏启安说的模棱两可，很显然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原因。 难不成是焱王殿下不愿意跟苏家扯上什么关系，所以早就派人警告苏家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苏慕锦是才女，可说到底也是个庶女，牵黄虽然留在司空焱身边，可到底有官职在身，更何况还深得司空焱器重，想来司空焱是想为牵黄选个更为合适的女子吧？ “阿焱，朕知道你器重牵黄，可说到底也得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你说是不是？”皇上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这才转过头看着司空焱说道：“若是你觉得苏慕锦的身份看不上，朕可以替你想办法的是不是？” 皇上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要为苏慕锦抬身份，只不过这还得看司空焱肯不肯接下这一招。 “皇上，本王觉得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司空焱淡淡地开口道：“更何况，这件事大概本就是子虚乌有，无非是有些人想要拿来做些文章而已，皇上如此英明，想必早就发现这其中端倪了吧？” 司空焱话音一落，苏启安顿时有些不乐意地说道：“殿下这话如何说起，女儿家的声誉何其重要，怎么可以拿来如此说笑？” “茗荷佩乃是重要之物，苏家若是丢失了大可跟皇上实话实说，何必用这样的方法来牵扯他人？”司空焱微微抬眸，看着苏启安说道：“难不成苏家是想要隐瞒什么其他的事情么？” “焱王殿下，分明是牵黄大人到我们府里拿走了茗荷佩，现在又说这茗荷佩是我们苏家丢失，殿下就算是袒护牵黄也不必将苏家说的如此不堪吧？”苏启安痛心疾首地说道：“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好了！”皇上听到苏启安的伸冤声，不禁皱起眉头，怒声道：“不过是个儿女私情，怎么就牵扯了这么多麻烦的事情？朕本也是好意，以为能够成就一段天作之合，结果这也能争执不休，阿焱，牵黄此刻在何处，传他上来朕亲自问他！” “回皇上的话，”司空焱看着因为皇上发怒而安静下来的苏启安，不着痕迹地扬唇说道：“牵黄早在半月前就随着国师一同去了襄州，至今未归，不知道苏大人到底是为何要将此事栽赃到牵黄身上？若是皇上不信，大可派人去问问国师便可。” “什……什么？”苏启安听到司空焱的话，着实愣住了，因为他想过很多种司空焱拒绝的可能，但是唯独没想到牵黄不在京城的事情，只不过想起牵黄在京城这么多时日也定然有人见过他，便立刻状似愤怒地说道：“牵黄昨日还在京城，殿下这么说摆明了是要替牵黄遮掩，就算锦儿是庶女，但是也容不得殿下如此轻贱！” “苏启安。”司空焱的神色愈发淡漠，冷冷地看着苏启安，沉声道：“本王若是真的想要偏袒谁，还用得着跟你解释么？”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自从司空焱娶了苏沐月以后，整个人也变得温和了些许，以至于他们都差点忘了焱王终究是焱王，他若是真的想要做什么事情，根本不需要多做解释，更何况现在苏启安要把自己的女儿推给牵黄？ 皇上当然也知道司空焱的脾气，当初他将苏沐月指给司空焱的时候其实多少带了些许试探的意味在里面，本来苏沐月昏迷了那么久，皇上甚至还猜测是不是司空焱在这其中做了手脚，故意让苏沐月永远也醒不过来。 只是没想到苏沐月醒过来以后，司空焱也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对那个少女百般疼爱，以至于他都开始有些好奇苏沐月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竟然会让司空焱敛去周身戾气，完全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只是今日……他才发觉，原来司空焱依旧还是司空焱，根本没有任何改变。 若非说改变，大概是只对苏沐月那一个人吧？ “皇叔此言差矣。”就在这个时候，司空胜哲打破了有些尴尬的平静，好似有些无奈地说道：“父皇本也是好心，苏大人也是爱女心切，只是不知道皇叔为何如此反感苏慕锦？难道是因为……苏二小姐之前一直爱慕的其实是皇叔吗？” ------------ 第285章 出入，推脱罪责 ? 说起来，司空胜哲的胆子真的不小。 能在司空焱发怒的时候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管是谁听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司空胜哲和司空焱的关系一直都不是特别好，所以变成现在这番状态也是情理之中。 司空焱自始自终都是站在太子身边的人，皇上的态度模棱两可，也不过于亲近哪个皇子，对于朝堂来说，想要跟风恐怕都找不到方向。 更何况，这风向还是瞬息万变，如果今日司空胜哲得罪了司空焱，那以后众人自然要掂量几分。 “这天下，除了苏沐月，本王不会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司空焱淡淡地扫了一眼司空胜哲，随后说道：“若是苏大人一定要栽赃到一个离京半月有余的人身上，那本王倒是不介意你把苏慕锦送到庵堂里去。” “皇上！”苏启安只觉得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了，当下只能直接跪了下去，“求皇上替臣做主啊！” “阿焱，说起来苏慕锦许给牵黄也算是不错了。”皇上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世家女子到底嫁给谁，他在意的是司空焱在这么多人面前至少要听从自己才行，所以当下转头对着一旁的秦公公说道：“秦公公，传朕旨意……” “等等。”司空焱抬手打断了皇上的话，无视皇上已经阴云密布的脸，沉声道：“苏启安，苏慕锦早就与司空胜哲有了肌肤之亲，你现在处处将人推给牵黄，到底是何居心？” “什么？”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司空胜哲的身上。 要说今日的早朝还真是一波三折，让人惊叹不已啊！ “皇叔，就算你不想让牵黄娶苏慕锦，那也不至于污蔑本皇子吧？”司空胜哲眯起眼睛，微微扬眉说道：“我早就向苏大人提过亲，而且正打算请父皇为自己和苏四小姐赐婚，这一点想必皇叔也是知情的吧？” “真没想到，老五你胃口不小，看来跟苏家的关系不错。”司空焱听到司空胜哲这么说，不禁冷冷地说道：“只是你大抵忘了，本王的暗阁是做什么的了吧？” 司空焱提及暗阁，所有人的心里都不禁咯噔一声，其实说白了，众人都知道虽然暗阁是司空焱的，但是说到底也是为了给皇上暗中调查贪官污吏的证据，在朝为官，大多数人估计都不能保证自己绝对的干净清白，自然也是对暗阁避之不及。 但是还有一点极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暗阁调查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这也就意味着，司空焱方才所说很有可能是真的。 苏慕锦和司空胜哲之间，难道真的有问题？ 苏启安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有些懵，下意识地看向司空胜哲，却发现司空胜哲的脸色极其不好看，当下心里一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司空焱再度开了口。 “暗阁那边完完整整的查清楚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司空焱从袖中掏出几张信笺，随后交给了秦公公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道：“苏慕锦根本不是茗荷先生的徒弟，因为茗荷佩是从苏沐月那里抢来的，而这件事并非是苏慕锦自己想出来的，背后有高人指点，至于高人是谁……那本王就不是很清楚了。” “阿焱你的意思是，其实京都阁的师尊应该是苏沐月？”皇上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问道：“苏慕锦成为京都阁的师尊已经有半年有余，难道你都没有查清楚么？” “查清楚了。”司空焱毫不在意地说道：“只是不想说而已。” “司空焱，你不要忘了暗阁是应该效忠于谁的。”皇上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怒声道：“以前不想说，现在就因为苏沐月是你的王妃，所以又要替你的王妃讨个公道么？” “这有什么不对吗？”司空焱提及苏沐月，眼神都柔和了几分，但是语气还是十分平静的，缓缓的说道：“本王的女人，本王当然要护着，难道看着这些人欺负她么？” “所以牵黄夺走茗荷佩是事实？”皇上此刻脸色没有任何改变，但是语气中已经隐含了些许不悦，“你在之前不是说牵黄已经离京半月有余了吗？” “皇上，茗荷佩没在本王这里。”司空焱看着皇上，一字一顿地说道：“本王说的也是事实，现在最应该追究的难道不是苏家欺君罔上之罪么？” 欺君罔上！ 苏启安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几乎是直接瘫软在地上，第一反应便是朝着皇上磕头说道：“皇上，臣是冤枉的，臣绝对不敢欺瞒圣上，还请皇上明察！” “苏大人没有欺瞒，那苏慕锦呢？”司空焱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司空胜哲说道：“至于到底是谁怂恿苏慕锦这么做，想必苏大人心中也有数的吧？ …… 就在司空焱在朝堂上跟那些人唇枪舌战的时候，苏沐月这才幽幽转醒，也许是在梦中服了药的缘故，所以这会整个人都觉得浑身乏力，一动也不想动。 “小姐，你醒了？”冬至听到内室里传来动静，这才悄悄掀开帘子，看到苏沐月睁着眼睛，不禁轻声道：“殿下说他下朝就回来，还要带小姐去外头转转，小姐这会要起来吗？” “不想起。”苏沐月知道这是盗梦师在梦里引出梦劫的后遗症，所以这会只能蔫蔫地躺在床上，摇摇头说道：“我哪里也不想去。” “今日外头已经传遍了，说牵黄大人爱慕苏慕锦，抢走了茗荷佩。”冬至见苏沐月不想起，倒是也没有强求，蹲下身低声说道：“还真是让小姐猜了个正着。” “菱香。”苏沐月听到这些，似乎毫不关心，只是抬起头，看着身旁的少女问道：“你真的打算以后就叫冬至了吗？” “小姐，奴婢昨晚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以后小姐就叫奴婢冬至。”冬至笑了，看着苏沐月说道：“奴婢还要谢小姐赐名。” “既然你坚持，那我就不勉强了。”苏沐月伸出手拍了拍冬至的头，轻声道：“以后咱们好好生活就足够了。” 也许菱香不能真正取代冬至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可是有人愿意替冬至这样幸福的生活也真的挺好不是吗？ “小姐，苏慕锦会嫁给牵黄大人吗？”冬至心里泛起一丝感动，但也不想引起苏沐月的伤心事，所以立刻转移话题问道：“那个苏慕锦眼高于顶，怎么可能看上牵黄大人，只怕嫁过来对牵黄大人也是折磨。” “你也说了是折磨，那你觉得焱哥哥会让苏慕锦嫁进来吗？”苏沐月笑着说道：“你放心好了，只怕今日之后，京城就不会再有苏二小姐这个人了。” “小姐这话怎么说？”冬至起身，看到苏沐月各种不舒服，当下伸出手按在苏沐月的背上说道：“小姐，奴婢看小姐好像有些不舒服，不如奴婢帮你按一下好了。” “也好。”苏沐月点点头，趴在床上，闷声说道：“依着我对苏启安的了解，只要事情败露，苏启安会立刻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苏慕锦身上去，更何况，现在皇上还不至于舍弃苏家，所以最后倒霉的就只有苏慕锦了。” “那如果咱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件事就是苏启安所为呢？”冬至一边帮苏沐月按摩一边问道：“殿下若是拿出证据，那苏启安就算在推脱，皇上也未必会相信啊？” “你说对了一点，那就是皇上愿意相信什么。”苏沐月淡淡地说道：“这天下的事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是非黑白，说到底，只要皇上想要留着苏家，那么苏慕锦就必然会成为舍弃的棋子，若是皇上不想留着苏家，那就算没有这个理由，苏家也必死无疑。” “小姐，那苏慕锦会怎么样啊？”冬至赞同地点点头，随后问道：“会被砍头吗？” “不会。”苏沐月摇摇头，想了想才说道：“估计会被送出京城，至于送到哪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小姐是不是就可以成为京都阁的师尊了？”冬至有些兴奋地说道：“这样茗荷先生在天之灵也能有所安慰了。” “暂时可能还不行。”苏沐月若有所思地说道：“不管怎么说，茗荷佩是丢失了，至少现在不在焱王府，至于以后我觉得也不必要再出现了，因为京都阁很快也会被取代的。” “小姐，说起京都阁，奴婢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冬至听到苏沐月提及京都阁，突然想到之前萧贵妃曾经说的话，当下压低声音说道：“之前奴婢曾经听萧贵妃提及，许皇后似乎对司空胜哲多有不满，好像是因为当年许皇后的孩子夭折跟司空胜哲有关。” “许皇后查出来什么了吗？”苏沐月听到冬至这么说，当下不禁一愣，随后说道：“这不太可能吧？”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许皇后直到临死前才知道真相，怎么可能现在就知道当年的事跟司空胜哲有关系呢？ 难道说，这其中跟梦境有什么出入吗？ ------------ 第286章 皇位，送去和亲 ? 早朝不欢而散。 亦或者说，皇上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才会独独留下了司空焱、苏启安和司空胜哲。 “苏启安，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说清楚。”御书房里，皇上闭着眼睛，似乎对于这件事非常不满。 “皇上，臣糊涂啊！” 苏启安在朝堂混迹这么多年，当然明白皇上之所以留下他们说明他已经相信了司空焱的话，所以当下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当时苏慕锦抢走了王妃的茗荷佩，根本就没有跟臣说，结果等到臣知道了以后，苏慕锦已经在京都阁跟木老他们全都说过了，木已成舟，臣问过王妃，王妃当时只说自己不计较，所以臣才会犯了糊涂，还请皇上恕罪！” “好一个犯了糊涂！”皇上直接将桌几上的奏折砸到了苏启安的身上，怒声道：“苏启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现在都能做出欺君之事来，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你都要造反了是不是？” “皇上息怒，就算给臣天大的胆子，臣也不敢啊……”苏启安砰砰砰地直磕头，唯恐皇上盛怒之下直接将他拉出去砍了，只能抹着眼泪哭诉道：“臣真的是鬼迷心窍，只是觉得苏慕锦成了师尊，同僚都十分艳羡，所以才会如此糊涂，请皇上明察！” “阿焱，这件事既然牵扯到苏沐月，你觉得该如何处置？”皇上沉默了许久，这才看向司空焱问道：“要不要朕传苏沐月进宫来？” “那就不必了。”司空焱淡淡地说道：“老五既然在这里，这件事问问老五不更合适么？” “皇叔，这话从何说起呢？”司空胜哲微微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苏家的事，而且还牵扯到焱王妃……” “你不必说那些。”司空焱摆摆手，冷冷地看着司空胜哲说道：“只问你如何处置苏慕锦。” 司空焱的话一落，连苏启安都有些愣神，说起来苏启安以为司空焱会借这个机会给予苏家重创，只是没想到他只提到了苏慕锦，这言下之意自然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归结到苏慕锦身上去，那是不是意味着司空焱会暂且放过苏家？ 皇上垂下眼眸，并没有说话，很显然也是默认了司空焱的话。 司空胜哲顿了顿，他本以为皇上留下自己是为了刨根问底，甚至他都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应对司空焱的问话，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就此尘埃落定，当下有些迟疑地说道：“按理来说，苏慕锦是欺君之罪，理应斩首示众。” “现在天一族的使者还在京城，欺君之罪，难道让人家看笑话么？”皇上似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更何况，天一族的族长前来求娶，朕去哪选个年纪合适的？” 皇上的话似乎已经非常明朗，司空胜哲当然也听明白了，所以立刻低下头说道：“父皇，那不如将苏慕锦送去和亲吧？” “是是是，能为皇上分忧解难，是苏慕锦的福气。”苏启安现在只求事情尽快过去，至于苏慕锦的事他才不会太过于在意，毕竟他也不差苏慕锦这一个女儿，“苏慕锦本身也是才女，臣听闻天一族的族长非常喜欢谰言国的风土人情，这样岂不是天作之合？”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这么定下吧！”皇上淡淡地说道：“秦公公，拟旨。” 等到苏启安捧着圣旨离开，秦公公去天一族使者入住的驿站去宣旨，皇上才打发了司空胜哲，平静地说道：“朕本来以为你要为苏沐月拿回京都阁师尊的名号，没想到你竟然对此根本不感兴趣。” “本王自然是希望拿回来的，只是汐儿不喜欢，本王自然不会做。”司空焱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才说道：“演了一早上的戏，皇兄难道不累么？” “司空胜哲有野心，可惜手段还是太弱了。”皇上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转了转脖子，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些年你依旧还是选择支持太子，可是太子的性子并不适合做一国之君，你应该很清楚。” “在你没有选出最合适的太子人选的时候，那他是太子又何妨？”司空焱看着皇上说道：“你的这些皇子之中，有几个能堪当大用？司空子展摆明了就是个废物，老三平日里根本不在京城，司空胜哲野心不小，可惜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君离……年纪还小，但是心思缜密，可惜了。” “你既然看的那么清楚，不如你跟朕说，该选谁？”皇上有些疲惫地靠在龙椅上，沉声道：“这些年你我兄弟不睦的消息时不时都会出来，那些人也是看个热闹，阿焱，等朕百年之后，这皇位交给你如何？” …… 苏沐月并没有躺很久，因为很快夏至便带来了苏慕锦被封为锦和县主，不日就要被送去和亲的消息。 “和亲？”苏沐月有些惊讶，说起来她一开始猜测也就是送到庵堂里，没想到苏启安竟然狠心到这个地步，直接把人送去和亲吗？ “王妃，擎苍大人送回来的消息是这件事是司空胜哲提议，苏启安当场便同意了。”夏至跟苏沐月说道：“因为王爷当时只要追究苏慕锦如何处置，苏启安为了保住苏家，就将苏慕锦推了出去。” “奴婢听闻天一族的族长跟苏启安的年纪差不多，苏慕锦肯定不会同意的。”冬至在一旁碎碎念道：“这期间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皇上选苏慕锦去和亲是有原因的。”苏沐月这会也不在床上趴着了，坐起身说道：“给我梳妆，夏至，你去云府递个帖子，就说我在醉霄楼等云初和岳芮帆。” “岳芮帆？”夏至愣了愣，有些迟疑地问道：“是岳家那位不起眼的小姐？” “夏至，你怎么也听信那些外头的传闻？”苏沐月听到夏至这么说，不禁笑着摆摆手说道：“去请吧。” “是，王妃。”夏至被苏沐月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当下转身退了下去。 “小姐……”冬至话音一落，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说道：“以后奴婢也要改口叫小姐王妃了，不然那的话王爷会生气的吧？” “你可以继续叫小姐，无妨。”苏沐月笑着说道：“左右都不过是个称呼，更何况，你本身就是我带过来的，只是在外头记得还是叫王妃，免得落人口舌。” “奴婢明白了。”冬至手脚麻利，很快就替苏沐月收拾好了一切，随后便跟着她一起坐上了马车，往醉霄楼而去。 行至醉霄楼门口，苏沐月这才发现这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场景，好似那晚司空子展根本没有来过一般，当下不禁微微勾唇，笑着说道：“看来二皇子办事还挺麻利，回头跟王爷说，不错。” “是！”冬至连忙应声，笑着跟在苏沐月身后，结果余光扫到一个人，不禁一愣，再一眨眼，却发现周围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自己看到的那个人。 “冬至，走了！”苏沐月回过头发现冬至竟然在原地愣神，不禁扬声喊道：“发什么呆呢？” “王妃！”冬至回过神，连忙匆匆跟了上去，等到进了雅座才低声道：“奴婢方才好像看到了一个特别熟悉的人，可是奴婢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那怎么不上去问问？”苏沐月听到冬至这么说，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就你发呆那会吗？” “奴婢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冬至有些郁闷地说道：“可惜奴婢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想不起来就算了，若是有机会肯定还会再见到的。”苏沐月笑了，摆摆手说道：“何必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自寻烦恼？” 冬至当然也不想多想，可是人都会有个奇怪的毛病，那就是当你想不起一个人是谁的时候，你的心里就会觉得更难受，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好在云初和岳芮帆很快就到了，也算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你们出去守着吧。”苏沐月对冬至和夏至说道：“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是，小姐。”冬至和夏至二人朝着众人行礼，随后退了出去。 “苏沐月。”苏沐月给云初和岳芮帆斟了茶，随后笑着说道：“今日贸然将二位请来，真是唐突，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帆儿方才正好跟我在一起。”云初大大咧咧地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说道：“你的人送帖子的时候我正跟帆儿说起你，你说咱们算不算心有灵犀？” 说起来，云初也是十分欣赏苏沐月，所以接到请帖别扯着岳芮帆一同过来，为的其实也是有些好奇苏沐月找她们到底是有什么事。 “云初说有，那自然就是有的。”苏沐月听到云初这么说，不禁也轻笑出声，随后问道：“京城的消息你们应该都听闻了吧？” “你说苏慕锦和亲的消息吗？”云初点点头，好似有些感慨地说道：“先前我一直以为会选中哪个公主呢，没想到竟然会是苏慕锦，天一族那么远，也不知道她怎么舍得放弃这京城所拥有的一切。” “王妃今日找我们来是为了苏慕锦的事么？”岳芮帆抬眸看向苏沐月，若有所思地问道：“还是为了京都阁？” ------------ 第287章 推断，窥见过去 ? “我特别欣赏聪明的人。”苏沐月听到岳芮帆的话，顿时朗声笑道：“你说是不是，千帆先生？” 岳芮帆有些惊讶地看着苏沐月，而那边云初已经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帆儿是千帆先生？” “我是盗梦师。”苏沐月在云初和岳芮帆面前坦白了自己的身份，随即微微一笑说道：“所以我知道千帆先生的身份也不足为奇不是吗？” “盗梦师？”云初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兴奋地看向她问道：“你竟然是盗梦师？苏沐月，你真的可以有入梦吗？” “当然可以。”苏沐月点点头，有些好笑地问道：“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不妨全都问出来，等到问过之后，想必我们之间也应该可以开诚布公的合作。” “王妃，其实以你现在的身份，想要找谁帮忙大概都是可以的。”岳芮帆虽然对苏沐月的身份也有些惊讶，可是说到底，她最关心的是苏沐月为什么选中她们，而她从来都不做危险系数太大的事情。 “我知道，可是我信任的人只有你们。”苏沐月喝了口茶水，随后说道：“我觉得这京城没有人比你们更合适了。” “那王妃选中我们的理由是什么？”岳芮帆皱起眉头问道：“身份？头脑？亦或者说全凭自我感觉？” “自我感觉。”苏沐月微微一笑，平静地看着岳芮帆说道：“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是盗梦师，所以我可以看出一个人究竟值不值信任，特别是值不值得我相信。” “就算王妃说的对。”岳芮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那王妃如何判断，何为梦境何为现实？” “我之前昏迷的事情想必你们也听说了。”苏沐月听到岳芮帆这么问，不禁对这个少女更加欣赏，她知道岳芮帆聪明，但是没想到她竟然会通过自己寥寥数语就怀疑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地，于是轻声解释道：“而我在昏迷的时候，的确经历了两段梦境，而且是梦中梦，真正说起来，恐怕是三重梦境。” “人做梦还能有三重梦境？”云初忍不住打断苏沐月和岳芮帆的对话，有些好奇地问道：“那我平时做梦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三重梦境？” “不知道你有没有经历过，你感觉自己是在做梦的时候突然醒过来，但是你以为自己醒了过来，结果发现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惊醒了，这才是真正的苏醒。”苏沐月并没有因为云初不懂就不肯解释，笑着说道：“但是除了盗梦师之外，很难有人会达到三重梦境，一般是被算计才会变成那样。” “原来是这样……”云初点点头，恍然大悟地拍了拍岳芮帆说道：“帆儿，你还记不记得先前我跟你说，我那次梦到苏沐月的事？” “你梦到我？”苏沐月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你梦到我做什么了？” “不是梦到你做什么了，而是梦到我们俩被李武闱算计，大爷的，我还差点掉到假山下头摔死。”云初气呼呼地说道：“现在提起来我还生气呢！不过梦里你为了救我还受了伤，我后来跟帆儿提及还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呢！” 苏沐月听到云初的话，不禁有些迟疑地问道：“你确定你梦到了？” “当然了，我之所以印象深刻，就是因为我连续两天晚上梦到了这件事，好在后头焱王殿下赶来救下了你，要不然我真忍不住去焱王府去找你呢！”云初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道：“所以，其实我听说苏慕锦被送去和亲还是很开心的，毕竟那个时候就是因为她陷害咱们俩，所以才会陷入危险之中。” “云初，你梦到的，其实是我当初经历的第一重梦境之中的情景。”苏沐月这下是真的惊讶不已，因为她以为这些事应该都是自己经历的，没想到云初竟然也会看到其中的一些片段，当下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可还梦到其他的事情了？” “暂时没有。”云初摇摇头，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在你说的第一重梦境里真的遇到了我梦到的那些事吗？” “是，的确遇到了。”苏沐月认真地说道：“而且当初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在梦境之中，所有的感觉都极其真实，后来我察觉到那是梦境后强迫自己醒过来，结果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进入了二重梦境。” “王妃，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岳芮帆听完苏沐月的话，若有所思地开口，看到苏沐月朝着自己看过来才继续说道：“王妃昏迷的时候连续进入了三个梦境，甚至每个梦境之间都有关系，那么这些梦境与现实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吗？”苏沐月皱起眉头，托着下巴说道：“其实要是严格来说，我应该是做了四重梦境。“ “这话怎么说？”云初这下可真的特别兴奋，说真的，她以前只是听闻过盗梦师的存在，可是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身边竟然会出现盗梦师，而且听上去好像还特别厉害的样子。 “我第一次醒过来是因为我在那场梦境里死了。”苏沐月提及前世的事情，还是忍不住舒了口气，其实于苏沐月来说，再提及前世的事好像大多数时候她都认为那是一场梦境，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真的重生回来还是如她想的那般，那只是一场噩梦。 “死了？”云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沐月问道：“你是盗梦师啊，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死掉？” “因为信错了人。” 苏沐月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回到了当初遭逢牢狱之灾的时候，于是我开始自救，想办法改变这一切，也就是你梦到我们遇袭的那一次之后发现竟然自己竟然被人困在了梦境之中，于是再度醒过来，可是没多久就被人算计再次被困在了其他的梦境之中，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彻底醒了过来，那些留在梦里的未解之谜我好像都不得而知了。” “王妃，其实照你这么说，你的每个梦境都是有关系的。”岳芮帆听完苏沐月的说法，许久才开口说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其实如你所说的每个梦境，似乎都是跟焱王殿下有关的。” “帆儿，你说什么呢！”云初听到岳芮帆这么说，不禁推了她的胳膊一下，低声说道：“焱王殿下对苏沐月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害她？” “我没说焱王殿下会害王妃。”岳芮帆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沐月说道：“我只是说，也许焱王殿下是串联这些梦境的引子，就好像开启梦境的钥匙一样，未必焱王殿下就是要害人，而是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身份。” “钥匙？”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迟疑地说道：“可是在经历前世之梦的时候，我似乎并没有跟焱王殿下有太多的接触，彼此只是听闻对方的名字而已，这样岂不是跟你说的有冲突？” “王妃，你也说了，你认为是前世之梦，那如果真的是前世呢？”岳芮帆煞有其事地说道：“如果前世是真的，而王妃你所谓的昏迷不过是殿下为了救你想出的办法，这也不是不可能对吗？” “你的意思是前世我死了以后，现在才是重生？”苏沐月听到岳芮帆的话，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下意识地反驳道：“可如果前世我已经死了，焱哥哥又怎么可能选择在这个时候让我醒过来？那我经历的那些梦境又是怎么回事？” “王妃，我先前因为对盗梦师的事很感兴趣，所以曾经研究过一些古籍，其中有本古籍上记载了盗梦师有可能利用梦境起死回生的事，只是当时我觉得这纯属无稽之谈，并未真正放在心上。”岳芮帆皱着眉头，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是现在看来，也许这个世上真的有重生的可能。” “不是，帆儿你说的我都糊涂了。”云初一脸迷茫地看着岳芮帆，不解地问道：“如果照你这么说，那为什么苏沐月正巧昏迷，还正巧这个时候醒过来？而且你听苏沐月说了啊，那个所谓的前世里，焱王和她根本就不熟悉，谁会为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去做这些事？更何况还完全没有把握一定能成？” “我只是推测。”岳芮帆听到云初这么说，不禁有些好笑地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其实是找出这些梦境之中的联系，因为如果是有人想要算计王妃，那么肯定不会轻易罢手，而我们现在对对方一无所知，那何谈防备？” “帆儿说的有道理，但是所谓前世亦或者重生，我想是真的没办法求证了。”依着苏沐月的意思，她就算去问司空焱，司空焱也未必知道自己前世的事吧？ 可听完岳芮帆那番话，苏沐月又觉得特别有道理，所以这件事说起来还真的是让人费解。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岳芮帆抿了抿唇，抬头看向苏沐月问道：“王妃，如果我没有记错，在盗梦一脉之中，拥有双影魂的盗梦师是可以在梦中利用影魂窥见过去的，对吗？” ------------ 第288章 挣扎，你为鱼肉 ? “帆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这一次，没等苏沐月开口询问，云初已经有些惊讶地看着岳芮帆问道：“你不要跟我说是在书上看到的，这不可能，不管是京都阁还是你们府里那些书，只要你看过的我多少都看过，根本没有你说这个，而且你是笃定了苏沐月有双影魂，对吧？” “云初，你是不是有些太向着王妃说话了？”岳芮帆听到云初这种近似于质问的语气，不禁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只是推测，并没有说王妃一定有双影魂啊？” “你说你是推测，我怎么推测不出来？”云初皱起眉头说道：“而且我记得咱们看的书里根本没有提及过什么影魂的事情，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个影魂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云初。”苏沐月拍了拍云初的手，示意她不必如此紧张，转头看向岳芮帆说道：“其实，云初说的我也有些疑惑，这些都是盗梦一脉不为外传的秘密，你们在外头看到的那些书大多数都是杜撰，并不真实。” “我是盗梦护法。”岳芮帆叹口气，终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而且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守护的盗梦师是谁，所以也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直到今日见到王妃才知道原来自己要守护的就是王妃。” “盗梦护法？”云初瞪大眼睛，更加不可置信地看着岳芮帆说道：“岳芮帆，你还能再厉害一点么？” “盗梦护法本身就要求博学多才，这一点是为了更好的引导盗梦师。”苏沐月其实也没想到岳芮帆竟然还有这样一层身份，而且在那些梦境之中，自始自终没有提及岳芮帆的身份，很显然岳芮帆之前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 “我其实最初并不是。”岳芮帆抿了抿唇，低声道：“之前我成为千帆先生的第二日就被一个算命的老嬷嬷找到了，当时其实我并不相信她的话，但是她跟我说，我的宿命就是等待守护之人的梦魂苏醒，那个时候我才能真正成为盗梦护法，那个时候感觉自己就是做了一场梦，所以也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 “那你怎么能确定苏沐月有双影魂呢？”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云初似乎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习惯性的叫苏沐月的名字，她很少会称呼她为县主或者王妃，而其他人也都习以为常，也没有人会觉得云初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毕竟连苏沐月自己都没有介意过。 “因为我能看到。”岳芮帆挠挠头，眨眨眼看着苏沐月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盗梦护法是可以看到盗梦师的影魂。” “我倒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我的护法。”苏沐月其实也是很惊讶的，因为自从她在梦境中遇袭受伤，她就意识到自己应该找个护法的，可是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早就有了护法，而且对方竟然也是自己梦魂苏醒以后才开始觉醒的。 “其实早先云初跟我提及王妃的时候，我还犹豫过，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但是见到王妃的那一刻，我才确定自己就是。”岳芮帆认真地说道：“还请王妃恕罪，如果不是我犹豫，王妃也不会在梦里遇袭。” “遇袭？”云初有些担心地转头看向苏沐月问道：“你在梦里还能遇袭，你都有双……双影魂的人，竟然还有人能伤的了你？” “其实这也是我今日来找你们的原因之一。”苏沐月点点头，随后皱起眉头说道：“我感觉自从我的梦魂苏醒以后，似乎有不少人都察觉到了变化，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危险，而我当然想要规避这些危险的存在。” “也就是说，其实问题应该出现在你第二个影魂身上。”岳芮帆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者说，也许暗中针对你的那些人，大概一直在等待那个命魂出现。” “苏长诗？”苏沐月下意识地问道：“难道说苏长诗留下了什么印记能让他们察觉到她的苏醒么？” …… 就在苏沐月在醉霄楼见到岳芮帆和云初的时候，苏慕锦已经砸了整个房间的东西。 “二妹妹，你这是何苦呢？”苏慕瑶出现在苏慕锦房间门口的时候，苏慕锦已经被苏启安下令绑了起来，所以苏慕瑶毫不在意地走进房间，淡淡地坐在苏慕锦的对面，平静地说道：“你明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基本上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么做无非是让父亲愈发厌烦你而已。” “苏慕瑶，被送去和亲的不是你是不是？”苏慕锦瞪着血红的双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知道，就算我成为整个京都阁的师尊，也依旧逃脱不了你们的摆布！” “其实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待价而沽，早先如果早早地嫁了人不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苏慕瑶看着苏慕锦，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早先就已经告诉过你，司空焱绝非你这样的人能够降服，你偏生不肯相信，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不过是咎由自取而已不是么？” “咎由自取？”苏慕锦听到苏慕瑶这么说，不禁哈哈大笑，一脸狰狞地说道：“早先你让我跟司空胜哲交好，说是为了以后能够接近焱王，现在出了事，就变成了我咎由自取？苏慕瑶，我现在才明白，你根本就没打算让苏慕琳嫁给司空胜哲！从始至终，你都把我当做棋子！” “你现在看清楚也不晚。”苏慕瑶听到苏慕锦这么说，摸着自己的指甲，缓声道：“琳儿有她更好的选择，至于司空胜哲，不过就是个五皇子而已，皇上现在给他脸面他就是五皇子，若是不给……那也就是个皇子而已不是么？” 苏慕瑶的话听上去似乎十分拗口，可是道理十分明显。 现在司空胜哲所拥有的一切无非都是皇上纵容下的结果，若是哪一日惹怒了皇上，那么司空胜哲就可能一无所有。 当然，苏慕瑶从不否认司空胜哲有野心也有能力，但是这也并不能成为她就要选择司空胜哲的理由。 同样，苏慕琳是嫡次女，更不能随随便便选一个皇子就嫁，做棋子也应该有棋子的觉悟。 “苏慕瑶，你真是个疯子！”苏慕锦当然也听懂了苏慕瑶的话，当下冷声道：“我真不知道苏家这些姐妹在你眼中究竟算什么，这些年我们处处都听你的，结果到头来你根本就是把我们当做垫脚石？” “苏慕锦，你搞清楚一件事好么？”苏慕瑶起身，走到苏慕锦面前微微挑眉说道：“这个苏府，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是垫脚石，只是你刚刚意识到而已，要说苏慕婉都比你聪明，你知道么？” “你……”苏慕锦想要说什么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慨之情，可是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说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 “别你啊我啊的，苏慕锦，如果我是你，肯定就乖乖的听从父亲的安排，嫁到天一族去，至少那个族长很喜欢谰言国的文化，到时候依着你的聪明照样可以在那里活的风生水起，甚至说有可能让那个族长替你废掉族后也未尝不可你说是不是？” “苏慕瑶，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没有原则么？”苏慕锦声嘶力竭地吼道：“那天一族的族长几乎比父亲的年纪还要大，你让我嫁过去？远离京城，就算在那个地方过的再好又如何？” “到了天一族，好好活着，然后配合苏家来辅佐一个皇子登基，到时候想要你的焱王殿下还不是手到擒来？”苏慕瑶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微微晃动着里面的液体说道：“这是父亲给我的，若是你不肯就范，那就给你灌下去，到时候你可就再也没机会说话了。” “苏慕瑶，你想做什么！”苏慕锦眸中流露出一丝惊恐，她怎么也没想到苏启安竟然会绝情到这个地步，当下只能歪着头说道：“我不会喝的！” “苏慕锦啊，现在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你愿不愿意？”苏慕瑶将瓷瓶在苏慕锦眼前晃了晃，又问道：“若是我劝服不了你，那就只能按照父亲说的做，所以你想好了么？” “苏慕瑶，你救救我？”苏慕锦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哀求道：“我不想和亲，也不想做什么县主，大姐姐，你救救我，只要你肯救我，以后我做牛做马，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现在可不是我不想救你。”苏慕瑶蹲下身，看着苏慕锦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是你苏慕锦愿不愿救你自己啊？” “救我自己？”苏慕锦有些迷茫地看着苏慕瑶，任凭她替自己拿着帕子擦掉眼泪和鼻涕，许久才喃喃自语地问道：“大姐姐，我该怎么做才能救我自己？” “这样才对啊……”苏慕瑶缓缓起身，将帕子丢在一旁，挑起眼角说道：“听父亲的话，去和亲吧。” “大姐姐！”苏慕锦的眸光慢慢变得狠厉，终究一字一顿地问道：“如果我去和亲，大姐姐能不能帮我毁了苏沐月？” ------------ 第289章 送人，人心之恶 ? “你想毁掉苏沐月？”苏慕瑶听到苏慕锦这么说，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说真的，苏慕锦，只怕苏沐月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对付。” “大姐姐你说的是苏沐月么？”苏慕锦听到苏慕瑶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淡淡的说道：“当初苏沐月在苏府是什么样的，你我都心知肚明，现在说对付不了她会不会太牵强了点？” “可是之前你也是去见了苏沐月，你自己也说过她已经变了。”苏慕瑶看着苏慕锦，毫不犹豫地说道：“你觉得你有多大的把握去对付苏沐月？” “我知道她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说到底还不就是以为有焱王殿下撑腰么？”苏慕锦冷哼一声说道：“我就不相信，一个人短短的时间内能直接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看到的苏沐月的确就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觉得这也不是真实的么？”苏慕瑶看着苏慕锦，平静地说道：“你不能因为你自己做不到，就认为别人同样也做不到，是不是？” “大姐姐，我有个天衣无缝的主意，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帮我了。”苏慕锦看着苏慕瑶，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大姐姐肯帮我对付苏沐月，那以后大姐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主意？”苏慕瑶看着苏慕锦，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妨先说来听听。” “大姐姐，你觉得苏沐月最在意的人是谁？”苏慕锦提及报复苏沐月，整个人都来了精神，直接想办法坐起身，对苏慕瑶说道：“你先替我解开这些绳子，我好好跟你说。” 苏慕瑶微微扬眉，若有所思地盯着苏慕锦，之后才上前替苏慕锦解开了绳子，“说起来，方才我来的时候，祖母还说要见你呢。” “见我？”苏慕锦将绳子都放下来，淡淡地说道：“不就是为了和亲的事情么，只要能对付的了苏沐月，那我就去和亲，我得不到的东西，她苏沐月也别想得到！” …… 醉霄楼里，苏沐月正听岳芮帆说话，结果转头打了个喷嚏。 “我看有人在骂你。”云初笑着说道：“你猜猜是谁？” “骂我的人多的去了，我哪里知道是谁？”苏沐月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罢了，梦里那些事暂时也是想不通的，不妨说点现在眼前的吧？” “眼前的？”云初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道：“要我说，苏慕锦被送去和亲，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同意，八成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特别是你啊，苏慕锦喜欢焱王可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我总觉得她肯定会对付你。” “直觉是对的。”岳芮帆点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王妃你最近要多加小心才是。” “我知道了。”苏沐月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岳芮帆说道：“我想见见京都阁的木老。” “我来安排。”岳芮帆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微微皱眉说道：“其实现在整个京城对于苏慕锦的事大多心中有数，只是皇上没有明示，谁也不敢多言，王妃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就这样让苏慕锦占着茗荷先生入室弟子的身份？” “那身份岂能是说占用就占用的？”苏沐月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公道自在人心，有些东西迟早会拿回来的。” “倒是可怜了牵黄，为了一个莫须有的诬陷还特地跑了那么远。”岳芮帆其实早就看清楚这其中的安排，不禁有些可惜地说道：“王妃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待会你先回去，我跟云初去震天赌坊一趟。”苏沐月拍了拍岳芮帆的肩膀说道：“你去安排木老和我见面的事情，打架的事情还是我跟云初来。” “去震天赌坊？”岳芮帆有些惊讶，随后皱起眉头说道：“木老的事情明日再说也不迟，我还是随你们一起去吧，好歹我也是你的护法，不打架站在旁边给你们助威可好？” “哈哈哈，这话说的有趣，那咱们还等什么？”云初那边说着已经起身了，兴奋地摩拳擦掌说道：“我就特别喜欢跟人打架！” “你如果是被打的那个人，肯定就不喜欢打架了。”岳芮帆听到云初这么说，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转头看向苏沐月说道：“我们现在就去么？” “先去一趟华府。”于苏沐月来说，她既然醒过来，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不管，身边这些朋友的麻烦那是都要解决的，而且现在的阮凤歌依旧还没有摆脱华铭，她又怎么能忍心让阮凤歌受委屈？ “华铭的府邸？”云初听到华府这两个字，难得皱起眉头说道：“你去华府做什么？我特别讨厌华铭那个人，不想去。” “去了也不是找华铭，而是找阮凤歌。”苏沐月平静地说道：“就像你说的，我在梦里梦到的，阮凤歌最后也跟我们成为了朋友，那我应不应该去帮她？” “王妃，依着你的身份，现在想要见到阮凤歌很容易，但是想要帮阮凤歌摆脱华府，恐怕还有一定的难度。”岳芮帆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皱起眉头说道：“咱们得想个万全的办法。” “别管万全不万全，苏沐月你说帮咱们就帮！”云初托着下巴说道：“你都不知道，我曾经亲眼见过华铭对阮凤歌动手，当时我直接拿酒坛子砸在了华铭的身上，只是这梁子也结下了，后来云末说我欠考虑，因为我的做法只会让阮凤歌受到更大的伤害，那个时候我才想明白，华铭不敢对我动手，肯定会把怒火发泄到阮凤歌身上，以至于我当时觉得特别愧疚。” “那件事本也不能怪你，连我当时都差点没有忍住。”岳芮帆有些无奈地说道：“其实我也一直想不明白，阮凤歌是将门出身，为何要忍着华铭那个人呢？” …… 就在苏沐月提及阮凤歌的时候，华铭与司空胜哲在府里宴请天一族的使者卢讷春。 “使者远道而来，如今和亲人选已经定下，也算是了却使者的心思，今日一定要不醉不归。”华铭与卢讷春寒暄，一边敬酒一边说道：“使者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在京城可还没有咱们五皇子解决不了的问题！” “老爷。”就在这个时候，阮凤歌带着人将一些特色菜品呈了上来，低着头说道：“都是妾身亲自操刀，老爷可以放心。” “行了，下去吧！”华铭不耐烦地挥手道：“待会找几个舞姬来，记得挑飘花楼的。” “是，老爷。”阮凤歌不悲不喜的应声，转身带着自己的丫头退了下去，临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迎上了卢讷春那近乎侵略性的目光，当下不禁微微皱眉，心下极其不喜。 阮凤歌自幼习武，对于危险有一种本能的感知，所以在她刚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有人在打量自己，随着那目光愈发讨厌，她才忍不住瞪了对方一眼，说起来，这些年她除了忍受华铭的折磨，对于其他人还真是不放在眼里。 “小姐，刚才那个是天一族的使者吧？”留意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奴婢早先就看他那副表情不顺眼了，真想打死他！” 原来，连留意都察觉到了对方的心思，那么华铭呢？ 这么多年，说她有多么爱这个男人，大概早已经没有这样的心情了。 华铭当然懂她的心思，所以早先便放过话，他不会放过她的，就是要折磨她到死。 一个人，究竟有多么恨一个人，才会这么糟蹋自己的人生？ 就为了苏慕瑶？ 阮凤歌嘲讽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留意的话，只是淡淡地说道：“去跟管家说，按照老爷的吩咐找几个舞姬，飘花楼的。” “小姐！”留意更加气愤，在后面嘟囔道：“一大早就让小姐给他们做菜，现在还这么折辱小姐，小姐你为什么还要忍着啊？” 若是不忍，岂不是害了阮家那些老仆人？ 她阮凤歌孤身一身，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可那些人又该何去何从？ 若是华铭想要报复他们，那岂不是简介也是自己害了他们吗？ 只是……自己究竟能忍多久？ 此刻，阮凤歌根本不知道，因为她回头那一眼，就让卢讷春对她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舞姬来的也很快，但是司空胜哲还是一眼便看出了卢讷春的心不在焉，当下挥挥手，示意舞姬先下去之后才笑着问道：“卢使者是不是看上哪位姑娘了？不妨跟本皇子说说，只要卢使者开口，我们必然不会拒绝。” “五皇子此话当真？”卢讷春眼睛一亮，看了华铭一眼，有些可惜地说道：“罢了罢了，朋友妻不可欺，卢某人怎么能觊觎华大人的夫人呢？” “原来卢大人喜欢华夫人，这根本不是问题。”司空胜哲拍了拍有些惊讶的华铭，沉声问道：“华大人，据本皇子所闻，你并不喜欢你的夫人，不如干脆将人送给卢使者可好？” ------------ 第290章 送人，哀默心死 ? 华铭有些难堪。 只是，这种难堪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本能。 毕竟，即便是他再厌恶阮凤歌，可那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总不能向送个妾一样送给别人。 但是同样，华铭也知道，司空胜哲现在连自己的女人苏慕锦都能送去天一族和亲，那绝对不会容许有人阻拦他的计划。 虽然外界都以为苏慕锦喜欢司空焱，但是只有司空胜哲的心腹知道，苏慕锦早就是司空胜哲的人了。 “若是卢使者喜爱那个女人，那我就休了她便是。”华铭不能容许阮凤歌以华夫人的身份被一个蛮帮使者玷污，所以当下说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沉声道：“这个女人我从未碰过，卢使者可以放心。” “真没想到，华大人看着如此如花似玉的人儿都未曾动心，莫不是华大人……不行？”卢讷春听到华铭这么说，顿时哈哈大笑道：“华大人不需要如此，本使只是玩一玩，左右华大人都不喜欢这个夫人，若是休了岂不是没有乐趣了？” “原来卢使者喜欢人妻。”司空胜哲慢慢把玩着自己手中的茶盏，淡淡地笑道：“只是方才使者不是还说朋友妻不可欺，若是华大人休了阮凤歌，使者完全可以带回天一族的不是么？” 司空胜哲当然明白华铭的心思，可是说到底，他也得给华铭留上几分颜面，毕竟若是唤作自己，估计自己也很难做出这样的事来。 所以，他可以替华铭说话，但是同样若是卢讷春坚持……他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得罪这个使者呢？ “本使者只是玩玩，怎么可能带回去？”卢讷春摆摆手，摇着头说道：“家里有母老虎看着，带回去岂不是自寻死路，只是不知道华大人愿不愿意呢？” “当然没有问题。”司空胜哲赶在华铭拒绝之前应了声，笑着说道：“卢使者尽管把人带走，之后的事交给本皇子来办，无妨。” “哈哈哈哈！”卢讷春听到司空胜哲这么说，顿时哈哈大笑，无视于华铭已经涨成猪肝色的脸，偏生得意地问道：“华大人，不知道五皇子说话算不算呢？” 华铭只觉得一口火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可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改变什么，索性深吸一口气，陪笑道：“卢使者看得上那个女人是她的福分，所以卢使者请便。” “好好好，华大人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五皇子，你尽管放心，等到回到天一族，本使一定会好好地在族长面前替你说话的！”卢讷春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当下更是坐不住，只想尽快一亲美人芳泽。 司空胜哲一眼就看穿了卢讷春的想法，笑着说道：“看来卢使者也累了，陈河，带卢大人下去休息。” “是，主子！”陈河听到司空胜哲这么说，不禁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华铭一眼，见他一直喝酒根本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当下心中微微鄙夷一番，说到底，就算是再厌恶一个女人，那也是自己的女人，竟然就这样拱手让人吗？ 而且，还是让那个卢讷春在自己府里糟蹋自己的夫人？ 这华铭，也真是没有用到家了。 陈河的鄙夷并没有表现在脸上，所以他只听到卢讷春兴奋地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那本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等到陈河带着卢讷春离开，华铭才猛地将酒盏摔在了地上。 “华大人，这是心中有气呢？”司空胜哲微微扬眉，淡淡的说道：“你以后会有更多的美人，何必在意一个根本不喜欢的夫人呢？” “现在她是我华府的夫人，这若是传出去……”华铭说不下去了，他只是觉得这样的事实在是丢了他们华家的颜面，根本没有考虑过阮凤歌会遭遇什么样的事情。 “现在写封休书便是。”司空胜哲淡淡地说道：“你现在写了，她就不是华府的夫人了，跟你华府有什么关系？” “五皇子说的有道理！”华铭听到司空胜哲这么说，顿时眼前一亮，拍手说道：“我方才只是纠结于她是华府的人，怎么没想到现在就写下休书呢？来人来人，笔墨伺候！” 司空胜哲淡淡的笑着看向门外，陈河方才那一刹那的鄙夷他早就看在眼里，他虽然不屑于华铭这种做法，但是不得不说华铭是个很听话的狗，至少他现在还用得着这个人。 那华铭还真以为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吗？ 拿苏慕锦跟自己的夫人比，真亏华铭能想得出来。 苏慕锦，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棋子而已，就算是送出去也不觉得心疼，只不过若是自己娶了苏慕琳，碰到同样的事，自己又会怎么做呢？ 估计也会送出去的吧？毕竟苏慕琳也不过是个听话的棋子，那若是苏慕瑶呢？ 真是没想到，苏家的这些小姐还真是个个让人惦记。 想到这里，司空胜哲的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苏沐月的脸，他似乎好久没见过那个女人了吧？ …… 卢讷春被陈河带到阮凤歌的院子里时，所有的人都已经被司空胜哲安排好用迷药迷昏了，所以走进房间之后，卢讷春就看到阮凤歌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陈河将人带到便退了下去，临走前转头看了阮凤歌一眼，不禁有些可惜。 说起来，他曾经见过阮老将军几面，那是个叱咤战场的老英雄，却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个软弱的孙女。 人说虎父无犬子，看来也并不是全对啊…… “哎呦，小美人儿……”卢讷春搓着手靠近床边，结果还没等他接近阮凤歌，一把利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上，下意识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英雄饶命！” “觊觎别人的妻子，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天一族的使者竟然想要玷污朝廷重臣的夫人，你可知罪？”这个时候，苏沐月已经从床的侧面缓步走了出来，对着夏至使了个眼色，才说道：“卢使者最好想清楚在回答。”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卢讷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几个女子挟持了，顿时有些恼怒地说道：“华大人已经答应了本使，如今出尔反尔，难道你们谰言国的臣子也是如此不守信用吗！” “卢讷春，你搞清楚一点，是华铭不守信用，别把帽子扣那么大！”苏沐月看着夏至消失在门前，随后才对云初说道：“拿好了剑，可别伤着咱们的卢使者，否则的话到时候都不好看。” “你到底是谁，想怎么样？”卢讷春看到苏沐月的时候，其实不自觉地惊艳了几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着说道：“小美人儿，你是不是你们夫人的暗卫？不如从了本使，本使带你回天一族可好？” “卢讷春，你知道你这话若是让焱王殿下知道，会戳瞎你的眼知道么？”云初拿着剑微微一用力，卢讷春的脖颈已经见了血，吓得他瞬间一哆嗦，“哎呦，卢使者，你可别哆嗦啊，刀剑无眼，你要是死在这剑下，我可管不了。” “焱……焱王！”卢讷春有些呆滞地看着苏沐月，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指着苏沐月说道：“你是焱王妃！” “看来卢使者还不至于笨到家。”苏沐月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选阮凤歌，无非是当年阮老将军带兵将你们天一族打得落花流水，所以你才心生报复，只是卢讷春，你还要不要脸，有本事就在战场上跟人一较高下，用这种手段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族长若是知道了，估计也不会轻饶你的吧？” 卢讷春听到苏沐月这番话，不禁有些尴尬的低下头，的确，他在京城早就打听清楚了阮凤歌的身世，再加上他也知道华铭根本不喜欢她，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羞辱于她，只是没想到这阮凤歌竟然会有焱王妃撑腰，为什么根本没有人知晓这一点？ 若是早知如此，就算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绝对不敢打阮凤歌的主意，若是惹怒了焱王，那他就算带兵平了天一族都是有可能的啊！ 想到这里，卢讷春的冷汗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只是没等他说话，夏至已经一个闪身出现在房间里，将一张休书交给了苏沐月说道：“华铭派人送来了休书，送休书的小厮已经被奴婢打昏了。” “你既然已经醒了，究竟该怎么做难道不是你自己拿主意么？”苏沐月看着那封休书，微微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床上的阮凤歌说道：“你自幼就被泡在药罐子里，这点迷药哪里能对付得了你？” “王妃何必拆穿于我。”苏沐月话音一落，阮凤歌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好似有些绝望地说道：“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我处处忍让，竟然换来这般下场。” 被自己的夫君送上别人的榻上，该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可是偏生她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也许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吗？ “若是我不来，你就要杀了卢讷春？”苏沐月从阮凤歌的袖中摸出一把匕首，皱着眉头问道：“那你可知杀了天一族的使者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 第291章 围堵，三日断肠 ? “于我来说，活着有什么意义？”阮凤歌了无生趣地坐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卢讷春说道：“不过是个天一族的使者，华铭竟然就能接受这样的屈辱，就算我能躲过今日，以后他依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所以你就自暴自弃？”苏沐月把玩着匕首，冷声道：“你想看他死是么？” “焱……焱王妃……”卢讷春听到苏沐月这么说，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哆哆嗦嗦地说道：“卢某人知错了，还请焱王妃高抬贵手，放过卢某人！” “阮凤歌。”苏沐月根本不理会哆哆嗦嗦的卢讷春，只是盯着阮凤歌说道：“你是不是想让他死？” “是。”阮凤歌的眸光愈发清明，冷冷地看着卢讷春说道：“这种人，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华夫人！华夫人！”卢讷春这会已经有些惊慌失措了，他虽然打听过阮凤歌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并不知道苏沐月的性格，单从这会的接触来看，分明是心狠手辣的主，万一真的下手把自己给杀了，估计焱王肯定也会解决所有的问题，那自己到时候不是白死了？ 想到这里，卢讷春连忙摆着手说道：“华夫人，今日都是误会，卢某人其实一开始只是试探华大人，没想到他真的会同意啊！” “是啊，你没想到他会同意，其实我也没想到。”阮凤歌幽幽地开口道：“所以只要你死了，华府就要因此陪葬，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有道理。”苏沐月摆弄着匕首，淡淡地走到卢讷春身边，突然将匕首扎进了卢讷春的肩膀处，听着他痛呼出声，这才冷声道：“卢使者，按照我说的做，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王妃！”阮凤歌现在恨不得直接杀了卢讷春，然后让整个华府都为此而陪葬，怎么也没想到苏沐月竟然要放过卢讷春？ “阮凤歌，你的人生就要毁在华铭那种废物手里么？”苏沐月侧头看了阮凤歌一眼，沉声道：“就算华府覆灭，那也应该是你大大方方的离开这里才行，你凭什么要跟华铭那种废物绑在一起？” “那我该如何做？”阮凤歌有些迷惘的问道：“华铭已经写了休书，我又能做什么呢？” “能做的事情可多了。”苏沐月微微扬唇，看了一眼夏至说道：“把那个药丸给卢使者吃下去，免得流血而亡。” 夏至直接捏开卢讷春的嘴，随后将一颗药丸塞了进去，等到他咽下去才松开他，惹得卢讷春猛地咳嗽起来，云初这才将剑收起来，笑眯眯地说道：“卢使者，这药丸吃下去，你可要好好听话才行，不然三日后暴毙可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卢讷春下意识地想要去催吐，只是在发现自己肩膀的伤迅速止血的时候不禁惊叹万分地问道：“这药竟然如此神奇？” “别看表面上好了，下面可还烂着呢！”苏沐月淡淡地说道：“卢讷春，方才给你吃的是三日断肠丸，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做，那你就不要想拿到解药了。” “是，是，是，卢某人一切都听王妃安排。”卢讷春连忙点头哈腰的回应，只不过心里却想着待会若是见到五皇子，那一定要赶快让他帮自己找解药，到时候他还要到皇上面前去告御状！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司空胜哲能帮你找到解药是么？”苏沐月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禁嗤笑一声说道：“你放心吧，这天下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替你解毒，因为这毒是我亲自研制的，全天下只有一颗，连第二颗都找不到，卢使者，你觉得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呵……呵呵……”卢讷春尴尬地笑了起来，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沐月竟然瞬间就猜到了自己的想法，也没想到堂堂一国王妃竟然会亲自研制毒药，还每种都是一颗？ “所以，卢使者考虑的如何了？”苏沐月幽幽地开口问道：“若是卢使者现在不答应，我可以再送你一颗药丸，让你直接就死的干干净净，悄无声息，你感觉怎么样？” “王妃！王妃！”卢讷春现在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连忙陪着笑说道：“卢某人怎么敢得罪王妃，王妃说怎么做那卢某人就怎么做，绝无二话！” “既然如此，那就要多谢卢大人了。”苏沐月微微扬唇，随后起身说道：“夏至，去华府门口给我敲锣打鼓，还有先前请的人都到了么？” “回小姐的话，这会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夏至恭敬地说道：“想必云少爷已经安排好了。” “那走吧！”苏沐月转头看着阮凤歌，突然开口道：“秋寒，把留香和留意叫醒，来给她们小姐梳妆！” …… 司空胜哲本来打算要离开的，可是华铭写了休书以后反倒是喝了不少酒，还扯着他跟他诉苦，说娶了阮凤歌以后遭了多少罪如何如何，完全是一副怨男的模样。 司空胜哲其实在这一点上颇为看不起华铭，因为他很清楚，华铭这些年花的银子全都是阮凤歌贴补的，就连华家里里外外都是阮凤歌操持，说白了华铭除了学问见识略胜一筹，其他的真的是一无是处。 这边，司空胜哲已经不打算再听华铭抱怨，刚要开口，陈河已经倏然出现，对司空胜哲说道：“主子，华府被人包围了。” “啥？”华铭虽然喝了不少酒，可意识还算清醒，所以听到陈河这么说，不禁一愣，下意识地问道：“被谁包围了？” “华大人还是自己去看看好了。”陈河皱起眉头，随后对司空胜哲说道：“主子，咱们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事情很严重么？”司空胜哲平日难得见陈河如此慎重，当下起身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外头全都是阮老将军的旧部。”陈河立刻说道：“说是要替华夫人讨回公道。” “公道？”华铭哈哈笑了起来，指着阮凤歌院子所在的地方说道：“这会阮凤歌已经被华府休了，还被那个什么卢使者给糟蹋了，他们有本事就去找那个使者啊，跑到我华府的门前闹事，也不看看阮凤歌自己是什么货色！” “华铭，这件事如果解决不好，很有可能会闹到父皇买去年，到时候恐怕会影响你的仕途，我看你还是尽快出去比较好。”司空胜哲话音一落，突然一支利箭钉在华铭的桌子前，距离他的手不过三寸之隔，吓得华铭一个激灵，酒已经醒了大半。 陈河下意识地回头去追，却被司空胜哲阻止了，随后径直拿起利箭，将上面的信笺解下来看过之后不禁冷声道：“对方让我现在和华铭一同出去，否则就杀了卢讷春。” “主子，他们想杀那个卢讷春杀了便是，反正他是天一族的使者，谁敢轻易动手？”陈河听到这里，顿时觉得有些蹊跷，不禁劝说道：“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当然有阴谋。”司空胜哲眯起眼睛，冷声道：“对方也说了，现在卢讷春就在华府门口，口口声声说着我害他，到时候如果他死了，那么全京城都知道是我害死了天一族的使者。” “可谁有证据证明？”陈河有些恼怒地说道：“主子根本未曾接触过那些人，怎么可能变成害死卢讷春的人？” “人言可畏。”司空胜哲摇摇头，将手中的信笺紧握成团说道：“说白了，对方就是冲我来的而已。” “那主子真的要出去吗？”陈河看了一眼华铭，更加不喜此人，只觉得华铭简直就是惹祸之人，当下劝说道：“不如让华大人先去看看外头的情况？” “对对，殿下先在这里等候，我这就出去。”这会华铭也知道自己如果不出去，很有可能会被司空胜哲所厌恶，所以连忙起身连滚带爬地就要跑出去。 “等等，本皇子跟你一起去。”司空胜哲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当下大步走了出去。 华铭也不敢耽搁，连忙跟在司空胜哲身后，等到他们到了华府门口的时候，这才发现陈河所说的情景远比他们想象的严峻！ 此刻，华府门前挤满了人，从衣着来看，大部分都是武将，也有不少文人，虽然一时间分不清楚到底都是谁，可华铭和司空胜哲心里明白，这些人恐怕是当年阮老将军一手带出来的旧部。 而卢讷春本就脸色尴尬地站在这些人的中间，因为正对着华府的大门，所以一眼看到华铭和司空胜哲的那个瞬间，心中怒火更甚，顿时恼羞成怒地骂道：“五皇子，华大人，你们欺人太甚！今日卢某人遭受此辱，他日必将加倍偿还！” “卢使者，这话是从何说起？”司空胜哲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当下只能安抚道：“这件事大概是误会了。” “五皇子指的误会是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处在正中间的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红衣似火的女子，正是阮凤歌无疑！ ------------ 第292章 连累，窒息的美 ? “阮凤歌！”华铭看到阮凤歌的那一瞬间不禁有些恍惚，似乎当年阮凤歌就是这样嫁过来的。 那个时候，阮凤歌还带着少女的天真与纯净，眸中满是对他的依恋。 华铭其实现在还记得，当他掀开盖头的那个瞬间，着实是被阮凤歌惊艳了。 阮凤歌的美不同于这些世家少女的柔弱之美。 也许是自幼习武养在阮老将军身边，她的美带着一股英气，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亲近。 如果不是父母的过世和苏慕瑶的哭诉，也许他那个时候也会好好跟阮凤歌过日子的，这一切都是阮凤歌的错啊！ 可是，当华铭再次看到阮凤歌如当年那般打扮的时候，他的心不自觉地几乎要停止了跳动。 这个时候的阮凤歌好似浴火重生的凤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霸气，高挑的眉眼之间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美。 “华夫人。”司空胜哲说起来一开始还真的没有认出来马车上的人是阮凤歌，直到察觉身边的华铭失神才意识到对面的女人竟然是方才那个素面朝天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阮凤歌。 “我想，五皇子应该记错了。”阮凤歌这会已经下了马车，高挑的个子即便站在人群中也显得格外明显，只是这会她从袖中拿出方才华铭写的休书，淡淡地说道：“一个时辰前，华大人已经写了休书，所以我阮凤歌自今日起与华府再无任何干系。” “阮凤歌，是你自己不知廉耻，不过是上个菜都不忘勾搭卢使者，我就是休妻又如何？”华铭回过神，对于自己的反应格外唾弃，他怎么能对这个女人失神呢？ 阮凤歌就是个不懂风情的女人，怎么可能比的过苏慕瑶？ 就算是长着一副好皮囊，那也不过只是空壳而已！ “华大人颠倒黑白的本事，凤歌佩服。”阮凤歌淡淡地扫了华铭一眼，眸中神色不悲不喜，“今日既然华大人决心休妻，凤歌绝不会纠缠，留香留意，带人把东西都搬走。” “是！小姐！”留香留意刚要往前走，却被华铭阻拦。 “阮凤歌，你已经不是我们华府的人了，休想再踏进华府一步！”华铭抱着胳膊站在台阶上，冷声道：“这华府里的东西，你阮凤歌又有什么资格搬走？” “华府的东西？”阮凤歌看着华铭，似笑非笑地说道：“留意，将当年阮家送来的嫁妆念出来给大伙听听！” “是，小姐！”留意从袖中摸出一个精致的锦盒，从里面拿出几张几乎已经泛黄的纸，开始大声念了起来，一时间所有人都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留意全部念完，阮凤歌才再度开了口。 “今日凤歌请各位叔叔伯伯来替凤歌作证，当初祖父信错了人，华铭为了讨好五皇子，竟然要将自己的夫人送到别人的榻上去，若不是我自幼习武，只怕早已经横遭劫难，结果没想到华铭竟然根本不问我的死活，还特地送来一纸休书，所以今日凤歌不仅要与华铭合力，还要取回当初阮家所有的嫁妆！” “凤歌小姐做的没有错。”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地走出了人群，看着华铭说道：“华大人如今位高权重，难不成还要贪墨凤歌小姐的嫁妆不成？” “恩师？”华铭看到老者，顿时恼怒地指着阮凤歌说道：“阮凤歌，你真是毒妇，竟然连恩师还要请来，恩师年纪这么大，哪里经得起折腾！你真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 “华大人，你搞清楚一点，王伯伯为什么会成为你的恩师？”阮凤歌寸步不让，冷声道：“若不是当年王伯伯和祖父是忘年之交，王伯伯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名字？” “要我说，跟他废什么话！”一个武将早就看不下去了，骂骂咧咧地说道：“凤歌小姐，你说一句话，老子今日就带人砸了华府，华铭，你他娘的就是个白眼狼，当初阮老将军如此看重你，你竟然这么对待我们凤歌小姐，老子今日非得打得你满地找牙不行！” “对！打他！”说起来，这些武将其实对于阮凤歌的事早有耳闻，曾经也有人亲自上门来寻阮凤歌，告诉她若是受了欺负，他们都会护着她，可是那个时候阮凤歌不肯将自己的伤口揭开给别人看，所以很多人都是爱莫能助。 今日，云末派人去请他们的时候，他们自然愿意来护着阮凤歌，可是心里也多少认为依着阮凤歌的性子，大概也只是闹腾一阵便过去了，没想到华铭竟然做出这等畜生之事，也没想到阮凤歌竟然会穿着一身红嫁衣要与华铭和离。 可是这样张扬的阮凤歌才是他们的凤歌小姐，不是吗？ “华大人，我阮凤歌只要回我自己的东西，若是你不同意，那我就只能让这些叔叔伯伯替我做主了。”阮凤歌昂着头，冷冷地看着华铭，沉声道：“亦或者说，我不介意去敲通天鼓。” 周围围观的百姓早就议论纷纷，毕竟华铭不喜欢阮凤歌的事是整个京城都知晓的，人总是在不自觉中会同情弱者，特别是像阮凤歌这样隐忍了数年，突然在某一日霸气归来，这样的感觉让人特别心疼。 更何况，那个卢使者还站在中间，摆明了方才阮凤歌所说的都是真的。 在百姓们看来，华铭身为朝中重臣，为了讨好一个蛮邦的使者，竟然连自己的夫人都可以丢弃，礼义廉耻难道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所以，一时间群情激奋，颇有华铭如果今日不给个说法，那他们就要砸了华府的架势。 “小姐，咱们不需要下去帮帮凤歌小姐吗？”冬至站在酒楼雅座的窗口，看着楼下吵吵嚷嚷的场面，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总感觉那个五皇子会对凤歌小姐不利。” “你不必担心，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司空胜哲就算想动手脚也力不从心。”云初一边吃东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没想到云末还挺厉害啊，竟然这么快就把人全都请到了。”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还是王妃比较有先见之明，若是阮凤歌不肯面对华铭，就算把人请来也没什么用处不是？”岳芮帆淡淡地说道：“只怕那个卢讷春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毕竟咱们让他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回头他若是告到皇上那里去，岂不是也很麻烦？” “他敢！”云初瞪着眼睛，嗤笑一声说道：“他现在可是吃了三日断肠丸，如果不听话的话，三日后必死无疑，皇上那边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早就定下了三日之后就送苏慕锦去和亲，到时候他告谁去？” “哪里有什么三日断肠丸啊！”苏沐月喝了口茶水，笑着说道：“我刚才就是吓唬吓唬卢讷春，你以为我那么清闲，还有空去研究什么毒药？” “那万一他发现了怎么办？”云初和岳芮帆很显然没想到苏沐月竟然是诈卢讷春的，当下有些惊讶地异口同声问道：“天一族的使者里可是有巫医的。” “巫医又怎么了？”苏沐月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谰言国厉害的人多了，他们天一族小小的巫医能看透我们的医术？做什么梦呢，你们说是不是？” “哈哈哈……”云初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哈哈大笑道：“苏沐月，我发现你真是有趣的很，不过方才我真以为你要捅死卢讷春呢！” “我倒是想一刀解决他。”苏沐月说起卢讷春，不禁皱起眉头说道：“这个人心术不正，迟早也是祸患，帆儿，我们得想个办法在路上解决他。” “在路上就算了，其实依着咱们盗梦师的办法，天天让他做恶梦就足够了。”岳芮帆想了想又说道：“此人若是心术不正，定然是做过不少坏事，到时候只怕自己吓也吓死了，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 “你说的有道理，我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苏沐月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却听到冬至在窗边喊道：“小姐，凤歌小姐跟华铭打起来了！” “什么？”苏沐月三人一愣，纷纷起身走到窗边，赫然发现阮凤歌已经握着腰间的软鞭与华铭交起手来，当下不禁皱起眉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方才华铭本来已经同意了让人进去搬东西，可能是心里不痛快，所以就说当初阮老将军根本就是为了找个上门女婿所以才会对他这么好，还说阮老将军就是因为太自私死的时候才会那么惨……”冬至有些怒气冲冲地说道：“这个华铭真是太过分了！” “凤歌的武功远在华铭之上，让她好好收拾华铭就行了。”苏沐月听到冬至这么解释，不禁皱起眉头，冷声道：“夏至，告诉云末，等到阮家的东西都搬完，给我一把火烧了华府！” “是！”夏至立刻应声，刚转身要走又听到苏沐月说道：“记得想办法把人全都轰出来再说。” “奴婢明白！”等到夏至退了出去，岳芮帆才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道：“王妃，这么做会不会闹的太大了？到时候若是皇上追究下来，只怕会连累云末的吧？” ------------ 第293章 透彻，一如当年 ? “你放心，没事。”苏沐月微微一笑说道：“华铭在府里宴请天一族的使者本来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只是现在闹腾的这么大，皇上说不定还要责问于他呢，哪里还会过问那些事？” “小姐，凤歌小姐把华铭给打趴下了！”冬至看到窗外的情景，顿时惊喜地指着外头说道：“那些武将都在叫好呢！” “凤歌的功夫本来就在华铭之上，以前凤歌是不愿与他计较而已。”苏沐月淡淡地说道：“男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夫人能够懂事，通情达理，却不知那些无理取闹都是因为爱，一旦不爱了，她可能比谁都冷静。” “这才华铭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看那华铭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云初冷哼一声说道：“要换做是我，说不定会打断华铭的腿。” “现在无非也只是教训，若是他以后还不知悔改，到时候再教训他也不迟。”苏沐月扫了外头一眼，赫然发现司空胜哲竟然抬头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心里微微一动，索性淡淡的笑着看向司空胜哲，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五皇子发现我们了。”岳芮帆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有些担心地说道：“早先就不该站在窗边的，只怕五皇子肯定会想办法见到王妃你的。” “他想见就能见了？”苏沐月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那得看他用什么代价来换。” 正说话间，一个公公快马加鞭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声喊道：“圣上口谕，宣五皇子、华大人、阮小姐和卢使者进宫面圣！” 此刻，阮凤歌的脚踩在华铭的心口处，听到那公公的声音，眸光一闪，这才收回脚，冷声道：“留香留意，把东西全都搬回阮府，一件不留。” “是，小姐！”留香和留意憋屈了那么久，今日这口恶气可算是出了，兴奋地齐声应答，真是要多响有多响。 苏沐月等人就站在窗边，看着那几人随着那公公离开，随后才说道：“帆儿你在这里善后，我跟云初去震天赌坊。” “王妃你万事小心。”岳芮帆看着苏沐月说道：“这边闹腾的那么大，估计三皇子那边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态度，你们去震天赌坊，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云初你要保护好王妃才行。” “行了，我知道了。”云初笑眯眯地说道：“你放心吧，这不还有夏至她们呢，我跟你说，这一般人估计都近不了身，怎么可能伤害到苏沐月呢？” “行了，这边的事慢慢来，我们去见见陈震天。”苏沐月知道岳芮帆是担心她，笑着说道：“也许还能有意外收获。” “意外收获？”岳芮帆和云初有些诧异地对视了一眼，只是看苏沐月并没有打算多说，便没有多问，左右如果是什么意外收获，估计待会就知道了吧？ …… 皇宫，御书房。 “卢使者，你应该知道使者到谰言国之后不能随便与哪个皇子结交甚密吧？”此刻只有卢讷春一个人站在大殿中央，皇上坐在龙椅上，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今日你赴了华府的宴，还意图玷污华夫人，未免有些太放肆了。” “皇上息怒，今日的事只是误会。”卢讷春吓得满头大汗，余光扫到坐在一旁的焱王，蓦地想起了苏沐月，心里更加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华大人说准备了一些送给族长的名画，所以卢某才会前去赴宴，没想到五皇子也在，卢某人只是小小天一族的使者，怎么敢开罪谰言国的皇子？还请皇上明察。” “只是你觊觎华夫人也是事实。”皇上淡淡地拨弄着茶盏，冷声道：“阮老将军当年驰骋沙场，从未吃过败仗，你们天一族也曾是阮老将军的手下败将，如今用着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传出去你们天一族也会颜面无光吧？” “卢某一时糊涂，只是华大人也没有斥责，反倒是极其乐意为之，所以卢某才会起了色心。”卢讷春很聪明，伏低做小还不忘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结于自己色胆包天，至于其他的都推给华铭，反正他说的都是事实。 “卢使者说这件事都是华铭操纵的。”这个时候，司空焱幽幽地开了口，扬眉问道：“那么卢使者觉得该如何处置华铭比较合适？” “这……”卢讷春有些迟疑地开口，小心翼翼地说道：“华大人说到底也是谰言国的重臣，想必皇上心中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卢某初来乍到，怎么敢妄言？” “卢使者说的也对。”司空焱淡淡的说道：“只是卢使者光天化日之下意图掳掠女子，这在谰言国是要被杖责的，可卢使者说到底也是天一族的使者，杖责是不合适的，那……” “卢某这次来从天一族带来很多宝物，待我回去，立刻就将宝物系数献上。”卢讷春连忙说道：“皇上若是有其他的要求，卢某人一定尽全力办到。” “既然如此，那就请卢使者先回吧。”皇上听到卢讷春这么说，当即笑着说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还请卢使者好好待在驿站，三日后即刻带苏慕锦启程。” “是，谢皇上。”卢讷春现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些宝物，本来是为了能在谰言国换取更多的东西才带来的，结果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全都要拱手奉上，只怕他回到天一族的时候，族长定然会让他给解释。 到时候，他该怎么说？ 相比较卢讷春愁眉苦脸的离开，司空焱和皇上则是意有所指的对视了一眼，随后阮凤歌和华铭已经走进了御书房。 阮凤歌一袭红衣，看上去极其美艳，反倒是华铭被她打的狼狈不堪，虽然来得路上已经稍作整理，可是依旧能看出来方才被打得着实挺惨。 “阮凤歌，关于之前的事朕已经多少耳闻，既然华铭已经写了休书给你，那朕自然也不会干涉。”皇上看了一眼略显尴尬的华铭，沉声道：“你若是有什么其他的请求，不妨一并说出来。” “皇上，民女请求和离。”阮凤歌挺直脊背，昂头垂眸说道：“是华铭负我，为何要让他休妻？民女请求皇上准许民女与华铭和离。” “阮凤歌，你不要太过分了！”华铭听到阮凤歌的话，顿时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善妒无子，已经犯了七出之条，我为何不能休妻？” “我善妒？”阮凤歌看着华铭，冷声说道：“你这些年做了什么，整个京城都看的清清楚楚，我一不骂人二不打你，何来善妒之说？至于无子，更是可笑之极，自成亲之初，你我便从未同处一室，若我有了子嗣，只怕那才是荒唐吧？” 皇上皱起眉头，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很多时候，他虽然对于朝臣的家事有所耳闻，但是多少都不会过问，只是如今阮凤歌和华铭的事闹腾的那么大，再加上阮老将军的旧部都在外头，说到底若是他不管，只怕很难平息众怒。 “既然阮凤歌你坚持，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皇上想到这里，也知道有的事也许需要的只是一个态度，当下点点头说道：“朕可以下旨，自今日起你与华铭和离，自此生死无关。” “谢皇上！”阮凤歌听到皇上的话，眼眶一热，但还是很快地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这么多年的坚持，最终只换来一纸和离书，任谁都会觉得悲哀吧？ 可是此刻，阮凤歌除了觉得伤感，更多的是解脱。 她终于不必再违心地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了。 “皇上！”华铭脸涨的通红，有些苍白地辩解道：“臣的休妻书已经写过，怎么还能再判定和离呢？” “华铭，你是在质疑朕么？”皇上听到华铭这么说，顿时微微扬眉看向他，冷声问道：“难不成朕要做什么事还需要问过你的意见？” “臣不敢！”华铭这才从暴怒中冷静下来，低着头说道：“谢皇上恩典。” “行了，你们下去吧。”对于这些家事，皇上当然不太想过问太多，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之后才说道：“真是没想到，阮老将军过世这么久，阮凤歌竟然还能召集这些旧部来替她撑腰，倒是朕小看了阮凤歌。” “这个姑娘骨子里跟阮老将军还是有几分相像的。”司空焱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才问道：“皇兄不打算见老五了？” “见了又如何？”皇上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摆在明面上的事，就算是见了，老五也会想出一堆理由来解释，朕听那些苍白的解释又有何用？” “皇兄虽然是这么想，可是老五未必会这么想。”司空焱淡淡地说道：“皇兄也不怕把人给逼急了，到时候真的起来造反岂不是麻烦了？” “造反？”皇上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哈哈大笑，摆摆手说道：“阿焱，在这一点上，你倒是想太多了，老五那么谨慎的人，绝对不会轻易走这条路的，朕的这些儿子里，最有可能被怂恿造反的，大概只有司空子展了。” “皇兄。”司空焱听到皇上这么说，突然开口问道：“你说当年父皇是不是也如你我这般看的透彻？” ------------ 第294章 三成，所图之利 ? 皇上听到司空焱的话，不禁沉默了几分。 是啊，如今他与司空焱站在如今的位置，看着他的皇子们为了皇位而明争暗斗，这样的心情父皇是不是也曾体会过？ 可是那又能如何？ 不管怎么说，皇室的子女永远都不可能与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一样。 他们生来就注定了要不断的去争去抢，否则的话最后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杀或者被流放亦或者被囚禁。 如自己与司空焱这般，他们私下里相处平和，但是在所有人眼中，似乎都在等待着他们二人分道扬镳。 就好像，只有他们不信任彼此，互相猜忌，不断地去攻击对方，这才是皇室兄弟之间存在的意义。 “太子也快回来了吧？”想到这里，皇上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沉声道：“如今朕还未老，这些孩子都已经坐不住了，若是有一日朕真的无力再掌控他们，只怕还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 “皇兄尽可放心，本王不会让他们太过出格的。”司空焱放下茶盏，起身道：“今日耽搁的够久了，本王便先回去了。” “阿焱。”皇上看着司空焱要离开，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会选苏沐月做王妃？” “只是对那个丫头比较喜欢，如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能找到一个喜欢的人本来就是很难得事情。”司空焱淡淡地回道：“更何况，小月儿本身也值得本王护着。” “只是以前你从未在意过谁。”皇上看着司空焱，有些好奇地问道：“当初老五要把这个丫头送进宫里来，你特地来跟朕说让朕赐婚，可是那个时候朕看的出来，苏沐月并不喜欢你，怎么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就对你如此喜爱？阿焱，你莫要让那丫头给骗了才是。” “皇兄，也许人在死过一次之后都会想通很多事情。”司空焱微微笑着说道：“人，总是能分清楚谁是真的对自己好，你说是不是皇兄？” “阿焱，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皇上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微微点点头，随后说道：“只是希望苏沐月也能诚心待你，这样朕也就放心了。” …… 另一边，苏沐月和云初已经到了震天赌坊，只不过二人都早已经换做男装打扮。 交了进门的二两银子，云初才转头看着苏沐月说道：“你看，说起来这些人也真是，只是进门就要交二两银子，若是一般的人哪里还敢进来赌？结果进来之后才发现这京城还真是不缺人来赌。” “人都想不劳而获，要不然怎么就有了赌场的出现？”苏沐月带着云初边往里面边说道：“只可惜，咱们身边可没有赌术高明之人，否则的话，说不定咱们就能把那几两银子给赢回来了。” “少爷，夏满是高手。”夏至听到苏沐月的话，恭敬地在后头说道：“而且从来都没有输过。” “真的？”云初听到夏至这么说，顿时兴奋地转头朝着夏满招手，“过来过来，小夏满，这银子给你，去给我赢回来。” “少爷。”夏满接过银子，有些迟疑地看向苏沐月，在苏沐月点头之后，才面无表情地走向其中一个赌桌，挤进了人群之中。 “少爷，咱们去雅座等着就好。”震天赌坊可是京城最大的赌坊，自然也有专门为那些达官贵人设的雅座。 “我看夏至真的是个极其不错的暗卫。”云初一边走一边对苏沐月低声道：“你看，叫少爷叫的多顺溜，回头你不如把夏至给我，我带着她在京城行侠仗义，绝对太棒！” “你想的美。“苏沐月翻了个白眼，淡淡的说道：“你以为夏至是谁都能留下的？” “哎呦喂，我说你这可就有意思了，在我面前不着痕迹的显摆你们家老爷对你好是不是？”云初一把揽住苏沐月的脖颈，嬉笑道：“知道你们家老爷对你那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好了，你别闹腾了。”苏沐月扯着云初走进雅座，从袖中突然抽出一沓银票递给夏至说道：“全都交给夏满，让她好好赢就行了。” “我天！”云初看着夏至拿着银票离开，顿时惊讶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你方才说这赌坊是谁的来着？”苏沐月等到小二送上了茶点退出去之后才笑着问道：“如果夏满今日能赢得多，那这场戏才能唱的更有意思呢！” “这话怎么说？”云初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有些郁卒地说道：“你们这些人啊，成日里说话神神道道的，也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有什么话就不能直白地说？” “你啊，沉不住气，说起来，云末在这一点上可比你稳重多了。”苏沐月戳了戳云初的头，笑着说道：“你还别不服气，在很多时候云末做事要比你稳妥。” “我也知道。”云初托着下巴说道：“其实你别看我们两个人成日打来打去，可是很多时候，我还是比较听他的意见，父亲也说过，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让我们二人相互扶持，至少有个照应。” “云初，很多人有了兄弟姐妹还不如没有。”苏沐月拍了拍云初的肩膀，眸光微微一暗，说到底，有几个人能像云初这样幸运，既然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那就好好努力，改变自身吧！ 二人正说着话，只听得楼下瞬间掀起一阵哗然，随后便是一阵吵嚷声响起。 苏沐月和云初走出雅座，赫然发现夏满和夏至所在的赌桌已经只剩下她们二人，其他的人都躲得远远的看着，而夏满的对面站着一个文弱书生，正盯着夏满沉声道：“姑娘今日是要来砸我们赌坊的招牌了？” “姑娘？”众人听到书生的话，顿时议论纷纷，很显然都没想到方才那个逢赌必赢的人竟然是个姑娘。 “你们震天赌坊难不成还不允许我赢了？”夏满面前放着一堆碎银，手里还握着厚厚一沓银票，很显然是已经赢了太多，以至于引起了赌坊的注意。 “姑娘若是想玩的尽兴，不如到楼上雅座赌一局如何？”书生很显然是刚被请来镇场子的人，旁边的人低声对他耳语了几句之后他才开口说道：“若是姑娘能赢了我，那震天赌坊绝对不为难姑娘。” “合着你这意思是，我今天就必须跟你赌，不然的话就走不出这赌坊的门？”夏满素来很少说话，但是只要牵扯到赌，那就绝对非常的认真，当下冷声道：“真没想到，震天赌坊还是这样的地方，只许输不许赢么？” “就是！”夏满的话自然赢得众人的附和，“人家这姑娘赢了你们地方的银子，你们就不让人离开，这是什么道理？” “姑娘，这种事难道不是棋逢敌手么？”书生很显然很会说话，扬声道：“姑娘既然如此厉害，难道遇到高手不想比试下么？” “不想。”夏满也是回答的斩钉截铁，惹得云初不禁哈哈大笑，以至于所有人瞬间都看向云初和苏沐月的方向。 “走吧。”苏沐月只是微微扬眉，随后缓步走下雅座，径直朝着夏满走过去之后问道：“如何？” “少爷，我赢了银两，震天赌坊不肯给银子。”夏满颇有些愤愤不平，对待任何事情，都至少有个态度，这样的赌坊开来做什么？ “我说你也是，赢了这么多，震天赌坊的身家都快占一份了，人家怎么给你？”云初哈哈笑着拍了拍夏满的肩膀说道：“你知道你对面那个是谁么？” “不知道，没兴趣。”夏满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回道：“少爷，我们走吧。” “等等！”就在这个时候，陈震天从三楼走了下来，扫了苏沐月等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苏沐月身上，笑着说道：“原来是焱王妃。” “陈掌柜真是好眼力。”苏沐月完全没有要否认自己身份的意思，反倒是微微一笑说道：“怎么震天赌坊的规矩改了？不知道我们今日能不能离开？” “焱王妃带着高手来我震天赌坊，不知道所谓何事？”陈震天其实在看到苏沐月的时候也是着实吃了一惊，毕竟他从未想过堂堂焱王的王妃竟然会带着人女扮男装出现在赌坊，难道她不怕焱王恼怒么？ “来赌坊能做什么？”苏沐月听到陈震天的话，不禁嗤笑一声，随后说道：“我手底下的人有喜欢堵上两把的，我就来看看这赌坊到底有什么特别地方，难不成这也要跟陈掌柜说一声么？” “当然不需要。”陈震天发现苏沐月根本不在意自己揭穿了她的身份，当下眼睛微微一动，沉声道：“焱王妃既然已经来了，不如让玉面书生跟你这位丫头比试一番，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如何？” “陈掌柜，你拿什么跟我的丫头赌？”苏沐月听到陈震天这么说，不禁轻声笑着问道：“这赌坊里的银子我自然是看不上的，除非你拿着震天赌坊三成的收益来赌，只是不知道陈掌柜敢不敢呢？” ------------ 第295章 利用，各方利益 ? “如果我拿震天赌坊的三成收益来赌，不知道焱王妃又用什么来赌？”陈震天并没有因为苏沐月的话而生出什么不满的情绪，反倒是饶有兴趣地说道：“若是焱王妃能拿出相同的东西来赌，就是赌一把也是无所谓的。” “陈掌柜以为什么东西才能值得震天赌坊的三成收益？”苏沐月微微扬眉，看着陈震天说道：“今天本王妃除了带了银子，并没有带其他的，怎么办呢？” “若是焱王妃输了，就答应震天赌坊三个条件如何？”说起来，陈震天的要求不算过分，可是说到底，这件事跟焱王就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如果到时候陈震天提出的条件是焱王妃做不到的，那势必就会由焱王插手。 焱王的三个条件岂能是三成的收益相提并论？ “好啊。”可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苏沐月答应了，而且非常平静地说道：“就在这里比吧，左右不过是一会的事情，夏满，记得让着人家点。” “是，王妃。”夏满回答的毫不犹豫，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苏沐月和云初则是又回了方才的雅座，而陈震天自然也随着她们走了进去，三人刚坐下来，外头就传来一阵欢呼声，虽然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赢了，三人却都是气定神闲，好似下面的赌局完全是与己无关。 “王妃到赌坊来所为何事？”陈震天为苏沐月和云初斟茶，这才敛去方才的笑容，沉声道：“我倒不至于认为王妃特意来赌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为了要赌坊的三成收益。” “陈掌柜你很聪明，只不过今日来，我就是为了那三成收益。”苏沐月微微一笑，坦白地说道：“本王妃觉得有的时候，人总不能太过于聪明，你说是不是？” “的确如此。”陈震天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只是这天下，若是没有几分聪明，只怕死的也很快，你说是不是王妃？” “你们别一来二去的打哑谜了。”云初托着下巴，一脸无趣地说道：“你们这些人说话，你来我往，说的话都是那么深奥，听都听不懂，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直来直去，那个陈掌柜，你要是想送三成的收益给苏沐月，尽管送啊，为什么还要让那个人输给夏满？” “那个人想要赢夏满恐怕有难度。”苏沐月听到云初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方才看夏满出手，我就知道了，只怕整个京城都未必能找到赢得夏满的人。” “这么厉害？”云初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有些惊讶地问道：“那待会夏满赢了的话，那三成你打算给她吗？” “你倒是猜中了。”苏沐月点点头说道：“这是夏满赢回来的，不给她给谁？” “呐，你们都听到了，夏至，你们主子这是给你们各自寻嫁妆呢！”云初笑着看向夏至说道：“以后谁要是娶了你们那可真是有福了，就看夏满，只要赢了就有震天赌坊的三成收益，到时候震天赌坊不倒，那夏满什么也不做也饿不死了。” “听起来你好像很羡慕夏满，待会你可以跟夏满商量下，看看她愿不愿意分你一半。”苏沐月笑了，看着云初说道：“说的好像云家亏待你一样。” “唉，这年头谁能指望谁啊，还是指望自己你说是不是？”云初一脸无奈地说道：“我还是早些为自己准备点嫁妆，万一今后嫁不出去，好歹还有银子在手里，你说是不是？” “有道理。”苏沐月点点头，赞同地说道：“那你以后得多问云末要点银两，能存多少存多少，免得以后孤独终老。” “哈哈哈……”云初余光扫了一眼始终坐在一旁的陈震天，不禁有些好笑地说道：“陈掌柜，其实我也挺佩服你，为了得到一个答案，听我们两个女子在这里说话，不觉得无趣？” “陈某人只是在等王妃说出真正的目的而已。”陈震天眸光闪过一丝精明，沉声道：“更何况，现在胜负未定，想必王妃应该比陈某人更有耐心。” “你倒是猜对了，只是我等的不是胜负，而是另一个人。”苏沐月微微一笑，话音刚落，外头已经响起了秋寒的敲门声。 “王妃，薛堂主到了。” “让他进来吧。” 推开门的那个瞬间，陈震天看到薛凯走进来，不禁微微扬眉，有些诧异地问道：“薛堂主？” “陈掌柜不必担心，若不是王妃相请，我自然不会随意来震天赌坊的。”比武堂和震天赌坊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一个是二皇子的地方，一个是三皇子的地方，虽说二人关系还算不错，但是彼此依旧有所防备。 “看来这京城能请到比武堂的堂主到陈某人的地方来，也只有王妃一人了。”陈震天看了苏沐月一眼，似乎对于她把薛凯叫过来的事十分不解，当下皱起眉头问道：“难不成王妃这是连比武堂都惦记上了？” …… 华铭的事闹得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连带着天一族的使者也不肯再理会任何人的相请。 阮凤歌得了皇上和离的圣旨以后，很快便带走了阮家所有的东西，直接回了阮家，并宣称自此与华府再无牵扯。 结果阮凤歌前脚刚走没多久，华府旁的房子突然燃起了大火，结果因为风势太大，引燃了华府放在后院的马饲料，因为众人满心都是阮凤歌离府的事情，以至于火势蔓延许久才发现走水了。 等到再找人救火，整个华府已经烧得面目全非。 结果，京城百姓都认为这是华铭罪有应得，欺负阮凤歌连老天都看不下去，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时间，华铭只能窝在府里，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借酒消愁。 苏慕瑶出现的时候，华铭以为自己喝多了酒，只是听到那近似于天籁的声音响起，华铭才一个激灵坐起身，拽了拽自己的衣衫，有些紧张地说道：“瑶儿小姐怎么会过来，容我收拾下。” “无妨，华大人请便。”苏慕瑶依旧是带着柔和的消息，好似根本完全不在意华铭如今这般模样，还极其通情达理地说道：“慕瑶等一会便是。” “好好，瑶儿小姐先到花厅一坐，我让人上茶。”华铭看到苏慕瑶，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当下激动地说道：“我很快就好。” 苏慕瑶去了花厅，一边喝茶一边等着华铭，反倒是她身边的丫头琴意低声道：“小姐，那个华大人完全是一副不能信任的样子，真的要让他去帮忙么？” “这些话，怎么就在人家府里说出来了？”苏慕瑶扫了琴意一眼，冷冷地说道：“再不济那也是个好用的棋子，轮不到你质疑。” “奴婢该死。”琴意心下一惊，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苏慕瑶淡淡地收回目光，晃悠着手里的茶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是怕苏慕瑶等太久，华铭几乎是很快就回来了，收拾的格外利落，完全看不出方才那借酒浇愁的模样。 “瑶儿小姐，让你久等了。”华铭小心翼翼的坐在苏慕瑶不远处的椅子上，陪着笑脸说道：“这外头闹腾的太乱，瑶儿小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姑娘。” 最近有不少百姓看不过去，经常跑到华府的门前去丢菜叶，以至于华铭不得不让人在门口守着，还得修缮房屋，所以这段时间他的心情还真的是烂透了。 可是所有的不开心在看到苏慕瑶的那一刻起全都消失不见了。 阮凤歌能有多重要？ 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如苏慕瑶重要。 这一点，华铭现在的信念愈发坚定了，因为苏慕瑶在所有人都唾弃他的时候依旧选择上门来看他，这不就证明了苏慕瑶比别人都要善良么？ 为了这么善良的人，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没有。”苏慕瑶听到华铭这么说，不禁笑着摇摇头说道：“只是贸然打扰，看到你们府里也都在忙着，就自己过来了，希望华大人不要介意才是。” “瑶儿小姐不必如此客气，这华府随时都为瑶儿小姐打开。”华铭连忙说道：“不管瑶儿小姐什么时候过来，都不必通传的。” “多谢华大人。”苏慕瑶挥挥手，示意琴意先下去，随后才端起茶盏轻声问道：“华大人现在可还想着华夫人？” “瑶儿小姐难道忘了，那个女人已经向皇上请旨和离了，以后华某人就是孤家寡人了！”华铭有些不屑地说道：“我以前还真的没发现那个女人竟然如此又心机，要不是她，我又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 “华大人，今日来其实是有事相求。”苏慕瑶其实并不愿意听华铭在这里啰嗦，当下笑着轻声问道：“华大人你可知道焱王妃？” “知道啊！”华铭听到苏慕瑶提及苏沐月，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焱王妃不是瑶儿小姐的妹妹吗？可是有什么事？” “其实今日来，我有个不情之请。”苏慕瑶微微一笑，将手指轻轻搭在华铭的手背上，轻声问道：“华大人能以请焱王妃为自己向阮姑娘求情的理由约见一下焱王妃吗？” ------------ 第296章 出事，一日机会 ? “瑶儿小姐与焱王妃的关系不是一直不错的吗？”之前华铭也见过苏慕瑶曾经带着苏沐月出现在其他地方，虽然那个时候他的眼里基本上也看不到其他人，但是他也有印象，那个时候苏沐月一直悄无声息地跟在苏慕瑶身后，存在感不是很强，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唉，自从月儿她变成焱王妃以后，似乎就不太想理会我们了。”苏慕瑶收回手，幽幽地叹息道：“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苏沐月怎么可以这样？”华铭听到苏慕瑶这么说，顿时有些恼怒地说道：“不过就是成了焱王妃而已，怎么就连苏家的人都不能理会了？” “也许是先前在苏府里并不开心吧？焱王妃平日里本就不太爱说话，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所以我也是无能为力，要不然也不会来麻烦你了。”苏慕瑶状似有些委屈地开口道：“若是华大人也不肯帮我，那该怎么办？” “瑶儿小姐，你莫要伤心，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好不好？”华铭皱起眉头，连忙说道：“只要瑶儿小姐喜欢，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明日就去想办法请焱王妃出来可好？” “华大人，你可能还不知道，焱王妃和阮凤歌的关系非常亲密。”苏慕瑶低下头，轻声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我碰上了几次，你说阮凤歌离开华家是不是跟焱王妃有关啊？” “此事是真的？”华铭听到苏慕瑶这么说，不禁皱起眉头说道：“瑶儿小姐你真的看到了？” “是啊！”苏慕瑶点点头说道：“还不止一次地看到过她们在一起呢，华大人，你不会是被人算计了还不自知吧？” “这个贱人！”华铭听到苏慕瑶这么说，顿时拍了下桌子，随后对苏慕瑶说道：“幸好瑶儿小姐提醒，否则的话，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我倒是不能确定，华大人还是查清楚比较好是不是？”苏慕瑶好似想起什么一般说道：“那明日我在信和楼三楼的天字三号房等你的消息，希望华大人莫要让瑶儿失望才是。” “你放心吧，瑶儿小姐，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华铭立刻说道：“华某人保证请到焱王妃。” “那就先谢过华大人了。”苏慕瑶起身，柔柔地说道：“想必如果华大人以阮凤歌的事请苏沐月过来，应该把握更大一点，只是不知道华大人愿不愿意了。” “我就算是不乐意，也不会办砸瑶儿小姐的事。”华铭站的地方离苏慕瑶挺近，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不禁有些意乱情迷地走上前说道：“瑶儿小姐，我……” “华大人，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苏慕瑶好似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般，立刻低下头，羞涩地说道：“瑶儿就先告辞了。” “我送你！”华铭看到苏慕瑶这个反应，顿时心下一阵悸动，低声道：“这也是华某应该做的。” “那就有劳华大人了。”苏慕瑶微微福了福身子，戴上了斗笠，随着华铭离开。 “小姐，那华大人还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呢！”一直将苏慕瑶送上马车，华铭依旧站在门口看着马车离开，琴意掀开车帘看到之后不禁鄙夷地说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觊觎我们家小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若不是他有这个心思，哪里这么好骗？”苏慕瑶淡淡的说道：“说起来，当初他爹娘无非就是碰到我在阮凤歌的杯子里放了些药粉，结果两个人就非要去外头嚷嚷，你说他们话这么多，是不是该死？” “小姐说的对。”琴意连忙说道：“像那种自以为是的人，活该落得那样的下场。” “是啊，所以人总归是应该有点自知之明的。”苏慕瑶淡淡的说道：“就像是苏沐月，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就不该出现在京城！” 琴意听到苏慕瑶这么说，当下低下头一声不吭。 她太了解苏慕瑶的为人了，若是有一句说不到她心里去，只怕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她了。 苏慕瑶本来也没打算琴意回答什么，所以一路沉默到了苏府，径直去了苏慕锦的院子。 “怎么样？”苏慕锦因为被禁足，所以看到苏慕瑶回来，立刻激动地迎上来问道：“事情都安排好了么？” “安排好了。”苏慕瑶淡淡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华铭那个男人长着一副猪脑子，只不过说几句软话，他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还不是言听计从？” “你怎么能确定他一定能把苏沐月请来？”苏慕锦眯起眼睛，冷声道：“明日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在等一日那天一族的使者可就要带我回天一族了。” “你放心。”苏慕瑶闭上眼睛，毫不在意地说道：“在你走之前，一定能听到苏沐月身败名裂的消息。” …… 京城，阮府。 阮凤歌收到苏沐月的信笺时，着实有些惊讶。 因为自从那一次她帮自己摆脱了华府以后，二人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那一日除了她离开华府的消息之外，再就是苏沐月的丫头夏满赢了震天赌坊三成的收益。 关键是陈震天竟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甚至还当场跟夏满签了定约，也成为京城极其令人费解的消息之一。 毕竟，如果陈震天把这三成的收益送给苏沐月的话尚且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要送给苏沐月身边的丫头呢？ 阮凤歌当然不在意这些，她本来也有意想过几日之后再去答谢陈震天，只是没想到没等她递帖子，苏沐月就已经邀她见面了，当下阮凤歌也没有多想，索性就让留香替自己梳妆打扮，随后便坐上马车出了门。 而此刻，苏沐月正带着云初私下里跟薛凯见面。 “王妃上次说的事情我考虑过了。”薛凯倒是开门见山地说道：“只希望王妃不要食言才是。” “那是自然。”苏沐月笑着点点头说道：“按照当初我们说的，只要你肯跟二皇子分道扬镳，比武堂依旧照开不误，你那些兄弟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可是王妃应该知道，二皇子心狠手辣，若是我那样做了，只怕我的那些兄弟都有危险。”毕竟没有人能始终留在比武堂，那些兄弟还有妻儿，总不能所有人都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薛凯说的是事实，也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同样是苏沐月始终没有给他一颗定心丸的事。 “那就在你们脱离之后解决掉二皇子便是。”苏沐月毫不在意地说道：“只要你决定好了，我可以明日就让他忘掉有你们这群人的存在。” “王妃娘娘，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薛凯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有些迟疑地看向她，沉声道：“我不能拿兄弟的命去冒险。” “你已经做出了决定不是么？”苏沐月耸耸肩，看着薛凯说道：“二皇子的势力你心里也有数，比武堂算是其中最大的一个，而我要的就是一点点削弱他的势力，只要你效忠我，其余的事情都好说。” “那就按照王妃说的来办吧。”薛凯沉默了一会，终究还是点了头说道：“希望王妃娘娘不要让薛某人对不起那些兄弟。” “若是二皇子像三皇子一样，也许你们比武堂就能像震天赌坊那样，至少拿出一部分来跟我做交易。”苏沐月示意夏至将锦盒交给薛凯，随后说道：“这里面是你要的东西，从今日起，比武堂就属于我苏沐月了。” “见过主子。”薛凯打开锦盒，看到里头放着的正是他一直都在寻找的用来为自己三弟续命的千年雪燕，顿时大喜过望地朝着苏沐月行礼，沉声道：“今日起，薛凯任凭主子差遣。” “你不必如此，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我也算是乘人之危，只是觉得比武堂若是被废掉有些可惜了。”苏沐月笑着起身，拍了拍薛凯的肩膀说道：“今后，比武堂只会越来越壮大，你放心好了。” 薛凯看着苏沐月离开的背影，内心突然涌起万丈豪情。 也许等到三弟好起来，他们兄弟三人又能重现昔日的辉煌了吧？ “王妃娘娘！”苏沐月跟薛凯分开以后便带着云初四处逛了逛，随后又把云初送回府才启程回焱王府，结果刚下马车，一个小丫头就已经趁人不备冲了过来。 夏至刚要一脚踢飞那个小丫头，却被苏沐月伸出手制止了，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是……留意？” “王妃娘娘，奴婢是留意！”留意见苏沐月认出自己，顿时激动万分地说道：“奴婢有要事跟王妃娘娘禀告。” “这样，你上前来。”苏沐月示意留意走到自己身前，一边往府里走一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晌午的时候，我们小姐接了王妃娘娘的一封信笺出了门，到现在还未回来！”留意尽可能地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压低声音，带着哭腔问道：“王妃娘娘，我们小姐是不是出事了？” ------------ 第297章 突破，影魂入魄 ? 苏沐月看了留意一眼，随后对夏至说道：“跟着留意回府找一下信笺，容我看过之后再做决定。” “是！”夏至也不等留意多说话，直接抓起她的胳膊倏然消失在原地。 “小姐，要查一查那个留意么？”秋寒看苏沐月一直看着夏至她们消失的地方出神，当下低声道：“阮小姐出门怎么会只带一个丫头呢？” “这件事稍候再说。”苏沐月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道：“留意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因为她多少还知道避讳，并没有将她小姐失踪的事情大张旗鼓的嚷嚷出去，容夏至回来再说。” “是，小姐。”秋寒应声。 “你去找云末，就说我要见他，让他立刻到焱王府来。”苏沐月又想起什么一般说道：“告诉焱哥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与他相商，让他尽快回府。” “奴婢明白。”秋寒立刻转身离开。 “冬至，夏满，守着门口，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苏沐月走到自己的卧房，吩咐道：“什么时候我出来什么时候再安排其他的事情。” “是，小姐。”冬至和夏满也知道此事比较严重，所以都恭敬地应声站在了门口守着，其实除了冬至知道苏沐月要做什么之外，夏满并不知道苏沐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但是主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这也是事实。 苏沐月进了卧房，躺在床上以后，直接将手放在了胎记上，强行入了阮凤歌的梦境。 依着苏沐月现在的本事，的确不需要再用血为引强行入梦，但是想要用非常规的手段进入其他人的梦境那也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比如她找到阮凤歌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凤歌，你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么？”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阮凤歌所在的地方，否则的话她很担心阮凤歌会有危险。 “苏沐月？”阮凤歌看到苏沐月的时候着实有些惊讶，因为就在方才，她还在想办法如何脱身，结果转过头就睡了过去，没成想竟然会在梦里见到苏沐月。 “是我，凤歌，不要怕，我一定会救你的。”其实，在知道阮凤歌出事的那一刻，苏沐月就十分紧张，她只是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仔细思索到底是谁要对付阮凤歌，亦或者是通过阮凤歌来对付自己。 “王妃，你不要担心，我没事。”阮凤歌好似察觉到苏沐月隐藏的紧张，轻声道：“我相信你可以救我出去。” “凤歌，其实我知道你应该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地对你好。”苏沐月伸出手握着阮凤歌的手，低声道：“等你回来，我解释给你听，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有缘由的，所以你相信我就好。” “好。”阮凤歌点点头，仔细地说道：“我们上了马车以后走了许久我才察觉到不对劲，那个时候已经出了京城了，我拉着留香跳下马车结果就被几个黑衣人给围住了，对方似乎并不是为了要我的命，反倒是将我和留香绑上了马车。” “那你可记得往哪个方向走了？”苏沐月有些担心地说道：“或者说周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 “他们打昏了我们，所以我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走的，可是在我醒过来的时候他们正好带着我们下了马车，我无意间听到了流水的声音，还有……”阮凤歌皱起眉头沉思了下说道：“还有撞钟的声音。” “撞钟？”苏沐月一愣，随即有些奇怪地问道：“京郊的寺庙似乎没有建在山里的啊？” “只是撞了一下，似乎被人喝止了。”阮凤歌立刻说道：“很显然对方也是怕我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不过你怎么会觉得这地方是在山里？” “凤歌，你信不信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苏沐月突然握着阮凤歌的手，一字一顿地问道：“如果你相信我，就一切交给我来办可好？” “我听你的。”阮凤歌看着苏沐月清澈的双眸，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今日也大意了，只以为是你的信笺，结果也忘了派人去跟你确认一下，说到底都是我的问题，现在还要连累你来救我。” “傻丫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苏沐月拍了拍阮凤歌的肩膀，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人生中极其重要的人，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苏沐月说完，突然伸手在阮凤歌的眉心处点了一下，一道亮光闪过之后，阮凤歌瞬间昏了过去。 而苏沐月没有丝毫担心，只是闭上眼睛将影魂召唤出来，随后看了一眼苏长诗，在她的眼睛处用手指一划，沉声道：“去。” 转眼之间，苏长诗便消失在阮凤歌的梦境之中。 …… 被关押的柴房中，就在苏长诗消失的那个瞬间，阮凤歌猛然睁开了眼睛。 “小姐，你没事吧？”留香听到阮凤歌醒过来，连忙凑了过来，有些紧张地说道：“你方才怎么突然昏倒了呢？” 阮凤歌几乎是冷漠地看了留香一眼，随后一言不发，侧头看了看自己被绑在身后的手，突然猛地用力，随后那绳子竟然被阮凤歌生生的挣断了！ “小……小姐。”留香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阮凤歌，只觉得这一刻的阮凤歌陌生的可怕。 “闭嘴。”阮凤歌冷冷地开口，随后将自己脚上的绳索解开，本来刚要起身自己离开，却不知道被什么限制了手脚，始终不能再向前一步，当下只能皱起眉头，折回来将留香的绳索解开，随后冷声道：“跟着我。” 留香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颤颤惊惊的跟在阮凤歌身后，眼睁睁地看着阮凤歌竟然直接拽开了方才一直被锁着的大门！ 门口守着的两个黑衣人怎么也没想到里头的女子竟然有如此大的神力，整扇门都差点拽下来？ 这女人到底是有多大的力气？ “快点滚进去！”两个人哪里还敢小觑阮凤歌，当下抽出腰间佩剑怒吼道：“不然老子杀了你！” “哼，乌合之众。”阮凤歌冷漠地扫了那二人一眼，随后抽出腰间软鞭，直接倾身而上，几乎是没出十招就要了那二人的命！ 留香张着嘴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还不快走？”阮凤歌握着软鞭，扭头看了留香一眼，吓得留香立刻小跑到她身边，随着她一同往外走去。 只不过，刚走没有多远，就碰到了方才那个为首的黑衣人。 “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阮凤歌扫了一眼对方的七八个人，冷声道：“不如一起来送死，免得麻烦。” “你不是阮凤歌。”黑衣人首领眯起眼睛，突然冷声道：“你是影魂？”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阮凤歌淡淡地开口道：“要么让开，要么死。” “真没想到，你的主子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能将影魂入魄？”黑衣人首领似乎对阮凤歌现在的状态更感兴趣，完全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只是当他看到阮凤歌那双眼睛的时候，忽而颤声道：“你是……苏鬼手？”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够称为苏鬼手，那就是苏长诗。 即便当初苏长诗苏醒在苏沐月的梦境之中，别人对着苏沐月称苏鬼手，其实叫的依旧是苏长诗。 按理来说，影魂是没有意识的。 可是苏沐月的境界一直在提升，为了救阮凤歌，她强行突破了自己一直困于此境界的界限，引影魂入魄。 所谓影魂入魄，其意思就是说将影魂放入他人身体之中，用影魂超脱于常人的力量来自救，但是这期间，苏沐月可以通过影魂的眼睛看到外头所有的一切，同时也能确保影魂的行动不超脱于自己的掌控。 就好似刚才苏长诗根本就没打算救留香，但是始终不能离开，就是因为苏沐月限制了她的行动，如此一来她只有救了留香才能顺利离开。 影魂与盗梦师关系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因为影魂放在梦境中没有意识，自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一旦影魂入魄，就很容易产生自我意识，进而发生夺舍的情况。 苏沐月当然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她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因为苏长诗那双眼睛就认出她的身份，如此一来，那就意味着对方也有可能是盗梦一脉之人。 “你是谁？”阮凤歌听到黑衣人首领的问话，不禁皱起眉头盯着他问道：“我们认识么？” “你承认自己是苏鬼手了？”黑衣人首领听到这个消息似乎格外开心，当下对身后的黑衣人说道：“立刻去请主子过来，就说咱们找到了苏鬼手的下落。” “是！”其中一个黑衣人领命离开。 “回答本尊的问题。”饶是过了那么多年，饶是苏长诗已经选择成为影魂，可是骨子里的脾气和傲气没有丝毫改变，在看到对方竟然无视自己的问话时，竟然直接将鞭子甩了过去，缠在那人的脖颈上，冷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 第298章 吐血，遭遇反噬 ? “苏鬼手，等到主子到了，一切由他跟您解释。”黑衣人首领虽然受制于苏长诗，但是并没有因此就妥协，反倒是昂起头，完全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就算苏鬼手现在杀了我，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倒是有几分血性。”苏长诗垂下眼眸，将鞭子收回来，平静地说道：“给本尊找个合适的地方，本尊饿了。” “是，苏鬼手请跟我来。”黑衣人首领的脖颈一圈都渗出了血迹，但是听到苏长诗这么说，不仅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反而是毕恭毕敬地引着苏长诗朝着花厅而去。 “这里是庵堂？”苏长诗一边走一边打量了周围的环境，沉声道：“你们倒是会找地方，把本尊藏在这里，就算是将京城翻了天，也未必能找到人。” “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没想到会跟苏鬼手牵扯上，若是早知道阮凤歌与苏鬼手相识，那我们绝对不敢冒犯。”黑衣人首领恨不得把头低到尘埃中去，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惹怒主子，到时候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苏长诗没有多说话，只是一路上没有看到一个尼姑，难道不需要掩人耳目么？ “行了，别在这里杵着了。”等到了地方，苏长诗摆摆手说道：“你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本尊就是想走也要费一番功夫，所以本尊不会浪费那些时间，下去等着吧。” “是，苏鬼手。”黑衣人首领似乎很相信苏长诗，带着人很快便退了出去。 “小……小姐……”留香其实现在已经完全搞不明白面前的阮凤歌是谁，可是她在这里只认识阮凤歌一个人，就算她不是，那自己也得认为她是，想到这里，留香下定决心，这才开口问道：“小姐，咱们方才为什么不离开？” “外头人不少，出不去。”苏长诗难得回答了留香的问题，随后看了她一眼说道：“你闭嘴，不要打扰我。” 留香瞬间不敢说话了，连忙捂着嘴巴，低下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长诗直接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回到了梦境之中。 “剩下的事要交给她自己来办。”因为影魂入魄，苏长诗此刻并非是严格意义上的回到了梦境之中，但是她可以利用阮凤歌的身体来与梦境中的苏沐月进行沟通。 “那个人到底是谁，凤歌根本不可能认识。”苏沐月应声道：“他要见的是苏长诗，不是阮凤歌。” “苏沐月，你搞清楚一点，你现在是强行引影魂入魄，如果我待得时间太久，到时候你会被反噬的。”其实苏长诗对于苏沐月还是很关心的，毕竟她现在是苏沐月的影魂，若是苏沐月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她也会受到连累。 “这一点我心里清楚。”苏沐月摇摇头说道：“可我也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藏在暗处，毕竟自从你变成影魂以后，有不少人来试探的找过你，敌在暗我在明，这样于我来说太被动了。” “你真是个疯子，迟早有一日，你得让自己的自大害死。”苏长诗气呼呼地开口道：“若是你出了什么事，那你到时候怎么救阮凤歌？” “你觉得她待会走不了么？”苏沐月眯起眼睛，有些迟疑地问道：“如果那个所谓的主子知道你的身份，还能为难你不成？” “这个可不是为难不为难之说。”苏长诗沉声道：“你听他们所说的，很明显也跟盗梦一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意味着也许那个人出现以后能破解你的影魂入魄，甚至将我留在阮凤歌的身体里！” “你觉得，那个人有这么厉害？”苏沐月听到苏长诗这么说，不禁反驳道：“那些黑衣人身上都没有盗梦一脉的气息，他们的主子怎么可能那么厉害？也许只是跟张子元差不多吧？” “苏沐月，你这是经历了多场梦境所以自信到这个地步了么？”苏长诗有些生气地说道：“虽然盗梦师能够借助梦境快速成长，可不代表你就是最厉害的，万一那人的本事在你之上，到时候只怕连你都会困在这梦境之中。” “可我若是不知道他是谁，我真的心有不甘。”苏沐月有些郁闷地说道：“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能接近这些人，最后什么也没找到，岂不是可惜？” “苏沐月。”苏长诗突然怒喝一声，沉声道：“你被反噬了！” 苏沐月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明光，随后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立刻沉声道：“长诗，你快回来。” “人来了，苏沐月，你快点！”苏长诗听到外头急促的脚步声，立刻在心里急声道：“你不是此人的对手，赶快离开阮凤歌的梦境！” “不行，你跟我一起走！”苏沐月坐在原地，狠狠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随后在阮凤歌的眉心一点，冷声道：“归！” …… “王妃在里面做什么？”云末到了焱王府之后，就一直等在花厅里，小心翼翼地拿眼看了看司空焱，咳嗽了一声说道：“焱王殿下，你不担心王妃吗？” “不担心。”司空焱几乎跟云末是一前一后到的，所以同样是等了这么久，司空焱就很显然非常有耐心，完全没有任何着急的意思。 “焱王殿下，你这么聊天，其实很容易没有朋友。”云末其实也算是第一次跟司空焱面对面的说道，只不过大概是云家的孩子都比较大胆，所以云末也是完全一副彼此很熟悉的样子说道：“你这样说，让人接下来怎么回答你？” “本王的确没有打算让你回答。”司空焱端着茶盏喝了口茶水，淡淡地说道：“只是看云公子想必也不可能不说话，所以本王倒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哎呀，难得焱王殿下能多说几句，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云末立刻眨巴着眼睛凑到司空焱旁边的椅子上，笑眯眯地问道：“说真的，焱王殿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你，之前你大胜归来的时候我每次都跟在队伍后头跑，就想着有一****也能像王爷你一样大战四方！” “主子！”就在云末表白心迹的时候，擎苍快步走了进来，将一封信笺交给了司空焱，低声道：“是一个小乞丐送来的。” “这种把戏，都是小爷玩剩下的。”云末有些鄙夷地扫了一眼那信笺，突然微微皱眉，伸出手说道：“王爷，能把这信笺给我看看么？” 司空焱并不知道云末要做什么，所以当下将信笺递给了他，结果就看到他将信笺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随后皱起眉头又把信笺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一脸百思不得其解。 “云公子，有什么问题么？”擎苍其实也很好奇云末在做什么，当下有些诧异地问道：“这封信笺的确是一个小乞丐送过来的，说是一个公子让他送到焱王府，给了他十五两银子。” “十五两？”云末啧啧了两声，随后感慨道：“王爷，你说以后我在京城帮人送信好不好？” “一次十五两？”司空焱微微扬眉，淡淡地问道：“依着云公子的身份，十五两似乎有些太少了。” “王爷说的对。”云末点点头说道：“至少得三十两。” “那估计就没人找你送信了。”司空焱放下茶盏，看着云末说道：“说吧，都发现了什么？” “这封信是在庵堂写的。”云末将信笺放在手边的案几上，用手点了点说道：“明显的脂粉味与香火味，但是还夹带着些许水气，这说明这封信来自于某个山间的庵堂。” “真的假的？”饶是擎苍见多识广，也不禁忍不住拿起信笺闻了又闻，只是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啊？ “你闻不出来。”云末笑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我这个人自幼嗅觉就异于常人，所以当时特别喜欢玩香，老爷子不同意，所以就扔下了，只是这个庵堂应该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地方，你们可以查查。” “信都未看，怎么就认为该查？”司空焱接过信笺，沉声问道：“你觉得这信笺里写的是什么？” “我又不是神仙！”云末哈哈大笑道：“但是我能确定的是，这个人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比较紧张，有可能受到了威胁，或者说很有可能是有人逼着才写的。” “信上说，让小月儿明日午时到信和楼三楼的天字三号房。”司空焱拆开了信笺，淡淡地说道：“还说苏沐月想见的人就在那里。” “不对啊，怎么可能约在京城见面呢？”云末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地说道：“明明信笺应该出自山间的，那些味道我不会闻错的。” “主子！”没等司空焱应声，夏满突然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急声说道：“主子快去看看王妃吧，王妃她吐血了！” “什么？什么？”相比较司空焱倏然消失在原地的举动，云末可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拉住也要跟过去的擎苍问道：“擎苍，王妃这都吐血了，我该做点什么？” ------------ 第299章 末帝，退求其次 ? “用你刚才的办法去找到那些人。”擎苍将信笺交给云末说道：“只要找到他们，就能知道我们究竟该怎么做了。” “这话说的容易，什么叫找到他们就知道怎么做了？”云末看着擎苍直接消失不见，顿时有些激动地喊道：“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找啊！” 只不过，擎苍在这个时候早已经消失在原地，徒留下云末一脸迷茫地站在原地。 “不行，擎苍说的也对，我总该去找找这个地方，至少证明我说的是对的。“云末皱起眉头，看着手里的信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快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而司空焱跑进苏沐月的卧房时，几乎是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她身边，握着她的手问道：“没事吧？” “焱哥哥，我没事。”苏沐月脸色苍白地摇摇头，笑着说道：“只是出了些意外，焱哥哥你派人去京郊附近的山上找找有没有一座隐蔽的庵堂，凤歌在那里，带些高手去，里头的人不好对付，最好尽快。” “擎苍。”司空焱立刻扬声道：“立刻带人去京郊附近的山上找一座隐蔽的庵堂。” “主子，云末已经去了。”擎苍立刻说道：“方才他就闻到了那些，所以已经带人去查了。” “云末恐怕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你带人去找云末。”苏沐月听到擎苍这么说，立刻说道：“记得不要惊动太多人。” “去吧。”司空焱看到擎苍看向自己，当下点点头说道：“按照王妃吩咐的去做。” “是！”擎苍立刻转身离开。 “方才收到了一封信笺，说是明日午时在信和楼能见到你想见的人。”司空焱说完才发现刚才好像将信笺交给了云末，当下想了想说道：“看来，你让他们去救的阮凤歌就是你要见的人了。” “未必。”苏沐月摇摇头说道：“他们既然已经安排好了，想必根本不是让我去见凤歌的，而是去见另外一个人。” “小月儿，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司空焱现在根本顾不得说那些事，沉声问道：“到底是谁伤了你？” “你们先出去吧。”苏沐月转头对夏至等人说道：“吩咐厨房做点蟹黄羹。” “是，王妃。”夏至带人退了下去。 “方才我影魂入魄出了点问题。”苏沐月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司空焱和自己之后才说道：“只不过对方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 原来，方才苏长诗察觉到那人进来的时候就提醒了苏沐月，苏沐月刚咬破手指点在阮凤歌的额头上，苏长诗却被人困住了，而苏沐月除了能听见说话，却始终看不到人到底是谁。 “苏鬼手，别来无恙。”苏长诗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赫然发现对方竟然戴着鬼脸面具。 “你是谁。”苏长诗已经察觉到自己被困在阮凤歌的身体里，只是她也知道苏沐月一定会想到办法，所以只是冷声道：“既然都来了，何必遮遮掩掩。” “怎么，当年苏鬼手想本尊杀死在入口地，都忘了么？”鬼面男子冷声道：“还是说苏长诗你已经根本不记得了？” “你是末帝？”苏长诗听到鬼面男子的话，顿时一愣，随后沉声说道：“你说你是末帝，本尊就要相信么？” “你觉得本尊有必要说谎么？”鬼面男子眯起眼睛，看着苏长诗说道：“只是苏长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问我，我也想知道。”苏长诗淡淡地说道：“你不妨问问你自己的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末帝回过头，看了一眼黑衣人首领。 黑衣人首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紧张地说道：“主子，我们奉命要抓的是阮凤歌，没想到苏鬼手会在阮凤歌的身体里，属下绝对没有冒犯苏鬼手的意思，还请主子息怒。” “你倒是别吓唬他们，如果你是末帝，也该知道我的脾气。”苏长诗坐了下来，淡然地说道：“说说吧，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自认为自己的手段非常，就算你再厉害，也不至于弄不死，更何况还搭进去溘然。” “怎么，现在提起溘然都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了吗？”末帝戴着面具，因此看不出来脸色，只是声音听上去格外阴沉，“当年你不是非他不嫁的吗？” “你这么说，我会觉得你这是在嫉妒我们二人的感情。”苏长诗其实并不知道苏沐月怎么样了，她只知道如果自己再留在这具身体里，也许到时候连带着苏沐月都会出问题。 可是即便心下焦急，她也不能表现出分毫。 因为对方如果真的是末帝，那么他不仅能困住自己，甚至有可能会伤了苏沐月。 苏长诗觉得，自己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拖延时间，至少得让苏沐月得先想办法脱离梦境才行。 “当初本尊一度想要将你纳进后宫，可是你多次拒绝本尊，难道你认为本尊不会怀恨在心么？”末帝似乎早就知道苏长诗想要说什么，只是看着苏长诗微微挑眉道：“你真以为苏沐月能离开那个梦境么？” “末帝，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个极其聪慧的人，可是同样你也特别容易轻视别人。”苏长诗听到末帝这么说，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只不过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该小看苏沐月。” “一个刚刚戡破双影魂的小盗梦师，竟然强行引影魂入魄，分明是找死。”末帝冷声道：“若是你，我这点手段根本困不住你，可是你现在已经是影魂了，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你也不过是个梦魂而已，能比我厉害到哪里去？”苏长诗看着末帝，抱着胳膊说道：“阮凤歌这个丫头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抓她？你们奉命又是奉谁的命？” 黑衣人首领没有得到末帝的允许，自然不敢多言，只是低着头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你想救阮凤歌？”末帝看着苏长诗，嗤笑一声说道：“原来苏长诗你也有心慈手软的一天，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会有什么菩萨心肠？” …… “信送出去了么？”与此同时，华铭看着跑回来的小厮，淡淡地问道：“有没有送到焱王府？” “回大人的话，送到了。”小厮连忙应声，随后说道：“只是没见到焱王妃。” “那倒是无妨，焱王现在在宫里，就算是送也肯定送到焱王妃手里。”华铭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满意地说道：“待会去库房领赏银。” “多谢大人。”小厮连忙喜滋滋的应声，可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问道：“可是大人为什么要送别人送过来的信笺？咱们不能自己写吗？” “你懂什么！”华铭白了小厮一眼，饶有兴趣地说道：“那可是美人要求，我当然要照办了。” “大人英明。”小厮连忙拍了马屁，神秘兮兮地凑上前说道：“大人，方才小的看五皇子好像去了苏府。” “五皇子和咱们不一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说到底人家是皇子，怎么可能受罚？”华铭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个天一族的使者有没有什么动静？” “回大人的话，那个天一族的使者派人去跟苏府商谈明日离京的事呢！”小厮连忙说道：“只是小的进不去，所以只看着那人在苏府呆了好久，苏启安亲自送出来的。” “老匹夫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送出去，真担心以后瑶儿小姐的安危。”华铭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可惜啊，现在我这样的身份，只怕是娶不到瑶儿小姐了。” “大人，其实想让一个女人对自己死心塌地，还有一个办法。”小厮猥琐地凑到华铭耳边说道：“只要大人将瑶儿小姐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自然是水到渠成，瑶儿小姐肯定会嫁给大人的。” “胡闹！”华铭顿时有些恼怒地说道：“瑶儿小姐那般冰清玉洁之人，怎么能用这样的手段？就算是要得到她的人，那也要明媒正娶才行！” “小的知错！”小厮听到华铭这么生气，顿时小心翼翼地缩了回去，不敢多说一句话。 “如今我也不能出门，见不到瑶儿小姐还真是特别可惜。”华铭发了火，却突然想到自己见不到苏慕瑶，顿时偃旗息鼓地说道：“如果能天天看到瑶儿小姐就好了。” “大人，其实小的还有个办法。”小厮抬头看了看华铭的脸色，试探地说道：“只是可能要让大人受些委屈。” “怎么说？”华铭听到小厮这么说，板着脸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瑶儿小姐是嫡女，可是那苏慕婉只是庶女，若是大人向苏丞相求娶苏慕婉，到时候不就有借口天天见到瑶儿小姐了吗？”小厮眼睛一转，兴奋地说道：“到时候大人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苏府，何乐不为？” “苏慕婉？”华铭听到这个名字，不禁有些迟疑地问道：“就是那个性格有些跋扈的女子？那样的女子娶回来岂不是又是另一个阮凤歌？再者说，我对苏启安一定用处都没有，他怎么可能将苏慕婉嫁给我？” ------------ 第300章 心血，强引魂归 ? “大人，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厮立刻凑上前，神秘兮兮地说道：“您手里不是还有一样东西么？” “东西？”华铭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将脖子里的玉佩拿出来看了看说道：“这玩意说是祖传的，能够找到宝藏，但是谁知道是真是假？” “大人，真也好假也好，您说成真的不就是真的了么？”小厮小声说道：“只要苏启安相信，那不就行了？” “你说的有道理啊！”华铭看着自己的玉佩，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怎么才能让苏启安相信这个真的存在呢？” “大人，您根本不用说。”小厮凑到华铭耳边低语道：“其实大人只要把这件事透漏给瑶儿小姐，那瑶儿小姐自然会动心，到时候一定会说服苏启安的。” “可是瑶儿小姐怎么会是那种被钱财动心的人？”华铭摇摇头说道：“像瑶儿小姐那样的女子，根本不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的，万一到时候再惹怒了瑶儿小姐，岂不是得不偿失？” “大人，瑶儿小姐不喜欢钱财，可是苏启安喜欢啊！”小厮苦口婆心地说道：“到时候大人将玉佩作为求亲之物送给苏启安，就说放在自己手里多年也未能参透这其中的秘密，现在就交给苏启安，那不是一举两得？” “万一他一直也找不到宝藏怎么办？”华铭动心了，毕竟只要娶了苏慕婉，那可就能天天见到苏慕瑶了，更何况苏慕婉虽然脾气不好，可长得也不错，他并不吃亏。 “苏启安找不到那是他的问题，只要大人能成为苏启安的乘龙快婿，还会在乎这些吗？”小厮连忙说道：“就算他一直找不到，那个时候大人也已经娶了苏慕婉，何必在意那些？” “你说有道理！”华铭眯起眼睛，看着自己手里的玉佩，想了许久才说道：“去备马车，我这就去苏府。” “是！”小厮转身就走，华铭自然没有看到那小厮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 华铭手中这块玉佩乃是祖传，一直以来都有四句诗流传下来，据说这里面牵扯着一个巨大的宝藏。 华家世代单传，到了华铭这一辈虽然算不得大富大贵，可也算是不错。 这玉佩自幼便挂在华铭身上，那几句诗也是他最早学会的。 华铭的父母自幼便对华铭格外严厉，而且要求他必须好好保管此物，稍微有个不注意都会挨打，时间久了，华铭反倒是习惯了带在脖子里，从未摘下来。 而这个小厮是自幼便伺候他身边的，所以自然也知道华铭有块祖传的玉佩。 此刻的华铭只以为小厮是为了他的终身幸福着想，完全没想到为什么他的父母以前从来不会将此物示于人前。 他只想着，如果自己求亲成功，那么距离瑶儿小姐大概更近了吧？ …… 同一时间，司空胜哲也在苏府的书房里与苏启安密谈。 “五皇子，这一次因为阮凤歌的事情，皇上已经对五皇子多有不满，依着老臣的看法，五皇子还是暂且不要太过张扬才是。”苏启安刚从宫里回来不久，见到司空胜哲不禁叮嘱了两句。 “苏丞相尽可放心，有母后在，父皇不会为难本皇子的。”许皇后虽然不得宠，可是到底是东宫之主，身边又只有司空胜哲这一个倚靠，自然会多加照拂，毕竟他们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话虽然如此，可是说到底，最近兰小主可是备受宠爱，说不定不多久就要抬了位分。”苏启安低声道：“兰小主可是二皇子那边的人，若是真的得了势，到时候也不容易对付。” “一个小主而已，这宫里有的是办法悄无声息的弄死一个人。”司空胜哲淡淡地拨弄着茶盏，随后说道：“更何况，也不过是只野猫而已，至于放在心上。” “前两日，据说玺贵人在后宫里救了个猫儿，结果那猫儿就是兰小主的。”苏启安听到司空胜哲这么说，连忙说道：“据说兰小主要回去了，结果那猫儿自己又跑回去了，兰小主一气之下就去皇上那哭去了。” “玺贵人那个性子，估摸着不会理会兰小主的。”司空胜哲想起那个清清冷冷的脸，不禁微微扬眉说道：“只是父皇素来比较欣赏玺贵人，应该不会多做为难。” “是，陈家那边寻了个琉璃眼儿的雪猫，皇上当场就赐给了兰小主。”苏启安有些不解地说道：“按理说，皇上应该赏赐给玺贵人才对，毕竟只要玺贵人有了好的，自然也看不上兰小主那个了。” “父皇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我们猜到心思？”司空胜哲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兰小主风头太盛，并不是好事。” “皇上当晚还去了玉和宫，还封了兰小主为兰常在。”苏启安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感觉皇上好像有些故意为之，兰小主风头愈盛，只怕招来的嫉恨愈多，也不知道二皇子为何选这么一个人放在宫里。” “二皇兄一向没脑子，这也怨不得别人。”司空胜哲毫不客气地放下茶盏，嗤笑一声说道：“反倒是这位兰常在，只怕活不了多久了。” “其实，依着臣来看，只怕皇上可能更护着玺贵人。”苏启安倾身向前，压低声音说道：“皇上当年盛宠玺贵人，结果玺贵人被害的再也不能生子，后来皇上便淡了这份感情，可玺贵人呢？不一样活的更好？” “这么说，你觉得玺贵人是有问题的？”司空胜哲眯起眼睛，手指缓缓敲打着桌几，沉声道：“这些年玺贵人一直很安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当年伤了身子的时候，父皇体谅她就免了她的请安。” “这本身就挺有问题的啊！”苏启安立刻说道：“五皇子，你想想，这宫里有几个女人能不跟皇后太后请安？” “玺贵人聪明，经常去太后那里诵经念佛，所以也不存在不跟太后请安这件事。”司空胜哲似有所悟地说道：“只是你今日提起这件事倒是真的提醒本皇子了，也许本皇子应该派人好好查查玺贵人才行。” …… 另一边，苏长诗和末帝面对面坐着，梦境里阮凤歌已经被苏沐月点醒，看到苏沐月吐血的时候惊得连忙扶住她问道：“苏沐月，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本来不应该这个时候叫醒你。”苏沐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面色极其难看地说道：“待会你出去，一定要小心行事，不管对方说什么，你都应着就好，明白了吗？” “好。”阮凤歌虽然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也看的出来现在情势十分不利，当下点点头说道：“可是现在我该做些什么？” “听着就行了，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要来打扰我。”苏沐月拍了拍阮凤歌的肩膀，随后抽出腰间匕首，朝着自己的手心一划，不等阮凤歌惊呼出声便抹在了自己的胎记上，随后将自己的手按在地上，沉声道：“血脉引，影魂归，开！” 在苏沐月说完这句话之后，梦境剧烈地晃动了一番，可随即恢复了平静。 “末帝的本事果然不容小觑啊！”苏沐月摸出一颗药丸塞到嘴里，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把你丢在这样的人身边，我还真的是非常不放心，凤歌，你真的要万事小心。” “好。”阮凤歌点点头，坚定地看着苏沐月说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苏沐月似乎受了重伤，自己绝对不能再让她担心了。 阮凤歌心里这样想着，只能看着苏沐月那只手被鲜血染红，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方才的动作，可惜梦境只是晃动，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一时间她都开始替苏沐月紧张起来。 “一个缚阵就想困住我，做梦！”苏沐月心里起了火，苏长诗担心她，她同样担心苏长诗，说到底，苏长诗只是影魂，在她这种刚刚突破这种影魂入魄的境界下根本无法保证苏长诗的安全，很有可能待久了就会彻底魂飞魄散。 对于末帝，苏沐月了解的并不多，想着以后能借影魂入魄这种事跟苏长诗沟通，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这么想着，苏长诗突然抽出匕首，直接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苏沐月！”阮凤歌看到这一幕，几乎是吓疯了，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结果被苏沐月伸手阻止，随后忍着痛苦将匕首拔出，用手将血重新抹在了自己的胎记上之后，直接按在了地上，怒声道：“心脉引，影魂还，破！” 阮凤歌第一次看到梦境碎裂的样子。 就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而她就在这样的天崩地裂中突然飞身而去，好似被一种巨大的吸力卷出了梦境。 与此同时，苏长诗感觉到束缚的消失，突然抽出软鞭直接抽在了末帝的面具之上，在面具碎裂的那一刻，苏长诗顿时瞪大眼睛，颤声道：“是你？” “你敢！”末帝也不知道从哪里又抽出一张面具重新覆在脸上，一把捏住阮凤歌的脖颈，冷声道：“苏长诗，你找死是不是？” ------------ 第301章 保护，差点掐死 ? 阮凤歌只觉得自己猛地被推了一把，随后便醒了过来。 只是刚清醒过来，就察觉到自己被掐住了脖子，当下明白了苏沐月刚才所说的话。 有些事，的确不能以常理论之。 她本以为刚才只不过是被打昏后做了一场梦境，却没想到一睁开眼睛就要落入被人掐死的境地。 也许人在绝境之中会爆发出极大的能力，所以阮凤歌一把抓住软鞭，猛地朝着末帝甩了出去。 只是这一招方才苏长诗用过，所以末帝早有准备，下意识地便躲开了。 阮凤歌本来也没打算能杀了末帝，逼退他以后不禁后退了几步，捂着脖颈猛地咳嗽起来，留香吓得猛地扑上去，扶着阮凤歌急声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阮凤歌捂着脖颈，摆摆手，苦着脸说道：“差点就被掐死了。” “你……不是苏长诗。”末帝本来还想上前，可是看到阮凤歌那双眼睛的时候，不禁停住了脚步，冷声问道：“你是阮凤歌。” “你到底是谁？“阮凤歌捂着脖颈，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要把我抓来？” 末帝很显然对阮凤歌没有任何兴趣，沉默了许久，竟然直接转身离开了。 “喂！”阮凤歌当然想问清楚，之只不过刚走上前几步就被黑衣人首领拦住了去路，当下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们将我抓来到底是所谓何事？若是为了钱财，不必找别人，我便可以给你们。” “我们主子怎么可能看上你那点钱财。“黑衣人首领冷声道：“来人，将阮小姐关起来。” “你们……”阮凤歌若是放在以前，大抵是要跟他们拼上一拼的，可是方才在梦里，苏沐月就已经叮嘱过她，万万不可跟这些人发生冲突，所以阮凤歌当下按捺住性子，索性护着留香跟着那些人向外走去。 “小姐，我害怕。”留香小心翼翼地扯着阮凤歌的衣袖，生怕阮凤歌生气推开她。 说起来，留香也被吓坏了，她刚才听那些人说话云里雾里的，好像连小姐都有些不一样了。 “没事，没事，我在这里。”阮凤歌安抚地拍了拍留香的衣袖，一直拉着她的手走进了方才的客房才被推了进去。 “小姐，你方才到底怎么了啊？”等到身边再也没有其他人，留香才一把抱住阮凤歌，吓得呜呜地哭了起来，”小姐，奴婢好害怕啊，刚才小姐的眼神好吓人。” “不怕不怕，这没事了。”阮凤歌当然不能跟留香解释这件事，只是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一定没事的，放心吧。” 这会也不知道苏沐月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阮凤歌一边安抚留香，一边想着苏沐月，脑海中却浮现出末帝的身影，只觉得此人好像十分熟悉，只是这样的熟悉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 梦境里，苏长诗被苏沐月猛地拉回去，进入梦境的那一刻就再次变成了影魂。 苏沐月也是在那个时候强迫自己醒过来，进而吐血的。 “所以，你只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并没有看到末帝的样子。”司空焱听完苏沐月说这些，皱起眉头说道：“可是话说回来，末帝如果就在京城的话，他会藏在什么地方？” “在我看来，如果真的想知道末帝的身份，至少得等我恢复之后，再次让苏长诗影魂入魄，那样就可以问清楚当时的情景了。”苏沐月缓缓说道：“至于现在，我猜测他之所以戴着面具也许是因为他怕我们认出他的身份。” “小月儿你的意思是……”司空焱皱起眉头说道：“他是咱们认识的人？” “可以这么推测。”苏沐月点点头，随后说道：“只是也不知道现在凤歌怎么样了。” “如果末帝感兴趣的人是苏长诗，想必也不会对阮凤歌下毒手的。”司空焱拍了拍苏沐月的手安慰道：“倒是你，受了伤还是多休息，否则的话到时候你什么都帮不上忙。” “我现在哪里有心情休息。”苏沐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救人，焱哥哥，你说这件事跟苏家有关系么？” “在之前我曾经调查过苏家，苏慕瑶曾经去过华府。”司空焱好似早就知道苏沐月要问什么，当下应声道：“这件事，很有可能跟苏慕瑶有关。” “苏慕瑶？”苏沐月皱起眉头说道：“可是苏慕瑶怎么会认识末帝？亦或者末帝手下有一支势力是我们不知晓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苏慕瑶去过华府以后，华铭就不再像之前那样颓废了，可想而知，一定是苏慕瑶跟他说过什么，所以才会如此。”司空焱思索了一番继续说道：“而且我先前一直派人盯着华铭，那封信笺其实也是华铭派小厮送出来的。” “可是信笺并不是华铭写的。”苏沐月立刻坐起身问道：“那就是说这期间一定有人去过华铭的府里，而且是避人耳目？” “那个人，也许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司空焱眯起眼睛，认真地说道：“你好好休息，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好不好？” “好，焱哥哥，你也要小心。”知道司空焱担心自己，苏沐月也不在坚持，当下点点头说道：“如果有什么消息，一定要赶快告诉我。” “没问题。”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轻声道：“小月儿，你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否则我会担心的。” “以后不会冒险了。”苏沐月笑了，晃了晃司空焱的胳膊说道：“我肯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在梦里。” 司空焱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随后站起身往外走去。 他是真心想让苏沐月学会照顾自己的，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的能力彻底封住，可是那样的她真的能开心吗？ 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她开心的生活么？ 他的小月儿，也应该大笑着生活，若是失去了入梦的能力，只怕再也不会那么开心了吧？ 如此，这又怎么能叫保护呢？ …… 福熙宫。 “主子，您今个儿怎么不想吃东西呢？”玺贵人身边的宫女琉璃看着桌子上一动未动的吃食，不禁有些担心地说道：“你可不能为了只猫儿跟皇上置气，皇上那边其实还是向着主子的对吧？” “你觉得本宫是在置气？”玺贵人抚摸着趴在自己腿上的猫儿，柔和地说道：“我知你是为我不平，可说到底，咱们也不过是宫里的棋子而已，谁能逃得过命运？” “主子，您怎么突然生出这样悲观的想法？”琉璃听到玺贵人这么说，不禁有些担忧地说道：“这么多年，主子，咱们都已经熬了这么多年了，您不能在这个时候生出什么其他的想法来，主子，您不是还要出宫的吗？” “琉璃，你觉得本宫好有机会离开这里吗？”看着窗外，玺贵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怀里的猫儿，叹口气说道：“本宫今个儿听着兰常在那里的热闹，就突然觉得有些可怜她，你说这样的荣华富贵又怎么呢个长久呢？” “主子，咱们跟她们是不一样的。”琉璃是玺贵人从宫外带进来的，自幼便跟在她身边，所以自然深得她的信任，当下琉璃替玺贵人捏着肩膀，低声道：“咱们终归是不一样的，娘娘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好吗？” “不一样，的确是不一样啊……”玺贵人当然知道琉璃话里的意思，只是不能明说而已，这些年，她一直站在那个人的身边，索性那个人也一直保护着她，只是这样的感情到底能持续多久？ 玺贵人怀里的猫儿好似感受到玺贵人心情的低落，蹭了蹭她的手，又叫了两声，看到玺贵人看向自己，这才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随后才窝到她怀里继续睡了下去，好像在安慰她一般。 “你看，谁说这猫儿不如雪猫呢？”玺贵人被这猫儿的举动逗笑了，方才那低落的心情也好转了很多，当下摇摇头说道：“这个季节还真是让人多愁善感，你说是不是？” “主子能想明白就最好不过了。”琉璃见玺贵人重新见了笑容，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道：“兰常在恐怕这样得罪了不少人，要不要咱们的人去推波助澜？” “不必了。”玺贵人敛去笑容，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样肤浅的女子也只有二皇子能想得出送进宫里来，如此张狂只怕早就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就算咱们不动手，皇后那边也未必能坐得住，且看着吧。” “听说五皇子现在跟苏家走的特别近，当初咱们选中那个丫头送进苏府，现在恐怕要脱离掌控了，要不要找个人敲打下？”琉璃恭敬地问道：“另外，萧贵妃那边也送来消息，说苏沐月带走了冬至。” “那个丫头本身也是为她准备的，早晚的事，只是阁主那边知道了么？”玺贵人听到琉璃提到苏沐月，当下谨慎了许多，认真地问道：“萧贵妃可将这件事告诉了阁主？” ------------ 第302章 怀恨，一并除掉 ? “萧贵妃已经将此事告知了阁主，只不过，阁主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是由她自己决定。”琉璃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主子，阁主明明很关心苏沐月，为什么还处处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来呢？” “你觉得阁主关心苏沐月么？”玺贵人垂下眼眸，慢慢抚摸着猫儿的头，轻声道：“如果是琉璃，你会忍心丢下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任凭她自生自灭吗？” “可是当初茗荷先生不是也去了吗？”琉璃好似有些奇怪地说道：“也许阁主是觉得有茗荷先生在，所以不用担心苏沐月的死活。” “你觉得阁主会看上苏启安么？”玺贵人淡淡地说道：“死的那个，根本不是苏沐月的娘亲。” “这……奴婢一直以为阁主就是那位姨娘的。”琉璃有些惊诧地说道：“原来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那个女人不过是阁主挑选出给苏沐月一个合适的身份而已。”玺贵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那只猫儿，若无其事地说道：“阁里谁不知道苏沐月是少主，按道理来说，少主的身份足以让苏沐月傲视天下了，只是你可曾看过一个人暗中帮过她？” “这是为何？”琉璃有些不解地问道：“阁主难道是有意想让苏沐月成才？” “阁主那个人……”玺贵人微微扬眉，摇摇头叹口气说道：“谁都不在意的。” “可……若是不在意，怎么会有苏沐月这个孩子？”琉璃压低声音问道：“说到底总归要选一个喜欢的男子……啊，苏沐月的父亲是谁？” “这一点，大概除了阁主，没有人知道。”玺贵人起身，将猫儿放在软塌里面，随后走到窗边说道：“阁主是站在最高位置的那个人，所以她做事从来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其他人也不需要怀疑。” “主子说的是。”琉璃听到玺贵人这么说，不禁点点头问道：“主子，您见过阁主的真容吗？” “没有。”玺贵人深吸一口气，许久才开口说道：“琉璃，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入阁的？” “奴婢当然记得。”琉璃立刻应声道：“当初娘娘尚且年幼，重病缠身，若不是巧遇阁主，只怕早已经挨不过去，娘娘感念阁主恩德，所以才会入阁。” “是啊，虽然那时年幼，可是阁主也未曾露过真容，所以我想也许根本没有人见过阁主的样子吧？”玺贵人幽幽地说道：“那个时候，听着阁主的声音便觉得她年纪不大，可是如今声音依旧没有变化，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也许阁主根本不会老去，你知道么？” “主子，那不是长生不老了吗？”琉璃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世上怎么可能存在这样的人啊！” “琉璃，你要相信一点，那就是这世上任何可能都存在。”玺贵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缓缓的开口道：“也许，我们知道的仅仅是一些皮毛而已。” “娘娘！”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宫女在外头扬声说道：“娘娘，外头传来消息，二皇子被罚了。” “二皇子？”玺贵人听到小宫女的话，当即对琉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看看，只是心里却有些想不明白，先前惹出事的不应该是五皇子么？ 怎么这会又牵扯到二皇子了呢？ …… 二皇子被罚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只是具体是什么原因没有人知道。 整个宫里只知道皇上龙颜大怒，连带着冯德海都板着一张脸，更不要提那些其他当值的小太监了，个个吓得不敢多言一句。 而司空子展很显然也是真的动了怒，回到二皇子府以后砸了不少东西，甚至当场踢死了两个下人。 他的忍耐似乎已经达到了一个不能触碰的点，等到发泄了情绪之后，便将所有的幕僚招来商议。 “父皇对本皇子愈发不满，你们难道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么？”司空子展看着手底下的幕僚，怒声道：“太子这些年虽然无功，可说到底也无过，父皇始终都不肯废了太子，倒是你们，难道想不出什么好点子对付太子么？” 他现在跟那几个兄弟多有不睦，更不要提他先前因为苏沐月得罪了司空焱，这几日又频频惹怒父皇，他的处境真的是愈发困境了。 “殿下，您也知道，皇上就拿着您的身子说话，其他的时候咱们就是想用力气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是么？”一个幕僚小心翼翼的开口，唯恐惹怒了司空子展，只能颤颤惊惊地说道：“殿下其实可以暂且修身养性，至少让皇上不必如此动怒才是。” “你的意思本皇子身有残疾，所以根本就没机会，干脆就不要去争了是不是？”司空子展听到那幕僚的话，顿时怒声道：“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砍了！” “殿下饶命！”幕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就说了一句话，结果竟然就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当下哭天喊地的求饶，只是司空子展正在气头上，哪里会理会，其他人更不敢求情，当下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多言一句。 一时间，整个书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殿……殿下……”这个时候，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男子缓缓的开口道：“小的先前得到了个小道消息，据说皇上的身体出了问题，咱们不妨从这方面下手，您看……” “你说父皇的身子出问题了？”司空子展听到男子的话，眼睛不禁一亮，先前他去宫里大多数时间都是被骂，所以还真的没有仔细看过父皇的脸色，若是父皇的身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他岂不是能从这边做文章？ 想到这里，司空子展突然心里有些紧张。 不管怎么说，那个人是皇上，也是他的父皇，先不说他身边究竟有没有皇上的人，可是他想要做的事，一旦被揭穿，那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看着现在的情景，皇上对他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说起来都要怪兰常在那个废物！ …… 司空胜哲本来起身要走，却意外的碰上了到苏府来的华铭，只是因为他急于了解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当下也没有跟华铭多言，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司空胜哲见到许皇后的时候，许皇后正悠闲自得地喝着茶水。 “看来母后的心情不错。”司空胜哲看着许皇后，不禁轻声笑道：“只是不知道这二皇子的事是怎么回事，母后可知道详情？” “兰常在那个女人在皇上的吃食里加了料。”许皇后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淡淡地说道：“皇上早在半年前身子就有些不适，结果突然病发，若不是太医来的及时，只怕要从此在床上躺着了。” “还有这回事？”司空胜哲听到许皇后这么说，顿时压低声音问道：“母后早就知道父皇的身体有问题？” “这宫里，若是本宫想知道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不行的么？”许皇后得意地冷哼一声说道：“那些太医院的人查不出来什么原因，跟皇上也不敢说实话，所以这就一直推脱着，想来也不过是一两年的活路了。” “母后此言当真？”司空胜哲顿时惊喜地问道：“那母后这次可是一箭双雕。” “兰常在那个女人看着太不招人喜欢，本宫不需要动手，这宫里有的是人要对付她。”许皇后看着司空胜哲说道：“只是老二那边你倒是要再加把劲，想办法逼他到绝路上去才是。” “母后说的是，只是为何父皇会跟二皇兄发怒？”司空胜哲不解地问道：“就算兰常在想要害父皇，那也不能怪到二皇兄头上去啊？” “所以本宫才说那兰常在没有脑子。”许皇后淡淡的说道：“被关进冷宫的时候吓坏了，不断的让二皇子救她，你觉得你父皇能怎么想？本宫瞅着，估摸着有人是要按捺不住造反了。” “母后说的是司空子展？”司空胜哲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好似又想到什么一般问道：“方才我离开苏府的时候好像捡到华铭了。” “华铭？”许皇后的手顿了顿，随后皱起眉头问道：“当初跟玺贵人有婚约的那个？” “先前不是跟阮凤歌和离，还闹腾到父皇那里，只是不知道去苏家是为了什么。”司空胜哲心里有一种预感，总觉得华铭今日去似乎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苏启安那个老狐狸肯定不会告诉他罢了。 “胜哲，你倒是也要注意些，跟苏家走的太近可不好。”许皇后听到司空胜哲提起苏家，不禁有些不喜地说道：“苏慕瑶那种女人绝对不适合娶回来做正妃，太过招摇，是福是祸尚且未知。” “母后，儿臣知道。”司空胜哲虽然喜欢苏慕瑶，可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去开罪许皇后，当下点点头问道：“三皇子跟二皇子关系一向密切，若是司空子展出事，想必他也未必袖手旁观吧？到时候母后有把握将他们二人一并除掉吗？” ------------ 第303章 味道，定下亲事 ? 京城，苏家。 苏启安其实很不待见华铭。 于苏启安来说，华铭简直跟个废物没有区别。 于内，不懂的利用阮凤歌和她身后的人脉。 于外，不懂得左右逢源，倒是被阮老将军捧出一副自视甚高的性子。 其实整个京城都知道，当时阮老将军就是为了让华铭入赘，所以才资助他考科举的。 但是于这些达官贵人来看，阮老将军的心情也很容易让人理解。 阮老将军年事已高，膝下又只有阮凤歌这么一个丫头，自然想为她选一个好的夫婿，只是一开始，这京城没有人知道华铭是阮老将军资助的而已。 后来，玺贵人的娘家看中了华铭，便派了媒人去说亲，华铭当时定然也是存了不愿意入赘阮府的心思，所以才会在阮老将军挑明之前答应了玺贵人的亲事。 阮老将军素来心善，见华铭已经说了亲，便歇了心思，只是华铭的父母是知恩善报之人，与阮府常来常往，这一来二去，倒是不少人知道原来阮家和华家还有这番渊源。 只是没想到，最后见了苏慕瑶之后，华铭自己退了亲。 阮老将军那个时候已经病重，华铭碍于名声只能去阮府侍奉，而阮老将军听到华铭退亲的消息，以为华铭是为了自己的孙女，当下便跟华铭的父母做主定下了二人的亲事。 华铭得知此事以后在府里大闹，结果被他父亲直接关了起来，让他好好反省。 这一点，自然是瞒着阮家的。 只是没想到阮凤歌嫁过去的当晚，华铭的父母竟然突然暴毙，凶手直指阮凤歌。 可是巧合的是，当时受过阮老将军救命之恩的几位将士的夫人一直在新房中陪着阮凤歌，所以足以证明阮凤歌根本没有做过此事。 不过，华铭认定了自己父母的死跟阮凤歌有关，自此二人形同陌路。 依着苏启安来看，华铭其实相当没用。 因为从那一日和离的情况来看，阮凤歌的背后有着京城任何世家小姐都无法比拟的人脉，那些虽然是阮老将军留下的，可是武将最重感情，更何况，阮凤歌自幼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 “苏伯父。”华铭在苏河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打断了苏启安的回忆。 “华大人，来来来，快进来。”苏启安起身招呼华铭，笑着说道：“倒是什么风把华大人吹来了？” “苏伯父，今日小侄来是为了求娶苏二小姐的。”华铭倒是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小侄家里的事，想必苏伯父也是知晓的，如今也没有其他的什么聘礼，如今也只能以此物来做聘礼了。” “你要求娶婉儿？”苏启安几乎是想了一会才记起自己的确还有这么一个女儿，当他的目光落在华铭的玉佩上时，突然眼睛一亮，拒绝的话瞬间止于口中，一把接过玉佩，有些迟疑地问道：“华大人这块玉佩从何而来？” “是小侄的祖传之物。”华铭看到苏启安对这块玉佩感兴趣，心里顿时安心了不少，其实如果可以，他倒是想要去求娶苏慕瑶，只是不太现实罢了，如今苏启安既然能看上这块玉佩，想必应该能同意他娶苏慕婉的吧？ 这么想着，华铭微微舒了口气，只觉得心里痛快了几分。 只要他能迎娶苏慕婉，到时候那些看他笑话的人，自然都会闭嘴。 阮凤歌又怎么样，自己还不是转过头就娶了苏丞相的女儿？ 就算是个庶女，那也是阮凤歌那样的孤女没办法比拟的！ 苏启安看着手里的玉佩，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沉，又放回了华铭的手中，皱起眉头说道：“贤侄，你这一块玉佩就像娶苏某的女儿，这未免也太瞧不起苏家了，依着老夫看，你还是回去吧。” “这……”华铭怎么也没想到，方才还有些激动的苏启安竟然转头就变了脸色，顿时有些磕磕巴巴地问道：“苏伯父，这玉佩是小侄祖上所传，绝对价值连城，苏伯父难道是看不上小侄么？” “贤侄你误会了，老夫十分欣赏贤侄的才学。”苏启安幽幽地叹口气，好似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只凭着这一块玉佩……” “苏伯父放心，这只是提亲所用，他日小侄定然会准备好聘礼的。”华铭以为苏启安是担心聘礼的事情，立刻将玉佩又放在书桌上，急声道：“只要苏伯父同意，小侄感激不尽。” “贤侄真的想娶婉儿？”苏启安好似有些为难地看了玉佩一眼，见华铭点头，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愿看着你孤苦一人，好在你膝下也没有子嗣，婉儿若是嫁过去，可是正妻？” “苏伯父放心，绝对是正妻。”现在的华铭知道自己娶苏慕瑶无望，自然希望能跟苏家的关系更为密切，当下斩钉截铁的说道：“以后华府的事都由二小姐说了算，绝无二话。” “这倒是婉儿高攀了。”苏启安拿起玉佩，摇摇头叹口气说道：“罢了，这件事容我与夫人商量下，之后在给你答复可好？” “那就多谢苏伯父成全了。”华铭感激地说道：“小侄以后绝对会好好孝顺苏伯父的！” …… 就在华铭前往苏府的时候，云末和擎苍已经带着人摸到了庵堂附近。 “原来这里竟然还藏着个假庵堂。”云末眸光精明地盯着庵堂，晃了晃手中的信笺说道：“这信笺就来自这里。” “那么阮姑娘应该就被关在这里了？”擎苍有些谨慎地问道：“里面情况不明，咱们要不要先探探路？” “探路？”云末摇摇头，说道：“你都说了情况不明，进去咱们连往哪里走都不知道，更不要提能不能找到人了。” “那云公子觉得该如何是好？”擎苍知道云末平日里有些歪才，所以当下虚心地问道：“我带来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云公子尽管安排便是。” “放火。”云末摸了摸鼻子，随后冷声道：“东南方向有火油，直接点着就行了。” “可是阮姑娘在里面！”擎苍听到云末这么说，顿时有些担心地说道：“万一出了什么事，这可如何是好？” “放心吧，我会在火势起来之前找到人的。”云末晃了晃从袖中拿出的帕子，随后说道：“这可是我来之前特地问阮凤歌的丫头要的，那小丫头还一脸不情愿，等小爷救回她的小姐，估计她就对小爷感激涕零了！” “你一个男子问丫头要人家小姐的帕子，人家没有打你已经算是不错了。”擎苍有些无奈地说道：“那就按照云公子安排的来吧。” “这都好说。”云末点点头，看着擎苍刚要安排人去放火，突然低声道：“等等！” “怎么了？”擎苍下意识地再度将自己藏于暗中，低声问道：“发什么什么事了？” “怎么这么臭呢？”云末皱起眉头，揉了揉鼻子说道：“一股腐烂的死尸味道，这庵堂里难道还有腐烂的尸体？” “这现在不重要吧？”擎苍有些郁闷地说道：“咱们先救人？” “等等等等……”一连说了好多等，云末有些谨慎地说道：“不对不对，这股死尸味道让我觉得心里很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在等等。” “这……”擎苍有些为难地挠挠头，他怎么觉得这位云公子古古怪怪的，难道说云家的人都这样？ 不对啊，云初小姐不是挺正常的吗？ 如果云末知道擎苍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立刻反驳。 谁家的姑娘会带着人在街上打人？ 云初那样的火爆脾气难道是正常世家小姐应该有的样子？ 当然，他非常喜欢云初的性子，总比那些假惺惺的世家小姐好的多，但是不代表他承认云初正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末才舒了口气，沉声道：“让人去放火吧。” “味道没了？”擎苍跟云末在一起，大概也知道了这云末的行事风格，当下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觉得安全了吗？” “安全了，去吧。”云末点点头，但是眉头依旧紧锁，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一般。 擎苍派人去放火，回来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了？你这是想不通什么？” “想不通，一个正常的人身上怎么会有死尸的味道。”云末不解地说道：“最初开始的时候明明是个正常的人，可是在我闻到那股死尸味道的时候，对方似乎也停留了，好像发现了我一样，那种感觉极其恐怖，就好像你略微一动，对方就能置你于死地。” “你……说的是真的？”饶是擎苍稳妥，也被云末这话弄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自然是真的，只是这件事大概跟你也是讨论不出来什么结果的。”云末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回去之后我得告诉苏沐月，想必她应该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火烧起来以后，你真的能找到阮凤歌么？”擎苍虽然有些无奈，可是扫到那个帕子角上小小的香字，不禁有些迟疑地问道：“这帕子好像不是……阮小姐的吧？” ------------ 第304章 心思，退而求次 ? 云末这才发现原来帕子上绣的是个香字，当下微微一扬眉，有些迟疑地说道：“嗯？这是什么东西？” “这好像是个香字。”擎苍有些无奈地说道：“也就是说人家小丫头根本没有把她小姐的帕子给你。” “这简直就是坑小爷呢！”云末捏了捏眉心，将帕子直接塞给擎苍说道：“就算没这个帕子，小爷照样能找到人！” “走水了！”庵堂里传出一阵惊呼声，随后便是一阵阵脚步匆忙的声音传来。 “走了。”云末不等擎苍反应过来，已经倏然窜了出去，随后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内。 “等下！”擎苍下意识地叫人，结果没想到人早就没了，当下有些无奈地对属下摆手说道：“快快快！” 云末几乎是很快便窜进了庵堂之中，不少人都去救火，所以他很容易便混了进去。 空气中有着帕子上的气息。 云末微微皱眉，香……如果他没记错，跟阮凤歌一起被绑走的那个丫头应该叫留香吧？ 看来那帕子，应该是留香的。 而现在，留香应该是跟阮凤歌关在一起的。 只要他能找到留香，那么自然就能找到阮凤歌。 这样想着，云末更加仔细地留意着那帕子的气息，很快便摸到了一间客房之外。 门外守着两个黑衣人。 云末心中顿时有了打算，看来这里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待会我从后头摸进去，你们在前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云末嘟囔道：“咱们动作越快，救人的几率越大。” 没有人应声。 云末有些诧异地回过身，赫然发现身后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糟了，难道说擎苍他们没有跟上来？ 依着云末现在的想法来看，是他自己跑的太快了？ 这还真是太尴尬了。 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去救人吧？ 门口两个黑衣人一看武功就不弱，这可如何是好？ 只是若是现在回去在找擎苍他们，说不定等到回来的时候对方那些人都会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到时候想救人只怕更困难。 云末这样想着，摸了摸鼻子，仔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随后悄无声息绕到了客房后面，结果他发现这后头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只是……空气中隐隐地传来一丝丝气息的波动。 看来，这看上去平静的地方并不是真的平静，暗处是有人在盯着的。 云末知道若是硬闯，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于是慢慢将怀里的烟火弹放在地上，随后又慢慢退到一旁，点燃捻子之后立刻窜到了客房的前面，紧紧地盯着门口那两个黑衣人。 烟火炸开的那一瞬间，周围瞬间出现了四五个黑衣人，门口的一个黑衣人对另一个说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等到那门口只剩一个黑衣人的时候，云末这才悄无声息地接近他，只是没等他伸手点穴，一丝死尸的气息幽幽地飘来，云末的心里一惊，倏然猛地后退，正好迎着赶来的擎苍，沉声道：“快走，中计了！” …… 阮凤歌听着外面一阵吵闹声，心里微微一动，转头对留香说道：“咱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可是小姐，方才你那么厉害都没能打过那些人。”留香有些迟疑地挠挠头，其实她也分不清楚刚才那个到底是不是小姐，只是现在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小姐会变成那个样子，她只知道刚才小姐比现在的小姐要厉害，仅此而已。 “那也不能在这里等着别人来救。”阮凤歌皱起眉头说道：“不管怎么说，刚才那些人那么厉害，特别是那个什么末帝，若是真有来救咱们的人，只怕根本不是对手。” “那小姐，咱们该怎么办？”留香听到阮凤歌这么说，不禁点点头，赞同地说道：“那咱们动作越快越好对不对？” “对。”阮凤歌指了指外面，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打开之后掏出两颗蜡封的圆球，低声道：“你忍一忍。” 留香还没反应过来，阮凤歌突然将圆球给划开，随后直接扔在了客房的门上，火油瞬间窜了出来！ “小姐！”留香怎么也没想到阮凤歌竟然是要放火，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地问道：“若是那些人不来救我们可怎么办？” “那就想办法离开。”阮凤歌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交给留香一颗，沉声道：“吃了以后就不会怕烟了。” 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打算要阮凤歌和留香的命，看到起火的那个瞬间，对方就踹开了门，冲进来将二人扯了出去。 阮凤歌跟留香使了个眼色，突然将手里早就碾开的粉末撒到了对方的脸上。 “啊，我的眼睛！”黑衣人下意识地松开了阮凤歌去捂住自己的眼睛，而那边留香也已经得手，二人立刻拉着手开始往外狂奔。 也许是因为那些黑衣人都去救火了，亦或者有其他什么事情，总之这一时半会竟然没有人拦住她们。 正在这个时候，东南角突然炸开烟火。 本来心里还有些庆幸的阮凤歌眯起眼睛，顿时有些担忧地说道：“不好，那边中计了。” “小姐，你怎么知道那边是咱们的人，万一是假的，咱们可就白跑出来了。”留香见那两个黑衣人已经被迷昏在地，当下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咱们还是趁着这个机会赶快跑吧！” “那烟火绝对不是这些人搞出来的。”阮凤歌想起幼时云家那个少年曾经在众多人面前显摆自己研制出的迷烟火药，顿时心里一慌，拉着留香就往烟火出现的方向跑，那个人不会是来救她的吧？ 还没等阮凤歌到了跟前，就听到一阵刀剑相向的声音，阮凤歌抽出软鞭，定睛看过去，赫然发现云末和擎苍带着人正在与那些黑衣人苦战！ 而站在不远处的，正是早就离开的末帝！ …… “父亲，你找我？”苏慕瑶到了苏启安的书房时，华铭已经离开了。 “瑶儿，为父找你来，是为了一样东西。”苏启安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将玉佩放在了苏慕瑶面前，沉声道：“你且看看这玉佩。” “这玉佩……”苏慕瑶有些惊讶地问道：“父亲是从哪里得来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华铭亲自送上门来的。”苏启安压低声音说道：“华铭说是他祖上所传，真没想到这华铭竟然是前朝末帝的后人！” “传闻这玉佩能够开启末帝留下的宝藏，父亲，那华铭怎么连自己的玉佩是怎么回事都不清楚？”苏慕瑶有些谨慎地问道：“此人不会是在试探吧？” “他若是试探，又怎么会将玉佩留下？”苏启安摇摇头说道：“为父看的出来，他是的确不知道这玉佩的来历，很显然他的父母应该根本没有告诉他真正的身份。” “他的父母……”苏慕瑶想起那对被自己毒杀的夫妇，不禁有些懊悔地说道：“若是早知道如此，当初杀他们之前就该严刑拷打，到时候肯定能得出什么线索来！” “依着为父看，那二人未必是华铭真正的父母，有可能只是养父母。”苏启安摆摆手说道：“你不必自责，我想那二人也不一定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华铭用这块玉佩来换什么？”苏慕瑶有些诧异地问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舍得拿出来？” “他来求娶婉儿。”苏启安冷哼一声说道：“估摸着是不敢来求娶你，所以故意退而求其次，想来求娶婉儿，这样就能光明正大地出入苏府了，自然也能光明正大的见你。” “那父亲可答应了？”苏慕瑶摆弄着手中的玉佩，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如果苏启安没有答应，这玉佩又怎么会在这里？ 只是，有的时候苏慕瑶真的不是特别理解，苏启安是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人都能舍掉？ 也包括自己吗？ “自然是答应了。”苏启安哪里会察觉到女子这些心思，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回头跟你母亲商议下，依着婉儿的身份，嫁给华铭做正妻也算是不错的归宿了，好歹比嫁给别人做妾室强得多。” “父亲说的对。”苏慕瑶将玉佩放在苏启安面前，随后说道：“那父亲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这玉佩想必应该还有什么口诀之类的。”苏启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为父觉得婉儿肯定是套不出来话的，这件事还是要交给瑶儿你来做。” “父亲的意思是，让我去接近华铭，然后骗他说出什么口诀？”苏慕瑶微微扬眉，好似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父亲你应该知道华铭对我的心思吧？” “当然知道，如若不然，你又怎么能骗出他来？”苏启安当下起身，扶着苏慕瑶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问道：“瑶儿，你难道忘了为父与你的约定了？若是咱们得了这前朝末帝的宝藏，到时候夺取这江山难道还是问题么？” ------------ 第305章 内心，不知缘由 ? 说起来，有的时候，苏慕瑶也会认为苏启安有些异想天开，而且完全是想很多的那种人。 很多时候，苏启安是想要颠覆这天下的，只是在苏慕瑶看来，苏启安根本就不适合做天子。 亦或者说，一开始她是相信苏启安的，直到后来……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开始不相信他了呢？ 好像是从那场梦开始的吧？ 苏启安还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可是苏慕瑶已经听不进去了。 此刻她整个人都沉浸在先前的梦境之中，也许是因为那个梦境太过于真实，以至于她每次都觉得那好像真的存在过。 那是什么时候做的梦来着？ 苏慕瑶似乎有些记不清楚了，但是梦里的场景她记得清清楚楚。 母仪天下，坐上皇后之位的终究是她。 只是坐上皇位的，似乎是司空胜哲。 梦里，还有苏沐月。 她是最后的赢家，高高在上地站在被关在冷宫里惨不忍睹的苏沐月面前嘲讽着她，那种感觉似乎是十分畅快的。 那个时候的她，似乎是以折磨苏沐月为乐趣的，只是前尘往事不知缘由。 梦境似乎很短，但是苏慕瑶记住了自己母仪天下的样子，以及身边的那个新皇。 司空胜哲。 从那以后，她对司空胜哲的态度就有所改观，就好似她认定了那个梦境是真实的，所以最后登上帝位的只会是司空胜哲。 只是这件事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苏启安，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自己跟苏启安说了实话，也许苏启安会嘲讽亦或者会忌惮司空胜哲。 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全心全意地为司空胜哲筹谋。 苏家站在司空胜哲这一边，其实她功不可没。 司空胜哲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对她也是百般感激，只是自从苏沐月嫁给焱王以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她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所以，在苏慕瑶看来，所有变化的原因都出自苏沐月。 她需要对付的那个人，就是苏沐月。 “瑶儿，你有没有在听为父说话？”苏启安终于察觉到了苏慕瑶的走神，顿时有些不悦地说道：“现在你是觉得为父说的话都不重要了是么？” 言下之意，苏慕瑶在京城这么多年，翅膀硬了，所以现在不肯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苏慕瑶怎么会让苏启安知道自己已经对他产生了厌恶之情？ 所以，当下苏慕瑶柔柔一笑，低声道：“父亲说的有道理，只是那华铭既然将玉佩交给父亲的时候并未说起口诀，想来也是有所防备的，若是我贸然去询问，只怕他肯定会有所怀疑，到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玉佩已经在手上，若是不知道口诀，为父真的是彻夜难眠。”苏启安微微扬眉，看着苏慕瑶，放软了口气说道：“瑶儿，为父知道你讨厌那个华铭，可是如今也是为了咱们以后的生活，你就委屈一下如何？” “父亲既然如此说了，那我就只能去试试了。”苏慕瑶起身，微微一笑说道：“若是我问不出什么来，还请父亲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只要瑶儿愿意，想必华铭必然会和盘托出。”苏启安拍了拍苏慕瑶的肩膀，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说道：“只要知道口诀，我想我们一定可以很快找到那批东西的。” “父亲，华铭来似乎是求娶婉妹妹的，难道你都不需要跟婉妹妹说一声么？”苏慕瑶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说道：“不如我先去跟妹妹说一下此事如何？我想，我去说总比父亲说来的好一些。” “这件事还没有跟你母亲商议，暂且先不用跟婉儿说。”听到苏慕瑶的话，苏启安摇摇头说道：“左右都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得婉儿自己做主？” “只是那华铭的名声并不太好，我怕婉儿到时候心里太过难过，再有什么想不开。”苏慕瑶轻声道：“如父亲所说，左右都不过是已经定下的婚事，只是婉儿提前知晓而已，不知父亲以为如何？” “既然瑶儿你坚持，那便按照你说的来吧。”苏启安想了想，许是觉得苏慕瑶说的有道理，便点点头说道：“那我一会便过去跟你母亲说一说此事，你现在去婉儿那里，只是华铭那边……” “若是婉儿与我一同去见华铭，想来问出口诀的可能性更大。”苏慕瑶笑着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父亲尽管放心，我一定会把口诀问出来的，只希望这华铭没有欺骗父亲才是。” “我看那华铭自己都不太清楚这玉佩的用处。”苏启安满心欢喜，好似那巨大的财富已经摆在眼前，哈哈大笑道：“一切都看瑶儿你的了。” …… 另一边，云末察觉到中计的那一刻，便带着擎苍等人开始往外撤，正好碰上了逃出来的阮凤歌。 “哎，阮凤歌，小爷真是要被你的丫头害死了。”看见阮凤歌，云末顿时就来了火气，一边跟那些黑衣人交手一边怒声道：“问她要个帕子，她也不知道给了谁的，愣是引得小爷中计，你那个丫头确定是你的人么？” “小姐，云公子说的是留意么？”留香听到云末这么说，一时间有些迷惘地看着阮凤歌。 “现在先别管说的是谁了。”阮凤歌抽出腰间软鞭，直接冲着那些黑衣人而去，她看的出来，云末等人是来救她的，那么她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 “擎苍，小心！”云末刚一剑了结一个黑衣人的性命，结果发现末帝出现在了擎苍身后，顿时紧张地喊道：“躲开！” 擎苍到底反应够快，只是终究还是没有躲过末帝的攻击。 阮凤歌眼睁睁地看着擎苍的背部直接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剑伤，只不过她离擎苍最近，所以几乎一道软鞭甩出去，直接隔开了擎苍和末帝。 末帝没想到阮凤歌会插手，但是也因为这一耽搁，擎苍便脱离了他的杀戮范围。 “撤撤撤！”云末看到阮凤歌扶着擎苍，连忙喊道：“快点撤！” 说起来，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会碰到末帝这样的对手。 只是，那也不能就这样被欺负。 这么想着，云末突然从怀里掏出几个瓷瓶，噼里啪啦地全都摔烂在地上。 一股浓浓的恶臭瞬间飘散在整个庵堂，末帝在闻到这个味道之后突然脸色微微一变，不禁皱起眉头站住了脚步。 好在擎苍带来的人大都是高手，所以即便是逃走，也不至于慌乱，扔下几个烟雾弹之后，众人终于离开了庵堂。 “主子，要不要全部杀了？”末帝看着众人逃离，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听到身边人这么说，不禁冷声道：“从未有人能从本尊手里逃出生天，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走。” 他不知道那个少年扔的到底是什么，可是这味道似乎对他有所影响，甚至还有些限制他的动作。 看来对方也不是什么特别容易对付的人。 难道说……是那个人的人？ …… “好了好了，安全了！”众人撤出老远，云末才抬手止住了众人，当下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阮凤歌，我以为抓走你的人不过是普通的江湖匪寇，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他长这么大，自以为自己已经在京城没有几个害怕的人，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么一号人物。 说起来，他实在是不想再闻到那个味道了，实在是太让人崩溃了。 “那个人是后来出现的。”阮凤歌这会也是跑的筋疲力尽，可是看到擎苍一脸苍白，已经基本上昏过去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忧地说道：“咱们还是快些回京吧，我看擎苍大人好像受伤很严重。” “何止严重啊！”云末走到擎苍面前，猛地撕开他背部的衣衫，冷声道：“你看看。” “这……”众人围上来，这才发现擎苍背上伤口周边的肉竟然已经开始腐烂，而且散发出一股恶臭。 “这味道跟那个人身上的味道真是一样一样的。”云末皱起眉头，叹口气，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随后又从袖中掏出朱砂，抹在匕首上之后，冷声道：“你们按住了人。” “你要干什么啊？”阮凤歌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紧张地说道：“难道咱们不应该先回京么？这么做会不会让擎苍有什么危险？” “危险倒是不至于。”云末淡淡地说道：“只是若是再不处理这些腐肉，不到京城，擎苍可能就直接变成一堆腐肉了。” “你……”阮凤歌有些迟疑地看着云末，但是看到他眼神坚定，当下只能点点头说道：“那就拜托云公子了。” “擎苍不单单是为了救你才受伤，也是为了救我。”云末摸了摸鼻子，看着周围的暗卫说道：“好了，按住了人，这玩意……说真的，以后小爷都不想再弄。” “为什么？”阮凤歌听到云末这么说，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之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人么？” ------------ 第306章 折回，有人盯着 ? “没有。”云末似乎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多谈以前的事情，只是用沾染了朱砂的匕首狠狠地将那些腐肉割了下来。 “唔……”擎苍闷哼一声，硬生生的从昏迷中疼醒，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就被云末直接塞了一块帕子，冷声道：“把人给我按住了，别让他乱动。” “小姐，为什么要塞帕子？”留香不忍心看云末那样一刀刀地割着腐肉，只能转过头弱弱地问道：“擎苍大人看上去好痛苦。” “主要是怕擎苍咬了舌头，你没看到那帕子里其实还有木棍么。”阮凤歌目不转睛地盯着云末的动作，跟留香解释完之后，不禁自言自语道：“看云末的动作，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只是那个末帝到底是谁呢……” 云末这会并不知道阮凤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只是心无旁骛地替擎苍处理伤口，足足一个时辰以后，云末才处理好擎苍背上的伤口，随后掏出腰间的药粉，直接撒在了伤口处，这才从暗卫手里接过纱布，替擎苍包扎好。 “呼……”等到全部弄好，云末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长舒了口气说道：“带擎苍回去，找大夫给开药服用，但是背上的伤口不许任何人碰，我会替他换药，记住了么？” 擎苍带过来的暗卫今日早就被告知一切听从云末的安排，这会听到他这么说，当下立刻点头，将擎苍背在背上，很快消失在原地。 “咱们也快点回去吧！”云末拍了拍手，指着剩下的一个暗卫说道：“你把那个小丫头先带回去，我和阮姑娘还有事要做。” “是！”暗卫不等留香反对，已经拎着她倏然消失，动作绝对训练有素。 “还有什么事情要做？”阮凤歌并未阻止云末，因为她也想知道云末到底怎么想的，所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说道：“你不会打算再折回去吧？” “我以前一直就认为苏沐月身边绝对不可能有笨的人。”云末听到阮凤歌这么说，不禁微微扬眉，饶有兴趣地说道：“今日才发现我们家云初大概是最笨的那个了。” “你打不过他。”阮凤歌当然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说的是事实，毕竟他们带着那么多高手都没能从对方手里讨到什么好处，很显然对方并不好对付。 更何况，还有那个神神秘秘的末帝。 阮凤歌虽然印象中似乎知道他叫末帝，可是现在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哪个末帝，本来她是打算回去跟苏沐月商量下的，可现在云末竟然又要回去，万一再碰上那些人，估计他们都没命能跑出来。 毕竟，刚才末帝给阮凤歌的感觉就是要杀了他们的，只是后来为什么没有追出来呢？ “我当然知道打不过他，不过你以为他现在还会留在那个庵堂么？”云末摇摇头，皱起眉头说道：“估摸着这会人已经走干净了，你现在就是带着兵马去，把这座山翻过来都找不到一个人。” “那你还回去做什么？”阮凤歌的思绪被打断了，索性不再去想那些，淡淡地说道：“我们对那些人一无所知，就算回去，也不会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是么？” “那也得回去才知道。”云末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地说道：“更何况，有些事只有自己看过才知道到底有没有意义，我现在了解的事情越多，回头能告诉苏沐月的事情也就越多，也许哪一点就能帮上她也说不定。”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阮凤歌倒是没想到云末竟然会为了苏沐月再去冒险，当下不禁提醒道：“只不过就算那些人离开了，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那个末帝留有后手，到时候咱们都会有危险。” “好。”云末点点头，笑着说道：“咱们有这么多人，就算是真的留下几个小鱼小虾，也不必担心，总归能对付的来。” 阮凤歌还想说什么，只是看到云末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些什么，当下便闭上了嘴，毕竟有些事不需要说的太过明白，既然云末已经懂了这其中的道理，那又何必多言呢？ 而对于云末来说，他的心里想的更为复杂。 其实，他知道末帝这个人的存在，先前无意间听到阮凤歌提及末帝的时候，他的心里着实吃了一惊，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末帝，那又会是谁？ 那股腐尸的味道为什么会在那个人身上出现？ 当初师父不是说末帝已经死了么？ 一个死去的人，如果单纯的只是命魂留了下来，那就不应该有腐尸的味道，难道说末帝不单单是留下了命魂？ …… 另一边，因为在梦境中受伤太过严重，苏沐月在司空焱走后几乎是很快便睡着了。 只是让苏沐月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趁着她如此虚弱之时闯入了她的梦境，而那个人正是这一世的司空景云。 “太子殿下，你在这个时候进入我的梦境，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苏沐月虽然受了伤，可还不至于对付不了司空景云，毕竟她也是拥有双影魂的人。 “你可能不能相信。”司空景云一脸为难地看着苏沐月说道：“其实我早就想见你了，可是根本没办法靠近你，更何况你也不来找我，我这不是迫于无奈么！” 苏沐月察觉到司空景云如此熟稔的口气，不禁微微皱眉，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你是不是有影魂了？” “你猜到了？”司空景云顿时兴奋地坐直了身子，看着苏沐月说道：“你记得梦里的事情对不对？我记的，我都记的，是因为……我怎么跟你解释呢……” “你慢慢说，不着急。”苏沐月听到司空景云这么说，似有所悟地问道：“你的影魂是梦里的那个太子？” “也不是，我才是梦里的那个太子。”司空景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咱们俩一起经历的那些事情我都记得，然后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有了影魂，而这个影魂就是这里原来太子所成，你说这是为什么？” “你一直都没想明白这件事，所以才会这么着急找我？”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不是被皇上派去边关了么？” “对啊，对啊，所以我才问你啊！”司空景云听到苏沐月还这么一副淡然的模样不禁有些郁闷地说道：“你到底听懂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听懂了。”苏沐月点点头，想了想才说道：“其实你才应该是影魂，但是他选择了自己成为影魂，把机会让给你了。” “为什么？”司空景云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有些迟疑地说道：“我了解自己，其实我是个很自私的人，他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 “那我并不知晓。”苏沐月摇摇头，打量了司空景云一番才说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可是觉得你很云淡风轻，原来你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人。” “我当然了解自己。”司空景云翻了个白眼，毫不在意地说道：“我这个人啊，一直以来都是想为母后报仇，所以做什么事都是考虑自己，根本不想考虑别人，所以我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选择。” “等到以后有机会，我帮你入魄，你自己问清楚吧。”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有些无奈地说道：“只不过有些事你又何必这么紧张，总归来说现在是你成为太子了，难道不应该好好做好你太子应该做的事么？” “不是不是……”司空景云皱起眉头，挠挠头说道：“我真的觉得有些奇怪，你看你醒过来记得这一切，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你，而我记得这一切不是因为我是我，而是因为我是梦里的我……” 司空景云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乱了，但是看到苏沐月一脸镇定，又觉得她是听懂了自己的话，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忧虑，当下有些丧气地垂下头。 “好了，我来替你说。”苏沐月拍了拍司空景云说道：“先前跟我一同回到十年前那个梦境的是你，而本应该在边关的太子因为受伤昏迷之后，你恰好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拥有了影魂，是这个意思吧？” “对，就是这个意思！”司空景云立刻来了精神，有些激动地说道：“我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人动了手脚！” “有人动了手脚？”苏沐月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认为有人操控了你的梦境，甚至说，违背你本身的意愿将他替你练成了影魂？” “对，我就是这样的感觉！”司空景云拼命地点头，有些郁闷地说道：“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么，就是好像自己被监视了，也就是今日，那种被监视的感觉突然消失了，所以我就赶快来找你了，苏沐月，你快点想想办法，我觉得我肯定是被人盯上了！” “你想过一个问题么？”苏沐月听到司空景云如此说，反倒是有些担心地问道：“我们想要知道真相，必须让你的影魂入魄，可若是他不是心甘情愿成为影魂，那么结果是很有可能反噬的，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你该怎么办？” ------------ 第307章 改变，只表真心 ? “可是有些事总该知道真相是不是？”司空景云皱起眉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如果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以后万一出了点什么问题，那岂不是更麻烦？” “你说的也有道理。”苏沐月点点头，想了想才说道：“可是要影魂入魄也得等你从边关回来不是么？” “不行不行！”司空景云摆摆手说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先前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总感觉有人盯着我，也就是方才突然那种感觉消失了，所以我觉得这其中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万一以后我根本没办法见到你怎么办？” “你不能入梦，可是我能入梦，到时候我进入你的梦境不好了。”苏沐月拍了拍司空景云的肩膀说道：“你不必如此忧虑，既来之则安之，若是真如你所说有人在监视你，那他至少现在不会对你动手，所以你还是安全的。” “可是我哪里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从边关回来？”司空景云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记得这一次我好像是因为跟父皇顶撞，所以才被父皇给扔到边关去的，也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能消气。” “回头我跟景遇说，让他跟皇上说一下，尽快让你回来可好？”苏沐月叹口气说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这也真是太巧了，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结果你又受了伤。”司空景云打量了苏沐月一番才问道：“你没事吧？” “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有没有事啊？”苏沐月翻了个白眼，随后揉了揉眉心说道：“先前跟末帝碰面了。” “末帝！”司空景云瞪大眼睛，顿时激动地问道：“是他打伤了你？” “这个……”苏沐月挠了挠头，将苏长诗和末帝碰上面的事细细地说了一遍，随后才道：“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明白，苏长诗最后似乎是看到了末帝的模样，可是因为我受了伤，所以现在不能让苏长诗入魄，自然也不能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么说来，那个监视我的人，也许就是那个末帝。”司空景云皱起眉头，好似有些迟疑地说道：“只是按照你说的，那个人一开始似乎并不知道阮凤歌会是苏长诗，所以当苏长诗入了阮凤歌的身体后，他也是十分惊讶的对吧？” “是！”苏沐月点点头，看着司空景云说道：“不过，你刚才说的这件事，我倒是有另外一种见解。” “怎么说？”司空景云有些诧异地看着苏沐月，不解地问道：“是关于末帝的？” “是。”苏沐月点点头说道：“也许，你之所以会苏醒就是因为末帝插手了此事，而他似乎在透过你去观察什么，或者说，他是像看看你到底能活多久。” “所以，我有可能会死？”司空景云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还有没有办法把我和太子换回去？” “不能。”苏沐月摇摇头说道：“他已经成了影魂，别无选择。” …… 京城，苏家。 苏慕瑶见到苏慕婉的时候，苏慕婉正坐在自己的卧房里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婉儿。”苏慕瑶一边坐下来一边开口道：“在想什么？” “大姐姐。”苏慕婉回过神，看到是苏慕瑶，眼神微微闪了闪，随后垂下眼眸低声道：“没什么。” “婉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性子。”苏慕瑶为自己斟茶，吹了吹那些起起沉沉的茶叶说道：“你看，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一成不变的是不是？” “大姐姐说的是。”苏慕婉低着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顺从地说道：“大姐姐以前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听话的么？” “我当然希望你们都听话。”苏慕瑶放下茶盏，淡淡地说道：“只是你们做起事来，可没有一个听话的。” “大姐姐，我已经安分守己了。”苏慕婉有些紧张的绞着帕子，低声道：“我已经甚少出门了，也甚少惹事，我若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大姐姐告诉我，我会改的。” “婉儿，你知道你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么？”苏慕瑶听到苏慕婉这么说，不禁轻声笑道：“一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少女突然变得这么乖巧，你不觉得奇怪么？” “大姐姐，我以前不懂事，还请大姐姐见谅。”苏慕婉咽了口唾沫，颤声说道：“大姐姐，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庶女，以前想不明白，现在想通了而已，大姐姐莫要怪罪婉儿才好。” “我当然不会怪罪你。”苏慕瑶伸出手拉着苏慕婉的手，察觉到她手心里都是汗，不禁笑着说道：“看来婉儿你很紧张，难道说你在害怕我么？” “怎么会……”苏慕婉不敢动，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姐姐素来对婉儿很好，婉儿怎么可能会害怕姐姐。” “那就最好不过了。”苏慕瑶拍了拍苏慕婉的手，随后笑着说道：“婉儿，你知道么，父亲可是为你挑选了个好人家。” “父……父亲要让我嫁人？”苏慕婉猛地抽回手，站起身，不可思议地说道：“嫁给谁？” “华铭。”苏慕瑶垂下眼眸，端着茶盏，淡淡地说道：“想来你也听说了华铭跟阮凤歌已经和离了，据说嫁过去就是正妻，华铭有官位在身，你若是能嫁过去，想来应该是个不错的归宿，你觉得呢？” “姐姐说的是。”苏慕婉只觉得自己的心一颤一颤的，可是面对苏慕瑶，她根本什么也不敢说，只能垂下头，好似害羞地说道：“听父亲的安排。” “你不反对，那是最好不过的。”苏慕瑶倒是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自己还要费些口舌才能劝服苏慕婉的，结果没想到苏慕婉竟然完全没有任何要反对的意思，这苏慕婉是想什么呢？ “姐姐为婉儿操心，婉儿感激不尽。”苏慕婉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甘心，但终究还是归于平静，低声道：“他日嫁进华府，也定然为姐姐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 云末和阮凤歌带着人返回庵堂的时候，果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你到底想找什么？”阮凤歌看着云末站在原地，四下打量，不禁微微皱眉问道：“这里还有什么东西么？” “阮凤歌。”云末似乎迟疑了一下，转头看着阮凤歌说道：“你身边的丫头跟了你多久了？” “你说留香和留意？”阮凤歌也不知道云末怎么会突然说起自己的丫头，但还是认真地说道：“她们自幼便跟在我身边，算是陪我一同长大，怎么了？” “先前被带走的是谁？”云末并没有立刻回答阮凤歌的问题，淡淡地说道：“你留在府里的那个，最好回去好好查一查。” “你……这是什么意思。”也许，人都是没有办法接受最亲近的人被质疑，所以当云末这么说的时候，哪怕阮凤歌已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可终究还是不肯承认，反倒是沉声道：“留意不会背叛我的。” “那是你的事情了。”云末似乎并不是关注这件事，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我只是提醒你，莫要等到被人害死才知道真相。” 阮凤歌沉默，没有多言，她不相信留意会背叛自己，或者说，她并不愿意相信陪伴自己这么多年的人会背叛自己。 可是同样，云末并没有理由去怀疑留意，或者说，留意做了什么事，让云末有所怀疑。 “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终究，阮凤歌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我的嗅觉天生比人要灵敏一些，先前因为腐尸的味道太过浓重，所以我并没有闻到其他人的气息。”云末看着阮凤歌，缓缓的说道：“但是我不得不说，先前我为了找到你，曾经去见过那个丫头，从她那里拿到了一个帕子，而那个帕子让我中了计，结果现在我闻到了相同的气息，尽管非常微弱，但是我可以确定是那个丫头身上的气息。” “气息。”阮凤歌皱起眉头，似乎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能确定那个气息就是留意的？” “至少现在这里还有。”云末耸耸肩，随后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道：“我从来都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妥，虽然她是你的丫头，亦或者这些年她也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可是自从你与苏沐月扯上关系以后，对方好像就不太安分了，所以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么？” “你觉得这件事跟苏沐月有关？”阮凤歌咬咬唇，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他们会不会对苏沐月不利？” “不利的基础是建立在你被关起来的情况下，而现在你已经被我们救出去了，所以现在想来，除非绑走你的人还没有将你被救出去的消息告诉京城里的那些人。”云末摸了摸鼻子，随后说道：“那么我想如果我们顺藤摸瓜，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阮凤歌突然伸出手拉住云末的衣袖，有些紧张地问道：“你记不记得方才咱们走的时候，这庵堂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 第308章 机关，打草惊蛇 ? “不是这样的？”云末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后皱起眉头说道：“似乎真的有了什么变化。” “不是似乎。”阮凤歌指了指右边说道：“之前右边是桥，现在变成客房了。” “也就是说，这个庵堂的走向被改了。”云末想了想，转头对阮凤歌说道：“既然如此，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进去看一看。” “那怎么能行，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到时候连救你的人都没有。”阮凤歌立刻反驳道：“我跟你一起进去。” 云末看着倔强的阮凤歌，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那咱们进去吧。” 阮凤歌回过头，对身后的几个暗卫说道：“你们回去，去见苏沐月，告诉她我们在这里，假如六个时辰后我们依旧没有走出来，让她来救我们吧。” 暗卫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救阮凤歌，只是阮凤歌让他们回去，这万一有什么差池，他们该如何交代？ “你们放心吧，我会保护好阮姑娘的。”云末见几个人迟迟不动，当下沉声道：“按照阮姑娘说的去做吧。” “是！”擎苍刚才就吩咐过，如果他有什么事，一切听从云末的安排，所以当云末这么安排之后，几个人便朝着二人拱手行礼，随后倏然消失在原地。 “看来还是你说话有用。”阮凤歌看到这一幕，不禁笑着摇摇头说道：“咱们走吧。” “嗯。”云末摸了摸鼻子，突然伸出手拉着阮凤歌的衣袖说道：“跟我来。” “你……”阮凤歌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衣袖，一时间有些不解地看向云末，结果刚走没两步，他们便发现自己面前的景色完全变了模样。 此刻，阮凤歌和云末好似置身于雾气之中，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环境。 “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阮凤歌下意识地靠近云末，有些紧张地问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冲出来？”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云末闻到一股清香，下意识地回头看着阮凤歌，有些好笑地问道：“说真的，你离我这么近，我现在身边都是你的气息，根本闻不到别的。” “云末！”阮凤歌被云末说的俏脸一红，立刻松开他，后退了几步，有些不满地嘟囔道：“好心好意陪你进来，竟然还嫌弃我，真是太过分了。” “不要担心，有我在。”云末好似听到阮凤歌的埋怨，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认真地说道：“不管是什么，总得去看看才行是不是？” “嗯，好。”自己的手被云末拉住的那一刻，阮凤歌只觉得脑子里都空白了。 自从她嫁给华铭以后，除了被华铭打骂，似乎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呵护过。 这么一瞬间，阮凤歌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落了下来。 可是，习惯在人前坚强的阮凤歌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失态？ 所以，她只是趁着云末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擦干净了眼泪，小心翼翼地跟在云末身后，低声问道：“云末，你说这是机关还是梦境？” “梦境？”云末一顿，状似毫不在意地问道：“为什么说是梦境？” …… “主子，你感觉如何？”此刻，不知名的山谷之中，末帝闭着眼睛坐在药浴之中，背后裂开的伤口缓缓愈合，看上去好似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可是末帝身边的人都知道这种愈合到底有多痛。 “无妨。”末帝缓缓睁开眼睛，漠然地说道：“没想到竟然在京城都能遇到麻衣的后代，这怎么可能呢？” “主子，要不要属下去查一查？”黑衣人立刻问道：“那位麻衣已经过世多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后人，当初已经赶尽杀绝，又怎么会有人能伤到主子，这一定有阴谋。” “查是肯定要查的，只是我不是特别明白，为什么那人竟然会有融梦散。”末帝看着已经慢慢变黑的药浴，冷声道：“本以为伤了苏沐月，至少我们能有两个月的时间来搅乱京城，没想到竟然大意了。” “主子的伤如此严重，要不还是先回去养伤，他日在寻求机会？”黑衣人很显然更担心末帝的身子，毕竟这身子养了那么久才能用，若是毁掉了，只怕连末帝都保不住。 “既然已经来了，又怎么能这么轻易回去。”末帝起身走了出来，任凭身边的两个侍女为自己擦身更衣，还不忘对黑衣人说道：“庵堂那可做了手脚？” “回主子的话，已经安排妥当了。”黑衣人有些迟疑地问道：“主子，你觉得那些人会回去吗？” “天生的嗅觉，麻衣的后人竟然已经如此厉害了。”末帝穿好了衣衫，缓步走到桌前，端起药丸一饮而尽，随后才说道：“只可惜我这身子也不行，竟然连那普通的融梦散都应对不了。” “云家的那个小子竟然是麻衣的后人？”黑衣人听到末帝这么说，不禁露出狠辣的目光问道：“主子，要不要杀了云家那些人？” “来不及了。”末帝摇摇头，眯起眼睛说道：“云末跟京城的三教九流都有联系，更何况云末现在已经跟苏沐月有了联系，只怕跟那几支血脉也有了一定的联系，现在动手，就会打草惊蛇。” “可是现在云末已经知道了主子的存在，会不会回去跟苏沐月说？”黑衣人想到这里，顿时沉声问道：“主子，要不要把云初抓起来，到时候就可以威胁云末了。” “你们除了抓人，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末帝看了黑衣人一眼，冷声道：“阮凤歌又是怎么回事？” “是苏家的人。”黑衣人听到末帝这么说，立刻低下头，有些踌躇地说道：“主子不是说过，但凡苏家的人有要求，就有求必应么？苏家那边送来的消息就是让我们把阮凤歌暂时抓起来。” “去查查是谁送出来的消息。”末帝似乎想到了什么，转着手上的扳指说道：“另外去查一查苏沐月最近可有什么动作。” “是，主子！”黑衣人立刻闪身离开。 末帝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风景，眸中神采变幻不定。 麻衣后人出现了，那么其他几支血脉应该也藏在这里。 自己要找的东西，应该在这里吧？ 这京城，终该乱了。 …… “小姐，您要去哪里？”夜深人静的时候，苏慕婉悄无声息地带着丫头出了苏府。 小丫头吓得战战兢兢，跟着苏慕婉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万一被老爷发现了，会打死我们的。” “闭嘴。”苏慕婉冷冷地看了小丫头一眼，随后继续大步往前走，直到到了焱王府的后门处，才低声道：“我找苏沐月。” “二小姐，这边请。”那人很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苏慕婉便引着她走了进去。 小丫头简直是要惊呆了。 什么时候开始苏慕婉竟然跟苏沐月有关系了？ 而且二小姐不是一直都最讨厌苏沐月的吗？ 苏慕婉带着小丫头走进书房的时候，苏沐月正自己跟自己下棋，看到她来也没有过多惊讶，淡淡地问道：“来了？” “是。”苏慕婉点点头，将披风解开，放在了小丫头手里，沉声道：“出去等着。” “是，小姐。”虽然小丫头满腹疑问，可是看到苏沐月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害怕，连忙退了出去。 “今日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来？”苏沐月继续下棋，抬眸看向苏慕婉说道：“苏慕瑶找你了？” “为什么你能在我的梦里出现？”苏慕婉看着苏沐月，认真地问道：“而且你在梦里跟我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么？” “如果你不相信，想必今日也就不会来找我了，对不对？”苏沐月放下棋子，托着下巴说道：“我再问你一边，苏慕瑶是不是找你了？” “是。”苏慕婉点点头，叹口气说道：“跟你在梦里给我看的那些一模一样。” “华铭要娶你。”原来，早先苏沐月曾经进过苏慕婉的梦境，而且将她推测的可能在梦中展示给苏慕婉看，还告诉她，若是有一日梦境成真，那就来焱王府找自己，如此才有了今日的一幕。 “对，虽然我不明白华铭到底用了什么方式获取了苏启安的信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华铭的身世有问题。”苏慕婉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有些无奈地说道：“苏沐月，我真的一定要嫁给华铭么？” “你不想嫁给他么？”苏沐月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自己斟茶，随后有些好笑地问道：“梦里你也看到了，若是你不知道这些，你可是欢天喜地嫁过去的。” “但是你让我知道了真相。”苏慕婉好似有些颓然地说道：“我不想最后死无全尸。” “华铭的身世我会派人去查，你就算不想嫁，其实现在也不必太过担心。”苏沐月扫了一眼棋盘，淡淡地问道：“只是看你到底有多大的决心了。” “苏沐月，你有办法救我是不是？”苏慕婉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激动地问道：“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 第309章 觉醒，朱雀守护 ? “苏慕婉，其实你我本也没有什么死仇。”苏沐月缓缓落下一子，看着苏慕婉微微一笑说道：“只是你今日来为何带小丫头过来，你不怕她出卖你么？” “小荷自幼便跟在我身边，不会出卖我的。”苏慕婉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解释道：“而且我出来若是太久了，总归得有人替我遮掩，小荷是比较稳妥的人。” “你相信的人，未必能真的效忠于你。”如果苏沐月没有记错，这个小荷后来可是苏慕瑶身边的人，如今苏慕婉竟然带着她来这里，那终归是不能留的。 “苏沐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苏慕婉不傻，她只是习惯了张牙舞爪的去对待别人，有些事，是她在被苏沐月点醒以后才想明白的。 自幼，苏慕瑶常常怂恿她想要什么就去抢，不喜欢谁就去打，久而久之，她以为别人都是害怕她的。 可是直到苏沐月出现，在梦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不管那些是真是假，对于她来说，触动都特别大。 而那个时候，她也明白了一个词，捧杀。 不管是陈氏还是苏慕瑶，对于她的要求几乎是很少拒绝，甚至以前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比苏慕瑶还要幸运，至少她不用练那些琴棋书画。 可是现在看来，她和废物还真的没有区别。 “那个丫头，是苏慕瑶的人。”苏沐月不是圣人，对于可能背叛自己的人，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所以她很平静地说道：“你最信任的人，从一开始就背叛了你。” 苏慕婉没有说话，她知道苏沐月绝对不会说谎，因为她没有必须骗自己。 如果苏沐月没有说谎，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小荷的确背叛了她。 这么一瞬间，苏慕婉突然有种想要放声大笑的心情。 你看，这苏府里到底有什么值得她眷恋的？ 连自己的姨娘都对自己不管不顾，那自己还在顾及苏府做什么？ “苏沐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苏慕婉抬起头看着苏慕瑶，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能毁掉那些人，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嫁给华铭。”苏沐月淡淡地说道：“华铭不会碰你的，因为他之所以求娶你就是为了接近苏慕瑶，你根本不需要担心，等到你想离开的时候我会帮你的。” “我嫁入华府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做？”苏慕婉想不明白，说到底，她以为苏沐月之所以找到她是为了对付苏慕瑶，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为什么？”苏沐月看着苏慕婉说道：“现在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要你进了华府，想必自然知道该做什么，苏慕婉，能不能摆脱之前的命运，就看你自己怎么做了。” “那小荷她……”苏慕婉垂下眼眸，冷声道：“这件事我会解决的。” 苏沐月看着苏慕婉离开，若有所思地盯着棋盘，许久没有说话。 “云末和阮凤歌被困在庵堂了。”司空焱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沐月坐在那里发呆，当下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道：“你打算怎么救他们？” “末帝就是为了引我们过去。”苏沐月叹口气，起身说道：“依着他对我的了解，只以为现在我绝对没办法入魄，所以也没办法从梦境之中去帮阮凤歌，所以他估计是布下陷阱在等我们。” “依着你对阮凤歌的感情，想必也不能见死不救。”司空焱看着苏沐月说道：“现在走么？” “我相信凤歌和云末。”苏沐月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说道：“我们不能去，因为依着我现在的本事，若是被末帝困住，根本保护不了你，我不能让你冒险。” “月儿，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被困住的人。”司空焱微微一笑，拉着苏沐月的手说道：“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去救人吧，小月儿，你的本事比以前厉害，怎么做事反而有了诸多犹疑？” “我吗？”苏沐月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胸口，有些迟疑地说道：“我现在做事诸多犹疑？” “小月儿。”司空焱握住苏沐月的手，认真地说道：“之前在梦境中我也见过你的行事风格，颇为利落，是不是影魂对于你还是有影响的？” “影魂影响？”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是石先生说的吗？” “他只是跟我说，在影魂成为影魂之前的意志如果高于盗梦之人本身，那么盗梦之人的意志会受到影响。”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低声道：“你觉得苏长诗的影魂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 其实，要说起云末和阮凤歌，那是的的确确被困在庵堂之中了。 “云末，你有没有觉得冷？”阮凤歌和云末并排坐在客房外头的台阶上，夜深露重，阮凤歌还是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要不你去客房休息下，我继续想办法。”云末微微皱眉，看着阮凤歌有些苍白的面容，不禁低声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们都在这里绕了四个时辰了，可是最终还是回到这里，甚至连你的嗅觉都出了问题。”阮凤歌托着下巴，有些无奈地说道：“很显然，对方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份，而且设下的机关也专门针对你。” “我的身份？”云末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阮凤歌问道：“我是什么身份？” “你不知道吗？”阮凤歌有些诧异地看着云末，指了指他的鼻子说道：“其实你应该是麻衣的后人。” “麻衣？”云末这下真的是吃惊不已，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阮凤歌，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盗梦一族有九支血脉守护，其中签下血契的只有余生和帝师的先祖。”阮凤歌微微一笑，转头看着云末说道：“九支血脉自那场大战以后便分崩离析，夺梦一族和入梦一族这些年斗得死去活来，以至于分别支持他们另外五支血脉慢慢凋零，只不过好在剩下的四支血脉始终都站在盗梦一族身后，而麻衣也就是其中之一。” “你说有四支血脉，除却余生和帝师那两支，还有我所代表的麻衣后人，还有谁？”云末微微皱眉，好似有些怀疑地看向阮凤歌说道：“不会是你吧？” “不是。”阮凤歌摇摇头，垂下眼眸说道：“其实那一支，应该是陈溘然的后人。” “陈溘然？”云末直接站起身，摇头说道：“这不可能，陈溘然当初死的时候根本没有成亲，哪里来的后人？” “你相信传闻？”阮凤歌听到云末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看着云末说道：“传闻中麻衣最为支持的应该是末帝，为什么到了后人这里反倒是处处跟末帝作对？如此来说，你觉得传闻是可信的吗？” “你到底是谁？”云末听到阮凤歌这么说，猛地回头看着她，若有所思地说道：“为什么你会这么了解这些？” “你应该不会忘了，除了九支血脉以外，盗梦祖师身边会有七个护法吧？”阮凤歌微微一笑，沉声道：“我便是其中一位的后人。” “那你为何在京城沉寂这么多年？”云末有些怀疑地问道：“如果你真的是其中一位护法的后人，为何还会沦落到被华铭欺辱至此？” “那是因为之前我始终都未觉醒。”阮凤歌起身，仰望着星空，淡淡地说道：“作为护法，他们在临终前，将自己的梦魂封于后人体内，一代又一代传承，为的是希望有一日能够重新见到盗梦祖师新生。” “你的意思是，只有当年的盗梦祖师重生而来，你们体内的梦魂才会苏醒？”云末抱着胳膊看着阮凤歌，歪着头问道：“只是你们的梦魂苏醒了以后也能入梦吗？”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同一时刻苏醒。”阮凤歌看着云末说道：“其实，我之所以会知道麻衣那么多事，是因为我的祖先与你们的祖先关系十分密切，而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突然发现自己的梦魂觉醒了。” “是这些雾气？”云末扫了周围已经有些淡薄的雾气，有些惊讶地问道：“你的梦魂在吸取这些雾气？” “我并不知道祖先的梦魂到底有何用，这些只能等我见到苏沐月之后才能知道了。”阮凤歌看着那些雾气慢慢变得愈发稀薄，微微一笑说道：“还真是阴差阳错，若不是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还不一定能够觉醒梦魂，你说是不是，末帝大人。” “本尊倒是走眼了。”这个时候，末帝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打量了阮凤歌一眼，冷声问道：“原来是你，朱雀，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末帝大人。”阮凤歌知道末帝是在跟自己的梦魂说话，但脑海中还是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好似若有所悟地应道：“当年朱雀为了护主死在你的手下，本以为再无相见之日，没想到如今再见，末帝大人竟然已经变成了一团腐肉？” ------------ 第310章 背叛，不容小觑 ? “朱雀，这么多年未见，你嘴巴还是这么毒。”末帝看着阮凤歌说道：“真没想到，这种瘴气都能让你觉醒，你这种人还真是素来不按常理出牌。” “那是自然。”阮凤歌将自己落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抱着胳膊看着末帝说道：“如果不是你想用小凤歌的身体封住苏长诗，也不会唤醒我，而且当初我就知道终有一日会遇到你，所以才特地用你最擅长的瘴气作为觉醒的契机，是不是很有趣？” “朱雀一直都是个有趣的姑娘，本尊素来知晓。”末帝似乎跟朱雀的关系还算不错，至少现在看来彼此相谈甚欢，至于真的假的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多谢末帝大人赞赏。”阮凤歌眉宇间多了些许风情，看着末帝说道：“这么多年未见，末帝竟然落得这般下场，还真是让人唏嘘，只是不知道末帝困住小凤歌所谓何事？” “引出苏沐月而已。”末帝完全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反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本尊想要对付的自始自终都只有苏沐月，你们何必要掺和进来？” “那可不行啊……”阮凤歌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吃吃的笑了起来，问道：“末帝大人不会忘了吧，当初祖师说过，如果有一日我们全都觉醒归来，那说明他留在人间的梦魂也已经苏醒，只是还未恢复，如今苏沐月可是最为可能是拥有祖师梦魂的人，你觉得我们会让你伤害她么？” “其实本尊之前一直特别奇怪，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护着那个人。”末帝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淡淡地说道：“难道本尊不如他么？” “末帝大人不会忘了，你的入梦之技还是祖师所授吧？”阮凤歌看着末帝，笑着说道：“只是没想到末帝大人的野心太大，竟然意图利用入梦之技窥探天意，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末帝大人为何要残害生灵？” “那些人都不过是祭品，有何需要可惜的？”末帝冷哼一声说道：“你们都不过是一群假仁假义的人而已，难道你们留下梦魂不是为了长生么？” “祖师说过，长生本身就是违背天道的。”阮凤歌敛去笑容，一字一顿地说道：“更何况，你杀的都是孩子，这就是你追寻的天道？” “与你们这些人根本说不通什么叫做天道。”末帝淡漠地扫了阮凤歌一眼说道：“更何况，如果寻求到了天道，会让更多的人活的更久，那么这些人的死就是十分有意义的事情，连这一点牺牲都做不出，还指望你们能成什么气候？” “那我还真是不太能接受末帝大人的想法。”阮凤歌深深叹了口气，沉声道：“只是当初末帝大人全盛时期都未能跟祖师相提并论，如今只不过是行尸走肉的你，难道还不死心么？” “行尸走肉？”末帝看了看自己，随后冷笑一声说道：“这是你们的看法而已，于我来说，这才是永生的开始。” “苏沐月不会来的。”阮凤歌第一次觉得这位末帝大人简直比华铭还难沟通，大概在他看来，这天下依旧是他当初做皇帝的天下么？ 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位末帝大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她如果不来，你们就要死在这里。”末帝戴着面具，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可是语气中的杀气不似作假，“如果苏沐月真的拥有你们祖师的梦魂，等到他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竟然因为害怕结果没来救你们，一定会自责到死的吧？” “所以，我来了。”就在这个时候，苏沐月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末帝猛地回身，果然看到苏沐月站在不远处，冰凉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好似为她勾勒出一圈银光。 “苏沐月，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敢来。”末帝看着苏沐月，眯起眼睛打量了她一番说道：“看来你的确不容小觑。” “我也没想到末帝竟然如此厉害，虽然没有困住苏长诗，还能在影魂身上打下烙印，影响我的心神。”苏沐月眸光冰冷地看着末帝，沉声道：“若不是我发现的及时，只怕也用不了多久也会成为末帝的傀儡吧？” “双影魂的盗梦者果然厉害，这么快就发现了，只不过那不过是个小小的警告而已。”末帝淡淡地说道：“只是本尊打下的烙印可不是那么好解的，依着你现在的伤势，估计只是暂时压制吧？” “末帝大人还真是聪明。”苏沐月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垂眸说道：“你也说了，暂时而已，只希望在我解开烙印的时候，末帝大人不要太过痛苦。” …… 另一边，苏慕婉带着小荷再次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苏府。 “小荷。”看着即将要退下去的小荷，苏慕婉突然开口问道：“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回小姐的话，有十三年了。”小荷本来已经准备离开了，听到苏慕婉这么说，只好转过身低声道：“自小姐年幼的时候，奴婢便陪在小姐身边，说起来，奴婢应该是和小姐一起长大。” “我记得你没有家人对吗？”那个时候，苏慕婉虽然不懂怎么挑人，可是她的姨娘懂，所以挑过来的人大都是孤儿，这样也不会被人要挟，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是，奴婢是孤儿。”小荷不知道苏慕婉今日为什么会问她这些问题，只是觉得她有些怪怪的，但是也不敢多言，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不是最讨厌苏沐月的吗？” “小荷，你说是苏慕瑶比较好，还是苏沐月比较好？”苏慕婉看着小荷，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果让你替我选一个人相信，你会选择相信谁？” “那肯定选择大小姐啊！”小荷毫不犹豫地说道：“小姐，之前苏沐月回来的时候就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哪里能跟大小姐相提并论啊！” “可是你觉得大姐姐就是真心待我的吗？”苏慕婉垂下眼眸，有些迟疑地说道：“你觉得华铭真的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吗？” “大小姐不是说了么，那华大人可是亲自来求娶小姐的啊！”小荷以为苏慕婉只是心里不痛快，所以劝说道：“而且那个华大人之前本来就不喜欢阮凤歌，想必小姐嫁过去定然是不一样的。” “可是现在苏沐月已经是焱王妃了。”苏慕婉抬眸看向小荷，低声问道：“难道真的不值得相信吗？如果她没有任何可取之处，那焱王殿下怎么会那么喜欢苏沐月呢？” “谁知道苏沐月用了什么妖媚之术啊，小姐，你别傻乎乎的让苏沐月给骗了。”小荷上前几步，拉着苏慕婉的手说道：“小姐你素来单纯，在府里又很少出门，当然不知道这人心险恶，那苏沐月定然是没安什么好心，小姐可不要大意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苏慕婉点点头，拍了拍小荷的手说道：“今日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了么？” “放心吧，小姐，奴婢谁也不说。”小荷拍了拍胸脯保证道，看到苏慕婉是示意她退下，这才福了福身子，缓缓退了下去。 苏慕婉看着小荷离开的背影，眸光终究黯淡了几分。 小荷，原来真的背叛了自己。 …… “大小姐，二小姐身边的丫头有事求见。”此刻，小荷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苏慕婉怀疑了，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溜到了苏慕瑶的院子，求见苏慕瑶。 “让她进来吧。”刚刚沐浴过的苏慕瑶慵懒地开口道：“盯着外头，看看有没有人跟着。” “是，小姐。” “小荷，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要事？”苏慕瑶看到小荷走进来，淡淡地问道：“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来这里，也不怕婉儿知晓么？” “大小姐，二小姐这会早就睡熟了，不会知道的。”小荷笑着说道：“大小姐，奴婢是有要事禀报。” “说。”苏慕瑶靠在贵妃榻上，淡淡的说道：“苏慕婉那边还能有什么要事？” “今个儿二小姐去焱王府了。”小荷唯恐苏慕瑶不相信自己，连忙说道：“而且还见到了苏沐月。” “见到了苏沐月？”苏慕瑶皱起眉头，似乎对这个消息有些意外，当下冷声问道：“都说了什么？” “奴婢不知道。”小荷摇摇头硕大：“苏沐月把奴婢赶出来了，奴婢问二小姐，二小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回来之后二小姐问奴婢应该相信大小姐还是苏沐月，奴婢猜想，是不是苏沐月跟二小姐说了什么关于大小姐不好的话呢？” “苏慕婉还说什么了么？”苏慕瑶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茶盏，淡淡地问道：“她有没有不想嫁给华铭？” “有，二小姐还问奴婢华铭值不值得依托。”小荷立刻点点头，随后有些好奇地问道：“大小姐，您怎么知道苏沐月会跟二小姐提及婚事呢？” ------------ 第311章 抹杀，他回来了 ? “做的不错，下去吧。”苏慕瑶看了小荷一眼，淡淡地开口道：“以后好好盯着你们家小姐，不要让她到处乱跑。” “是，大小姐。”小荷被苏慕瑶那一眼看的浑身冰凉，连忙低下头颤颤惊惊地应了声，慌慌张张地便退了下去。 “苏大小姐的威严真的是越来越足了。”等到小荷离开，屏风后转出一个人来，正是司空胜哲。 “五皇子何必拿我说笑？”苏慕瑶靠在贵妃榻上，饶有兴趣地说道：“自从苏慕瑶醒过来以后，这苏府也开始分崩离析，看来我还要早做打算才是。” “按道理来说，这些年苏家的小姐向来听从苏大小姐的吩咐，如今因为苏沐月反倒是个个起了反叛之心，苏大小姐也不介意么？”司空胜哲看着苏慕瑶说道：“若是换做本皇子，只怕早就将她们暗中除掉了。” “我与五皇子可不同。”苏慕瑶托着下巴，看着司空胜哲说道：“我若是把她们都给弄死了，那这京城的目光可都落在我身上了，到时候想图个清静都不行。” “就算有她们，也依旧不妨碍大小姐的风采。”司空胜哲走到苏慕瑶身边，抬起她的下巴说道：“大小姐的美貌无人能比，就算整个京城都很难找出第二个人来与大小姐相提并论，难怪华铭对大小姐念念不忘。” “殿下不也是一样么？”苏慕瑶眼波流转之间别有一番风情，一只手缓缓攀附在司空胜哲的脖颈之处，饶有兴趣地说道：“只是不知道殿下这心里，到底是装了谁，难不成是苏沐月不成？” “哈哈哈……”司空胜哲听到苏慕瑶这么说，突然笑了起来，松开她起身说道：“你倒是真爱说笑，本皇子为何放着美人儿不要，反倒是惦念一个已嫁作人妇的女人？” “殿下说是这样说，若是放在以前，我自然不会觉得殿下会看上苏沐月一眼。“苏慕瑶垂下眼眸，摆弄着自己的指甲说道：“如今的苏沐月可与以往完全不同，难道殿下真的没有动心么？” “瑶儿，你总该先问问本皇子有没有心不是么？”司空胜哲避而不答，反倒是岔开话题说道：“明日可就是苏慕锦和亲离京的日子，你有把握在她走之前对付的了苏沐月么？” “那是自然。”苏慕瑶并未继续追问，只是闭上眼睛，似有若无地说道：“左右不过是个小女子，搅乱了这京城不说，还处处惹我心烦，若是不除掉岂能心安？” “那苏沐月自醒来以后可是邪门的很，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你且莫要大意才是。”司空胜哲冷声道：“话说回来，华铭若是在这一次栽了进去，到时候难道不会供出你来？” “那个男人好哄的很，若是哄的他开心，就是让他去死，他也是乐意的。”苏慕瑶面无表情，完全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说道：“只是可惜了，为了一个苏沐月倒是浪费了一颗好棋子。” “华铭来找苏启安所谓何事？”提及华铭，司空胜哲自然想到了之前碰到华铭来这里的事，不禁扬眉问道：“就为了迎娶苏慕婉？” “不然你以为是为了什么？”苏慕瑶很显然是不打算将真实的情况告诉司空胜哲，淡淡地说道：“说是为了苏慕婉，其实倒是也看的明白，八成是为了更容易接近我而已。”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华铭倒是不往是文人。”司空胜哲好像也没有任何怀疑，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苏大小姐早点歇着吧，本皇子回去了。” “五皇子慢走。”苏慕瑶只是简单地摆了摆手，完全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反倒是司空胜哲一副完全习惯的模样，转身大步离开，没有丝毫不满。 等到我房里只剩下苏慕瑶的时候，她身边的大丫头才快步走了进来，低声道：“小姐，小荷已经处理掉了。” “废物一个，都被人发现了还不自知。”苏慕瑶冷哼一声说道：“做的干脆利落点，不要让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轰隆隆……” 没等丫头应声，外头突然响起雷声，随后闪电雷鸣齐齐而至，暴雨瞬间便倾盆而下，惹得二人一时间都有些出神。 “小姐，这倒是好了，只说下雨路滑，一个不小心跌落水塘便是。”大丫头回过神，对苏慕瑶说道：“左右不过是个丫头，苏慕婉现在也得敬着大小姐，想必不敢多说什么。” “苏沐月这是故意跟我挑衅呢！”苏慕瑶冷冷地说道：“那小荷还自以为知道了什么大秘密，殊不知苏沐月本来就是让她来告诉我她的手都伸到苏家来了，难不成让我今晚弄死苏慕婉么？” “小姐，若是真的气不过，不如直接杀了苏慕婉吧？”大丫头看到苏慕瑶生气，当下安慰道：“说到底不过是个庶女，留着若是无用何必伤着小姐的身子？” “现在苏慕婉还有用。”苏慕瑶垂下眼眸，舒了口气说道：“若是明日苏沐月没有赴约，那苏慕婉就不能死，若是明日苏沐月赴约，那谁留着也没有用。” “先前二小姐派人送来消息，多有威胁之意，只说若是明日听不到苏沐月身败名裂的消息，她便闹腾起来，绝不和亲。”丫头凑到苏慕瑶耳边低声问道：“小姐，要不要在路上做掉苏慕锦。” “明日在她的饭菜里多放些迷药，让她安静的离京。”苏慕瑶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等到出了边界，在动手。” 这个苏慕锦，愈发没有规矩了。 还真当自己怕了她不成？ 等到出了边界，到时候苏慕锦是不是会病死，那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对于不听话的棋子，她苏慕瑶从来都没有兴趣留着。 …… “苏沐月，今晚我放你走，但是绝对没有下一次。”几个人对峙许久，末帝终究缓缓开口说道：“只希望下次再见，你能更值得被我当做对手来看。” “那还真是多谢末帝大人抬举。”苏沐月完全没有恼怒的意思，反倒是转过头看着阮凤歌和云末说道：“走吧。” 阮凤歌和云末也没有迟疑，立即跟着苏沐月往外走去，三人虽然不急不躁，但始终没有回头。 “主子，就这么让他们走了？”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黑衣人首领有些诧异地问道：“主子明明可以直接杀了他们的！” “你知道什么叫做天命不可违么？”其实这句话从末帝口中说出来显得特别讽刺。 末帝究其一生不过是为了打破天命，追求长生不死，摆脱天道轮回。 可是在这一刻，他却问别人，什么叫做天命不可违。 黑衣人首领自然不敢乱说话，所以只能恭敬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等待末帝继续往下说。 当然，末帝也没想从黑衣人那里得到什么答案。 所以，没有等多久，末帝便继续开口说道：“他回来了。” “谁？”黑衣人首领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末帝，略显迟疑地问道：“末帝大人，您说的他是……” “陈溘然。”末帝抬起头看着夜空，突然冷笑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当初不过是一场梦境，在那里死去的只有我一个而已。” 他与陈溘然，本身便是水火不容，只是没想到，直到现在，他依然要忌惮陈溘然，因为他根本不敢面对那个人。 为什么？ 难道说自己心魔不除，就永远都不能战胜陈溘然么？ “大人……”说起来，黑衣人有些不明白末帝在说什么，只是他口中所说的那场梦境难道是当年那场大战吗？ 传闻中那场几乎颠覆整个王朝的大战只是一场梦境？ 这怎么可能呢？ 反观苏沐月三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庵堂老远，云末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有些惊魂未定地说道：“我刚才以为你们俩真的会动手，依着我来看，你可不是那个什么末帝的对手。” “我当然知道。”苏沐月翻了个白眼，皱起眉头看向阮凤歌说道：“凤歌你没事吧？” “我没事。”自从苏沐月出现之后，阮凤歌似乎又变成了往日的模样，好似方才那冷嘲热讽，咄咄逼人的朱雀从未出现过一般，“只是没想到会有人绑走我，害的你们为我奔波劳碌。” “这件事本也因我而起，与你无关。”苏沐月摆摆手，四下张望了一番，有些诧异地说道：“哎，刚才焱哥哥还说在这里等我们呢，怎么人这会都不见了？” “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阮凤歌现在一听到这些跟约定好的事情有了变化便紧张不已，下意识地抓住身边云末的衣袖说道：“焱王殿下自己在这里的吗？” “当然不是。”苏沐月摇摇头，目光落在他们二人身上，突然微微扬眉，饶有兴趣地问道：“云末，看来你这次英雄救美很得人心啊？” “你有空担心你们家焱王殿下好不好？”看到阮凤歌被苏沐月调侃的脸都红了，云末瞪了苏沐月一眼，随后问道：“焱王殿下应该离得不远，我闻到了气息，只是……” “只是什么？”苏沐月转头看向云末，心里微微一颤，有些紧张地问道：“焱哥哥出事了吗？” ------------ 第312章 秘密，守梦七子 ? “出什么事？”就在这个时候，司空焱已经从暗处走了出来，抬眸看了云末一眼，随后摸了摸苏沐月的发说道：“今日折腾了这么久，你也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好啊。”苏沐月点点头，似乎并没有多想，转头对阮凤歌说道：“凤歌，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你且先随我回焱王府吧，明日咱们再商量其他的事情。” “那我也不回去了。”云末双手放到脑后，微微扬眉说道：“这么晚回去，估计老爷子会打断我的腿，索性咱们都先会焱王府好了，反正焱王府那么大的地方，总不会没有我休息的地方是不是？” “那走吧！”苏沐月被云末逗笑了，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睡醒之后再商量这些事也不迟。” 众人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的回了焱王府。 毕竟明日究竟是谁约苏沐月见面的事还没有定下来，总归还是小心为妙。 苏沐月大概是真的累了，在路上被司空焱抱着就睡着了，连司空焱将她放到床上都没有醒过来。 司空焱怜惜地吻了吻苏沐月的额头，低声道：“小月儿，为什么一定这么辛苦呢，好好地让我照顾你不好么？” 苏沐月好似有所感应的蹭了蹭司空焱的衣襟，往他怀里钻了钻，依旧是睡得香甜。 司空焱不禁莞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她睡得愈发沉静，这才轻轻起身走了出去。 “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她？”如司空焱所料，云末果然站在不远处正等着他，看到司空焱走出来，靠在树上百无聊赖的云末这才站直了身子，走到司空焱面前说道：“这不是瞒着的事情。” “本王知道。”司空焱看了云末一眼，随后转身朝着书房走去，边走边说道：“你跟我来。” 云末知道司空焱是不想在这里谈论他的事，于是便跟着司空焱去了书房，等到坐下来之后才继续说道：“可是你也知道，阮凤歌有朱雀的命魂，若是那个朱雀哪一日苏醒过来，迟早会察觉到他的存在。” “云末，本王没有任何盗梦或者入梦的天赋，这一点本王不得不承认。”司空焱似乎并没有打算隐瞒云末，只是淡淡地说道：“可是你要知道，本王要保护月儿，这种保护不单单是现实，也包括梦境。” “所以你唤醒了陈溘然的命魂？”云末皱起眉头，敛去平日的吊儿郎当，严肃地说道：“焱王殿下，不是我不敬，而是陈溘然的命魂没有人能降服，当年那场大战，很多人都死在了那里，陈溘然的肉身被卷进了不知名的去处，可是在那样的时候，他都能将自己的命魂留下，可想而知他强大到了什么地步，你连入梦都不会，难道不怕反噬？” “本王从来都不会惧怕一个死人。”司空焱眉眼间凛冽非常，冷声道：“陈溘然就算是再厉害，那也不过就是个命魂，石先生先前帮本王唤醒他的命魂时就跟本王说过，只要本王秉持着最初的心境，他就不可能夺舍本王的肉身。” “你们真是疯了！石先生也是疯了，这样的事怎么能做？”云末有种要被逼疯的感觉，跳起来指着司空焱说道：“我的焱王殿下，你想想，如果陈溘然的命魂真的那么简单就可以压制住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历代盗梦一族的掌门人都不肯将他唤醒？谁都知道陈溘然有多么厉害，若是将他练成影魂，那绝对傲视群雄，可是依旧没有人敢不是么？” “云末，你说的这些本王都明白。”司空焱面容沉静，淡淡地说道：“只是事已至此，除了继续往前走，没有其他的办法。” “你们到底从哪里找到的陈溘然的命魂？”云末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说道：“要知道，当年朱雀玄武他们就是为了压制住陈溘然的命魂所以才会按照祖师爷的安排去往各个方向选择了宿主，进而留下命魂，可是陈溘然的命魂所在之地只有祖师爷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石嬷嬷的先祖曾经是祖师爷身边的小厮。”司空焱并没有隐瞒这件事，平静地说道：“所以他知晓陈溘然究竟被放在了哪里，并且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了下来。” “难怪朱雀会苏醒……”其实云末什么都知道，作为麻衣的后人，他必须全盘掌握所有人的动向，所以朱雀说的那些，云末其实是心知肚明，只是他不能说，不单单是因为他不想说，而是因为麻衣先祖留下的规矩就是不可多言。 作为麻衣，他们是祖师爷的眼睛，观察记录着所有人的动向，但是唯一的一点就是只能告诉祖师爷，多余不可言。 云末的嗅觉虽然灵敏，可是在之前并没有如此厉害。 一切都是陈溘然的命魂被唤醒的那一刻发生了改变。 朱雀觉醒的时候，正是他闻到陈溘然气息的时候，而末帝很显然当时也是在忌惮陈溘然的出现。 只是，大概末帝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陈溘然会出现在这里而已，即便如此，末帝似乎也不想跟陈溘然碰上。 的确，这世间大概没有人愿意跟那个疯子碰上吧？ 在苏沐月带着他们离开的时候，云末发现陈溘然的气息越来越弱，很显然是被人压制住了。 他本来是打算告诉苏沐月的，但是司空焱随即便出现了。 很显然，司空焱并不想让苏沐月知晓此事。 他不说，是因为他是麻衣的后人，而陈溘然……曾经是掌门人。 “焱王殿下，你是不是跟陈溘然达成了什么约定？”云末有些迟疑地看着司空焱，下意识地问道：“石先生呢？” “唤醒陈溘然让他受了重伤，所以去养伤了。”司空焱微微叹口气说道：“本王没想到会如此凶险，倒是连累了他。” “所以，你是用什么困住了陈溘然？”云末看着司空焱，突然有些为难地说道：“其实如果按照规矩来说，你已经拿到了陈溘然的命魂，所以焱王殿下你现在其实就是盗梦一族的掌门人了，可是苏长诗的命魂又被苏沐月练成了影魂，这样一来，我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跟那些人交代。” “你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司空焱摇摇头说道：“你只要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朱雀他们觉醒只会在陈溘然的命魂苏醒时才会发生，其他时候他们都是继续陷入沉睡，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虽然说是这么说，可是你自己也很危险啊！”云末有些无奈地说道：“当年祖师爷察觉到陈溘然入魔，连对付他的可能性都没有，只能以朱雀玄武他们的命魂来压制于他，所以他们几个人基本上是联系在一起的，所以才会有一个苏醒，其他的都会醒过来，我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压制了陈溘然，可你也要万分小心，莫要被他反噬了。” “你放心，本王心里有数。”司空焱点点头，他知道云末是为了他着想，所以自然不会因为他的话而生气，反倒是叮嘱道：“你切记，盗梦一族的掌门只会是小月儿，不会是本王。” “你不会是打算毁掉陈溘然吧？”云末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有些紧张地说道：“其实你真的想清楚，如果你把这件事告诉苏沐月，等到她练出心魂，说不定就能帮你把陈溘然练成影魂，到时候你就不必担心他会反噬了。” “这件事，万万不能告诉小月儿。”司空焱看着云末，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记住没有？” 云末恍惚间好似看到了司空焱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黑气，可是眨眼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时间让他好似有了错觉一般，下意识地点点头，迟疑地问道：“焱王殿下，你确定要瞒着苏沐月么？” “平白让她担心。”司空焱垂下眼眸，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本就比较冒险，而且等到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以后，本王会想办法把陈溘然的命魂再次压制回去，到时候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那只能暂且这样了。”云末点点头，只觉得方才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可是那突如其来的气息明明是陈溘然的，焱王殿下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他真的要选择隐瞒苏沐月？ 可是如果按照司空焱所说，苏沐月才是盗梦一族的掌门，那他作为麻衣，就不应该对苏沐月有任何隐瞒不是么？ 其实……他只要不告诉苏沐月就不算违背约定吧？ 这世上，不是还有一个人可以告诉的么？ 那个人，可不就是封言么！ “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去歇着吧。”司空焱当然不知道云末这个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守梦七子如今朱雀已经苏醒了，其他人你可知道在什么地方？” “焱王，我只是嗅觉异于常人，而且只有对方命魂觉醒我才能找到人，若是都没有醒过来，我去哪里找啊？”云末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随后有些诧异地问道：“不过，你找守梦七子做什么？” ------------ 第313章 心魔，知己知彼 ?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司空焱转头看了云末一眼，沉声道：“回去吧，明个儿只会更热闹。” “那倒是，明日可是苏慕锦和亲的日子，话说那苏慕锦爱慕你这么多年，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啊？”抛开正事不谈，云末又恢复了往日那嬉笑的模样，笑眯眯地说道：“明日你来个英雄救美，估计苏慕锦会感动死。” “云末，如果你想永远都不用说话，本王不介意割了你的舌头。”司空焱冷冷地看了云末一眼，冷声道：“其实这样想想也不错，毕竟可以让你永远保守秘密。” “当我什么都没说，睡觉！”云末一个闪身便溜之大吉，他可不敢随随便便就惹怒司空焱，到时候只怕他根本毫无招架之力，更何况，现在司空焱还有陈溘然的梦魂，他就是单单闻到陈溘然的气息，都觉得有些胆颤心惊，别说正面对上了。 其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要惧怕陈溘然。 似乎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是害怕他的吧？ …… 而司空焱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垂下眼眸，看着桌子上的墨砚出神，许久才微微叹口气，转身走进了密室。 躺在密室的床上，司空焱慢慢进入了梦境之中，有些事他想不通，自然要去问别人。 最知情的人，自然是当初曾经参与过那场大战的人。 陈溘然。 说起来，司空焱每次见到陈溘然，都觉得他根本不像传闻中入魔的那种人。 梦魂锁困住的白衣男子依旧是一头白发，俊美的容颜之上带着悲天悯人的神情，看上去好似谪仙入世一般。 司空焱其实也没想到，多重梦境中，苏沐月将手链给了他，而他竟然将那手链带到这里，并在这一世用手链困住了陈溘然。 只是司空焱不知道的是，在苏沐月回到多年前的那个梦境之中时，茗荷也曾经用她年少时的手链困住了苏长诗。 有的时候，梦境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大概身处其中的他们永远也看不明白有些事的真相。 “末帝竟然还活着？”陈溘然看到司空焱出现并没有多少奇怪的地方，只是平静地开口，“原来只是我醒来的太晚。” 陈溘然的声音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就好似泉水冰冻，那种冷滞之气在万物之上凝结，以至于声息断绝，别有一番深沉的忧愁。 “传闻你曾经入魔。”司空焱看着陈溘然，淡淡地说道：“可是从末帝对你的反应来看，他依旧很忌惮你，他本身就是魔头，为什么要忌惮同样入魔的你？” “有的时候，人眼睛看到的东西未必是真实的，而你在怀疑。”陈溘然笑了，看着司空焱说道：“虽然你没有任何可以入梦或者盗梦甚至夺梦的天赋，可是你却能困住我，这本身也是值得让人思索的地方，不是么？” “困住你的是这梦魂锁，并不是我。”司空焱在陈溘然面前并没有自称本王，这是一种对于对手的敬重。 的确，在整个谰言国，司空焱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或许很多人会认为他自大亦或者自负，可是事实也是如此，若是他想做什么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阻碍他做到。 可是，在第一次见到陈溘然的时候，司空焱便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所以，这也是他不愿意相信陈溘然入魔的原因。 “你错了。”陈溘然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笑了，摇摇头说道：“若是以往，这梦魂锁根本困不住我，因为这就是我的东西。” “所以？”司空焱一愣，突然心中失笑，他还真是犯了兵家大忌，竟然没有调查清楚这梦魂锁是如何而来的？ “所以，真正困住我的并不是梦魂锁，而是你。”陈溘然看了一眼梦境，有些怀念地说道：“我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如此纯净的梦境了，司空焱，其实我也很奇怪，依着你这样生于黑暗长于黑暗的人来说，为什么会有如此纯净的梦境呢？” 司空焱没有说话，因为若是回答陈溘然的问题，就会牵扯到苏沐月。 他的梦境一开始并没有这么纯净。 他也曾受过梦魇的折磨，不管是什么原因。 可是后来苏沐月总是趁他睡熟的时候进入他的梦境，替他一遍又一遍的澄净他的梦境，就是不希望他在梦中受到任何困扰，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苏沐月已经基本上做好了一切。 那个时候，看着疲惫不堪的苏沐月，司空焱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好好对待这个少女。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护她，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没想到，最终困住陈溘然的，竟然是这无意间澄净的梦境。 “看来你并不打算告诉我。”陈溘然似乎看出了司空焱并不想理会他，不禁笑了起来，伸出手指点上梦魂锁筑造出的牢笼，结果他的手指瞬间自燃，若不是陈溘然躲的够快，只怕会蔓延整个手臂。 “看到了？”陈溘然轻轻摩挲着手指，笑着问道：“这就是你梦境的力量。” “其实梦魂锁没有这样的本事困住你。”司空焱看着陈溘然，微微皱眉说道：“你心中有魔。” “不错。”陈溘然点点头，毫不隐瞒地说道：“如果有一****将心魔祛除，就能够轻而易举地破开这梦魂锁。” 当初陈溘然做出梦魂锁，其实是为了对付夺梦一族那些人的命魂。 当时他想的很简单，用梦魂锁困住他们，然后让他们在漫长的岁月中慢慢悔悟，进而自己选择下一条路。 只是，他从来也没想过，有一日这梦魂锁竟然会因为遇到纯净的梦境而出现加持，连他也不能随便破开，这对于陈溘然来说，其实真的是个不小的打击。 毕竟，当时看到司空焱拿出梦魂锁来困住自己可是还忍不住嘲讽了他们几句，结果…… “所以，其实你当时是真的入魔了。”司空焱皱起眉头，盯着陈溘然说道：“你为什么不肯丢下心魔？” “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人。”陈溘然看着司空焱，认真地问道：“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吧？” “那个人是苏长诗？”司空焱并不想跟一个男人讨论爱与不爱的问题，索性直接跳过那个话题。 “当然不是。”陈溘然似乎早就料到司空焱会提起苏长诗，当下幽幽地叹口气说道：“我对长诗，一直以来都只有兄妹之情，只是所有人都认为我一定是要和长诗在一起的，可是当我遇到那个姑娘的时候，便知道我是一定要娶她的。” “你不会跟我说，你想要去娶的那个人恰好是什么你的死对头的女儿吧？”司空焱有些恶寒，这种桥段是不是应该经常发生在戏文里才对？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想太多了。”陈溘然翻了个白眼，饶是这个动作做起来，似乎都风情无限。 司空焱第一次觉得，男人长得太过于美貌，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个姑娘就是普通的农家女。”陈溘然提及自己心爱的人，整个人似乎都柔和了，连带着眉眼间都满是温柔，“我是无意间闯入他的梦境，那个时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美好而又干净的梦境。” 作为盗梦师，见多了那些尔虞我诈的黑暗梦境，陈溘然一度认为这个世上是不存在美好梦境的。 可是，小小农家女的梦境让他彻底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所以你就每晚都跑去人家梦里？”司空焱突然觉得陈溘然真是太无耻了，每晚跑到人家梦里跟人家见面，若是有一日在现实中相见，估计人家女子只会认为是梦中注定的缘分吧？ “我只是喜欢她，所以去看看她而已。”陈溘然好似知道司空焱在想什么，有些郁闷地说道：“我也没打扰她太久，毕竟她是有婚约的人。” 那个时候陈溘然的确认为自己应该娶她，可是人家有婚约在身，他又如何能夺人所爱？ 所以，他一直默默地关心着她，却从未打扰过她。 “后来呢？”司空焱现在所做的，大概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对陈溘然了解的太少，所以就算是想要对付陈溘然，他都无从下手，而了解对手最快的办法莫过于跟他聊天吧？ “后来，她死了。”陈溘然的眸光黯淡下来，冷冷地说道：“她成亲以后很快便有了孩子，那个时候她的梦境依旧很美好，而我也放下心来，再加上那段时间掌门人有意让我接管盗梦一脉，所以我便愈发忙碌起来，等到我偶然有一次经过，却发现她的梦境变成了炼狱。” “因为什么？”司空焱微微扬眉，随后说道：“她生活的并不好？” “她的夫君在她怀有身孕的时候纳了很多小妾，她性子绵软，那些小妾时常欺负她，她一开始为了孩子始终隐忍，结果在生产的时候被人下了药，孩子没了，她的命也去了大半。”陈溘然有些恍惚地说道：“那个时候，我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将她抢走，至少我能保护她永远拥有那么美好的梦境。” “你杀了她？”司空焱沉思了一会，突然开口问道：“你在替她解除梦魇的时候杀了她对么？” ------------ 第314章 将来，阶下之囚 ? “我是在帮她解脱。”陈溘然听到司空焱的话，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看着他说道：“我从来都不认为死是结束，另一种程度上来，死其实也是一种开始。” “其实最先开始发现通往过去的人并不是末帝，而是你。”司空焱眯起眼睛，淡淡地说道：“陈溘然，你利用了末帝，你不单单有了心魔，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替那个女人杀了她夫君全家对么？” “司空焱，其实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这世间独独你能困住我了。”陈溘然听到司空焱这么说，突然笑了起来，摸着下巴说道：“原来你我是同一种人。” “我承认，如果有人伤害到我心爱的人，我可以不惜毁天灭地。”司空焱微微扬眉看着陈溘然说道：“只是我做不到像你那般，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人。” “在梦境里，这种事本也没有痛苦。”陈溘然微微扬眉，淡淡地说道：“那个时候我只想着如果能让她摆脱这样的痛苦，让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陈溘然，你不觉得你其实也挺自私的么？”司空焱撩开衣摆坐在陈溘然面前，沉声道：“其实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发现可以通往过去的结界，但是你不敢尝试，恰好这个时候，这个女人送上门来，你以不忍心看她受苦为由将她送回过去，但是没想到失败了，那个女人死了，你觉得这一切是她的夫君造成的，所以你杀了她夫君阖府上下所有的人，我说的对么？” “你胡说！”这是陈溘然第一次失态。 此刻，那张俊美的容颜上充斥着痛苦和迷惘，但是也写满了愤怒。 “陈溘然，你根本不爱那个女人。”司空焱根本无视陈溘然的反常，只是冷声道：“这世上，大概你最爱的就是你自己，你说你对苏长诗只有兄妹之情，却在所有人都认定你们会成亲的时候从不否认，因为苏长诗是个特别厉害的女子，而且她喜欢你，对你特别好，这也是事实，你不愿意拒绝这样一个美丽而又厉害的女子站在你身边，却又说自己喜欢别人，难道不是自私？” “司空焱，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不要用你的想法去揣测别人的心思么？”陈溘然眯起眼睛，淡淡地说道：“你以为你猜的很对吗？我可以告诉你，你说的都是错的！” “错不错，你心里最清楚。”司空焱摆弄着手里的扳指，沉声道：“那个女子若是过的幸福，估计你也会认定人家不幸福，因为对你来说，她幸福不幸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成为你的棋子，陈溘然，我现在倒是明白为什么盗梦一脉的祖师爷要不惜一切代价压制住你了，末帝……他不过是被你利用了而已。” “是末帝打开的末日通道，你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强加到我身上来？”陈溘然坐直了身子，冷声道：“司空焱，这世上自作聪明的人太多了，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是么？”司空焱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摆，平静地说道：“看来，我最应该见的人根本不是你，而是末帝和苏长诗。” “你想做什么！”陈溘然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猛地起身看向司空焱说道：“你不要以为凭借你三言两语就能哄骗他们，归根究底，他们跟我相处的时间那么久，最相信的就是我。” “本王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你又何必着急？”司空焱的语气已经愈发平淡，而口中的我已经换成了本王，在发现陈溘然的真正面目之后，这个人似乎已经不足以成为自己的对手，即便他拥有极其厉害的盗梦之技，也没有用，顶多，也就是算一个身怀绝技的阶下囚。 “司空焱，你难道不怕苏沐月发现我么？”就在司空焱转身离开的时候，陈溘然突然开口，“苏沐月如果最近不出现，大概是因为她最近要应付的事情太多，但是有一****肯定会来你的梦境，那个时候如果她发现你隐瞒了她，你说她会怎么想？” “那应该不是你要操心的问题。”司空焱头也未回，突然笑了，淡淡地说道：“陈溘然，你觉得你能骗过天下人，骗得过苏长诗么？” “司空焱，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陈溘然看着司空焱离开的背影，不禁朝着他喊道：“你把话说清楚，司空焱！” 只是，司空焱根本没有打算在理会他，很快便消失在了雾气之中，徒留陈溘然一人被困在其中自说自话。 …… 苏沐月本以为自己今日足够疲惫，自然不会再进入其他人的梦境中，可是就好像冥冥中自有注定一般，她竟然无意识的闯入了苏慕锦的梦境。 而于苏慕锦来说，这应该是个不错的美梦。 她梦到苏沐月身败名裂，遭受所有人的讽刺嘲笑，而她则站在原处哈哈大笑，好似这个梦境就是真实的一样。 “看来二姐姐你玩的很开心？”苏沐月随手一挥，苏慕锦的梦境便倏然烟消云散。 苏慕锦看到苏沐月从自己背后走来，惊得立刻倒退几步，颤声道：“苏……苏沐月！” “怎么，二姐姐看到我很惊吓？”苏沐月抱着胳膊，看着苏慕锦说道：“难道不应该是惊喜么？” “苏沐月，我现在是在做梦，根本不怕你。”苏慕锦下意识地指着苏沐月说道：“我在梦里想怎么收拾你就怎么收拾你，你以为你很厉害么？” “你可真够可怜的。”苏沐月随手幻化出一个椅子来坐了下去，这才看着苏慕锦说道：“苏慕锦，明日就要离京了，有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 “苏沐月，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对？”苏慕锦看着苏沐月，突然有些绝望地说道：“我喜欢焱王殿下有错吗？”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错就错在不该以喜欢的名义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苏沐月平静地说道：“苏慕锦，你自己难道都不愿意去反思一下你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吗？” “我没有错。”苏慕锦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反驳道：“如果不是你，焱王殿下一定会注意到我，也会知道我才是最配他的人，你不过是一个从乡下来的丫头，凭什么得到焱王殿下的另眼相待？”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会想为什么，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苏沐月看着苏慕锦说道：“你有没有兴趣看看你将来的样子？” “你说什么？”苏慕锦微微有些诧异地看着苏沐月，她一直觉得苏沐月应该特别恨她才是，为什么还能这么和颜悦色的跟自己说话？ “我问你，有没有兴趣看看你以后的日子？”苏沐月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边，平静地说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若是不想，我不强求。” “我想。”苏慕锦看着苏沐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平静了下来，毫不迟疑地点点头说道：“给我看看吧。” 苏沐月看了苏慕锦一会，见她没有任何犹豫，当即随手在她面前勾勒出一个镜面似的水纹，沉声道：“把手放进去，就能看到了。” 苏慕锦半信半疑地将手伸入了水纹之中，那水纹微微晃动了一番，果然慢慢开始显现出一些场景。 “大姐姐，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冰冷的水牢里，苏慕锦被吊在里面，除了头在水面之上，整个人都浸在水中，可是当她看到苏慕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欣喜若狂，“大姐姐你是不是来救我的，我就知道大姐姐你一定不会丢我的对不对？” “苏慕锦，这一次恐怕我是救不了你了。”苏慕瑶淡淡的看了一眼苏慕锦，有些厌恶地说道：“你连人家的族长都害死了，现在五皇子正在安抚他们，若不是我求了五皇子来送你一程，只怕你连我都见不到。” “大姐姐你在说什么？”苏慕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慕瑶说道：“不是你跟我说，让我杀了族长想办法自己坐上族长之位，到时候可以帮五皇子夺得天下吗？” “苏慕锦，就算你活不成了，又何必如此污蔑于我？”苏慕瑶转动着自己手上的镯子，毫不客气地说道：“明明是你与人私通，所以想要杀了族长灭口，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族长都已经快五十岁了，可是你玩归玩，避着点不就好了？他能有多久可活？可是你偏生要杀人灭口，如今谁又能帮的了你呢？” “苏慕瑶，你骗我！”苏慕锦听到苏慕瑶这番话，无疑已经坐实了她的罪名，顿时怒吼道：“分明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现在害得我落入这般田地，却将这一切直接丢给我？苏慕瑶你会遭报应的！” “二妹妹，你这话说的我可真不爱听了。”苏慕瑶蹲下身，平视着苏慕锦问道：“当初你离开京城的时候，姐姐有没有告诉你，不管做什么事，都一定要先护着自己，可是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 第315章 羡慕，棋子之路 ? “苏慕瑶，你卑鄙无耻！”水纹中，被困在水牢中的苏慕锦怒声开口道：“当初明明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如今事发，你们竟然要抛下我？我告诉你，如果你们不救我，我就把所有的事都说出去，让你们陪葬！” “把她的舌头割了。”就在这个时候，司空胜哲走了进来，恰好听到苏慕锦的话，当下不禁拧眉说道：“瑶儿你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不过是个棋子，死不足惜。” “你们……”苏慕锦听到司空胜哲的话，突然哈哈大笑，疯狂地嘶吼道：“司空胜哲，苏慕瑶，你们两个原来早就打算好了，让我当……啊！” 梦境中，苏慕锦在看到自己被司空胜哲割了舌头的那一刹那瞬间收回手，惊得脸色惨白，连退了好几步，猛地转头看向苏沐月说道：“你骗我的对不对？”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苏沐月看着苏慕锦，淡淡地说道：“不能吃不能喝的，苏慕锦，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苏家所有的女子在苏慕瑶眼中都不过是棋子，只不过是有人听话有人不听话而已，而我很显然就是不听话的那一个，对于不听话的，自然是要想尽办法除掉才行。” “那听话的也要除掉么？”苏慕锦动摇了，虽然她也会想这个梦境是苏沐月弄出来骗她的，可她还是忍不住相信，因为她知道司空胜哲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绝对做得出这些事。 “听话和不听话是没有区别的，在他们眼中，棋子就是棋子而已。”苏沐月起身，拍了拍苏慕锦的肩膀说道：“其实，你还有另外一种选择。” “什么选择？”苏慕锦觉得自己现在就好似即将要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唯恐自己掉下去就会淹死。 她不想死，这样是事实。 “和亲之后好好跟族长过日子，以你的聪慧与手段，要对付那些蛮夷女子，想必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撇开司空焱，苏慕锦的头脑还是不错的，只是经常用不到地方，不过那也跟苏慕瑶的引导有关。 “你想让我放弃焱王，不可能！”听到苏沐月这么说，苏慕锦顿时又开始暴怒，她现在觉得苏沐月给她看这些就是为了让自己放弃焱王，当下冷声道：“我看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让我离开京城，远离焱王对吧？” “苏慕锦。”苏沐月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刻薄的女子，不禁有些淡漠地说道：“焱哥哥根本不喜欢你，你觉得我有必要将你放在心上么？今日来，不过是因为你要和亲，所以才多跟你说几句，毕竟你和亲也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即便你不情愿，这也是事实，如果你不愿意听，那我就不多言了。” “苏沐月！”看着苏沐月要离开，苏慕锦突然觉得有些心慌，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说道：“你等一等，我听你的。” “你想好了？”苏沐月转头看着苏慕锦，淡淡地说道：“若是这一步迈出去的话，你可能就不能再回头了。” “我想好了。”苏慕锦看了一眼那渐渐消失的水纹，终究还是沉声道：“我以后都不会再听信苏慕瑶的了。” 像苏慕瑶和苏慕锦这样的关系，信任本就十分薄弱。 其实苏沐月自然也不会觉得苏慕锦能信任自己多少，说到底，无非是现在利益纠葛而已，哪里有什么所谓的信任。 “好，那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和亲的那位族长大概还能活个四五十年，你可以用这些年的时间好好维系你在那里的人脉甚至说权利，等到你生下儿子，想必地位会更加巩固。”苏沐月看着苏慕锦说道：“他日你也有可能坐上族长的位置不是么？” “你说的都是真的？”苏慕锦有些迟疑地看着苏沐月，紧张地问道：“我会成功么？” “那得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尽全力去做了。”苏沐月随手一挥，那水纹再度清晰起来，随后她淡淡的说道：“你可以自己去看，想着你若是用了几分心思，那便是不同的结果，至于该怎么做，想必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想说，即便知道自己是棋子，那也应该选择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走下面的路。” 苏慕锦刚要把手伸到水纹中去的时候，又听到苏沐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慕锦，如果你明日想要清醒的离开京城，最好不要碰苏府里的任何东西。” 苏慕锦的手微微一颤，突然回头看着已经即将走远的苏沐月说道：“苏沐月，你如果收到了什么请柬，最好不要赴约。” “对于你的提醒，我很感谢。”苏沐月倒是没想到苏慕锦竟然会提醒自己，当下侧过头淡淡地说道：“希望这一次，你不会再走错路了。” 不管上一世是梦境还是真实，这一世苏沐月发现的真相越多，就越觉得这其中藏着很多阴谋。 而当她发现那些阴谋的时候，上一世的恩怨情仇似乎都不是多么重要了。 如果这一世所有的安排是一场棋局，那么所有人在这场棋局中都是一个棋子。 可是现如今在苏沐月看来，棋子如何走，那也应该是她来决定。 苏慕锦看着那波光潋滟的水纹，终于缓缓将手伸了进去，其实苏沐月有句话说的挺对，即便自己是棋子，那也至少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走以后的路！ …… 翌日一早。 天一族的使者很早便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为了彰显对苏慕锦的重视，还特地准备极其华贵的马车，以免她路上奔波辛苦。 “二妹妹，路途遥远，姐姐也没什么能送你的。”苏府里，苏慕瑶带着一众姐妹站在陈氏身边，巧笑嫣兮地对苏慕锦说道：“今日姐姐就敬妹妹一杯酒，希望妹妹这一路平安顺利。” “多谢姐姐。”苏慕锦已经戴上了盖头，所以用衣袖微微一挡，那一杯酒水便全都洒在了早就准备好的帕子上，本来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的酒水，自然也没有多少。 “锦儿，你这一路定然十分辛劳，但你是为了天下百姓，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陈氏在这个时候倒是有了主母的样子，平静地说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们都不要再耽搁了，莫要耽误了吉时。” “是！”众人纷纷应声，苏慕婉站在最后面，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苏慕瑶，随后又低下头。 因为今日是苏慕锦大喜的日子，所以小荷失足落水的消息完全没有激起一点水花，就好像苏府从未有过这样的人一般。 但是苏慕婉心里很明白，小荷肯定是惹怒了苏慕瑶，所以才会被灭口。 “婉儿。”就在苏慕婉心里想的乱糟糟的时候，陈氏突然开口说道：“你跟我来。” “是，母亲。”苏慕婉自然不敢违背陈氏的意思，只能轻声应声，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跟着陈氏离开。 而苏慕瑶自然是不会走的。 “妹妹，你不必担心，你离京之前想要看到的一定会成真。”苏慕瑶拉着苏慕锦的手，低声道：“等到了天一族，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妹妹愚钝，还请姐姐明示。”盖头下的苏慕锦脸色阴晴不定，她本来醒过来还对昨晚的梦境有所怀疑，但是听到苏慕瑶这么说，突然心里一阵打鼓，也许昨晚的梦境就是预示？ “天一族的族长年长你那么多，你怎么甘心承欢于他的身下？”苏慕瑶附耳低语道：“只要你到了天一族好好笼络这族长，到时候想办法取而代之，姐姐在京城一定会好好帮你的。” “姐姐，你不是在说笑吧？”苏慕锦眸光闪过一丝冷意，沉声道：“若是我杀了天一族的族长，到时候那些人岂不是会杀了我替他们的族长报仇？若是天一族不肯善罢甘休，到时候定然会跟朝堂发生争执，只怕到时候还会连累苏府的！” “妹妹想太多了，这天一族不过是小部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威胁到我们？”苏慕瑶倒是没想到苏慕锦会反驳自己，当下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说到底，还是要看妹妹的手段如何。” “姐姐，若是我真的杀了那天一族的族长，到时候被人发现，你会救我么？”苏慕锦握住苏慕瑶的手，一字一顿地问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姐姐都会救我吗？” “妹妹放心。”苏慕瑶看着自己被苏慕锦握住的手，不禁微微扬眉，心里微微一动，低声问道：“是不是谁在妹妹面前说了什么浑话，让妹妹多想了？” “姐姐误会了。”苏慕锦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当下慢慢松开了手，轻笑出声说道：“也许是因为要离开京城，离开苏府，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妹妹着实有些紧张，现在妹妹倒是格外羡慕姐姐。” “羡慕我？”苏慕瑶收回手，轻轻抚摸着方才被苏慕锦握疼的地方，带着些许笑意问道：“不知道妹妹羡慕我什么呢？” ------------ 第316章 反常，你别骗我 ? “自然是羡慕姐姐的人生始终顺风顺水。”苏慕锦透过自己的盖头，目光盯着苏慕瑶，虽然眼前只剩下红彤彤的一片，可是她依旧好似透过盖头看到了苏慕瑶，一字一顿地说道：“也希望姐姐未来的人生依旧顺风顺水可好？” “那就多谢妹妹吉言了。”苏慕瑶微微扬眉，总觉得苏慕锦今日说话奇奇怪怪的，但是看到方才被放在一旁的酒盏，还是慢慢舒了口气，只要苏慕锦能顺顺利利的离开京城，其他的事怎么都好说。 “想必姐姐今日还有很多事要忙，不必在妹妹这里耽搁。”苏慕锦垂下眼眸，淡淡地说道：“不必在这里陪着我，想来我们姐妹的情意也不再这一时。” “既然妹妹这么说，那姐姐就不打扰你了。”苏慕瑶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顿了下来，低声道：“想来妹妹应该知道谁才是真的对你好，是不是？” “那是自然。”苏慕锦笑了，语气中反倒是多了几分诚恳，“姐姐的心意，我会一直一直记在心里的。” 苏慕瑶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今日的苏府很热闹，所以苏慕瑶一直都没有停步，直到回到自己的卧房才有些头痛地靠在贵妃榻上，略有沉思地说道：“你说这苏慕锦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其实也不必太过在意，想来是因为要背井离乡，所以心情不好吧？”苏慕瑶的丫头一边为她斟茶一边说道：“说到底，谁也不想嫁那么远过去，毕竟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认识。” “也可能是这个原因。”苏慕瑶现在也不知道这个苏慕锦到底在想什么，当下听丫头这么说，虽然心里多少舒服了一点，可还是满心疑惑，她很少有这样无法掌控的感觉，所以多少都有些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肯定是啊，小姐你不必为了二小姐的事烦心，等到二小姐离开京城，估计这辈子都可能回不来了，于小姐来说，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丫头絮絮叨叨地劝慰着苏慕瑶，将茶盏递给她说道：“只是老爷知道昨晚小荷死了，特意把消息按下去了，可是见到的那些下人都觉得二小姐成亲遇到这样的事太不吉利，有不少本来陪嫁过去的丫头都在那里偷偷抹泪呢！” “让她们管好自己的嘴！”苏慕瑶听到这话，缓缓睁开眼睛，有些不悦地说道：“若是谁惹出了乱子，仔细他们的命。”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安排。”丫头看到苏慕瑶生气了，连忙快步转身离开。 苏慕瑶靠在贵妃榻上，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茶盏中起起伏伏的茶叶，心中微微有些迟疑，也不知道华铭那边到底如何了。 司空胜哲的安排应该不会落空吧？ 若是阮凤歌那边出了什么事，总归是应该有消息传过来的，既然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很显然那边并没有什么变数。 剩下的，大概就等着苏沐月上钩了。 其实，苏慕瑶当然不知道，因为末帝受了重伤，所有人都忙着此事，自然也就无暇顾及京城这边，也自然没有人想起去跟他们说阮凤歌已经被救走了。 而同样的，此刻华铭正如苏慕瑶所安排的那样等在约定的雅座里。 只不过，他等来的并不是苏沐月，而是封言。 “你是谁？”华铭被五花大绑起来的时候，着实气坏了，在他眼里，他只不过是利用阮凤歌找来苏沐月，跟她谈谈苏家的事而已，可是现在竟然被人直接给绑了起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华铭。”封言坐在竹帘后，并没有让他看到自己的真容，“你祖传的那块玉佩去哪里了？” “阁下藏头露尾，不敢与华某相见，华某为何要告知于你？”华铭现在就担心若是万一苏沐月来了看到这一幕，那岂不是会坏了苏慕瑶的事？ 要说这华铭也真是痴心一片，不管苏慕瑶怎么对他，他似乎都很难割舍对苏慕瑶的爱慕之情。 “卸他一条胳膊。”封言冷声开口。 随后，咔咔两声过后，华铭一声惨叫传来。 “说不说。”封言依旧是语气淡漠，若不是为了找到那个人，他才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对付一个废物。 “你到底是谁！”华铭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内充斥着愤怒，可是事实证明，他根本不是面前这些人的对手，所以他只能咬牙切齿地去愤恨，却始终无能为力。 “我做事从来都不说第三遍。”封言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既然你不说，那就死。” 说起来，他这辈子只对一个人非常有耐心，那就是苏沐月。 撇开任何人来讲，他连三句话都不想多说。 如今华铭已经耗尽了他的耐性，所以他不介意直接杀了他，左右不过是个玉佩，到时候就算找不到，那也得不到口诀。 “我说！”华铭当然知道竹帘后的男人不是在说笑，当下颤声道：“被我当做聘礼送给苏启安了。” “华铭，你是这世上我见过的最愚笨的人。”听到华铭的话，封言不禁有些诧异，他想过这个人一个不注意丢了，也想过他随手放在什么地方了，结果没想到他竟然把玉佩送给了苏启安。 “那个玉佩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你们要找它？”虽然被骂了，但是华铭也意识到那块玉佩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不重要，当下心里一紧，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是什么人不重要，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什么要让我到这里来。”这个时候，苏沐月已经一脚踢开门，随后走了进来。 而云末则把手里的几个已经昏过去的男人扔到了华铭面前，冷声道：“华大人，你可真是好样的，竟然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 “对付谁？”华铭看着眼前的一幕，已经完全懵了，他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下有些迟疑地说道：“我请王妃来只是为了替苏家说几句好话，这些人是谁？” “看来华大人是被人坑了都不自知啊？”苏沐月比预定的时间来的早，只是也没想到会碰到封言，当下对云末说道：“云末，好好跟华大人解释解释，你……跟我过来！” 华铭本以为竹帘后的男人应该直接拒绝苏沐月的，可是没想到人家在苏沐月离开后，一个闪身便已经消失在房间之中，这身手一看便知道是高手，而他……依旧没看到对方的面容。 “你别关心别人了，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华大人！”云末看到华铭竟然还看着门外出神，不禁有些好笑地说道：“这几个男人在被我打昏之前说是华大人请他们来的，而且待会会给他们送来一个女子，到时候任凭他们处置。” “这……不可能！”华铭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了，他什么时候请过这些人？ 难道……是苏慕瑶故意这么做的？ 可是，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吗？ …… 相比较华铭在另一间雅座的纠结，苏沐月和封言面对面坐下之后，苏沐月便率先开了口。 “你不是应该在蕲州么，怎么会来京城？” “这不是因为想你了吗？”封言面对苏沐月一改方才的冷漠，笑眯眯地说道：“先前听闻你昏迷半月，若不是我收到消息已经有些迟了，否则早就回来了。” “封言，我记得很清楚，在我昏迷前并没有跟你们有所接触，为什么你觉得我应该认识你？”苏沐月看着封言，沉声道：“先前那些梦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封言听到苏沐月的话，眸中闪过一丝光，下意识地否认道：“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一直都认识的吗？” “封言，我不是傻子，不要想着瞒着我。”苏沐月盯着封言，沉声道：“我不希望你也骗我。” 封言被苏沐月这么一说，手微微一顿，终究还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有的时候，我也是希望你不要太聪明的，至少不要让我那么为难，可是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我也可以都告诉你。” “需要想想从什么地方说么？”苏沐月抱着胳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封言，沉声道：“你告诉我，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月儿，你的前一世是真的。”提及前世的事情，封言也不禁有些痛苦地开口道：“我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你是盗梦者，所以直到你后来出事，我赶回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所以我违背了祖师爷的命令，打开了通往过去的梦境之门。” “所以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十年前。”苏沐月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问道：“可是你为什么会记得所有的事？而且你怎么能保证进入梦境之门一定会成功的回到过去，还是说，你只是在冒险？” “我是在冒险。”封言看着苏沐月，一字一顿地说道：“月儿，上一世是因为有人在你身上做了手脚，所以我们都没有察觉到你的存在，我也知道他们是在利用我对你的情意，让我重新打开梦境之门，可是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有人在我身上做了手脚？”苏沐月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子，许久才问道：“查出来是谁了吗？” ------------ 第317章 发觉，三支命魂 ? “现在还不知道。”封言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如果一开始我就找到了那个人，也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封言，这件事并不怪你。”苏沐月拍了拍封言的肩膀说道：“你不要想那么多，我只是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的那个问题，我也知道。”封言看着苏沐月，有些迟疑地说道：“其实真正封住陈溘然的并不是祖师爷，而是你。” “我？”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封言问道：“不是说陈溘然在那场大战里已经死了吗？” “没有。”封言摇摇头说道：“月儿你可能不知道，为了打开梦境之门，我将陈溘然放了出来，在那一刻，守梦七子和九支血脉全部觉醒，一同赶往了梦境之门阻止我，可是我那个时候只想让你活过来，所以就违背了他们的意愿。” “然后呢？”听着封言说起这些事，苏沐月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只是那些片段太过零碎，几乎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溘然和末帝都知道如何打开梦境之门，我找不到末帝，在你死了以后将你的尸身抢了出来，陈溘然教我如何保住了你的命魂……”封言说到在这里，突然有些失落的摇摇头说道：“其实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命魂。” “我没有命魂？”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可我是盗梦师，怎么可能没有命魂？” “月儿，上一世因为你助纣为虐，用盗梦之技替司空胜哲杀了不少人，所以你这样根本是练不出命魂的。”封言有些伤感地说道：“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其实陈溘然让我保下来的是苏长诗的命魂。” “所以，其实从一开始苏长诗的命魂就在我的体内，而我不知道对吗？”苏沐月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一世她会在梦里重新唤醒苏长诗的命魂，原来苏长诗的命魂从一开始就在她的体内，只是她没有察觉而已。 “大概是这个意思。”封言点点头，随后对苏沐月说道：“只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件事，只以为替你保下了命魂，陈溘然想要利用我重新活过来，所以他利用我对你的情意不断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复活你。” “所以，你将我扔进了梦境之门。”苏沐月看着封言，认真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也记得这些？” “我察觉到了不对，朱雀说那是苏长诗的命魂，而不是你的，于是我决定将梦境之门关上，结果陈溘然自然不许，于是再度引发了一场争斗，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封言看着苏沐月，有些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你在苏长诗的命魂之中分离出了自己的命魂。” “你是说……其实我早就练出了命魂，而苏长诗的命魂只是我本命魂的宿主？”苏沐月自己也是惊讶无比，因为在盗梦一脉的记录上，以命魂养命魂这样的做法是禁术，而很显然上一世的苏沐月是在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便已经这样做了。 “可以这么说，陈溘然当时也很惊讶，因为他知道这样养出的命魂比他不知道要强大多少，所以他不敢跟你碰上。”封言淡淡地说道：“但是那个时候的你是要毁掉梦境之门，我受了陈溘然的蛊惑，拉着你一起跳了进去。” “你把陈溘然的命魂放到了你自己的身体里？”苏沐月皱起眉头，打量了封言一番，又问道：“现在呢？”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封言认真地说道：“我们真的回到了十年前，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样子，陈溘然也依旧被封在那个地方，其实在我拉着你进了梦境之门的时候，你怕我会被陈溘然所伤，消失之前在陈溘然的命魂上打上了禁制，至于到底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我们三个其实是一起进入的梦境之门。”苏沐月听到封言这么说，不禁皱起眉头，有些迟疑地说道：“陈溘然之前不是已经进入过梦境之门一次了，那他为什么会被封住？” “他为了让我听从他的安排将你送进梦境之门，曾经跟我说起过他被扔进梦境之门的事。”封言为苏沐月斟茶，轻声道：“他说那时他回到了五年前，可是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因为在他发现梦境之门竟然真的可以让人回到过去改变人生的时候，他就开始有了私心，所以他就在暗中看着末帝找到梦境之门，还看着苏长诗他们为了阻止末帝而做出努力。” “祖师爷发现了他的私心对么？”苏沐月喝了口茶水，若有所思地说道：“身为盗梦一族的祖师爷，想来对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素来关心，所以他的变化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睛，于是他认定陈溘然入魔了。” “不错。”封言点点头，继续说道：“关键是在那个时候陈溘然做了一件事，让祖师爷察觉到了不妥，他利用盗梦之技杀了人，其实这在他最初的第一世是不存在的事情，可是他还是做了，进而改变了他的人生，引发了混乱，也让祖师爷终究发现了他已经入魔，于是将他封住了。” “但是祖师爷和苏长诗不肯让陈溘然名声蒙污，所以便只说他在那场大战中死了。”苏沐月听到这里，终于将以往那些想不通的事情串联了起来，当下又问道：“但是你将他放出来以后，我们全都回到了十年前，你为什么记得所有的事，而我却不断陷入了不同的梦境？” “其实我醒过来的时候什么也不记得。”封言摇摇头，好似有些可惜地说道：“当时我醒过来的时候只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同，可是你让我说出来有什么不同，我也不知道，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没有做。” “那你是什么时候记起来这些事的？”苏沐月有些诧异地看着封言问道：“难道你还忘记了所有的事？” “在……你醒过来的时候。”封言仔细想了想说道：“当时你昏迷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我当时只觉得心里特别奇怪，总觉得自己应该回京，结果在你苏醒的那一日，我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 “所以，其实你并不清楚我为什么会陷入那样的境地。”苏沐月有些可惜地说道：“其实我之前在发现自己回到十年前的时候也觉得特别惊讶，但是在我刚回到京城之后就被引入了梦境，后来我发觉之后挣脱梦境，结果后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二重梦境之中，直到我回到了三重梦境中也就是历史上的三年前，让苏长诗的命魂苏醒，才摆脱了这一切。” “你的命魂本就养在苏长诗的命魂里，所以苏长诗的命魂如果苏醒了，想必你的命魂其实也苏醒了。”封言有些忧心地说道：“你可曾见过那个命魂？” “我没有。”苏沐月摇摇头说道：“如果你不说，我根本不知道苏长诗的命魂之中还有一个命魂，而且……我已经练出了命魂，如果真正说起来……我是拥有三个命魂？” “月儿，这件事事关重大。”听到苏沐月的话，封言不禁有些紧张地说道：“在盗梦一脉的记载中，只有当初被祖师爷逐出师门的大师兄张凌河曾经拥有三支命魂，后来张凌河创出了夺梦，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意思。”苏沐月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封言说道：“你不会是在怀疑我是张凌河的后人吧？” …… “华大人，其实你要是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我想我还是会替你在焱王殿下面前求情的。”另一间雅座里，云末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华铭说道：“你也看到了，这些人其实都被人下了药，若是待会我们都离开了，你会遭遇什么样的事情那可就说不准了。” “你们太卑鄙了！”看着那些在地上还在昏迷的大汉，华铭不禁脸色有些扭曲地说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了，是谁让你来这里的？”云末觉得这华铭还真是挺有意思，明明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可是他又不肯说，摆明了是在维护着谁，当下不禁托着下巴说道：“是苏慕瑶对么？” 华铭身子一颤，随即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华铭，其实我觉得有时候你也挺有意思的，你看你为了维护苏慕瑶要面临的可不是危险，而是有可能被这么多人给……”云末撇撇嘴笑着说道：“想必你也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你还是决定维护苏慕瑶么？” “这不关你事，云末，你以为你现在是赢家吗？”华铭冷哼一声说道：“迟早你会付出代价的。” “我从来都不会对未来发生的事而产生忧虑，因为我觉得最应该注重的是眼下的事情。”云末听到华铭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可我认为华大人你现在的处境实在不是特别美好，你觉得呢？” ------------ 第318章 闹剧，谁在利用 ? “我请王妃来只是为了阮凤歌的事情，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么多人污蔑我，未免也太过分了。”华铭其实也觉得自己很冤枉，毕竟这些人他的确不知情，虽然他在那么一瞬间也曾对苏慕瑶有所怀疑，可是随即便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苏慕瑶那么美好而又善良的女子，是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云末听到华铭这么说，不禁笑着起身说道：“既然你想知道真相，那我便让你看看何为真相。” 就在云末拉着华铭躲进一间密室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乱糟糟的脚步声，随后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那个小贱人就在里面，就是她勾搭了咱们的汉子，打死她！” “打死她！” 随着砰的一声，那雅座的门瞬间被人踢开，随后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闯了进来，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男人顿时尖叫一声，随即扑到自己男人身上嚎啕大哭。 方才还恶言恶语的妇人对着身后的官兵大哭道：“大人，你们可要替我们做主啊！那个小贱人害死了我们的男人啊！” “来人，搜。”为首的官兵不禁皱皱眉头，沉声道：“你们说将这些人请到这里来的是焱王妃？” “对，就是那个女人！”妇人立刻大声说道：“还有那个华铭华大人，他们二人私下里见面被我们男人看到，所以才会杀人灭口啊！” “华大人？”官兵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棘手，不但牵扯了焱王妃，竟然还牵扯到了朝廷命官，当下皱起眉头扬声问道：“搜到什么没有？” “回大人，什么都没有。”搜查的小兵走了出来，对着为首的官兵说道：“搜到了不少银钱和密信。” “密信？”为首的官兵一愣，沉声道：“拿过来我看看。” “这肯定是那个焱王妃写给华大人的密信！”那婆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突然起身便抢了信笺冲出去，对着下面的人大喊道：“青天大老爷啊，你要给我们这些人做主啊，焱王妃勾搭华大人要杀人灭口啊！” “什么？”本来酒楼里就有不少人，这会听到有热闹，众人立刻纷纷凑上去，窃窃私语地说道：“不会吧？焱王妃怎么可能看上华大人？” “那也说不定，那华大人不是一直都喜欢苏府的苏慕瑶么？”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说不定是想借着焱王妃的势力去接近苏慕瑶呢？” “那也不能私下里见面啊！”又有人附和道：“而且还要杀人灭口，如果没做什么坏事，为何要杀人？” 一时间，整个酒楼都乱糟糟的，根本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 “你说这封信是焱王妃写给华大人的信？”就在这个时候，云末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朗声问道：“你认得字？” 那妇人听到云末这么问自己，当下有些瑟缩地说道：“民妇……民妇不认识字。” “那你怎么就知道这封信就是焱王妃写的？”云末饶有兴趣地说道：“说起来你们倒是有趣的很，难不成你们都是未卜先知，就连官爷都没拍板定论，你们就敢拿出来说，你知道污蔑王妃是什么罪名么？” “割舌杖责。”那官兵自然认得云末，听到云末这么说完，立刻便跟了一句，很显然也是给足了云末面子。 那妇人听到官兵的话，顿时一个激灵，但想起之前那人的许诺，当下坚定地说道：“我们男人已经被杀了，这绝对就是他们刚才逃跑的时候留下的，绝对没错。” “那就把那封信念出来啊，反正你已经嚷嚷的人尽皆知，也不必再隐瞒什么。”云末饶有兴趣地靠在栏杆上，笑着说道：“毕竟大家都想知道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你说是不是？” “拿过来！”那官兵一把将信夺了过来，随后拆开之后，看到那信笺的内容不禁微微一愣，随后有些迟疑地看向云末，陪笑着问道：“云公子，要不您来念？” “好啊……”云末笑眯眯的接过信笺，摆明了不想为难那官兵，惹得对方感激不已，毕竟那信笺上的内容不是他一个小兵能承受的来。 “华大人，得知你求娶二妹倍感伤心……”云末一字一顿地清晰地将信笺上的内容念了出来，直到最后才微微停顿，说道：“瑶儿……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人了？” 竟然是苏慕瑶？ 华铭要求娶苏家二小姐的事的确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可是苏慕瑶竟然因此而感觉到伤心难过？ 苏慕瑶不是不喜欢华铭的吗？ 这封信一念出来，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完全将刚才那妇人的话忘在了脑后。 要知道华铭喜欢苏慕瑶那可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如今苏慕瑶的回信难道是说她也早就喜欢上了华铭？ “这不可能……”那妇人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顿时激动地说道：“我们男人都已经死了……” “这里闹腾什么呢？” “哎呦，你个死鬼，你没事啊！你吓我了！” 这个时候，里面传出来男人迷惑的声音和女人喜极而泣的声音，妇人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现在想必大家都很明了，你不知道受谁指使，所以才来这里污蔑焱王妃吧？”云末抱着胳膊，看着那妇人说道：“真不知道你跟焱王妃到底有什么仇怨，竟然心黑至此啊？” “民妇……民妇没有！”妇人顿时惊慌失措地喊道：“是一个男人给我们银子，说让我们来这里指认焱王妃的，求大人明察啊！” “大胆刁民，竟然敢污蔑焱王妃！”那官兵听到这妇人认了罪，立刻怒声道：“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抓起来！” “大人饶命啊，我们是冤枉的！”在场的几个人顿时哀嚎出声，只不过现在可没人再相信他们是冤枉的了。 “云公子，待会还请您到府衙一趟，主要是您看这信……”那官兵倒是机灵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卑微，若是捅出去这些事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但是云末可不一样，这京城的小霸王说出去的话，谁敢说个不是？ “没问题，本公子待会就过去。”云末将信笺拍到了官兵手里，笑眯眯地说道：“要说这热闹，本公子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更何况，还有关苏家大小姐和华大人，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那小的就恭候公子了。”那官兵连忙附和，随后笑着带人离开了。 “你们待会想看热闹，不如去府衙啊！”云末对着下头的那些酒客说道：“说不定待会官府还得请苏大小姐和华大人都到场呢，你们说是不是？” “对对对，现在咱们赶紧去府衙！”众人被云末这么一提醒，顿时兴高采烈的往外跑去。 云末始终笑容满面地看着这些人离开，随后回到了密室中，看着华铭说道：“华大人，待会去了府衙，大概你就能知道你在苏慕瑶心里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你卑鄙无耻，颠倒黑白！”华铭刚才自然也将外面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当下怒声骂道：“你这样做是在污蔑，我一定会在府衙上揭开你的真面目！” “好啊，随时恭候。”云末毫不在意地转身离开，边走边说道：“替他解绑，随便把人送到府衙去。” “是！”暗卫恭敬的应声。 云末看了一旁的雅座一眼，苏沐月现在应该没有时间去应付外面这些事，那自己就去凑个热闹好了。 只是不知道，待会苏慕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呢？ 想想，还真是有趣的很啊。 …… 雅座里，封言听到外面消停下来，这才继续说道：“月儿，虽然我不能完全说这跟血脉有关，但是接下来我会具体去查一查张凌河，希望能从这方面有所发现。” “你如果记得这些，那你觉得陈溘然也会记得吗？”苏沐月沉思了一番，随后才说道：“如果他现在仍然被封住的话，也许不会有什么麻烦。” “这是我要告诉你的另外一件事。”封言看着苏沐月，捏了捏眉心说道：“陈溘然的命魂不见了。” “不见了？”苏沐月当下有些惊讶地问道：“除了你之外，还有人知道陈溘然所在的位置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封言摇摇头说道：“你应该察觉到朱雀觉醒了，而玄武的气息似乎也曾经出现过，所以我才会马不停蹄地回到京城，月儿，我们现在不是特别清楚陈溘然落到了谁的手里，但是陈溘然的心魔极其强大，若是不加以束缚，很有可能会影响到那个人。” “陈溘然其实是故意让自己产生心魔的。”苏沐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字一顿地说道：“只怕当初连祖师爷都被他骗过了，甚至说利用了。” “这话如何说起？”封言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有些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陈溘然第一次进入梦境之门其实有可能看到了如今甚至以后的情景？” ------------ 第319章 告知，后果如何 ? “在我看来很有可能是这样。”封言看着苏沐月说道：“你可以想一想，如果陈溘然不是看到了以后发生的事情，又怎么会任凭自己产生心魔，他难道不知道一个盗梦师如果有了心魔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吗？” “他如果没有心魔，大概也不会被祖师爷封住命魂。”苏沐月听到封言的话，不禁赞同地点点头说道：“若是他像苏长诗她们那样将命魂传承于选中的人，大概未必能留下所有的本事，而被封住命魂的陈溘然不仅记得所有的事，功力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你说是不是这样？” “可能是这个道理。”封言皱起眉头，沉声道：“可是现在陈溘然的命魂不见了，咱们该怎么办？” “只能找啊，总不能放任陈溘然的命魂不知道去了哪里。”苏沐月叹口气，突然抬眸问道：“话说回来，你赵华明是做什么？” “华铭身上有一块祖传的玉佩，是末帝当初留下的。”封言又为苏沐月斟茶，随后说道：“也是开启梦境之门的钥匙。” “拿到了？”苏沐月一愣，没想到所谓的梦境之门竟然还需要钥匙。 “华铭把玉佩当做聘礼交给了苏启安。”封言沉声道：“看的出来，苏启安定然也知道些什么，否则怎么可能任由他拿一块玉佩去求娶？” “那你更不需要担心，像苏启安那样的人，就算拿到了玉佩，估计也毫无用处。”在苏沐月看来，那玉佩也只有在盗梦师手里有用，在普通人手里可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么？ “但是玉佩一日放在别人手里，我一日都不放心。”封言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地说道：“更何况，现在陈溘然的命魂不见了，月儿，我觉得咱们有必要见见夺梦和引梦的掌门人，说到底，大家同出一宗，如果真的面临一些问题，总该共同面对的不是么？” “虽然同出一宗，可这些年从未有过接触，你觉得他们会理会咱们么？”在盗梦一脉的事情上，当年的事情牵扯过多，自然会遗留下很多问题，而且她根本没有见过引梦和夺梦的掌门，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苏沐月不禁微微扬眉说道：“盗梦一脉一向不喜欢夺梦一脉的人，你确定要跟他们接触？” “这件事等到余老他们进京以后再做定夺吧。”封言看着苏沐月，沉声道：“况且现在咱们已经找到了朱雀和麻衣的后人，我听闻先前你遇到了末帝，月儿，你现在不是末帝的对手，如果在遇到千万不要面对面较量。” “我知道，只是那一日也不知道为何，末帝似乎并没有想要为难我们的意思。”苏沐月挠挠头，有些奇怪地说道：“只是那一****倒是也说了，下次再见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他要对付的不是你，而是苏长诗，可是现在苏长诗是你的影魂，那只能对付你。”封言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无缘无故便来的仇恨，若是你以为是无缘无故，那也可能是你不知情而已。” “那这么说来，我还真得想办法再让苏长诗入魄，问问末帝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苏沐月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朱雀觉醒是不是跟我让苏长诗入魄有关？” “这件事要看怎么说，朱雀玄武他们的觉醒大抵是跟陈溘然离开封印有关。”陈溘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地说道：“月儿，现在不管是末帝还是陈溘然，大概都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从今日起，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万事小心，不可大意。” “我明白。”苏沐月点点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站起身说道：“我得去衙门一趟。” “余老再过几日就会到京城。”封言同样站起身，看着苏沐月说道：“到时候如果真的需要接触引梦和夺梦的人，我替你去。” “不必。”苏沐月转头看向封言，笑着说道：“其实我也想见见他们，特别是夺梦的掌门。” “好。”封言点点头，看着苏沐月离开的背影，突然笑着摇摇头，他以为自己进入了梦境之门就可以将她留在身边，却忘了当初陈溘然之所以会选择入魔不就是为了避免自己忘掉这一切么？ 这一世，最心爱的女子嫁给了别人，自己终究还是又迟了一步。 只是那又如何？ 他心甘情愿地护着她，也愿意替她分忧，只愿她一生安乐无忧。 …… 说起来，京兆尹其实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插手苏家的事情。 毕竟今日是苏慕锦和亲的大喜之日。 只是事情闹腾的太大，百姓们围在衙门前不肯散去，他就算是不管这件事都不行。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派人去苏府请苏启安和苏慕瑶到衙门来一趟。 苏启安并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态度极其强硬地拒绝，理由自然是和亲之事比天大。 这一来，反倒是惹烦了京兆尹。 你苏启安为了自己的前途连自己女儿都能送去和亲，又在这里摆什么架子呢？ 于是，京兆尹派人直接将苏慕瑶给请了过来。 此刻的陈氏还不知道外头发生了这么多事，因为她整个苏慕婉谈及华铭的问题。 “婉儿，你父亲跟我说，他已经答应了华铭的提亲，你现在倒是可以准备嫁衣了。”陈氏看着苏慕婉，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我听说你身边的丫头不够用，等到锦儿离京，我便再多替你挑几个人可好？” “一切都听母亲的。”苏慕婉现在是能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完全是一副任君摆布的模样。 “婉儿，你要记住一点，你是苏家的小姐，与苏家自然是血脉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很多时候莫要信错了人才是。”陈氏眸光深沉地盯着苏慕婉，看似不着痕迹地叮嘱道：“明白了么？” “婉儿明白，谨遵母亲教诲。”苏慕婉当然知道陈氏这是在敲打自己，只是想起苏沐月那晚跟自己说的话，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母亲，婉儿有一事想要跟母亲禀明，但是婉儿要单独跟母亲说。” “哦？”陈氏微微一愣，随后皱起眉头打量了苏慕婉一番，这才转头说道：“陈妈妈，带着她们先下去吧！” “是，夫人。”陈妈妈恭敬地应声，很快便带着房间里的下人离开了。 “现在可以说了。”陈氏摆弄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淡淡地说道：“婉儿想说什么尽管说，不必拘谨。” “母亲，婉儿上次做了桂花汤羹去给父亲送去，结果碰到了大姐姐也在。”苏慕婉垂下眼眸，低声道：“婉儿无意间听到了一些秘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母亲。”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似乎不说也不行了，是不是？”陈氏的手微微一顿，转头看着苏慕婉说道：“你想说什么？” “大姐姐说，她根本不是母亲的孩子，也不喜欢成日里面对母亲撒娇，父亲……父亲安慰大姐姐，让她再忍耐一些……”苏慕婉说的磕磕绊绊，但无疑让这些话更添真实感，“小荷那一日也跟我一起听到了，可是昨晚……小荷就失足落水了，母亲，小荷绝对不会是失足落水的，她定然是被灭口的啊！” 陈氏听到苏慕婉这些话的时候，转着戒指的手微微停了下来，蓦地想起先前的那个梦境。 就在半个月前，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好像是她生产的时候，她就好像一个外人站在不远处看着房间里的自己正在痛苦的生产，外头的苏启安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陈妈妈立刻欣喜地抱着婴儿走了出来，高兴地对着苏启安说着什么，而苏启安似乎也很高兴，接过婴儿之后便打发了陈妈妈回去服侍自己。 苏启安抱走了那个婴儿。 她想跟着苏启安，可是却一动不能动。 她不知道苏启安抱着那个婴儿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可是她的心好似不可避免的在往下沉。 没过多久，苏启安抱着婴儿又回来了，面上带着更加明显的喜悦，就好似达成了什么愿望一般。 那个梦境因为太过零碎，所以陈氏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多年前的事情在梦里被想起了而已。 只是今日因为苏慕婉的话，先前好似盖在梦境上的一层薄纱被缓缓揭开，一切都摆在了陈氏的面前。 苏慕瑶，真的不是自己的女儿？ 那苏启安抱走的那个婴儿去了哪里？ “你说的，是真的？”陈氏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慕婉说道：“这件事你可曾告诉过别人？” “婉儿不敢！”苏慕婉噗通一声跪在陈氏面前，激动地说道：“母亲，求求您救救婉儿，婉儿真的不想死，婉儿只是无意间听到的，不敢跟任何人说，母亲救救婉儿……” “你先起来吧。”陈氏看着苏慕婉磕着头，淡淡地问道：“既然你知道了此事，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你应该知道，瑶儿在苏家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如果我不相信你，那么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 第320章 乱了，衙门对质 ? “母亲，婉儿……婉儿真的不想死。”苏慕婉好似被小荷的死吓坏了，整个人都很紧张地颤抖着，语无伦次地对陈氏说道：“婉儿不敢说，可是婉儿除了跟母亲说，也不知道该跟谁说，婉儿是连姨娘都没有说的。” “这就对了。”陈氏起身，按在苏慕婉的肩膀上，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好好准备嫁进华府，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至于以后究竟如何，不需要你多问，明白了么？” “婉儿明白。”苏慕婉低着头抹掉眼泪，低声道：“婉儿都听母亲的。” “你乖乖听话，母亲不会亏待你的。”陈氏拍了拍苏慕婉的肩膀，沉声道：“回去吧。” “是，母亲。”苏慕婉慢慢起身，朝着陈氏福了福身子，转身往外走去，那背影怎么看都觉得卑微可怜。 陈妈妈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陈氏一脸阴沉地站在窗边，好似在想什么，当下不禁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没事。”陈氏还没有想好这件事，所以自然不能多说，看到陈妈妈欲言又止，不禁问道：“出了什么事？” “大小姐被衙门的人请了过去，老爷大发雷霆，可是又要招呼天一族的使者，所以让人过来请夫人先去衙门。”陈妈妈这才说道：“底下的人人心惶惶，因为昨个儿死了个下人，便都传言说这次和亲恐怕是不祥之兆，结果这会大小姐又惹上了官府，所以……” “让下头的人把嘴闭上。”陈氏冷声道：“不必惊动其他人，你安排好了之后跟我去一趟衙门。” “是，夫人。”陈妈妈连忙应声，随即退了下去。 …… 另一边，因为苏慕瑶的出现，整个衙门愈发热闹。 苏慕瑶虽然戴着面纱，可是在她看到云末的时候，脸色还是微微一变，先前在来的路上，任凭她怎么打听，那些官兵都不肯多说一句，摆明了是有人提前叮嘱过，结果没想到竟然是云末。 云末在京城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 他总是很轻易的就能取得别人的信任，而且还能很快便和他想接触的人成为朋友。 别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他想，那就没有问题。 这样的人，如果是朋友，恐怕是很幸福的事，但是一旦成为敌人，那就相当难对付。 不巧的是，云末今日很显然是跟苏慕瑶站在对立的位置上，更何况，那些跪在地上的妇人还在嚎啕大哭，吵得苏慕瑶一阵头痛。 “苏大小姐，今日请你过来实属无奈。”京兆尹当然不会有意去得罪苏慕瑶，毕竟这苏慕瑶就算不进宫那也八成是未来的皇子妃，他一个小小京兆尹何苦因为这点事就得罪人家？ “只是今日这件事牵扯到苏大小姐，所以还请苏大小姐来澄清一番。” “大人言重了。”苏慕瑶微微低头，柔声道：“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何事，劳烦大人在这个时候传我到这里来。” 京兆尹本来听着苏慕瑶这轻柔的话语，只觉得心都软了几分，只是在苏慕瑶说完之后顿时有些尴尬，心里不禁感叹这苏慕瑶果然是美人蛇，不得招惹。 这个时候。 苏慕锦和亲的时候。 和亲是为了什么？ 天下百姓的安宁喜乐，这不单单是苏家的大事，也是整个谰言国的大事。 你听听人家苏慕瑶说的，摆明了是在说你京兆尹不会挑时候，若是让天一族看了笑话，到时候还不定是谁受罚呢！ 京兆尹脸色有些不好看，反倒是云末听到苏慕瑶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转身看着她说道：“苏大小姐何必这么着急呢，这不是今日因为涉及到苏大小姐的名声，大人是怕以后对苏大小姐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所以才会特意派人请苏大小姐前来。” “对对对，云公子所言极是。”京兆尹对于云末的解围非常感激，当下也不再耽搁，对着一直站在一旁的华铭说道：“华大人，先前发现了一张信笺，里面说是苏大小姐对华大人情深意重，不知道可有此事？” “放肆！”苏慕瑶身边的丫头听到京兆尹的话，顿时怒声道：“这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污蔑我们家小姐？” “我说，苏家的规矩倒是真奇怪，主子都没说话，哪里轮得到一个丫头在这里放肆？”云末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个丫头，沉声道：“那信笺到底是不是苏大小姐的，恐怕也只有苏大小姐和华大人知道吧？” “云末，你不要在这信口雌黄。”华铭看到苏慕瑶站在一旁身子微微颤抖，当下不禁有些担心地开口道：“苏大小姐乃是天人之姿，怎么会对我有什么情意，无非都是别人以讹传讹而已。” 华铭是真心喜欢苏慕瑶的。 这样的喜欢足以让他为苏慕瑶做任何事，哪怕苏慕瑶只是给她一个微笑。 “华大人喜欢苏慕瑶的事，大概整个京城都知道。”云末淡淡地扫了一眼苏慕瑶，微微扬眉说道：“只是苏大小姐，华大人爱慕你那么多年，若是你真的不喜欢华大人，不妨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告诉他，免得他情根深种，平白耽误了一生，你说是不是？” “云末，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不等苏慕瑶回话，华铭便已经双眸赤红地怒吼道：“先前你绑架于我，又让这些人来污蔑苏大小姐，你究竟是何居心？” “华大人，我现在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这么说可就有点强词夺理了。”云末抱着胳膊，好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华铭说道：“这些人怎么可能是我找来的？而且我什么时候绑架你了？” “就在刚刚的酒楼里，你分明派人绑住我，而这些人都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一定是你，你故意安排了这一切，为的就是污蔑苏大小姐！”华铭好似想到什么一般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你是为了焱王妃！本来我今日是请了焱王妃，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里？” “本王昨日曾经接到一封密信，言及有人绑走了阮凤歌，让本王的王妃到华大人所在的酒楼去救人，原来都是华大人所为？”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焱王殿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 京城，皇宫。 “今日这京城里倒是很热闹。”皇上闭着眼睛，靠在龙椅上，淡淡地说道：“这苏家是愈发的堆积在风口浪尖上了。” 冯德海站在一旁，听完皇上的话，不禁低声道：“皇上说的是，只是今日这本是大喜的日子，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还是让那些蛮邦之人看笑话。” “阿焱不是已经去了么？”皇上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云家那个小子，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点都没有遗传到他老子的稳重，整个京城里就属他成日上蹿下跳，只是这么热闹也好，总比那些装模作样的家伙看着让人舒服。” “皇上，这次是要警告警告苏家么？”冯德海可无意揣测圣意，有的时候，皇上喜欢他问的那么直白。 “警告？”皇上睁开眼睛，端起茶盏，若有所思地说道：“苏启安那个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朕这些年给他的恩宠大概是太多了，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的本分，以为养出来苏慕瑶那么个女子就能安枕无忧了？” “皇上，苏大人也许只是一时糊涂。”冯德海弓着身子，低声道：“说不定过几日就想通了。” “这么多年也未见他想通，连自己的女儿都能不要的人，你指望他能有什么恩情？”皇上喝了口茶水，随后问道：“紫黎这段时间如何？” “回皇上的话，紫黎公主在得知自己不需要去和亲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冯德海提及司空紫黎，面上倒是带了些许笑意，轻声道：“前些时候还自己做了不少小点心给宫人吃呢！” “这丫头可真是一点都藏不住心思。”皇上放下茶盏，摇摇头说道：“这天一族的人还没走，她就那么欢天喜地的，若是苏慕锦死了，到时候和亲的还不是她？” “想必苏慕锦还是能想明白的，毕竟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冯德海心里一颤，有些迟疑地说道：“而且下头传上来的消息是，苏慕锦似乎已经想通了，还置办了不少书籍，买了不少匠人准备带到天一族去。” “那丫头也是个有野心的，若是能在天一族里站稳脚，以后倒是不错。”皇上点点头，似乎倒是有些惊讶，随后才说道：“既然她懂事，就派两个人给她，好好护着，那天一族里的女人也不是好对付的。” “皇上圣恩。”冯德海倒是没想到皇上竟然愿意给苏慕锦派人，当下沉声问道：“皇上，您难道不担心若是焱王殿下插手此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吗？” “复杂？”皇上听到冯德海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抬眸问道：“冯德海，你难道没有看出来，这京城已经乱了么？” ------------ 第321章 习惯，莫如初见 ? 冯德海听到皇上的话，不禁有些迟疑地开口道：“皇上多虑了，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乐，怎么会乱呢？” “冯德海，你就不必宽朕的心了。”皇上看了冯德海一眼，淡淡地说道：“很多时候，下面的人总想给朕看的是政绩，是太平盛世，其实朕心里比他们都清楚，这太平盛世的背后是蠢蠢欲动的野心。” 在这件事上，冯德海可不敢多言，亦不敢妄言。 皇上见冯德海不说话，当下叹口气，摇摇头说道：“罢了，摆驾去福熙宫。” “皇上要去玺贵人那里？”冯德海不得已要多问一句，因为他总得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嗯，朕得去看看那野猫是不是还活着。”皇上起身，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好笑地说道：“这偌大的皇宫里，朕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冯德海听到这话可不敢接。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除了皇上自己，谁敢说皇上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若不是皇上亲口说出来，只怕根本没有人敢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皇上身上。 只不过，当人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才会知道何为高处不胜寒。 这天下，大概只有做了皇上的人，才知道身边能有个说话的人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福熙宫的玺贵人在这皇宫里大概真的是个例外。 因为只有她在看到皇上的时候从来都不行礼，也不起身，哪怕外头唱喏的喊破天，玺贵人都不会出来迎接，依旧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只是皇上纵着，谁又敢说什么？ 这皇宫里很多人都认为玺贵人不得宠，即便得宠，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 这一辈子似乎就要孤独终老在这皇宫之中了。 除了换来不用给太后行礼亦或者其他荣光，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冯德海比任何人都清楚，整个皇宫里，哪怕是皇后，大概都没有玺贵人得宠。 毕竟谁敢在皇上来了以后不接驾？ 可玺贵人不就是这么做的么？ 皇上进去的时候，一屋子人颤颤惊惊的跪在地上，唯独玺贵人正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给猫儿喂食，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就问道：“皇上怎么有空过来？” 冯德海其实真的想说一句大胆，可是见皇上自顾自地坐下来，完全没有一丝恼怒的样子，不禁直接闭嘴不言。 “你们都出去吧。”皇上自己斟茶，随后说道：“冯德海，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福熙宫。” “是，皇上。”冯德海连忙应声，对着那些还跪着的宫人摆摆手，将人全都带了出去。 “朕今日来，不过是找个人说说话而已。”皇上低头看着茶水，低声说道：“这茶叶是什么时候的，怎么还留着？” “约莫是前年的陈茶，我这里只有这些。”玺贵人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几乎是不悲不喜，让人听不出究竟是什么意思，“一个看上去不受宠的贵人，能有这个其实已然不错了。” “人，总是习惯自己眼睛看到的，自己听到的，其实究竟是怎么样的光景，谁也不知道。”皇上摸着茶盏，淡淡地说道：“殊不知，这习惯是最害人的东西。” “这么多皇子之中，皇上不也有习惯相信的人么？”玺贵人看着那猫儿吃好了东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这才将它抱在怀里，抚摸着它的毛发，坐在了皇上的对面说道：“皇上可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朕想将皇位传给阿焱。”皇上的目光落在猫儿身上，有些无奈地说道：“朕也不知这些话该跟谁说，阿焱不愿意听，可是朕是真心的。” “可能在焱王殿下看来，这江山本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东西。”玺贵人淡漠地说道：“皇上珍视的东西在别人那里也许不值一文。” 若是换做他人说这些话，大概早就被皇上一刀给砍了吧？ 可皇上却沉默了许久，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相对无言却也毫无尴尬之感。 “可是这天下交给谁，朕都不放心。”皇上叹口气，看着玺贵人说道：“你说朕是不是想的太多了？等朕百年之后，也许根本轮不到朕来操心这些事。” “皇上遍寻天下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找到盗梦师寻求当年的长生之法么？”玺贵人终于抬眸，目光漠然地看着皇上，许久才继续开口问道：“皇上你还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少年郎吗？” “朕何曾变过？”提及当年，皇上的情绪明显有一丝波动，看着玺贵人的眸光也柔和了几分，轻声道：“朕一直都没有忘，叶儿，朕始终都是记得的。” “当初我进了宫，也以为皇上就是那策马而来的少年郎，直到孩子没了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那个少年郎只是那个午后的少年郎而已。”玺贵人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猫儿，淡淡地说道：“至于以后，全都是皇上。” 皇上微微一怔，他一直认为，自己对于玺贵人，应该永远都是初见时的那个模样。 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玺贵人早就明白，一旦踏进皇宫，那么谁都不再是初遇之时的模样。 这世间为何会有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话流传而来？ 其实不就是因为在后来的相处中，彼此都慢慢变了模样吗？ …… 焱王殿下的出现使得整件事愈发复杂起来。 京兆尹想要让焱王来主审，但是焱王不肯，径直坐在了京兆尹不远处的椅子上，虽然不主审，却是旁听。 这下，别说京兆尹，连苏慕瑶多觉得今日的事愈发棘手了。 可是现在她似乎谁也指望不上。 毕竟苏启安要应付天一族的使者，而陈氏……陈氏应该早就接到了她被带走的消息，为什么还没有到？ “焱王殿下，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因为牵扯到华铭，那么最先回答的当然是他，“我邀约焱王妃只是为了想要说清楚我与阮凤歌的事情，绝无他意，而且自和离以后，我并未见过阮凤歌，又怎么可能绑走她？” “华大人，口说无凭，先不说你跟阮凤歌为何和离一事，单就你与阮凤歌的事，有必要跟本王的王妃解释么？”司空焱淡淡地看着华铭说道：“更何况，你和阮凤歌既然已经和离，就算本王的王妃与阮凤歌交好，这件事似乎也与你无关，难不成华大人还想借着阮凤歌的事攀上焱王府？” “殿下多虑了！”华铭被司空焱这几句话说的一张脸通红，顿时反驳道：“我只是希望阮凤歌不要在外面说我的不是，但是又担心阮凤歌不见我，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惊扰到焱王妃实属下官的不是，还请王爷见谅。” “本王若是不见谅呢？”司空焱冷冷地看着华铭，沉声道：“今日若不是本王早就察觉不对，只怕本王的王妃遭遇到什么事都不自知，华大人能不能跟本王解释下，为何你所在的那里会有这么多人？” 司空焱指的自然是那些跪在堂前的妇人和大汉。 其实这会百姓倒是也多少看明白了，原来这华铭邀约苏沐月没安好心啊？ 找那么多汉子，还找了这么多妇人来闹事，摆明了是要毁掉苏沐月啊！ 方才酒楼里的事，他们可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当时那妇人冲进来可就是再说苏沐月和华铭私下里见面什么的，原来都是计谋？ 华铭也没想到司空焱会这么说，当下面红耳赤的辩驳道：“这件事我根本不知情，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下官根本不得而知，还请王爷明察。” “王爷饶命啊，先前小的们就是收到了华大人的安排，还有银子才来的！”其中一个大汉见惹上了焱王，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似的，当下激动地磕头求饶道：“王爷，我们都是收了银子才替华大人办事的，还请王爷饶命啊！” “华大人让你们做什么？”司空焱冷冷地扫了那些人一眼，沉声道：“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回……回王爷的话……华大人只说让我们今日到雅座等着，到时候会给我们送个姑娘过来。”那大汉被司空焱盯得只觉得后背发凉，却还是得硬着头皮说道：“小的们鬼迷心窍，根本不知道那是谁，华大人还给了我们婆娘银两，说让这些婆娘到了时辰就去闹腾，只要事情闹腾的越大，之后他还会给银子的。”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华铭听到大汉的话，几乎要气的昏过去，他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就是华大人安排的，当时他的小厮还带着斗笠，唯恐别人看出来。”汉子旁边的妇人怕死，顿时嚷嚷道：“那些银两民妇还藏在家中的瓦罐里，动都没舍得动，请王爷明察啊！” “我根本就没有……”话说到这里，华铭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目光不可思议地落在苏慕瑶身上。 难道这一切都是……苏慕瑶设计的？ 这……这不可能。 他的瑶儿那般冰清玉洁，善良美好，绝对不是这种心狠手辣之人！ 只是……这件事似乎从一开始都是苏慕瑶安排的，自己邀约苏沐月是听她的，那么冒充自己小厮请来这些人的，又能会是谁呢？ ------------ 第322章 解围，骑虎难下 ? 京城，苏府。 “小姐，外头已经安排好了，就等吉时的时候小姐上轿了。”苏慕锦的丫头看到苏慕锦站在窗边痴痴地望着，以为她是舍不得苏府，当下劝慰道：“小姐，这一去不知何年才能归来了对吗？” “你若是不愿意去，我便放了你。”苏慕锦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听到小丫头这么说，不禁淡淡地开口道：“这苏府，不呆也罢。” “小姐，奴婢自幼跟在小姐身边，若是小姐不要奴婢，奴婢能去哪里？”小丫头倒是忠心，听到苏慕锦这么说，顿时跪了下来，轻声道：“希望小姐不要嫌弃奴婢，不要赶奴婢走。” “你是个忠心的，我不赶你走。”苏慕锦低头看了那丫头一眼，第一次没有发脾气，反倒是好声好气地说道：“起来吧，陪我说说话。” “是，小姐。”小丫头觉得今日苏慕锦有些反常，但是想想她即将背井离乡又释怀了，毕竟哪个姑娘离开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也许这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心情都不会好的吧？ “你说这苏府好不好？”苏慕锦站在窗边，手里握着的是方才一直盖在头上的盖头。 “小姐，苏府挺好的，至少是您的家。”小丫头不明白苏慕锦的意思，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说道：“而且老爷和夫人都很喜欢小姐。” “喜欢。”苏慕锦听到小丫头的话，不禁轻笑出声道：“我曾经也这么以为过，那个时候我是京都阁的学生，总觉得自己应该比这府里的小姐都高一头，不管是苏慕婉还是苏慕琳，我都觉得自己比她们强，可是现在看来我还不如苏慕婉。” “小姐……”小丫头讪讪地不敢多言。 只是苏慕锦很显然也没打算听小丫头说话，只是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多好啊，我以为自己终有一日会嫁给焱王殿下，哪怕是做不成焱王妃，做个侧妃我也是心满意足的，现在想想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小姐，现在也挺好的。”小丫头虽然是苏慕锦的贴身丫头，可从未看过苏慕锦这般模样，当下有些迟疑地说道：“小姐，你不要多想了，事已至此，小姐还是想开一点比较好。” “你担心我会想不开？”苏慕锦回头看了小丫头一眼，笑着摇摇头说道：“不会的，我想的比谁都清楚，你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从今日起，当咱们离开京城的那一刻开始，咱们的命运就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苏慕锦说的这些话，其实小丫头一点也想不明白，但是在她看来，主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自己何须反驳呢？ 所以，小丫头就那么静静地听，苏慕锦就那么平静的说。 对于小丫头来说，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如此冷静的苏慕锦了。 这些年，或者说，自从苏沐月跟焱王殿下牵扯在一起之后，苏慕锦就好像失去了理智一般。 她不能看到，也不能听到任何关于苏沐月和焱王殿下的消息。 只要一点点，都会触动到她，让苏慕锦整个人变得歇斯底里，好像疯子一般。 可是现在的苏慕锦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那个之前没有喜欢上焱王殿下，精明而又冷静的苏慕锦似乎回来了。 这些话，小丫头当然不敢说。 “你说在我离开之前，这京城还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苏慕锦抬头看着天空，微微笑着说道：“大概这应该是我在京城听到的最后一个笑话了。” “小姐说的笑话是什么啊？”小丫头不解地看向苏慕锦，只瞧着她脸上的笑容不似作假，更加好奇她说的笑话。 “谁知道呢？”苏慕锦许久才淡淡地回道：“左右都已经不关我们的事了，只要能安全离京，就足够了。” 苏慕瑶，我要走了，这京城大概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你以为我这一走也许是再也不见，可是说到底，究竟谁才是赢家还不得而知呢，不是么？ …… 苏慕瑶当然也察觉到了华铭的目光，只是她现在能说什么？ 司空焱现在问的是华铭，审问的是那些贱民，难道说自己现在去插手引火烧身？ 只怕司空焱这会正等着自己回话呢吧？ 只要自己多说一句，那么所有的矛头大概都会指向自己。 所以，苏慕瑶只是抬眸看了华铭一眼。 有的时候，云末真的特别佩服苏慕瑶，她不单单是手段高明，就刚才看华铭那一眼，眸中深意百转千回，别说华铭，只怕若是换做喜欢苏慕瑶的是他，也许都会立刻觉得自己怀疑苏慕瑶是件极其卑劣的事情。 云末猜的果然没错。 华铭在看到苏慕瑶看向自己的时候，顿时一个激灵，差点忍不住自己打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能怀疑苏慕瑶呢？ 这件事这么蹊跷，一定是有人想要嫁祸给苏慕瑶和自己，那么这世上究竟是谁这么恨自己和苏慕瑶呢？ 阮凤歌！ 对，就是阮凤歌！ 华铭想到这里，眼睛不禁一亮，顿时激动地说道：“王爷，下官看这件事定然是有人故意陷害下官和苏大小姐，这京城里如此恨下官的只有阮凤歌而已，而苏大小姐只是被无辜牵连而已。” 云末听到华铭的话，几乎是不屑地冷哼一声说道：“阮凤歌为什么要恨你？” “自然是因为爱而不得！”华铭自信地说道：“阮凤歌喜欢我，整个京城都知道，而我却心有所属，她爱而不得进而生出怨恨，所以想到这种办法来陷害我和苏大小姐。” “华铭，你是不是戏文看太多了？”云末嗤笑一声，淡淡的说道：“离开你之后，人家阮凤歌说不定活的更自在，用得着在你这浪费时间？” “云公子，你又不了解阮凤歌，怎么能证明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华铭似乎非常不爽云末护着阮凤歌，当下讥讽道：“阮凤歌那种心思深沉的女子，云公子莫要被蒙骗了才是。” “说起来，华大人一向以文人自居，怎么在对待阮凤歌的事情上如此不堪呢？”云末还真就不乐意听华铭说阮凤歌的不是，当下冷声道：“作为一个男人，辜负人家一片心意也就算了，如今已经和离，还处处讥讽人家，无视别人当初的付出，就你这样还说自己是什么君子？依着我看，阮凤歌离开你还真是做了极其正确的决定。” “云末！”华铭听到云末这么说，顿时有些恼怒地指着他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华大人你是脑子坏掉了？”云末立刻反驳道：“从到了衙门就问别人什么意思，别人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你这样是如何做官的？人话都听不懂么？” 要说云末不喜欢一个人，那说起话来真的是一点脸面都不给留。 而华铭向来自诩文人，绝对不愿与云末这种人一般见识，所以当下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只能忍着，最终只能恼怒地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喜欢的苏慕瑶也是女子，难不成你也觉得难养？”云末抱着胳膊，扬眉看向苏慕瑶，轻笑出声道：“苏大小姐，你看华大人说你难养，若是苏大小姐觉得自己不是女子，那可就只能落得小人之名了！” “云公子，不知道民女何处得罪了云公子，以至于云公子处处针对？”苏慕瑶放低了自己的姿态，轻声细语地说道：“民女倒是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牵扯到这些事情之中的，还请大人尽快审问，以还民女清白。” 听到苏慕瑶的话，京兆尹不禁咳嗽了两声，看向苏慕瑶说道：“先前在那雅座里搜出的诗信上言及大小姐无法忍受华大人迎娶苏慕婉，不知道苏大小姐可知此事？” “大人你问的可有问题！”云末不等苏慕瑶说话，突然出声打断了京兆尹，不等他皱眉立刻就说道：“苏家大小姐纯真善良，怎么可能嫉妒华大人迎娶苏慕婉，所以这信定然是有人陷害她才会有的。” 听到云末的话，苏慕瑶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这云末是不是脑袋坏了，怎么反过来替自己说话？ 司空焱坐在上面，端起茶水气定神闲的喝着茶，好像根本不在意云末到底要说什么。 只不过，云末扫了一圈众人之后，突然转头看向苏慕瑶，沉声问道：“所以，我方才才问，苏大小姐你可喜欢华大人？” “这……”百姓们顿时议论纷纷，其实他们也想知道啊，毕竟华铭喜欢苏慕瑶那么久了，如今华铭都要迎娶苏慕婉了，那苏慕瑶到底对华铭有没有意呢？ 苏慕瑶着实低估了那些百姓好奇的心思，而且这一次几乎是连华铭都有些许期待的看着她，说是骑虎难下也差不多。 “云公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咄咄逼人，是不是太过分了？”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响起陈氏的声音，“更何况，我们瑶儿平日里极少出门，怎么会知道华大人的心思？云公子这么问，岂不是有意想要陷我们瑶儿于难堪的境地？” ------------ 第323章 证据，书院闹事 ? “娘。”苏慕瑶看到陈氏，眼睛顿时一亮，随即好似委屈地眸中含泪，那模样看上去好似被人欺负了一般格外惹人怜爱。 “大人派人直接从府里带走瑶儿，竟然连知会都不知会一声，是不是也太过分了？”有了京兆尹的点头放行，陈氏终究还是得以进来，走到苏慕瑶身边，淡淡地说道：“大人未免也太不将我们苏府放在眼里了。” 说起来，陈氏在京城世家夫人还是很有威望的，所以京城这些官员多多少少也都听自己的夫人提及过关于陈氏的事情。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京兆尹。 所以，对于陈氏，京兆尹多少还留了几分面，笑着说道：“本是无意打扰苏家，毕竟今日是苏家大喜之日，只是这件事牵连甚广，所以只是请大小姐来问几句话而已。” “凭着他们红口白牙的污蔑我们瑶儿？”陈氏微微扬眉，看向云末说道：“云公子，就算你是京城的混世魔王，那也得分青红皂白，站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样指责我们苏家的小姐，是不是太有失君子风度？” “苏夫人此话差矣。”云末听到陈氏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苏夫人都说了我是混世魔王，那我要什么君子之风？君子嘛，想必华大人这样的才是，更何况，这一次我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啊，我有证据证明当初华铭父母之死与苏慕瑶有关。” “什么？”云末一语出，众人全都惊讶地窃窃私语，连京兆尹都不自觉地皱了眉头。 其实说起来，当初华铭父母那个案子虽然当时华铭怀疑是阮凤歌，可是阮凤歌有人证，所以当时的京兆尹派人查了许久最终也没有查出究竟是谁所为，久而久之倒是成了悬案。 而他接手京兆府以来，曾经也了解过这个案子，但是因为毫无头绪，便没有过问，毕竟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 华铭都没有不断追问，那他们自然也不会多管。 可是没想到，本来是一件普通的事情，现在竟然牵扯出了杀人之事，这可就棘手了。 “王爷，您看这……”京兆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司空焱，见对方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当下便明白了司空焱的意图，人家本来就是为了来给云末撑腰的吧？ 更何况，刚才那件事虽然看上去混乱不已，可是有心之人绝对能看出来，这华铭和苏慕瑶定然曾经商量过要对付苏沐月，否则依着司空焱的性子，怎么可能来管这样的小事？ 那这么说来，云末现在所说的话，很有可能就是司空焱授意的？ 京兆尹在官场混迹多年，一旦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那态度明显便有了变化，对着云末十分客气地说道：“云公子，既然你说你有证据，那不妨拿出来，以免他人认为你血口喷人才是。” “是，大人。”云末看了一眼苏慕瑶，也不知道从哪里竟然拿出一个玉坠，拎到华铭面前说道：“华大人，你应该认得这玉坠吧？” 华铭看到玉坠，眸光不禁微微一缩，下意识地看向苏慕瑶，这玉坠不是当初自己送给苏慕瑶的么？ “苏大小姐想必也认识，对吧？”云末笑眯眯地晃了晃玉坠说道：“当然，苏大小姐肯定会说，自己这个玉坠早就丢了，或者是不知道被谁偷走了，是不是？” “这玉坠不是我的。”苏慕瑶目光淡然的开口道：“我的玉坠一直在我卧房的匣子里放着，不知道云公子为何会认为这玉坠是我的。” 苏慕瑶的话让华铭的心微微一动。 自己送给苏慕瑶的玉坠，她竟然一直收的极其稳妥，很显然是极其珍视的，那是不是也说明苏慕瑶对于自己的感情并不是像她说的那般一点也没有？ 这世上，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而得不到的时候，对方一个小小的举动可能都会让自己想很多，但是殊不知有的时候真的只是你想多了而已。 “苏大小姐，你确定么？”云末甩着玉坠，笑眯眯地说道：“华大人，你知道这玉坠从何而来么？” “不知道。”华铭以为苏慕瑶对自己有意，整个人的心都微微有些飞扬，哪里还会管云末说那些话？ “当初你父母身亡的时候，当时的京兆尹带着不少人去查案，其中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官差在你母亲的手里发现了这个玉坠。”云末拎着玉坠的绳子，一晃一晃地说道：“只是当时他的母亲得了重病，所以他以为这是你母亲的东西，当下起了贪心，趁人不注意拿走了这个玉坠，我想，你母亲应该没有这个玉坠对么？” “这……我不是特别清楚。”华铭其实这也不算说谎话，因为他的确不知道母亲到底有没有玉坠。 “大人，我请求苏大小姐将她的玉坠带到这里来。”云末听完华铭所说，当下转过头说道：“毕竟现在是要证明苏大小姐没有嫌疑，所以让大家看的更清楚一点不是更好么？” “擎苍，你走一趟。”不等京兆尹点头，那边司空焱已经缓缓放下茶盏，淡淡地说道：“将玉坠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是，王爷。”擎苍倏然消失不见。 苏慕瑶低着头，双手有些紧张地握着陈氏的手臂，她当时为了让华铭觉得愧疚，特地带着他送的玉坠跟着陈氏一同去了婚宴，结果没想到回去的时候才发现那玉坠竟然不见了。 当时她也派人去找过，可是没有任何线索，最后她索性让人又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玉坠。 本来以为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不会再有人提起，没想到今日竟然再次被翻了出来。 只不过，她还真是不相信，云末能靠着这玉坠就能将这件事扯到自己身上来！ …… 苏沐月本来跟封言分开以后便想去衙门的，结果倒是被云初拦住了去路。 “怎么了？”看着云初着急地拉着自己往书院的方向走，苏沐月不禁皱起眉头问道：“你要去书院的话，咱们上马车啊，你这么走哪里有马车快？” “啊，你说的对，快点快点！”云初拉着苏沐月折回，等到上了马车才说道：“帆儿那边派人来送消息，说有人在书院闹事，我本来是想直接去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有人闹事？”苏沐月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有何灵均在那里，怎么会有人去闹事？” “别提了，就是冲着何灵均去的。”云初翻了个白眼，有些不乐意地说道：“珂儿也在往那边赶，不过苏沐月，你想过没有，咱们建书院也不过没多久，但是有不少寒门学子冲着何灵均去了咱们书院，这一次会不会是京都阁动的手？” “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苏沐月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咱们先去看看再说吧。” 云初现在左右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当下只能点点头说道：“我本来还想着这些时日都没有什么事发生，也许是我们想的太多了，现在才发现人家那是在这里等着呢！” 苏沐月垂下眼眸，没有回答云初的话，她这段时间一直忙于梦境里的事，倒是忘了自己在现实中还有这么多事要处理。 不知道为何，这一刻的苏沐月突然想起当初苏长诗变成影魂之后说的一句话。 盗梦者大概是这世上最难的一群人，要分得清楚梦境与现实，有的时候因为在梦境中太过强大，最终会陷于梦境再也走不出来，所以，苏沐月，你一定秉持本心，永远都不要忘了最初的信念。 也许，对于盗梦师来说，真正说服自己不要过度迷恋对梦境操控的那种本事才是最难的吧？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变得格外强大，让人艳羡呢？ 等苏沐月和云初赶到书院的时候，发现书院门口围了一群人，中间还有位老太太，带着一个清秀的姑娘，指着书院的门正骂着什么，苏沐月微微皱眉，缓步上前，扬声问道：“不知道各位来这里到底所谓何事？” 十几个人听到苏沐月的声音同时回头，那老太太看到苏沐月，不禁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哪里来的丫头片子，闪到一边去，别来这里捣乱！” “放肆！”夏至顿时怒喝一声，“见到焱王妃还不请安，还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焱王妃！”众人听到夏至这话，顿时惊得面面相觑，随后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反倒是那个老太太鼓着眼睛，打量了苏沐月一番说道：“你就是焱王妃，这书院是你的？” “是本王妃的。”苏沐月缓步走到台阶上，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些人，嗤笑一声说道：“怎么，几位今日是没打听清楚这书院是谁的就跑来闹事了么？” “你是焱王妃也不能袒护你的人！”那老太太听闻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怒声道：“你们书院的先生玷污了我的秀儿，如今还避而不见，难道这就是你们书院的风气？” “你说的先生不会是何灵均吧？”苏沐月微微扬眉，突然笑着看向老太身边的那个女子，沉声问道：“这位姑娘，不知道何灵均是什么时候与你相识的呢？” ------------ 第324章 心意，玉坠之中 ? “对，就是那个何灵均！“老太太不等那姑娘答话，立刻怒声道：“长得人模狗样，做起事来竟然如此不要脸，毁了我们家姑娘竟然翻脸不认人，想的美！今日就是皇上来了，那也得给我们做主！” “王妃！”就在这个时候，岳芮帆知道苏沐月来了，自然跟王若珂脚步匆匆地赶了出来，低声对苏沐月说道：“何先生不让我们理会这些人，所以才让她们在这里闹腾。” “帆儿，我将这书院交给你，没交给何灵均。”苏沐月看了一眼岳芮帆，提醒道：“真正做出决定的，应该是你。” 苏沐月虽然平素跟她们的关系都不错，但是真正做起事来的时候，素来都是极其认真的，而她们也不会因为苏沐月在这个时候责备她们就生出什么怨恨的想法。 “芮帆知错。”岳芮帆立刻垂眸说道：“是芮帆考虑不周。” 苏沐月虽然请了何灵均，但并没有说这书院事事都要听从何灵均的安排，即便何灵均比她们都年长，那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所以，岳芮帆知道自己本末倒置，如今被苏沐月提醒，立刻就认了错。 “先处理眼前的事吧。”苏沐月淡淡地开口道：“文人身上总是有股子傲气，这傲气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何灵均不让你理会，难道你就没办法解决，任凭他们在这里闹腾？” “王妃稍候。”岳芮帆说完，立刻转身走到那老太太和那姑娘面前，温和的开口道：“众位在这里骂了这么久，想必这会也累了，要不要喝点茶吃点点心？” “你不要以为这样我们就能算了！”老太太犹豫了下，很快说道：“你让何灵均出来。” “来人，给大家搬过凳子，准备茶点。”岳芮帆根本不理会老太太，反倒是转过头对着那些挤在门口的书童说道：“记得都要备上等的茶和点心。” “是！”书童立刻散开。 看着正在下面不知道跟老太太和颜悦色说着什么的岳芮帆，王若珂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苏沐月的胳膊，轻声道：“沐月姐姐，你不要生帆儿的气，都怪舅舅自己，他临走前跟帆儿说不要理会那些人，所以帆儿才这么做的。” “临走？”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看向王若珂说道：“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就先前那天晚上他突然派小厮送了封信笺给帆儿，说自己身子不适，要休息几日。”王若珂摇摇头，也是非常不满地说道：“结果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出去躲开这些人。” “你觉得你舅舅会喜欢这种小家碧玉？”云初抬眸看了那老太太身边的少女一眼，低声道：“依着我看，这女子说不定根本不是这老太太的什么亲戚，看这神态也不像是这样的家里养出来的姑娘啊？” “她是什么样子，你就知道了？”苏沐月转头看了云初一眼说道：“她现在想要嫁给何灵均，难道跟那个老太太一样在那里骂人？你觉得要是那个样子，你敢娶么？” 云初被苏沐月的话说的顿时一愣，随即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别说，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可是你舅舅也是，至于为了躲一个女人跑出去？”云初转头看向王若珂，低声问道：“不会真的是你舅舅做的吧？” “别胡说了，不可能！”王若珂立刻反驳道：“我舅舅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啊！” “这么说，你舅舅定然是因为别的事才离开京城的对吧？”苏沐月微微扬眉，意有所指地问道：“他只说他身子不适吗？” “对啊，就说身子不适，而且还是派小厮来说的。”王若珂天真地开口道：“可能是因为最近天气变化无常，所以才会如此吧？” 苏沐月没有说话。 何灵均离开京城的时间跟末帝出现的时间似乎有着近乎一致的相同。 难道何灵均……就是末帝？ 苏沐月皱起眉头，仔细思索着苏长诗最后的那个表情，分明是看到了什么认识的人，可是究竟是谁呢？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巧合，那何灵均的离京是不是也是一种巧合？ 可是，苏长诗认识何灵均么？ 何灵均在帝师府长大，难道都没有人怀疑过他吗？ 末帝的命魂难道在何灵均的梦境里？ 苏沐月正在沉思的时候，岳芮帆已经好好招待着众人，态度好的简直让人以为她真的打算要认下这件事了。 “你们不要以为你们这么做，我们就能不追究那个男人，他到底什么时候来娶我们秀儿？”老太太喝了茶，吃了点心，更觉得神清气爽，心里不禁赞叹这世家贵族吃的东西果然好的无话可说，当下更是坚定了要把秀儿嫁出去的念头。 “秀儿姑娘。”岳芮帆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秀儿身上说道：“不知道秀儿姑娘是何时遇到的何先生？” “就是前日傍晚，那位何先生昏倒在河边，我恰巧经过便救了他。”秀儿柔声细语地开口道：“当时何先生昏迷不醒，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只能先将他带回家里。” “秀儿姑娘家里可有其他人？”岳芮帆了然地点点头，笑着问道：“一个弱女子能搬动一个男子，秀儿姑娘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我们秀儿打小就是力气大点，她爹娘死的早，平日里就靠着街坊邻里照应着，哪里想过不过是好心救人，竟然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呢！”老太太可怜兮兮地看着秀儿，抹了抹眼泪说道：“我苦命的孩子啊！” “秀儿姑娘放心。”岳芮帆上前，走到秀儿面前拉着她的手腕说道：“若是真的是何先生所为，这事我自然是会替你做主的。” “多谢先生。”秀儿很显然也打听过了岳芮帆的身份，当下不着痕迹地想要抽回手，只是被岳芮帆紧紧地抓住，当下有些紧张地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我主要是想，为何秀儿姑娘竟然有了身孕？”岳芮帆微微扬眉，打量了秀儿一番说道：“虽然我尚未出阁，但好歹也见过府中嫂嫂们怀有身孕，府医曾经说过，这喜脉至少要四十日之上才有可能摸到，如今连我这种至少稍有了解医术的人都能诊断出来，我倒是想问问，秀儿姑娘你这是跟谁有了孩子想要栽赃到我们何先生身上来？” …… 苏沐月到书院门前的时候，擎苍已经拿到了苏慕瑶放着玉坠的匣子。 “竟然一模一样啊？”看过两个玉坠的京兆尹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华大人，你可能认出这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 “大人这话说的有意思。”云末不等华铭应声，笑着说道：“为什么大人看到这两个一模一样的玉坠时，会下意识地认为其中一个是真的，另一个就是假的呢？” “难道不是？”京兆尹看向司空焱，见对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又转过头看着云末说道：“按着云公子刚才的话来说，那可不就是这里面有一个真的，有一个是假的么！” 反正左右都是云末说的，不管发生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 “那苏大小姐觉得这其中可有假的？”云末当然知道京兆尹的意思，所以也不生气，看着苏慕瑶说道：“华府有个被赶出府的下人说他之所以被赶出府是因为他守夜的那天晚上华府来了贼人，结果当时前来吊唁的苏大小姐便跟华大人说这样的人留来无用，于是他便被赶出去了，可那晚的贼人分明是在找什么东西无意间被他碰到了而已。” “云公子，你若是有什么证据尽管拿出来，何必在这里神神秘秘的。”陈氏看不下去了，冷声道：“再说了，华家的事跟我们瑶儿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云末将匣子里的玉坠拿出来，微微一笑，突然直接丢在了地上。 玉坠瞬间碎裂开来。 苏慕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发现华铭的脸色已经变了，当下微微拧眉，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对？ “华大人，你现在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吧？”云末扯开嘴角，微微一笑，随后将自己手上的坠子转了转，就那么轻轻地丢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那坠子而动，自然也看到了当那坠子碎裂开来的时候里面甩出了一封密封的信笺。 “要我说，华大人若是将这份心思放在阮凤歌身上，如今的华府恐怕也是琴瑟和鸣，夫唱妇随。”云末弯腰捡起信笺，一边慢慢拆开一边说道：“只可惜，华大人的心思用错了人，而且对方还可能是你的杀父仇人。” 苏慕瑶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颤，她从未想过那玉坠里有其他的东西。 关键是不是什么可以否认的东西，而是信笺。 云末打开信笺，慢慢转过来给苏慕瑶看，嘴角微微一扬问道：“苏大小姐，这是华大人为你写的情诗，只可惜你从不知道这里面有东西，现在你该怎么解释，为什么华大人送你的东西会在他母亲手里攥着么？” ------------ 第325章 疯魔，清风自来 ? 有的时候，人要做什么事，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如果一个人对你产生怀疑，不管你解释再多，最后的结果其实大同小异。 所以，索性不必多解释。 苏沐月深切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很多时候，遇到任何事，她总懒得去解释。 上一世，她做的最多的就是解释。 跟所有亲近的人解释她没有做什么，跟所有她以为重要的人解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时候，她以为这就是信任与尊重。 后来才发现，其实这世上根本没有那么多你以为。 如果你坚定不移的认为这件事是对的，那么你就努力去做，直到你成功的时候，所有人自然会觉得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当你没有做到哪件事的时候，解释再多都是徒劳。 就好像当你幸福的时候，你可能已经不再想对所有人炫耀你的幸福，因为你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体会幸福了。 苏沐月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有了司空焱以后，她似乎做任何事都不再过多的解释，因为她只需要看到最后的结果。 所以，当苏沐月看到岳芮帆竟然会发现这个女子怀有身孕一事的时候，嘴角不禁微微扬起一丝笑。 很多时候，很多人会想方设法让自己尽可能的看起来与常人相同，但是殊不知其实当你自己足够优秀的时候，你的身边自然也会站着优秀的人，而你遇到的，也都会是很优秀的人。 当然，如果你希望自己遇到更好的人，首先去让自己变得更好那才是最为重要的。 那个时候，不需要你刻意去融入什么人群之中，你的身边也会出现志同道合的朋友。 因为岳芮帆的揭穿，那个叫秀儿的姑娘当然是不会承认自己有了身孕，当下指着岳芮帆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这个姑娘，年纪不大，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呢！”老太太听到岳芮帆这么说，顿时气急了跳起来说道：“先前我觉得你倒是个好的，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是故意来捣乱的是不是？” “你们考虑清楚，何灵均是我们书院的先生，但也不是你们随意想要污蔑就能污蔑的。”岳芮帆一改刚才和颜悦色的神色，冷声道：“今日你们既然来书院闹事，那就要承担后果，来人，去请京兆尹来。” “等等！”老太太听到岳芮帆这么说，一把拉住秀儿的手腕，看着岳芮帆说道：“这件事本来也就是私下里解决，请了官府闹腾的都知道，这样可就不好看了。” “老太太这话说的有意思，什么叫做不好看了？”岳芮帆听到老太太这么说话，不禁嗤笑一声说道：“你们在书院门口闹腾了一上午，怎么就不怕被人笑话呢？” 秀儿吓得脸色煞白，只能躲在老太太身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唇哆嗦着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跟你这小姑娘说，你让何灵均出来！”老太太怒声道：“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敢做不敢当吧？” “何先生现在根本不在京城。”岳芮帆抱着胳膊，微微扬眉看着老太太说道：“所以，我想你是见不到他了，更何况，我现在要让官府来请大夫诊断，这位秀儿姑娘到底有没有身孕。” “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们秀儿可是清白的大姑娘，怎么可能有身孕！”老太太气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怒声喊道：“没天理啊，你们这些人仗着有权有势都欺负人啊！” “秀儿，我劝你一句，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可以放你一次。”岳芮帆根本不理会老太太，索性看向那个秀儿说道：“若是你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秀儿被岳芮帆的话惊得不禁咽了口唾沫，嘴唇动了动，许久才颤声道：“我只是救了何先生，若是何先生不愿意娶我，就算我做妾室也是可以的，还请姑娘高抬贵手，不要为难民女。” “来人，把人带上来。”岳芮帆听到秀儿的话，当下闭上眼睛，挥挥手说道：“让他来认人。” 众人都有些好奇地朝着岳芮帆的身后望过去，结果发现两个侍卫模样的人竟然拖着一个衣着粗劣的男人走了出来，而当那个男人看到秀儿的时候，眼前一亮，顿时挣扎哀嚎道：“秀儿，秀儿，你快点救救我，那天是我混蛋，不该强要了你，你快点救救我吧，以后……以后我肯定会对你好的！” “老赖五？”老太太看到男子，再加上听到男子的话，顿时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 另一边，苏慕瑶在被云末质疑的时候只是低着头，始终没有多说一句话。 华铭颤着手拿过云末手里的信笺，垂眸看过之后，转身缓步往苏慕瑶走去，只是很快便被陈妈妈她们拦住。 只不过，华铭也没有继续往前走，只是抬眸看向苏慕瑶，低声问道：“瑶儿小姐，你还没看过这封情诗吧？” “华大人，我……”苏慕瑶在抬眸的时候已经眸中含泪，看上去格外委屈，摇摇头说道：“其实这玉坠早先便被人偷走了，只是我不敢告诉你，所以才会弄出一个假的，但是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误会。” “你知道这封情诗我放在里面多久了吗？”华铭好似没有听到苏慕瑶的话，淡淡地说道：“我当初放在里面，总想着若是有一日总归你能看到，那个时候你一定会很感动的吧？” “你……”苏慕瑶觉得华铭今日有些怪怪的，心里愈发没有底了。 “可是现在看来，原来在你眼里，这不过就是个不值钱的玉坠而已。”华铭一点一点地将信笺撕碎，沉声道：“从我当年第一眼见你，便对你念念不忘，但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被你伤得体无完肤，瑶儿小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华大人，你不觉得当众问一个姑娘这样的事，太过没规矩了么？”陈氏挡在苏慕瑶身前，淡淡地说道：“华大人若是真的为瑶儿好，这些话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比较好。” “苏夫人，你觉得你疼爱瑶儿小姐么？”华铭撕碎了信笺，这才缓缓抬起头看着陈氏说道：“苏夫人这么多年，费尽心思将瑶儿小姐培养成人，一定是寄予了很多厚望。” “华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陈氏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看向华铭说道：“若是华大人想要挑拨我们母女的情意，我看还是算了吧，毕竟我也不会听信于你的。” “若是苏夫人知道苏慕瑶不是你的女儿，你还会如此护着她么？”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华铭竟然脱口而出这句话，一时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随后便觉得十分可笑。 苏慕瑶不是陈氏的女儿？ 这华铭不会是脑袋受了刺激吧？ 可是陈氏因为华铭的话，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 不止一个人说过苏慕瑶不是自己女儿这句话了。 难道这是真的吗？ “母亲！”苏慕瑶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虽然她也不知道华铭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抚陈氏，所以她立刻紧紧地抓住陈氏的手，柔弱地看着陈氏轻声道：“娘，你不会是相信华大人的话吧？” 陈氏看着苏慕瑶，只觉得有些恍惚。 自从苏慕婉跟她说完那一日的事情，陈氏便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哪怕她劝说自己不要去介意，可是说到底，苏慕婉没必要骗她，而小荷也的确被苏慕瑶给弄死了。 如今，华铭又说了同样的话，她到底该不该相信？ “瑶儿小姐，你何必着急否认。”华铭歪着头，迷恋地看着苏慕瑶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你的身世吗？只要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苏家大小姐，那么你以后便可以一直跟我在一起了。” 云末听到华铭的话，不禁微微撇了撇嘴，这个华铭到底是有多喜欢苏慕瑶啊？ 在证据如此明显，明知道她有可能杀了自己父母的情况下，想的不是报仇，竟然是毁掉苏慕瑶，然后永远和她在一起？ 真是神一样的脑袋。 依着云末来看，就算苏慕瑶最后真的被发现不是苏府的大小姐，那也不会选择跟毁掉她的人在一起吧？ “华大人！”苏慕瑶好似愤怒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先不说这件事是不是另有隐情，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意，可你也不能为了毁掉我就去捏造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吧？” “子虚乌有？”华铭可能是被刺激的有些神智混乱，听到苏慕瑶这么说，顿时不开心地说道：“我那么爱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让我去请焱王妃我也请了，你说你丢了玉坠，我也信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呢？” “华大人。”陈氏在这个时候终究还是走了出来，挡在华铭与苏慕瑶之间，淡淡地问道：“我想华大人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休息，可能华大人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苏夫人，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华铭歪着头看向苏慕瑶，柔情似水地问道：“瑶儿小姐，你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丝情意？哪怕只是一点点有没有？” ------------ 第326章 不安，可怜可恨 ? 有的时候，云末觉得华铭很可怜。 因为他是真的很喜欢苏慕瑶，喜欢到哪怕明知道苏慕瑶可能是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也依旧希望她能够回头看自己一眼。 可是更多的时候，华铭亦很可恨。 如果一开始，华铭为了苏慕瑶不娶阮凤歌，那么他对于苏慕瑶的喜欢也许不影响任何人。 但是华铭没有，他娶了阮凤歌，还不断的去伤害阮凤歌，美名其曰是因为他不喜欢阮凤歌。 所以，华铭才会变成一个非常让人鄙夷的人。 你对一个人的爱难道是你伤害另一个无辜之人的理由？ 云末扫了一圈，发现众人对于华铭现在的表现没有任何可怜的意思，反倒多是一副皱眉的样子，很显然，就连那些道听途说的人都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 “华大人。”陈氏当然不能让苏慕瑶为难，始终站在苏慕瑶身前，认真地说道：“你是男子，喜欢一个人可能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难说出口的事，因为传出去也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的谈资，可是女子不同，你既然已经求娶婉儿，那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到底将婉儿置于何地？” 陈氏说的话很有道理，至少在众人看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你求娶的是苏慕婉，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苏慕瑶诸多纠缠，不管是对苏家还是对苏慕婉都是极其不尊重的。 “华大人，我觉得你真是搞错了重点。”云末适时开口，没有看华铭反倒是看着陈氏身后的苏慕瑶说道：“难道华大人根本不想查清楚父母身亡的真相么？” “他们根本不是我的父母，死便死了，有什么可查的？”华铭现在大概已经完全陷入了想要得到苏慕瑶的魔怔之中，竟然脱口而出，“瑶儿小姐，你也不是苏夫人的女儿，何必在苏家受苦，不如嫁给我啊？” “华大人！”苏慕瑶好似气的急了，从陈氏身后露出头来，怒声道：“我自问从未得罪过华大人，缘何华大人总是污蔑我非苏家之人，到底是谁让华大人如此血口喷人？” “瑶儿小姐……”华铭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眸好似能喷出火来一般，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随即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也许有些人就是天生相克的。 他喜欢苏慕瑶，又极其害怕她生气，唯恐自己惹怒了她以后也许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云末看到华铭这番模样，当即翻了个白眼，随后转身朝着京兆尹行礼说道：“大人，华大人的想法草民可能没办法理解，但是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既然今日的证据直指苏慕瑶，还请大人彻查此事。” “我都说了，那二人不过是个下人，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可查的。”华铭听到云末这么说，顿时起身说道：“那二人只不过是我找来的下人特地羞辱阮凤歌的而已，根本不是什么我的父母，我父母早就过世了，所以这件事根本无需再查。” “放肆！”这一次，开口的竟然是司空焱，随着他一挥衣袖，一道劲风倏然朝着华铭刮去，直接将人摔了出去。 “噗……”华铭几乎是瞬间碰撞到了墙壁上，随即落在地上的时候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华铭，当初就是你请来的这两个下人与阮老将军定下了你与阮凤歌的婚约，本王素来敬重阮老将军，你更曾受惠于阮老将军，为了你自己的私心，竟然如此不仁不义，何谈为官？”司空焱冷声开口道：“今日，本王罢你的官职，从次以后，华铭贬为奴籍，自此不得入京！” 如果说一开始众人还不明白司空焱为何突然出手，那么这一刻所有人都鄙夷地看向华铭。 的确，当初跟阮老将军商议婚事的也是这两个人。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看到阮老将军拖着病体特地送华铭一家出门，笑容爽朗，看上去格外开心。 不管怎么说，阮凤歌是阮老将军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也许那个时候对于阮老将军来说是心中一块大石头放下了，结果没想到竟然从始至终都是一场骗局。 如果说华铭真的是只是针对阮凤歌，也许别人不能苛责什么，毕竟不管怎么说，那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即便后来和离，那也是阮凤歌的选择。 可是现在华铭竟然承认他连阮老将军都欺骗，那可是他的恩人啊！ 这个人究竟心黑到什么程度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华铭本来只是为了护着苏慕瑶才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话来，直到被司空焱扔出去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在听到自己被贬为奴籍的那一刻起，华铭彻底崩溃了，因为他知道司空焱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就算是他求到皇上面前，也无力回天！ 想到这里，华铭只觉得心口一痛，随后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云末看到华铭如此，只是微微扬眉，回过身对苏慕瑶说道：“苏大小姐的手段，云某今日真是见识到了，佩服佩服。” “擎苍，派人将华铭扔出京城。”司空焱起身，转头对京兆尹说道：“本王还有要事在身，这里就交给你了。” “恭送王爷。”京兆尹连忙起身相送，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司空焱走过陈氏身边的时候，突然顿住脚步，淡淡地说道：“苏夫人，你可知何为当局者迷？” 说罢，司空焱已经大步离开，留下若有所思的陈氏和心中紧张不已的苏慕瑶。 司空焱留下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陈氏的女儿？ 这怎么可能，当年那件事不是本来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吗？ 因为有了华铭这回事，京兆尹自然不敢怠慢，将那些意图污蔑苏沐月的人全都下了狱，只是到了苏慕瑶身上倒是不好处理，好在有云末在一旁跟着顺了几句，便以让陈氏好好管教苏慕瑶，莫要轻易相信别人的理由将人打发回去了。 苏慕瑶随着陈氏上了马车，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以前那些百姓看到她都是艳羡而又仰慕的，可是今日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大多充满了疑惑，亦或者怀疑，甚至还有鄙夷…… 鄙夷！ 苏慕瑶心里恨得几乎要吐血，苏沐月！ 这一切定然都是苏沐月安排的！ …… 另一边，赖老五听到老太太的话，顿时一个瑟缩，随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红着眼说道：“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如果不是你，秀儿早就嫁给我了，你要那么多的嫁妆，让我到哪里去找！” “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太太怒声道：“我们秀儿是冰清玉洁的姑娘家，怎么会嫁给你这样的人？” “冰清玉洁？”赖老五突然哈哈大笑，龇牙咧嘴地说道：“你的秀儿早就死心塌地跟了我，她都有了我的孩子了！你这个老不死的以为没有嫁妆我就得不到秀儿吗？做梦！” “你……你说什么！”老太太气的说不出话，转头看向秀儿怒声道：“赖老五说的是不是真的？” “祖奶奶，你在这里何必装作不知情呢？”秀儿大概是觉得自己被人揭穿了一切，面如死灰地看着老太太，嗤笑一声说道：“你儿子在城里做小买卖，成日里被那些地头蛇欺负，不是你把我送到赖老五床上去的么？” 老太太听到秀儿的话，顿时一愣，很显然没有想到秀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下意识地反驳道：“你……你说的那是什么话！” “祖奶奶，你以为我没听到么？”秀儿冷笑一声，看向老太太说道：“你当初跟他们商量，让我跟了赖老五，然后到时候让赖老五帮着你儿子对付那些地头蛇，否则的话赖老五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进了我家的门？枉我那么信任你，祖奶奶，你难道不怕断子绝孙么？” “秀儿，你是不是疯了？”老太太身边的男人立刻说道：“我娘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还将这脏水泼到她身上去？” “你们以为我今日为什么会同意跟你们来？”秀儿目露绝望，哈哈大笑道：“我早就打听过了，这书院是焱王妃的，我就要让大伙看看你们这群人黑心黑肺的样子！” “啪！”老太太一个巴掌打在了秀儿的脸上，怒声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娼妇，自己跟赖老五有了身子，竟然还想推给人家书院的先生！我看你就该被浸猪笼！” “做梦！”秀儿突然直接朝着苏沐月跪了下去，蓦地拿出一把匕首直接刺进了自己的心口，随后磕了最后一个头，声嘶力竭地喊道：“请焱王妃为民女伸冤！” “救人。”苏沐月淡淡地开口。 夏至几乎是瞬间出现在秀儿身边，将她翻过来的时候微微一皱眉，随后看向苏沐月说道：“王妃，匕首猝了毒，来不及了。” “你们有什么话要说的么？”苏沐月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转过头看向了那已经跪了一地的人，淡淡的问道：“一个孤女，被你们逼迫至此，难道你们都没有觉得良心不安么？” ------------ 第327章 因由，没能兑现 ? “王妃，这小贱蹄子将我们都骗的团团转，我们也是被蒙骗的，还请王妃明察啊！”大概这些人也没想到平日里连说话声音都不敢大一点的女子竟然会在最后选择了如此极端的控诉，所以当下全都跪在地上哭着求饶。 估计谁也没想到本来气势汹汹来讨公道的一群人转眼之间就趴在地上鬼哭狼嚎地求饶吧？ 那个赖老五似乎也被吓傻了，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像也不知道到底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一个人如果愿意拿自己的命来哄骗你们，说真的，你们真应该觉得庆幸。”苏沐月冷声开口道：“赖老五，你来说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苏沐月并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可是这个叫秀儿的女子，用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来为自己伸冤，让她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 那个时候，陷入困境的她曾经一度觉得可能只有死亡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但是事实证明，死，只是逃避，亲者痛仇者快，仅此而已。 那个时候，她宁愿苦苦挣扎着活着，也要恶心那些人，只要自己不死，就永远都是他们心头的一根刺。 赖老五被暗卫踢了一脚，这才回过神来，低着头说道：“我们村里就秀儿长得最好看，我早就看上她了，可是这些人在外面说要娶秀儿必须拿五百两银子当聘礼，我连五十两都没有，更不可能有五百两，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娶到秀儿了，结果那日夜里，我喝多了酒，无意间转到秀儿那里，发现她的院门根本没锁，而秀儿躺在房里昏迷不醒，我……我就……” “所以，你色胆包天，根本也没有考虑为什么秀儿会昏迷不醒，而且院门还没有锁是不是？”云初听到赖老五的话，恨不得上去踢死他，怒声道：“你这种人还想娶人家？” “云初。”苏沐月抬眸看了云初一眼，随后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这才转过头看着赖老五说道：“这期间，你可曾帮过这些人对付地头蛇？” “帮过。”赖老五点点头说道：“我本来是想娶秀儿的，可是一大早就被他们拖走了，还威胁我说如果我敢声张就把我送去见官，后来我才知道，秀儿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了！他们都是畜生，都是他们干的！” “赖老五！你含血喷人！”跟着老太太一起来的那几个男子瞬间变了脸色，连忙朝着苏沐月磕头，解释道：“请王妃明察，我们都是秀儿的叔伯，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你们少在那里装无辜了！”赖老五大概也是被逼的狠了，赤红着双眼扯着嗓子喊道：“秀儿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想杀了你们，因为她是孤女，所以只能任由你们为所欲为，你们以为自己做的事没有人知道吗？整个村子都是证人！” “嗯。”苏沐月听到赖老五的话，不禁皱起眉头，转头看向一开始就嚣张不已的老太太，沉声问道：“你们对秀儿做了什么，大概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如果你们不说出来，那我便将你们送官。” “王妃饶命啊！”众人连忙哭天抢地地喊道：“我们是被冤枉的，那赖老五故意陷害我们的啊！” “帆儿。”苏沐月看了岳芮帆一眼，平静地说道：“告诉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名。” “根据谰言国律法，以强迫手段伤害良家女子，一经查实立即实施阉割之刑。”岳芮帆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凡是以威胁、隐瞒、哄骗手段欺辱少女者，送至伶倌馆，半年后问斩。” “送官查办。”苏沐月闭上眼睛，冷声开口道：“这些人，一个都不必放过。”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秀儿会选择死来控诉这些人对她的伤害。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理由，旁观者总觉得自己可以做很多事，也可以帮到很多人，但是殊不知，有些时候，最难过的是自己那一关。 秀儿大概是在来之前便已经想好了这些，所以她根本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只是……到底是谁告诉秀儿，这书院是自己的？ 说起来，也不能怪苏沐月多想，毕竟依着秀儿和这些人所在的村子，距离京城还有比较远的路，如果不是有人这样跟秀儿出主意，又怎么会闹出这么一出来？ 那么，这个在给秀儿背后出主意的人，到底是谁？ …… “瑶儿。”上了马车，陈氏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看向苏慕瑶，沉声问道：“你怎么解释今日的事？” “母亲！”苏慕瑶听到陈氏这么说，顿时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连母亲也看不出这是苏沐月算计好的吗？难道说母亲你也不相信瑶儿？” “我若是不相信你，自然不会过来了。”陈氏拍了拍苏慕瑶的手，认真地问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他们都会说你不是我的女儿呢？” “母亲，那些人说的话你怎么能放在心上？”苏慕瑶连忙解释道：“他们本来都是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母亲你一向明辨是非，怎么能被这些人扰乱了心绪？” “那华铭呢？”陈氏看着苏慕瑶说道：“华铭对你可是一心一意，总不会害你的吧？可是他也这么说，瑶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母亲，你怎么能相信华铭那个人说话？”苏慕瑶目露哀伤地看着陈氏，轻声道：“华铭对瑶儿爱而不得，心生怨恨，他连自己的父母这种事都能作假，还有什么话不敢说？” “瑶儿说的也是。”陈氏点点头，叹口气说道：“只是今日的事怕是会对你有所影响，你暂且最近莫要出府，至少让风头过去再说。” “瑶儿明白。”苏慕瑶低着头，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看来，陈氏的心里到底是有所怀疑了。 苏慕瑶回到府里的时候，整个苏府依旧热闹非凡，毕竟是苏慕锦要出嫁的日子，哪怕是装，也要装的像一点。 因为先前被官府带走，苏慕瑶自然要去沐浴更衣，所以便辞了陈氏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陈氏看着苏慕瑶的背影，许久没有挪动脚步。 “夫人，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该去前厅了。”陈妈妈上前提醒道：“老爷派人来催了。” “陈妈妈，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么？”陈氏垂下眼眸，转身一边往前厅去一边沉声问道：“如果一个人说不可能，那么另一个人再说，又如何？” 陈妈妈先前不知道苏慕婉告诉陈氏的话，所以当下宽慰道：“许是真的像大小姐说的那样，只是那些人故意想要离间夫人和小姐之间的关系呢？” “陈妈妈，你觉得华铭离间我们母女的关系有什么意义么？”陈氏侧眸看了陈妈妈一眼，随后说道：“就算苏慕瑶真的跟苏家无关，那也是我陈氏养大的，养育之恩大于天，难道说他想娶苏慕瑶能不经过我的同意？” “让夫人这么说，似乎也有些道理。”陈妈妈听到陈氏这么说，不禁点点头问道：“可是夫人，如果大小姐不是夫人的孩子，那谁才是？” “这件事恐怕另有蹊跷。”陈氏皱着眉头，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而我看的出来，苏慕瑶定然是也知道真相的，那么也许府里还有一个人，同样知道真相。” “夫人说的是……”陈妈妈有些诧异地看向陈氏，完全说不出话来。 想起自己的梦境，陈氏不禁冷声道：“如果是苏启安，那我倒是要查一查，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夫人，这件事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陈妈妈有些担忧地开口道：“若是老爷回头知道夫人查了他，会不会伤害夫人和老爷的感情？” “在这苏府里，还有什么感情可言？”陈氏冷哼一声，随后摆摆手说道：“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在劝了。” “是，夫人！”陈妈妈见陈氏心意已决，终究是没有再多言，只是她还是想不明白，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苏启安所为，那又是为什么？ 苏慕锦从苏府出嫁，还要到皇宫去拜见皇上皇后，因此在苏府不能耽搁很久，所以当苏慕婉拜别苏启安和陈氏的时候，低声道：“今日一别，锦儿只怕再无缘侍奉父亲母亲身边，锦儿不孝，还请父亲母亲莫要怪罪。” “锦儿不必担心。”陈氏看着苏慕锦，沉声道：“去了天一族，要好好侍奉夫君，莫要再耍以往的脾气，万事要以百姓为先，你可记住了？” 陈氏其实对苏慕锦没有太多的感官，毕竟也不是养在自己膝下的女儿，更何况这一嫁出去便是山高路远，再也不见，她也没有必要再去为难她，毕竟她现在也没有心情。 “锦儿谨记在心。”苏慕锦好似没有察觉到陈氏的敷衍，起身看向已经换好衣衫的苏慕瑶，突然笑着说道：“大姐姐，之前你答应我的事好似到现在没有兑现，你说锦儿该如何是好？” ------------ 第328章 质疑，分崩离析 ? “锦儿！”陈氏听到苏慕锦这么说，不禁皱起眉头说道：“时候不早了，赶紧上轿吧，待会还得去宫里。” “母亲，我都要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苏慕锦微微扬眉，看着陈氏说道：“难道说母亲还不允许我跟大姐姐说几句话么？” “锦儿，不要闹了。”苏启安当然看出来苏慕瑶似乎不愿意理会苏慕锦，当下冷声道：“耽误了吉时，到时候皇上若是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父亲，母亲，我不过是问大姐姐一句话而已。”苏慕锦好似根本就不介意他们会怎么看待自己，当下淡淡地说道：“我今日虽然在府里，但是听闻大姐姐竟然被官府请了过去，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呢？” “锦儿，你是不是觉得大姐姐平日里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苏慕瑶发现苏慕锦今日就是要针对自己，本来心情不是特别好，这会更是反感，当下冷声道：“若是你不乐意嫁，你可以现在说。” 苏慕锦听到苏慕瑶这么说，突然噗嗤笑了起来，随即转头看向苏启安和陈氏说道：“父亲，母亲，你们看到了，大姐姐现在连苏府都不放在心上了，若是我真的不嫁，想必咱们苏府都要满门抄斩的吧？” “大喜的日子，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个时候，李氏也走了进来，不满地看了苏慕锦一眼，沉声道：“锦儿，赶快上轿，外头都等着呢。” “是，祖母。”苏慕锦一反刚才的样子，朝着李氏恭敬的行了礼，转身朝外走去，刚走到门口，突然笑着回头看着苏慕瑶说道：“大姐姐，你看我出嫁，一个兄弟都没有回来，不知道大姐姐你出嫁的时候，是不是会有很多人来送？” 苏慕瑶看着苏慕锦，总觉得她今日怪怪的，当下沉声道：“咱们府里的公子不都是因为在外头赶不回来么，锦儿你莫要放在心上，他们不都遣了人送了贺礼么？” “姐姐说的是，可我最想要的并不是这个。”苏慕锦笑着说道：“其实，我也想让姐姐为我解惑，为什么外头都传闻姐姐并非是真正的苏家大小姐呢？” “苏慕锦！”没等苏慕瑶说话，苏启安已经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你今日在这里到底胡言乱语说些什么？不管你怎么折腾，今日都要嫁出去，来人，把苏慕锦抬上花轿！” “不必了！”苏慕锦毫不在意地挥了挥衣袖，转头看着陈氏说道：“母亲，我看你还是好好查一查，免得哪一日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这苏家，左右我都不会再回来了。” “孽障！”苏启安被苏慕锦气的浑身发抖，只是人都转身离开了，他还能说些什么？ 毕竟苏慕锦说她不会再回来也是是事实。 自从他那一日选择将苏慕锦送去和亲的时候，苏慕锦就注定了他日终究要客死异乡的结果。 这京城，也许这一生都再也与她无关了。 “其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突然跟我说瑶儿不是我的亲生女儿。”等到人都散去，陈氏看着留下来的李氏、苏启安和苏慕瑶，平静地问道：“老爷难道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你想我说什么？”苏启安转头看向陈氏，不满地说道：“难不成你也相信那些人的话？” “老爷，这现在已经不是我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了。”陈氏起身，途径苏慕瑶身边的时候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说道：“三人成虎，不管瑶儿是不是苏家大小姐，只怕今后总会有人会质疑她的身份，所以老爷还是好好考虑下到底该怎么去跟别人解释吧。” 陈氏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摆明了是对此事也已经有所怀疑。 苏慕瑶看着陈氏的背影，转头看向苏启安，又看了看李氏，随后福了福身子说道：“祖母，父亲，外头还有不少宾客，想必母亲今日已经没有心情招待了，我们还是先送走宾客再说其他的事吧？” “还是瑶儿懂事。”李氏用拐杖敲了敲地砖，不悦地说道：一个一个都是难伺候的，我看安儿你以后在苏家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祖母莫要生气，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母亲有些情绪也是情理之中。”苏慕瑶上前拍了拍李氏的手，轻声道：“祖母不如跟我一同去招待那些女眷吧？”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李氏略显不满地开口，但还是跟着苏慕瑶一同离开了。 苏启安深吸几口气，突然沉声道：“立刻去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散出去的谣言！” “是，主子。”暗卫的声音倏然消失，很显然已经去查探真相。 “竟然敢在这个时候给我添麻烦。”苏启安冷哼一声说道：“等我抓到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 华铭被扔出京城的时候几乎是身无分文，他不能进京，便只能找了小乞丐去华府送信，让老管家给他送些银两出来。 结果等了许久，老管家才背着个小包袱脚步匆匆地赶来。 “你怎么才来？”华铭看到管家的那一刻，方才的火气顿时压不住，冷声道：“让你来给我送个银子，你怎么这么慢？” “老爷，先前老奴都差点没出来。”管家到底是跟了华铭多年，有些郁闷地说道：“咱们华府已经被封了，里头的东西也不许动，这还是老奴想尽办法才提前准备出来的。” 华铭接过包袱，看到里面只有零星的碎银子，顿时怒声道：“怎么就这点？” “老爷，这都已经是老奴想尽办法才凑出来的。”管家为难地说道：“现在华府门口全都是焱王殿下的人，所有人都被赶出来了，依着老奴的意思，老爷还是赶快离开京城吧，毕竟老爷得罪的可是焱王殿下，只怕这京城绝对没有老爷的立足之地了。” “胡说！”华铭听到管家这么说，冷哼一声说道：“我绝对不会离开京城的。” 如果离开京城，那他就再也见不到苏慕瑶了。 “那老爷好自为之吧。”管家摇摇头，已经不想理会华铭了，所以转身便要离开。 “你是我华府的家奴，你要去哪里！”华铭看到管家要走，沉声道：“你不留下来侍奉我，想让我把你卖掉是不是？” “现在华府所有的下人都被充为官奴了。”管家没想到华铭竟然能自私到这个地步，当下叹口气转头看着他说道：“所以现在想必你没有一个下人了，对了，焱王殿下不是已经把你贬为奴籍了么，所以你现在跟我们其实是一样的。” “你……”华铭还想骂什么，结果发现人家根本不打算理会他，直接走了，当下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口中，愤恨地将包袱扔在地上，冷声道：“一群吃里扒外的废物！” “你就是华铭？”就在华铭生气的时候，一顶华贵的软轿停在了他面前，站在软轿旁的小丫头看着华铭，有些趾高气扬地问道：“见到我们主子，还不跪下请安？” “我知道你们主子是谁？”华铭这会才刚刚落魄，之前那些脾气怎么可能说收敛就收敛，当下沉声道：“不要在这里碍着爷的眼，爷现在心烦的很，不想搭理任何人。” “华大人现在已经沦为奴籍，还真是好大的脾气。”软轿里传出一声轻柔的声音，随后葱白般的手缓缓掀开轿帘，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面容来，正是当初前来京城投奔司空焱却被赶走的萧瑜。 “见过瑜昭仪。”华铭见到来人，连忙低下头跪在地上有些难堪地说道：“方才华铭多有冒犯，还请瑜昭仪见谅。” “华大人，跟我走吧。”那瑜昭仪似乎并不想跟华铭多说，放下轿帘才说道：“走吧。” 华铭跟着软轿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停在一座别院前才停了下来。 “华大人觉得这里如何？”瑜昭仪一边带着华铭往前走一边说道：“你可喜欢这里？” “瑜昭仪，我现在已经是奴籍了，自然住不得如此大的院子。”华铭很显然还分得清楚轻重，恭敬地说道：“不知道瑜昭仪找我来，到底所谓何事？” “华大人虽然说自己是奴籍，可是这骨子里没一点奴才的样子。”瑜昭仪看了一眼华铭，随后淡淡地说道：“华大人想不想重新回到京城去？” “瑜昭仪不是在说笑吧？”华铭微微扬眉，好似有些冷嘲地说道：“我得罪了焱王殿下，只怕以后都要躲京城远远的，哪里还敢奢望自己回到京城去？” “那苏慕瑶呢？”瑜昭仪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华铭，笑着问道：“苏慕瑶于华大人来说也不重要了吗？” “瑜昭仪的言下之意似乎要帮我留在京城？”华铭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初瑜昭仪似乎跟焱王殿下也是有过节的，现在是要帮我来对付焱王殿下么？” “华大人，这世上死的最快的，往往是自作聪明的人。”萧瑜冷冷地问道：“华大人，你大概还不知道，苏慕瑶……可能要进宫了呢……” “你说什么？”华铭听到萧瑜的话，顾不得其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沉声问道：“瑜昭仪这话到底是何意？” ------------ 第329章 送行，全新的你 ?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萧瑜淡淡地看着华铭，好似毫不在意地说道：“苏慕瑶被请到京兆府，你以为能瞒得过皇上么？而这个时候苏慕瑶又被传闻乃是凤命，华大人，你觉得苏慕瑶还能躲得过么？” “这不可能！”华铭眯起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些都不过是今日的事，怎么可能会传的如此之快，更何况，那凤命又是什么意思？” “华大人，麻烦你先松手。”萧瑜漠然地看了华铭抓着自己的手臂一眼，随后才道：“若是放在宫里，只怕华大人早就被打死了。” 华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低下头有些紧张地说道：“瑜昭仪，冒犯了。” “如今你已经被斥为奴籍，与苏慕瑶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难道你都没有什么打算么？”萧瑜拍了拍自己的衣袖，随后转身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道：“若是华大人决定自此放手，我自然不会与华大人多说什么。” “瑜昭仪，我当然不愿意放手！”华铭听到萧瑜这么说，不禁有些紧张地开口道：“我想留在苏慕瑶身边！” “不管是什么身份么？”萧瑜停住脚步，转头看着华铭，微微扬眉说道：“你要想好，如果苏慕瑶进宫，那么留在她身边的男人……怕是只能是太监，你也无所谓的么？” “太监！”华铭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萧瑜，嘴唇哆嗦了两下，有些迟疑地说道：“瑜昭仪难道不是在说笑么？” “你觉得呢？”萧瑜打量了华铭一番，嗤笑一声说道：“先前我还以为华大人为了苏慕瑶什么都能做，甚至为了护着她宁愿在全天下人面前让自己变成背信弃义之人，原来现在也不过如此啊？” “瑜昭仪，你真的有把握让我留在瑶儿身边？”也不知道是被萧瑜这番话刺激到了，还是因为什么，华铭突然抬起头，一字一顿地问道：“是不是瑶儿真的要进宫？”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么？”萧瑜淡淡的笑道：“你觉得我一个孤女当初来京城投靠焱王殿下，结果被那般羞辱，又有什么本事能进宫还被封为昭仪？” 萧瑜是在那一次选秀的时候进宫的。 当时萧瑜出众的外貌引来不少妒忌，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在进宫的第一日就偶遇了皇上，进而被宠幸，很快便爬到了昭仪的位置。 所有人都在感慨萧瑜运气好的时候，只有萧瑜自己知道，她为了这一日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瑜昭仪，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要说瑜昭仪身后没有人来安排，华铭是绝对不相信的，更何况一般宫里的女子哪里那么轻易就能出宫？ 但是萧瑜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做到了，而且能够避人耳目，这很显然本事就是不符合常理的。 “现在你还没资格知道。”萧瑜微微扬眉，淡淡地说道：“华大人，你考虑下，如果你决定进宫，那么势必要在这里接受关于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大太监，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你也可以暂时先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至于以后，那就看华大人的造化了。” “我同意！”华铭不等萧瑜走开，突然开口道：“但是我有个请求，就是我要等到瑶儿入宫的消息。” “华大人……”萧瑜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走到华铭耳边低语道：“其实，你想得到苏慕瑶，我也可以帮你，好好在这里接受训练，他日进宫的时候迟早苏慕瑶就是你的。” “瑜昭仪说话算话？”华铭皱起眉头，转头看向萧瑜，好似有些不能相信地问道：“那个时候我都已经做了太监，如何得到瑶儿？” “你们男人，还真是无趣的很。”萧瑜听到华铭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伸出手指抚上华铭的唇，吐气如兰地轻声道：“想要进宫，谁告诉你一定要净身了？只要华大人胆子够大，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不是么？” “你疯了？”华铭一把抓住萧瑜的手，沉声道：“若是被皇上知道，那可是要杀头的。” “你知这深宫之中有多寂寞么？”萧瑜眉宇间染上一丝忧郁，看上去格外可怜，“想来你的瑶儿也只会一时得宠，等到她失宠的时候，自然就是你趁虚而入的时候，不是么？” “瑜昭仪如此厚待于我，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下瑜昭仪？”华铭微微挑眉，伸出手捏住萧瑜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如让我先尝尝这后宫女人的滋味如何？” 说罢，华铭突然一个打横抱起萧瑜，大步走进了客房之中，而萧瑜似乎并没有反对，反倒是轻笑出声道：”华大人倒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难不成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这一点当然要瑜昭仪自己体会下了……”客房门关住的那一刹那，站在门外的宫女脸上分明划过一丝冷笑，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在嘲讽萧瑜还是华铭而已。 …… 另一边，苏慕锦出了宫以后便随着天一族的队伍绕着整个京城走了一圈，那些百姓都知道苏慕锦是去和亲，自然是夹道相送，很多人还不停地说着感激的话，毕竟在这个时候选择和亲，苏慕锦是用自己的一生来换取百姓的平和幸福。 苏慕锦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为何倒是想起苏沐月跟自己说的那番话。 “有的时候，人都会执念太深，但是换条路走，或许柳暗花明，你想要的就在前面等着你。” 苏慕锦在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自己的执念究竟是司空焱还是那种万人膜拜的感觉。 当她坐在这里的那一刻，她突然全都想明白了。 她喜欢司空焱，是因为司空焱长相俊美，而且焱王妃可以让她高高在上，让别人去膜拜自己。 但是现在，苏慕锦发现，原来没有司空焱，她也可以做到被人尊重，被人膜拜。 如果她去了天一族，想办法坐上族长夫人，到时候天一族的百姓不一样会尊重自己么？ 那么，她今日离开京城，又怎么能说是福还是祸？ “县主，我们该离京了。”天一族的使者已经带着一部分人回去复命了，而苏慕锦自然是随后而行。 “好。”听到对方的提醒，苏慕锦点点头，又说道：“赶路十分辛苦，让大家多注意休息，若是有不舒服的，就提早说出来才是。” 护送苏慕锦回天一族的侍卫唤作安扎特，听到苏慕锦这么说，不禁有些一愣，随后连忙应声道：“谢县主体谅。” “走吧。”苏慕锦没有多言，于她来说，这不过是收买人心的第一步而已。 安扎特哪里会明白女人的心思，他只觉得先前京城传闻苏慕锦嚣张跋扈，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难道说那些传闻是故意在诋毁苏慕锦？ 想到这里，安扎特立刻暗暗决定，这一路上要好好观察苏慕锦，毕竟一个人如若是装的，那定然不会装那么久，如果苏慕锦真的是个好姑娘，那他一定如实禀告族长。 苏慕锦也许都不知道，这个安扎特就是天一族族长最为信任的人，而且是特地安插在队伍之中的眼线。 一行人离京之后，刚刚抵达十里长亭便停了下来。 “安扎特，怎么了？”苏慕锦素来博闻强记，不过是短短的路程便已经将护送自己的这些侍卫的名字全都记了下来，甚至还能够精准的叫对名字，这对于那些侍卫来说，绝对是特别荣耀的事情。 “县主，长亭里焱王妃要为县主送行。”安扎特其实也知道苏慕锦这个县主不过是皇上为了送她去和亲临时封的，可是人家说到底也是身份尊贵，他们天一族只是更希望能学到本事，而这位县主也带了很多匠人，这就足够让他们尊重了。 “焱王妃？”苏慕锦没想到苏沐月会亲自来为自己送行，她以为这个时候苏沐月应该跟自己避嫌才是，所以当她走到苏沐月面前的时候，转头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退下吧，我与妹妹说说知心话。” 等到众人都退下去，苏沐月才笑着说道：“我倒是没想到，有一****也会称我一声妹妹。” “你说的对，我在京城始终要活在苏慕瑶的阴影下，可是我去天一族之后，自然有我发挥的地方。”苏慕锦平静地看着苏沐月说道：“很多事大概也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但是我们能把握住的就是今后的生活。” “很高兴你能想通。”苏沐月从石桌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锦盒，交给苏慕锦说道：“这里面的东西等到你待会走的时候再看，关于京城的过往，自此与你再无关系，从今日起，去做一个全新的苏慕锦。” “苏沐月，你不恨我么？”苏慕锦接过锦盒，微微扬眉看着苏沐月问道：“自你来到京城，我也不是没有出手害过你，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想报仇么？” ------------ 第330章 奇特，山高路远 ? “苏慕锦，谈及恨，我素来觉得有些事可能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般美好。”苏沐月看着远处，淡淡地说道：“这京城的争斗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其实不必说京城，也许你去了天一族也要面对着那些明争暗斗，你觉得那样会不会辛苦？” “为了活下去，辛苦恐怕也不算什么吧？”苏慕锦现在的心态反倒是愈发平和，看着苏沐月说道：“其实如果撇开焱王殿下不谈，我倒是觉得我跟你也许能成为朋友，只不过还是算了。” “苏慕锦，你恨苏慕瑶么？”苏沐月笑了笑，反倒是转过头看着苏慕锦说道：“就好像你刚才问我那个问题一样，你觉得你对于苏慕瑶是什么样的心情？” “苏沐月，你自己小心苏慕瑶吧。”苏慕锦听到苏沐月这么说，突然笑着摇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也许这辈子你我都不会再见了，所以以往那些恩怨，现在想来倒是极其无聊之事，我走了。” 苏慕锦抱着锦盒转身离去，苏沐月没有拦着她，就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王妃，那苏慕锦到底是什么意思？”夏至有些不解地开口问道：“她是不是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才和王妃这么和平相处？” “她想通了而已。”苏沐月目光依旧锁在那已经远去的马车上，淡淡的开口道：“有的时候，人之所以会痛苦，大多是执念太深，但是有的人，会在一个特别的时间大彻大悟，苏慕锦就是这样。” “那苏慕锦到底想明白了什么？”夏至其实对于刚才苏沐月和苏慕锦的对话并不是特别理解，因为在她看来，她们之间好像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一样。 “她明白了，万事不可强求。”苏沐月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以前，苏慕锦总是认为依着自己的才华和聪明，足够让苏家对她另眼相待，可是和亲的事让她明白，她所争取来的这些不过是为苏府锦上添花，她的命运一直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而今，她希望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仅此而已。” “可是到了天一族，她也未必能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命运啊？”夏至说到这里，倒是有些怜惜地说道：“自古以来，凡是和亲的女子，又有几个能够真正的开心起来？” “夏至，你知道苏慕锦跟那些女子不一样的地方是哪里么？”苏沐月听到夏至这么说，不禁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地问道：“你知道如果为什么我说苏慕锦去了天一族，将比她在京城更为厉害么？” “奴婢不明白。”夏至摇摇头，一脸迷惑。 “苏慕锦没有退路。”苏沐月抬头看向远处已经变得越来越小的队伍，沉声道：“除了靠着自己努力的活下去，她没有任何指望，而这样的人，势必会比那些娇弱的世家女子多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来，更何况，苏慕锦并不笨，所以以后的天一族，也许终究会成为苏慕锦的囊中之物。” 苏沐月有的时候觉得，人的缘分也许真的很奇特。 那一世，她虽然与苏慕锦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恨，可说到底，苏慕锦也曾经落井下石。 她本应该恨苏慕锦的，可是在看到她孤身一人远走他乡的时候，她突然发觉其实苏慕锦与上一世的自己十分相似。 所以，她选择给苏慕锦活下去的机会。 如果苏慕锦自己有能力让自己活的更好，那也是苏慕锦的本事，至少比上一世的自己要强得多，不是么？ 而另一边，苏慕锦坐在马车里，也掀开车帘往回看，就那样一直看着苏沐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才缓缓放下了车帘。 “小姐，那苏沐月是不是还想欺负小姐啊？”跟着苏慕锦一同去天一族的这个小丫头是苏慕锦临走前突然换的人。 其实，就连苏家也没想到，苏慕锦竟然会在临上轿之前，突然指定了那个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热闹的烧火丫头跟着一起走，还将自己的贴身奴婢留在了京城。 所有人都认为苏慕锦其实是心善，为了保护自己的贴身奴婢才这么做的。 可是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明白，苏慕锦不相信自己身边的人。 这个小丫头虽然很多事都不懂，可好在对苏慕锦十分忠心，而且没有任何亲人在京城。 “以后不要那么说了。”苏慕锦抬头看了小丫头一眼说道：“从今日起，以后你就叫慕一好了。” 如果不是苏沐月替她找到这么一个身世简单的丫头，也许她都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早就被苏慕瑶和司空胜哲给收买了。 “是，小姐。”慕一连忙跪在角落里，感激地说道：“奴婢谢小姐赐名。” 慕一本来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只能是个烧火丫头，没想到她的命运会在今日彻底改写，而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她之所以会陪着苏慕锦前往天一族，就是因为苏沐月的一句话。 “起来吧，以后有的东西要学，你莫要偷懒才是。”苏慕锦叮嘱了两句，这才看向摆在案几上的锦盒，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打开了，只是当她看到锦盒里的东西，不禁微微一愣，随即沉默不语。 “小姐，这是什么啊？”慕一到底还是年轻，对很多事都特别好奇。 “把东西收好。”苏慕锦将里头的信笺拿出来之后淡淡的说道：“这里面，大概是咱们二人在天一族立足的依仗，所以慕一你要记住，一定要存放妥当，知道了么？” “是，小姐。”听到牵扯到自己的身家性命，慕一的神情顿时严肃了几分，认认真真地将锦盒封好放了起来。 苏慕锦打开信笺，里头的确是苏沐月的字迹。 “你初到天一族，若是没有依仗想来也难以施展，特派人前往天一族购下数十间铺子和银票三万两，只不过知你素来不愿收人好处，所以所有铺面十年间收益均有三成归我，直至还清所有的欠债，另提醒你在回天一族之时不妨绕远路而行，以防不测。” 寥寥数语，却让苏慕锦不禁笑出了声。 自苏沐月回京以来，她似乎一直都在跟她作对，不管是出于因为司空焱还是因为苏慕瑶怂恿，她从来都没有给过苏沐月一次好脸。 可是临到现在她才突然发现，那些往日与她姐妹相称的人除了对着她掉几滴眼泪，感慨下世事无常，便再也没了下文。 她明白，因为她远嫁天一族，对于那些人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了，所以她们自然也不愿意继续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偏偏是那个她一直讨厌到骨子里的人，在最后给了她最大的依仗。 罢了，这个情，她记下了便是。 只不过，要绕远路而行么？ 苏慕锦将信笺一点点撕碎，若有所思地皱眉，难道说苏慕瑶打算要了自己的命？ …… 另一边，等到宾客散去，苏慕瑶回到房间里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直接摔了手里的茶盏。 “小姐息怒！”苏慕瑶的丫头立刻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地低着头认错。 “一群废物。”苏慕瑶扫了那丫头一眼，阴沉着脸淡淡的说道：“一个个都被那个贱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不自知。” “何必生气呢？”就在这个时候，司空胜哲也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对着那跪在地上的小丫头挥挥手说道：“出去守着吧。” 小丫头不敢起身，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慕瑶，见她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这才连忙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 “苏慕锦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苏慕瑶皱起眉头，冷声道：“你看看那些人那个德行，在官府的那些事传的那么快，所有人看见我都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五皇子，你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么？” “本皇子当然知道，可是你现在就算是生气也无用。”司空胜哲坐在苏慕瑶对面，一边拍着她的手一边安抚道：“你自小便顺风顺水，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所以现在生气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你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该如何应对才是。” “应对？”苏慕瑶冷哼一声，不着痕迹地收回手，看着司空胜哲说道：“难不成五皇子有什么好办法对付苏沐月么？” “你知道苏沐月手底下有一间书院吧？”司空胜哲倒是没有在意苏慕瑶的小动作，反倒是饶有兴趣地问道：“何灵均在里面教书。” “听说过，怎么了？”苏慕瑶一脸不解地问道：“难不成何灵均还能是你的人么？” 帝师素来看不上司空胜哲，她才不相信何灵均能站在司空胜哲这一边。 “何灵均不能听命于我，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何灵均现在在我手上。”司空胜哲微微扬眉，略显得意地问道：“你觉得如果我们利用何灵均来对付王若珂的话，苏沐月会不会出手帮她？” “就算苏沐月出手帮王若珂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吧？”苏慕瑶皱眉，疑惑地看着司空胜则说道：“难不成何灵均能犯下什么牵连九族的大罪不成？” ------------ 第331章 日常，无法更改 ? “何灵均要犯下什么罪名，那还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司空胜哲淡淡地说道：“反倒是你，现在急需要一件事去扭转你的形象。” “我也知道，只是现在苏慕锦才刚刚离京，苏家不想在继续被摆在风口浪尖上，所以只能暂且不管这些。”苏慕瑶靠在椅子上，有些不开心地说道：“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做什么。” “你大概还不知道。”司空胜哲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苏慕瑶说道：“外头传遍了你是凤命的消息。” “什么时候的事？”苏慕瑶听到司空胜哲这么说，顿时有些激动地问道：“这不可能的事，这件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可是这件事传得有板有眼，只怕现在父皇已经相信了。”司空胜哲伸出手为自己斟茶，淡淡的说道：“如果这件事父皇相信了，那么你很有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进宫了。” “我不能进宫。”苏慕瑶微微攥了攥拳头，摇摇头说道：“进了宫以后，你觉得皇后会容忍我的存在么？” 司空胜哲没有说话，的确，如果依着许皇后的性子，绝对不能容许苏慕瑶活着。 因为如果苏慕瑶是凤命，那她这个皇后又是什么？ 只怕许皇后还会认为苏慕瑶有可能会取代她成为未来的皇后呢！ 这样的情况下，想必许皇后根本不会放过苏慕瑶的。 “只是你要知道，如果皇上下了圣旨，那就没办法更改了。”司空胜哲这边正说着，那边外头已经响起了小丫头的声音，“小姐，圣旨到了，老爷让小姐出去接旨。” “司空胜哲，你想想办法！”苏慕瑶第一次有些慌乱了，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进宫，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认定了自己会嫁给其中一位皇子，进而最后问鼎后位的，直到她和司空胜哲同时做了那个梦之后，他们二人笃定自己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被打乱了。 如果苏慕瑶进宫，那么那个梦怎么解释？ 难道都是假的？ 那只是一个梦吗？ …… 苏沐月送完苏慕锦并没有在继续在外面逗留，反倒是径直回了焱王府。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司空焱竟然也在府里。 “焱哥哥！”苏沐月几乎是风一般地冲向了司空焱，随后直接跳着蹦到了司空焱的身上，笑眯眯地问道：“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宫里没什么事，我便早回来了。”司空焱抱着苏沐月，微微笑着问道：“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焱哥哥，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今日都做了什么对吧？”苏沐月笑眯眯地晃着脑袋，抱着司空焱的脖颈说道：“我去送苏慕锦了，而且看起来苏慕锦似乎也很知恩。” “皇兄下旨要让苏慕瑶进宫。”司空焱捏了葡萄放在苏沐月嘴里，轻声说道：“好像进了宫就封常在，圣旨已经送到苏府去了。” “这样多好，至少先前那凤星的消息没有白白传出去。”苏沐月笑了，眼睛微微一转，凑到司空焱耳边低声问道：“焱哥哥，我们是不是该要个小娃娃了？” “小月儿……”司空焱眸光微沉，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沐月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焱哥哥，人家可是焱王妃。”苏沐月凑上去亲了亲司空焱的唇，轻笑道：“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看来，本王似乎让王妃不太满意。”司空焱微微扬眉，抱着苏沐月大步朝着卧房走去，低声道：“希望待会王妃莫要求饶才是。” “焱哥哥，这会天色尚早，你不怕御史弹劾你啊？”苏沐月揽住司空焱的脖子，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到时候皇上若是问起，焱哥哥总不能说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吧？” “本王有必要跟那些人解释这其中的乐趣？”司空焱略一挑眉，一个闪身已经进了卧房，随后将房门关了起来。 “焱哥哥说的是，只是小女子最近来了葵水，这可如何是好？”苏沐月狡黠地看向司空焱，眨着眼睛无辜地问道：“焱哥哥总不会不爱惜人家对不对？” “小月儿，你……”司空焱被苏沐月逗得哭笑不得，只是看到她有些得意的小神情，突然直接抱着她躺了下去，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低语道：“是不是来了葵水，本王也要看过才知道！” “焱……”苏沐月被司空焱这举动逗的浑身酥软，只是还没来得及在说什么，已经悉数被人吻去，很快帐幔便被放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空焱才终于放过了苏沐月。 苏沐月疲惫地窝在司空焱的怀里，连眼睛都懒得睁开，问什么都只剩下哼哼唧唧的回答。 司空焱看到苏沐月这般模样，不禁有些心疼，只能准备好了温水替她擦洗过之后才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道：“好好睡一觉。” 苏沐月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嘴里咕哝了两句什么，很快便睡了过去。 司空焱有些无奈地叹口气，他的小王妃的身子似乎还是有点太弱了，以后得好好养养才行了。 而苏沐月当然不知道司空焱的打算，因为此刻她已经彻底进入了梦乡。 只是这一次，苏沐月竟然闯进了何灵均的梦境。 “何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梦境里的何灵均被绑在刑架上，很显然是受了刑。 “苏沐月？你怎么会在这里？”何灵均眯起眼睛，四下看了下，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沉声问道：“末帝是不是出现了？” “你难道不是末帝？”苏沐月有些诧异地问道：“是谁把你锁在这里的？” “苏沐月，我不是被锁在这里了，而是因为我被司空胜哲给抓了起来。”何灵均似乎很担心自己会醒过来，语速飞快地说道：“他想利用我来陷害焱王殿下。” “这个司空胜哲还真是讨人厌的很。”苏沐月听到何灵均这么说，不禁怒声道：“你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 “好像是司空胜哲府里的密室地牢之中。”何灵均皱起眉头说道：“苏沐月，你千万不要自己来，这里守卫太过森严，恐怕你单枪匹马没办法救我出去。” “我先前怀疑你是末帝。”苏沐月将之前书院门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随后才说道：“你不是离京了，怎么会被司空胜哲抓了起来？” “我怀疑司空胜哲和末帝之间有联系。”何灵均摇摇头，看着苏沐月说道：“我是玄武。” “你是玄武？”想起之前封言曾经提及玄武的气息，苏沐月立刻说道：“那你不必担心，我回去立刻让封言派人去救你。” “苏沐月，你听好，司空胜哲想要对付的可能不单单是焱王，还有帝师府。”何灵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忙对苏沐月说道：“我怀疑，末帝就藏在司空胜哲的梦境里。” “这不可能吧？”苏沐月一愣，下意识地反驳道：“司空胜哲平日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我在入梦的时候从未碰到过他，这说明他并不懂这个不是么？” 其实让苏沐月如此肯定的并不单纯是因为这些，更是因为上一世司空胜哲自始自终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能够入梦的痕迹，难道说这一世司空胜哲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 “苏沐月，你在去找封凉之前也去找我三弟。”何灵均听到苏沐月这么说，立刻说道：“想必他能给你一个解释。” “何英山？”苏沐月一愣，还想问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何灵均的梦境里下了一场大雨，随后何灵均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梦境之中，这是在用刑？ …… 而另一边，何英山被冷水浇醒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陈河的脸，当下嗤笑一声说道：“我一直以为，你跟在司空胜哲身边，多少算是手上干净的人，没想到你也是如此。” “何二爷，你这是何苦呢？”陈河皱起眉头，有些不解的说道：“说起来，主子也不会亏待何二爷，只要何二爷答应效忠主子，随时都能走出这地牢，难不成何二爷打算把命都交待在这里么？” “陈河，你知道为什么我爹始终看不上司空胜哲么？”何灵均眯起眼睛，好似有些鄙夷地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焱王和国师宁愿站在太子身边也不愿意搭理司空胜哲么？” 陈河没有说话。 司空胜哲是他的主子。 陈朗是他的弟弟，却是皇上的人。 而司空胜哲，杀了陈朗。 陈河其实应该恨司空胜哲的，毕竟他杀了自己的弟弟，可是他没有恨，因为司空胜哲是主子，而陈朗叛主。 所以何灵均问陈河这个问题，陈河没有办法回答，亦或者他觉得何灵均说的并不对，因为在他看来，司空胜哲才是最合适的帝王人选。 “为什么？”只是陈河没想到司空胜哲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不等他阻拦就听到司空胜哲开口问道：“何灵均，若是你告诉我，也许我会让你少受点罪，既然你是帝师的儿子，那么你来告诉我，为什么帝师不选我？” ------------ 第332章 追溯，入梦之首 ? “五皇子，这些年你处处算计，在暗处躲着的滋味如何？”何灵均看到司空胜哲出现，似乎并没有特别惊讶，反倒是笑了笑说道：“你自己不也觉得很辛苦么？” “你们都出去，我要单独跟何先生聊一聊。”司空胜哲淡淡的开口，示意陈河带着人都出去，随后才坐在椅子上淡淡地说道：“当年如果帝师继续教导本皇子，也许本皇子不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父亲恐怕没办法教导五皇子。”何灵均微微扬唇，将头仰起，靠在刑架上说道：“很多时候，你以为你自己不过是犯了小错，可是你要知道，小错就足够看出一个人的本性。” “这话怎么说？”司空胜哲看向何灵均，好似有些不解地问道：“难道说帝师觉得我心术不正？” “是不是呢？”何灵均缓缓看向司空胜哲，双眸慢慢变得雪白一片，看上去好似无尽的雪夜。 司空胜哲微微一愣，眼神慢慢涣散开来，随即整个人陷入了梦境之中。 玄武。 末帝。 “原来，你真的在这里。”何灵均在司空胜哲梦境之中看到末帝的那一刹那，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因为先前他只是推测，结果没想到现在得以证实。 “玄武能够控人心，这么多年，你的性子还是没改。”反倒是末帝在看到何灵均的时候非常镇定，淡淡地说道：“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巧把你抓回来了。” “因为上次的伤所以对司空胜哲的控制变弱了是么？”何灵均看着末帝，平静地说道：“我先前一直以为你死了，那日朱雀被唤醒，我才知道原来你还活着。” “活着又如何？”末帝闭上眼睛，沉声说道：“早先那年还不如死掉。” “朱雀说，你并不是司空胜哲，为什么你会躲在这里。”何灵均看着末帝，不解地问道：“你之前的宿主是谁？” “之前的宿主被苏长诗看到了面容，自然不能在继续了。”末帝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如今又被你发现了我的藏身之地，看来我又要换个地方了。” “末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何灵均皱着眉头，走到末帝身边坐了下来，低声问道：“既然你也不想活着，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受苦？” “果然，只有你才能明白现在活着对我来说就是痛苦。”末帝睁开眼睛，看着何灵均说道：“我只是想找出当年的真相，我明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就变成了如今这样的结果。” “其实你早就知道是谁做的了不是么？”何灵均摇摇头，看着末帝说道：“陈溘然利用你骗过了所有人。” “不单单是陈溘然的原因。”末帝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可能都不知道，我进入了梦境之门以后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何灵均微微一愣，有些诧异地问道：“难道不是你的前世今生？” “不是。”末帝摇摇头，缓缓的开口说道：“是苏沐月的前世今生。” “什么？”何灵均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你那个时候苏沐月好像还没出生吧？怎么会看到苏沐月的前世今生？” “何灵均，你觉得盗梦一脉究竟是从何开始？”末帝看着何灵均，许久才问道：“自我们接触盗梦以来，就知道存在盗梦这一脉，可是盗梦究竟从何而来，谁才是第一个入梦之人？” “末帝，你不会告诉我，那个人是苏沐月吧？”何灵均简直是不敢相信，明明苏沐月只是个略有天赋的盗梦师而已，怎么可能变成盗梦一脉的祖师爷？ “你为什么不相信？”末帝淡淡的说道：“你不相信的理由是因为你只相信你自己眼前看到的，而我看到的，是梦境之门后的一切，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 “可是……”何灵均当然想说，知道你没必要骗我所以才会觉得惊讶啊！ “玄武，你与朱雀最大的不同是因为你对我没有那么大的成见，朱雀认为当初是我害死了青龙，可是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末帝一字一顿地说道：“有些事，我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何苦否认？” “我知道。”何灵均点点头说道：“我知道青龙不是你杀的，而是陈溘然所为。” “你看到了？”末帝一愣，有些迟疑地看着何灵均问道：“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说出来？” “因为我也死了。”何灵均苦笑道：“陈溘然比我们的本事都要大，你以为我看到了那一幕还能全身而退吗？” …… 苏沐月发现何灵均消失的时候便知道他定然是被唤醒了，只是没等她离开梦境，突然被拉入了另一个梦境。 梦境中，她始终悬浮在上空，看着下面那些来来往往的村民，不知道在忙什么。 四下打量了一番，苏沐月发现这里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 有些疑惑地飘到那些人面前，苏沐月张口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 没有人理会她。 苏沐月发现，她在这个梦境中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说，她好像被隔绝开来，那些人事物都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一幅会动的画卷。 察觉到这一点的苏沐月自然不会再多费工夫，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小村庄里的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婴儿很快便被抱了出来，而那些村民好似在祈祷什么一般全都匍匐在地，朝着婴儿膜拜着什么。 苏沐月微微皱眉，这些人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巫师模样的女子走了出来，将婴儿抱在怀里，嘴里振振有词说些什么，随后便抱着婴儿往后山上走去。 “巫师，你放过我的女儿吧！”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冲了出来，却被众人拉住，只能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她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你们放过她吧！” “她是上神选中的血脉！”那些村民打昏了女子，高呼道：“她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幸运！” “上神！上神！” 苏沐月不忍心在看，索性慢慢飘在那个巫师身后，慢慢靠近看向那个婴儿。 “咿咿呀……”令苏沐月没想到的是，那个婴儿好像看到了她一般，竟然朝着她伸出小手，笑得眉眼弯弯的，好像完全一点都不害怕。 “这女婴乃是上神选中的血脉，特意送到上神身边侍奉。”那巫师好似根本没有在意婴儿的动作，只是径直走入了一个山洞，然后将婴儿放在了一个石台上，恭敬地跪下磕头，随后慢慢退了出去。 “喂！”苏沐月在察觉到那巫师竟然打算把这个女婴自己丢在这里的时候，不禁着急上火地说道：“你怎么能把这个小家伙自己丢在这里！会被野兽吃了的！” 只不过，苏沐月说的话根本没有人听到，自然也不会有人来救那个婴儿。 苏沐月有些失落地飘到婴儿身边，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唉……”苏沐月微微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发现一只雪豹缓步走了进来，径直朝着婴儿而来。 “走开！”苏沐月下意识挥袖，想要赶走雪豹，可是很显然毫无作用。 雪豹带走了婴儿。 只是如苏沐月想象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雪豹将婴儿带上雪山之巅，随后便将其养在了身边。 这一刻，苏沐月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光阴如水，婴儿很快便长大成人，而令苏沐月最为惊讶的事情出现了。 长大后的女婴，容貌与自己相差无几。 “你在这里看了我那么多年了，到底有什么事？”少女看着虚无的空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究竟是谁？” 苏沐月是在许久之后才发现，少女所在的那个梦境时间过得很快，而她只能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其实看不到自己到底在哪里。 “你难道不打算下山吗？”看了这么久，苏沐月终于开了口，声音微微有些暗哑，“你不打算去见见你的母亲么？” “那群愚昧无知的人，我何苦要见？”少女很显然能够听到苏沐月的声音，晃悠着手里的柴火淡淡地说道：“我跟你说个秘密，你能替我保守住吗？” “好。”苏沐月点点头，虽然她知道少女看不到，可还是认真地点了头。 “传闻上神选中的孩子在接受日月洗礼以后会拥有特别的本领。”少女抬起头看着夜空，若有所思地说道：“而我发现了自己的本事，就是能够轻易地进入别人的梦境之中。” “入梦？”苏沐月微微一愣，她没想到少女竟然拥有同样的本事。 “入梦？”少女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这个说的不错，但是我又不单单能入梦，还能改变别人的梦境，你说我是不是怪物？” “你不是。”苏沐月连忙说道：“你不是说了嘛，上神选中的孩子，定然是与他们不一样的。” “可是我为什么可以做到呢？”少女不解地说道：“为什么以前从来都没有人说过自己可以入梦？我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听到少女的话，苏沐月的心不禁微微一颤，有些迟疑地问道：“我想问你，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朝代吗？” ------------ 第333章 心思，刨根问底 ? 苏沐月几乎是从梦中猛然被惊醒的。 少女的话让她几乎完全惊呆了。 那个长相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是盗梦一族的先祖，也是第一个能够盗梦的人。 可是就像她说的那般，她为什么能够入梦？ 难道真的是因为什么上神选中的人？ 如果说苏沐月一开始也接受的是那样的环境，也许她还会相信什么上神，可是分明就是不存在的啊？ 其实，如果说以前她从未想过为什么有人能够入梦这件事，那么方才那个梦境就让她开始正视整个盗梦一族出现的原因。 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有理由的。 盗梦一族的出现自然也应该有合适的缘由。 “小姐！”就在苏沐月沉浸在这样的思索中时，冬至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封言阁主求见。” “封言？”苏沐月一愣，随后深吸一口气，起身说道：“我知道了，收拾好便过去。” “是，小姐。”冬至在外头应了一声，便转身去安排了。 等到苏沐月见到封言的时候，封言正坐在桌子前看着一大壶茶水发愁，看到苏沐月立刻说道：“你的丫头真是愈发没规矩了，这么一大壶茶水是想赶人的吗？” “她故意逗你呢！”苏沐月笑着坐了下来，看了偷笑的冬至一眼说道：“怎么跟封阁主胡闹？” “封阁主嫌弃小姐磨蹭！”冬至立刻一本正经地说道：“而且封阁主还说小姐如果再不出来，他的茶水都喝光了，所以奴婢就多送了些，免得封阁主喝完了水。” “你这个丫头！”封言没想到自己随口说了一句就被冬至听到了，连忙对苏沐月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 “好了好了！”苏沐月笑着摆摆手，示意冬至先下去，随后才转头问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看你什么时候愿意见他们了。”封言敛去笑容，认真地说道：“只是最近京城特别乱，你觉得咱们这个时候让他们进京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那倒无妨。”苏沐月摆摆手，随后问道：“封言，我倒是有件事想要问问你。” “你说。”封言微微扬眉，看了看苏沐月问道：“什么事？” “盗梦一族的起源是什么？”苏沐月眸光慢慢飘远，有些疑惑地说道：“谁才是盗梦的第一人？” “这个……好像并未有记载。”封言没想到苏沐月会问这个问题，有些迟疑地摇摇头说道：“我也并不是特别知情。” “那这么说来，其实没有人知道盗梦一族究竟是怎么来的对吗？”苏沐月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那个梦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生出一种想要刨根问底的心情。 她只是想知道真相。 关于盗梦一脉出现的真相，仅此而已。 …… “所以，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是陈溘然搞出来的？”末帝听完何羽封的话，不禁皱起眉头说道：“可是陈溘然有了心魔以后不就被封住了么，怎么可能还会出现？” “我也不知道。”何羽封摇摇头说道：“你也知道，我们陷入沉睡以后，那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更不可能知道陈溘然后来到底做了什么。” “说起这件事来，我还想起当初我被苏长诗扔进梦境之门以后曾经失去过一段记忆。”末帝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只是记得自己失去了记忆，可是你问我到底是什么记忆，我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所以，其实现在谜团很多，只是我们都无从下手。”何羽封拍了拍末帝的肩膀问道：“你为什么不跟苏沐月解释清楚？那样她肯定不会伤你的，至少她一定会弄清楚这其中的问题。” “不是苏沐月，是陈溘然。”末帝摇摇头，看着何羽封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的状态很容易就被打伤，我并不像你们是自然的将命魂留下，所以陈溘然伤了我之后，我根本没有能力再找到他。” “那你为什么选中司空胜哲？”何羽封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明知道司空胜哲心术不正，若是有一****发现你在他的梦境之中，只怕会利用你的。” “我只是恰好碰到了而已。”末帝叹了口气说道：“何羽封，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 “连苏沐月都不说？”何羽封有些为难。 不管怎么说，苏沐月都是他们现在应该听从的人，知情不报这种事很难做。 “在没有找到陈溘然之前，我会一直养伤。”末帝拍了拍何羽封的肩膀说道：“就当帮我做最后一件事。” 玄武和末帝在以前关系就一直特别好，所以那个时候全天下人都以为末帝成魔，只有玄武始终在调查真相。 只可惜，他最终也没能查到。 对于玄武来说，这无疑是件极其遗憾的事情。 所以，当末帝拖着现在这样一副残躯请求他的时候，他也的确没办法拒绝。 “好，我答应你。”何羽封点点头说道：“但是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在命魂较弱的时候被人趁虚而入。” “我明白，待会你离开梦境以后，我会尽可能地控制司空胜哲的意识，然后让他放了你。”末帝看着何羽封说道：“你一定要记住，不管是谁问你，你都不要说。” “我知道了。”何羽封点点头，好像想起什么一般地问道：“那个华铭是你的后人？” “华铭？”末帝一愣，有些诧异地问道：“谁说的？” “那块玉佩在华铭身上。”何羽封说道：“所以我一直以为华铭跟你是有关系的。” “那块玉佩什么用处都没有了。”末帝听到何羽封这么说，不禁笑着摇摇头说道：“早先梦境之门被封住的时候，并不是封在那块玉佩里的，而是在贤皇后的梦境之中，后来不知道是谁打破了贤皇后梦中的场景，现在没有人知道梦境之门到底在哪里，所以那块玉佩被我当掉了。” “当掉了？”何羽封听到末帝这么说，顿时一脸迷惘，诧异地问道：“你很缺银两吗？” …… 京城，皇宫，皇后寝殿。 “皇上，在过段时日便是太后的寿辰了。”宫里的规矩，每逢初一十五，皇上必定要到皇后宫里歇着，今个儿恰逢十五，所以皇上自然是在许皇后这里用膳。 “皇后你且看着安排便是了。”皇上淡淡地说道：“这么多年，太后好像对自己的寿辰都不甚上心，即便是办了，太后好像也不是很开心。” “大概是这些孩子都不在身边吧？”许皇后点点头，附和道：“不如趁着太后寿辰这个机会把这些孩子都叫回来？” “你说的也有道理。”皇上沉思了一会，方才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让冯德海安排，全都叫回来。” “皇上圣恩。”许皇后垂下眼眸，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也没有再说什么。 等到皇上和许皇后用过膳，皇上便要起身说道：“今日朕还有不少奏折要看，皇后你且先休息吧！” “皇上！”许皇后走到皇上身边，笑着说道：“那奏折什么时候都能看，怎的就差今日这一日，偏殿里瑜昭仪可还等着皇上呢！” “瑜昭仪？”皇上很显然已经有些记不得皇后口中的这个女子何时封了昭仪，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宫里还有这么个人？” “皇上要是这么说，让瑜昭仪听到了岂不是伤心死？”许皇后轻笑一声，随后说道：“皇上不妨坐一坐，想必瑜昭仪很快便沐浴好了，到时候再传她来侍奉皇上。” 皇上听到许皇后这么说，便又重新坐了下来。 许皇后看到皇上又走回去，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攥着，一颗心好似在滴血。 这么多年了，就因为当初贤皇后死的时候让皇上不许再碰她，于是皇上就再也没有碰过她。 贤皇后很清楚是自己害死了她，也很清楚太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她竟然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折磨她。 不得不说，贤皇后的确够狠。 以至于许皇后始终没有自己的子嗣，甚至为了留住皇上还要依靠别的女人。 想到这里，许皇后的眸中划过一丝愤恨。 “皇上，那华铭的事就依着阿焱的意思去办了？”许皇后到底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无知的小女子了，所以很快便调整了心情，一边为皇上倒茶一边问道：“会不会太可惜了？” “阿焱既然认为那人不适合为官，那自然是不适合的。”皇上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无需再提。” “是，皇上。”许皇后当即噤声，没多久看到姚嬷嬷端着一碗燕窝羹走进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接过来之后亲自端到皇上面前说道：“皇上，这可是瑜昭仪亲自熬制的，皇上可要喝完才是。” “皇后今日似乎格外殷勤。”皇上扫了一眼那燕窝羹，突然放下手里的书，若有所思地看着许皇后问道：“皇后若是有事不妨直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朕与你说到底都是夫妻一场，还有什么事不能说？” ------------ 第334章 选择，万劫不复 ? 正值盛夏。 这个时候的日子已经分外难熬，毕竟天气愈发炎热，让人的心情都不自觉地烦躁起来。 许皇后在听到皇上的那番话后一时间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皇上也曾对一个人这么说过同样的话。 那个时候，她还不是皇后。 那个时候，她还十分艳羡那个女子。 后来，那个女子死了，她如愿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可是从那以后，皇上与她就好似隔开了千山万水。 那个女人久卧病榻的时候，拉着皇上的手低声道：“皇上，你让妹妹自己选，若是她不做皇后，你宠爱她千分我也不怨你一分，若是她要做皇后，皇上你以后都不许再碰她，皇上你可能应了我？” 许皇后那个时候听着她当着自己和皇上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觉得分外好笑，因为她觉得皇上根本不会理会她的。 可是世事难料。 皇上转头看着许皇后，就那样一字一顿地问道：“你选哪一个？” 选哪一个？ 选皇后还是选皇上的宠爱？ 贤皇后果然是好本事，近在咫尺的皇后之位，她怎么能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宠爱就放弃呢？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了解她，大概最了解的那个人就是贤皇后了。 她将她逼上了绝路。 最终，她选了皇后之位。 她没有看贤皇后的如释重负，也没有看皇上的失望之情，她只知道，成为皇后是她最为明智的选择。 “朕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那句午夜梦回曾经时时想起的话，自此消失在了她的生命中。 “皇后！”皇上见许皇后走神，似乎有些不耐，提高了些声音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朕的话。” “皇上，臣妾没有什么事情。”许皇后回过神，低声道：“只是觉得皇上许久没有跟臣妾这样聊上一会了，心里有些感慨，想起来一些往事而已。” “既然如此，那边早些安排休息吧，朕乏了。”皇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想要跟许皇后回顾以往的心情，只是淡淡地说道：“看看瑜昭仪那边收拾好了没有。” “是，皇上。”许皇后垂下眼眸，敛去眸中的苦涩与怨恨，起身往外走去，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发现皇上已经将那燕窝羹喝完了，当下眸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缓步走上前低声道：“皇上，皇上？” 皇上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眼前一片迷蒙，只是那扑面而来的香气似乎昭示着对方并非是皇后。 许皇后从来都不用香。 皇上似乎放下心来，一把抱住许皇后，径直往内殿走去，一边咬着怀里人的耳垂一边沉声道：“瑜昭仪，朕倒是忘了瑜昭仪是什么时候被朕宠幸的了，现在朕才重新感受下可好？” 许皇后闭上眼睛，忍住被皇上当做他人的屈辱，低声道：“皇上要心疼臣妾一些……” “好好好！”皇上哈哈大笑，直接将人放到了床上，只是还没等皇上碰到许皇后，就已经被冲进来的冯德海打断了。 “皇上，八百里加急军报！”冯德海不敢看许皇后愤怒的眼神，他是皇上的奴才，只能忠于皇上，当初皇上在贤皇后面前发过重誓，如果违背了誓言，那到时候岂不是要遭报应？ “什么？”皇上被冯德海的声音突然唤回心神，立刻起身整理衣衫脚步匆匆的往外走去，边走边说道：“让皇后赏赐瑜昭仪。” 这是补偿吧？ 许皇后看着根本没有分清楚自己和瑜昭仪的皇上脚步匆匆的离开，突然捂住脸哈哈大笑起来，没有多久却又哭得泪流满面，惹得后来跑进来的徐嬷嬷不禁有些难过地劝慰道：“娘娘，您就别难过了，咱们以后再想办法可好？” 徐嬷嬷是唯一知情的人。 许皇后想要个孩子，可是皇上不肯碰她，她能怎么办？ 所以她利用瑜昭仪将皇上留住，为的就是今晚能有个机会，可是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成功，难道她真的应该死心了吗？ …… 此刻的瑜昭仪就在偏殿里，她以为今日要侍寝，自然早就收拾好了一切，却被人告知皇上已经回了御书房。 眼睛微微一转的瑜昭仪立刻朝站在一旁的华铭低语了几句。 华铭此刻已经混进了皇宫，改头换面留在了瑜昭仪身边做了贴身公公，只是听到瑜昭仪的安排，华铭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道：“你是不是疯了？” “你信我的，绝对没错。”瑜昭仪立刻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你……”华铭还想说什么，可是见萧瑜斩钉截铁地这么说，心里不禁升起一股奇异的火来，点点头退到了一边。 “来人，我想见皇后娘娘。”萧瑜满意地点点头，朝着外头喊道：“快去通传！” 许皇后其实本来不想理会萧瑜的，可是想起今晚是自己将她叫过来的，便决定安抚下萧瑜，所以很快便派人将萧瑜请到了自己的寝殿来。 萧瑜出现的时候自然是带着华铭的。 “娘娘，妾身今晚没能替娘娘分忧，还请娘娘不要怪罪妾身。”萧瑜毕恭毕敬地朝着皇后行礼，贴心地说道：“妾身听闻娘娘经常头痛，近来新得了个小太监，祖上懂点医术，要不娘娘试一试？” “这样啊……”听到萧瑜提及自己的头痛，许皇后愈发觉得没劲，淡淡地说到：“那就让他试试吧。” “小林子，还不快点去侍奉娘娘！”萧瑜对华铭使了个眼色，随后恭敬地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妾身就先回去了，娘娘也早点休息。” “去吧！”也许是华铭的手法果然不错，还是许皇后懒得在理会萧瑜，只是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许嬷嬷等到萧瑜走了，又看到许皇后的眉头在华铭的按压下慢慢舒展开来，当下不禁轻声道：“娘娘，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点歇着吧？” “这小林子按得不错，你先下去吧，待会让小林子再去叫你。”许皇后大概是太孤寂了，华铭身上的男子气息不断地冲击着她的鼻腔，让她有些意乱，只想跟此人能够多呆一会才好。 “是，娘娘。”徐嬷嬷也没有多想，只是慢慢退了下去。 许皇后抬眸看了华铭一眼，只瞧着他面红齿白极为俊俏，不禁靠在了贵妃榻上问道：“你这按的不错，回头让瑜昭仪好好赏你。” “多谢娘娘。”华铭为许皇后按压的手慢慢往下，放在她的肩膀上说道：“娘娘，奴才给娘娘捏捏肩膀可好？” “好。”许皇后淡淡的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 华铭的手轻柔地碰触着许皇后的皮肤，引得她一阵颤栗，而华明身上的气息似乎愈发浓烈，让许皇后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心底好似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让她愈发觉得难受。 “娘娘是哪里不舒服么？”华铭低身，轻轻靠近许皇后的耳边，低声道：“若是娘娘哪里不舒服就告诉小林子，小林子可以帮娘娘的。” “你……放肆！”许皇后察觉到华铭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襟，忍不住压低声音怒声道：“给本宫……啊！” 华铭根本不给许皇后说话的机会，一个转身直接将她压在了榻上，随后封住了她的唇…… 许皇后想要推开华铭，因为她知道，如果这样下去，她将万劫不复。 可是脑海中闪过皇上厌恶的神情，许皇后突然好似疯了一样地抱住了华铭，她才那么年轻，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 就算她是皇后又怎么样？ 皇上可以没有她，可她呢？ 凭什么要为皇上这样守身如玉？ 这一刻，许皇后完全不想任何事，于她来说，当下的快乐就足够她疯狂了。 哪怕这条路万劫不复！ …… 司空胜哲放了何羽封。 陈河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有开口阻拦，虽然他也不明白司空胜哲为什么把何羽封抓来又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走了。 何羽封临走前拍了拍陈河的肩膀，好似耳语一般地跟他说了一句话。 走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陈河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要走，又要走去哪里？ 司空胜哲虽然脾气不是很好，可是对他还算是信任有加，虽然天大地大，可是他又能去哪里呢？ 何羽封被送回京城之后并没有回帝师府，而是立刻去了焱王府，所以当苏沐月见到何羽封的时候，他依旧是梦中那副被打的鲜血淋漓的样子。 “你倒是先处理下伤口。”苏沐月有些无奈地叫来冬至，让冬至一边为何羽封治伤一边问道：“你控制了司空胜哲？” “是。”本来想说自己见到了末帝，可是何羽封想起之前末帝所说的话，终究还是没有多言。 “司空胜哲等到清醒了以后估计会疯的。”苏沐月看着何羽封，托着下巴问道：“既然玄武在你的梦境之中早已经苏醒，你为何不早点来找我？” “你那个时候根本没有能力去驾驭双影魂，我找你无非让你平添负担。”何羽封痛得龇牙咧嘴，许久才说道：“话说回来，你为什么相信我说的话？你不是一直认为我是末帝么？” ------------ 第335章 目的，道不同谋 ? “咱们多看看以后的事情可以么？”苏沐月有些无奈地白了何羽封一眼说道：“谁知道你这么巧合在末帝失踪的时候你也离京，你能怪我怀疑你？” “阮凤歌是朱雀？”何羽封被苏沐月说的有些哑口无言，不禁岔开话题问道：“找到青龙了么？” 苏沐月微微一顿，眸光黯淡了几分说道：“其实我倒是希望朱雀永远都不必觉醒，这样她也不会在继续承受痛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羽封一愣，随后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不会告诉我，青龙是真的死了，连命魂都没能留下吧？” “你小点声！”苏沐月立刻吼了回去，看着何羽封说道：“我倒是希望你们都醒过来，那我也不至于这么不明所以，可是现在事实就是这样！” 何羽封直接瘫坐在椅子上，摇着头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也不希望变成这样。”苏沐月垂下眼眸，有些可惜地说道：“我一直以为你们的本事足够你们保命的。” “你暂时不告诉阮凤歌便是。”何羽封很快恢复了过来，看着苏沐月说道：“只要阮凤歌的意志够强，那么朱雀想来不会觉醒多久，这样痛苦也会少一点。” “现在玄武也被你压制了么？”苏沐月听到何羽封这么说，打量了何羽封一番才问道：“还是说你现在就是玄武。” “离开那里便压制回去了。”何羽封晃了晃腰间的玉佩说道：“有这个东西在，好歹不会出什么乱子。” “那就好。”等到冬至处理完何羽封的伤势离开，苏沐月才对何羽封说道：“封言那边已经安排妥当，我准备最近就见一见引梦和夺梦的人。” “你知道陈溘然的命魂了吗？”何羽封皱起眉头，有些迟疑地问道：“在没有找到陈溘然之前，你觉得跟他们见面合适么？” “你觉得陈溘然能怎么样？”苏沐月冷哼一声说道：“既然现在他陈溘然只是命魂，我又何必怕他？” 看着面前苏沐月气势全开，何羽封突然想到了末帝说的那些话。 难道苏沐月才是真正的盗梦一脉的祖师爷的转世？ …… 苏慕瑶到了苏启安书房的时候，苏启安正在摆弄着华铭的玉佩。 “父亲。”苏慕瑶微微福了福身子，随意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有些失落地说道：“皇上可能要选我入宫了。” “你都知道了？”苏启安听到苏慕瑶这么说，不禁叹了口气，安慰道：“瑶儿，如今形势如此，我们苏家可能也没有办法护得住你，所以你只能认命了。” “父亲可知道如果我现在入宫很有可能是死路一条？”苏慕瑶没有看苏启安，只是出神地看着不远处的花瓶说道：“我是凤命，父亲觉得皇后娘娘能容得下我么？” “瑶儿，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苏启安放下玉佩，沉声道：“你看苏慕锦，不也是乖乖的去和亲了么？” “苏慕锦？”苏慕瑶有些想笑，看着苏启安说道：“现在在父亲心里，我就是和苏慕锦等同一样的存在吗？” “瑶儿，你明知道为父不是这个意思。”苏启安有些为难地起身，走到苏慕瑶身边说道：“你知道你母亲现在也是迁怒于你，定然不会多问你的事情，为父难道去抗旨吗？” “父亲当然不会去抗旨。”苏慕瑶淡淡地说道：“可是父亲忍心把我推进火坑么？” “瑶儿，你不是一向最聪明懂事的吗？”苏启安有些不耐烦，其实他已经很烦了，现在华铭不知所踪，他拿着这块玉佩好像就是站在宝藏门前的赌徒，怎么都进不去，这会还要听苏慕瑶在这里抱怨，哪里还能有心情安慰她？ “父亲现在已经准备要舍弃瑶儿了吗？”苏慕瑶看着苏启安，一字一顿地问道：“父亲，你可想清楚了，若是我死在了宫里，那谁才是真正的凤命？” 苏启安一愣，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苏慕瑶是真正的凤命。 可是当苏慕瑶这么说的时候，苏启安的脑海中突然有些疑惑，如果苏慕瑶现在进了宫，那她怎么可能成为皇后？ 如果苏慕瑶不是皇后……那谁才是？ 苏启安当下沉默了几分，但还是起身走到苏慕瑶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瑶儿，你不必多想，很多时候都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桥头自然直，何必想那么多，不管怎么样，为父都会护着你的好不好？” “父亲你说话可要算话？”苏慕瑶仰起头，好似以往那般崇拜地看着苏启安说道：“瑶儿不想入宫，瑶儿也不想死，所以父亲你一定要救救瑶儿好吗？” “瑶儿你怎么可能会死呢？”苏启安拍了拍苏慕瑶的头，低声道：“你可是凤命，不管如何都不会死的，放心吧。” “好，瑶儿都听父亲的。”苏慕瑶低下头，掩去眸中的思绪。 苏启安，你竟然都已经开始要舍弃我了么？ 那么，就不要怪我先下手为强了！ …… 就在苏慕瑶跟苏启安说话的时候，陈氏则坐在苏慕琳的对面，看着正在弹琴的苏慕琳若有所思。 “娘亲似乎有心事？”苏慕琳停下手，示意下人先出去，随后走到陈氏面前，蹲下之后双手握着陈氏的手问道：“娘亲若是相信琳儿，可否跟琳儿说说？” “娘亲有的时候对有些事也分不清楚真假。”陈氏拍了拍苏慕琳的手说道：“你喜欢你大姐姐么？” “琳儿可以说实话？”苏慕琳将头枕在陈氏的膝上，低声道：“琳儿一点也不喜欢大姐姐，因为大姐姐夺走了娘亲所有的目光，娘亲从来都没有像疼爱大姐姐那样疼爱琳儿。” “傻丫头，你们在我的心里都是一样的。”陈氏有些无奈地抚着苏慕琳的长发，低声道：“只是那个时候你大姐姐承受的要更多一些，而你，我更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可是娘，琳儿本来也不喜欢大姐姐，总感觉跟她不亲近。”苏慕琳好似不知道自己的话在陈氏那里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只是好似天真地说道：“只要大姐姐在，就没有人能看得到琳儿，所以琳儿一点也不喜欢大姐姐。” “你这丫头，以后可不要这么诚实，别人会误会的。”陈氏虽然这么说，可是语气中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只是轻声道：“很多事情，大概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以前是娘忽略了你。” “娘，以后你能多陪陪琳儿吗？”苏慕琳好似高兴万分地抬起头看着陈氏说道：“琳儿一定会好好听话的！” “傻丫头，你是娘的亲生女儿，娘怎么可能不疼你？”陈氏捧着苏慕琳的脸，有效好笑地说道：“以后娘每日都来陪你好不好？” “谢谢娘！”苏慕琳乖巧地笑了起来，哄的陈氏极其开心。 直到陈氏离开，苏慕琳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消失，那边小鱼已经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将苏慕瑶在书房里跟苏启安说的话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苏慕琳。 “小鱼，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么对待苏慕瑶有点太过分了？”苏慕琳闭着眼睛，若有所思地问道：“你知道么，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这样耍心思的人，结果我现在反倒是愈发的变成那种人了。” “小姐，这件事跟您有什么关系，奴婢看到好多次五皇子从苏慕瑶的房里出来，苏慕瑶明明知道小姐喜欢五皇子，结果还处处跟小姐抢五皇子，这样的女人活该被人算计。”小鱼立刻说道：“小姐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明明是他们的错。” “小鱼，你真是个乖孩子。”苏慕琳听到小鱼这么说，不禁轻笑出声，仰头看着房顶目光空洞的说道：“其实我早就不喜欢五皇子了，只是我不想让苏慕瑶得意而已。” “小姐想做什么就告诉奴婢，奴婢什么都能做。”小鱼信誓旦旦地说道：“只要小姐高兴就行。” “小鱼，你替我去见一见苏沐月吧？”苏慕琳抬起头，看着小鱼说道：“我想知道苏沐月到底跟苏慕锦说了什么，以至于苏慕锦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小姐不是最不喜欢的就是苏沐月吗？”小鱼有些迟疑地问道：“如果苏沐月不愿意见奴婢怎么办？而且苏沐月也未必会把这件事告诉奴婢的吧？” “那要看这件事怎么说了。”苏慕琳淡淡地抚摸着自己的指甲，许久才说道：“你去找苏沐月，问问她有没有兴趣跟我联手对付苏慕瑶。” 其实苏慕琳还是有些自负了。 她总觉得她若是想对付苏慕瑶，那么苏沐月知道以后定然会立刻和她一起联手，可是她忘了一件事，当对方跟你想要做的事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时候，你又凭什么认为别人一定要站在你身边呢？ 就算那个人曾经可能与你有着相同的目的，但是当对方成长到将你们都甩在身后的时候，你又从哪里认为对方一定要始终与你保持着相同的目的才是对的呢？ ------------ 第336章 高估，到底像谁 ? 有的时候，人总是会过高的估计自己的能力。 就像苏慕琳，在苏慕瑶现在这个状态来看，她总认为自己足以取代苏慕瑶的。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每个人之所以会站在一个位置上，至少说明她有站在那个位置上的能力。 就如同现在的苏沐月，也许在梦境的最初她的确是想要复仇的，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她要去解决的已经不单单是她自己的问题了，而是要解决盗梦一族的灭顶之灾。 眼界，决定了一个人究竟能够走到什么地方，也决定了一个人未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所以，苏慕琳并不知道，当陈氏见到跪在她门前的苏慕瑶时，终究还是心软了。 “你在这里跪着做什么？”陈氏叹口气，上前拉起苏慕瑶说道：“虽然是夏日，可到了这会还是会凉，你身子本身也不是多么好，万一受了寒，岂不是也要受苦。” “我倒是希望受了寒，那样母亲左右也会心疼我。”苏慕瑶并没有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反倒是故作坚强地说道：“我只是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什么，让母亲这么讨厌瑶儿。” “你那么聪明，哪里会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陈氏转身走进了房间，虽然没有明说，但还是默许了苏慕瑶跟了进来，陈妈妈为二人奉茶之后便退了出去。 “母亲，我一直以为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母亲终归是信我的。”苏慕瑶双手捧着茶盏，淡淡地说道：“可是母亲现在也动摇了么？” “瑶儿，如果一个人说你不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不相信的。”陈氏抬眸看着苏慕瑶，低声道：“但是两个人说，三个人说，我不得不怀疑，甚至我都会觉得也许自己被骗了很多年。” “母亲，那你都没有自己感觉到的吗？”苏慕瑶一字一顿地问道：“我与母亲这么多年那么亲近，难道母亲都不能确定我的身份吗？” “先前我曾经做过一个梦。”陈氏看着苏慕瑶，有些失落地说道：“梦里你的父亲将刚出生的你抱走了，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格外奇怪，所以，瑶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真相？” “母亲！”苏慕瑶一把抓住陈氏的手说道：“母亲，那只是一个梦，如果我以后做梦，梦到天子驾薨，难道也会成为真的吗？” “胡闹！”陈氏惊得一把捂住苏慕瑶的嘴，沉声道：“什么可说，什么不可说，你心中岂能没有打算？” “母亲！”苏慕瑶扑到陈氏怀里，眸中带泪地说道：“母亲为何因为一个梦境就怀疑瑶儿，为何要因为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就弃瑶儿于不顾？难道瑶儿对于母亲来说真的那么不重要吗？” “傻丫头，当然重要。”陈氏无奈地叹口气，低声道：“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 “母亲，你不要不管瑶儿好不好？”苏慕瑶抱着陈氏，轻声说道：“瑶儿不能没有母亲，母亲你不要不理瑶儿。” “好，以后母亲都不听那些人乱说了好不好？”陈氏抚着苏慕瑶的长发，低声道：“以后母亲只信瑶儿的。” 苏慕瑶从陈氏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子时了。 “小姐，夫人怎么说？”苏慕瑶的丫头跟在她身边，低声问道：“是不是已经不再怪罪小姐了？” “你觉得呢？”苏慕瑶淡淡地扫了自己的丫头一眼说道：“让人去查，为什么阮凤歌会没事！” “是，小姐。”小丫头立刻低头应声，不敢再多言。 …… 许皇后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躺在身边抱着自己的男人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是真实还是梦境。 说真的，她当真希望是个梦境。 这一刻，她其实很清楚自己被算计了。 只是，许皇后终究是皇后，所以她只是淡然的起身，毫无顾忌地穿好衣衫，随后走到桌前为自己斟茶，淡淡的说道：“瑜昭仪倒是好大的胆子，没净身都敢让你入宫。” “奴才初入宫廷，能侍奉娘娘已经是万分荣幸了。”华铭这个时候也已经穿好了衣衫，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就算娘娘现在杀了奴才，奴才也绝无怨言。” 许皇后听到华铭的话，突然微微笑了笑，摆弄着茶盏说道：“瑜昭仪倒是调教的好，如今本宫尝的滋味，怎么还舍得将你杀了？” 华铭听到许皇后这么说，没有任何反应，连最起码的期待都没有。 其实他也觉得自己有些悲哀。 明明当初他一直觉得自己会一心一意地留在苏慕瑶身边，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委身这些深宫里的女人。 哪怕是皇后又如何？ 他真的一点也不稀罕。 许皇后看到华铭这副模样，心里倒是升起了一股想要征服的感觉，捏着他的下巴，让他仰头看向自己，沉声问道：“你似乎对本宫的决定不甚满意？” “奴才不敢。”华铭面无表情的说道：“奴才什么都听娘娘的，娘娘想让奴才死，那奴才便去死，想让奴才活，那奴才便去活。” “这话说的，听上去很委屈。”许皇后摸了摸华铭的脸，轻笑出声道：“罢了，以后就留在本宫身边吧，至于瑜昭仪，本宫自会派人去跟她说。” “奴才遵命。”华铭再次应声。 瑶儿，现在我所做的一切，我所忍受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等到你进宫，我不会让你孤立无援，也不会让皇后下手害你的。 如果谁想害你，我一定会替你杀了她！ “这样就乖了。”许皇后拍了拍华铭的脸，淡淡地说道：“穿好衣衫，伺候本宫沐浴。” “是，娘娘。”华铭恭敬的应声。 许嬷嬷进来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看了退出去的华铭一眼，有些担忧地开口说道：“娘娘，这一步迈出去，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嬷嬷，本宫受够了。”许皇后淡淡的说道：“皇上根本不会来本宫这里，本宫还年轻，不想就这么蹉跎下去，瑜昭仪送了个不错的人过来，有赏。” “娘娘，难道您不怕瑜昭仪出卖娘娘？”许嬷嬷忧虑地开口问道：“若是有人知道，那可是要杀头的。” “嬷嬷，瑜昭仪不会那么傻的。”许皇后摇摇头，低声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所有知情的人都会烂在肚子里，只要本宫开心不就好了么？” …… “公主，你还是长点心，听秦公公的话吧！”阿耶站在寝宫的台阶上，对着正在院子里练武的司空紫黎说道：“你一个女子，成日里舞刀弄枪，以后万一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阿耶，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司空紫黎收回长枪，擦着汗走到阿耶面前说道：“我是公主，你见哪个公主嫁不出去？要不是苏慕锦愿意去和亲，恐怕你现在都陪我去天一族的路上了。” “是，奴婢知道，可是公主你现在不是没去吗？”阿耶将手上的茶盏递给司空紫黎，看着她一口气喝下去才说道：“公主现在正值适婚的年纪，说不准哪天就被皇上许给谁了，难道公主你都不担心？” “我担心也没用啊！”司空紫黎将茶盏丢给阿耶，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无奈地抬头看着天空说道：“在这深宫之中，有几个是能自己做主的？” “公主，你可要去找焱王妃帮忙。”阿耶蹲在司空紫黎身边，低声道：“奴婢觉得焱王妃好像对公主很特别。” “什么乱七八糟的，特别什么？”司空紫黎翻了个白眼，摇摇头说道：“焱王妃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了，我怎么能老去麻烦人家？而且不能因为人家对我好，我就觉得是理所当然你说是不是？” “可是公主，奴婢也担心你啊！”阿耶叹口气，低声道：“早知道当年还不如……” “阿耶！”不等阿耶说完，司空紫黎已经打断了她的话，转头问道：“最近怎么不见秦公公？” “怎么，小紫黎是想杂家了么？”正说着，秦公公已经从外头走了进来，将手里的食盒递给阿耶说道：“特意给你们带回来的糕点，你们最爱的食美味。” “哇，奴婢就知道秦公公最疼我们公主了！”阿耶立刻欢呼雀跃，打开食盒发现还有甜粥，连忙对司空紫黎说道：“公主你等奴婢去给你热一热。” “你慢点！“看着阿耶跑的飞快，司空紫黎不禁摇摇头笑着说道：”这个阿耶啊，现在真是没大么小了。“ “怎么心情不好？”秦公公坐在司空紫黎身边，看着出落的愈发漂亮的司空紫黎，不禁微微一笑道：“你长得愈发像你娘亲了。” “公公以前也这么说。”司空紫黎回头看了秦公公一眼，笑着说道：“可我没觉得自己像娘亲，倒是更多的像父亲。” “这话怎么说？”秦公公一愣，有些迟疑地说道：“你娘亲是个美人儿，你像她也是最好的。” “公公，你觉得我像陈氏吗？”司空紫黎转过头，一字一顿地问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更像公公你呢？” ------------ 第337章 梦魑，谁的计谋 ? “公主，你莫要说笑。”秦公公眸光躲闪，好似有些纠结地说道：“公主在这深宫之中呆了太久，所以有的时候总是会胡思乱想，但是这话万万不可说，会杀头的。” “秦公公。”司空紫黎抬眸看着夜空，淡淡的说道：“其实，我都知道了。” 秦公公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公主知道什么了？” “我的身世。”司空紫黎微微一笑，看着秦公公说道：“你是我的父亲，苏府的陈氏是我的母亲，所以我这所谓的身世不过是当初秦公公为了保住我的性命替换了另一个孩子，真正的司空紫黎其实已经死了对吗？” “公主！”秦公公听到司空紫黎这么说，不禁颤声道：“这话到底是谁告诉公主的？怎么可以编造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公主你告诉奴才，奴才去杀了他！” “秦公公，你为了我留在宫里做了太监，也不曾后悔过吗？”哪怕是秦公公始终不肯承认，司空紫黎却依旧将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喜欢上陈氏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也不会觉得后悔吗？” “公主……”秦公公藏于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从未想过有一日司空紫黎会得知真相。 或者说，他从未想过司空紫黎竟然会自己察觉到真相。 究竟是谁说的？ 难道是陈氏？ 不会……不会，陈氏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司空紫黎的真实身份，又怎么可能来告诉她呢？ 那么究竟是谁？ “秦公公，其实我不知道当初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被陈氏抛弃。”司空紫黎晃着身子，微微笑着说道：“可是有的时候宫宴上明明陈氏那么疼爱苏慕瑶，所以我总觉得也许我错怪陈氏了？” “公主，你能告诉我奴才，你到底是在哪里知晓这些的吗？”秦公公低下头，双手交叠的轻声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还请公主告诉奴才好吗？” “我说，你就相信吗？”司空紫黎微微扬眉，看着秦公公问道：“如果我说实话，秦公公你愿意听我说完么？” “奴才自然是愿意的。”秦公公恭敬地说道：“只要公主愿意说。” “那就最好不过了。”司空紫黎笑了笑，仰头说道：“在梦里。” 秦公公一愣，下意识的重复道：“在梦里？” “对，在梦里。”司空紫黎看着秦公公说道：“秦公公，我在梦里见到了那个替我死掉的孩子，也就是真正的司空紫黎，她问我，有没有替她好好活着，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她是谁，她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了我。” “那只是个梦。”秦公公劝说道：“公主，也许只是你想的太多了，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那些梦境都是你想象出来的而已。” “秦公公，你刚才说你会相信我的。”司空紫黎低下头，好似有些委屈地说道：“你来宫里不是为了保护我吗？” “是……”秦公公终究还是没办法看着司空紫黎难过，颤抖着双手轻声道：“阿黎，你的梦是真的。” “所以，你才是我的父亲。”司空紫黎抬眸看着秦公公，微微一笑说道：“那你一定知道陈氏为什么抛弃我了，是不是因为当初我不是苏启安的孩子？” “不是的。”秦公公摇摇头说道：“阿黎，你虽然不是苏启安的孩子，可是你母亲依旧很疼爱你，苏启安并不知道你不是她的女儿，可是他也没打算要你。” “所以陈氏疼爱苏慕瑶是真的，因为她以为那是她的女儿对吗？”司空紫黎睁大眼睛看着秦公公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 “阿黎，你想一想，我已经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又怎么能让你母亲知道真相然后来打扰你？”秦公公看着司空紫黎，疼爱地说道：“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和顺的长大，不必再去忧虑那些无关的事情。” “所以，现在外头的传闻是真的。”司空紫黎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在梦里的时候，那个小家伙告诉我说，再过些时日苏慕瑶就要栽跟头了，我一开始并不相信，结果没想到是真的。” “阿黎，你不要在听那些话了，好吗？”秦公公担心地说道：“我们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足够了，不要掺和到那些争斗之中去，好不好？” “好。”司空紫黎点点头，许久没有说话。 在不知道的时候，她总想着见到秦公公要去求证，可是真正求证过以后才发现，这样更尴尬。 “阿黎，时候不早了，你歇着吧。”秦公公当然也看出了司空紫黎的犹豫，当下起身说道：“我先回去了。” 司空紫黎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小姐，都准备好了，可以吃了！”这个时候阿耶已经跑了过来，结果发现秦公公不在，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哎，秦公公呢？” “走了。”司空紫黎站起身揉了揉头发，随后说道：“不想吃了，你吃吧，我去睡了。” “哎，公主？”阿耶下意识地伸出手，可是看到司空紫黎一脸烦躁地往里面走，当下只能讪讪地收回手，咕哝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司空紫黎躺在床上，本以为自己会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结果没想到很快便进入了梦境。 “你来了啊？”小小的司空紫黎转头看到她，笑眯眯地朝着她伸出手说道：“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来找我了。” “怎么会。”司空紫黎蹲下身，跟那个真正的司空紫黎说道：“是我亏欠你的，我不过是陪你玩一玩又有什么？” “你真好。”小司空紫黎笑着拉住她的手说道：“阿黎姐姐，你的梦境太干净了，我害怕，你能不能把梦境变得稍微灰色一点？” “干净？”司空紫黎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梦境，发现以往那远处的红光似乎有些黯淡，不由得有些担心地说道：“那红光怎么变得黯淡了许多，先前明明很亮的。” “不要管那些了！”小紫黎立刻扯了扯她的手问道：“阿黎姐姐，你陪我一起玩游戏好不好？” “好啊，你想玩什么？”司空紫黎点点头，温和地说道：“姐姐陪你。” “我们来玩磨盘好不好？”小紫黎仰着头，一片天真无邪的看着司空紫黎，好像期待着她的应声。 “好一个梦魑！”就在司空紫黎一脸迷惘的时候，一声怒喝突然传来，随后整个梦境好似经历了晴天霹雳，吓得小紫黎立刻尖叫一声就要逃掉，只是对方很显然来的更快，“想逃！” 一道银光闪过，小紫黎瞬间被困在了银色的笼子里。 “小黎！”司空紫黎刚要上前，结果被人一把拉住，回头之后才发现竟然是苏沐月，当下有些不解地问道：“焱王妃，她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为何要把她关起来？” “司空紫黎，我才多久没看着你？”苏沐月几乎是恨铁不成钢一般戳了戳司空紫黎的额头，无奈地说道：“我都给你说了，你拥有着天下最纯净的梦魂，很容易被人盯上，你自己难道都不上心的吗？” “哎哎哎，沐月，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司空紫黎捂着自己被戳过的地方，一脸迷惘地说道：“小黎她并没有要伤害我！” “你现在知道叫我沐月了，我不是焱王妃么？”苏沐月白了司空紫黎一眼，看着银色笼子里的小孩儿，不禁咬破手指，点在牢笼之上，沉声道：“现！” 司空紫黎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里头的小孩子瞬间变成了一只佝偻着身子的……猴子？ “那不是猴子！”苏沐月好像知道司空紫黎在想什么，有些无奈地说道：“梦魑，为了夺取梦魂，会利用一些隐秘之事来祸害宿主，你以为它刚才叫你玩的那个游戏是什么？” “不知道。”司空紫黎没想到自己知道的真相竟然是从这个东西嘴里听到的，她一直心存愧疚，只以为是自己害死了小紫黎。 “一旦你答应了它，那就意味着你把命魂送给了地狱。”苏沐月冷冷地看着梦魑说道：“到时候它就算扯下一丝梦魂自己食用，特别是你这样纯净的梦魂，足够它幻化成人了。” “所以，这个梦魑到底是什么东西？”司空紫黎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特别厉害了，因为在知道自己差点死了之后她还能如此冷静地询问这个梦魑的来历，她现在自己都觉得很佩服自己。 “问它自己。”苏沐月看着梦魑，冷声道：“你的主人是谁？” “呵……”梦魑龇牙咧嘴地发出威胁声，好像根本不愿意搭理苏沐月。 “你找死是不是？”苏沐月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害人的东西，当下抽出匕首划破自己的手直接按在了银色的笼子上，怒声道：“闪！” 那梦魑在牢笼里瞬间痛得死去活来，哀嚎声响彻整个梦境，以至于司空紫黎都忍不住捂住耳朵，大声问道：“苏沐月，你到底弄得是什么啊？” ------------ 第338章 心意，净化梦魂 ? “默。”苏沐月将自己的血点在司空紫黎的额头上，低声嘟囔了一句。 司空紫黎只觉得耳边一阵清明，随后松了口气，但是在看到梦魑在里面痛苦的翻滚，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银色的牢笼是专门用来对付梦魑的。”苏沐月解释道：“紫黎，我先前一直在忙其他的事，结果没有注意到，你什么时候被梦魑盯上了？” “大概是半月前吧？”司空紫黎现在也知道是有人要害自己，当然是对苏沐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先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结果这个小家伙突然出现，跟我说了一些真实的秘密，虽然之前我不相信，可是之前小紫黎那么可爱，我哪里会觉得它是梦魑。” “梦魑告诉你的真相，必然是真实的。”苏沐月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要知道，梦魑是以食人在梦境深处的记忆为生，若是想知道什么秘密，有了梦魑基本上所有人在你面前都不再是秘密。” “可是梦魑为什么会来对付我？”司空紫黎不解地问道：“如果说单纯的对付那些皇子我还小心，我不过是宫里最不重要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你是不重要，可是梦魂重要啊！”苏沐月一边愈合伤口一边叹道：“你不是不知道，你的梦魂可是整个天下最难得的纯净梦魂，若是食了以后梦魑就能幻化人形了。” “可是先前它也能变成小紫黎的样子啊！”司空紫黎若有迟疑地说道：“那个不叫人形？” “哈哈哈哈……”苏沐月有的时候特别喜欢跟司空紫黎说话，因为在她看来，司空紫黎大概是整个天下最纯净的丫头了，虽然并不能说她思想比较单纯，只是有的时候，你会觉得跟这样的人说话，没有那么辛苦。 “你笑什么啊！”司空紫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我理解的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没有。”苏沐月摆摆手，随后认真地解释道：“梦魑现在能够幻化的都是跟它体型差不多的孩子，小紫黎死的的时候大概还是个婴儿，对梦魑来说很简单的事情。” “你说的人形这个意思是梦魑可以化成成人的人形？”司空紫黎一愣，随后问道：“沐月，你见过化成人形的梦魑么？如果是你，你能分辨的出来么？” “我自然是能分辨出来的。”苏沐月看到司空紫黎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问道：“你怎么了？” “我……”司空紫黎眨眨眼睛，有些迟疑地说道：“我好像之前遇到过已经幻化出人形的梦魑。” “在哪里？”苏沐月没有过多的反应，在她看来，司空紫黎似乎已经很紧张了，所以没必要再让她有那么大的压力，索性低声问道：“你不要怕，有我在，你尽管说便是。” “那是一个月以前，我发现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红光似乎有些暗淡，便下意识地想要接近红光，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根本接近不了红光，所以我本来是想见到你的时候问问你的。”司空紫黎挠了挠头，想了想继续说道：“结果后来有一****梦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长得很美，让人第一眼就能喜欢上那种感觉。” “然后呢？”苏沐月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幻化出一块红色的布，直接将梦魑覆住，转头问道：“你继续说。” “她跟我说，那红光之所以黯淡是因为我的心思不再纯净。”司空紫黎嘟起嘴，有些难过地说道：“我就问她为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她说并不需要我去做什么，只是我的心里有了仇恨，那就不再纯净了。” “你那个时候哪里来的仇恨？”苏沐月看着司空紫黎，冷声道：“难不成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世？” “没有！”司空紫黎摇摇头说道：“我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段身世，所以怎么可能有什么仇恨，其实就算现在知道，我也没打算恨他们啊，这种事情难道恨就有用？更何况，我现在过的也不错，何必去跟他们牵扯？” “你这样想的话，为什么还相信红光黯淡是因为仇恨？”苏沐月拉着司空紫黎，走到正对着红光的方向，沉声道：“你看着。” 司空紫黎看着苏沐月微微一挥衣袖，先前笼罩在红光之前好似一层雾气的灰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即红光大盛，甚至比以前看到的还要纯净。 “这……”司空紫黎一愣，下意识地问道：“它为什么比以前还要纯净了？” “要我说，紫黎，你拥有这天下最纯净的一颗心。”苏沐月拍了拍司空紫黎的肩膀，认真地说道：“那些不过是梦魑的把戏而已，他们没办法接近梦魂的光芒，所以只能用障眼法让你以为梦魂已经变了，你在怀疑自己的时候，慢慢真的会影响到梦魂的。” “可是……”司空紫黎有些迟疑地说道：“那个女子又是谁，为什么要来骗我？” “那就得问那个了。”苏沐月努了努嘴，带着司空紫黎走到牢笼处，只是当她们打开红布的那一刻，赫然发现里面的梦魑竟然不见了！ …… 京城，五皇子府。 一阵鞭打的声音传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空胜哲的声音终于慢慢响起：“停手。” 被打得鲜血淋漓的陈河一个体力不支，直接瘫倒在地上，依旧恭敬地说道：“多谢主子不杀之恩。” “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么？”司空胜哲挥挥手示意那些人退下，独独留下陈河之后问道。 “不该不阻止主子。”陈河趴在地上，忍着痛苦轻声道：“属下应该阻止主子放了何灵均。” “真是没想到啊，何灵均竟然有控制人心的本事。”司空胜哲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是此人能为本皇子所用，那才是最好的结局，否则的话，只能杀无赦。” “主子，帝师府素来与我们不对付。”陈河虽然整个人痛的都要昏过去，但还是忍耐着说道：“只怕何灵均不会效忠主子的。” “你这么说的话，那本皇子只能派人杀了他。”司空胜哲皱起眉头，冷声说道：“你下去养伤吧，以后长点记性。” “是，主子。”陈河点点头，虽然强忍着背上的痛快，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颤抖着手退了下去。 “真是一群废物！”司空胜哲猛地将手里的茶盏砸在地上，冷声道：“本皇子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废物在！” “五皇子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内室里传来一声娇笑，随即苏慕瑶已经转了出来，轻声道：“你身边若是都是废物，五皇子这可是连我一起骂进去了。” “除了瑶儿之外，自然都是废物。”司空胜哲看了一眼内室说道：“自从本皇子的挖好这条密道，你好像从未亲自来过这里，怎么，今日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原来，早在司空胜哲和苏慕瑶定下了合作的大计以后，司空胜哲就派人在他和她的卧房下挖了一条密道，只是苏慕瑶从来都不会主动来找司空胜哲，所以每次都是司空胜哲去找苏慕瑶。 所以，司空胜哲对于苏慕瑶今日的做法还是极其惊讶的，毕竟一个人突然改变自己的习惯要么是有求于人，要么就是心中藏了大计。 “当然。”苏慕瑶微微一笑，看着司空胜哲说道：“五皇子又何必在这里装傻，整个京城现在大概都再传我并非是苏启安和陈氏的女儿，而且还不知道是谁说出去我是凤命之事，这么一来，咱们想要徐徐图之的计划可能就要改变一些了。” “你想进宫？”司空胜哲也做过那个梦，他拉着苏慕瑶的手俯瞰众生的梦境。 所以在司空胜哲看来，他与苏慕瑶大概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可是现在苏慕瑶要进宫的话，那他难道要娶一个已经被自己父皇纳入后宫的女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会让天下人耻笑？ 司空胜哲虽然这么想，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出分毫，只是伸出手拉住苏慕瑶的手，定定地看着她，等待苏慕瑶的答案。 “我自然是要进宫的。”苏慕瑶这一次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平静地看着司空胜哲说道：“你想过没有，如果圣旨下来以后，苏家难道会抗旨么？” “可是瑶儿，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一起入主皇宫，你现在难道变卦了？”司空胜哲微微用力，看着苏慕瑶说道：“苏家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来之前才把陈氏哄好，你知道陈氏这个人是个相当有主见的人，连她都没办法阻止我进宫的事，你觉得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么？”苏慕瑶微微有些可惜地说道：“五皇子，也许是瑶儿没那个福分。” “你胡说什么？”司空胜哲立刻拉着苏慕瑶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状似认真地说道：“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心意吗？” ------------ 第339章 谋划，吞噬梦魑 ? “有了五皇子这句话，瑶儿就心满意足了。”苏慕瑶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轻声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需要五皇子出手相助而已。” “瑶儿你需要本皇子做什么尽管开口。”司空胜哲面上依旧带着笑意，心里却是冷哼一声。 他早就知道苏慕瑶来这里绝不是来诉衷情，果然现在是有求于他。 只是他倒是要看看苏慕瑶到底想要做什么。 “其实也简单。”苏慕瑶看着司空胜哲说道：“我需要五皇子替我在外头散出一条消息。” “什么消息？”司空胜哲微微顿了顿，端起茶盏喝了口水说道：“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所以还希望瑶儿能够如实相告可好？” “自然。”苏慕瑶微微一笑，垂下眼眸说道：“就说其实苏慕婉才是真正的凤命，先前的消息只不过是苏家为了保护苏慕婉故意散出来的消息。” “瑶儿，你这是要将苏家推向风口浪尖啊？”司空胜哲放下茶盏，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是苏启安知道你做了这样的事，只怕会疯掉的，更何况，宫里绝不会因为一套消息就相信苏家的把戏，所以，到时候肯定会请钦天监来推断，难道你能收买钦天监吗？” 现在的苏家就好像一条漏洞百出的破船，任何一个窟窿进了水都会让苏家的航向出现偏差，更何况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那么苏家很有可能要面临来自父皇的怒火。 如果钦天监最后查到的结果正是苏慕瑶，只怕苏启安可就要在父皇那里记上一笔了。 “五皇子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帮我把消息传出去，剩下的事我自然有办法。”苏慕瑶淡淡地硕大：“只是看看五皇子敢不敢趟这趟浑水了。” “笑话。”司空胜哲听到苏慕瑶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既然瑶儿都不介意，那本皇子又有什么需要介意的？只要瑶儿你能想办法摆脱进宫的命运，那本皇子自然是鼎力相助。” “那就多谢五皇子了。”苏慕瑶起身，看着司空胜哲说道：“五皇子，你可知道消息越是繁杂，那么成为真实的可能性就越大？” “此话怎么说？”司空胜哲微微扬眉，有些不解地问道：“瑶儿小姐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打算？” “五皇子同时传出去的还可以有，华铭求娶苏慕婉之所以会被贬斥为奴，正是因为他一介凡夫俗子根本不可能承受凤命之人的命格。”苏慕瑶转动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镯，淡淡地说道：“还有一点就是，苏慕婉得了重疾，所以苏家怕皇上怪罪，特意传出去苏慕瑶才是凤命的消息。” “看来瑶儿小姐是打算对苏慕婉动手了？”司空胜哲听到这里不禁微微扬眉，若有所思地说道：“先前我还以为瑶儿小姐只是随口说说，现在看来瑶儿小姐是打算利用苏慕婉彻底翻身了，这样瑶儿小姐也不觉得后悔？” “后悔？”苏慕瑶看着司空胜哲，缓缓牵起一丝微笑，那笑容好似戴着极其蛊惑的力量。 司空胜哲只看着苏慕瑶慢慢靠近自己，一颗心突然跳的飞快，只觉得浑身上下好像都火热起来，若不是他有足够的意志力控制自己，只怕这会已经要忍不住抱住苏慕瑶了。 “五皇子，他日的江山应该是你我二人的，难道你不想娶我吗？”苏慕瑶轻轻抚摸着司空胜哲的脸颊，眼波流转之间妖艳妩媚，看上去极其让人心动，“还是说五皇子现在觉得我被人陷害就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司空胜哲只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第一次意识到苏慕瑶之所以被称为京城第一美人果然是有道理可寻的，当下讪笑道：“只要瑶儿小姐吩咐，本皇子一定照办。” “那就多谢五皇子了。”苏慕瑶缓缓退了几步，朝着司空胜哲微微服了服身子，笑着说道：“那我就等着五皇子的好消息了。” “好。”司空胜哲看着苏慕瑶缓步走进密道，随后消失在自己面前，一颗心才缓缓平静了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空胜哲捂着自己的心口，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杯盏，他以往与苏慕瑶接触过多次，但是苏慕瑶一直以来美则美矣，从未有过如此魅惑人心的样子，难道说因为遇到了这些事突然开窍了？ 可是，一个人能在突然之间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 另一边，司空紫黎在看到笼中已经没有梦魑的踪影，当下不禁张大嘴巴，指着牢笼说道：“沐……沐月，那个梦魑呢？” “这种障眼法在我这种盗梦祖师面前用，难道不觉得是笑话？”苏沐月冷哼一声，竟然将红绸放了下来，随后沉声道：“既然都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的，若是你不出现，那我不介意将你的梦魑扔给梦魂，你也应该知道，梦魑若是被梦魂吞掉，梦魂的实力大增，到时候你可未必能躲得过去。” “真没想到，司空紫黎竟然有你这样的帮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美貌女子缓步走了出来，好似有些不屑地看了司空紫黎一眼，随后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这样的废物？” “废物？”苏沐月微微扬眉，拦住想要骂人的司空紫黎，不禁轻笑说道：“在我眼里，你可能才是废物吧？” “我能幻化成人形，你竟然认为我是废物？”美貌女子顿时有些怒气地说道：“司空紫黎什么本事都没有，根本帮不上你什么，如果你把她的梦魂给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身为盗梦师，我们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如果相信梦魑的谎言，基本跟傻子没区别。”苏沐月嗤笑一声说道：“你以为咱们俩在菜市场还讨价还价么？” “苏沐月，你未免也太油盐不进了！”美貌女子见苏沐月不上当，立刻变了脸，沉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能放过我的孩儿。” “这梦魑是你自己孕育的？”苏沐月微微皱眉，看着美貌女子问道：“到底是谁利用了你？” “利用？”美貌女子似乎对苏沐月这番话非常不满，立刻反驳道：“我的心爱之人长得俊美无双，又怎么会利用我？” “所以，你作为梦魑，违背了道义规矩，与人类有了肌肤之亲，然后孕育下小梦魑？”苏沐月晃了晃手里的牢笼说道：“身为梦魑，你根本不能生下孩子，所以这个不过是你自己从身上扯下来一块肉幻化而来的是吧？” “苏沐月，我的事不需要你多嘴！”美貌女子阴沉着脸，恶声恶气地说道：“你不要以为你是盗梦师，我就会怕你，这些年，死在我手里的盗梦师没有过百也有几十，若是你找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那不如我先送你一程如何？”听到美貌女子竟然杀了不少盗梦师，苏沐月顿时发怒了，竟然直接扯下牢笼上的红布，随后微微一转，直接将红绸丢向了红光之处。 司空紫黎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因为她看着那美貌女子对于苏沐月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当下看向那笼子，只是什么也看不到，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到那美貌女子突然哀嚎一声，当下下意识地抬起头，赫然发现那红绸之中竟然蠕动着什么，下意识地抓住苏沐月的胳膊，低声问道：“梦魑在红绸里？” 美貌女子想要去追那红绸，只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再加上她本身就惧怕梦魂的红光，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绸落入红光之上，随后传来一声惨叫，红绸之下归于平静，慢慢飘落在地，随即化成灰烬。 “苏沐月！”美貌女子转头，血红的眸子瞪着苏沐月，怒声道：“你竟然杀了我的孩子！” “你搞清楚一点，那个根本不是你的孩子。”苏沐月翻了个白眼，冷漠地说道：“我提醒你，你若是在不逃，可就来不及了。” 苏沐月话音一落的同一时刻，司空紫黎发现那命魂的红光猛然绽放出了华光，远比之前微弱的红光耀眼的多，而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好似被阳光笼罩其中一般。 “啊！”美貌女子似乎根本不能承受这样的痛苦，可是对她来说似乎已经太晚了，以至于她只能蹲下身，抱着自己痛苦的哀嚎出声，身体也渐渐变得透明。 只是命魂的华光愈盛，看上去好像打算直接吞噬掉女子。 苏沐月微微叹口气，将银色牢笼直接丢向那女子，随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又抽出一块红绸，直接盖住了牢笼。 “苏沐月，你打算放了她？”就在司空紫黎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红衣男子倏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眸光不解地看着苏沐月说道：“她是梦魑，留在世上只会为祸，你不该动了恻隐之心。” “我明白。”苏沐月点点头，看着男子说道：“如今你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以后好好保护紫黎，我俗事太多，只怕无法顾及于她，至于这梦魑，交给我来办便是。” “他……他是……”司空紫黎听到苏沐月和红衣男子的对话，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地结结巴巴地问道：“他是那个……红光命魂？” ------------ 第340章 抓获，将计就计 ? “对，就是他。”苏沐月好似有些奇怪地看了司空紫黎一眼，随后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司空紫黎一时间好像找不到自己声音一般问道：“那他一直都是在我的梦境里的？” “当然。”苏沐月点点头说道：“先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命魂也是有意识的，只是先前命魂的力量太弱，所以才始终显现出一片红光。” 司空紫黎看着红衣男子，又转头看了看那片已经消失的红光，突然有一种想直接昏倒的想法。 “你若是现在醒过来，那么我们就抓不住梦魑了。”红衣男子似乎看穿了司空紫黎的想法，平静地说道：“希望你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添什么麻烦？”司空紫黎顿时恼火地跳脚，指着红衣男子说道：“你是我梦里的命魂，凭什么说我会给你添麻烦，要是没有我，哪里来的你？” 说真的，苏沐月本来还在考虑该怎么处置梦魑，结果听到司空紫黎这句话，突然笑了起来，转头看着司空紫黎说道：“虽然你这话说的没错，可我还是忍不住想笑，毕竟这话的意思好像不是那么对，你觉得呢？” 司空紫黎本来气势挺足，结果被苏沐月这么一说，突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伸出手推了苏沐月一把，嗔道：“我看你就护着这些命魂，根本不向着我！” “我还真是冤枉了。”苏沐月笑着说道：“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那句话特别有趣而已，而且你平日里素来和善，怎么偏生碰到红羽就脾气那么不好？” “我才没有！”司空紫黎有些不乐意地看了红羽一眼，心里不禁默默地想着，长得那么好看也就算了，竟然叫这么一个名字，听上去跟个女子一般，真是没有男子英雄气概。 “我不是红羽。”红衣男子似乎也没有想到苏沐月会认错自己，不禁上前一把抓过那个牢笼，随后伸出手一掌拍昏了苏沐月！ “喂，你干什么！”司空紫黎没想到红衣男子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连忙蹲下身扶着苏沐月朝着他怒声道：“你不叫红羽不叫便是，何必突然动手啊！” “她不是苏沐月！”红衣男子一把扯开司空紫黎，随后突然一阵心悸，手中的牢笼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司空紫黎看到红衣男子捂着自己的心口，面露痛苦之色，当下不禁伸出手扶着他连声问道：“你怎么恶了？” “哈哈哈……”另一边，苏沐月缓缓站起身，略显得意地看着红衣男子说道：“还真是可惜，本以为能利用你养成梦魂蛊的，竟然被发现了。” “你们到底是谁？”此刻，司空紫黎才发现那个牢笼之中的美貌女子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顿时挡在红衣男子身前冷声道：“区区梦魑，连苏沐月都敢冒充，也不怕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你以为我们扔给梦魂的是什么？”假的苏沐月看着司空紫黎，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不是你帮忙，我们可还对付不了他，看到苏沐月所以就放松警惕了是么？” 红衣男子突然直起身，伸出手捂住司空紫黎的耳朵，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嘴唇动了动。 司空紫黎的眼泪瞬间便流下来，他说：“不要听，我没事。” 可是她分明知道，其实红光附近一直以来都有防护，一般人根本无法接近红光。 那防护，其实是司空紫黎的警惕心。 可是因为她以为那是苏沐月丢过去的梦魑，便下意识地撤下了心防，却没想到因此害了命魂。 这样，她又如何能不自责？ 可是先前明明不想理会自己的红衣男子，为了不让自己难过，却在这个时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安慰她不要怕，他的内心其实也不像表面上那般冷漠的吧？ “两个不知死活的梦魑，竟然以为能靠一个母蛊来控制我？”红衣男子很显然是被惹怒了，当下站在司空紫黎身前，整个人光华大盛，几乎刺得对面两个人睁不开眼睛。 “破！”美貌女子实在是受不住，突然大吼一声：“出！” 红衣男子的心口突然窜出一个猴子似的梦魑，正是方才命魂吞噬的小梦魑！ 那小梦魑一脱离红衣男子，便迅速地窜到了美貌女子的肩膀，龇牙咧嘴地看着司空紫黎，好像对她十分不喜。 “你不要死……”看着红衣男子直接后仰，司空紫黎立刻伸出手抱着他，颤声道：“你不是命魂么？不要死好不好？” “哈哈哈……”那美貌女子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指着司空紫黎说道：“你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命魂？” 喜欢？ 红衣男子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司空紫黎。 而司空紫黎眸中满是痛苦和担忧，哪里顾得上那美貌女子到底说了什么？ “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司空紫黎抱着红衣男子，看着他眸中的光彩慢慢黯淡下去，哭着说道：“你告诉我怎么救你好不好，不要死……” “哭得还真是难看。”就在这个时候，阮凤歌的声音从司空紫黎的背后传来。 “朱雀，闭嘴。”随即，苏沐月的斥责声传来，“身为梦魑之首，你让这些东西到处乱跑，还为祸人间，我还没有罚你，你还在这里有心情嘲讽别人？” “你们这两个混蛋！”那边朱雀听到苏沐月的斥责，顿时郁闷了起来，指着那美貌女子和幻化成苏沐月的梦魑骂道：“连祖师奶奶你们都敢冒充，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朱雀大人！”这一下，那美貌女子和身边的梦魑顿时吓的脸都变了，直接幻化出梦魑的原型想要逃走。 “想逃，给本尊回来！”朱雀倏然幻化出一张大网，直接将那三只梦魑网罗其中…… 苏沐月根本没有去管朱雀，径直走到司空紫黎面前，递上帕子说道：“别哭了，你被这个家伙给骗了！” “哈？”司空紫黎下意识地接过帕子，还没来得及擦就听到红衣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已经起身朝着苏沐月行礼，“白虎参见祖师。” “我只是让你把那三只给引出来，没让你吓唬紫黎。”苏沐月白了白虎一眼，随后跟司空紫黎解释道：“白虎这个人特爱干净，所以总喜欢待在那些心思纯净之人的梦境里，先前我只以为他是你的命魂，倒是忽略了他是白虎的事实。” “所以，那个梦魑根本伤不了他是吗？”司空紫黎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兮兮地问道：“他不会死对吗？” “他死不了。”那边朱雀已经抓到了三只梦魑，冷嘲热讽地说道：“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估计白虎都死不了。” “朱雀，你能不能闭嘴？”白虎好似有些不喜朱雀说这样的话，有些不乐意地说道：“若不是因为你喝多了酒放走了那些梦魑，我们至于这么多年幻化不出人形？” “我说白虎，当初那些梦魑被放走可不单纯是我的错吧？”朱雀有些不满地说道：“若不是你们偷偷带回来那些酒，我能喝那么多？” “好了！”苏沐月皱起眉头，扫了白虎和朱雀一眼，看到二人都低下头不敢多言，才对司空紫黎说道：“其实白虎的真名叫做白羽，而且这一世既然他选择成了你的命魂，自然会一直护着你，你记住一点，只要你自己坚强，没有人伤的了你的命魂。” “那以前他为什么会是红光？”司空紫黎满脑子的不明白，诧异地问道：“为什么现在又能幻化出人形？” “你们俩去把那三个梦魑解决掉。”苏沐月转头对白虎和朱雀说道：“最好问出到底是谁告诉他们司空紫黎的梦境之事。” “是！”白虎和朱雀知道苏沐月这是想要单独跟司空紫黎说些什么，于是恭敬的应了声。 苏沐月带着司空紫黎往东面走了几步，眼前的景色已经变了。 苏沐月坐在树下的石桌旁，示意司空紫黎也坐下来，笑着说道：“我本以为，你跟我经历了那么多，足够成长到应付一切，怎么遇到事情反倒是爱哭了几分？” “苏沐月，你记得是吗？”司空紫黎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激动地说道：“我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原来先前遇到你，和你一起面对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是真的。”苏沐月点点头说道：“现在最难解释的大概是我们为何都记得之前的事。” “那方才你跟朱雀和白羽说的梦魑逃走的事是怎么回事？”司空紫黎有些不解地问道：“难道说，从哪里跑出来了很多梦魑吗？” “可以这么说，当初战火四起，百姓流离失所，以至于许多梦魑出现，于是盗梦一族举全族之力在天下四处寻找梦魑，并将他们全都抓回来，当时盗梦掌门将看管之事交给朱雀，准备择日将这些梦魑焚烧清除。”苏沐月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只是没想到，当时青龙出事，朱雀备受打击，以至于醉酒误事，中了梦魑的幻术，放走了所有的梦魑。” “那后来全都抓到了吗？”司空紫黎有些诧异地问道：“到底是什么幻术能让朱雀如此相信？” ------------ 第341章 担忧，封住朱雀 ? “自然是幻化成青龙的样子。”苏沐月微微叹口气，低声道：“朱雀和青龙本来是有情之人，结果没想到因为一些意外，青龙连命魂都没有保住，但是不管是朱雀还是玄武，亦或者是白羽，他们都认为青龙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不愿见他们而已，那一日朱雀喝多了酒，其中一个梦魑利用她内心的隐秘，幻化出青龙的模样，让朱雀打开了牢门。” “真是太可恶了！”司空紫黎怒声道：“竟然利用别人的伤痛，朱雀若是醒来岂不是更难过？” “朱雀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犯下了大错，所以决心已定要找到那个梦魑。”苏沐月有些感慨地说道：“只是到现在还未找到那个当初骗她的梦魑。” “那为什么没有找下去？”司空紫黎有些不解地说道：“如果将全天下的梦魑全都抓住，那岂不是就能找到他了？” “紫黎。”苏沐月拍了拍司空紫黎的肩膀说道：“那个时候恰好遇到了一些事，当初祖师需要他们以身殉阵，所以他们全都陷入了沉睡，直到最近才醒过来而已。” “沐月，你之前跟我说，我的梦境极其纯净，特别容易引出梦魑对吗？”司空紫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兴高采烈地问道：“如果我陪着朱雀走遍这天下，那么一定有可能遇到那个当初骗了她的梦魑对吧？” “紫黎。”苏沐月微微抬眸看着她问道：“你真的这么想么？” 对于司空紫黎，苏沐月还是比较放心的，若说不放心，大概就是阮凤歌要跟着一起去，那到时候朱雀可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真的没问题么？ “当然了！”司空紫黎认真地说道：“这天下梦魑这么多，如果个个都像今日我遇到的这样害人，那一定会有很多人陷入痛苦，如果我可以利用自己的梦境吸引梦魑，然后由朱雀和白羽抓住他们当场除掉，那梦魑不就越来越少了吗？” “话虽如此，可是你要自此离开京城，还有可能风餐露宿，你当真舍得？”苏沐月看着司空紫黎，明明她们都已经知道对方知晓了真正的身世，可是还是愿意抛开那些彼此信任，这样的情意难道不比什么都重要？ “沐月，与其被困在这皇宫里，倒不如走遍天下看一看。”司空紫黎看着苏沐月说道：“你帮我好不好？” “好。”苏沐月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起身道：“我去跟朱雀和白羽商量下，如果他们也愿意的话，那么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嗯嗯。”司空紫黎连连点头，笑着说道：“只要到时候你们让我带着阿耶和秦公公就好啦！” 苏沐月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有所思地说道：“在这里等我。” 司空紫黎看着苏沐月转身离开，消失在雾气之中，心里不禁有些欣喜，如果能带着自己亲近的人离开这里，以后就算是遇到那些梦魑，她也不怕！ …… “怎么样了？”苏沐月找到朱雀和白羽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了梦魑的踪迹。 “被朱雀一把梦火全都烧了干净。”白羽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随后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朱雀对于梦魑的恨意依旧不减，才不过问了几句话便给弄死了。” “问出来是谁派来的么？”苏沐月倒是没有责备朱雀，毕竟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恨意，谁也控制不了。 当初她以为自己重生的时候，可是恨不得直接冲进苏家把那些人全都砍死才好。 “他们说是自己无意间发现这么纯净的梦境，没想到白羽在这里。”朱雀了无生趣地说道：“本来以为是普通的梦境演化出来的命魂，所以才想着养出噬魂蛊，那样可以实力大增，结果就这样了。” “紫黎跟我说想陪你走遍天下去找那个梦魑。”苏沐月看向朱雀说道：“你有没有兴趣？” “她不怕？”朱雀微微扬眉，好似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她可是公主，在这里锦衣玉食，你没有告诉她，若是碰到可怕的梦魑，说不定会被吃了的。” “朱雀。”苏沐月有些无奈地白了朱雀一眼，随后说道：“司空紫黎的梦境里是白羽，你觉得一般的梦魑能吓到她？” “对，说起这件事来，刚才那个小丫头可说了喜欢你吧？”朱雀听到这里，突然饶有兴趣地看向白羽说道：“这么多年，你陪着她，难道就一点都不动心？” “朱雀，你是不是疯了？”白羽看着朱雀说道：“你不会忘了，咱们现在只是命魂吧？” “命魂怎么了？”朱雀立刻不满意地说道：“若是我爱上了谁，我肯定立刻跟阮凤歌说离开她的梦境，让她来找祖师把我送到别人身体里去。” “朱雀。”苏沐月面色冷峻地看着朱雀说道：“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朱雀看到苏沐月生气，立刻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在多说。 谁都知道，若是命魂想要离开现在的宿主，必须是宿主死亡的情况下，朱雀当然也知道阮凤歌对苏沐月来说是极其重要的朋友，这样说话难免会惹得苏沐月动怒，只是刚才逞一时口舌之快忘了这一茬而已。 “祖师，陈溘然很显然已经苏醒了，而且应该就在祖师身边。”白羽有意为朱雀解围，连忙说道：“如果不是这样，我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恢复人形的。” 白羽是封住陈溘然的最后一道命符。 如今白羽也已经觉醒，这说明陈溘然已经彻底脱离了他们的掌控，甚至有可能已经找到了宿主。 “我会尽快找到陈溘然的。”苏沐月微微扬眉，叹口气说道：“你们觉得司空紫黎的办法如何？” “倒是可以一试，而且自从陈溘然苏醒以来，梦魑好像也多了不少。”白羽作为最后一道命符，对于那些细微的变化感知更为明显，当下有些担忧地说道：“如此一来，我想还是应该走一遭的，若是能找到那些隐没于江湖的盗梦师也是不错的，祖师觉得是不是？” “既然你们都赞成，那就这么决定了。”苏沐月点点头说道：“白羽，你去把司空紫黎接出来，告诉她我会想办法让她离开皇宫，朱雀你跟我走。” 二人连忙恭敬的应声。 苏沐月看着白羽消失，这才带着朱雀重新回到了阮凤歌的梦境之中。 “你们回来了？”阮凤歌很显然已经等了许久，看到苏沐月回来之后立刻欣喜地迎了上来，本来还想跟朱雀打个招呼，却不想朱雀似乎并不想理会她，当下只能不再多言。 苏沐月看了朱雀一眼，随后突然凭空幻化出一道符拍进了朱雀的身体之中，随即朱雀便好似石化了一般，没有了任何动作，连眼神也失去了光泽。 “沐月？”阮凤歌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诧异地看向苏沐月，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打入朱雀身体里的是静心符。”苏沐月认真地跟阮凤歌解释道：“凤歌，虽然你并非是盗梦师，可当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朱雀选中，可是你的性格很难压制住朱雀，你跟司空紫黎和白羽不同，所以我没办法帮你除掉朱雀。” “除掉朱雀？”阮凤歌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朱雀，不解地问道：“她想杀了我吗？” “你知道么，朱雀是个特别注重感情的人。”苏沐月看着阮凤歌，有些无奈地说道：“所以，若是有一日朱雀喜欢上谁，她有可能会为了跟那个人在一起而毁掉你，进而重新选择宿主。” “可是你现在封住她，是不想让她在醒过来了吗？”阮凤歌有些惊诧于这样的问题存在，当下有些不忍心地说道：“其实朱雀也挺可怜的。” “凤歌，我知道你迟迟没有对留意动手，是因为你心软，觉得她不会背叛你，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世上你最应该相信的是你的心。”苏沐月淡淡地说道：“司空紫黎打算四处去搜寻梦魑的存在，而在对付梦魑的时候，你们根本不是白羽和朱雀的对手，所以如果你无法控制朱雀，那么我自然不能放你们离开。” “那朱雀她……”阮凤歌看着石化的朱雀，有些不解地问道：“她会记得今晚的事么？” “不会。”苏沐月摇摇头说道：“静心符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看到，所以明日朱雀醒过来的时候只会以为自己是沉睡了而已，而这一次，直到你需要来对付梦魑的时候唤醒她，其他的时候她便一直处在沉睡的状态。” “沐月，也许朱雀只是脾气大一点，并不会真的杀了我。”阮凤歌直到朱雀和青龙的故事，所以还是很心疼这个女子的，当下有些迟疑地说道：“若是她真的伤害我，这里毕竟是我的梦境，不可能让她为所欲为的。” “凤歌。”苏沐月伸出手抓住阮凤歌的肩膀问道：“你是要让当初你祖父看错华铭的那种错误重演是么？难道，你一定要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里才会觉得安心么？” ------------ 第342章 取走，记忆遗失 ? 阮凤歌大概从未想过苏沐月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迷惘。 当初祖父也是错信华铭才会变成如今这样，难道说她终究还是随了祖父，心地太过善良了吗？ “凤歌，我知道方才那些话我说的有些重，可是事实是我能够控制梦境，却不能控制人心。”苏沐月拍了拍阮凤歌说道：“就像留意，你分明知道她已经叛主，却还是将她留在身边，难道不是养虎为患么？” “沐月，我一直以为你是相信朱雀他们的，毕竟当年他们都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人。”阮凤歌看向苏沐月，有些难过地说道：“这才过了多少年，难道都已经忘记了当年的情意么？” “当年他们跟着那个出生入死的人毕竟不是现在的苏沐月。”苏沐月淡淡地说道：“更何况，当年的事究竟是如何，我也不知道，我现在需要的是保证自己和朋友的安全，至于他们，既然只是命魂，那就好好地做命魂就可以了，你以为苏长诗为什么会选择做我的影魂？” “为什么？”阮凤歌有些不解地看着苏沐月问道：“难道苏长诗不是为了让你更好的对付那些人？” “苏长诗很清楚，我不会容忍她作为命魂待在我的梦境里。”苏沐月平静地说道：“有些命魂一开始待在梦境里也许还能安分，但是时间久了，就有可能会生出夺舍宿主的念头，进而想办法骗过宿主，苏长诗与我的性格其实有些相似，自然不会做这种让人误解的事，于是选择成为影魂。” “那朱雀若是选择成为影魂呢？”阮凤歌连忙问道：“这样是不是就能证明她绝对没有二心？” “朱雀？”苏沐月看了一眼已经进入沉睡的朱雀，摇摇头说道：“朱雀心思未了，绝对不会选择成为影魂的，而且你不是盗梦师，并不能将她练成影魂。” “那是不是以后只要朱雀回到我的梦境，就会自己进入沉睡状态？”阮凤歌想起刚才苏沐月所说的静心符，当下连声问道：“到时候我什么都不需要说对吗？” “凤歌，我今日告诉你这一切，我希望你在朱雀面前能够保守秘密，否则的话……”苏沐月看了一眼朱雀，又看着阮凤歌说道：“你们可能掌控不了朱雀，就算是白羽也不行。” “好，我知道了。”阮凤歌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好，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但是沐月，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日朱雀遇到那个特别厉害的梦魑，他有没有可能发现朱雀体内的静心符？” “不会。”苏沐月听到阮凤歌的话，不禁微微一笑说道：“这静心符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会发现的，甚至说就算是朱雀自己，都不可能发现这静心符的存在，所以凤歌，接下来我要做一件事，希望你不要怪我。” “什么事？”阮凤歌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苏沐月。 “封。”苏沐月凭空划出一道符直接拍入了阮凤歌的体内，随后说道：“这道符会避免你在任何时候有可能说出今日你我的对话，也就是说，如果你有一日无意间想说这些话的时候，就会立刻失声，而且……这道符能够保你一次性命。” “沐月，你真的打算让司空紫黎离开皇宫？”阮凤歌并没有介意苏沐月的做法，反倒是摸了摸心口才问道：“可是司空紫黎是公主，你怎么让她离开啊？” “我回去跟焱哥哥商量下，有些事情恐怕我自己是做不来的。”苏沐月想了想说道：“另外，凤歌，你记住一点，尽快除掉留意。” “我知道了。”阮凤歌点点头，好似有些迟疑地看着苏沐月，但最终还是咬咬牙，坚定地说道：“我会亲自跟留意谈一谈的。” “谈？”苏沐月听到阮凤歌这么说，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如果留意告诉你，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我……”阮凤歌下意识地想说不会的，可是想想留意如果真的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怀疑她了，难道真的不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心软吗？ 毕竟留意可是那么了解自己的人，很有可能会用那些无可奈何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可是不管一个理由有多么无可奈何，背叛的事实已经无法逆转不是么？ “我会处理这件事的。”阮凤歌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看了看朱雀随后说道：“优柔寡断救不了任何人，左右都不过是我太过心软，才让她们以为就算是背叛我也无妨。” “凤歌。”苏沐月看着阮凤歌，认真地说道：“这个世上能够救下自己的只有自己，指望不了任何人，所以今后你要自己变得坚强了。” …… 苏沐月回到自己梦境的时候，发现司空景云竟然等在那里，看到苏沐月回来，顿时直接跳了起来，跑到苏沐月面前说道：“我说，陈溘然是不是活过来了？” “怎么了？”苏沐月一愣，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不是在边关么？” “我已经在回京的途中了。”司空景云重新坐了下来，看着苏沐月说道：“我说苏沐月，你到底有没有想过陈溘然躲在哪里了？” “不知道。”苏沐月诚实的摇摇头说道：“我也找不到人，无能为力。” “你别说无能为力啊！”司空景云有些生气地说道：“那小子可是去我的梦里威胁我呢！” “威胁你？”苏沐月有些诧异地问道：“如何威胁？” “上一次，我正睡得香甜，梦境里突然一阵摇晃，看的出来，陈溘然大概也是不稳定的状态，只是待在我的梦境里一刹那的时间。”司空景云若有所思地说道：“一开始我可不知道他是陈溘然，还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然后呢？”苏沐月皱起眉头，这可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事情。 “他就说，他回来了，还叫我……”司空景云有些迟疑地说道：“我能说我没听错，他当时叫我兄长。” “兄长？”苏沐月上下打量了司空景云一番，不解地问道：“你没问他为什么叫你兄长？” “我哪里知道！”司空景云有些郁卒地说道：“我以为他会留下跟我叙叙旧呢，结果一刹那就不见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吓死人。” “司空景云。”苏沐月听到司空景云的话，不禁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总喜欢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了。” “为什么？”司空景云一时间有些不解，怎么说着陈溘然，突然跳到诗词上来了？ “因为我初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就是诗词中说的那种美好而又文弱的公子。”苏沐月撇撇嘴，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是认识你之后发现你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那是形容我的么？”司空景云翻了个白眼，随后有些紧张地说道：“你先别跟我说这些，我现在说的是那个陈溘然，为什么叫我兄长，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也不一定。”苏沐月耸耸肩说道：“你可以想象一个问题，那就是你的前世也许就是陈溘然的兄长，而且两个人应该是那种关系并不算太好的兄弟，亦或者说当年陈溘然被封，很有可能跟他的兄长有关，这不就有了。” “你说的好像也对。”司空景云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当初咱们离开那个梦境的时候，你是不是拿走了梦境之门？” “什么？”苏沐月一愣，随后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司空景云说道：“什么梦境之门？” “咱们俩出生入死那么多次，你还瞒着我？”司空景云看到苏沐月如此，不禁有些好笑地说道：“咱们俩回到三年前那次，你不是从母后那里取走了她的梦境么？那你现在还不承认梦境之门在你身上？” “我当时取走了贤皇后的梦境？”苏沐月指着自己，一脸迷惘地看着司空景云说道：“你是不是记错了？” “没有啊！”司空景云皱起眉头，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随后问道：“苏沐月，你没生病吧？梦境坍塌之前，你说你还有事要做，然后就去了母后的宫里，我亲眼看着你取走了她的梦境，怎么会没有呢？” “你知道取走贤皇后的梦境意味着什么吗？”苏沐月突然有些暴躁地看着司空景云，抓住他的衣襟问道：“你是疯了吗？我若是要取走贤皇后的梦境就得先让她濒临死亡，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杀了你的母后？” “所以我才问你，梦境之门是不是在你身上……”司空景云的脸色微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沐月，冷声道：“你以为我不想阻止你么？那个时候你转头对着我笑的那般阴沉，我都以为自己看错了人，苏沐月，你到底知不知道直接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苏沐月颤抖着双手松开司空景云，抱着头蹲在地上，双眸空洞地摇着头说道：“我没有取走梦境之门，我没有杀人，司空景云，你一定是看错了，对不对？” ------------ 第343章 梦醉，肩上重任 ? “苏沐月！”司空景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蹲下身，扶着她的肩膀，强制她看向自己，认真地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吗？” “我没有你说的这段记忆。”苏沐月大口呼吸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摇摇头说道：“我最后的记忆……最后的记忆似乎就停留在我拉着你逃跑的时候，然后我就醒过来了，所以我根本不记得你说的这件事。” “现在看来，是我错怪你了。”司空景云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说道：“但是，苏沐月，你要小心一件事了。” 苏沐月抬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司空景云，好似在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我记得很清楚，当初我们逃跑的时候，你为了去救司空紫黎曾经跟我跑散了，等到我四处找你的时候，意外发现你在方才你跑走的那个方向相反的地方站着。”司空景云沉声说道：“因为当时太过慌乱，我也没有仔细考虑，只是朝着你跑过去，拉着你就要走，还骂你不知死活，这个时候还要去救梦里的人，醒过来不就好了，然后……然后你打了我一巴掌。” “我……我打了你？”苏沐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迟疑地说道：“这不可能……” “我当然知道这不可能，若是依着咱们先前的关系，你打我一巴掌，也许我会觉得你是不喜欢我，可是后来我们二人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不认为你会因为一句话就对我动手。”司空景云认真地说道：“但是我当时实在是太着急了，所以我并没有深想，只是朝着她吼了两句，然后她就跑去了母后的寝宫。” “你没有追上去吗？”苏沐月立刻抓住司空景云的手臂，颤声问道：“你应该阻止她的，那是你的母后啊！” “苏沐月，你听到了么，你也认为那是另外一个人，亦或者，那是另外一个你。”司空景云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道：“其实直到醒过来之后我才回忆，当初我为什么没有能追上那个人，就是因为我在追她的时候无意间扫过一个廊亭，分明看到你拉着司空紫黎从那里跑了过去，然后我就迟疑了下，结果等到我赶到的时候，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她应该是在贤皇后的寝殿之中设了禁制，所以你就算赶到了也不能接近她。”苏沐月不断地深呼吸，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认真地分析道：“还有一点就是，你在梦境坍塌之前确定她已经取走了梦境之门对吗？” “对。”司空景云点点头说道：“我可以确定，因为我当时太惊讶了，我记得你说过，宁愿让梦境之门永远毁在这里，也不能再让它出现的，那一刻我一直以为你是反悔了。” “那你为什么还相信我？”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说道：“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那个时候你也怀疑我了吗？” “那个时候我刚回来，好不容易才能摆脱监视进入你的梦境，所以自然有很多事要跟你说。”司空景云看着苏沐月说道：“但是现在陈溘然苏醒了，还有一个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你的人存在，苏沐月，梦境之门被取走绝不是偶然，也许……我们正在接近真相。” “你觉得难道是陈溘然早就安排好的？”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迟疑地说道：“若是如此，那陈溘然为什么能做到每一步这么精准？” “苏沐月，你难道忘了，陈溘然当初是第一个进入梦境之门的人。”司空景云看着苏沐月，一字一顿地说道：“也就是说，那梦境之门最初里面有什么，只有陈溘然知道。” “你怀疑，我们所看到的画面都可能被更改过？”苏沐月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这不可能，你要知道，我们盗梦师可能改变很多单独的梦境，但是不代表我们能改变这么多的梦境，若是一个不小心，可能会心力交瘁的……” “你不要忘了，陈溘然他活的太久了。”司空景云摇摇头，认真地说道：“你应该也发现梦魑出现了吧？” “是，先前我就是带着朱雀去了司空紫黎的梦境，因为司空紫黎的梦境太过纯净，所以被三个梦魑觊觎。”苏沐月叹口气说道：“所以我才意识到似乎有些问题是我们忽略的。” “对，其实我回去以后，仔细想过，也许当时那个未必就是另外一个你，有可能是梦魑幻化成你的样子。”司空景云轻声道：“毕竟那里是梦境，所以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对不对？” “所以呢？”苏沐月点点头，微微皱眉说道：“你怀疑梦魑的出现和陈溘然苏醒有关？” “对，陈溘然醒过来以后，梦魑才开始出现，以前可是没有的，就算有，也只是偶尔一两个，那是很正常的，但是现在突然出现这么多，你觉得正常么？”司空景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认真地说道：“也就是说，梦境之门现在也许就在陈溘然手上，毕竟如果梦魑取走了梦境之门肯定会交给自己的主子，对吧？” “你说的有道理。”苏沐月思考了一番，赞同地说道：“先前封言已经替我找到了引梦和夺梦的掌门，等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会试探一下他们的意思。” “好，只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陈溘然才行。”司空景云起身，对苏沐月说道：“如今你我身上所肩负的大概不是那些私仇了，若是我们不清楚陈溘然到底想要做什么，也许我们永远都不能找到真相。” …… 就在苏沐月和司空景云推断梦境之门就在陈溘然身上的时候，司空焱已经拎着酒坛坐在了陈溘然的对面。 “今日是有事相求？”陈溘然扫了一眼酒坛，淡淡地说道：“其实你应该知道，本尊不会喝你的酒，作为命魂，本尊至少要保持着不被害死的警惕性才对。” 司空焱并不说话，只是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然后当着陈溘然的面喝了下去。 酒水的香味飘出来，让陈溘然忍不住看了那酒水一眼，突然笑着说道：“难怪当初那人说在这一世，本尊会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对手，如果本尊不能杀了他，那么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会化为乌有，司空焱，你果然不容小觑。” “这酒水，专门为命魂所制。”司空焱开口，淡淡的说道：“本王身边倒是也有不少能人异士，所以能够配置出这样的酒水应该也不足为奇，你说是不是？” “对于命魂来说，这酒水的确有致命的吸引了，可是本尊还怕死。”陈溘然笑着说道：“特别怕死，所以就算这酒水在好喝，本尊也不会轻易碰的。” “你知道这酒水除了能吸引命魂，还能吸引什么吗？”司空焱微微扬眉，看着陈溘然说道：“既然你不喝，那本王就送给别人好了。” 陈溘然看着司空焱起身，拎起酒坛就要扔出去，突然出声说道：“好！本尊今日就舍命陪君子，放下吧！” “看来陈溘然你是个很爱惜手下的人。”司空焱听到陈溘然的话，不禁轻笑出声，随后转头看着他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本王就那么想听你的？” “你带着这坛酒来，不就是想让本尊说出什么东西来么？”陈溘然看着司空焱，淡淡地说道：“本尊说便是。” “可惜本王现在不想听了。”司空焱说完，直接将酒坛远远地扔了处去，冷冷地说道：“从你开始对付小月儿的时候，就注定了与本王为敌，所以本王怎么可能放过你，或者说你的那些……梦魑？” “司空焱，你难道不怕本尊有一日会出去么？”陈溘然看着那酒坛在梦境中碎裂开来，随后一股莫名的酒香慢慢散开，带着一种让人极其舒服的感觉，惹得陈溘然都忍不住屏息。 “等你出来再说啊。”司空焱看着那酒坛碎裂的附近慢慢出现一个梦魑，两个梦魑，三个…… “司空焱，你到底想做什么！”陈溘然看着梦魑的数量越来越多，除了觉得这群废物没脑子之外，还对司空焱愈发警惕，冷声道：“你以为你一个凡夫俗子能对付的了梦魑？” “陈溘然，你活了那么久，难道没有听过什么叫做梦醉？”司空焱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转头看着陈溘然说道：“你就看着那些梦魑被醉死么？” “司空焱！”这应该是陈溘然自被困住以来第一次失态，猛地起身看向那些梦魑所在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被梦魑吸进身体里的酒水变成梦火，瞬间将梦魑燃烧殆尽…… “陈溘然，当初你把这些梦魑放出来为祸人间的时候就该想到，那些盗梦师根本不会让人得逞的。”司空焱看着酒水的香气渐渐散去，而方才那些被烧尽的梦魑终究化为乌有，好似从未在这里出现过一般，“今日才刚刚开始而已。” “司空焱！”陈溘然咬牙切齿地开口，冷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 第344章 假象，业障之寒 ? “陈溘然，你难道不知道本王想做什么？”司空焱转过头看着陈溘然说道：“本王今日能研制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对付梦魑的方法，自然能够找到对付你的办法，所以你可以慢慢等，等到本王亲手灭掉你的那一日。” “司空焱，你未免太小看本尊了。”陈溘然冷哼一声说道：“你难道不怕我杀了苏沐月？” “你觉得本王会让你动小月儿么？”司空焱漠然地开口道：“如果本王不是为了小月儿，怎么会把你困在这里？” “司空焱，本尊说过，你会后悔的。”陈溘然看着司空焱，淡淡地说道：“当初本尊进入梦境之门的时候，曾经救过上一世的苏沐月，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就是盗梦师，只知道自己能够入梦，而且被人利用死的特别凄惨，可是本尊当时把她带出来了。” 司空焱没有说话，垂下眼眸敛去自己的思绪，饶有兴趣地说道：“所以你是要告诉本王，其实在这一世，会有两个苏沐月存在，我的小月儿是善良的，那个你救出来的苏沐月是听从你的，而有一日，本王有可能会亲手杀了那个苏沐月，对么？” “司空焱，你很聪明，但是你怎么能确定你以后杀的肯定是本尊带出来的苏沐月呢？”陈溘然冷笑着看向司空焱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在本尊知道这一世有个人会成为本尊所有计划的绊脚石，难道本尊不会想尽办法毁掉他么？” 司空焱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本王就等着你的办法，陈溘然，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太过失望，只是明日我们来看看会不会吸引更多的梦魑，你觉得呢？” “你是不是疯了？”陈溘然觉得司空焱根本就是个狂热的赌徒，当下恨声道：“难道你不知道像你这样并非盗梦师的人，如果在自己的梦里杀了太多的梦魑会有业障？” “那又如何？”司空焱淡淡地侧头看了陈溘然一眼，冷哼一声说道：“你莫要忘了，本王可是焱王，当初在战场上杀了那么多敌人都未曾害怕过业障，难道还会怕这群梦魑？” “你为苏沐月做了那么多，她知道么？”陈溘然真是被司空焱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当下沉声道：“你也不怕有一****知道你明明困住了本尊，却没有告诉她？” “陈溘然，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飞出去告诉她。”司空焱根本懒得理会陈溘然，径直往前走，边走边说道：“你可要看看，小月儿到底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陈溘然看着司空焱离去的背影消失，又看向方才梦魑被梦火烧死的那个地方，突然狠狠地锤在了牢笼之上。 一股烧焦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陈溘然收回手，看着自己被烧毁的手背竟然还有慢慢扩散的样子，立刻在自己手背上划了一圈，总算止住了伤口扩散。 只是看着愈合极其缓慢的伤口，陈溘然忍不住攥紧拳头，冷声道：“司空焱，本尊迟早有一日会拿你的项上人头祭旗！” …… 翌日一早。 “焱哥哥，你怎么没有去上朝？”苏沐月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司空焱竟然还在抱着自己休息，不禁揉了揉眼睛有些诧异地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想抱着你睡一会。”司空焱其实也没想到，在梦里烧了那么多梦魑对他的身体还是有所损伤，虽然服了石先生的药，只是依旧觉得乏力，所以今日索性派人去知会一声，便没有去上朝。 “看你的脸色不是特别好。”苏沐月伸出手摸了摸司空焱的额头，发现他的身体有些冰，不禁有些担心地说道：“焱哥哥，我给你去找太医来。” “不用，小月儿，你让我抱着你睡一会可好？”司空焱拉住苏沐月，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抱着睡一会就好了。” “焱哥哥，你睡吧，我陪你。”苏沐月虽然觉得司空焱今日怪怪的，可还是乖巧地待在司空焱怀里，直到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这才闭上眼睛，摸着自己手腕上的胎记直接闯进了司空焱的梦境。 苏沐月怎么也没想到，梦境中的司空焱竟然会睡在寒冰之中，当下微微皱眉，几步上前，凭空划出几道符咒，全都打在了寒冰之上。 “业障之寒？”苏沐月看着那寒冰在自己面前碎裂开来，随即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来不及多想，当下连忙上前将梦中的司空焱送到了阳光下，随后再次划出了几道符打入了司空焱的身体之中，看着他的面色渐渐恢复了红润，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担心司空焱，所以苏沐月根本没有在意其他，直接离开了他的梦境，所以根本没有发现司空焱的梦境早已经被石先生分成了两个梦境，中间以雾气相隔，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异样，自然也没有发现另一个梦境之中被关住的陈溘然。 苏沐月睁开眼睛，看到抱着自己的司空焱体温渐渐回升，这才松了口气，只是焱哥哥为什么会遇到业障之寒呢？ 难道焱哥哥也遇到了梦魑，还杀了梦魑？ 可是这得是杀了多少梦魑才会成为业障啊？ 苏沐月百思不得其解，只是还没等她想清楚这其中的联系，司空焱已经醒过来了，看到苏沐月皱着眉头，又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心中便知道自己先前的不妥一定是让小月儿有所疑惑，当下突然吻上了她的唇。 “嗯？”苏沐月看到眼前突然放大的俊颜，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到司空焱轻轻含住她的耳垂，才推着司空焱轻声道：“焱哥哥，该起来了，你不要闹了，我……嗯……” “专心点，小月儿，否则我可要不开心了。”司空焱当然知道该怎么取悦苏沐月，当下一个甩手，帐幔便被缓缓的放了下来，只剩一室美好而又甜蜜的温柔。 …… 京城，苏府。 “小姐！”小鱼脚步匆匆地跑到苏慕琳的房间里，语速飞快地说道：“外头已经传遍了，说是苏慕婉才是凤星，因为生了重病，所以苏家才会隐瞒，现在整个京城都议论纷纷，只说苏家也太过分了，竟然想要用苏慕瑶博取荣华富贵，欺骗皇室。” “苏慕瑶……”苏慕琳听到小鱼这么说，不禁轻笑出声，摇摇头叹口气说道：“果然是高啊！” “小姐，苏慕瑶这么做，难道不怕老爷和夫人生气么？”小鱼有些不解地问道：“毕竟这可是把苏家推到风口浪尖上去啊，若是皇上真的迁怒于苏家，那她难道能得了好？” “你且看着吧……”苏慕琳摇摇头说道：“这一次，父亲和母亲不但不会怪罪苏慕瑶，还会觉得这是天无绝人之路，是有人在帮苏慕瑶度过难关。” “难道老爷不认为这是苏慕瑶自己传出去的？”小鱼不明所以，“毕竟谁会那么无聊去帮苏慕瑶啊？” “小鱼，这就是所谓的造势。”苏慕琳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现在估计父亲只会认为苏慕瑶就是真正的凤命，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个消息，用苏慕婉去代替苏慕瑶，就相当于保住了苏慕瑶不是么？” “可是皇家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啊，肯定到时候会让钦天监来推算日子的吧？”小鱼想到这里，突然恍然大悟道：“奴婢记得清楚，当初苏慕瑶出生的时候是晚了一日才说的！” “小鱼，这话以后就在我面前说一说便是了，当初知情的人可都死了。”苏慕琳看了小鱼一眼，微微一笑说道：“所以你知道为什么苏慕瑶会如此心安理得了？” “小姐，难道咱们都不做点什么吗？”小鱼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就这样看着苏慕瑶逃过这一劫？” “小鱼，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不可操之过急。”苏慕琳摆摆手，淡淡的说道：“苏慕瑶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的，就像苏慕婉也不会坐以待毙的不是么？” “小姐，奴婢还打听到，昨晚苏慕瑶就见到了夫人，好像……”小鱼顿了顿，看着苏慕琳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好像苏慕瑶将夫人哄的服服帖帖，又原谅她了。” “母亲还真是个容易骗的人。”苏慕琳听到小鱼的话，许久才开口道：“罢了，左右都不过是时机的问题，既然这一次不成，那便下一次吧。” “小姐！”就在这个时候，苏慕琳的另一个丫头小丫走了进来，低声对苏慕琳说道：“苏慕瑶来了。” “来我这里？”苏慕琳微微扬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点点头说道：“待会让她进来吧。” “是，小姐。”小丫走出去以后，小鱼立刻有些担忧地问道：“小姐，苏慕瑶来找你能所谓何事？总不能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兴师问罪？”苏慕琳微微一笑，摇摇头问道：“她有什么证据证明之前那些事是我所为？更何况……现在的苏慕瑶大概应该还不想跟我撕破脸吧？” ------------ 第345章 送魂，引魂之门 ? 苏慕琳猜的不错。 至少，苏慕瑶现在跟苏慕琳还是亲姐妹，不至于因为毫无根据的事情就大闹一场。 更何况，她们二人都并非那般不理智的人。 或者说，最先开始苏慕瑶还以为自己能够利用苏慕琳的不理智来做点什么，但是当她这次见到苏慕琳的时候，突然发现苏慕琳似乎有什么地方是不一样的，至少在眼神上已经没有往日的那种飞扬跋扈。 这样的感觉似乎并不是特别好，至少对苏慕瑶来说，绝对不是件好事。 苏家里，她能利用的人，似乎越来越少了。 这跟她一开始的计划极其不符。 也打乱了她以前所有的计划，所以，至少坐在这里的苏慕瑶并不开心。 苏慕瑶进来之后并没有立刻跟苏慕琳说话，反倒是悠闲自得的让下人奉茶，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以后，才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苏慕琳说道：“先前我倒是忽略了，原来这苏府里还有位高人。”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苏慕琳柔柔的一笑，好似有些无辜的说道：“琳儿可是做错了什么事？” “琳儿当然没有做错什么。”苏慕瑶打量了苏慕琳一番说道：“先前我一直以为琳儿你顶多是有点小聪明，无非是想跟我争一争母亲的宠爱而已，现在看来，倒是我大意了。” “既然姐姐看出来了，那琳儿就不必装作处处忍让的模样了。”苏慕琳微微笑着说道：“本来琳儿以为姐姐进宫这件事可是板上钉钉了，没想到姐姐竟然能利用苏慕婉翻盘，琳儿着实佩服。” “过奖了。”苏慕瑶见苏慕琳完全不似以往那般嚣张跋扈，不禁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不是苏慕琳吧？” “姐姐这话说的可就有意思了，我不是苏慕琳又是谁？”苏慕琳端起茶盏，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慕瑶说道：“难不成大姐姐这么久没见我，就不认得我了？” “苏慕琳，我素来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但是不意味着我能容忍对方在背后捅我一刀。”苏慕瑶看着苏慕琳说道：“你想得到母亲的宠爱无可厚非，但是不能是站在诋毁我的前提下，否则，我可是会生气的。” “姐姐教训的是。”苏慕琳点点头，笑着说道：“下次我一定不会在背后哦捅姐姐一刀的，因为，我会把刀直接插进姐姐心口，让姐姐再也翻不了身。” 苏慕瑶似乎没想到苏慕琳会这么说，缓缓将茶盏放下之后，盯着苏慕琳，一字一顿地问道：“苏慕琳，你我姐妹一场，总不至于如此深仇大恨，就算是死，你倒是让我死个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苏慕琳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许久才微微一笑说道：“姐姐利用我们做的事情不是很多么，这么多年，整个苏府除了姐姐是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善良，美好这样的词不都是用来形容姐姐的么？那么我们这些做妹妹的都得到了什么？” “苏慕琳，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些就对我怀恨在心吧？”苏慕瑶觉得苏慕琳简直是莫名其妙，以前那个乖乖听话的苏慕琳去哪里了？ “大姐姐，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们都要对你感恩戴德？”苏慕琳看着苏慕瑶，冷声道：“苏慕婉现在都要替你入宫了，苏慕锦也被送去和亲了，除了苏沐月以外，这个家里很快只剩下苏慕涵和我了，大姐姐，你听过什么叫做唇亡齿寒么？” “你是不是疯了？”苏慕瑶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慕琳说道：“你是嫡次女，你能跟那些庶女一样吗？你难道没有听母亲说过，那些庶女都是咱们的垫脚石，她们生来就是要为了帮苏家换取更大的利益的！” “大姐姐，这个苏家，只有你跟我们是不一样，不管我是不是嫡次女，我的结果跟他们没有任何区别。”苏慕琳淡淡地说道：“同样的，我也不希望大姐姐你在跟我表现出什么姐妹情深来，因为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好吗？” “苏慕琳，你这是摆明了要跟我作对了是不是？”苏慕瑶见苏慕琳油盐不进，当下冷声道：“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是什么么？” “知道。”苏慕琳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苏慕锦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苏慕琳，我本来以为你变聪明了，现在才发现你还真是愚不可及。”苏慕瑶冷哼一声，沉声道：“你与我那是一母同胞，就算是那些人在折腾也不会达到你我的高度，而你只需要站在我身边，等着我帮你嫁给司空胜哲，到时候这天下都是我们的，难道你不觉得憧憬么？” …… 苏沐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要散架了，等到她模模糊糊恢复意识的时候，便明白也许自己在梦里帮司空焱破解业障之寒的时候似乎有些过猛了，所以才会让司空焱如此大的精力，折腾了她一上午。 每次这个时候，苏沐月都觉得自己想直接昏过去才好，只是，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再次看到一些不属于现在的场景。 若说上一次她看到自己被雪豹养大，那么这一次的她就比较悲惨了，好像是变成了奴隶。 此刻的苏沐月漂浮在空中，看着那个黑瘦的自己挤在那些奴隶之中，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精神，完全没有任何恐惧的样子。 不得不说，除了上一世的自己活得比较窝囊，苏沐月感觉自己看见到其他模样的自己似乎都很坚强。 当然，上一世也不能说自己就不坚强，否则最后也不会那么凄惨的情况下还一直努力的活着对不对？ 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苏沐月的心里总算有了些许安慰。 听到外头的欢呼声响起，苏沐月这才发觉这些奴隶竟然是在猛兽场。 外头的铁门被打开，几个士兵走进来想要拖走一个奴隶，结果没想到那个奴隶力大无穷，竟然直接把那几个侍卫撞飞，想要冲出去的时候结果直接被人砍了头。 这下，顿时吓到了那些奴隶，所有人都拼了命的往角落里挤，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彻底消失一般。 “快躲开啊！”眼看着那个被砍的头咕噜噜地滚到了长相跟自己至少有七八分相像的小奴隶面前，苏沐月忍不住开了口。 那个小奴隶好似没有听到苏沐月的话一般，低下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血淋淋的头颅，惹得那些侍卫面面相觑，这个奴隶莫不是个傻的吧？ 只有苏沐月在那一瞬间突然明白了她在做什么。 送魂。 盗梦师最基础的技能，一般是利用死者留在目中的最后的意识为媒介，将死者的魂魄送入梦境之中的引魂之门，交给阴差带走。 很多人会以为这世上只有鬼门关是通往地狱的，殊不知很多身怀神通之人，都会有自己的方式打开阴阳之门。 而盗梦师，就是通过梦境打开引魂之门送魂入地府。 其实，一般的盗梦师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因为他们更多的会关注和梦境息息相关的人或者物。 只有不知晓自己盗梦师身份的人，才会选择用送魂的方式来替别人超度，还会对外说自己是送阴师。 当然如果运气好的，碰到前辈引路，会慢慢明白自己是盗梦师，若是运气不好，大概一辈子都会以为自己是送阴师。 “就是她了，把她带出去！”那些侍卫只以为小奴隶是傻子，索性将她推了出去，只有一个侍卫在收拾那人尸体的时候，赫然发现刚才那个死状凄惨的奴隶竟然闭上了眼睛，而且面容极其祥和，当下有些惊讶地看向已经走进了猛兽场的小奴隶！ “送阴师？”侍卫很显然曾经接触过这样的人，下意识的喃喃自语道：“看来要尽快禀告主子了。” 苏沐月在小奴隶被推出去的时候便跟了出去，所以自然也没有看到这一幕，只是等到她看到那些看台上坐的人山人海，竟然只是为了看这么一个瘦弱的小丫头对付一头猛兽，顿时有些愤怒地说道：“真是一群畜生。” “别吵。”令苏沐月没想到的是，小丫头竟然跟她说话了。 “你能听到我说话？”苏沐月想起上一次那个被雪豹养大的自己似乎也能听到自己说话，当下飞到小丫头身边说道：“你不是送阴师，你是盗梦师，如果待会猛兽出来，你就看着它的眼睛，我来帮你对付它。” “盗梦师。”小丫头站在原地皱皱眉头，似乎有些不解地问道：“师父说，盗梦师已经不存在了。” “不可能！”苏沐月立刻反驳道：“盗梦师怎么可能消失呢，早在很多年前就有盗梦师存在啊！” “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么？”小丫头很显然对于这凭空出来的声音没有任何畏惧，只是嘴唇动了动说道：“盗梦师一门意图取代皇室被朝廷追杀，如今已经死的死，逃的逃，师父为了保护我，前两日被杀了，却也没有挡住我变成奴隶的命运，你说如果我在这里用了盗梦之术，会是什么结果？” ------------ 第346章 分合，做主之人 ?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苏沐月一直以为小丫头只是奴隶，所以什么也不懂，没想到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而这个小丫头所说的盗梦一门被朝廷追杀的灾祸应该就是当年那场误会之后，这个时候，盗梦一脉是血脉最为凋零的，只是苏沐月也记得清楚，后来出现了一个女子力挽狂澜，避免了盗梦一族彻底烟消云散的结果，也成为盗梦一族新的祖师，难道……就是面前这个小奴隶？ “你怎么不说话了。”小奴隶以为自己的话吓到了苏沐月，当下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死的，待会我会想办法把那些猛兽给收拾掉，到时候再送你离开这里。” 苏沐月有些好笑，原来这个小奴隶是把自己当做了阴婚，当下安慰道：“你不用怕，虽然你暂时不能用盗梦之技，可我能帮你挡住那些猛兽，看你瘦瘦小小的，说不定那些猛兽上来就把你给吃了。” “你不过是孤魂，而且现在还是正午时分，难道你就不怕魂飞魄散？”小奴隶虽然话不多，但是心地善良，语气中颇为担忧地说道：“你就去刚才那个地方等着我就好。” 苏沐月刚想说什么，却听得一声咆哮声传来，随后便是欢呼声响起，转呕吐看过去，一头似乎被饿了几日的猛虎已经从牢笼中窜了出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小奴隶。 苏沐月看着自己接近透明的双手，她记得，上一次她看到这些场景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这一次她必须救下这个小奴隶。 她知道，即便她不出手，小奴隶也死不了，否则又怎么会成为后来盗梦祖师？ 可是话说回来，她也不想看着小奴隶受伤，若是以后在遇到相同的场景，难道她也只能袖手旁观？ “凝神凝神凝神……”苏沐月飞到那头猛虎面前，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它的眼睛，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这里是梦境，自己才是梦境的主人，那么梦境之中所有的生物都应该对自己臣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头猛虎突然呜咽着趴在了地上，而且还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前爪之间，好似看到了什么令它恐惧的人一般。 小奴隶本就站的不远，这么一来，在场上的人看过去就好像那猛虎向小奴隶跪了下来一般，当即全场哗然。 “你做的？”小奴隶现在说话根本不怕被别人听到，因为全场议论纷纷的声音几乎是一声高过一声，根本不可能有人听到她在说话。 “当然！”苏沐月有气无力，但是语气难掩得意，笑着说道：“虽然耗费心神，但是好歹让它听话了。” “只怕接下来你更累。”小奴隶微微扬眉，看上去似乎有些担忧地说道：“真是难为你了，作为一个命魂，竟然已经达到了消梦的境界。” “消梦？”苏沐月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双手，随后有些迟疑地问道：“消梦，难道不是消除梦境？” “你想太多了。”小奴隶似乎是出自盗梦正统一脉，对于盗梦师也有着极其深刻的理解，“盗梦一脉下的人虽然被称为盗梦师，但其实真正达到盗梦的人几乎是凤毛麟角，而你如今作为命魂都已经进入了消梦，意味着你最有可能称为真正的盗梦师。” “那盗梦师的那几个阶段到底该怎么解读？”苏沐月一时间有些迷惘，难道说传承下来的盗梦卷宗都是假的？ “现在可不是说话的时候。”小奴隶的眸中迸发出一种极其耀眼的光彩，好似发现了一种希望，指着对面又被放出来的三只豹子说道：“你作为一个命魂，对付两只应该没有问题吧？” “你这是在试探我？”苏沐月不禁笑了，说道：“而且我可不是命魂。” “不是命魂？”小奴隶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苏沐月会这么说，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赫然发现那三只豹子竟然全都吓得躲在角落里，根本不敢往前一步！ 小奴隶被请进皇室的时候，苏沐月自然也是陪伴她身边的，看着她沐浴梳妆，收拾之后竟然跟自己上一世成为皇后的时候相差无尽，一时间不禁有些恍惚。 还是不一样的。 小奴隶身上似乎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 而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再是小奴隶了，她的名字叫做苏何意。 苏沐月其实现在已经猜到了，自己每次在极度疲惫的时候看到的这些情景似乎都是自己的前世，只是让她不解的是，为什么自己每一世都那么巧合的姓苏，只是这一点似乎也没人能解释给她听。 …… “苏何意，你从一个小奴隶变成如今的国师，有没有什么想法？”梦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就是苏沐月眨眼的功夫，小奴隶苏何意已经辅佐那位早就颇有野心的王爷一路势如破竹，最终问鼎皇位，而这个王爷也就是末帝的先祖。 此时的苏何意早已经褪去当年的瘦弱无依，不仅出落的极其美艳，还成为新皇朝第一位女国师。 “重振盗梦一脉。”苏何意已经习惯了苏沐月的陪伴，有些感慨地说道：“感觉你陪我过了许久，但是于你来说，是不是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你猜到了？”苏沐月有些惊讶，她一直知道苏何意聪明，可从未想过她竟然能猜到这些。 “你可还记得当年我在猛兽场没有回答你的话？”苏何意并没有正面回答苏沐月的话，反倒是若有所思地说道：“在我重振盗梦一脉之后，将来盗梦一脉还是会四分五裂，那个时候入梦师就是最弱的一支，但是盗梦一脉只要保留着主要的力量就足够压制其他的旁支。” “你怎么料定今后会出现旁支？”苏沐月沉默了一会，终究还是开了口。 苏何意说的没有错，后来盗梦四分五裂，以至于最后留下来的也不过是引梦和夺梦。 而盗梦一脉又将夺梦视为邪门歪道，以至于一直以来都是争执不休。 “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苏何意微微一笑说道：“只是不管你是从何处窥探到了如今的梦境，你能进入消梦之境，已经算是我们盗梦一脉的万幸了。” “你上次还没有跟我说，消梦的真正意义。”苏沐月飘在苏何意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说道：“你说不是我理解的消除梦境的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 苏慕琳听到苏慕瑶的话，笑了许久，以至于最后笑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些话，她听过多少次了？ 多的她大概都不记得了吧？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以前是有多傻，才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许诺？ 苏慕瑶看着苏慕琳，一脸不悦。 她可不认为自己的话有那么好笑，毕竟不管如何，她认为她自己说的是事实。 在她的那场梦境里，苏慕琳就是站在她身后的，那不就意味着苏慕琳日后迟早会和她一起辅佐司空胜哲么？ “大姐姐，苏家你永远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苏慕琳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苏家别人是怎么想的，至少我认为你是最有可能坐上后位的那个人，可是同样的，你凭什么要求别人都要跟你一样？” “琳儿，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人胡说八道什么了？”苏慕瑶现在能想到的大概就只有这个理由了，毕竟苏慕琳一直都很听她的话，如今突然变成这样，定然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让她误会了什么。 “大姐姐，没有人跟我说过什么，也没有人怂恿我做过什么。”苏慕琳摸着自己的指甲，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想说，我并不想入宫，也不想跟姐姐一同服侍一个人，也不想做什么后宫妃嫔，所以姐姐以后不必来找我了，至少我和姐姐从今日起道不同不相为谋。” “苏慕琳，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慕瑶终究是甩了脸，要知道自从她出生以来便一直被捧在手心里，这苏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敢不顺着她的心意，可是自从苏沐月来了苏府以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开始慢慢变化了。 苏慕锦去和亲，本来恨得苏沐月想要她死，却不知为何突然就变得平和温顺，再也不提此事。 如今连苏慕琳都处处给她脸色看，真当她苏慕瑶一点脾气没有么？“ “大姐姐，你可要稳住。”苏慕琳看着有些暴怒的苏慕瑶，淡淡地说道：“大姐姐可不要忘了，你在外头可是温柔如水的，万一现在这个样子被人家瞧去，那大姐姐之前的苦心岂不是都白费了？” “苏慕琳，你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了？”苏慕瑶现在倒是看明白了，苏慕琳似乎是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她好好说话，自己说的那些对于苏慕琳来说根本不是憧憬，而是讽刺！ “大姐姐，你觉得我敢跟你作对么？”苏慕琳直起身子，微微扬眉看着她说道：“难不成我想选择自己的生活，对于大姐姐来说，就是违抗？那么大姐姐你告诉我，这苏家，到底是谁说了算？” ------------ 第347章 猜想，姐妹决裂 ? “大姐姐此言差矣。”苏慕琳慢慢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腿说道：“大姐姐你试过腿断掉的滋味么？” “苏慕琳，你到底想说什么。”苏慕瑶现在觉得自己愈发看不懂苏慕琳了，明明以前那个苏慕琳很容易就听她的安排，为什么现在这么难劝说？ “我做了一个梦。”苏慕琳缓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说道：“梦里，大姐姐打断了我的腿……或者说，不适合打断，而是生生的让你养的狼犬吃掉了那条腿。” 苏慕瑶听到苏慕琳这么说，心里微微一顿，随即说道：“你这是想什么呢？就因为一个梦，所以就跟姐姐有了隔阂？” “大姐姐，你觉得那是梦吗？”苏慕琳微微侧头，看着苏慕瑶说道：“大姐姐你为什么相信你做的梦，然后就对我说，我的梦是假的呢？” “你知道我做了什么梦？”苏慕瑶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苏慕琳，突然发现，苏慕琳的态度似乎的确就是从她做了那个梦之后没多久开始改变的，当下有些迟疑的问道：“你后来又做了梦是么？” “姐姐跟五皇子站在天下人面前的时候，难道忘了身后站的是我么？”苏慕琳淡淡地开口道：“只不过姐姐看到的大概都是美梦吧？而我……做的都是噩梦而已……” “琳儿，那些都只是梦。”苏慕瑶看着苏慕琳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俩都是姐妹，有很多事即便我不帮别人也会帮你，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句话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那是亲姐妹。”苏慕琳冷笑一声，微微扬眉说道：“大姐姐你扪心自问，你是苏家的人么？” “我怎么不是？”苏慕瑶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和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立刻说道：“你是不是听到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所以才会对姐姐有什么误会？” “苏慕瑶，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苏慕琳转过身，抱着胳膊说道：“最佩服你可以毫无愧疚之心的跟我说这些话，是不是这么久了，你连自己真正的身份都忘记了？” “苏慕琳。”苏慕瑶终究还是被苏慕琳惹怒了，起身走到她面前，盯着她说道：“你真以为我处处容忍你是因为我怕你么？若不是念在母亲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理会你？” “那就拜托大姐姐离我远一点。”苏慕琳伸出手突然推了苏慕瑶一把，冷声道：“最好在我面前消失。” “苏慕琳！”苏慕瑶被苏慕琳推的一个趔趄，刚站稳伸出手指着她，却发现苏慕琳朝着她冷冷的一笑，随后整个人直接摔出了窗户，还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不要，大姐姐！” “琳儿！”如果苏慕瑶一开始还不知道苏慕琳到底想做什么，在陈氏的声音从自己背后响起的时候，她便明白，原来她的这位琳儿妹妹转眼之间就算计了她。 “快救人！”陈氏惊慌失措地冲到了窗户边，朝下探头望过去，发现苏慕琳摔在下面已经昏迷不醒，转头对陈妈妈喊了一声，随后又快步走到苏慕瑶身边，完全是不可置信地问道：“瑶儿，你为什么要推你妹妹？” “母亲，我没有。”苏慕瑶当然知道，如果自己今日解释不清楚，只怕从今日起，整个苏府都会对她开始有不好的印象，甚至说她以前苦心经营的形象只怕要毁于一旦。 “没有？”陈氏指着窗户大吼一声，“没有，难道是你妹妹自己跳下去的？” “母亲，你应该相信我！”苏慕瑶先前被苏慕琳说的那些话本就激怒了，如今自己被冤枉，又被陈氏责备，以前那种被惯坏的脾气瞬间上来了，连声说道：“我先前一直在跟她说话，她分明是看到母亲来了，所以自己才跳下去的，就刚才她还推了我呢！” “夫人！”小鱼突然冲了进来，朝着陈氏砰砰砰地磕着头说道：“夫人您有所不知，小姐每日都以泪洗面，就是因为大小姐总是欺负小姐，而且小姐根本都不敢跟夫人说，方才大小姐气势汹汹的进来，还把奴婢们都赶出去了，结果奴婢都没想到大小姐竟然对我们小姐下如此狠手！” “你这个贱婢胡说八道些什么！” 苏慕瑶简直是要被气死了，她突然发觉原来苏慕琳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就等着她来了！ 她还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大意就被苏慕琳摆了一道！ “你给我闭嘴！”只是，现在来看，不管她说什么，陈氏好像都听不去了，朝着外面吼道：“来人，把大小姐送回她的院子，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 “消梦。”苏何意顿了顿，抬头看着天空说道：“咱们盗梦一族一直以来很多人都始终停留在入梦的阶段，你应该知道，入梦这个阶段其实是无法练出命魂的，更不要提影魂了，即便是我，现在也不过是筑梦而已。” “这些我倒是都清。”苏沐月点点头，终究还是选择跟苏何意说了实话，“其实我是从后世的梦境中窥探到你如今的一切，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解释你方才说的的确是有可能发生的，但是卷宗上记载的消梦意为消除梦境，指的是如果想要抹掉一个人在梦中曾经见过自己的这件事，可以将这个梦境消除掉。” “这卷宗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苏何意听到苏沐月，不禁有些惊讶地说道：“说真的，你现在的境界已经在消梦的边界了，如果你能够戡破一些东西，也许就能真正进入盗梦的境界，那个时候，所有你不明白的东西都会得到解释。” “话虽如此，可是现在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沐月耸耸肩，有些不解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以后发生了什么，你会去改变什么吗？” 苏沐月这个时候想到的是，如果她告诉苏何意陈溘然以后会变成盗梦一族的劲敌，那就警告后人不要让陈溘然成为盗梦师，这样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你想错了。”苏何意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其实消梦的真正含义是消除你前世今生所有的梦境，你要知道盗梦师这一生承载的绝不是自己的梦境，还有很多很多因为出手帮别人毁掉的梦魇，亦或者其他，在消梦的境界之中，你会慢慢忘却这些，万物归无。” “你的意思是，消梦，其实并不是能够消除别人的梦境，而是要消除自己的梦境？”苏沐月愣了许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奇怪地说道：“可是我并不记得自己曾经经历过这些啊？” “如果你现在是消梦的状态，那么至少说明，我有可能是你的前世。”苏何意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前世因果，宿命轮回，有些事即便你忘记了，但也只是现在的你忘记了，我们盗梦师最大的本事可不就是利用梦境去窥探出前世今生么？” “所以，接下来凡是跟我有关的梦境我都会经历一遍，我可以跟梦境中的我对话，就像我跟你对话一样？”苏沐月歪着头看着苏何意，若有所思地说道：“等到所有梦境消失的时候，也许我就会戡破盗梦之境了对吗？” “或许是。”苏何意挠挠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的师父也只是控梦，因为我对于盗梦极其又天赋，所以才到了筑梦的境界，至于以后恐怕就要靠你自己了。” “那你是如何得知这后面的境界是怎么样的存在？”苏沐月有些迟疑地问道：“难道说有人告诉过你吗？” “当然了。”苏何意笑了，随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羊皮卷，打开来说道：“你能看到的吧？” 苏沐月凑上去，看着羊皮卷说道：“能，这是什么？” “这就是咱们盗梦一脉的由来。”苏何意指了指最开始的地方说道：“其实盗梦师一开始并不是天生就能入梦的，最早的盗梦师是利用一种特别的药物来让自己的意识去窥探别人的梦境，然后意图改变别人的梦境，所以最开始很多盗梦师会以为自己是送阴师就是这个原因。” “可是我们难道不是天生能够入梦？”苏沐月一愣，看着羊皮卷上的一处祭祀说道：“当初我就是看到的这一幕，那个女婴是被雪豹养大的。” “你看到的那个女子就是拥有入梦天赋的人。”苏何意笑着说道：“也就是我们的前世。” “一开始我还不明白，后来才知道她的母亲是盗梦师，在女儿被送走以后，她就自尽身亡，然后将命魂留给了自己的女儿成为了影魂。”苏沐月看着苏何意说道：“如果不是后来盗梦一脉遭逢大难，也许现在的盗梦一族会是最为让人害怕的存在。” “这就是盗梦一脉会消亡的原因，而现在因为一些原因，盗梦一脉必须重新恢复荣光。”苏何意指了指羊皮卷上的一处黑色的大面积墨染问道：“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 第348章 幻境，梦之地狱 ? “不知。”苏沐月摇摇头，有些不解地说道：“为什么羊皮卷上会有这么一大片墨染之处？” “这里就是梦境之门。”苏何意指了指墨染之处，有些无奈地说道：“其实说起这梦境之门，我倒水开始理解为什么盗梦一族的卷宗会被改写，也许在我之后有人进入了梦境之门，知道这些会给后人带来无尽的灾难，所以才会将它毁掉。”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梦境之门到底是什么。”苏沐月有些不解地说道：“先前我以为梦境之门是通往过去的通道，我们可以利用梦境之门回到很多年前去改变之前的事，现在看来其实并不然。” “你想错了。”苏何意摸着羊皮卷，轻声道：“师父说，梦境之门其实是自己创造出的幻境。” “幻……幻境？”苏沐月一惊，有些迟疑地说道：“这不可能，如果是幻境的话，那我们现在经历的难道都是假的？” “小丫头，你误会了一件事。”苏何意笑着说道：“只有进入梦境之门的人才会陷入自己创造的幻境之中，周而复始，不断轮回，若是能意识到自己所看到的是幻境也许还能走出来，若是意识不到，只怕会永远沉浸在幻境之中，所以梦境之门也被称为梦之地狱。” “那我跟你说一个人。”依着苏沐月的意思，她现在似乎也没必要告诉苏何意陈溘然的名字，所以她便只说了关于陈溘然的事情。 “整个人是盗梦一族的天才，后来有了心魔之后便开始枉造杀孽，当时的祖师虽然有心杀了他，却发现已经对付不了他了，于是祖师只能将他的命魂压制，然后以朱雀玄武白羽三人命魂镇守，若是有一日此人命魂苏醒，那么三人命魂也会随之醒过来，继续追杀此人。” “你说的这个人早在心魔产生之前就已经进入过梦境之门。”苏何意听完苏沐月的话，立刻说道：“他的心魔并非是我们理解的心魔，而是他陷入了自己创造的环境之中。” “我并不是特别明白你说的话。”苏沐月有些迟疑地说道：“你能不能说的更明白一点？” “好。”苏何意点点头，沉声道：“拿我们自己来比，如果我进入了梦境之门之后，我脑海中所有记得的事务亦或者我不记得但是曾经看到的听到的亦或者梦到的所有东西都会立刻在这里成为现实。” “就像我现在遇到你，如果有一****进入了梦境之门，有可能你就会出现？”苏沐月想了想才问道：“即便你是我梦境里出现的人，我有可能醒过来不记得，但是在梦境之门里都会出现。” “对，就是这个意思。”苏何意点点头说道：“同样的，你要知道一个问题，那就是人总会习惯的去贴近美好的事，所以慢慢的，梦境之门里留下的都是美好的事，而这样的幻境会让人再也不想走出去。” “那困于其中的人一旦离开梦境之门……”苏沐月顿时恍然大悟，“因为和现实又太大的差别，所以才会产生心魔，会想要毁灭现实，只留下美好的一切？” “你说的已经基本上接近了。”苏何意若有所思地摩挲着羊皮卷说道：“如果说你说的那个人早先便进入过梦境之门，他在最初会克制自己，因为他明白那里是幻境，但是人的本能就是向往美好，所以他肯定会进去第二次、第三次……” “进入的次数越多，他就越来越分不清楚何为现实，何为幻境，于是有了心魔。”苏沐月也看向那块墨染之处，“萌生出毁掉这个世界，将所有人带入他的幻境之中，活的美好而又幸福，但是他又不能让别人知晓自己的秘密，所以他会布局，利用别人来让世人知道梦境之门的存在，毁灭一切的时候将人带入梦境之门……” 末帝。 陈溘然。 原来，末帝是被利用的，而陈溘然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如果照着苏何意的说话，陈溘然应该早就进入过梦境之门，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分不清楚现实与幻境，自此有了心魔。 但是他又不能舍弃自己在现实中那些光明磊落的身份，所以他选择了末帝。 末帝盗梦天赋极高，本就具备能够进入梦境之门的资格，但是同样的，陈溘然也会担心末帝会抢了他的世界，所以他又处处限制末帝，让他只是发现梦境之门，却无从得知那背后究竟是什么。 “他在创造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苏何意嘟囔了一句，突然抓起羊皮卷直接丢入了火盆之中。 “你做什么！”苏沐月回过神，下意识地去飘到火盆边，看着那羊皮卷被火舌吞噬，有些可惜地说道：“这卷宗至少能让后人知晓真相，原来是你改写了所有的卷宗！那些后世……” 苏沐月话未说完，余光突然扫到火盆里的羊皮卷好似有一道银光闪过，连忙凑上去去看，那是……人的心？ 原来，那块墨染在火中竟然慢慢显出一个人的形体，而梦境之门的入口赫然就在人的心口之处！ 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你也应该知道，如果不毁掉卷宗，后世之人哪有那么多的定力去面对有可能成为创造世界的神祗这种诱惑？”苏何意好似有些焦躁，所以她并未察觉到卷宗的变化，“你想一想，如果有个天赋极高的盗梦师，认为这个世上不值得留恋，他才应该去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到时候我们盗梦师还能为天下谋福祉么？” “我知道你说的意思，盗梦师最开始的想法是要帮助那些善良的人摆脱梦魇，可是有些盗梦师在这些过程中慢慢有了其他的想法，他们认为上天赋予他们如此的本事，本就应该让他们凌驾于众生之上。”苏沐月并没有将羊皮卷的变化告诉苏何意，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说，可是直觉告诉她，不能说。 “所以毁掉是对的。”苏何意看着已经烧成灰烬的羊皮卷说道：“盗梦一族的所有卷宗都会从这一刻开始改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小丫头……” 苏沐月一愣，不知道苏何意为什么会说着说着停下来，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 “也许，你不会忘记这一切，哪怕你进入了盗梦的那个境界。”苏何意看着苏沐月所在的那个方向，眸中突然迸发出极其惊艳的光，沉声道：“梦境之门在你身上！” “我？”苏沐月下意识地惊呼出声，随后整个人坐了起来，看着熟悉的卧房，不禁长舒了口气。 可是苏何意最后那句话终究还是让她陷入了沉思。 梦境之梦，在自己身上？ 苏沐月想起司空景云先前说的话，难道说当初从贤皇后身上取走梦境之门的真的是自己？ 可是司空景云后来看到的那个自己又是谁？ 羊皮卷上的人形又是何意？ “小月儿，醒了？”就在这个时候，司空焱走了进来，看到苏沐月一脸迷惘地坐在床上发呆，不禁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苏沐月身边抱着她说道：“你的身子本也太弱了，以后让夏至好好给你养一养。” “什么样的身子也禁不住你这么折腾不是？”苏沐月回过神，不禁有些羞涩地推了司空焱一下，低着头说道：“人家若是知晓焱王殿下为何不上朝，我岂不是成了红颜祸水？” “有了小月儿，自此焱王不早朝。”司空焱捏了捏苏沐月的脖子，轻声道：“起来先吃点东西。” “好啊！”苏沐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发现自己竟然睡到了近午时，所以虽然应下了，可整个人还是十分慵懒，根本不想动。 司空焱以为自己之前太过了，不禁有些心疼的替她穿衣，又替她梳好了头发，随后才弯腰抱起她说道：“以后可不能这么……” 话未说完，司空焱发现怀里的苏沐月竟然又睡着了，当下不禁微微皱眉，重新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快步走了出去，对着门口守着的冬至说道：“去寻石先生过来。” “是，王爷！”冬至见司空焱面色凝重，只以为苏沐月有什么不妥，于是脚步飞快地跑了出去。 司空焱没有等多久，石先生便已经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的帐幔被放了下来，低声问道：“王妃是哪里不舒服？” “你先把脉看看。”司空焱站在床边，看着石先生接过冬至递过来的帕子，搭上脉搏之后没多久突然喜笑颜开，转头看着司空焱问道：“王妃近日是不是总觉得乏累嗜睡？” “小姐最近的确是这样。”冬至点点头说道：“而且胃口也不是很好，很多时候都不想吃东西。” “阿焱，王妃有喜了。”石先生笑着起身，拍了拍已经愣住的司空焱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头三月你可忍着些，莫要再如此不分轻重了！” 司空焱不禁微微扬眉，虽然心里自责，但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本王自然知晓，你还不快去开安胎药？” ------------ 第349章 有喜，装傻失忆 ? “哈哈哈……”石先生很显然也是真心高兴，当即笑了起来，转头对着高兴不已的冬至说道：“冬至，你随我去抓些药，另外让夏至她们几个准备些降暑的冰块放在卧房里。” “是，石先生！”冬至兴奋地跟在石先生身后走了出去，很快外头便传来几个丫头叽叽喳喳兴奋的说话声，惹得司空焱也不禁扬唇，撩起帐幔之后看着如此大的动静都没能醒的苏沐月，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小月儿，真是辛苦你了。”司空焱抚了抚苏沐月的发，目光落在了苏沐月平坦的小腹上，那里竟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吗？ 其实，依着司空焱的想法，他本意是打算让苏沐月养养身子，以后在考虑要个孩子的事情，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家伙会这么快的闯入他和苏沐月的生命之中。 他的小月儿，应该也会喜欢这个孩子的到来吧？ 这一刻，司空焱的眉眼间染上了一抹轻柔的神色，直起身走出去，对守在门口的夏至说道：“本王进宫一趟，你们守着王妃，若是王妃醒了就给她弄些想吃的。” “是，王爷。”夏至她们也十分欢喜的应了声，毕竟这本来是也王府的喜事。 擎苍陪着司空焱进宫的时候，脸色也比较轻快，低声问道：“主子，牵黄那边基本上已经处理好了，再过段时间大概就能跟国师一起回来了，国师问主子可还需要带些什么特产回来？” “嗯，让他们多买点小吃回来，本王觉得月儿应该喜欢，另外让他们路上小心些，毕竟都不太平。”司空焱点点头，转头看着擎苍问道：“擎苍，你说本王能做个好父亲么？” “主子当然会是个好父亲。”擎苍没想到司空焱突然问道自己这个问题，不禁咳嗽了一声，认真地说道：“只是若是那些人知道王妃怀有身孕的事情，会不会对王妃下手？” “所以本王要进宫跟皇兄商议一下。”司空焱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有些人，大概都需要快点解决才行了。” 司空焱进宫的时候，皇上正在跟御书房的几个重臣商讨政事，听到司空焱到访，便立刻挥手让那些人先行退下，等到司空焱进来之后才关切地问道：“今日说是身子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好多了。”司空焱点点头，笑着说道：“今日来，是为了告诉皇兄一件喜事。” “哦？”皇上见司空焱如此开心，方才郁卒的心情也有些放松，不禁笑着问道：“什么喜事？” “回皇兄的话，月儿有了身孕。”司空焱笑着说道：“本王要做父亲了。” “什么？”皇上听到司空焱的话，一开始还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看到司空焱笑容不减，顿时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朕要好好赏赐焱王妃才行！” “皇兄万万不可！”司空焱连忙说道：“如今京城不太平，本王也只是前来跟皇兄送个喜信，皇兄若是大张旗鼓的赏赐，只怕会引来那些人的怀疑。” “你说的有道理，倒是朕疏忽了！”皇上连连点头，随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这样，你今日本来就是身子抱恙才未上朝，朕就说那些补品是赏赐给你的，这样不就没有人怀疑了？” …… 相比较苏沐月的幸福，苏慕瑶的处境可就比较让人郁卒了。 被陈妈妈送到自己院子里的苏慕瑶转身一把拉住陈妈妈，委屈地说道：“陈妈妈，我真的没有碰琳儿，陈妈妈你相信我好不好？” “大小姐，老奴是看着你长大的，当然相信你。”陈妈妈安慰道：“夫人只是一时生气，等到气消了自然就能想明白了，大小姐你现在乖乖的待在院子里，老奴会劝说夫人的好不好？” “陈妈妈你相信我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苏慕瑶缓缓松开陈妈妈的胳膊，低声道：“我也不知道琳儿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跟我说她讨厌母亲处处为我着想，处处都想着我，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自己摔了下去，陈妈妈，你一定要替我在母亲面前澄清此事啊！” “好，大小姐，你莫要担心，老奴一定帮你说。”陈妈妈朝着苏慕瑶福了福身子，终究转身离开了。 “小姐，咱们该怎么办？”苏慕瑶的大丫头走到她身边，低声道：“没想到琳小姐竟然敢算计小姐，真是太过分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苏慕瑶一改方才在陈妈妈面前娇柔的样子，淡淡地说道：“左右都不过是一个苏慕琳，难不成还能翻了天不成？” “可是小姐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丫头沉声道：“要不今晚奴婢去教训教训苏慕琳。” “不必了。”苏慕瑶摆摆手说道：“现在不适合做任何事，若是苏慕琳再出了什么事，想必我依旧脱不开关系，姑且等等再说。” “是，小姐。”丫头连忙恭敬的应声，随后退了出去。 而另一边，陈妈妈疾步匆匆的赶回了苏慕琳的院子里，见到陈氏一脸担心地坐在外室，这才低声上前说道：“夫人，大小姐已经送回去了，没有吵也没有闹，只说自己是冤枉的。” “冤枉？”陈氏冷哼一声，直接拍了桌子说道：“她若是冤枉，难道琳儿自己跳下去，她的卧房是二楼，摔不死也会受伤，难道琳儿傻到这个地步了？” “夫人，事情还未调查清楚，现在还是先等琳小姐醒过来再说吧？”陈妈妈微微顿了顿，低声道：“不管怎么说，大小姐也不至于跟琳小姐闹到这个地步，您说呢？” “是大丫头让你替她求情的？”陈氏冷眼看了陈妈妈一眼，淡淡地说道：“此事现在不必再说，若是琳儿有什么事，我定然也不会饶了她。” “夫人，将心比心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在以往，夫人可会相信今日之事？”陈妈妈虽然觉得苏慕琳不至于自己害自己，可是说到底，苏慕瑶也没有理由害苏慕琳，毕竟苏慕琳根本抢不了苏慕瑶的宠爱。 陈妈妈到底是陈氏身边的中心之人，这话一出，陈氏也沉默了些许。 的确，若是放在以前，大概她根本不会相信苏慕瑶会做出这样的事。 难道说，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其实在某些程度上来说还是相信苏慕瑶不是自己的女儿？ 这么想着，内室中终于传来一声咳嗽，随即小鱼惊喜的声音传来：“小姐，您醒了？” “琳儿！”陈氏顾不得多想，连忙脚步匆匆的赶了进去，看到苏慕琳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不禁有些难过地上前握住苏慕琳的手说道：“琳儿，你真是要吓死为娘了！还好你今日没事，要不然你让为娘如何是好？” “你是谁？”苏慕琳的眼神慢慢聚焦，随即惊恐地收回手，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一脸迷惘地问道：“这里是哪里？” “琳儿！”陈氏顿时惊得不知所措，一把抓住身边的女医问道：“琳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小姐摔下去的时候，头受到了撞击，可能失忆了。”女医的胳膊被陈氏抓的疼痛不已，但还是强忍着说道：“如今看来，可能只能慢慢调理，暂时不能受到任何刺激。” “那你还不去开药！”陈氏顿时怒声开口，随后说道：“来人，从今日起，派人守住琳儿的院子，其他人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进来一步！” 陈妈妈听到陈氏的话，一颗心不禁微微一沉，她也想过等到苏慕琳醒过来，也许夫人就能想通了，如今看来，只怕苏慕瑶可能暂时是出不来自己的院子了。 “琳儿，你好生休息，等到明日母亲再来看你。”陪了苏慕琳许久，陈氏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不要怕，有什么事就让人去找母亲。” “嗯。”苏慕琳乖巧的点点头，但还是惊恐地看着周围，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一般。 陈氏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起身离开了，小鱼站了许久，才对房间里侍奉的那些人说道：“小姐要休息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那些奴婢本来就是陈氏安排来侍奉苏慕琳的，如今小鱼是苏慕琳身边的大丫头，自然要听从她的安排。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去，小鱼又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随后才关上门，快步走到苏慕琳身边低声道：“小姐，人都走了。” “陈妈妈那个人，想办法除掉。”苏慕琳侧躺在床上，一改方才柔弱无依的模样，冷声道：“留着她在母亲身边，只会坏事。” 原来，先前苏慕琳不过是装作被摔的失忆了而已。 她本来就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摔下去，所以只是看上去挺严重，其实并没有受什么实质性的外伤。 方才她本来早就醒了，却听到陈妈妈在那里说的那番话，又听到陈氏沉默不语，这才装作醒过来吸引了陈氏的注意力。 只是，那个陈妈妈，看来的确也不能再留着了。 “是，小姐！”小鱼点点头，随后低声道：“小姐，苏慕瑶现在被禁足，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 第350章 胎梦，天赋血脉 ? 其实，就在司空焱进宫的时候，苏沐月竟然又做了一个梦。 只是这个梦与以往的梦境完全不同。 苏沐月站在一个小木屋前，发现自己眼前的光秃秃的土地上突然开始冒出花儿来。 一朵又一朵，好似凭空从地下长出来一般，直至开遍了漫山遍野。 苏沐月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如此漂亮的花，一时间有些傻傻地看着那些花儿，随后远远的一头银色的鹿腾空而起，很快便奔到了苏沐月的面前，而鹿的身上竟然背着一个胖胖的小娃娃。 “你是……”苏沐月看到小娃娃的时候，只觉得十分亲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抱她。 而小娃娃看到苏沐月的时候，竟然甜甜的笑了起来，同样伸出手抱住了苏沐月。 “这里是哪里？”苏沐月抱着小娃娃，看向银色的鹿，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盗梦师，难道没有听说过胎梦么？”令苏沐月没有想到的是，银色的鹿竟然开口说话了！ “胎梦？”苏沐月惊讶地看向自己怀中的小娃娃，突然用另一只手捂住嘴，惊喜地问道：“我有了身孕？” “还不笨。”银色的鹿好似有些满意地说道：“其实你现在有了孩子，未必是件好事，今日我带这个孩子来只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你是谁？”苏沐月可不会相信一头鹿就能跟自己对话，有些警惕的打量道：“难道这天下的女子有了身孕都会做胎梦么？”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做，而且每个人做的内容也不一样，根据他们的梦境，我会幻化成不同的形态去给她们送去小娃娃。”银色的鹿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守护胎梦已经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快忘了为什么最初会选择这条路了。” “你是……命魂？”苏沐月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银鹿，却好似看到了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不禁有些不解地说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见过。”鹿点点头，随后幻化成一个红衣女子，笑着说道：“我是青龙。” “什……什么？”苏沐月大张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说道：“你不是在说笑吧？” “祖师，当年你若不是为了救我，又怎么会让陈溘然跑掉？”青龙感激地说道：“当初我也以为我必死无疑，还是祖师利用胎梦的美好替我留下了一丝命魂，这么多年不仅仅是我为她们送去有了身孕的消息，她们的欣喜与感激都让我慢慢开始有了形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恢复了当初的样子。” “所以朱雀的事你是知道吧？”苏沐月看着青龙，有些为难地说道：“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去见他们？” “祖师，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青龙了。”青龙看着苏沐月，低下头说道：“我也不想让朱雀继续沉迷在过去了。” “可是很显然她并不能走出来。”苏沐月挠了挠头，逗弄着怀里的小娃娃，有些迟疑地说道：“你真的不打算见她了，那我是不是不能告诉他们你还活着？” “青龙已经死了。”红衣女子摇摇头，看着苏沐月说道：“我现在是银鹭。” “其实，以前的事我也不是记得特别清楚了。”苏沐月有些尴尬地说道：“所以我并不太明白你和朱雀之间的关系，但是既然你不想让他们知道，我自然不会告诉他们，你放心好了。” “当年我和朱雀刚认识的时候，情同姐妹……”银鹭顿了顿，看了苏沐月一眼说道：“朱雀当时背叛了祖师，我本想亲手杀了她，却终究没能下得去手，结果她杀了我。” “什……什么？”苏沐月觉得自己今日听到的事情简直是要让她大跌眼镜，下意识地说道：“那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是被陈溘然杀的？” “因为朱雀投靠了陈溘然。”银鹭面无表情地说道：“其实祖师当时留下我的一丝命魂时便已经知晓了真相，所以在镇住陈溘然以后，特地让朱雀、玄武和白羽三人压阵，只是朱雀是在等待陈溘然苏醒，而玄武和白羽则是真的在执行自己的使命。” “难怪朱雀一直以来都如此自责。”苏沐月点点头，这才若有所悟地说道：“先前其实我一直以为你是男的，所以他们告诉我朱雀最喜欢的青龙死了，我一度以为是个凄美的爱情戏文。” “祖师，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银鹭很显然多有埋怨地看了苏沐月一眼，随后说道：“其实如今变成胎梦守护命魂的我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见到祖师，没想到祖师这个时候有了身孕，真的是天助祖师。” “可是朱雀在收拾那些梦魑，仅仅靠着白羽自己肯定不好对付，你也知道玄武那个人，成日里清高的要命，我说什么，他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苏沐月翻了个白眼说道：“我都懒得理会他。” “祖师现在的性子比以前有趣的多。”银鹭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笑了起来，看了她怀里的小娃娃一眼说道：“这小丫头以后跟了你，会很幸福。” “小丫头？”苏沐月惊喜地低头看着怀里睡的香甜的小娃娃，不可思议地问道：“是个女孩？” “当然，祖师，她是天生拥有盗梦血脉的孩子。”银鹭看着苏沐月说道：“祖师以后可以经常来这里教导她，若是祖师没有时间，我也会教导她关于盗梦一脉所有的本事。” “她怎么会有盗梦血脉？”苏沐月有些诧异地问道：“我并没有将命魂传承给她……” “祖师的夫君不是盗梦师？”银鹭听到这里也不禁一愣，随即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这不可能啊？” “这倒不重要，既然这孩子天命如此，那又何必纠结？”苏沐月摆摆手，有些犹豫地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杀了朱雀吗？”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也许朱雀想通了呢？”银鹭想了想说道：“祖师不也说了么，她现在对付那些梦魑，也许想通了以后就不会再为陈溘然效力了。” “那你刚才说问我的意思是什么意思？”苏沐月点点头，虽然她也怀疑朱雀，但还不至于对她下杀手。 “如果我没有看错，祖师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消梦的境界。”银鹭抿了抿唇，谨慎地说道：“女子怀有身孕期间，会嗜睡，但是对于祖师来说，这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只要我睡着了就会做梦，那么在一定程度上相当于我加快了消梦的过程。”苏沐月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听你的意思，似乎还有不好的问题。” “因为在消梦的过程中，祖师的意识其实是脱离自己的身体，但是这个孩子在这里。”银鹭看着苏沐月说道：“以后，祖师的梦境里会一直有她的存在。” “你怕有人趁着我不在的时候伤害到她？”苏沐月紧了紧抱着孩子的手，皱起眉头说道：“如果别人暂时不知道我有了身孕，应该也不会有盗梦师察觉到的。” “祖师不要忘了，怀有身孕以后，盗梦师本身的梦境会变的极其薄弱，而且祖师能保证在这期间不见任何盗梦师？”银鹭很显然对此十分担心，语气也有些严厉。 “不太现实。”苏沐月戳了戳怀里小娃娃的脸，有些无奈地说道：“再过几日，我就要见引梦和夺梦的掌门了。” “夺梦师……”银鹭听到这里简直是无语凝噎，有些为难地说道：“祖师，你是真心打算要去见夺梦师？引梦还好说，大家多少同出一宗，不会太过分，那夺梦师可咋办？” “要不以后我把宇文景文给找来看着她？”苏沐月微微扬眉，摸了摸小丫头的脸，笑着说道：“反正宇文景文特别喜欢这个小丫头。” “当朝太子？”银鹭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道：“他的本事不足以对付觊觎小丫头的人，祖师，你不要忘了，小丫头是天生的盗梦血脉，这种血脉很容易就吸引那些梦魑和有心的命魂而来，到时候宇文景文真的能对付？” “你给人家送完孩子不带走吗？”苏沐月顿时有些头大地问道：“难道让人天天梦到小娃娃？” “当然不是，别人都是只做一个梦，一般意念比较强的可能会梦到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意念不强的可能就梦到花啊草啊蛇啊或者其他什么的，这不是祖师跟别人不一样么？”银鹭笑眯眯地说道：“而且这个小丫头跟别的孩子也不一样，难道不应该趁着现在好好教导她如何使用盗梦之技？” “我说，为什么要学那么早？”苏沐月眨眨眼睛，有些无奈地问道：“难道她就不能像我那样，直到长大才发现自己竟然还能进入别人的梦境，然后会觉得哇，好有趣的事情？” “祖师，你简直是在说笑，你之前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你的母亲遇到了杀身之祸，她每日应对那些来想对付你的人都已经很难了，哪里有时间去……”银鹭说着说着，似乎发觉自己说漏了什么，立刻闭上了嘴。 “所以，当初你也曾经把我送到母亲的梦境里对么？”苏沐月目不转睛地看着银鹭，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告诉我，当初母亲活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 第351章 梦靥，外表所欺 ? “祖师。”银鹭看着苏沐月，有些迟疑地说道：“有些事，其实不知道比较好。” “迟早都会知道的。”苏沐月拍了拍银鹭的肩膀说道：“说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叫你青龙。” “随祖师喜欢。”青龙笑了，“我的命都是祖师救回来的，怎么会计较这些？” “那你就告诉我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沐月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你也不应该隐瞒我什么的，对吧？” 青龙犹豫了下，终究还是说出了当年的事。 “当年，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自己送的孩子会是祖师。”青龙的目光慢慢放的长远，好似在回忆当年的事，“其实像我这样守护胎梦的命魂，有很多特别的还是看不出他们的未来的。” “你能看到那些孩子的未来？”苏沐月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青龙的话，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能看到这个小丫头的未来么？” “祖师，我刚刚才说完，有很多特别的孩子我是看不到的！”青龙真的是翻了个白眼，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祖师竟然会这么啰嗦呢？ “哦。”苏沐月嘿嘿一笑，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继续说。” “只是当时我见到你母亲的时候，才发觉她是盗梦师。”因为没有了苏沐月的打岔，青龙彻底陷入了回忆之中。 …… “青龙？”那个时候的刘姨娘依旧美貌如初，看到青龙的那一刻也着实吃了一惊，有些诧异地问道：“原来你没死？” “你是盗梦师？”青龙对于自己能碰到认识自己的盗梦师也有些惊讶，毕竟她已经变化了多种形态，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她的本尊，可是面前这个少妇还是一眼便看透了她，说明与她应该颇有渊源。” “对，我叫刘玉茹。”刘玉茹打量了青龙一番，不禁笑着说道：“若是石嬷嬷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很高兴。” “石嬷嬷？”青龙想了想，似乎记忆中的确曾经有个小姑娘曾经很喜欢跟着她，只是既然已经重新活了过来，那就跟以往再也不牵扯了，所以当下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有了身孕。” “身孕？”刘玉茹很显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有些诧异地看着青龙怀里的小婴儿，随即惊喜地问道：“是我的女儿？” “对。”青龙将苏沐月交给刘玉茹说道：“只是你既然是盗梦师，这孩子身上却毫无盗梦血脉，这是为何？” 如果苏沐月身上有盗梦师的血脉，也许她早就察觉到了，自然不会等到见到刘玉茹的时候才知道对方是盗梦师。 “大概是因为她的父亲并不是盗梦师吧？”刘玉茹微微一笑，爱怜地看着青龙交给她的小婴儿，低声道：“以后我会把将盗梦之技传承给她的。” “那样也好。”青龙点点头，毕竟很多盗梦师都是这样传承下去，刘玉茹的做法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个时候，青龙也觉得，这不过是巧合的碰到了一个盗梦师而已，只是没想到后来她偶然想起刘玉茹回来再见到她的时候，几乎吓了一跳。 因为面前的女子形容枯槁，看上去与几月前的人完全不同，以至于青龙甚至怀疑刘玉茹是服食了五石散。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青龙赶上去，一把将她怀中的苏沐月抱了过来，沉声道：“若是你身为盗梦师都不能照顾好孩子的话，那我只能将她带回去了。” “不要！”刘玉茹激动地解释道：“青龙，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照顾好她的。” 刘玉茹知道青龙的意思，若是青龙带走苏沐月，那么刘玉茹腹中的孩子便会夭折，或者说生下来也可能活不太久，这对于刘玉茹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青龙倏然在刘玉茹面前划出一块铜镜，指着镜子里的人说道：“你就用这副样子去照顾这个孩子？” “不是的……”刘玉茹看到铜镜中那个面色惨白，好似厉鬼一般的女子，当即有些痛苦地捂住脸说道：“青龙，这个孩子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是养不活她的。” “为什么？”青龙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怀中的孩子，只瞧着她的眉宇之间好似有着一道青光缓缓流转，当下惊诧地问道：“她是……” “是……”刘玉茹颤抖着双手说道：“她虽然没有盗梦血脉，却天赋盗梦之技，甚至说超过了我和石嬷嬷太多，可是她现在太过柔弱，所以总是会引来梦魑和梦靥……我们为了对付这些耗尽心力……” 也许是太过虚弱，刘玉茹哪怕是说了这几句话都已经额头冒汗，看上极其疲惫。 “今日我守着她，你去休息。”青龙从未想过这个孩子会有如此厉害的天赋，连梦靥都能吸引而来，若是她早些来看，也许刘玉茹不会如此心神俱乏，以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刘玉茹只是普通的盗梦师，想要对付梦魑还有可能，但是要对付梦靥，的确有些困难了。 只是，苏沐月在这里，刘玉茹哪里舍得离开，唯恐她一转眼就看不到这个孩子了，当下低声道：“我在这里休息一下便好。” “石嬷嬷她如何了？”青龙点点头，知道刘玉茹的意思，当下找个话题问道：“你们遇到几次梦靥了？” “十二次。”刘玉茹有些疲惫地说道：“其实，我一开始真的没有料到会这么严重，先前我以为这个孩子并没有盗梦血脉，那应该根本不会受到这些困扰，结果没想到当晚就出现了梦魑。” “这个孩子，身上有梦境之门。”青龙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原来，当初祖师骗了陈溘然。” “青龙。”刘玉茹听到青龙的话，顿时紧张地握住她的手说道：“你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好吗？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梦境之门在这个孩子身上，不然那些人会杀了她的！” “我答应你。”青龙点点头，认真地说道：“当初祖师说把梦境之门交给了那个世家，原来都不过是障眼法，如今我才知道原来当初祖师已经将梦境之门直接封在了自己命魂的心口处，并且传承了下来。” “青龙，若是他日我出了事，你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个孩子好吗？”刘玉茹紧紧地抓住青龙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个孩子都不能出事，特别如果被那些夺梦师知道，她定然活不下去的。” “你不要胡思乱想，怎么会出事呢？”青龙拍了拍刘玉茹的手说道：“以后你会好好照顾她的。” 那个时候青龙其实并不知道刘玉茹身处苏府后宅已经举步维艰，若是以前刘玉茹利用盗梦之技还能让那些人多少都会忌惮着她，可是为了保护苏沐月，她几乎耗尽了心神，根本不可能再有力气去对付那些人了。 可是，她的孩子才这么小，如果自己死了，究竟还有谁能保护她？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苏沐月安安稳稳地长大成人？ 依靠苏启安吗？ 想到这里，刘玉茹不禁有些苦笑，她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嫁给苏启安呢？ …… “所以，母亲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苏沐月没有听完，垂下眼眸说道：“而且，梦境之门一直都被封在了我心口处。” 原来，梦境之门真的在自己身上，而且从一开始就在。 那么，贤皇后身上的梦境之门又是什么？ 难道那些只是陈溘然创造出来的幻境？ 那么自己身上这个梦境之门又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青龙有些无奈地说道：“到后来我们几乎每晚都要跟那些东西缠斗，最后石嬷嬷说，除非封住梦境之门，这样才能让你躲过那些东西的追踪，祖师，你不知道，梦靥真的太难对付了……” 即便是现在提及，青龙仍有些心有余悸。 以前，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多梦靥，以至于她一度认为自己会不会再次死在哪个梦靥手里。 那个时候，她根本无心守护这世上的胎梦，整个人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守住梦境之门。 因为，她也不知道，如果梦境之门被那些东西抢走，究竟会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 她只知道，如果自己不战斗，那么不单单是苏沐月活不下去，连他们或许都会死在这里，再也无法醒过来了。 “梦靥和梦魑到底有什么不同？”苏沐月深吸一口气，认真地问道：“先前不是说，只有人在噩梦的时候才会被梦靥食梦，那个时候人会好像尸体一般动也不能动，明明你们都没有噩梦的……” “梦靥外表是个特别可爱的孩子，他们会利用人的同情心，噩梦之中，如果你遇到了这么可爱的孩子你会怎么做？”青龙笑着摇摇头说道：“人总是会被美好的外表所欺骗，那些梦魇会装作来救人出噩梦的样子，将他们骗到更加恐怖的地方吃掉他们的梦，那个时候，梦靥的实力就会大涨，然后会食掉更多人的噩梦，直到他们成为梦魔。” “梦境之门究竟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苏沐月极其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趋之若鹜？不是说没有人知道那梦境之门的后面到底是什么吗？” ------------ 第352章 假象，陈妈妈死 ? “祖师，其实我也不知道。”青龙摇摇头说道：“当初石嬷嬷提议封住梦境之门的时候我们也都同意了，所以我们三人几乎是用尽了心血才封住了它。” 青龙指了指苏沐月胳膊上的羽毛印记说道：“封住的那一刻开始，你的手臂上就多了这么一处印记。” “这么说来，其实这个印记根本不是我进入梦境的原因？”说起来，苏沐月一瞬间有些尴尬，毕竟先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摸着这个印记所有才会进入梦境的，原来自己不需要这么做也能进入梦境啊？ “但是我还要告诉祖师一件事，那就是若是想打开印记，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做。”青龙有些为难地摸了摸额头说道：“当初只是想着要保住祖师的性命，根本没想那么多。” “这意思就是我以后得自己想办法解开了？”苏沐月有些哭笑不得，随后看着青龙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陈溘然已经醒过来了，而我现在还没有找到他到底躲在了哪里了，还有那个末帝，既然明知道自己是冤枉的，干嘛处处跟我作对？害得我一开始以为他就是坏人啊！” “末帝现在大概也身不由己。”青龙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可惜地说道：“祖师可能不知道，末帝沉迷于盗梦之术，根本不想做皇帝，所以他认为自己做不好皇帝就像禅位，结果没等他这么做，就被陈溘然给算计了，以至于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他是坏人，结果后来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也是个可怜之人。” “其实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母亲其实当时之所以会被那些人算计，其实大部分原因在我，为了保护我，她只能耗尽心力，所以生产的时候才会遇到危险对么？”苏沐月有些无奈地说道：“那我根本不需要找任何人报仇了，因为追根究底还不是为了护着我？” “祖师这么想可就不对了。”青龙摇摇头说道：“祖师你难道忘了，我先前还跟你说过，后来我们封住梦境之门以后就再也没有碰到那些梦魑和梦靥了，也就是说那个梦境之门的后头，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什么在吸引着那些东西，而后你母亲一直在养身子，后来一切都很好，可是就在生产那天出了事。” “当时你们没在？”苏沐月有些诧异地问道。 按道理来说，如果青龙和石嬷嬷知道母亲生产，一定会或明或暗的守护着母亲，怎么可能让母亲陷入危险之中？ “没有。”青龙仔细回忆了一番说道：“其实本来不应该是那一日生产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变成那样，我们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所有人都死了，而且关键在于，我们与你的联系被切断了。” “你们找不到我，而苏启安却把我回了乡下老宅。”苏沐月冷声道：“石嬷嬷没有多久便死了，也就是说有人故意这么做的，你后来查出来是谁了么？” “茗荷先生。”青龙低下头，叹了口气，说道：“也许祖师你可能不相信，到后来我一度差点被茗荷先生杀了，若不是当初祖师给我的保命符，我可能已经死了。” “恩师……”苏沐月愣愣地看着青龙，好似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声道：“怎么会是恩师……” “我其实一开始也不敢相信竟然是先生所为。”青龙有些感慨地说道：“若不是当时石嬷嬷死的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点线索，我可能根本躲不过先生的追杀。” “这不可能的……”苏沐月有些不能接受，摇着头说道：“若是真的是先生所为，那他应该直接杀了我才对不是吗？” “也许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青龙对苏沐月说道：“如果先生一开始就冲着梦境之门去的话，也许他并不知道我们将梦境之门封住了，因为不管是你母亲还是石嬷嬷，都不会把这个事实告诉他的。” “青龙，这件事暂且就这样说吧。”苏沐月垂下眼眸，摇摇头说道：“我想好好想想。” “好。”青龙知道让苏沐月相信自小就陪伴她长大的先生是坏人，想来应该是很难的吧？ 毕竟在苏沐月那般困苦的时候，茗荷先生对她的好愈发显得弥足珍贵，谁又愿意相信那些好都是假的呢？ …… “京城有很久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陈氏听到外头电闪雷鸣的声音，不禁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雨说道：“当初苏家多么荣光，哪里会想到有一日会变成这个样子？” “夫人，你不要想那么多，不管怎么样，现在这些也只是暂时的而已。”陈妈妈低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老奴都会陪着夫人的，时候不早了，夫人还是早先歇着吧？” “我想坐一会。”陈氏有些感慨地说道：“陈妈妈，你陪在我身边有多少年了？” “夫人，大概有二十年了。”陈妈妈低声道。 “这些孩子都长大了，可是你说瑶儿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陈氏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瑶儿分明是我的女儿，为什么那些人都要说瑶儿不是呢？” “夫人，您不要想那么多，其实不管怎么说，今日的事都十分蹊跷。”陈妈妈其实还是比较相信苏慕瑶的，毕竟，苏慕瑶没有理由去对付苏慕琳，因为苏慕琳也没什么值得她对付的。 “是啊，我也不相信瑶儿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可是所有人都说是瑶儿推的。”陈氏捏着眉心问道：“陈妈妈，如果不是瑶儿做的，那你说琳儿为什么要自己害自己？” “这话看怎么说。”陈妈妈低声道：“夫人，咱们都活了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有的时候，人都会有一种嫉妒心，琳儿小姐以前没有这样的心思，未必永远不生出这样的心思，夫人你难道忘了，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在说瑶儿小姐并非是夫人的亲生女儿，您又怎么能保证琳儿小姐还会像以前那样相信瑶小姐呢？” “你是说，琳儿觉得瑶儿既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所以我对瑶儿的那些疼爱都应该属于她的？”陈氏多少还是了解自己女儿的心思的，毕竟苏慕琳自幼便跟在她身边长大，只是她也未曾想过有一日苏慕琳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事去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夫人，很多时候，我们可能不太能想到这些孩子在想什么，但是并不代表她们不会这么想。”陈妈妈低声道：“所以夫人，要不明日好好找琳儿小姐谈一谈吧？” “你觉得琳儿失忆也是装的吗？”陈氏一愣，随即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明日我再试试吧。” 陈妈妈服侍陈氏睡下，这才退了出去。 外面的雨势更大了。 陈妈妈回到自己的卧房，刚想坐下来，却突然被一道绳索勒住了脖子，陈妈妈下意识地伸手去扯绳索，只是很快就被人堵住了嘴巴，又绑了起来。 “陈妈妈。”陈妈妈怎么也没想到，绑住她的竟然是苏慕琳，当下只能呜呜咽咽地摇着头，好似想跟苏慕琳说些什么。 “你不必说。”苏慕琳摆摆手，淡淡地说道：“我今日来就是取你的性命，要怪就怪你自己的话太多了。” 陈妈妈惊恐地看着苏慕琳，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孩子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甚至还想杀了自己！ 她是怕苏慕琳走错路啊！ “你明明知道苏慕瑶那个贱人不是母亲的女儿，还处处帮她说话。”苏慕琳冷哼一声说道：“苏慕瑶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为她卖命？” “小姐，别跟这个老奴废话了，还是尽快杀了她吧！”小鱼听着外头的雨声，低声道：“迟则生变。” “好。”苏慕琳点点头，转过身去看着窗外，闭上眼睛听着雨声，淡淡地说道：“动作利落点！” “是，小姐。”小鱼将一根绳索直接系在了陈妈妈的脖颈上，随后猛地绕过横梁一拉，陈妈妈就被直接吊在了房梁之上，小鱼就这样仰着头看着陈妈妈从一开始的拼命挣扎到最后终究没了声息，这才将人放下来，解开绳索，拿下她口中的帕子之后重新将陈妈妈吊了回去，伪装成陈妈妈自己上吊自杀的场景。 “小姐，都解决好了。”小鱼处理好以后，走到苏慕琳身边低声问道：“咱们回去吧？” “走吧。”苏慕琳什么也没有说，带着小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只剩下陈妈妈的尸体在横梁上来回摇晃…… 翌日一早，陈氏还没有醒，就被外头的尖叫声吵醒了，当下有些不悦地坐起身，带着些怒气问道：“外头吵什么？” “夫人！”一个小丫头听到陈氏的问话，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对着陈氏说道：“陈妈妈……陈妈妈自尽了！” “什么？”陈氏顿时瞪大眼睛，一把上前抓住那小丫头的衣襟怒声道：“你说谁自尽了？” “陈……陈妈妈……”小丫头被吓得哆哆嗦嗦，几乎说不成话。 “夫人！夫人！”这个时候，徐妈妈已经赶了过来，连忙扶住身形趔趄的陈氏，低声说道：“琳儿小姐失踪了！” “琳儿？”陈氏听到徐妈妈的话，顿时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连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琳儿去哪里了？有没有派人去找？” ------------ 第353章 心计，夫妻嫌隙 ? 而就在陈妈妈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京城最大的酒楼其中一间客房之中，司空胜哲负手而立，眉毛拧在一起，就在方才，他突然接到苏慕瑶的信笺，告诉他让他派人掳走苏慕琳，如今他倒是照做了，只是为什么？ 难道说苏慕瑶想要让自己现在娶苏慕琳？ 司空胜哲眼神一紧，现在苏家可不似以往，若是放在以前，让他娶苏慕琳为侧妃倒也无伤大雅，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苏慕瑶到底想要做什么？ 先前他本以为苏慕瑶只是想要吓唬苏慕琳一下，但是现在闹腾的满城风雨，让他如何安置苏慕琳？ 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司空胜哲有些谨慎地看着窗外不时经过的官兵，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应该去找苏慕瑶谈一谈。 只是，还没等他离开，内室里就传来了苏慕琳的声音：“是五皇子么？” “你知道是本皇子？”司空胜哲一愣，但还是走了进去，看着苏慕琳已经醒过来了，不禁微微扬眉说道：“苏慕琳，你似乎比本皇子想的要聪明的多。” “那当然了。”苏慕琳微微一笑，看着司空胜哲说道：“因为那信是我写给五皇子的。” “你说你模仿了苏慕瑶的笔迹，然后给本皇子写信？”司空胜哲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苏慕琳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苏慕瑶。”苏慕琳侧躺在床上，淡淡地说道：“尤其是不喜欢现在的苏慕琳，明明不是苏家的人，还以苏家大小姐自居，难道五皇子不觉得她很让人讨厌么？” “苏慕瑶说到底好像也没有害过你吧？”司空胜哲其实并不太懂这些女人之间的想法，难道就不能联手帮他么？ 难道就一定要分出个你死我活，那才能证明谁是最厉害的？ 如果他没记错，那个梦里，苏慕琳也是被封为贵妃的吧？ 难道苏慕琳不满足于站在苏慕瑶身后，所以才会想要在这个时候害死苏慕瑶？ “五皇子此言差矣，大姐姐虽然没有害我们，可说到底也只是把我们当做垫脚石而已。”苏慕琳微微一笑，突然倾身凑到司空胜哲面前，轻声问道：“五皇子，难道你都不觉得苏慕瑶是凤命这件事十分蹊跷么？” “钦天监不是已经确认过，苏慕瑶不是凤命了么？”司空胜哲看着面前的苏慕琳，以前他还未曾发现苏慕琳竟然还有如此妖娆的一面，当下微微皱眉说道：“所以想必父皇也不会追究苏家的，你可不必如此做。” “就算不让钦天监确认，我也知道她不是凤命。”苏慕琳笑着说道：“因为我才是凤命，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 司空胜哲看着苏慕琳，沉默了许久才突然笑了出来，看着苏慕琳说道：“你们苏家的小姐还真是有意思，苏慕瑶为了摆脱进宫将凤命放到苏慕婉的头上去，而你却说自己才是凤命，你觉得本皇子到底该相信谁？” “要不要把我的生辰八字给你？”苏慕琳的手轻轻在司空胜哲身上划了一圈，笑着说道：“真正的，生辰八字。” “你确定？”司空胜哲没想到苏慕琳会这么说，不禁迟疑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怎么你们苏家的小姐生辰八字还是假的不成？” “你以为苏启安那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把真正的生辰八字泄露出去？”苏慕琳低头笑了起来，“只是他没想到母亲为了保护我，早先便告诉他假的生辰，结果苏启安自作聪明，给我编造了生辰，所以你觉得你拿到的能是真的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司空胜哲看着苏慕琳，他知道从苏慕琳设计让自己把她掳走的那一刻开始，恐怕苏慕瑶在苏家就不太好过了，若是苏慕琳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怎么可能会去帮不是凤命的苏慕瑶？ “五皇子先拿着我的生辰八字找个人看看，到时候再来跟我谈啊！”苏慕琳好似根本不惧怕司空胜哲现在的威胁，随后从袖中掏出一张信笺交给了他，笑着说道：“我等着五皇子。” 司空胜哲其实对于苏家的内争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是究竟谁才是凤命，因为这牵扯的是他未来的天子之位，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苏慕琳也会选择自己。 如果苏慕琳知道自己是凤命，难道不应该去选择更有可能的太子么？ 这么看来，难道苏慕琳也做过同样的梦？ 如果他们三个人都做过相同的梦，那么这难道真的是预示吗？ …… 京城，苏府。 “夫人！夫人！”陈氏怒气冲冲地冲进苏慕瑶的院子时，徐妈妈不断地阻拦道：“夫人，大小姐一直在院子里，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夫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还请夫人三思！” “你给我退下！”陈氏瞪了徐妈妈一眼，随后直接踹开了苏慕瑶的门，怒声道：“苏慕瑶，陈妈妈到底是得罪了你什么，你竟然能对她下此狠手？” “母亲这是在说什么？”苏慕瑶一脸迷惘地从书桌前起身，好似有些不解地说道：“我自母亲禁足之后便一直待在房里，哪里也没去啊？” “没去，这是什么！”陈氏猛地将手里的簪子丢在了苏慕瑶的面前，冷声道：“苏慕瑶！你以为你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别人都不可能知道是不是？这是什么！你告诉我！” 徐妈妈连忙把卧房的门关上，还不忘带着人将那些下人赶的远一点，毕竟苏慕瑶不管怎么说都是苏府的大小姐，这么被陈氏指着鼻子骂还是头一次，若是以后陈氏回过神来，还不是伤了母女的感情？ “母亲，这是我的簪子，可是这簪子早就丢了啊！”苏慕瑶有些无奈地说道：“母亲到底为了何事如此大发雷霆？陈妈妈又怎么了？” “怎么了？”陈氏看到苏慕瑶竟然根本不承认，当下怒声道：“昨晚你杀了陈妈妈，苏慕瑶，亏得陈妈妈处处替你说话，你竟然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来，难道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自小到大，陈妈妈最疼你，你竟然……竟然能亲手杀了她？” “母亲，你这是在说什么啊！”苏慕瑶这一次可真的是被冤枉了，当下激动地说道：“我怎么可能杀了陈妈妈？母亲，你也说了，陈妈妈还替我在母亲面前说和，那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杀陈妈妈？” “你说，你昨晚到底去了哪里！”陈氏大概是因为陈妈妈的死太过伤心，整个人都处在一个暴怒的边缘，指着苏慕瑶说道：“苏慕瑶，你真的是太恶毒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难怪……难怪整个京城的人都说你不是我的女儿，苏慕瑶，你到底是谁！” “母亲！”苏慕瑶听到陈氏这么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道：“我知道母亲因为陈妈妈突然没了心情不好，可是母亲，陈妈妈真的不是我杀的，昨晚我一直都在自己卧房里，哪里都没有去啊！” “哪里都没有去？”陈氏听到苏慕瑶这么说，只当她做错事不肯承认，当下直接怒吼道：“把那个丫头给我带上来！” 苏慕瑶一愣，看到徐妈妈带上来的丫头，不禁有些迟疑地开口道：“轻儿？” 轻儿是苏慕瑶身边的大丫头，如今被徐妈妈带了上来，会出什么事，苏慕瑶其实心里明白的很，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身边人出卖，所以当下默不作声地看着轻儿，希望她在最后能选择继续站在自己身边。 只不过，很显然这只是妄想。 “夫人，昨晚大小姐去找陈妈妈，希望陈妈妈替她在夫人面前说些好话，陈妈妈并没有答应，大小姐一怒之下失手杀了陈妈妈。”轻儿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大小姐觉得她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琳小姐，所以就拜托五皇子掳走了琳小姐，还说要让五皇子把琳小姐送到窑子里去。” “苏慕瑶，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陈氏整个人都气的直哆嗦，其实如果陈妈妈在这里，也许还能让陈氏平静几分，只是陈妈妈死了以后，不管是徐妈妈还是姚妈妈都不能让陈氏彻底信任，这也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母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轻儿背叛我，我无话可说。”苏慕瑶知道自己是被苏慕琳算计了，索性抹去眼泪，挺直脊背说道：“但这不是女儿做的，女儿是不会承认的。” “来人，给我请家法！”陈氏看到苏慕瑶这个样子，不禁更加生气，冷声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住手！”就在这个时候，苏启安已经赶来了，看到这屋里一片狼藉的样子，不禁皱起眉头问道：“一大早你就在这里闹腾，有没有想过外头怎么看？不过是死了个奴才，你至于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责备瑶儿？” “死了个奴才？”陈氏转头看向苏启安，突然冷笑一声问道：“的确，陈妈妈不过是个奴才，那琳儿呢？琳儿也是你的女儿，现在不知道被你的大女儿送到哪里去了，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安危？” “琳儿丢了现在已经再找了，你还想怎么样？”苏启安听到陈氏这么跟自己说话，顿时有些不悦地问道：“难不成已经毁了一个，还要在毁掉一个你才满意吗？” ------------ 第354章 毁容，陈氏发疯 ? “老爷的意思是，这苏府里的小姐都可以毁掉，唯独苏慕瑶不可以是不是？”陈氏听到苏启安的话，突然哈哈大笑，许久才好似有些感慨地说道：“苏启安啊苏启安，我先前一直不肯相信这孩子不是我的，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所有的真相都是别人口中说出来的，而我才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 “陈氏，你是苏家的当家主母，不要在这里疯疯癫癫的好像个疯子一样！”苏启安听到陈氏这么说，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怒火，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陈氏是愈发的不可理喻了，当下转头对徐妈妈说道：“把人都带出去！” “是！老爷！”徐妈妈连忙应声，将轻儿给拽了出去，随后再次把门关住了。 现在，可是苏家当家主子之间的争执了，她哪里敢多听一句？ 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苏启安不让她们出来，那到时候万一出什么事，只怕最先除掉的就是他们了！ “我疯癫？”陈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血红，脸色极其愤怒地指着苏启安说道：“你不是嫌弃我疯癫么？我告诉你苏启安，他日你可不是以我疯癫无常的理由将我关了起来，跟苏慕瑶这个贱人双宿双栖了么？” “啪！”苏启安一巴掌打的陈氏嘴角流血，还是忍不住地怒吼道：“你是不是疯了？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苏启安，你竟然打我？”陈氏捂着脸，眸中含着恨，冷声道：“苏启安，这么多年，我为你苏家做了那么多，你竟然现在为了苏慕瑶这个贱人打我，你今日不如就让我死个明白，苏慕瑶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我看你今日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还是早点回去休息。”苏启安看着陈氏，许久才冷声道：“等你冷静下来咱们再谈。” “你果然不敢承认，苏启安，苏慕瑶到底是谁，我的女儿呢！”陈氏终于忍受不住，直接扑到苏启安身上，发了疯地捶打着苏启安，还不忘大吼道：“苏启安，你这个混蛋，竟然让我替别人养那么多年的女儿，我杀了你！” “我看你是疯了！”苏启安一开始还只是躲，到最后再也受不了陈氏的拳打脚踢，直接一脚将陈氏踹了出去。 苏慕瑶这会已经站起身来了，说真的，本来她还想继续演戏的，可是看到陈氏如此模样，她根本没有任何想要继续演戏的兴趣了，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好了，她就不相信陈氏敢到外面说自己不是苏启安的女儿！ “贱人！”陈氏的头碰到了桌腿上，心口一阵阵的疼痛，但是嘴里还是不忘怒骂着苏启安和苏慕瑶，眼前模模糊糊地看到他们二人站在一起，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梦里的场景。 冰冷的后宫，苏慕瑶和苏启安冷笑的模样…… “我说母亲，你若是乖乖听话，说不定苏家还有你的立足之地，若是你不听话，那就只能……暴毙了。”苏慕瑶缓步走到陈氏面前，蹲下身淡淡的说道：“只是不知道母亲想选哪条路呢？” “苏慕瑶，你不要得意太久！”陈氏的眼前白茫茫的的一片，大概是刚才碰到了头，所以视力受到了影响，但是她还是准确的看向了苏慕瑶所在的地方，怒声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母亲，你可听过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苏慕瑶嗤笑一声，摇摇头说道：“本来我以为陈氏你足够聪明，现在看来也未必如此啊？” “你去死吧！”只是，令苏慕瑶没想到的是，陈氏竟然突然从头上拔下了簪子，随后直接划伤了苏慕瑶的脸颊！ “啊！”苏慕瑶哪里会防备陈氏突然发难，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随即便感觉到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当下捂着脸尖叫一声，“父亲，救我！” “瑶儿！”苏启安看到这一幕，当下直接冲了上来，一脚踩在陈氏的心口窝上，怒声道：“你连自己的女儿都能下手，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哈哈哈哈！”陈氏被苏启安踩的吐了血，可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因为此刻她已经能看到了。 当她看到苏慕瑶脸上的伤痕时，还不忘大笑道：“苏慕瑶，你这个贱人！我看你没了这张脸，还能怎么魅惑天下！苏慕瑶，你去下地狱吧！” …… 此刻，苏沐月根本不知道苏府已经因为苏慕琳的插手而乱做了一团。 因为此刻的苏沐月已经被司空焱当做重点保护的人严格看管，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以至于苏沐月不禁有些郁闷地说道：“我说，你们能不能先不跟着我？” “王妃，王爷有令，让属下务必保护王妃的安全。”身后跟着的那些暗卫有些为难地开口道：“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属下。” “啊……”苏沐月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只能垂头丧气地说道：“那我回去睡觉好了。” 大白日睡觉，她连别人的梦境都不能逛，真是无聊死啦！ 苏沐月躺在床上的时候，身边终于清净了下来，只是她还是想着等到司空焱回来，她应该跟他好好谈谈，不然的话这样以后她什么也做不成了。 她觉得如果自己跟司空焱好好说，那么司空焱应该也会理解的吧？ 这么想着，苏沐月也不知道是之前逛的太累了，还是有了身孕的人都比较嗜睡，没多一会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只是，这一次，苏沐月再次变成了透明的存在。 消梦，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慢慢的忘记，只是这一次，又是什么呢？ 一片雪地之中，一个少女赤足狂奔，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人，而少女很显然已经受了重伤，可是她依旧在拼命的跑，好似只要她跑下去，那么就能活下去了。 苏沐月当然知道，这个奔跑的少女也许就是这一世的自己。 那么看到自己遇到危险，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所以，苏沐月只是随手一挥，黑衣人便全都撞在了一个根本看不到的墙上，眼睁睁地看着那少女越跑越远。 果然，随着消梦的推移，自己对于这些梦境也开始有了一定的控制之力了。 等到苏沐月飘到那少女身前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因为重伤昏迷了。 “这冰天雪地的，躺在这里可是会冻死的。”苏沐月幽幽地叹口气，低声道：“难道会有人来救你吗？” 苏沐月话音一落，就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随后一个红衣女子出现，看到躺在雪地上的少女，不禁停了下来。 “姐姐，怎么了？”红衣女子身后还有一个青衣少女，见到自己的姐姐停下来不禁有些好奇地凑了上来，在看到那鲜血淋漓的少女时，不禁惊呼一声，说道：“姐姐，那个姑娘受了伤，我们救救她吧？” “是歃血阁的人。”红衣女子跳下马车，看了看少女手臂上的纹身说道：“我们救了她，很有可能惹上歃血阁。” “姐姐，你觉得咱们盗梦一脉会害怕什么歃血阁？”青衣少女不屑地嗤笑一声说道：“祖师可是教过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那就带走吧。”红衣女子被青衣少女的话逗笑了，当下便点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也是条人命，回去交给祖师定夺吧。” 苏沐月就这样看着二人将少女带走，随后也跟着她们来到了盗梦一脉的山门。 这个时候，盗梦一脉有自己的山门，也有自己的盗梦之殿，门下弟子众多，一派祥和。 “祖师，这人是在路上救下来的。”青衣少女看着给少女把脉的祖师说道：“她是不是要死了？” “这个姑娘是从歃血阁逃出来的。”现在的祖师是个白胡子老头，苏沐月并不认识，但已经不再是苏何意，想来应该又经过了许久的时间了吧？ 只是这老头的本事看上去也并不是多厉害，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连自己说话都听不到呢？ 苏沐月托着下巴，坐在青衣少女的对面，看着这几个人商量着如何救这一世的自己。 “逃出来？”红衣女子站在窗边，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少女，若有所思的说道：“歃血阁能有活口逃出来？” “对，的确如此。”老头摸着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而且这个少女，有盗梦血脉。” “真的？”青衣少女顿时欣喜地说道：“姐姐，我就说这个人该救的吧？” “只是，此人心性有些邪佞，只怕他日有所成的时候会威胁到盗梦一脉。”老者微微叹息一声，随后看向红衣女子说道：“但是如果能够善加引导，也许会有所大成，有利有弊，你觉得如何？” “这天下哪有那般十全十美之事？”红衣女子扫了床上的少女一眼，淡淡地说道：“更何况，她与歃血盟有仇，他日歃血盟若是与盗梦一族成仇，我们也多个了解对方的人，不挺好么？” “既然如此，那便留下吧。”老者点点头，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有些意外地从那少女的袖中拿出一块玉佩，随后大惊失色地颤声道：“这……这是掌门佩？” “什么？”红衣女子一个闪身出现在老者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玉佩，仔仔细细地看过之后，这才眸光有些复杂地看向床上的少女，不解地问道：“她身上，怎么会有咱们的掌门佩呢？” ------------ 第355章 苏九，初遇疑惑 ? 掌门佩？ 苏沐月有些诧异地飘了过去，看着红衣女子手里的玉佩，眨眨眼，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玉佩。 这是盗梦一族的掌门佩么？ 可是现在她手里没有掌门佩，那应该在谁那里？ 封言么？ 她好像没听过封言提及过掌门佩的事啊？ “咱们在这里猜测有什么用？”青衣少女打断了众人的猜测，“等她醒过来问她不就好了？” “说的也是。”老者将玉佩重新放到了她手中，随后起身说道：“等她醒过来大概还要好久的时间，咱们先出去吧。” 等到三人离开，苏沐月才飘到她身边坐了下来，淡淡地说道：“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你是谁？”少女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空无一人，但依旧忍着疼痛说道：“方才那些黑衣人是你拦下的。” “是。”苏沐月虽然知道少女看不见她，但还是点点头说道：“你是盗梦师？” “这话不应该我问你么？”少女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过说起来也是，如果不是盗梦师，也不会有这个本事，你已经进入了消梦的境界啊？” “你叫什么名字？”苏沐月并不奇怪少女知道这些，毕竟能成为盗梦祖师的人都有自己的本事。 “苏九。”少女忍着那些伤口的疼痛，龇牙咧嘴地说道：“自幼便在歃血阁长大，学的都是杀人的本事，因为在歃血阁排行九，所以索性就叫苏九了。” “你之前叫什么？”苏沐月没想到面前这个少女竟然还是歃血阁的高手，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到的歃血阁？” “我原来叫什么？”苏九好似回忆了一番，摇摇头说道：“不记得了，当初在路上碰到歃血阁的人，那些人看上了姨娘的美貌，姨娘为了让我逃出去死了，我指望着苏家的人来救我，结果他们根本不敢招惹歃血阁，把我拒之门外，后来巧合的是，我又遇到了我那位狠心的师父，又把我带回了歃血阁。” “你报仇了吗？”苏沐月坐在床边，晃着自己的双腿，淡淡地问道：“你杀了那些人对吗？” “当然了，我当时就想着自己一定要活下来，等我成了苏九的时候，我就弄死了那些人。”苏九毫不客气地说道：“那些废物……” “所以，歃血阁才会追杀你？”苏沐月转头看着苏九，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在歃血阁已经那么厉害了，杀几个废物又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因为这个啊！”苏九敲了敲手边的玉佩说道：“当年歃血阁接了一个任务，就是杀了盗梦一族的掌门，结果我当初无意间闯入了禁地，结果发现那个老头没死，歃血阁的阁主想要让他帮自己做事，老头就是不从，就把一身本事给了我，还让我带着掌门佩离开那里。” “所以，你身上有前任掌门的命魂。”苏沐月微微扬眉，看了苏九一眼又问道：“不过倒是他幸运，遇到了一个天生有盗梦血脉的你，要不然估计你也逃不掉。” “那老头可说了，每隔六十年，就会出现一个拥有盗梦血脉的女子出现。”苏九饶有兴趣地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我是盗梦血脉的话，六十年之内都不会再出现第二个。” “第一个有，第二个没有，第三个有……”苏沐月低声嘟囔道：“看来都是自己人啊……” “你嘟囔什么呢？“苏九有些不解地问道：”话说回来，你说我是应该留在这里还是离开？” “随你。”苏沐月淡淡地说道：“我是消梦，又不是来左右你的想法，你自己看着办。” “真是没人情味。”苏九躺在床上，索性闭上眼睛说道：“那我再睡会好了，待会那些人知道我醒了肯定还要问东问西，你说我装作失忆的样子如何？” “你说了算。”苏沐月发现苏九应该是她遇到自己前世的人里最为活泼的一个，或者说是性格极其外向的一个人。 转过头看到苏九竟然真的睡着了，苏沐月不禁微微一笑，伸出手在她的伤口处停留了许久，眼看着苏九的伤势慢慢愈合，这才满意地笑了，看来自己越来越接近消梦这个境界的临界点了，否则的话，自己也不会能影响到梦境里的人。 这么想着，苏沐月便一点点把苏九身上的伤全都治愈，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着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都跟你说了，不要挤！”青衣少女带着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把门挤开了，索性拍了拍身上的土，凑到苏九的身边，低声道：“你们看，她的伤口愈合了！” “师父说，只有祖师才有在梦中自愈伤势的本事。”一个小童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那她有掌门佩也不足为奇了。” “可是咱们的掌门佩都丢了那么久了，怎么会在她身上？”青衣少女白了小童一眼，随后说道：“说不定是她偷来的呢？” “从哪里偷来？”另一个少年微微扬眉，淡漠地说道：“你也说了，掌门佩都丢了，她就是拿到也只能算捡的，怎么就是偷？” “我说是偷就是偷！”青衣少女很显然并不喜欢说话的少年，怒声道：“陈溘然，你不会是认识这个女子吧？还是说其实你也想要掌门佩？” 苏沐月本无心听这些半大的孩子在这里争执，可是没等她消失，就被少女的话惊住了，猛地回头看向那个脸色漠然的少年。 陈溘然？ 这怎么可能？ 陈溘然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 如果按照时间来看，陈溘然和苏长诗的年纪相仿，而苏长诗是盗梦一脉销声匿迹之前的最后一代掌门，如今正是盗梦一脉鼎盛的时期，陈溘然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我认识不认识她，跟你有关系么？”如今的陈溘然并不像苏长诗当初说给苏沐月听得那般和善，对谁都是一副极其冷漠的模样，看着青衣少女说道：“俞语，你总不能仗着你外祖是掌门，就如此不讲道理吧？” “陈溘然，我什么时候不讲道理了！”俞语大概是被宠坏了，哪里碰到过这样不给自己面子的人，当下跺着脚怒吼道：“我看你处处为这个女子说话，摆明了就是喜欢她！” “噗嗤……”实在是不能怪苏九在这个时候笑出声来，其实早在这群人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这会听到俞语的话，实在是忍不住了，当下看自己装不下去了，只能直接坐起身，盘腿而坐，托着下巴扫了面前的几个少年少女说道：“俞家小姐，既然你喜欢陈溘然，那就不能用这样的方式跟他说话，不然只会让他更加不喜欢你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俞语被苏九戳破了心思，顿时红了脸，直接猛地一跺脚便转身冲了出去。 其他人自然也跟着俞语跑了出去，只剩下陈溘然自己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苏九。 “臭小子，看什么啊？”苏九白了陈溘然一眼，有些不乐意地说道：“把我吵醒了还不快点跟我道歉？” “打扰到姑娘休息，是溘然不是，还请姑娘见谅。”令苏九没有想到的是，方才还冷漠的不想让人理会的陈溘然，竟然乖巧的跟自己行了礼。 “你问他是不是已经开始修习盗梦之术了。”苏九还没开口，就听到耳边传来苏沐月的声音，不禁微微一愣，随即打量了陈溘然一番，随即皱眉问道：“你是盗梦一族的弟子？” “我是外室弟子。”陈溘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天赋不高，所以祖师说只能看我的造化。” “哦。”苏九点点头，又听到苏沐月说道：“问他觉得自己造化如何？” 苏九重复了苏沐月的话，随后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溘然，好似在等待他的回答。 “我觉得，也许苏姑娘就是我的造化。”陈溘然一字一顿地说道：“或者说，他日苏姑娘成为祖师的时候，还望苏姑娘莫要忘记我。” “陈溘然，你在这里做什么？”苏沐月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先前的红衣女子已经走了进来，看到陈溘然在这里，明显的十分不悦，冷声道：“还不快点回去？” “是。”陈溘然余光扫了苏九一眼，随后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你醒了？”红衣女子等到陈溘然离开，这才走到苏九面前，沉声道：“我叫俞虹。” “俞语是你妹妹？”苏九倒是毫不在意地看着俞虹说道：“你不喜欢陈溘然那个小子？” “心思不正，我不喜欢。”俞虹倒是直白，淡淡的说道：“若为外表所惑，必当后悔。” “那你可得看好你妹妹了。”苏九笑眯眯地说道：“我刚才可是发现，俞语那个小丫头很喜欢陈溘然。” “还有此事？”俞虹的性格很显然是那种过于直白之人，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听到苏九这么说，才略有担忧地问道：“平日听俞语提及陈溘然，大多是不喜之词，怎么会喜欢他？” ------------ 第356章 阴谋，谁对谁错 ? “幼稚。”苏九翻了个白眼，摇摇头问道：“口是心非你可听过？不过你的直觉倒是挺准，我也不喜欢陈溘然那个小子，心思狡诈，若是有一日成大器，只怕会害人无数。” “姑娘的伤……”比起陈溘然，俞虹很显然更关心苏九的伤势，在看到苏九的伤竟然完全好了以后，顿时惊讶地说道：“姑娘竟然有梦中自愈的本事，难道已经承袭祖师的所有盗梦之技？” “我……”苏九眨眨眼睛，听到苏沐月在耳边说道：“你不是要装作失忆么，现在装就来得及。” “啊……”苏九突然捂住自己的头，好似有些痛苦地说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苏沐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苏九演戏的本事还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好好好，姑娘你不要着急！”这个俞虹虽然看上去十分冷漠，但是心地极其善良，在看到苏九如此痛苦的时候，连忙安慰道：“你既然已经有了盗梦之技，那就可以留在这里，如果姑娘想起什么来就告诉我，若是没有也无妨。” “真的啊？”苏九看向俞虹，委屈巴巴地说道：“你真是太好了。” 俞虹大概是没被人这么夸奖过，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苏姑娘先休息，我去安排人来送饭。” “多谢俞小姐。”苏九看着俞虹离开，这才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实话？” “我总觉得这些人奇奇怪怪的。”苏沐月往外飘去，还不忘祝福苏九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哦。”苏九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打了个呵欠，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突然一拍脑门说道：“啧啧啧，倒是把这事给忘了，我自己怎么可能自愈伤口，不会是她替我愈合的吧？消梦的境界这么厉害么？” 苏沐月当然不知道苏九在想什么，因为她这会跟在俞虹身后，一直到了方才那个老者的书房才停了下来。 “祖父。”俞虹走到老者身边说道：“那个苏姑娘的确是有自愈的本事，因该是承袭了那人的盗梦之技。” “当初那人不是被歃血阁的人抓走了么？”老者听到俞虹的话，不禁皱起眉头说道：“现在想想大概有多少年了？” “祖父，会不会是那些人当初也没有杀了他？”俞虹皱起眉头说道：“所以才会让苏九遇到那个人？” “你去通知歃血盟的人，就说苏九在这里。”老者皱起眉头说道：“咱们俞家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地位，绝不能因为这个人而出现问题。” 苏沐月冷漠地看着老者和俞虹。 亏她还以为这些人不错，原来是盗梦一族的蛀虫，上一任祖师大概也是被这些人给害死的吧？ 看来她还得去跟苏九说一声，那么如果苏九想要翻盘的话，能用的人是谁？ 陈溘然。 …… “你是说，俞家那些人是坏人。”苏九听完苏沐月的话，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说道：“那完了，刚才她们送过来的吃的，我全吃了，不会被毒死吧？” “她们去通知歃血阁了。”苏沐月看到苏九毫不在意，当下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不着急么？” “着什么急？”苏九微微一笑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先前那个陈溘然又来找我了。” “他又来找你做什么？”苏沐月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问关于他的造化吗？” “可以这么说吧。”苏九笑着说道：“说俞家绝不是我看到的这个样子，让我万事多加小心。” “这么说，陈溘然是意识到俞家是有问题的。”苏沐月微微扬眉，随后说道：“这个陈溘然果然是不同凡响。” “所以我也说了，我要考虑下。”苏九淡淡地说道：“因为先前你不是跟我说这个陈溘然未必有什么好心思么，我说，你看到了没有，盗梦一族离心了，很快就要分崩离析了。” 苏沐月听到苏九的话，突然沉默了几分。 原来，盗梦一族分崩离析是从这里开始的吗？ 那陈溘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又在这场分化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依着我看，陈溘然那小子手里只怕有不少人了。”苏九咬了一大口苹果，随后说道：“我听他的意思，只要我说话，他会奉我为祖师，然后将盗梦一族改为夺梦。” “夺梦？”苏沐月惊讶地开口问道：“他真的提到了夺梦？” 夺梦一脉的创始竟然是陈溘然所为？ 这怎么可能？ “我骗你做什么？”苏九大口大口地嚼着苹果，笑着说道：“我看那小子八成是想另立山门了。” “盗梦一族乃是正统，绝对不可以让夺梦取代。”苏沐月沉声道：“夺梦的手段极其残暴，这陈溘然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办法？” “我怎么知道？”苏九将苹果核扔掉，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好像对这个陈溘然的态度相当坏，话说回来，他是不是后来做了什么坏事，不如你先告诉我，那我就直接解决他怎么样？” “坏事……”苏沐月不知道该怎么跟苏九说，因为她自己都没办法确定现在的陈溘然就是她们现在要找的陈溘然，当下只能淡淡地说道：“其实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做坏事的和现在这个就是同一个人，所以静观其变吧？” “那你说那么多。”苏九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随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头朝着苏沐月所在的方向问道：“你是一直陪着我，还是待会可能就醒过来消失？” “这……都有可能吧？”苏沐月想着，消梦的时候好像还没有一个梦境被打断的时候，都是一连串的梦境下来，可是她记得自己睡着的时候是白日，若是司空焱回来估计会把自己叫醒的吧？ “那你还不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办？”苏九顿时一阵哀嚎地说道：“万一他们真的来对付我，我该咋办？' “我怎么知道？”苏沐月一脸迷惘地说道：“我又没有经历过这些，我哪里知道，你难道不应该自己去面对么？我只是个旁观者啊？” “我的天，你到底是怎么理解消梦的？”苏九几乎是一脸不解地说道：“那个老头跟我说，到达消梦境界的人是可以改变以往这些梦境的，你难道不知道？” “什么？”苏沐月听到苏九的话，这下彻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究竟谁说的消梦才是真正的消梦？ …… 京城，苏家。 苏慕瑶的脸被毁了。 苏启安好不容易才请来了太医，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整个人脸色阴沉，看上去好像要滴雨一般。 等到送走了太医，李氏才皱起眉头，看着苏启安说道：“我记得焱王殿下那里曾经有一瓶雪玉膏，可以祛除所有的疤痕，要不你去见见苏沐月吧？” “母亲，你不是不知道当初苏沐月怎么说的。”苏启安皱起眉头说道：“当初苏沐月可是在众人面前说要跟苏家断绝一切关系，你觉得她会把雪玉膏送给苏家么？就算她送来了，你觉得咱们敢用么？” “那你总不能看着瑶儿毁了。”李氏眉头紧锁地说道：“琳儿现在下落不明，婉儿又因为先前的流言蜚语被皇家盯上了，若是咱们不想办法救瑶儿，苏家就完了！” “我去试试吧。”苏启安也知道苏慕瑶对于苏家的重要性，当下皱起眉头说道：“还是先派人把琳儿找回来比较好。” “琳儿已经失踪了一整日了。”李氏喝了口茶水，没有在说话。 苏启安也没有说话。 的确，李氏说的是事实。 不管苏慕琳失踪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概都改变不了她已经失踪一整日的事实。 而这一整日可能发生的事情，不是苏家的人去说，别人就能相信的。 “陈氏那边怎么安排的？”李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苏启安问道：“陈家那边你可派人去说了？太医诊治的结果，想来陈家也说不出什么一二三来。” “母亲，你不是不知道陈家的那些人，现在是陈氏伤了苏慕瑶，可万一陈家那边咬定这件事怪咱们，到时候非得让瑶儿滴血认亲，那可如何是好？”苏启安不是没有忧虑，毕竟不管怎么说，苏慕瑶不是他的女儿，若是被陈家知晓，只怕陈家那些人根本不会放过他的。 “陈氏疯了这件事你根本不可能瞒着。”李氏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不要糊涂，还是趁早派人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陈家，府里……暂时我来照看着吧，等过了风头，再给你挑个身家清白的女子来做主母。” “母亲，陈氏可没死呢！”苏启安有些迟疑地看着李氏说道：“咱们若是有这样的心思，只怕陈家那边可未必会答应，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 “闹腾？闹腾什么？”李氏顿时冷哼了一声，沉声问道：“陈氏她既然疯了，那必然无法在做这当家主母，难不成我们苏家要被陈氏拖累着么？” ------------ 第357章 错失，梦境之力 ? 司空焱回来的时候，发现苏沐月还在睡着，不禁低声问道：“小月儿怎么还没起来？” “回王爷的话，王妃本来已经起来了，结果因为太多人跟着，又生气回来了。”冬至重点强调了生气二字，压低声音说道：“回来之后连饭也没有吃便睡下了，还不许奴婢们打扰。” “本王知道了。”挥挥手，司空焱示意冬至先下去。 他明白冬至跟夏至她们的不同。 夏至她们虽然忠于苏沐月，但是毕竟当初是从暗阁出去的人，所以也有时候会理解自己的做法。 而冬至不同。 冬至是苏沐月彻底解救出来的，所以冬至会全心全意地对待苏沐月，至少会因为苏沐月的高兴而高兴，因为苏沐月的伤心而伤心。 所以在很多时候，冬至总会将苏沐月的情绪看在眼里，不管苏沐月是因为谁不开心，那对于冬至来说都是大事。 司空焱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觉得放心。 “小月儿，醒一醒？”司空焱走到苏沐月面前，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道：“起来吃点东西吧？” “唔……”苏沐月被司空焱叫醒的时候正和苏九说着消梦的问题，只是还没来得及跟苏九认真地说起这个问题，不过既然醒了苏沐月也就没有在意，揉了揉眼睛看着司空焱说道：“我只是有了身孕，你派那么多人跟着我，是唯恐别人不知道我有了身孕吗？” “月儿，你知道我担心你。”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低声道：“既然你不喜欢，那以后便不再这么做。” 苏沐月倒是没想到司空焱这么好说话，但是能不被人看着当然再好不过，当下笑眯眯地说道：“我就知道焱哥哥对我最好了。” “好了，快点起来吃点东西，今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比苏沐月的笑容更重要的东西呢？ 因为苏沐月有了身孕，所以司空焱带着她出门的时候早就准备好了马车。 饶是苏沐月被宠着久了，可看到马车里的安排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番，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焱哥哥，你是要把卧房都搬来么？” “因为离得并不算近，所以布置的舒适点也是有好处的。”司空焱笑了笑说道：“话说回来，你怎么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里？” “焱哥哥想带我去哪里，我都会去啊！”苏沐月笑着说道：“而且咱们两个好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感觉自从醒过来以后就一直在奔波，都快忘了游玩的滋味了。” “辛苦你了。”司空焱将苏沐月抱在怀里，抚着她的发说道：“若不是入梦这些事我帮不上忙，你也不会那么辛苦了。” “你在说什么啊，焱哥哥，你能记得一切，然后愿意陪在我身边，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苏沐月微微叹了口气，靠在司空焱的怀里说道：“我醒过来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会被你嫌弃，那个时候我可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抓住你的，好在你什么都记得。” “如果我不记得了，那你会离开么？”司空焱微微一笑，亲了亲苏沐月的额头说道：“毕竟如果我不记得，很有可能不会理会你，那个时候你还会坚持吗？” “当然啦！”苏沐月点点头，直起身捧着司空焱的脸颊说道：“焱哥哥于我的人生来说，是一种特别美好的存在，就好像你出现了以后，那么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 “小月儿，很开心你能这么想。”司空焱微微一笑，低头吻了吻苏沐月的唇。 “当然，因为我的焱哥哥是最好的。”苏沐月微微一笑，突然揽住司空焱的脖颈，加深了方才的那个吻。 一吻毕，苏沐月靠在司空焱的怀里，轻声道：“焱哥哥，你是我一个人的，以后都不能再看别的女人了！” “傻丫头。”司空焱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轻笑出声，眸中光彩灼灼，轻声道：“这样也好，不过我也会让天下人都知道，小月儿你是我的，任何人都可能肖想。” “那若是有人真的觊觎你的小月儿该如何？”苏沐月抬起头，看着司空焱，饶有兴趣地问道：“焱哥哥，你该知道司空胜哲可是一直都在想办法离间我们的关系吧？” “小月儿，你想怎么做？”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轻笑出声问道：“是想打断他的腿还是想直接取了他的命？” “焱哥哥。”说起这件事，苏沐月倒是真的认真起来，坐起身看着司空焱说道：“其实说起来，我是真的没有心思去管那些人了，盗梦一脉的事愈发的扑朔迷离，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解决这些问题。” “那你有何打算？”司空焱点点头，他知道苏沐月遇到的问题，所以自然也明白她现在的心情，“只是你也知道很多时候咱们不能依着自己的心情去做事，更何况，司空胜哲现在正在折腾苏家，也许对你来说，也算不坏的消息。” “苏家？”苏沐月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苏家发生了什么事？” “苏慕琳失踪，是被司空胜哲送回了苏府。”司空焱一边给苏沐月剥葡萄，一边说道：“陈氏疯了，苏慕瑶被毁容了，苏启安来找我要雪玉膏，但是我还没有应下。” “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苏沐月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最初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把苏家彻底颠覆，可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复杂，所以她倒是慢慢将苏家给忘在了脑后，没想到苏家竟然自己出了问题。 “苏慕琳杀了陈妈妈。”司空焱淡淡地说道：“陈氏大概一时间没能承受住这样的打击，所以才会急火攻心，其实说起来倒是也没有那么复杂，苏家和司空胜哲现在牵扯在一起，所以你暂时不必放在心上。” “那这么说的话，我就不管他们了。”苏沐月重新躺了下来，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先前只以为如果不先解决他们，就怕他们来给我找麻烦，现在来看，让他们自己去争个头破血流吧！” “雪玉膏，你觉得是给还是不给？”司空焱将剥好的葡萄放在苏沐月的嘴里，轻声问道：“你若是不想给的话，我便送给其他人便是。” “给就是了。”苏沐月笑眯眯地说道：“若是不给，只怕苏慕瑶会痛苦到不行，毕竟现在还不至于让她失去信心。” “好。”司空焱点点头，轻声道：“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了算。” 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戳了戳司空焱的鼻尖说道：“作为一家之主，我希望焱哥哥你有事不要瞒我可好？” “当然。”司空焱微微一笑，低头看向苏沐月问道：“你想问什么？” “我……”苏沐月看着司空焱，似乎沉思了许久，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问，只是低声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会不会很久，我有些乏了。” 有的时候，人可能在这一瞬间会有想说的话，可是过了那一刻，也许就不想说了。 就好像苏沐月，她的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可是真让她去问司空焱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说自己感觉不太好？ 那是什么感觉？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呢？ 所以，索性不说了吧。 而苏沐月不知道的是，若是她方才多问一句，也许司空焱就会将陈溘然在自己梦境中的事说了出来。 他知道这件事其实不该瞒着苏沐月，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对的，至少不让苏沐月担心。 结果苏沐月不知道该怎么问，他又想起苏沐月现在怀有身孕，若是说出来，苏沐月一定会去见陈溘然，那陈溘然会说出什么来他也无法保证，索性就暂时不说了吧？ 苏沐月说话的功夫就已经睡着了，看在司空焱眼里，只觉得愈发心疼，心里更是打定主意不能将陈溘然的事说出来，至少得等到他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后，确保苏沐月能够安全才行。 其实，苏沐月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有了身孕以后都会如此困倦，但是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再去苏九那里，反倒是见到了青龙。 “我说，我现在整日大部分的时间都困倦到不行，到底怎么回事？”苏沐月见到青龙的时候，顿时有些郁闷地问道：“难道这天下的女子有身孕都要这么嗜睡吗？” “祖师，你能跟别的女子一样么？”青龙指了指躺在摇篮里睡得香甜的小婴儿，有些无奈地说道：“天生盗梦血脉的孩子跟别的孩子是不同的，即便是现在，她也要吸收梦境之力来滋养她的血脉，如果祖师你不睡觉，梦境之力从何而来？” “那她要吸收到什么时候？”苏沐月一听到是自己女儿的原因，方才的埋怨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些担心地问道：“这小家伙这个睡法会不会变傻？而且，你说的那个梦境之力……是什么？” ------------ 第358章 净化，消梦流光 ? “梦境之力。” 青龙一挥手，苏沐月这才发现自己的眼前浮现出很多很多虚无的灵力，当下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每个盗梦师在除梦的过程中，都会或多或少的产生一种灵力。”青龙一边给苏沐月解释一边看向她怀中的婴儿说道：“这样的灵力，盗梦师是看不到的，但是天生盗梦血脉的人会感知并且彻底吸收到自己身体之中，然后让自己的血脉更加纯净。” “那我以后要是带着她进入其他盗梦师的梦境之中，不就能吸收更多的灵力？”苏沐月一愣，有些欣喜地说道：“到时候，小丫头的血脉之力岂不是更加纯净？” “她现在才这么小，你让她吸收那么多会出事的啊！”青龙有些郁卒地说道：“你难道都不想想，她的身体能承受这么多的梦境之力吗？” “我哪里知道！”苏沐月撇撇嘴，有些不解地问道：“话说回来，你知道什么是消梦么？” “你在哪里听到的这些？”青龙一愣，有些迟疑地看向苏沐月，随后恍然大悟地说道：“你是不是在消梦的过程中遇到了不少人，跟你提及的消梦还各不一样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苏沐月惊讶地看着青龙，随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青龙，我发现你懂得真的好多，至少很多时候，能让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所以，你告诉我那个消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我不知道啊！”青龙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苏沐月说道：“我只是听过祖师先前说，凡是到了消梦境界的盗梦师，都会在每个梦境里听到不同的人对于消梦不同的理解，但是最终需要盗梦师本身去得出属于自己的结论。” “你是说，消梦到底是什么，不在于她们说的，而是在于悟。”苏沐月好似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自己悟出了，那么自然就能到盗梦的境界，若是悟不出，也许就只能一辈子停留在消梦的状态了。” “而且消梦是不能循环的。”青龙认真地说道：“每个梦境只会出现一遍，每个人对于消梦的解释也都会出现一遍，之后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我发现我已经能够干扰消梦时的梦境。”苏沐月抚摸着自己怀里的孩子，轻声笑道：“至少目前还没看到我的小丫头招惹过那些梦魑和梦靥。” “你能不能……别念叨这种事？”青龙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低声道：“你知道不知道，这种事很邪门的，若是真的来了，到时候你都招架不来。” “我才不相信。”苏沐月嗤笑一声，随即戳了戳自己女儿的小脸说道：“小家伙，你自己若是招惹来那些东西，你自己对付啊，我可是没工夫看着你。” “哇……”好像听懂了苏沐月的话，小女娃瞬间哭了起来，惹得苏沐月连忙抱着哄骗道：“管管管，以后不管你招惹什么来，我都替你解决，这样行了吧？” 小女娃好似听懂了一般，瞬间止住了哭声，随后打个呵欠，又睡了过去。 “我……”苏沐月顿时有些无言以对，反倒是青龙在一旁哈哈笑了起来，结果还没笑两声，就止住了。 “做什么？”苏沐月有些诧异地看向青龙，随后便看到青龙指着不远处有些无奈地说道：“你看到了么……都是你这个乌鸦嘴啊！” “咯咯咯……”苏沐月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可爱的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蹲坐在不远处，朝着她们咯咯咯直笑。 “原来，这就是梦靥啊……”苏沐月微微扬眉，转头看向青龙，只瞧着青龙脸色都发白了，可见当初的那些梦靥对于青龙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咯咯咯……”小女孩看到苏沐月和青龙说话，并不多言，只是歪着头咯咯直笑，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苏沐月怀里的小女娃，看上去好似垂涎三尺。 “她想干什么？”苏沐月把女儿往怀里揽了揽，结果发现那个小女孩更是盯得紧，当下怒喝一声道：“何方妖孽！还不显出原形！” “祖师，你是盗梦师，不是降魔道士！”青龙简直是要佩服身边这个苏沐月是如何让司空焱另眼相看的，当下拍着额头说道：“你倒是以为你自己要去斩妖除魔吗？”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祖师，天天这么说我，你有把我当成祖师么？”苏沐月翻了个白眼，随后将女儿交给青龙说道：“先前苏九说，盗梦血脉根本不能传承，可我那个时候未必没有盗梦血脉，只是被梦境之门给吸收了好不好！照顾好我女儿，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盗梦祖师。” 那边小女孩看到苏沐月已经开始针对自己了，当下突然一改方才可爱的样子，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几乎遮盖了大半个梦境，只剩下一个血盆大口，好像只要一张口就能把苏沐月三人吃掉一般。 “还真是不可爱的很！”苏沐月冷哼一声，随后突然抽出发间的簪子，微微一扯，簪子已经幻化成了一柄长剑，转瞬间随着苏沐月的舞动划出渐渐流光，直冲黑影而去。 “消梦流光！”苏沐月怒喝一声，“净！” 那些流光好似能够净化所有的梦境一般，凡是流光经过的地方，黑影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血盆大口则是发出极其痛苦的惨叫声，在青龙的目瞪口呆中慢慢幻化成一个美丽的银色天鹅，最终朝着苏沐月弯下了脖颈。 “你……”青龙好久才找到自己的生意，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竟然已经能够净化梦靥了？” “不然你以为，我哪里来的那么大口气敢保护我的小丫头？”苏沐月转头得意的一笑，这才发现刚才明明睡着的小丫头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墨黑的眼睛看着自己，像极了司空焱注视着自己时的神色，当下忍不住上前亲了小丫头一下，笑眯眯地问道：“娘亲厉害不厉害？” 小丫头咧开嘴笑了，很显然对于苏沐月的话很是开心，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苏沐月拍了拍青龙的肩膀说道：“梦靥净化以后会留在这里跟你一起守护小丫头，到时候万一我不在，你们也不必那么担心了，不管怎么说，我都会赶来的。” “其实，你对消梦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了。”青龙看着那已经变成优雅的白天鹅的梦靥，笑着说道：“祖师，我倒是开始期待，当你真正理解消梦的时候，那个盗梦的境界到底是怎么样的世界呢？” …… 京城，苏家。 苏慕琳缓步走进苏慕瑶的房间时，房间里昏暗一片。 苏慕瑶不愿意见阳光，所以她的房间里所有的窗户都被厚厚的帐幔盖住了，只留下一点点烛火，好似一个人藏在黑暗中在窥探着什么。 “你来做什么。”不用抬头，坐在床脚的苏慕瑶便知道究竟是谁来自己这里。 “大姐姐，妹妹当然是来看看你。”苏慕琳优雅地坐在一旁，将手放在鼻子间挥了挥说道：“大姐姐你这里可有一股怪味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姐姐已经开始都不在意自己了？” “苏慕琳，你毁了你母亲，毁了我的脸，这还不够么？”苏慕瑶声音低沉，好似从地狱中幽幽地传出，“这个苏家，是不是只剩你自己，你才觉得开心？” “大姐姐这是怎么说话呢？”苏慕琳听到苏慕瑶的话，不禁嗤笑一声说道：“你母亲，这三个字听起来还真是让人不顺耳，现在大姐姐承认自己不是母亲的女儿了？因为母亲疯了，所以大姐姐就不屑于演戏了吗？” “苏慕琳，这世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苏慕瑶淡淡地说道：“我不过是毁了脸而已，若是他日好起来，你最好自求多福。” “听大姐姐这么说，我还真是害怕。”苏慕琳托着下巴看着角落里昏暗不明的苏慕瑶，笑着说道：“可惜大姐姐怎么会觉得你的脸会好起来呢？你可知道，母亲当初是接触了陈妈妈的尸体之后才来，而陈妈妈的尸体上可是被我下了毒的。” “苏慕琳，你还真是狠心，连自己的母亲都算计？”苏慕瑶缓缓抬头，看着苏慕琳，冷声道：“当初是我小瞧了你，现如今才知道，原来自己被你的外表蒙骗了这么久，你到底是谁？” “大姐姐问我这个问题，似乎很多遍了。”苏慕琳站起身，踱了几步才笑着说道：“苏慕琳一直都是苏慕琳，只是那个时候的苏慕琳天真无邪，被你苏慕瑶亲手杀死了啊！大姐姐，你可知道我在梦里看到你让人打我的时候那种恨么？” “我早就说过，那只是一场梦！”苏慕瑶有些失控地喊道：“你苏慕琳是不是撞坏了脑袋？一个梦境你也能当真，甚至不惜害的自己的母亲疯掉？” “苏慕瑶。”苏慕琳站直了身子，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慕瑶问道：“如果，那不是一场梦呢？” ------------ 第359章 变强，盗梦之眼 ? “醒了？”司空焱看着缓缓睁开眼睛的苏沐月，不禁轻笑出声道：“看来你肚子里的小娃娃是个贪睡的小家伙。” “我们的女儿，很漂亮。”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般宠溺的话语，不禁点点头，笑着说道：“至少是个很聪明的小女娃。” “你见到了？”司空焱其实并不太懂得盗梦一族的本事，所以很多时候也会觉得特别好奇，在听到苏沐月这么说的时候，不禁问道：“是女儿吗？” “是啊！”苏沐月仰头看着司空焱，低声问道：“焱哥哥，你喜欢女儿吗？” “当然喜欢。”司空焱低头看着慕瑾汐，笑着说道：“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你不必多想。” “可是很多人不都是希望要个儿子吗？”苏沐月看着司空焱，饶有兴趣地问道：“更多的人希望传宗接代不是吗？” “在我看来，你才是最重要的。”司空焱笑着说道：“而且我可不喜欢有个儿子跟我争你，到时候你的注意力都被那个小子夺去，我岂不是很难过？” “哈哈……”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许久才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道：“焱哥哥，其实我以前总是在想，想要站在你身后，让你保护我，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我并不是那样的人。” 司空焱的呼吸微微一滞，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沐月。 “现在我不想站在你身后了，我想陪着你一起看这天下。”苏沐月一字一顿地说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需要用你自己的方式去帮我得到那些人的承认，因为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让这天下的百姓都认可我的存在。” 还有许多话，苏沐月没有说。 这天下对司空焱有想法的人可依旧不少，如果她不足够强大，那些女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就远离司空焱？ 只有当她成为那些人彻底膜拜的存在，这些所谓的欢喜才会彻底的消失，因为没有人能比的过自己。 她现在还年轻，女儿也好，儿子也好，她都可以不去在意，因为她相信司空焱足够有定力，可是若干年后，那些女人必然会觉得只有女儿的她根本不足以成为她们的对手。 那到时候，自己怎么做？ 每日跟那些女人打架吗？ 还是去那些女人的梦里吓唬她们？ 她是盗梦师，又不是江湖骗子，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所以，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 司空焱知道苏沐月是个十分执着的人，也知道她素来说一不二，当下不禁心中有些感慨。 这个丫头……似乎什么时候都不肯认输呢？ “月儿，你想怎么做都好，我一定言听计从。”司空焱虽然心里感慨，但是面上绝对是十分顺从的应和道：“只要小月儿你开心就好。” 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重新躺在了他的对面，挑起眉眼说道：“焱哥哥，你这么听话，我该如何奖励你？” “你说呢？”司空焱伸出手抚上苏沐月的发，倾身吻上了她的唇。 苏沐月只能说，司空焱是个相当厉害的人。 特别是在这种这样的事情上，似乎格外有天赋，很快便吻的她完全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唔……”司空焱停了下来，只是明显深了几分的呼吸让苏沐月忍不住睁开迷蒙的双眼，轻声问道：“焱哥哥……” “小月儿……”司空焱碰了碰苏沐月的额头，轻声道：“太医说，头三月不宜行房。” “噗……”苏沐月一个没忍住，终究还是笑出声来，捏了捏司空焱的脸颊说道：“焱哥哥，你现在也愈发的会说话了。” “小月儿，我总比你忍得痛苦。”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发，低声道：“你现在一到晚上睡得极沉，都不知道我要起来多少次才好。” “这……”苏沐月一愣，顿时有些迟疑地问道：“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也无妨啊！”司空焱轻笑出声，头抵着她的额头说道：“只要我的小月儿能够睡得好，这就说明你的身体也好，我就放心了，其他的不都是小事么？” “嗯。”苏沐月将头凑到司空焱怀里，好似猫儿一般乖巧地蹭了蹭他说道：“焱哥哥，，我好喜欢你，喜欢到天昏地暗，喜欢到我舍不得把你放到任何地方。” “我也是。”司空焱握着苏沐月的手，低声道：“只要我的小月儿出现的地方，就好似阳光照下来一般，至少让我觉得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黑暗。” “好了！”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有些羞涩地说道：“我们不要互诉衷肠了，告诉我，今日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马上就要到了。”司空焱坐直了身子，又把苏沐月拉起来，替她重新梳好了发，随后才说道：“你先前不是一直想见见那个不出世的盗梦大师吗？我找到他了，今日特地带你来见他。” “真的吗？”苏沐月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兴奋地眼睛发亮，看着司空焱问道：“那他愿意见我吗？” “他大概之前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司空焱微微一笑说道：“我先前还担心要多费口舌，结果他听到你的名字以后二话不说就同意见你了，想来应该是早就想见你了吧？” 二人正说着话，马车便已经停了下来，随后擎苍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主子，王妃，到了。” 司空焱带着苏沐月从马车上下来，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怒吼。 “你每天想什么呢？我都跟你说了，做梦也是个极其认真的事情，哪有你这样的？做梦都不会做梦的吗？这世上还有人不会做梦的吗？” “老头子，你吼什么啊！”这个时候，院子里又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我都说了，我天生都不会做梦，你干嘛非得把希望放在我身上？随便去找个徒弟不就好了？” “你这叫浪费天赋！”老人家的声音更高，随后还伴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的天，你是要谋害亲孙女吗？”女声顿时怒声喊道：“你也不怕我现在就离家出走，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你走！你走！”老人很显然更生气，大吼道：“滚！” 司空焱微微扬眉，好似对于这样的情景并不陌生，当下只是简单地敲了敲门。 “谁啊！敲敲敲，敲什么！”方才的女子瞬间拔高了声音，好似马上就要掀翻房顶一般地吼道：“没有人！” “司空焱到访。”比起对方的怒火冲天，司空焱很显然可就冷静多了，至少简单的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至于里面让不让进，那就另说了。 不过，好歹是焱王殿下，里面沉寂了几分之后，一个穿着道袍的少女一把扯开门，看着司空焱，有些不虞地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是我让来的！”少女身后的老者咳嗽了两声，冷哼一声说道：“让人进来！” “烦人！”少女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结果当她的目光落在苏沐月身上的时候，突然一愣，随即指着苏沐月说道：“你跟我来。” “殿下，你进来吧！”老者似乎并不意外那少女会如此做，反倒是若有所思地看了苏沐月一眼，对着司空焱说道：“殿下不必担心，菱儿定会照顾好王妃的。” 苏沐月朝着司空焱微微一笑，倒是也不多言，索性跟着那个少女往后院走去。 而司空焱也没有阻止，直接跟着老者去了花厅。 “你叫菱儿？”苏沐月跟在少女身后，饶有兴趣地问道：“方才你们在吵什么？” “你管的太多了。”这个叫菱儿的少女很显然脾气不是特别好，虽然带着苏沐月往前走，但是根本没有任何想要和她交谈的意思。 “你有天赋，却从不做梦。”苏沐月完全不在意那个菱儿的态度，反倒是幽幽地开口道：“一眼能看出我的境界，天生拥有盗梦之眼，菱儿姑娘，你真的不想知道盗梦之眼究竟该怎么用吗？” “苏沐月。”少女猛地回身，看着一脸笑意的苏沐月，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不是以为你是盗梦一脉的祖师，我就一定要好言好语地对你百般恭敬？当初盗梦一脉将我们全都赶尽杀绝的时候，可从未想过有一日能用得着我们这一脉，现在你以为你找来，我就会原谅你们盗梦一脉的所作所为吗？” “菱儿姑娘，关于当初拥有盗梦之眼的你们为何会突然销声匿迹，其实盗梦一脉也是不明所以的。”苏沐月认真地看着少女问道：“我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亦或者说，有人故意在挑拨盗梦一脉和你们的关系，为的就是让我们互相憎恨，进而无法真正的寻找梦境之门的所在。” “梦境之门？”少女转头看向苏沐月，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番问道：“既然梦境之门不在你身上，你为什么要制造出不同的假象，让那些人以为梦境之门就在你的心口之处？难道你不怕他们挖了你心么？” ------------ 第360章 布棋，真假虚实 ? “你竟然能看出我制造了假象？”苏沐月一愣，这下对于这个少女更加感兴趣，连声问道：“我想问你，你知道消梦吗？” “你不就是消梦的境界了么？”少女转过头，看向苏沐月，再次打量了她一番说道：“你再努力下，也许很快就突破消梦之境了。” “菱儿姑娘！”苏沐月在听到少女的话以后，当下抓住了她的胳膊，一字一顿地索道：“我需要你的帮忙。” “苏沐月。”少女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让你跟我来，不代表我就接受你的存在好不好？”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苏沐月慢慢松开少女的胳膊，微微一笑说道：“只要你肯帮我，我能帮你打开你始终无法突破的那一关。” “你为什么会知道盗梦之眼需要做什么？”少女很显然对于苏沐月的话并不相信，淡淡地说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那么好骗么？” “我没必要骗你，因为我以后还需要你帮我做事不是么？”苏沐月笑着说道：“你难道忘了，我已经到了消梦的境界，所以不管是盗梦之眼还是其他的脉宗，于我来说，都已经不再是让人害怕的存在了。” 少女沉默了几分。 的确，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就像盗梦一脉，他们最恐惧的无非就是拥有盗梦之眼的他们。 因为拥有盗梦之眼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他们的境界和弱点。 但是，进入消梦的盗梦师是凌驾于所有拥有盗梦之技的人之上的存在，所以，不管是盗梦之眼也好亦或者其他，对于消梦境界的盗梦师根本不足为惧。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盗梦之眼只承袭了一小部分。”少女对待苏沐月的态度终究还是改变了不少，低声道：“外祖父本想让我承袭他所有的盗梦之技，替我真正打开盗梦之眼，可那样他就会死掉，我不想这样。” “菱儿姑娘，我倒是可以理解。”苏沐月叹了口气说道：“依着你外祖父的想法，也许让你真正打开盗梦之眼是他毕生的心愿，可是你也不愿意背负着他们的性命，自责的生活一辈子，我可以帮你。” “你会死么？”菱儿有些迟疑的看向苏沐月，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时，不禁微微一笑说道：“你女儿很漂亮。” 这，就是盗梦之眼。 苏沐月有的时候觉得拥有盗梦之技的人都是特别厉害的，而且先前她只是听闻盗梦之眼的存在，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为什么盗梦师都会惧怕拥有盗梦之眼的人。 盗梦之眼，如菱儿这般只开了三成而已，就能在苏沐月清醒的情况下看到她的梦境里有什么存在，若是真正开了之后，大概能看到苏沐月之前所有的梦境。 这对于盗梦师来说，几乎是将自己的秘密全部暴露于人前。 盗梦师，盗梦师，做的本来就是跟梦境有关的隐秘之事，若是全都暴露于人前，那岂不是颜面无存？ 所以，当年盗梦师一脉的确十分忌惮这一支，可是因为盗梦师的规矩，所以从未发生过什么不好的冲突。 直至有一日，一个盗梦师杀了一个拥有盗梦之眼的人之后自杀了。 双方好似将多年的戾气全都散发出来了，盗梦师以为攻击自己的是那一支血脉，而拥有盗梦之眼的人以为对自己这一支赶尽杀绝的是盗梦师，自此双方反目成仇，直至盗梦之眼彻底消失在世间，这场争斗才算平息了下来。 可是事实上来看，根本没有人知道当初那场争斗到底是因何而起，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最后消失的是盗梦之眼的那些人，而那些人又去了哪里，根本无人得知。 “我不会死。”苏沐月握着菱儿的手，笑着说道：“你有所不知，我现在是消梦境界，已经不再需要承袭了。” “那你跟我来。”菱儿似乎相信了苏沐月的话，带着她朝着后院深处走去，直至走到一个佛龛前，菱儿才微微挪动了佛像，随后露出一条密道。 菱儿也不管苏沐月到底跟不跟上来，径直走了进去。 苏沐月也没有犹豫，跟在菱儿身后走了许久才觉得眼前豁然开朗，随后便看到眼前的景象竟然跟方才地面上的情景一模一样，花厅里甚至还有正在喝茶的老者和司空焱！ “你能看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菱儿停住了脚步，看着苏沐月说道：“若是你能看出这里面的关键所在，那我就相信就算你帮我也不会死。” “这里是镜梦。”苏沐月微微一笑，好似感慨地说道：“菱儿姑娘，你可知道，曾经我遇到过比这个镜梦还要厉害很多的场景，甚至曾经差点深陷其中再也无法离开。” “你既然知道这是镜梦，那你认为，上面的是真，还是这里的是真？”菱儿似乎并不意外苏沐月猜出镜梦，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若是你猜错了，那司空焱可就永远消失在镜梦之中了。” “菱儿姑娘，你知道我这个人素来最讨厌别人试探。”苏沐月垂下眼眸，淡淡的说道：“你跟你的外祖父从一开始见到焱哥哥的时候便已经料定他会带着我来，所以你们希望借着我的力量重开盗梦之眼是吗？” “王妃，你果然是个很聪明的人。”菱儿点点头，毫不掩饰地说道：“我们盗梦之眼已经血脉凋零，可我天生无法入梦，却偏偏又遗传了盗梦之眼，实在是我没有办法了。” “你们没有办法，我有。”苏沐月抱着胳膊，毫不客气地说道：“但是我不喜欢这样的方式，如果你们想让我帮忙也可以，你们以血契为约，自此效忠于我。” “血契？”菱儿很显然也没想到苏沐月会这么说，当下有些激动地说道：“我们盗梦之眼一脉素来我行我素，怎么可能打破那么多年的规矩与你签订血契？” “那你们更没资格试探我。”苏沐月冷哼一声，盯着菱儿说道：“先前我倒是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姑娘，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自私自利，亏得你还自诩为江湖侠女，依着我看，你还是莫要出去，免得丢了脸面才是。” “苏沐月！”菱儿怒声开口道：“你凭什么如此污蔑于我？” 苏沐月发现菱儿在发怒的时候，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会瞬间在一旁闪现出血红色的瞳眸，也许那就是菱儿一直隐藏着的盗梦之眼。 只是，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还在哪里见过相同的眸子呢？ 苏沐月微微皱眉，一时间有些想不起到底在那里见过，再加上菱儿就在眼前，她也没时间多想，索性不去想了。 “菱儿姑娘，我且问你一个问题。”苏沐月仔细打量了镜梦一番之后才问道：“你自己分得清楚，哪里是真实的吗？” “我当然分得清楚！”菱儿立刻昂首说道：“只不过，你别想让我告诉你，我可不会上你的当。” “你恐怕是没明白我的意思。”苏沐月微微一笑，指了指前面水面之上出现的景象说道：“你确定你眼前的才是镜梦吗？” …… 而此刻，司空焱与老者在对弈。 棋盘上的棋子来来往往，杀气四溢，虽然看上去好似无影无踪，但是高手过招，一丝一毫都能察觉到危机。 “看来今日之行似乎另有玄机。”司空焱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盯着棋盘，淡淡地说道：“只是不知道老先生到底为何要这么做？我们与老先生似乎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 “当初你找到我的时候，我便知道重振这一支血脉的机会来了。”老者微微一笑，似乎根本不在意对方看出来自己的打算，只是看着司空焱说道：“焱王殿下，还请恕老朽得罪，只是这重开盗梦之眼之事实非小事，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容不得老朽大意。” 当初盗梦一脉既然能逼他们落得如此田地，为何他不能借盗梦师的手来重开盗梦之眼呢？ “老先生，你可知小月儿乃我心头挚爱，若她出了什么问题，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司空焱落下一子，毫不迟疑地说道：“而且，本王既然带着小月儿来这里，老先生不会以为本王什么都不准备吧？” 依着司空焱谨慎的性格，自然不会就这样带着几个人陪着苏沐月来这里，只是现在来看，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殿下，你虽然在战场上屡战屡胜，但是这盗梦师之间的争斗恐怕还暂时插不上手。”老者似乎并不将司空焱的威胁放在心上，只是略带笑意地说道：“若是殿下现在杀了我，只怕王妃会永远被困在这里，还请殿下三思才是。” “老先生，你不要忘了，那里面也是你的外孙女，先前如果本王没有听错，她想必是最后一个拥有盗梦之眼的孩子了吧？”司空焱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审视着棋局，冷声道：“难不成老先生连自己人都不放过么？万一她也损在里面，恐怕盗梦之眼就要彻底消亡了不是么？” ------------ 第361章 存在，意义如何 ? “这可就不需要焱王殿下操心了。”老者淡淡地开口道：“菱儿从出生的那一日起就注定了要面对这些事，她的心里早已经有了打算，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些都不需要别人再来说什么。” “本王一直听闻拥有盗梦之眼的人素来心慈手软，所以当年才会落败，现在才发现，你们丢弃了自己最为重要的东西。”司空焱落下一颗棋子，淡淡的说道：“你以为你们这么做就能重振你们当年的荣光？” “殿下，我们也是无能为力了。”老者微微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当初若不是相信了他们，我们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所以我在菱儿小的时候就告诉过她，不管面对谁，都不可以心软。” “哪怕是对你？”司空焱微微扬眉，看着老者说道：“老先生，本王看的出来，那个丫头并不忍心真正的伤害你，否则的话，这么多年她也不会尽可能的阻止你传承于她了不是么？” “我知道。”老者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知道菱儿是不希望我离开，可是殿下，我们盗梦之眼的未来全都在菱儿身上，老夫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你说的没有办法，是因为你还没有见过小月儿。”司空焱看着老者，一字一顿地说道：“小月儿才是你们盗梦之眼这一支血脉最后的希望，你难道不好奇方才那个丫头为什么会让小月儿跟着她？” 司空焱其实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 面前的老者很显然就是犯了这一点，总以为自己想的就是对的，根本没有想过这件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司空焱若不是为了能让苏沐月跟许菱儿多待一会，还真是懒得理会他。 只是，现在也不知道苏沐月是不是已经见到那个人了啊…… “苏沐月的本事的确不小，我也没想到能这么顺利就让菱儿注意到她。”老者下棋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才低声道：“就是因为苏沐月厉害，所以才对我们更有用。” “小月儿，已经是消梦境界了。”司空焱话音一落，只听得一阵棋子落地的声音，随后便看到老者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消……消梦？”老者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苏沐月才多大的年纪，怎么可能会到了消梦的境界？ 可是，司空焱没有必要骗自己。 “你想的没错，本王没必要骗你。”司空焱淡淡地看着老者，微微扬唇说道：“本王的王妃，是足以拯救你们盗梦之眼所有人的存在。” 老者听到这里，突然起身，走到供奉的牌位处，直接拉开了那一面墙的帘子。 帘子后，竟然是如水一般的镜面。 镜面的对面，正是苏沐月和菱儿。 …… 此刻，苏沐月和菱儿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司空焱和老者的眼中，只是听不到她们的对话而已。 而菱儿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有些诧异地看向对面的情景说道：“这不是真实的？” “菱儿，你知道什么叫做镜中水月么？”苏沐月微微一抬手，二人面前的景色瞬间变了模样，根本不再是先前他们看到的样子，而是变成了她们自己。 菱儿一愣，看着对面的自己朝着自己微微笑，不禁后退了几步，又看向苏沐月问道：“这是什么？” “古人云，镜花水月，如梦一场。”苏沐月淡淡的说道：“消梦的境界，可以随时随地让你入梦，拥有盗梦之眼的你，应该明白如果你能够入梦，你的盗梦之眼便可以彻底打开，而且自此不再受到任何束缚。” “苏沐月，你肯帮我？”菱儿看着眼前的梦境，一颗心跳的飞快，是不是只要她迈入这个梦境，她的盗梦之眼便会被彻底打开？ 那么外祖父就不会死了不是吗？ “我说过，只要你肯立下血契，那么我便能帮你。”苏沐月微微扬眉说道：“你应该明白，我不可能让你成为我的敌人，若是他日你成为我的敌人，我今日的所作所为，岂不是都成了一场笑话？” “好，我答应你。”菱儿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能保住外祖父的性命，那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不会后悔的。”苏沐月微微一笑，看着菱儿在自己面前跪了下来，随后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指，点在了菱儿的额头之上，冷声道：“许菱儿，你可愿意与我定下血契？” 菱儿只感觉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阵闷雷之声，随后转瞬消失不见，这才将手放在心口处，沉声道：“盗梦之眼一脉掌门许菱儿，今日与盗梦一脉祖师苏沐月定下血契，若有背叛，必遭天谴。” “起来吧。”苏沐月伸出手虚扶了许菱儿一把，随后才面向自己方才拉开的梦境。 苏沐月手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看得许菱儿一阵惊讶，随后才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许？” “你不知道么，盗梦之眼只传女不传男，而且是许家代代相传。”苏沐月抓住许菱儿的手，随后说道：“跟我走吧。” 许菱儿一个愣神，下一刻已经站在了一片广袤的大地之上，下意识地问道：“这里是是哪里？” “你的梦境。”苏沐月回过头，满意地看着许菱儿说道：“不错，心中颇有沟壑，你要始终保持着这样的初心才行，知道了吗？” 许菱儿连连点头，对于自己竟然能进入自己的梦境，觉得新奇非常，随后问道：“我并没有睡着，为何能进入我的梦境？” “菱儿，我方才说的你可还记的？”苏沐月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镜花水月，你以为你自己没睡着，但是方才立下血契的时候你便已经睡着了。” “我？”许菱儿一愣，仔细回忆了一番才有些迟疑地问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记得也无妨，待会醒过来便知道了。“苏沐月朝着许菱儿招招手说道：“走吧。” “去哪里？”许菱儿一愣，但还是跟在苏沐月身后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问道：“苏沐月，为什么我感觉你什么都知道？可我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你只了解关于盗梦之眼的事，不是我们盗梦师，对于很多事都要全盘考虑。”苏沐月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不过以后等你真正能够入梦，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放心吧。” 许菱儿一头雾水，但也知道现在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所以只能跟着苏沐月往前走，直到走到一个山谷处才停了下来。 “进去吧。”苏沐月让开道路，看着许菱儿说道：“接下来，不管你遇到什么事，你只要记住一点，都是幻觉，都是假象，那就足够了。” 许菱儿有些紧张，但是知道接下来的路要自己走，当下只能慢慢走近那水纹一般的入口，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眼前一片漆黑。 许菱儿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瞎了。 只是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告诉她，她似乎还有听觉，或者说是触觉。 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缠绕上她的脖颈，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幻觉，幻觉，幻觉。”许菱儿想着苏沐月的话，不断地提醒自己，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 果然，脖颈上的不适感很快消失了。 许菱儿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看不到东西，那就无法继续往前走。 许菱儿深吸一口气，咬破手指在眉眼间一划，沉声道：“许家后人，传承盗梦之眼，开。” 随着许菱儿的话音一落，眼前慢慢开始显现出景象来，虽然模模糊糊，可说到底，总归是能看到了。 只是，这一刻，许菱儿宁愿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因为她的眼前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蛇。 方才她脖颈上缠绕的也是蛇。 “幻……幻觉……”饶是许菱儿胆大非常，可是面对蛇这样的东西，身为女子她有种本能的恐惧感，所以当下吞了吞口水，有些迟疑地跟自己说道：“许菱儿，你要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只有自己打破恐惧，才能真正打开盗梦之眼。” 苏沐月站在山谷入口处，静静地看着那些波光潋滟的水纹，随后才冷声说道：“你已经藏在她的梦境里这么多年，现在还想躲着么？” “你是盗梦一脉的祖师，明知道我们与盗梦之眼这一支素有冤仇，如今反倒是帮着她们？”从山谷的一旁走出来一个男子，云淡风轻的样子看上去好似昨日他们才见过而已。 “我一直以为恩师已逝，如今才知道原来恩师一直藏在别人的梦里。”苏沐月看着男子，好似有些不解地问道：“恩师能否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原来，男子正是当初那个所有人都以为早就死掉的茗荷先生！ “月儿，你觉得盗梦一族最擅长的是什么？”茗荷先生看着面前曾经最为得意的弟子，微微一笑问道：“你又是否知道盗梦一族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 第362章 幻境，深爱之惧 ? “恩师这么说，意思是恩师躲在这里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寻求盗梦一族存在的意义么？”苏沐月微微扬眉，好似有些嘲讽地看着茗荷先生说道：“既然是寻求盗梦一族存在的意义，恩师为何还要阻止许菱儿重开盗梦之眼？” “若是盗梦之眼重开，受到威胁的还是我们盗梦一族。”茗荷先生看着苏沐月说道：“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月儿你的性子一点都没有变？” “不然呢？”苏沐月淡淡地说道：“难道像恩师这样，躲在别人的梦里，连面对现实都不敢么？” “我这不是不敢面对现实！”茗荷先生好似被苏沐月触碰到了痛楚，怒声道：“你不是我，你能了解到这些年我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那些人来向我讨命的情景吗？害死他们的不是我，我只是活了下来而已，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来找我？” “因为你是盗梦师。”苏沐月一字一顿的说道：“从我们是盗梦师的那一刻开始，就背负着盗梦师的责任，为什么恩师你会放弃这些？然后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逃避这些责任？” “责任？”茗荷先生听到苏沐月这么说，突然嗤笑一声说道：“那谁来守护我们？” “恩师，当初你是怎么告诉我的？”苏沐月好似有些痛心地说道：“你说，这个世上总要有人去承担一些东西，特别天生便比人家拥有能力的人，就应该承担一些普通人不能承受的痛苦，为什么恩师你最后却要变成这个样子？” “我只是不想让那些人缠着我而已。”茗荷先生冷冷清清地说道：“我没有做错事，那些人为什么要来折磨我？他们的死不是我造成的，是皇上杀了他们，他们最应该去找的就是皇上，可是他们只会不断的来找我，让我帮他们报仇，我为什么要帮他们报仇？” “因为你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苏沐月皱起眉头，看着茗荷先生说道：“你不是说，当初活下来的只有你一人吗？难道恩师都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活下来吗？” “为什么？”茗荷先生拍着自己的胸脯，淡淡地说道：“那是因为我识时务，他们那些人只想着升官发财，所以总是想去干涉皇上的决定，殊不知那人是天子，怎么可能听他们的安排？他们都该死，你知道么，该死而已。” “恩师。”苏沐月看着茗荷先生，有些迟疑地问道：“当初我的重生梦境，是不是先生所为？” 茗荷先生沉默了。 苏沐月憋着嘴，好似不能相信这一点，看着茗荷先生，等待着最后的答案。 “月儿。”时间过去很久，久到苏沐月以为茗荷先生不会说话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那不是重生梦境，是真实的。” “恩师的意思是，我的确死过一次。”苏沐月极其平静，平静到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最初，她是真的以为自己死过一次了，可是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以至于她以为当初所有的经历都是梦境。 结果，等到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的时候，茗荷先生告诉她，其实她的前世是真实的。 也就是说，她的的确确的经历过那些痛苦，最后还死了。 “月儿，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茗荷先生缓步走到苏沐月身边，一字一顿地问道：“为什么你能重新活过来，而别人死了就死了？” “不知道。”苏沐月还真是诚实，因为她的确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她现在已经根本不知道何为真何为假了。 “因为你是盗梦一脉的祖师。”茗荷先生眸光灼灼地看着苏沐月说道：“你知道么，不是盗梦一脉选的祖师，而是整个盗梦血脉真正的祖师爷。” “我知道。”苏沐月淡淡地开口，毕竟她已经是消梦境界了，当初看到的那个被雪豹养大的孩子，可不就是盗梦一脉的祖师爷么？ “你知道？”茗荷先生下意识地看了苏沐月一眼，随后有些惊奇地问道：“你已经进入消梦境界了？” “你不是第一个发现的。”苏沐月在这段时间已经听好多人提及此事了，以至于她自己都快有些麻木了，当下看着茗荷先生问道：“我只想问你，那我重生以后经历的那些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梦？” “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是真。”茗荷先生看着她说道：“回京以后在你醒过来之前经历的都是梦境，那些梦境是当初我为了掩盖你重生这件事做的手脚。” “那我倒是应该谢谢恩师。”苏沐月看着茗荷先生说道：“至少，你没有在我懵懂无知的时候就直接解决了我，那个时候恐怕我也不会有今日的底气站在你面前。” “沐月，没有人能杀的了你。”茗荷先生摇摇头，苦笑道：“你以为陈溘然不想杀了你吗？他那么希望自己坐上盗梦祖师的位置，可是等到他站在那个高度的时候才发现他根本没办法和你比，所以他才会觊觎梦境之门，才会希望毁掉这里的一切，然后重新创造一个世界，让你认可他，他爱的……其实是你。” …… 此刻，许菱儿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因为在她不断暗示下，所有的蛇终于慢慢消散。 而她能看到的景象也的确清晰了几分。 在这样的鼓励下，许菱儿终于跨出了第一步。 令她没想到的是，她接下来看到的竟然是自己年幼时的情景。 “菱儿，到母亲这里来。”一个妇人慈爱地朝着她招手。 许菱儿下意识地想要伸手，脑海中突然传来一声闷雷之响，惹得她瞬间一个激灵，定睛望过去，发现方才那妇人已然消失不见，而她额间的血契隐隐作痛，很显然是因为刚才的提醒。 这个时候，许菱儿才突然意识到苏沐月方才说得那句话是何意。 立下血契，你不会后悔的。 原来，在她迷失的时候，苏沐月会利用这样的方式及时提醒她，让她能够顺利摆脱这些幻觉。 许菱儿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迈步。 “许菱儿，如果你想要重开盗梦之眼，需要在这条路上走过九九八十一步，每一步都是一道孽障。”脑海中闪过一道声音，“这其中若是有一步踏错，或者你沉浸于其中不愿离开，盗梦之眼将彻底消散，而你也将成为一个废人，你想好了么？” “想好了。”许菱儿一直以来只是听外祖父说起这些，但是真正站在这里听到盗梦之眼的传承时，还是忍不住心跳如雷，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站在这里背负的不仅仅是外祖父的希望，而是整个盗梦之眼这一支血脉的希望，所以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要重开盗梦之眼。 只是，许菱儿实在是低估了这八十一步的痛苦。 每一步，都会有一个亲人在她面前悲惨的死去，好似将当年的那些痛苦全都上演一遍。 而所有的情景，都在重复着当年盗梦一脉追杀盗梦之眼的族人，许菱儿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盗梦师杀掉自己的族人，心中的恨意慢慢升腾，眉心间的血契愈发鲜艳，好似要冲破眉心一般。 “许菱儿！”这个时候，苏沐月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你仔细地去看那些情景，当年盗梦一脉追杀盗梦之眼的族人，定然是有人在背后谋划，你现在就是要找出那个真正的凶手！” 许菱儿被苏沐月的声音拉回心神，微微喘了口气，下意识地开始仔仔细细地寻找每一个情景之中的人。 结果在第五十六步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个不属于盗梦一族也不属于盗梦之眼一族的人。 “苏沐月，我找到了。”许菱儿下意识地喃喃自语，不可置信地说道：“竟然是他……” “谁？”苏沐月心中微微一动，却并没有在茗荷先生面前表现出分毫。 有了血契以后，苏沐月即便是站在山谷外也可以跟许菱儿沟通，但是茗荷先生因为一直藏在许菱儿的梦境之中，所以并不知道许菱儿在进入梦境之前到底跟苏沐月达成过什么约定，自然也不知道有血契的存在。 “是……皇上身边那位大太监。”许菱儿其实根本没见过冯德海，可是她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脑海中便下意识地浮出了这三个字，所以她便喃喃自语道：“苏沐月，为什么会是他？” 冯德海？ 苏沐月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为什么会是冯德海？ “我继续往前走。”许菱儿没有等到苏沐月的回答，便知道大概苏沐月也不清楚为什么是冯德海，当下又往前迈了一步，这一次，看的清清楚楚，因为冯德海亲自动手杀了许菱儿的母亲。 “娘亲！”看到自己的母亲被冯德海折磨的生不如死，许菱儿顿时惊呼出声，下意识地就像冲上去救人，当下却只觉得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一般，一动也不能动，只能怒声喊道：“苏沐月，你解开血契，我要救我的娘亲！” “许菱儿！”苏沐月在心中急声喊道：“这里是幻境，你如果真的想为你母亲报仇，就应该重开盗梦之眼，去查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解救盗梦之眼的族人吗？” ------------ 第363章 记忆，前尘之祸 ? 许菱儿瞬间冷静了下来。 对，她现在是在重开盗梦之眼，根本不是真正的现实。 深吸了一口气，许菱儿终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想要真正走出这个地方，那就要承受常人不能承受之痛。 好在，因为血契的原因，苏沐月倒是能够处处提醒她，可是她不能总是靠着别人的提醒来走完这里，她应该靠着自己的意志力，真正地完成自己的命运。 想到这里，许菱儿的眼神愈发坚定，而她能够看到的景象也愈发的清晰起来。 苏沐月，你是盗梦祖师，自然是能发现这里的不同，可是我不能让自己成为你的附属，所以我要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出这里。 “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便不再强求。”苏沐月听到许菱儿的心声，不禁微微扬起唇角，她果然是没有看错人，当下在心中淡淡地说道：“接下来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你相信她能走出来吗？”茗荷先生看着山谷，好似有些诧异地说道：“你为什么这么相信那个少女，她之前可是连梦境都是进不来的人。” “这是你的想法。”苏沐月回过神，看着茗荷先生说道：“恩师，这些年，你躲在她的梦境里，对外界一无所知，这样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我只是在等陈溘然苏醒。”茗荷先生淡淡的说道：“先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不认可陈溘然的，现在才发现其实陈溘然所说的世界是存在的，而且如果我帮陈溘然创立了那个世界，到时候我不就有了能够掌控别人的能力了吗？” “你们想要创造新的世界，就是为了成为那个世界的神？”苏沐月有些不解地说道：“身为盗梦师，你们已经凌驾于很多人之上了，为什么一定要毁掉现在这个世界？你们怎么就能确定你们创立的那个世界就是绝对公平的？” “没有绝对公平的世界存在。”茗荷先生看着苏沐月，不禁有些好笑地说道：“沐月啊，为什么你直到今日还这么天真？” “天真？”苏沐月突然觉得也许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 她希冀着用自己的方式来告诉茗荷先生，他们所想的是错的。 可是很显然，他们不认为自己错了，反而认定了苏沐月天真，特别是茗荷先生，躲在别人的梦境里这么久，竟然彻底忘了最初他的希望，彻底的认可了陈溘然当初的说辞。 就在苏沐月想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山谷里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二人抬起头，这才发现许菱儿一步一步的从山谷中走出，看到苏沐月的时候朝着她咧嘴一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随后笑着说道：“成了。” …… 司空焱并不担心苏沐月的安危，所以他索性直接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看着外面连成线的雨水，不禁感慨道：“真是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雨水。” “你就是司空焱？”清朗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冰寒的气息。 司空焱转过头，发现一个白衣少年坐在轮椅上，身后跟着一个黑衣侍从。 在看到少年的面容时，司空焱着实有些惊讶，随后问道：“你是……” “看的出来，你对我的身份已经有所怀疑了。”少年微微扬起唇角，淡淡地说道：“想来，我与姐姐还是有几分相像的。” “小月儿一直以来都是孤单一人，何时多出来一个弟弟？”司空焱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腿上，微微扬眉说道：“你的腿又是怎么回事？” “当年母亲怀的是双胎。”少年自己挪动了两下轮椅，淡淡的说道：“只是石嬷嬷当初避开了所有人，将我送到了许家，许家的人也并不知道我是盗梦师的身份，关键是，我的确没有盗梦之技。” “你没有盗梦之技，何谈盗梦师的身份？”司空焱有些不解地看着少年，随后若有所思地问道：“我倒是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苏俊生。”少年微微一笑，对着司空焱说道：“若是按照我们的关系来看，我倒是应该叫你一声姐夫。” “这个称呼，我倒是很喜欢。”许是因为苏俊生与苏沐月那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容，司空焱对待苏俊生的态度明显的比常人要好的多。 “我也喜欢姐夫这么跟我说话，至少没有自称本王。”苏俊生笑着仰起头，看着司空焱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姐夫你迟早有一日会找到这里，那个时候自然你也会见到我。” “方才你为什么不见你姐姐？”明明他们先前在门口站了许久，若是苏俊生早些出来，也许那许菱儿也不会带着苏沐月往后走了。 “因为姐姐还是要帮许家的。”苏俊生笑着说道：“就算是替我报答许家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吧？” “你虽然这么说，但是突然冒出来个弟弟，想来谁都是接受不了的。”司空焱微微扬眉，对待苏俊生的态度还是持有怀疑的态度，打量了他一番说道：“别说是我，就算你姐姐，她也不会轻易相信的。” “我自然有办法让姐姐相信我的。”苏俊生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司空焱的质疑，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说道：“先前未曾相见，只是因为姐姐还未到消梦境界，如今时机刚刚好。” 司空焱打开信笺，仔仔细细地看过之后，才略有迟疑地问道：“这是……” “石嬷嬷当初留下的信笺。”苏俊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五岁以后才发现腿部先天有疾，石嬷嬷当初很显然也已经预料到了此事，只告诉我此事唯有姐姐能解决，但是要等到姐姐到消梦境界之后才能相认，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很显然冥冥中自有注定。” “我还是那句话，小月儿素来谨慎，不会轻易相信自己有个弟弟的。”司空焱觉得这件事真的很难解释，一个曾经以为自己是孤家寡人的人，突然出现了个血脉至亲的弟弟，这本身也很难让人相信不是吗？ …… “茗荷先生？”重开盗梦之眼的许菱儿很显然要比刚才通透的多，一眼便认出了站在苏沐月对面的茗荷先生，随后走到苏沐月身边，漠然地问道：“茗荷先生在我梦境中多年，处处阻拦我入梦，到底是何居心？” “盗梦之眼重开，你们迟早会后悔的。”茗荷先生看了一眼许菱儿，随后说道：“难道你看不出梦境之门在苏沐月身上吗？” 苏沐月身上没有梦境之门。”许菱儿转头看了苏沐月一眼，随后又回头说道：“茗荷先生，你是不是记错了？” “这不可能！”茗荷先生听到许菱儿这么说，顿时惊诧地看向苏沐月说道：“当初那梦境之门乃是你母亲和石嬷嬷亲手所封，怎么可能不在你的身上？” “你连盗梦之眼看到的都不相信，我说的话你更不相信。”苏沐月淡淡地说道：“依着我说，恩师这么多年一直困就于此，早就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了。” “你们想做什么？”茗荷先生现在是命魂，依着他现在的本事，根本不是苏沐月的对手，更不要提还有一个盗梦之眼的掌门许菱儿。 “我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苏沐月转头跟许菱儿使了个眼色，随后手一挥，一个水晶棺便倏然出现，直接将茗荷先生冰冻在了其中，只留下他惊讶而又慌乱的神色。 “你确定要看？”许菱儿伸出手，刚要放到水晶棺上的时候回头问道：“若是你看到的情景与你记忆有所偏差，你会相信哪一个？” “容我看过再说。”苏沐月舒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不管如何，总比一无所知要好得多。” 许菱儿见苏沐月如此坚持，当下也不再多言，直接将手放在了水晶棺上。 苏沐月就这样看着许菱儿的手穿过水晶棺，直接放在了茗荷先生的头上，听到她说道：“前尘之祸，开！” 盗梦之眼真正厉害的地方，是可以将命魂的记忆彻底展现出来，这也是盗梦师害怕盗梦之眼的原因。 苏沐月就这样看着茗荷先生的记忆在水晶棺上开始慢慢显现。 原来，茗荷先生和母亲，就好像现在的封凉和自己。 一个是盗梦一脉的掌门人，一个是盗梦一脉的祖师。 只是母亲为了保护自己和……那个婴儿是谁？ 苏沐月这才发现，原来母亲当初怀的是双胎！ “你还有个弟弟？”许菱儿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忍不住惊讶万分，在看到那个婴儿的时候，不禁愣了愣，随后诧异地开口道：“苏俊生？” “你认识？”苏沐月现在还不知道苏俊生已经见到了司空焱，没等她多问，就发现母亲当初为了保护自己和弟弟，根本不是在跟梦靥争斗，反而是和……朱雀？ “朱雀曾经提前苏醒过？”许菱儿因为和苏沐月立下了血契，所以对于这些人都有所了解，当下惊诧地问道：“青龙不是说她没有见过朱雀吗？这个时候的朱雀是谁？” ------------ 第364章 神祗，谁最重要 ? 如果现在能把青龙给拉出来，苏沐月一定会立刻这么做。 她从来都没想过青龙会欺骗自己。 亦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想过陈溘然如果没有苏醒的话，为什么朱雀会苏醒？ 这是不是说，其实之前她提防朱雀是合理的？ 如果不是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记忆中的朱雀是假的。 二人没有在说话，继续看着那些记忆。 “你不是朱雀。”刘玉茹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梦境中被逼迫到这种程度，可是当她陷入困境的时候，还是青龙出现挡住了朱雀最致命的一击。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青龙才立刻确认了面前的人不是朱雀。 就算朱雀跟她关系再差，朱雀也不会如此轻易地便对自己下狠手。 “你们还真是难对付……”朱雀的声音慢慢恢复了男人的声音，随后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茗荷？”刘玉茹看到对方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护着两个孩子，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梦境之门在这孩子身上，你给我，我自然就放过他们。”茗荷先生指着苏沐月说道：“先前不就是说过这个问题了吗？只要有了梦境之门，咱们都能解脱了。” “你疯了是不是？”刘玉茹不可置信地说道：“当初祖师为什么会封住陈溘然，难道你忘了吗？” “我知道，可是现在我们处处受人掣肘，为什么？”茗荷先生拍着胸脯，有些失望地说道：“我们分明比那些普通人都要厉害的不是吗？为什么我们现在要处处容忍他们？” “茗荷，你到底怎么了？”刘玉茹看着茗荷先生，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们当初成为盗梦师，难道是为了一己私利么？”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茗荷先生听到刘玉茹这么说，不禁淡淡地说道：“我觉得陈溘然说的对，我们被上天选中拥有至高无上的能力，为什么不能成为主宰世界的神祗？” …… 京城，苏府。 苏慕琳走进陈氏的院子时，本来应该疯疯癫癫的陈氏正心情大好的品着茶，虽然现在所有人都以为陈氏疯了，可是在得知苏慕瑶的脸真的毁了以后，她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心情。 “母亲在这里喝茶，也不怕被人看出来？”苏慕琳看到陈氏高兴，不禁也带了几分笑容说道：“苏慕瑶现在还不知道母亲早就知道她并非是母亲亲生的，母亲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她一声？” 原来，陈氏早就相信了自己梦境里的一切，所以派人调查了当初所有的真相。 在得知苏慕瑶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儿时，陈氏是愤怒的，是疯狂的，甚至是恨不得杀了他们的。 可是，她到底是冷静下来了。 不管是苏启安还是苏慕瑶，她都不能轻易放过。 至少，她要将这些年他们加诸到自己和苏慕琳身上的痛全都加倍还回去。 对，当初她有多疼爱苏慕瑶，现在就有多痛恨他们。 所以，陈氏选择了这样的方法，毁掉苏慕瑶最在意的脸，然后看着他们鸡飞狗跳。 “不必了。”陈氏这会心情好，自然也放松了不少，悠悠地品着茶说道：“既然苏启安现在四处替苏慕瑶找解药，我们何必多管那么多事？” “娘，你觉得焱王殿下能给他们解药么？”苏慕琳有些担心地说道：“据说雪玉膏十分有效果，万一苏沐月同意给苏慕瑶用，那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她想用，也未必能用的到，就算是用，那也得经过我的手。”陈氏现在根本不知道陈妈妈其实是苏慕琳杀的，她真的以为陈妈妈是死于苏慕瑶之手，毕竟苏慕琳一开始跟她商量的只是想办法被司空胜哲掳走，根本没有陈妈妈这一回事。 如今陈妈妈也死了，那陈氏更不会放过苏慕瑶和苏启安。 苏慕琳心里也觉得十分痛快，笑着说道：“还是娘亲想的周到。” “琳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如今看的出来，太子也不成气候，倒是司空胜哲颇受皇上重视，你要好好抓住才行。”陈氏拍了拍苏慕琳的手，叹了口气说道：“母亲以后还要靠你了。”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以后琳儿和母亲那就是相依为命。”苏慕琳立刻说道：“难道母亲觉得琳儿还能指望的上父亲么？父亲这么多年一直只疼爱苏慕瑶，那个时候我还特别羡慕苏慕瑶，现在才知道，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琳儿你不必担心，回头我写封信笺，你带出去给你舅舅，到时候你舅舅自然会来替你我主持公道。”陈氏握着苏慕琳的手，微微笑着说道：“若是你想要什么，以后还有你舅舅呢，就算苏启安到时候有什么想法，也未必能做得到。” 有了陈氏这番话，苏慕琳不禁感动地将头枕在陈氏的腿上，低声道：“母亲，你说以后我能代替苏慕瑶成为苏家最重要的人吗？” “当然，就算你想要成为皇后，母亲也会帮你的。”陈氏安慰道：“你且放心吧。” 没了苏慕瑶，她陈氏难道就举步维艰了吗？ 这怎么可能？ 她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苏家最重要的人不是苏慕瑶，而是她陈氏！ …… 京城，皇宫。 “阿嚏！”许皇后以帕子遮挡，轻轻的打了个喷嚏，不禁感慨地说道：“看来本宫是真的老了，这天气变化无常，我稍不注意便有些着凉。” “娘娘可要注意身子才是。”站在一旁正为许皇后捶着肩膀的小太监一边笑着给许皇后披上衣服，一边轻声问道：“娘娘，奴才伺候的可如娘娘的意？” “那是自然，否则也不会留下你了。”自从许皇后入了华铭的道以后，索性让崔嬷嬷在外头寻了不少唇红齿白的年轻人，挑挑拣拣以后，便留下了这么一个长相俊俏，看上去好似小太监的假太监。 “娘娘喜欢奴才，奴才真的是受宠若惊。”小太监见四下无人，便大胆地抱住了许皇后，手上也不老实，一边伺候许皇后，一边在她耳边低语道：“娘娘花容月貌，以后可万万不能说自己老了。” “你……”许皇后被小太监侍奉的身子都软了，只能哼哼唧唧地说道：“就你这张嘴会哄人。” “奴才可不光会哄人呢！”小太监笑着跟许皇后在贵妃榻上嬉闹，二人有说有笑的格外亲密。 “你在做什么！”只不过，没等小太监反应过来，已经被人直接给拎着领子扔了出去！ 小太监本来就瘦弱，这么一扔，恰好又碰到了头，竟然直接一命呜呼了！ “你在做什么啊！”许皇后被那小太监侍奉的正兴起，突然被人打断，本来就有些不悦，如今挑选出来的人还被闯进来的华铭给打死了，顿时怒声到：“你是不是找死呢？” “我看你才是找死！”华铭是根本不惧怕许皇后的身份，一把将人扛在肩膀上，随后直接扔到了床上，帐幔被放下来的瞬间，只听到里面一阵衣衫被撕碎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一番**过后，华铭阴沉着脸开始穿衣，却被许皇后从背后拽了回去，直接跨坐在他的身上问道：“吃醋了？” “看来娘娘是怪我坏了你的好事？”华铭冷声开口道：“回头我再替娘娘找几个俊俏的便是。” “你这个没心肝的，若不是你几日不出现，本宫会去找那些人？”许皇后娇嗔地看了华铭一眼，随后抱着他问道：“怎么不高兴，来跟本宫说说便是。” 华铭不高兴，自然是因为他听闻苏慕瑶的脸被陈氏毁了，而且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苏慕瑶根本不是陈氏的女儿，所以陈氏才会发疯。 可是依着他现在的身份，根本不能提及此事。 “没事，只是划伤了腿。”华铭指了指自己包扎好的腿，淡淡地说道：“听说你这里有雪玉膏是不是？” “当然有了。”许皇后还真是喜欢华铭这个小性子，所以看到他腿上的伤，不禁有些心疼地说道：“本宫这就去给你拿。” “不必了，给我就行了。”华铭一把拉回许皇后，耐着性子又亲了半晌，这才松开她说道：“我得出宫一趟，晚上回来陪你，不要再让我见到别的男人，否则的话我还是会杀了他。” “你说了算。”许皇后在华铭面前乖巧的好似小兔子，笑眯眯地说道：“只要你喜欢，我都听你的。” 华铭带着雪玉膏刚从许皇后的寝殿走出去没多久，正好碰到了来找许皇后的七公主司空紫嫣。 “母后，刚才从你寝宫里出去的那个是谁啊？”司空紫嫣有些不解的看了华铭的背影许久，若有所思地开口道：“怎么看着背影那么熟悉呢？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宫里小太监那么多，你自然都是见过的，也不足为奇。”许皇后自然不希望司空紫嫣的心思放在华铭身上，当下慵懒地岔开话题问道：“你来找本宫可是有事？” ------------ 第365章 身殁，镜像世界 ? 苏沐月觉得自己离真相似乎越来越近了。 至少她在看到茗荷先生的记忆时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茗荷先生似乎知晓一些隐秘。 但是她没想到这样的隐秘竟然会涉及到司空焱。 “神祗？”刘玉茹听到茗荷先生的话，不禁有些失望地看着他说道：“茗荷，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你顶多是有些特别的想法，从未想过你竟然会想成为创世的神祗？” “玉茹，你难道没有想过吗？”茗荷先生看着刘玉茹，一字一顿地问道：“难道你不恨苏启安？” “我恨苏启安，但是我也知道不能用盗梦之技去对付普通人。”刘玉茹面无表情地说道：“就算苏启安有罪，那也不是我需要惩罚她的，至少不能利用盗梦之技来决断此事。” “玉茹，其实你知道石嬷嬷她为什么会帮你？”茗荷先生听到刘玉茹的话，目光落在石嬷嬷身上，随后淡淡地说道：“你是不是一直觉得石嬷嬷是效忠于你，所以才会跟在你身边的？” “茗荷，你到底想怎么样？”石嬷嬷听到茗荷先生竟然扯到自己身上，顿时眯起眼睛冷声道：“明明是你自己堕入魔道，为何要牵扯上我来？茗荷，这些年你始终不以真面目真名号示人，在我看来，你才是那个最神秘的人吧？” “我虽然不以真面目示人，可说到底也敢坦白自己的想法。”茗荷先生嗤笑一声，看着石嬷嬷说道：“你敢么？” “茗荷，你不必用激将法。”石嬷嬷淡淡的说道：“你可以尽管说，看看祖师愿不愿意相信你的话。” “好。”茗荷看向刘玉茹说道：“石嬷嬷之所以留在你身边是为了保护司空焱，而司空焱身上有一样东西是盗梦师都想得到的。” “盗梦师都想得到的？”刘玉茹一愣，随后微微扬眉，有些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 “血脉。”茗荷先生扫了一眼石嬷嬷有些难看的脸色，冷声道：“你的女儿和司空焱必然会成亲，而他们孩子出世的那一刻，就是梦境之门被彻底打开的时候。” “司空焱是真正的人族血脉传承？”刘玉茹转头看向石嬷嬷，见她的脸色非常不好看，顿时有些恐慌地问道：“石嬷嬷，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来保护我的女儿，就是为了让人族重振当初的辉煌？” “玉茹，这件事不单单是这个原因。”石嬷嬷立刻解释道：“阿焱他不仅仅是人族血脉传承，也是盗梦一族的希望，你不要听茗荷胡说八道。” “司空焱是盗梦一族的希望？”茗荷先生听到石嬷嬷这么说，不禁哈哈大笑道：“石嬷嬷，你这么说能骗过自己么？” “茗荷，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石嬷嬷立刻怒声说道：“你不就是因为末帝当初没有选中你么？所以你幻化出末帝的模样四处污蔑于他，还不忘毁掉阿焱的梦境，让他彻底沉浸在梦魇之中，你以为你做的这些我不知道吗？”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刘玉茹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看向茗荷先生，沉声问道：“茗荷，石嬷嬷说的是不是事实？” “是。”茗荷好似觉得否认也没有什么意思，当下淡淡地说道：“的确如石嬷嬷所说，那些事都是我做的，你不用想那么多了，末帝其实早就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刘玉茹不可置信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青龙扶着她，大概她都会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这么多年，她那么相信茗荷的为人，甚至将她看作自己唯一的依靠。 可是到头来，这个人背着她做了那么多事，甚至不惜瞒着自己，幻化成末帝去害人？ 别说刘玉茹没有想到，其实苏沐月也没有想到末帝竟然是茗荷先生所为，当下突然想起那一日苏长诗变回影魂时惊诧的感觉，原来她看到的是茗荷？ 可是如果是茗荷的话，这些年他一直躲在许菱儿的梦境中，那外头那个跟她们碰过面的是谁？ 或者说，其实末帝一直都没有死，只是先前太过虚弱，所以只能任由茗荷假扮自己？ 那司空焱的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族和盗梦一族的希望为什么都在他身上？ 苏沐月本来想要看的更多一点，可是许菱儿突然收回手，随后踉跄的后退了几步，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菱儿！”苏沐月立刻上前扶住她，沉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大概是刚刚打开盗梦之眼，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许菱儿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随后才看向依旧被封住的茗荷问道：“他怎么办？” “我替你封住他。”苏沐月走到茗荷面前，刚要抬手，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我把他带走。” “带走？”许菱儿一愣，随后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带走？” “我已经进入消梦境界了。”苏沐月想了想说道：“你应该知道，有一种盗梦之技叫做融梦吧？” “将你的梦境和我的梦境融合，然后将他带入你的梦境？”许菱儿顿时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竟然真的能做到这一步？” “你既然已经打开了盗梦之眼，就要记住，对于盗梦师来说，梦境其实就是我们的另一个世界。”苏沐月微微一笑说道：“就像茗荷他们说的那样，在梦境这个世界中，我们就是神祗，试问这天下谁不想大权在握？” “其实按照我的理解，他们似乎是想建立一个镜像世界。”许菱儿若有所思地说道：“就是他们打开梦境之门，在门后的世界创造一个与这边世界一模一样的世界，只不过他们是那个世界的掌权者而已。” “所以，我有的时候会想，干脆直接把他们都扔到梦境之门的那边去，到时候把梦境之门一封，他们愿意如何就如何去好了。”苏沐月有些郁闷地说道：“结果现在看来，很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那要不咱们先融梦？”许菱儿知道现在讨论也得不出什么结果，当下立刻提议道：“我可不喜欢有人成日在我的梦境里待着，更何况，我也不会盗梦之技，到时候被人控制都不知道。” …… 就在苏沐月和许菱儿说话的时候，司空紫嫣已经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说明了。 “母后，我不想留在京城了。”司空紫嫣摸着自己长长的指甲，淡淡地说道：“现在京城太乱了，我想出去避避。” “避避？”许皇后听到司空紫嫣的话，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你避什么？” “不知道，就是心里特别不安。”司空紫嫣仰起头，闭着眼睛，好似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就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京城，离的越远越好。” “你想好了？”许皇后皱起眉头，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回头本宫带你去跟你父皇商量下，安排人护送你四处走走。” “母后，我能不回来了么？”司空紫嫣不敢告诉许皇后她是因为做了一个梦就要离开京城。 在梦里，她梦到母后被斩，而她自己则失去了所有人的疼爱，最后被皇上许给了一个老头子。 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所以她得尽快离开京城，而且她还要父皇承诺，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召她回京。 或者……她可以趁着那些人不在意，偷偷的溜掉？ 许皇后当然不知道司空紫嫣到底想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她面前这个女儿已经根本不想再管这里的任何事了，所以听到司空紫嫣这么说，只当她是不开心，所以赌气这么说的，当下不禁拍了拍她的额头说道：“你成日里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身为公主，你不回来去哪里？” 司空紫嫣听到许皇后这么说，顿时有些失望。 是啊，她的身份在这里，若是想光明正大的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是不太可能了，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 逃。 只要她能在离京之后找机会逃走，其他人的生死又与她何干？ 这么想着，司空紫嫣便打定了主意，立刻说道：“好，那母后赶快带我去见父皇吧？” “你这么着急离京？”饶是许皇后不在意司空紫嫣，这会也觉得有些奇怪了，当下打量了她一番，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母后？”司空紫嫣立刻尴尬地笑着说道：“我就是心情不好，想要出去转转，母后你不是素来最疼我的吗？这点小小的要求还不能答应人家啊？” “倒不是不能，只是觉得你有些奇怪。”许皇后微微皱眉，看了司空紫嫣一眼，随即说道：“你父皇这两日正忙，等到他忙完这几日，本宫便亲自去为你请旨便是。” “那是还要等多久啊……”司空紫嫣顿时有些不开心的嘟囔道：“我就想现在走。” “司空紫嫣！”许皇后觉得司空紫嫣定然是有事瞒着她，当下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只听到外头一阵嘈杂的吵闹声，随后许嬷嬷已经快步走了进来，沉声道：“娘娘，不好了！” “什么事？”许皇后现在心情也不好，当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紫黎公主……”许嬷嬷犹豫了下，终究还是开口道：“紫黎公主殁了！” “你说谁？”司空紫嫣猛地起身，不可置信地问道：“司空紫黎死了？” ------------ 第366章 动心，缘分纠葛 ? 紫黎公主殁了的消息一出，整个皇宫都为之震动。 先不说紫黎公主的身份不同，就算是换做哪一个公主若是突然无缘无故没了，估计也很难让人接受吧？ 更何况，紫黎公主在宫里素来特别温和，底下的宫人都很喜欢她。 得知紫黎公主殁了的事，很多宫人自发的到紫黎公主的寝殿去，而且哭的不能自已。 而司空紫嫣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明显的极度慌乱，以至于最后连许皇后都看出了不妥。 “紫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宫？”许皇后看着司空紫嫣，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本宫，否则的话等到事情出来，本宫也帮不了你。” “母后！”司空紫嫣听到许皇后的话，顿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看着许皇后说道：“母后，你救救我，我不是有意要害死司空紫黎的！” “什么？”许皇后听到司空紫嫣的话，顿时一把按住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会惹到司空紫黎！” 司空紫嫣听到许皇后的话，顿时哭了起来，摇着头说道：“母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前我带着人经常逗弄司空紫黎，她也没有出过事，还从来不告状，这一次我只是让她给我的马磕头而已，谁知道她会想不开自杀！” “你说的是真的？”其实说起来，许皇后并不相信司空紫嫣会这么轻易放过司空紫黎，毕竟不管怎么说，司空紫嫣欺负司空紫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当下冷声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我就是买了点泻药放在她的饭菜里，真的没做别的！”司空紫嫣都快急哭了，害怕地说道：“母后，我真的什么也没做，你相信我！” “你起来！”许皇后听到这里，立刻将司空紫嫣拉起来说道：“这件事跟你无关，没有人会知道的。” “母后……”司空紫嫣泪眼婆娑地看着许皇后，好似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许嬷嬷！”许皇后立刻对身边的许嬷嬷说道：“你现在就去安排，将司空紫黎吃的饭菜全都换过一遍，一定赶在皇上安排的人之前安排好。” “老奴这就去办！”许嬷嬷立刻应声，随后转身匆匆离开。 “紫嫣，你只要记着，不管发生什么事，司空紫嫣的死都跟你没有关系。”许皇后双手按住司空紫嫣的肩膀说道：“只要你不承认，没有人可以怪罪到你身上，记住了么？” “记……记住了！”司空紫嫣抽噎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不过，这样真的能行吗？ …… 而这个时候，先前睡着的许菱儿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苏沐月很显然已经早就醒过来了，看着她说道：“还好吧？” “还好。”虽然先前在梦境中有些用力过度，可好歹自己年轻，恢复一下就好了。 “你现在出去，想来盗梦之眼一族都在那里等着你。”苏沐月看着许菱儿说道：“菱儿，从今日起，你就不能留在这里了，跟我回京吧？” “你说了算。”许菱儿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我们已经立下血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听你的。” “菱儿。”苏沐月微微皱眉，有些迟疑地说道：“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处置茗荷先生？” “其实在我看来，他以为是他一直在装末帝四处惹事，但是你也说了，末帝是真实存在的。”许菱儿皱起眉头说道：“若是以往的那些事是茗荷先生所为，那么后来这些事恐怕就是末帝所为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苏沐月点点头说道：“末帝的确没有死，可是话说回来，末帝似乎一直在寻找陈溘然，而我们也在找陈溘然，这么说来，也许我们应该见一见末帝。” “你要跟末帝合作？”许菱儿一愣，有些不解地说道：“这样的话，很容易无法控制的，毕竟我们现在都不是末帝的对手。” “如果我能戡破消梦的意义，也许就能进入盗梦之境了。”苏沐月沉思了一番说道：“到时候不管是对付末帝还是陈溘然，至少也有底气了。” “你现在也有底气。”许菱儿坐起身，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说道：“你且想一想，不管怎么说，你的身后有那么多支持你的人，而且只要咱们能查清楚当年的真相，自然就能找出对付陈溘然的办法。” “说起当年的真相，上一次我倒是见到了年少时的陈溘然，只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苏沐月摸了摸额头，看着许菱儿说道：“菱儿，接下来只怕你要受累了。” “盗梦之眼一脉最初可不是跟盗梦师同出一脉么？”许菱儿笑着说道：“其实我倒是希望双方能够和解，这么多年，彼此争斗，结果互有损伤，最后便宜的还不知道是谁。” “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苏沐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随后抬起头，看着石洞上方的钟乳石说道：“你们也真是会找地方，在这里建了这么一个地方，就为了把我引过来？” “说是把你引过来就有点尴尬了。”许菱儿微微扬眉，碰了碰苏沐月的胳膊问道：“你知道开了盗梦之眼，若是想要看一个人的梦境那就是很简单的事了，你不怕我看到你的梦境。” “当然不怕。”苏沐月呵呵地笑道：“左右都不过是一些美梦，让你看，你都未必想看呢！” “话是这么说，先前不都说盗梦师最害怕的就是我们么？”许菱儿有些不解地说道：“其实我一直特别诧异，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两脉之间有如此大的隔阂？” “也许，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苏沐月微微一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许菱儿的肩膀说道：“你去把这里的机关全都关掉，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许菱儿扫了一眼山洞，随后起身，也不知道拍了哪里，听到整个石洞轰隆隆一阵响动之后，才说道：“现在没有人能看到你做什么了。” “先前你外祖可是一直在外面看着我们，现在若是看到你处处帮我，会不会生气？”苏沐月微微一笑，直接躺在了地上说道：“替我看着吧，我要睡一觉。” “这天下，还真是难找到你这样的人。”许菱儿同样躺在苏沐月身边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苏沐月没有反对，闭上眼睛很快便重新进入梦乡。 而这一次，苏沐月则是有意识的进入了消梦之境。 令苏沐月没想到是，再见到苏九，她竟然已经成了盗梦一脉的祖师。 “你回来了？”苏九本来正在啃着苹果，不知道感受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问道：“是不是你？” “是。”苏沐月看了身边一脸惊诧的许菱儿，不禁轻声说道：“俞家……” “被陈溘然那小子给灭了。”苏九听到苏沐月的声音，坐直了身子有些无奈地说道：“那小子也的确够狠，你都不知道，连那个喜欢他的小姑娘都直接杀了，唉……虽然一开始是俞家想先对付我们，但是我也没想到他竟然狠心道这个地步。” “你选他帮忙的时候，不就早就知晓这样的结果了么？”苏沐月听到苏九这么说，不禁淡淡地说道：“你觉得虽然俞家是盗梦一脉的叛徒，可是也不至于赶尽杀绝是吗？” “可不是？”苏九托着下巴，有些不解地说道：“难道你也觉得他这么做是对的？” “我没办法判定这件事的对错，是因为我不是你，也不是他。”苏沐月认真地说道：“我没有处在你们当时的那个情景之中，自然也没办法做出最为合适的判断，你觉得呢？” “你说的是，那大概是我太多心了。”苏九重新啃起了苹果，许久没有说话。 许菱儿凑到苏沐月耳边低语了几句，惹得苏沐月有些惊诧地转头看向许菱儿，见她点点头，才有些迟疑地喊道：“苏九。” “嗯？”苏九继续啃着苹果，疑惑地应声，“什么事？” “你喜欢陈溘然？”说真的，苏沐月想过很多种陈溘然为什么会备受重视，却从来没想到原来苏九会喜欢上陈溘然。 “我……你胡说什么啊！”苏九的脸顿时红透了，好似有些不满地嘟囔道：“我比他年长，还是祖师和掌门的关系，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小子？” “我没说错，对么？”苏沐月刚开口，就看到门被猛地推开，随后陈溘然大步走了进来，微微一甩衣袖将门关上，一个闪身出现在了苏九的面前，目光静静地看着她。 苏九连苹果都忘了放下，一脸惊诧地看着面前的陈溘然，眨巴着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做什么？” “你在跟谁说话？”陈溘然扫了房间一眼，随后重新看向苏九，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看不上我？” “我自言自语啊……”苏九下意识地回道，随后好似有些反应过来一般地问道：“你……你闯进来做什么？还有，什么叫做我看不上你，我看不上你还让你做掌门？”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陈溘然捏住苏九的下巴，突然吻了上去，许久才松开问道：“你也喜欢我，对么？” ------------ 第367章 立誓，可能同化 ? 苏沐月发誓，她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力气大到直接把一个人给扔出去。 但是现在，不单单她看到了，连许菱儿也看的一清二楚。 苏九绝对是直接抓着陈溘然的衣襟，然后将他扔出去的。 “你为什么要把他扔出去？”三人沉默了许久，苏沐月才幽幽地开口问道：“你总不会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陈溘然吧？” “呼……”苏九长舒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那么好看的皮囊，为什么不喜欢？” “嗯，说的也是。”苏沐月想起自己最先答应嫁给司空焱的时候，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若是换个长得不好看的，她估计也会考虑换种方法的吧？ 看来，自己不管过几辈子，似乎都是十分在意外貌的人。 这么想着，苏沐月便飘到苏九身边又问道：“那你为什么把他扔出去？我以为接下来我会看到一些柔情蜜意的画面。” “不行。”苏九摇摇头说道：“虽然我喜欢他，但是不代表我一定要跟他在一起，陈溘然这个人，心思过重，我怕……” “你怕被骗吗？”苏沐月托着下巴问道：“还是说，你觉得陈溘然接近你是为了其他的目的？” “那倒不是。”苏九摇摇头，看向被紧紧关住的门，有些迟疑地说道：“我能感觉得到他是真心喜欢我的，但是我是盗梦一族的祖师，背负的东西太多，而且陈溘然此人心狠手辣，万一他日对盗梦一族不满，只怕我更难狠心对付他。” “你倒是看的清楚。”苏沐月叹口气，的确，依着女子来说，一开始也许对这个人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对方无微不至的关心终究还是会打动她，很多时候，等到她发现自己动心的时候，就很难在像以前保持理智了。 “关于陈溘然，我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苏九垂下头，有些无奈地说道：“若是我接受了他，那么陈溘然在盗梦一族的势力就会越来越大，迟早有一日会成后患。” 苏九说的的确没错。 日后陈溘然也的确成了后患，可并不是这一世，那么她该劝苏九接受陈溘然吗？ 苏沐月犹豫地看向许菱儿，拥有盗梦之眼的她，难道看不出来日后的发展吗？ 许菱儿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告诉苏沐月不要多言。 苏沐月只能沉默。 其实在消梦中，苏沐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而外头的陈溘然看着苏九的时候，绝对没想到苏九跟别的女人反应完全不同。 所以，等到他被苏九直接扔出门外，还顺便吃了闭门羹之后，突然笑了起来。 只是听到苏九在里面嘀嘀咕咕，陈溘然还是忍不住再次推开了门，径直走了进去。 “我说你这个人到底懂不懂规矩？”苏九这次看到陈溘然，明显有些紧张，说到底，在她眼里，陈溘然是个比她还要不照常理出牌的疯子，所以苏九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咱们谈谈可好？”陈溘然倒是没有在逼迫苏九，索性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看着苏九说道：“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陈溘然，我为什么要接受你啊？”苏九托着下巴，有些不解地问道：“难道说，你当初帮我废掉了俞家，我就要以身相许？” “那倒不至于。”陈溘然微微一笑，看着苏九说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明明喜欢我，却要将我……推出去？” “你知道盗梦之技有消梦之说吧？”苏九看着陈溘然，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知道。”陈溘然点点头，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对，之前我遇到了一个进入消梦之境的盗梦师。”苏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溘然说道：“她说，你在日后颠覆了整个盗梦一族，陈溘然，你喜欢我，可我非常喜欢盗梦一族，若是迟早要成为敌人，那我宁愿从来不开始。” “就因为这件事？”陈溘然看着苏九，眯起眼睛问道：“那个人现在是否还在这里？” “不在。”苏九否认了苏沐月还在这里的事，状似无意地说道：“是我梦到的，而且她说的很急促，很快就消失了，具体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苏九。”陈溘然突然走到苏九面前说道：“我与你立下血契可好？” 血契。 苏沐月一愣，以前她总以为盗梦一脉的祖师和掌门立下血契乃是传承下来的规矩，原来最初是因为陈溘然想要和苏九在一起才提出了这个办法。 苏九听到血契二字的时候，也着实有些怔愣，随后看着陈溘然说道：“你若是与我定下血契，那就相当于把命交到我的手里了，你真的愿意吗？” “苏九，我喜欢你。”陈溘然认真地说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样的事，那都是以后才能说的，但是我保证，只要苏九你一日是祖师，我陈溘然便绝对不会背叛盗梦一脉。” “陈溘然在苏九面前立下血契，那为何后来还要背叛盗梦一脉？”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她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 另一边，苏俊生和司空焱聊着天，却发现之前的老者眉宇间带着笑意快步走了出来。 “许老。”苏俊生看到老者，微微颌首，随后问道：“菱儿可成了？” “成了！”许老很显然十分高兴，大笑着说道：“我这就派人去通知族人，菱儿以后就是真正的掌门了。” “那为何二人还未出来？”苏俊生有些疑惑地问道：“可是一切顺利？” “她们二人似乎商量了什么事，菱儿把所有的机关都关掉了，老夫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许老摇摇头，朝着苏俊生和司空焱拱了拱手，随后说道：“老夫先告辞，二位慢聊。” 苏俊生看着许老脚步匆匆的离开，不禁微微扬眉笑着说道：“看来我这位姐姐很厉害。” “苏俊生，你现在可以说找本王到底有何事了吧？”现在整个院子只剩下他们二人，周围又有自己人守着，别人就算想听到他们说什么也很难，所以司空焱转头看着苏俊生说道：“你从一开始不就在等着他离开么？” “焱王殿下果然是聪慧非常。”苏俊生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只是不知道焱王殿下为何留将陈溘然的命魂困在自己的梦境之中，而且还瞒着姐姐不说？” 司空焱有些诧异地看着苏俊生，他倒是没想到苏俊生竟然能看到，当下低声问道：“为何你……” “焱王殿下是不是很奇怪？”苏俊生眨眨眼睛，淡淡的说道：“因为我也有盗梦之眼。” “这不可能，你又不是他们一族的人，而且这个盗梦之眼不是只传承给女子的吗？”司空焱听到苏俊生的话，着实吃了一惊，若是苏俊生用别的理由，也许他还能相信，可这盗梦之眼的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 “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苏俊生点点头，若无其事的说道：“这也是许老他们一家从未发现我是盗梦师的原因之一，因为我拥有盗梦之眼的能力，只是从未告诉他们其实我的盗梦之眼早就打开了。” “也就是说，你是天生的拥有盗梦之眼，还能入梦的盗梦师。”明明是相克的两件事，却在苏俊生身上发生了共存。 “可以这么说，其实我一直也特别奇怪，为什么会如此。”苏俊生似有所悟地说道：“看到你梦境中陈溘然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跟我谈条件，希望我能救他出去，只是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只以为我是盗梦之眼的族人。” “他在梦境里还是依然不安分啊？”司空焱听到苏俊生这么说，不禁轻笑出声，随后摇摇头说道：“的确，本王没有办法除掉他，所以只能将他困在自己的梦境里，希望能帮到小月儿。” “这件事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苏俊生皱起眉头，看了看司空焱说道：“你若是再任由他留在你的梦境中，只怕你的性格也会大受影响，甚至很有可能被他同化，进而彻底变成他的样子。” “石先生也说过这样的话。”司空焱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没有别的办法，若是本王放他出去，到时候为难的还是你姐姐。” “那殿下为何不告诉姐姐？”苏俊生仰头看着司空焱，若有所思地问道：“难道说焱王殿下害怕姐姐会杀了陈溘然？” 司空焱沉默，的确，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意陈溘然的命，但是事实是，想到苏沐月可能会杀了陈溘然，他的心就会慌乱不已，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苏沐月要杀的，是自己一样。 “看来我猜的一部分是对的。”苏俊生深吸一口气，有些好奇地问道：“那我再问殿下一件事，若是姐姐知道陈溘然在你的梦境之中，你会同意姐姐直接处置陈溘然吗？或者说，反过来讲，若是陈溘然要杀了姐姐，殿下又觉得自己会帮谁呢？” “当然是帮你姐姐杀了陈溘然。”司空焱立刻回道，反问道：“苏俊生，你的意思是……本王现在已经被陈溘然影响了，是么？” ------------ 第368章 禁地，双双入梦 ? “谈不上影响。”苏俊生看着司空焱说道：“殿下，说起来咱们初次相识，你不必在意我的看法，毕竟不管如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姐姐，决定权在你。”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陈溘然在本王的梦境内多待一日，本王受到的影响会更大？”司空焱转头看向外头的风景说道：“你也应该知晓本王最怕的是伤到小月儿。” “殿下考虑的问题的确存在。”苏俊生点点头，推动着轮椅往前走，随后说道：“殿下请跟我来。” 也许是觉得苏沐月和许菱儿一时半会还不会出来，所以司空焱便跟着苏俊生朝着他的院落走去，等到了苏俊生的卧房，司空焱才停了下来，四下打量了一番问道：“看来，你自己在这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医术，总是能救人，也能害人的。”苏俊生找出一个锦盒，随后交给司空焱说道：“这里面有三颗药丸，你每日服一颗，三日之后，陈溘然就会彻底陷入昏睡，至少一时半会不会影响到你了。” “这么说，并不能完全解决这个问题。”司空焱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锦盒问道：“若是我吃了一日，后两日没有吃，可有什么妨碍？” “妨碍倒是没有。”苏俊生想了想说道：“只不过会让人不舒服，毕竟这个药丸服下去之后梦境会受到影响，如果陈溘然陷入昏睡的期间我们仍然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那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陈溘然在这些年其实做了不少事，但是本王觉得他似乎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司空焱叹了口气，低声道：“本王一直以来其实是希望找出他的苦衷，至少让他能够解脱。” “焱王殿下，我们并非是救世主。”苏俊生淡淡地开口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最先保护的定然是最亲近的人，至于其他人，也许根本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之内，不是吗？” 司空焱听到苏俊生这么说，不禁点点头，的确如此，因为一直以来他最想保护的就是苏沐月。 任何可能威胁到苏沐月的人，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去解决掉。 不管是苏家还是司空胜哲，当初这些人伤害过苏沐月，那他自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这么想着，司空焱当下开口说道：“话说回来，你还没有告诉本王，你姐姐明明已经早就进入了消梦的境界，为什么你一直都不肯出现，反倒是要等着她来这里？” “先前我不是跟王爷说了吗？”苏俊生微微一笑说道：“只要姐姐进入消梦之境，我便知道她一定有一日会来这里，所以我便一直等在这里，若是我贸贸然出现，你觉得你们会相信我么？” “要说实话吗？”司空焱打量了苏俊生一眼，随后点点头说道：“其实如果单从外貌上来书，你和你姐姐还是有几分相像的，至少不会觉得你是易容。” “我姑且把这句话当做是赞赏。”苏俊生呵呵一笑，随后说道：“不过殿下千万不要忘记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陈溘然没有陷入沉睡，这说明陈溘然已经开始影响你的梦境了。” “影响到本王的梦境之后会有什么不妥吗？”司空焱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问道：“可会让本王做出一些伤害小月儿的事情来？” “这些……我也说不好。”苏俊生摇摇头说道：“先不说之前陈溘然和姐姐之前是不是有什么恩怨，就是现在我也不能说，陈溘然不恨你，不恨姐姐，亦或者说不恨盗梦一族。” “你说的有道理，也许本王应该找机会跟陈溘然谈一谈。”司空焱晃了晃锦盒，随后问道：“若是这药丸给陈溘然自己吃下去，是不是比我吃要有用的多？” “如果殿下能让陈溘然服下这药丸，那想必把握会更大一些。”苏俊生坐直了身子，又拿出一根长香说道：“若是殿下不介意，我们现在就可以试试。” “你来帮我？”司空焱看着苏俊生，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想见陈溘然？” “对，殿下莫要忘了，我有盗梦之眼，所以想来应该能帮上殿下的。”苏俊生认真地说道：“不过，殿下若是担心我会对殿下不利，也可以等到姐姐出来之后再说。” “你明知道本王不想让她知晓此事，却这么说，还真是让本王怀疑你的初衷。”司空焱淡淡的扬了扬唇，随后说道：“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这么办好了。” 苏俊生似乎早就料到司空焱不会拒绝，所以自然而然地靠在了轮椅上说道：“待会我点上这支香，香灭的时候如果陈溘然依旧没有服下药，或者服了药没有昏睡，我们就要尽快醒过来。” “好。”司空焱没有反对，看着苏俊生点燃了长香，随即靠在软塌上睡了过去。 而苏俊生也随着司空焱一同进入了他的梦境。 “盗梦之眼，开。”在司空焱的梦境里，苏俊生依旧坐着轮椅，很显然，他对于自己这样的状态并不是多么介意。 “你为什么不在梦境里站起来走一走？”司空焱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们盗梦师不是在梦境里无所不能的吗？” “殿下。”苏俊生看着司空焱，淡淡地说道：“说起来，人都是会有贪念的，一旦我迷恋上走路的感觉，也许在现实中我会愈发不满，可同样的，我属于现实，不属于梦境。” “你这样算不算逃避？”司空焱淡淡的说道：“如果你真的看开了，那么在梦境里能做什么都无所谓，因为根本影响不到现实中的你，就像你姐姐，她在梦境里近乎神祗一般的存在，可是脱离了梦境之后，她依旧是那个小姑娘，没有任何变化，所以本王觉得你们依旧不能正视自己的问题而已。” 苏俊生没有说话。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起不一样的话。 以前他以为自己想的很对，可是现在让司空焱这么一说，似乎好像也的确如此。 若是自己不介意的话，根本不需要特意去做什么证明不是么？ …… 另一边，苏九很纠结。 因为陈溘然不止是说说而已。 他是真的与她立下了血契，而且完全是一副任君处置的意思。 “你说说，咱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辗转反侧了一夜，苏九终于开口了。 “你自己已经有了定论了，不是么？”苏沐月和许菱儿盘腿坐在床上，看着苏九说道：“假如我现在说苏九，你一定要杀了陈溘然，我估计你会找出来很多理由来拒绝。” “是啊，我承认，我喜欢陈溘然。”苏九撅起嘴巴，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盘腿而坐，好像在与苏沐月面对面一般说道：“其实我想了，也许我不应该因为你说的话就不去做什么，如果我现在拒绝了陈溘然，我痛苦他也会不开心，若是他以后真的背叛盗梦一族，那也是我死了以后的事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许菱儿听到苏九这番话，不禁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低声道：“看来你们这一次选的祖师有意思。” 许菱儿是后来无意间发现他们是听不到自己说话的。 尝试了几次以后，她就知道原来除了苏九能听到苏沐月说话以外就再无其他特别的地方了。 所以，她才会放心地跟苏沐月说话。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这么办吧。”苏沐月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沉声道：“左右都不顾是几十年的事情，总不能过的不开心。”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支持我！”听到苏沐月的话，苏九顿时高兴地跳了起来，直接冲出了房间。 看着苏九欢快的背影，苏沐月转头对许菱儿说道：“她的未来你看不到么？“ “虽然这里是梦境之中，但是不管是陈溘然还是苏九，他们好像都被下了禁制，所以并不能看到。”许菱儿有些受挫地说道：“亏得当初外祖父还跟我吹嘘这天下没有盗梦之眼看不破的存在，这第一次来就被打击到了。” “你别这么说。”苏沐月笑着说道：“你才刚刚重开盗梦之眼，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觉得，苏九和陈溘然的身上也许是有禁制。”许菱儿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说道：“苏沐月，我觉得你应该在好好查查这里，而不是只守着苏九，因为我看的出来苏九好似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不单单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苏沐月有些迟疑地说道：“其实我还是忘了问，关于陈溘然的身世。” “不是说陈溘然是孤儿吗？”许菱儿有些诧异地问道：“难道这其中有假？” “说不准。”苏沐月起身，拉着许菱儿说道：“走吧，咱们去别的地方打探一番，也许能有所收获。” 二人很快便飘出了房间。 “苏沐月，你看那里是什么？”许菱儿陪着苏沐月四处游逛了许久，终于在后山的禁地发现了一处亮光，当下指着那处问道：“那里面不会是关着什么人吧？” “不可能吧？”苏沐月一愣，看着那抹时有时无的亮光，不禁皱起眉头嘀咕道：“这里是禁地，怎么会有人呢？” ------------ 第369章 圣物，琉璃之锁 ? “禁地有没有人，上去才知道啊！”许菱儿拉着苏沐月便往禁地飘了过去，随口问道：“话说回来，这里为什么是禁地？而且你怎么知道这里是禁地？” “你刚才没看到？”苏沐月一脸迷惘地看着许菱儿，指着刚才她们经过的大石头说道：“那不是禁地两个字？” 许菱儿顿时有种你骗我，我不想理你的感觉。 二人飘到了方才那抹光亮出现的地方，赫然发现了一个山洞。 “看来是有人闯了进来。”许菱儿也不知道我没事自己要压低声音说话，这大概是人的本能吧？ 很多时候，人在明知道别人听不到自己说话的情况下，到了安静的环境里还是下意识地会压低声音说话，许菱儿很显然就是如此。 “进去看看再说。”苏沐月倒是正常了许多，直接就往里面走，结果一把被许菱儿拽住，有些诧异地回头问道：“怎么了？” “你看……”许菱儿努了努嘴，结果想起来苏沐月看不到，这才有些无奈地说道：“山洞入口的地方有专门针对命魂的禁制，若是咱们过去，只怕也是难逃一死。” “你觉得这种东西能困得住我？”苏沐月随手一挥，再次转头问道：“还有么？” “没了。”许菱儿一脸无奈地说道：“知道你厉害，可你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了，这里是禁地，连个禁制都没有，算什么禁地？” “那等我们出去，再下禁制。”苏沐月随手又是那么一挥，径直朝里面走了过去。 许菱儿再回头，赫然发现方才消失的禁制不仅重新出现，甚至比方才更复杂，当下不禁嘀咕道：“幸好一开始就没有跟这个人作对，简直是疯子。” “快走了。”苏沐月转头喊了许菱儿一声。 许菱儿连忙跟着跑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地说道：“这山洞的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呢？” “可不熟悉么？”苏沐月面无表情地说道：“就是你们家的那个山洞。” “哎？”许菱儿一愣，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不可能吧？” “现在来看，你们后来建的房屋是依托最初盗梦一族的山门所建，若是两脉真的是水火不容，又怎么可能将山门交给你们盗梦之眼的掌门呢？”苏沐月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者说，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不知晓的。”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跟苏沐月熟悉了以后，许菱儿说话也随意了许多，因为牵扯到自己，于是更加激动，一门心思地往前走，惹得苏沐月在后头不禁说道：“你小心点。” “我……”许菱儿刚想回头说什么，却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一个闪身，这才发现石室门口竟然守着两个大汉，而她刚才就差点撞到那大汉的身上。 “还找人守着？”苏沐月嗤笑一声，淡淡地说道：“还禁地呢，这么多人在这叫什么禁地？” “苏沐月！门上有禁制！”许菱儿看到石门上隐隐约约的禁制，低声道：“应该是祖师下的禁制，有年岁了。” “你现在还有心情感慨这个？”苏沐月白了许菱儿一眼，随后只是在石门上轻轻一抹，那些禁制便悄然消失了。 “我发现，苏沐月你在盗梦一族也是近似于神祗一般的存在。”有些感慨地摇摇头，许菱儿跟着苏沐月走进了石室，只是进入石室之后，许菱儿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苏沐月看到眼前的一幕，还是忍不住拉住了许菱儿的手，低声道：“菱儿，这是以前发生的事。” 饶是苏沐月这么说，但是也很难对面前的惨景做出解释。 六个盗梦之眼的大长老被绑在铁柱之上，身上遍体鳞伤，很显然是受过酷刑了。 而坐在中间的那个人，正是陈溘然手底下最为信任的人，郎楚。 “郎楚，你破坏两脉同宗的规矩，若是让大长老知道，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六个人很显然是被折磨的已经不成人形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破碎，听上去格外让人揪心。 “这里是禁地。”郎楚淡淡地说道：“你们拥有盗梦之眼，明明能够找到当初祖师爷留下的宝物却知情不报，你们以为主子会放过你们吗？” “我们早就脱离了歃血阁，你们竟然混入盗梦一族，将我们折磨至此，迟早会遭报应的！” 说真的，听到这个长老的话，苏沐月只觉得自己抓住许菱儿的手也渐渐恢复了热度。 不是盗梦一族的**害同宗一脉盗梦之眼的族人，而是歃血阁。 许菱儿微微舒了口气，转头看向苏沐月，一字一顿地说道：“说真的，方才我对你几乎动了杀心。” “感觉到了。”苏沐月点点头，叹口气说道：“你难道忘了，我们之间有血契在身，你若是想杀我，必然自己先被反噬。” “若是真的跟盗梦一族有关，也许我拼死也会杀了你的。”许菱儿有的时候是个很执拗的人，例如现在，分明知道这是很多年前的事，可是因为出现在眼前，所以便无法容忍。 “菱儿，我希望你遇到任何事，一定要冷静。”苏沐月并没有接这个话，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且听听这个郎楚到底是想找什么吧……” “歃血阁是你们想要脱离就脱离的？”郎楚托着下巴，翘着二郎腿，淡淡地说道：“几把老骨头，若不是需要合你六人之力找到那个地方，你以为主子会留下你们的性命吗？” “郎楚，你这辈子也休想找到那个地方，我不会帮你的！”很显然，这六人中有不愿意受刑的，但是也有硬骨头，可偏生要找到那个秘密所在的地方必须齐集六人之力，一时间郎楚很显然也很焦灼。 “来人。”郎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挥挥手说道：“把东西都给他们灌下去！” “是！”一个大汉走了过来，手里端着酒坛，直接朝着几个人的口中一个个灌了下去。 “是离魂散。”苏沐月闻到酒坛中传出的气息，不禁低声道：“他们几个人只怕要撑不住了。” “这个郎楚到底在找什么？”许菱儿有些不解地问道：“难不成是梦境之门？” “现在梦境之门想来还没有出现吧？”苏沐月皱起眉头，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怕他们找的是另外的东西。” “还有什么比梦境之门还重要？”许菱儿这会已经恢复了冷静，诧异地问道：“难不成，他们是想找到盗梦之眼一族当年遗失的圣物？” …… 苏沐月和许菱儿遇到郎楚的时候，司空焱和苏俊生也已经站在了陈溘然的面前。 “苏俊生。”陈溘然看到苏俊生出现，似乎没有丝毫的诧异，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说道：“当初茗荷说你们是双胞，我一直没有相信，原来是真的。” “你那个时候就已经苏醒了？”苏俊生看着陈溘然，好似有些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何这才出来？” “那个时候只是茗荷絮絮叨叨跟我说话，而我偶尔会清醒几分。”陈溘然微微一笑说道：“看来，司空焱你很聪明，知道找苏俊生来对付我。” “本王倒是想自己对付你。”司空焱淡淡地说道：“只不过，你也清楚，本王素来对这些不太明白，所以无从下手。” “焱王殿下素来知人善任，我想就算你自己什么都不懂，也一样能够解决问题。”陈溘然笑着说道：“说真的，一开始我并没有打算对付任何人，我只是想救回自己心爱的人而已，司空焱，难道你不是最应该懂得这样的感觉吗？” “懂，但是本王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司空焱扫了苏俊生一眼，随后淡淡的问道：“若是你有兴趣，不妨跟我们说一说，也许我们能帮你找到解决的办法。” “你们想听，那我自然也会说。”令人惊讶地是，陈溘然似乎并没与打算拒绝跟他们聊起以前的事。 司空焱其实也觉得奇怪，之前来每次都是恶语相向，即便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可是对于杀气，司空焱向来敏感，所以很清楚陈溘然有几次是真的动了杀心的。 只是这次带着苏俊生来，陈溘然的态度似乎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难道说苏俊生于陈溘然来说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不过，陈溘然也没有让司空焱想很多，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这才幽幽地开口道：“若是想知道当初发生的事，恐怕要从我第一次遇到苏九开始聊起了。” “你遇到苏九？”司空焱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陈溘然，有些迟疑地问道：“你难道一直都没有死吗？” “看来，苏沐月也遇到了苏九。”陈溘然的脑子转的非常快，至少在司空焱看来是这样的，他不过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疑惑，但是陈溘然很快从他的反应中推测出苏沐月跟自己提及过苏九这个名字，否则自己不会这么想，一时间，司空焱倒是觉得陈溘然真的是个十分不错的对手。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倒是也无关紧要。”陈溘然并没有追根究底，只是淡淡地问道：“你们可知道，盗梦之眼一脉有个早就失传的圣物，叫做琉璃锁？” ------------ 第370章 理由，皇室联姻 ? “琉璃锁？”苏沐月听到许菱儿说起遗传的圣物，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琉璃锁的模样，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问道：“不是之前就说这个所谓的琉璃锁根本不存在吗？” “话虽如此说，可是你也知道，依旧有很多人在觊觎琉璃锁。”说真的，许菱儿并没有奇怪苏沐月是如何得知琉璃锁的存在，在许菱儿看来，如果苏沐月不知道这个东西存在，那才是十分奇怪的吧？ “觊觎。”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无奈地说道：“不管怎么说，现在看来，郎楚包括歃血阁都是相信琉璃锁存在的，否则的话也不会私自抓了六位长老，菱儿，你想一想，这个琉璃锁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存在？” “郎楚不可能得知琉璃锁的下落。”许菱儿摇摇头说道：“其实所谓的圣物，就在我们历任传承掌门的眸中。” 苏沐月一愣，看到许菱儿指着自己的眼睛，这才凑上去仔细看了一番，果然发现在许菱儿的左眼里面，竟然会有一个类似于锁状的印记。 “这就是琉璃锁？”苏沐月有些诧异地问道：“是不是得了传承以后，你的左眼就会变成琉璃色，然后会出现锁的形状？” “对。”许菱儿叹口气说道：“很多人都以为这是失传的圣物，其实这个除了对盗梦之眼的族人有用之外，其他的根本没有用，就算是他们心狠手辣，剜掉盗梦之眼掌门的眼珠也没有用，因为琉璃锁只有在我们打开盗梦之眼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 “那就奇怪了，这些人到底在找什么？”苏沐月看着郎楚审问那几个长老，不禁诧异地说道：“他们想要琉璃锁做什么？” “传闻琉璃锁是寻找出梦境之源的钥匙。”许菱儿解释道：“所以，我怀疑整个歃血阁，当初帮苏九抢夺盗梦一族的掌权，大概也是别有目的。” “这么说来，也许我们应该查出郎楚的主子是谁。”苏沐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等到郎楚待会离开，咱们就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能不能帮我放了他们？”许菱儿顿了顿，终究还是开了口，低声道：“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受伤，不管如何，他们也是我们盗梦之眼一脉的长老。” “好。”虽然知道这是梦境，但也不想看着自己人备受折磨，这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现在这样的事对于苏沐月来说也是很简单的事。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苏沐月还不知道，她在消梦之境改变的越多，对于后来的梦境影响就越大。 等到郎楚累了，终于决定起身离开的时候，苏沐月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一挥手将那些束缚全都解开了，而且还打开了禁制，看着那六个长老相互搀扶着离开，这才拉着许菱儿径直去追郎楚。 “苏沐月，谢谢你。”许菱儿看了苏沐月一眼，随后说道：“我先前还有所怀疑，现在看来，你是对的，这世上，也许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因为误会。” “那如果这么说，菱儿，你我之间现在有血契在身，若是有一日有人跟你说我可能做了很多让你为难的事，你会相信吗？”苏沐月一边找郎楚，一边问道：“你觉得，你会因为别人说的话而选择背叛我么？” “我应该会相信我眼睛看到的。”许菱儿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随后说道：“不都说，人眼睛看到的才是真实的吗？” “话虽然如此说，可是你怎么能保证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苏沐月微微一笑，一眼看到了郎楚，随后说道：“你应该知道，人的眼睛，有的时候也会骗人的，比如现在。” 许菱儿有些不解，但是当她看到郎楚去见的人时，着实吃了一惊。 苏九？ “我说了，我不想在帮歃血阁了。”因为苏沐月没有开口，所以苏九并不知道苏沐月会知道这些，毕竟刚才她跑出来是让苏沐月以为她是来找陈溘然的，所以并没有防备。 “你当初跟主子发过重誓，难道你都忘了？”郎楚眯起眼睛，扫了苏九一番，突然冷笑着说道：“你不会是喜欢上陈溘然那个小子了吧？” “我喜欢他又怎么了？”苏九嗤笑一声，随意地坐在石台上，淡淡地说道：“郎楚，你不要以为你那个什么主子让你来，我就会怕你，若是你在这里失了势，或者死了，你觉得你还有可能被重用么？” “苏九，你这是在威胁我？”郎楚微微扬眉，语气中已经带了些许杀意，冷声道：“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是盗梦一族的掌门，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你想想，若是我在陈溘然面前说我跟你早就有了婚约，他会作何感受？” “哈……”苏九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去跟他说啊，我无所谓。” 她苏九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如实她喜欢一个人，那就真心实意的喜欢，威胁什么的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她相信陈溘然也是同样的人，至少他绝对懂得她的想法和心思。 “你对陈溘然还真是相信。”郎楚看着苏九说道：“看来，我除了杀了陈溘然，就别无他法了。” “这话，等着你杀了他以后再来跟我说吧。”苏九还真不是看不起郎楚，就陈溘然那个聪明才智，她才不相信郎楚能对付的了陈溘然，“你别到时候被人反杀就不错了。” “这么说，你是笃定要背叛歃血阁了？”郎楚一步步走近苏九，捏起她的下巴说道：“你真的不怕主子惩治么？” “你们那个主子，我苏九还真没有怕过。”苏九冷哼一声，嘴角微微扬起，沉声道：“你以为我苏九当初在他面前立下重誓就是怕他？我不过也是利用歃血阁对付俞家而已，俞家能害的我家破人亡，那就要付出代价。” “与虎谋皮，胆量倒是大的很。”郎楚冷声开口，随后松开了苏九说道：“那你就等着主子亲自来处置你吧！” “你……”郎楚刚走没多久，突然被一支利箭直接贯穿了咽喉，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溘然……”苏九转头，这才发现杀了郎楚的正是一直站在暗处的陈溘然！ 一时间，苏九当真是有些慌乱，因为她不知道方才她与郎楚的话，陈溘然到底听进去了多少，也不知道若是陈溘然真的厌恶她，她该如何是好。 她本意是想趁着今日彻底说清楚，然后解决掉所有的事情，心甘情愿的跟着陈溘然的。 “不要怕，我在。”令苏沐月和许菱儿没有想到的是，明明已经知道真相的陈溘然不但没有责备苏九，反而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不必担心。” “溘然。”苏九听着陈溘然强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十分安心，当下低声道：“对不起。” 苏九的对不起，更多的是因为她本来出现在这里目的就不纯，她当初是为了报仇，如今大仇得报，她又喜欢上了陈溘然，因此无法像最初说的那样立刻脱身。 “不需要说对不起。”陈溘然微微一笑，扶着苏九的肩膀说道：“从今日起，不管是你还是盗梦一脉，我都会守护，至死不变。” 陈溘然的话不仅感动了苏九，甚至感动了许菱儿，唯独苏沐月脸色昏暗不定，因为她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想不通了。 “我觉得，陈溘然未必就是坏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许菱儿看到人家二人相拥，拉着苏沐月退到暗处，这才低声道：“就像当初我们误会盗梦一族一样，也许都是因为一些误会，你说呢？” “我现在不能下定论。”苏沐月摇摇头说道：“单就陈溘然对待苏九的感情来说，我并不怀疑，因为我知道他是真心实意，但是若是说起其他的事，我也不能确定陈溘然做的就一定是对的，难道你不想想，为什么陈溘然明明知道苏九的身份，却从不戳破，反而处处帮她？” “因为他喜欢苏九啊！”许菱儿这个年纪，正是对于爱情之事十分憧憬的时候，所以在她看到陈溘然为了苏九可以做到这个地步的时候，自然是感动的无以复加，怎么可能还会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我知道。”苏沐月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跟许菱儿描述心里的情绪，或者说，她并没有说陈溘然一定是坏人，但是她觉得陈溘然想要寻找到梦境之门，进而回到过去，重新创造出一个世界总归是有原因的。 这个原因，也许就是他们一直不明白陈溘然执着的理由。 只不过，他们很快便找到了这个理由。 因为是在消梦之境，所以时间过得飞快。 这段时间，苏九虽然知道苏沐月一直在身边，可是根本没有时间理会她。 因为她所有的时间都给了陈溘然。 也许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一起，可是终究幸福还是短暂的。 就在苏九和陈溘然准备婚事的时候，一道圣旨打破了所有的甜蜜与宁静。 苏九，被皇上看中了。 ------------ 第371章 躲避，不生不死 ? 皇室联姻。 如果说陈溘然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皇室与盗梦一族的人有联姻之说，那么当他们见到皇上的那一刻起，苏九突然明白了，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与他们年纪相仿的皇上，就是歃血阁的主子。 那一刻，苏九突然明白了郎楚所说的，有些事，你立下重誓，就再也躲不过。 陈溘然自然不可能让苏九嫁给皇室，所以他四下奔走，以至于几日不见人影。 苏九坐在院子中，看着花落纷纷，突然开口说道：“你看了这么久，难道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只是看着你的人，并不能影响事情的发展。”苏沐月站在一旁，轻声开口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皇上，那就和陈溘然离开这里吧？” “离开？”苏九深吸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去哪里？若是我走了，那盗梦一族才是真正迎来了灭顶之灾。” 苏沐月微微一愣，随即默然无语。 的确，若是苏九抗旨不尊，那么皇上颜面无存，自然会迁怒于盗梦一族。 “舍弃盗梦一族的山门！”许菱儿立刻碰了碰苏沐月说道：“你忘了，后来这里变成了我们的地方，那说明当初他们就是舍弃了这里不是吗？” 那六个长老被苏沐月放走以后，直接去见了当时盗梦之眼一脉的掌门，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他们。 于是那位掌门也就是许菱儿的先祖特地来找了苏九，经过苏九和陈溘然的解释，许家先祖才知道郎楚竟然是朝廷的人。 这么一来，当初让两脉互相残杀的误会就这样烟消云散。 许菱儿的提醒，让苏沐月眼前一亮，当即说道：“那就带着整个盗梦一族离开吧！” “整个离开？”苏九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拖家带口的怎么离开？” “当初大难之时，盗梦师不也是藏匿身份，隐没于百姓之中么？”苏沐月坐在苏九身边，淡淡地说道：“只要你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也会支持你的。” “我又何德何能？”苏九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他们愿意支持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如今我带着盗梦一脉还未走到巅峰，又要让他们舍弃现在所有的一切，你觉得可能吗？” “盗梦师往往有区别于普通人的准则，你应该相信他们才是。”苏沐月想要拍拍苏九的肩膀，但是想到自己根本无法碰触到她，顿时有些泄气，低声道：“你可要试试。” 苏沐月的提议让苏九重新燃起了希望，于是她召集了盗梦一脉的几位长老，决定舍弃山门，让盗梦师彻底消失于世间。 “祖师，你为了掌门付出这么多，万一他哪日负了你，你就来找我们。”听了苏九的决定，几位长老许久都没有说话，就在苏九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其中一个长老主动立下了血契，低声道：“祖师保重。” 苏九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苏沐月所说的盗梦师的准则。 这些人拥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能力，但是他们从未因此就为非作歹，他们每个人都拥有着一颗善良而又纯净的心灵。 所以，当苏九跟着几个长老同时立下血契的时候，突然哭得不能自已。 原来，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将这些人看作自己的家人，而他们对与她的情感绝不亚于陈溘然。 那是一种对于亲人疼惜的心情，唯恐她受到一点伤害的担忧与纵容。 等到陈溘然回来的时候，赫然发现整个山门都已经空空如已，只剩下苏九一身素衣，背着包袱笑着看着他问道：“陈溘然，我们走吧！” …… 饶是过去不知多久，陈溘然依旧记得苏九当时对着自己笑盈盈的模样。 阳光从她的身后打下来，好似为她勾勒出一道金光，看上去好似仙女一般。 “你们后来逃掉了吗？”苏俊生其实并不相信这个故事会有什么圆满的结局，因为陈溘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大抵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以至于让他彻底改变了一切。 “没有。”陈溘然坐在原地，呵呵笑道：“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苏九跟这些长老立下了血契，所以当其中有人背叛了她的时候，她被折磨的几乎不成人形。” 提及到这里，陈溘然的眸光闪过一丝狠辣，好似现在依旧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司空焱和苏俊生都明白，若是有人想要对付苏九，只要抓住跟她立下血契的人，然后用各种方法折磨那个人，苏九也会痛苦非常，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背叛苏九的那个人难道能承受住那些酷刑？”苏俊生有些不解地说道：“之所以选择背叛自然是因为怕死，怕死的人，又怎么会撑得住那些刑罚？” “他供出了另外一个长老。”陈溘然冷声道：“那个长老至始至终都没有说出苏九的下落，再察觉到自己被利用的时候，还自尽来保护苏九，为的就是避免她再受折磨。” “后来呢？”苏俊生看着陈溘然说道：“那些人有没有放过盗梦师？” “我在看到苏九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时候，就知道盗梦一脉只怕面临着生死之灾。”陈溘然幽幽地说道：“所以在苏九临死前，她让我带她回了京城，却不肯让我相陪入宫，她独自去见了皇上。” “皇上没有赦免她是么？”依着司空焱对于之前他们提及这个歃血阁的行事作风，皇上很显然不是那种乐于成人之美的人，所以在他看来，那个时候的皇上若是不杀了苏九，才奇怪。 “对，他没有赦免苏九，因为苏九选择了跟他同归于尽。”陈溘然垂下头，声音嘶哑地说道：“等我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整个皇宫已经乱作一团了，苏九用自己毕生所学毁掉了皇上的所有感知，从此以后他就只能是个傻子。” “对于得罪了那么多人的皇上来说，这比死了还要痛苦。”苏俊生客观地说道：“只是可惜了苏九。” “苏九死了以后你做了什么？”司空焱看着陈溘然，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躲过了轮回是么？” …… “苏沐月，你救救苏九啊！”眼睁睁地看着苏九选择了连命魂都不要也要杀了皇上，苏沐月突然开始佩服这个女子的勇气。 如果一开始，她对于苏九还百般怀疑，那么现在她突然明白，苏九是个为了感情可以抛弃一切的人。 哪怕是自己的命，也是无所谓的。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出现，那么皇上有可能会去抓更多的盗梦师，最有可能的就是抓到陈溘然。 苏九没办法看着心爱的人被抓到或者备受折磨，所以她选择了去解决所有的问题。 “菱儿，你冷静一点。”苏沐月拉着许菱儿，叹口气说道：“也许这就是陈溘然彻底改变的原因。” 苏沐月和许菱儿很快便看到了陈溘然。 他背对着山河，拎着滴血的剑，一步步的踏着那些人的尸体，缓步走到已经气绝身亡的苏九的尸体面前，丢下剑，轻柔地跪了下来，抱着苏九，低声道：“我来接你回家。” 许菱儿哭得不能自已，那种无力感让她突然有一种想要毁天灭地的想法。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沐月看到陈溘然的手结了一个符印。 “苏沐月，他们要被杀了！”没等苏沐月看清楚陈溘然那个符印的模样，就被许菱儿拉着说道：“你快看！” 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天而降，而陈溘然就这样抱着苏九背对着众人，好似根本无惧生死。 “快跑啊！”许菱儿声嘶力竭地大喊，其实她也明白，陈溘然必死无疑。 单枪匹马闯入皇宫，终究难逃一死。 苏沐月拉着许菱儿，沉声道：“不必担心，陈溘然没死。” “什么？”许菱儿一愣，定睛看过去的时候，赫然发现陈溘然抱着苏九的尸体竟然消失不见了！ “不见了！苏沐月，他们不见了！”许菱儿几乎是惊讶万分，扯着苏沐月的胳膊大喊道：“这发生了什么？” “跟我来。”苏沐月闭上眼睛，感知到苏九的所在，立刻带着许菱儿闪身离开，很快便找到了他们。 “我知道你们一直陪在她身边。”陈溘然似乎知晓苏沐月和许菱儿的存在，淡淡地说道：“当初你说我会背叛盗梦一族，看来如今要成真了。” “苏九死了！”许菱儿颤声道：“他不会要彻底毁掉盗梦一族吧？” “稍安勿躁。”苏沐月拍了拍许菱儿，看着陈溘然，若有所思，如果她刚才没有看错，方才陈溘然结下的符令分明是夺梦师才会的，只不过那是针对死人夺取命魂才用到的，为什么陈溘然明明活着…… 活着？ 难道说陈溘然现在已经死了？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陈溘然也不需要苏沐月她们的回应，淡淡的说道：“我已经死了，早在苏九进宫准备杀了皇上的时候，我就已经用夺梦之技杀了自己，留下了命魂，我的命魂与你们盗梦师的区别在于……我不生不死，再也不入轮回，若是我能找到苏九的转世，我便放过盗梦一脉，若是不能……” “苏沐月，他这是什么意思？”许菱儿下意识地抓紧苏沐月的胳膊，低声问道：“难道他可以借尸还魂？” ------------ 第372章 再入，无限轮回 ? “借尸还魂什么的倒也算不上。”苏沐月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看的出来，陈溘然找到了一种能够长长久久的存活下来的办法，而夺梦一族应该就是后来他所创立的。” “这么说的话，陈溘然算是背叛盗梦一族吗？”现在没有人能听到她们二人说话了，所以许菱儿自然也不担心说什么，看着苏沐月问道：“这样岂不是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他当时说的是，如果苏九活着，那他就不会背叛盗梦一脉。”苏沐月淡淡地说道：“现在很显然已经不行了，因为苏九死了。” “那陈溘然以后会如何？”许菱儿有些无奈地看向陈溘然，其实这会她觉得苏沐月应该也是理解陈溘然会背叛盗梦一族的苦衷，毕竟心爱的女人被害死，放在谁都会想要复仇的吧？ “他后来选中末帝，大概也是因为要颠覆这王朝了吧？”苏沐月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评断陈溘然这个人。 说起来，苏沐月也是复仇归来，所以她能理解一个人为了报仇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从一开始，她和陈溘然好似就站在对立面上，所以她一直都认为迟早有一日自己会杀了陈溘然。 但是真正进入消梦之境，看到这些画面的时候，她又开始犹豫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对付陈溘然。 陈溘然看上去也是无辜的，心爱的女人被杀，他能够为此放弃轮回，一直守护着苏九的转世，这样的人怎么能说是无情无义之人？ 许菱儿当然也看出了苏沐月的犹豫，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既然你我心生疑惑，那不如尽快去下一个梦境吧？” 苏沐月点点头，衣袖一挥，下一刻她们的景色已经彻底变了。 “那个！”许菱儿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那个正在胭脂铺子里看胭脂的少女，急声道：“苏沐月，那个少女长得很像你！” “你看错了。”苏沐月指了指少女身旁那个懒洋洋的女子说道：“那个才是苏九的转世。” “双……双胞？”看着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许菱儿有些吃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就是苏九的转世？” “因为她听到我说话了。”苏沐月淡淡地说道：“而且正朝着咱们走过来。” “啊？”许菱儿敢想多问一句，赫然发现那懒洋洋的少女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站定，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们所在的地方，以至于许菱儿虽然明明知道她看不到，可还是忍不住退了几步。 这个少女眸中好似有一股杀气，让人不自觉地恐惧。 “你说谁？”或许在外人看来，少女正对着空地说话，可是苏沐月知道她就是在跟自己说话。 苏沐月并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引发恐慌，当下拉着许菱儿飘远，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跟我来。” 少女果然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完全把自己的双胞姐妹忘在了脑后。 等到了一处僻静之地，苏沐月才停了下来，看到气喘吁吁跟上来的少女问道：“你叫什么？” “苏依。”苏依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看着苏沐月所在之处问道：“你是谁？” “盗梦师。”消梦的规矩，除非消梦之境的人自己猜出她的身份，否则的话不许说出真实的身份。 “盗梦师。”苏依重复了苏沐月的话，随后问道：“我为什么能听到你说话？” “方才那个是你姐姐还是妹妹？”苏沐月看到追上来的少女，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姐姐苏妍。”苏依说完，就听到苏妍在后头的喊声，回过头就看到姐姐正朝着自己走过来，刚想说话就听到苏沐月低声说道：“不要提及你能听到我说话的事。” 苏依一愣，微微皱起眉头，她从未有什么事瞒过自己的姐姐，这样好么？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苏妍走到苏依面前，有些无奈地说道：“都跟你说了，不要到处乱跑，万一走丢了或者碰到坏人怎么办？” “对不起，姐姐。”苏依乖巧的道歉，随后说道：“姐姐看完胭脂了吗？” “我知道你对那些不感兴趣，罢了，咱们回府吧。”苏妍笑了，拉着苏依的手开始往回走，边走边说道：“以后千万不要到处乱走，现在世道太乱了，知道么？” 苏妍没有追问方才的事，让苏依暗中松了口气，不禁回头看了看苏沐月方才所在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用担心，我就在你身边。”苏沐月丢下一句话让苏依安心，随后便退出老远和许菱儿跟着苏家姐妹的马车往苏府飘去。 “我看苏妍那个少女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反倒是苏依傻乎乎的，这样的孩子真能成为盗梦一族的祖师？”许菱儿有些可惜地说道：“若是换做她姐姐，想来盗梦一族重振辉煌也未尝不可。” “你没发现这个时候的盗梦师已经销声匿迹了么？”苏沐月指了指几个她们无意间经过的摊贩，“那个杀猪的屠夫，是只能入梦的盗梦师，那个卖鹅还在睡觉的商贩，也是盗梦师，可见这个时候盗梦师的处境有多么艰难了。” “连之前的皇上都杀了，你觉得能不艰难吗？”许菱儿有些无奈地说道：“换做是谁，估计也受不了吧？更何况是皇室，他们没有对盗梦师赶尽杀绝，恐怕都是因为他们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至少还有那些跟盗梦一脉立下血契的人。”苏沐月叹了口气，低声道：“若非他们保护，恐怕盗梦师的处境才是愈发艰难，皇室又怎么会想到还有人肯护着盗梦一族。” “怎么不见陈溘然？”许菱儿见苏沐月有些忧伤，连忙岔开话题说道：“按道理来说，陈溘然应该自小便护着苏依才对啊，不过我说苏沐月，你真的没有认错吗？我总觉得苏妍那个少女的气息更像盗梦师呢！” “我不会认错的。”苏沐月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问道：“你第一眼看到苏妍，会觉得她才是盗梦师吗？” “对啊！”许菱儿点点头说道：“因为气质太过突出，反观来看，苏依跟个睡不醒的孩子一样，我觉得若是一般人，肯定都喜欢苏妍。” “那你说，陈溘然会不会也认错？”已经到了苏府的苏沐月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一个方向说道：“看来，他也没有认错。” 刚才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么爱着苏九的陈溘然怎么可能认错苏依呢？ “还真是……”许菱儿看到陈溘然出现的时候也着实吃了一惊，因为此时的陈溘然好似又回到了她们最初见到他的那个模样，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我终于明白陈溘然对自己做了什么。”苏沐月在看到陈溘然这个状态的时候，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无限轮回。” “什么？”许菱儿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什么叫无限轮回？” “你可曾听过有人曾经陷入某个梦境然后不断重复着相同的事情？”苏沐月转头看了一眼许菱儿说道：“比方说，有个人做梦他早上起来吃饭，吃的是什么饭都记得一清二楚，第二天晚上继续做梦，还是同样的梦境。” “这个我懂，可是你说陈溘然对他自己做了什么？”许菱儿连连点头，可还是一脸迷惘地看着苏沐月。 “陈溘然用夺梦之技将自己的命魂变成了人。”苏沐月淡淡地开口道：“这需要一个人让自己的血一点点流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利用符咒的力量剥离出自己被写满符文的命魂，然后将方才流出的血迹全部依着符文的纹路进入命魂之中，进而让命魂彻底变成人。” “那……到底是命魂还是人？”许菱儿一脸呆滞地看着远处的陈溘然，突然觉得背后发凉。 “什么都不是。”苏沐月平静地说道：“你可还记得之前陈溘然所说的，不入轮回，无视生死，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命魂沾染了宿主的血液会彻底代替宿主活在这个世上，但是唯一的弱点就是他每晚都会不断重复着当初的痛苦。” “不断重复？”许菱儿觉得陈溘然一定会疯掉的，为什么当初不直接死掉就好了呢？ 只要死了，大不了重新来过，为什么要记得那么痛苦的事情？ “这种不断重复不单单是痛苦，还在于他本身。”苏沐月看着陈溘然说道：“他的寿命永远都停留在命魂成人的那个年纪，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是成年男子，距离他变成少年的时间还有五年。” “五年？”许菱儿听到苏沐月的话，顿时惊讶地惊呼道：“看着苏依的年纪，五年之后正好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吧？” “的确如此，但是那个时候……陈溘然依旧不可避免的会变成少年。”苏沐月看着那个满眼宠溺看着苏依的男子，微微叹口气问道：“菱儿，如果是你，会选择这么做么？” ------------ 第373章 消亡，你后悔吗 ? 在苏沐月看来，就算是真的喜欢苏九，为什么要选择这么极端的方法呢？ 难道当初的陈溘然仅仅是想借着命魂不生不死的躯体去抢出苏九的尸体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也许陈溘然真的是个特别痴情的男子了。 许菱儿听到苏沐月这么问自己，立刻摇摇头说道：“我肯定不会，我做不到。” 苏沐月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也未曾想过陈溘然是如此痴情的人。” “可是他都不担心吗？”许菱儿看着和苏依说话的陈溘然，低声道：“难道他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 “关键是……”苏沐月的目光落在苏依身上，淡淡地说道：“也许陈溘然都不知道，苏九当初杀了皇上的同时也丢了一样东西。” “丢了东西？”许菱儿诧异地看向苏沐月，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 “感情。”苏沐月指着苏依说道：“你看到苏依的眼睛里有感情么？” 许菱儿想起刚才那股杀气，突然意识到苏依不单单是对别人没有感情，似乎对自己的姐姐，连带着陈溘然好像都如同看着陌生人一般。 难道说真的彻底没有感情了？ “对于盗梦师而言，能够修出命魂那是心血所成，一旦命魂受损，那整个人都会有影响，即便转世也不能改变。”苏沐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有人可能变成傻子，有人可能会无情无义，而苏依就是那个没了感情的人。” 许菱儿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明明当初苏九是为了心爱之人才去杀了那个皇帝，结果转世之后竟然变成了一个无情无爱之人。 关键是，陈溘然为了自己的心爱之人做出了那样的抉择，却没想到等来的结果更让人心伤。 自己心爱的人，永远都不可能爱上自己。 还有什么比这种事更让人痛苦？ 相比之下，以前失去苏九的痛苦好像都不值得一提了。 苏依很显然并不想跟陈溘然多言，因为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房间去跟刚才遇到的那个盗梦师说话，所以很快便找了理由脱身，只留下了苏妍和陈溘然在原地。 “陈先生，小依她……”苏妍看着苏依飞奔而去的背影，叹口气，有些无奈地开口。 “大小姐，今日无事那我便先回去了。”饶是面前的少女有着跟他心爱之人一模一样的容颜，可是他依旧没有一点点动心，因为他知道，那不是她。 有的时候，爱一个人大概是极其没有理由的。 苏妍看着陈溘然离开，当下不禁幽幽地叹口气，低声道：“为什么你都不肯看我一眼呢？我们明明是一样的不是吗？” 苏沐月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没有多言，径直拉着许菱儿去了苏依的房间。 “人我都赶走了，你能出来了吧？”苏依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房间，不知道苏沐月会从哪里冒出来。 “我已经在这里了。”苏沐月就坐在苏依的对面，微微皱眉说道：“你不害怕么？” “害怕什么？”苏依一脸不解地问道：“说起来，我自幼便没有这些感觉，你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 不懂恐惧，不懂害怕，不懂欢喜……这样的苏依……苏九，你如果知道后世会变成这样，你会后悔吗？ “苏沐月，我觉得这不对啊……”许菱儿好像想到什么一般，指着苏依说道：“如果这么看来，她们不应该是你的前世吗？那如果她们没有感情了，你为什么会有感情？” 苏沐月一愣，没有想到许菱儿这个问题。 的确，如果自己现在看到的是自己的前世，那么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司空焱？ 难道后来出现了变化？ “苏依，你不喜欢苏府么？”苏沐月觉得现在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决定先解决眼前的事情了。 “无所谓喜欢不喜欢。”苏依淡淡地说道：“好歹是我长大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喜欢。” “那你喜欢陈溘然么？”苏沐月低声问道：“就是方才跟你说话的先生。” 陈溘然是苏府上的先生，一直教导苏府里的少爷小姐，所有人都很喜欢他，唯独他喜欢的那个人始终不喜欢他。 “陈先生？”苏依犹豫了下，摇摇头说道：“不喜欢。” “其实也不对，你看她刚才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对待陈溘然是犹豫了之后才说不喜欢的。”许菱儿不想看到陈溘然那么可怜，所以恨不得从苏依的态度中寻找她对陈溘然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的蛛丝马迹。 “那你会嫁给他么？”苏沐月看着苏依，一字一顿地问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世上若是有一个人肯为你去死，那个人就是陈溘然，你会试着喜欢他，然后嫁给他么？”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苏依一脸不悦地皱起眉头说道：“从小到大我也没喜欢过什么人，所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喜欢？更何况，我为什么要让他去替我死呢？” 苏沐月沉默了，也许她就不该多言的。 毕竟，她看到这些消梦的目的是忘记，而不是让自己陷入痛苦的记忆之中不能自拔。 …… 另一边，陈溘然看着司空焱和苏俊生，淡淡的开口问道：“你们有没有体会过那种绝望？” 司空焱和苏俊生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的确，他们都没有体会过那种，明明上一世如此相爱的人，却因为阴差阳错再也无法相爱的感觉。 “的确是绝望。”陈溘然似乎也没打算让司空焱和苏俊生回答自己，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们可能都没有想过，明明知道她不会爱上自己，可是还是想要靠近，好像只要看到她的笑容那就足够了，可是变成苏依的苏九，连笑容都没了。” “命魂受损，本身就是这样的的结果，当初你应该料到的不是吗？”苏俊生平静地说道：“但是依着现在姐姐的性格来看，很显然你后来找到了办法去修补受损的命魂，不得不说，陈溘然，你真的是个天才。” 陈溘然听到苏俊生的话，不禁嗤笑一声，好似有些自嘲地说道：“是啊，天才，你知道么，我有多恨自己那么聪明么？若是不那么聪明的话，也许就不会让苏九变成后来那个样子。” 司空焱看着陈溘然，脑海中似乎有一丝奇特的想法时隐时现，只是他始终抓不住，当下沉声问道：“陈溘然，你觉得苏九是苏沐月的前世么？” “司空焱，即便你不承认，但这是事实。”陈溘然看着司空焱说道：“我历经那么多世，一直看着她转世，若不是为了进入梦境之门，根本不会让她遇到后来那些事。” “你到底为何想要进入梦境之门？”苏俊生看着陈溘然问道：“难道你想回到最初遇到苏九那个时候么？” “当然不是。”陈溘然仰起头，似有所念地说道：“我想要回到初遇苏九的时候，然后利用自己所有的记忆进入梦境之门，然后创立属于我们二人的世界，那些人都要臣服于我们，再也不会有人拆散我们了。” “就这么简单？”苏俊生听到陈溘然的话，不禁一愣，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溘然。 面前这个人折腾出了那么多事，就为了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 这算不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陈溘然，你想过小月儿并不是苏九么？”司空焱看着陈溘然，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她曾经死而复生，回到了最初她刚刚开始遇到本王的时候么？” 陈溘然听到司空焱的话，不禁愣住了。 事实证明，陈溘然并不知道苏沐月重生这一段，因为那个时候他一直在沉睡之中。 “你既然不知道此事，那你可知，上一世的苏沐月是被司空胜哲害死的，后来才会转世重生？”司空焱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觉得，重生的小月儿会是你最初找的那个苏九么？” “这不可能……”陈溘然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空焱，摇着头说道：“重生，怎么会是重生？” “重生，意味着姐姐的命魂与之前那个彻底剥离开来，苏九死在了上一世，连同你为她塑造的命魂。”苏俊生似乎听到自家姐姐重生的消息也没有什么特别惊讶的地方，只是平静地提醒道：“陈溘然，你后来修补的命魂很显然是有弊端的。” “据本王所知，上一世的小月儿是个胆小懦弱而又害怕失去的人。”司空焱看着陈溘然，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这么多次的为她修补命魂，很显然已经对她本身的性格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甚至出现了人格弊端，太过于信任别人，所以才会有上一世她虽然聪慧非常却依旧被害死的结果。” 陈溘然一脸迟疑地看着司空焱，他知道司空焱没必要说谎，如果他说的是事实，他当初塑造出那样的命魂就是为了让苏九每一次转世都能够依赖自己，难道最后反而是害了她吗？ “陈溘然，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一直都在接受天罚？”苏俊生叹了口气，看着陈溘然问道：“如果最初你没有那么冲动，也许现在的一切都可能不一样了，如今苏九彻底在人世间消亡，你会后悔吗？” ------------ 第374章 后悔，彻底忘记 ? 后悔吗？ 陈溘然听到苏俊生的话，垂下头终究还是沉默不语。 他仔细回忆着自己这一生的过往，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也是后悔过的，后悔没有保护好苏九，没有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甚至现在才知道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苏九已经死了。 那么他现在留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就算他找到了梦境之门，重新建立一个世界，但是苏九已经没了。 一个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他该用什么方式去找回来？ 苏俊生看到陈溘然沉默，终究也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道：“陈溘然，人不能太贪心了，就如同那些人常说的，沙子握在手里越紧，流失的越多，苏九的死，其实你也脱不开关系。” “苏俊生。”司空焱拍了拍苏俊生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再说，只是看着陈溘然说道：“若是你想通了，随时找本王。” “司空焱！”就在司空焱带着苏俊生要离开的时候，陈溘然开口了，沉声道：“你带苏沐月来见我，我有话跟她说。” 司空焱犹豫了下，看到苏俊生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终究还是点点头说道：“本王答应你，等到小月儿醒过来，便带她来见你。” 陈溘然看着司空焱转身离开，低声道：“谢谢。” 有些事，终归应该是见到那个人以后才能确定的吧？ 他只是想知道真相，可是这世上能够知道真相的大概只有苏沐月自己了，所以他才想要见一见苏沐月，至少能确定他的苏九真的彻底消失在这世间了，不是吗？ …… 与此同时，司空紫黎的离世在许皇后的安排下，终究没有和司空紫嫣扯上任何关系。 因为司空紫黎的身份特别，所以皇上虽然痛心，但也没有过多表现出什么，一切都交给了许皇后安排。 许皇后自然不能怠慢，很快便安排钦天监推算日子，结果最后只能停灵三日。 只是，没有人发现，司空紫黎身边那个小宫女阿耶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连带着秦公公也消失不见了。 而此刻，秦公公就站在陈氏的面前，淡淡地开口道：“好久不见了。” “你……”陈氏看到秦公公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当下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听说了苏家的事。”秦公公看着陈氏说道：“我想也许你已经只知道了真相，所以来告诉你当初我们的女儿没有死。” “没死？”陈氏一惊，立刻站起身看着秦公公说道：“她现在在哪里？” “她就是紫黎公主。”秦公公淡淡的说道：“只不过刚刚被人害死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陈氏听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就是紫黎公主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只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看着秦公公说道：“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觉得你不如送苏慕瑶进宫吧？”秦公公冷声道：“紫黎的死跟她脱不开关系。” “不可能，她已经被我毁容了，怎么可能去伤害紫黎？”陈氏立刻摇着头说道：“你是不是调查错了？” “她被你毁容，所以找到了司空紫嫣，让司空紫嫣帮她杀了司空紫黎，为的就是报复你。”秦公公并不知道司空紫黎是依着苏沐月的意思诈死，所以这个时候只以为司空紫黎是真的死了，他出现在这里就是要说服陈氏将苏慕瑶送进宫里。 因为等到苏慕瑶进了宫，他会好好地招待她，让她知道当初对付司空紫黎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可是她已经毁容了，皇上怎么可能看上她？”陈氏虽然明白秦公公的意思，可是也很担心地说道：“而且现在我已经在苏家暂时失去了之前的地位，很难去解决这些问题。” “我以为你在知道自己女儿被人害了以后第一反应就是要报仇。”秦公公漠然地看了陈氏一眼，淡淡地说道：“结果发现你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你没有养过她，所以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这是在说什么话？”陈氏实在无法容忍当初那个对自己极其疼爱的人变得如此漠然，立刻指着他说道：“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不去做，你为何这么想我？” “华铭现在藏在宫里，所以他肯定会将雪玉膏拿来交给苏慕瑶。”秦公公其实才是宫里那个什么都知道的人，当下看着陈氏说道：“只要苏慕瑶的脸恢复，立刻想办法让她进宫。”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陈氏听到秦公公的话，顿时有些不解地问道：“难道不是杀了她才能报仇么？” “她杀了我的女儿，你觉得我能让她如此痛快的死去么？”秦公公冷冷地看着陈氏，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让苏慕瑶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一直以来，秦公公在陈氏的记忆里都是那个有着温暖笑意的男子，如今这副阴暗的表情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不知所措。 原来，所有的美好都是藏在记忆之中的。 一旦被岁月打磨掉当初的美好，便只留下了丑陋而又难以接受的阴暗。 “好，我答应你。”陈氏终究还是应下了，她虽然对于司空紫黎没有太多的情感，可是说到底，她也要为自己的女儿做点什么。 苏慕瑶既然夺走了自己女儿那么多年的疼爱，那么现在也是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 苏沐月和许菱儿就那样飘在一旁，看着苏依完全不理会陈溘然，而苏妍却对陈溘然情根深种。 “苏沐月，你觉得苏妍可怜么？”许菱儿看着苏妍为了陈溘然黯然神伤，不禁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以前我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也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现在才发现原来暗中喜欢一个始终不会回应的人是那么辛苦的事情。” “陈溘然要替苏依重新塑造完美的命魂，苏妍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苏沐月现在已然看透了陈溘然的打算，他是故意让苏妍如此的，因为体会了生活的酸甜苦辣之后，苏妍留下的命格才会愈发完整，这样才能让苏九的命魂彻底融合进去。 “陈溘然打算杀了苏妍？”许菱儿一愣，顿时有些紧张地推着苏沐月说道：“那你快想办法啊？” “想什么办法？”苏沐月微微扬眉，看着许菱儿说道：“你不要忘了，这里是消梦之境，就算我们改变了什么，也只是改变了你眼前看到的情景，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而已。” “那我也不能看着陈溘然杀了苏妍。”许菱儿有些愤恨地说道：“他不喜欢苏妍也就算了，凭什么为了苏依就去剥夺苏妍活下去的权利，这样不公平。” “人生来便不公。”苏沐月淡淡地说道：“陈溘然现在既是盗梦一脉的掌门，也是夺梦一族的掌门，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苏妍么？” 苏沐月真的特别奇怪，如果陈溘然一直活着，那么为什么还会被后来的祖师封住？ 在消梦之境，时间过得格外快，而苏依也在苏沐月和许菱儿的指点下很快成为一个特别厉害的盗梦师，以至于陈溘然也发现了她的变化，他没想到苏依的进步这么大，但也知道自己的计划只怕不能再拖了。 所以，没过多久，在一次苏沐月和许菱儿陪着苏依上街回来之后便发现苏家上下哀痛不已。 苏妍溺水身亡。 苏沐月想过很多种陈溘然动手的可能，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狠心到溺死这个爱慕他的姑娘。 苏妍做错了什么？ 当晚，在苏依入睡之后，陈溘然果然出现了，而且很快便点住了苏依的昏睡穴，细细地打量着她的睡颜，许久才轻声道：“小九，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送魂入体。 苏沐月突然伸出手拦住了陈溘然。 “让开。”陈溘然很显然早就知道苏沐月和许菱儿的存在，冷声道：“你既然是消梦之境，就该好好看着，知不知道插手消梦之境的梦境对于盗梦师来说是忌讳？” “我知道，可是我也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苏沐月没想到陈溘然在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以后竟然能够听到自己说话，当下沉声道：“苏妍是无辜的。” “他们这一世之所以会成为双胞，就是因为我需要一个极其接近的宿主来养魂。”陈溘然盯着苏沐月所在的方向说道：“你既然了解我对小九的感情，就该知道为了小九我可以做任何事。” “可是你并不能长久的陪在她身边。”苏沐月说的也是事实，对于几年之后就会变成少年的陈溘然，很显然苏依的命运便是嫁给别人，而不是嫁给他，苏沐月很难想象，陈溘然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 “只要命魂完整，她会记得所有，自然也不会爱上别人。”陈溘然一甩衣袖，将苏沐月打在一边，随后直接将命魂送入了苏依的梦境，沉声道：“这一世，苏依只会记得我。” 苏沐月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直到苏依缓缓睁开了眼睛。 陈溘然惊喜地看着苏依，柔声问道：“小九，你终于醒了。” “你是谁？”苏依一脸迷惘地看着陈溘然，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认识你吗？ ------------ 第375章 闯入，何为归宿 ? 苏依不认识陈溘然，似乎在苏沐月的意料之中，又在她的意料之外。 因为苏沐月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人竟然可以陌生到这个地步。 她甚至在这一刻，突然想到那一****醒过来，想着若是司空焱不认识自己，那她该如何是好的感觉。 所以，在这一刻，她非常理解陈溘然的心情。 陈溘然着实愣了许久，但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摸了摸苏依的头发，低声道：“我是你最爱的那个人。” 苏依看着陈溘然，听到他这么说，突然笑了起来，许久才摇着头说道：“不可能！” “为什么？”陈溘然看着苏依，不知道为何心里开始慢慢有些慌乱，他是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因为我喜欢的人不是你这个样子啊！”苏依笑着说道：“我又不是记不得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你不要想骗我。” “那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陈溘然看着苏依，眸中闪过一丝绝望，他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我们见过吗？”苏依一脸迷惘地看着陈溘然，十分迷惘。 许菱儿实在不忍心再看，直接拉着苏沐月飘了出去，低声问道：“苏沐月，苏依就算是重新塑造了命魂，那也不应该彻底忘记陈溘然，就算她喜欢的人不是他，那也应该记得他是她们的先生，为何现在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陈溘然只想着为苏九补全命魂，却忘了一件事。”苏沐月微微叹口气说道：“全新的命魂，就相当于全新的人生，如果苏依没办法将命魂练成影魂，那么便永远都记不起曾经的过往，但是你也看到了，苏依的天赋如此，根本不可能再往前精进一步。” “那就是说苏依这一生都记不得陈溘然了对吗？”许菱儿有些可惜地说道：“苏沐月，你说这算不算也代表着你之所以跟苏九不同的原因？” “不单单是这个原因。”其实苏沐月现在也猜到了自己的变化也许跟重生有很大的关系，当下拍了拍许菱儿的肩膀说道：“暂且看着吧，这一世大抵也就如此了。” 苏沐月说的没有错，因为消梦之境给苏沐月展现出来的梦境大都是极其重要的场景，再她们说话的功夫里，眼前的场景已经再次发生了变化。 只不过，这一次，苏沐月见到了她一直惦念的苏长诗。 这个时候的苏长诗还是一个天真的少女，也许是天赋过人，所以被盗梦一脉的祖师带回了山上，见到了早就等在那里的陈溘然。 “我叫陈溘然，你叫苏长诗。”陈溘然这个时候也是少年的模样，朝着苏长诗伸出手说道：“咱们俩真有缘分，连起来可不就是溘然长逝么？” “你胡说！”苏长诗嘟起嘴巴，气鼓鼓地说道：“我才不要死呢！” “好好好，算我说错了！”陈溘然笑着哄着苏长诗说道：“你喜欢不喜欢糕点，我那里有好多好吃的。” “看来这一世陈溘然学聪明了。”许菱儿笑着说道：“知道守株待兔了。” “陈溘然没有过早的接近苏长诗，而是等着她到自己身边来，这样才能顺理成章的进驻到她的生命中。”苏沐月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而且看的出来，期间的这些年陈溘然更多的可能去发展盗梦一脉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许菱儿有些诧异地问道：“难道说他发现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没有办法帮助苏九练出影魂吗？” “应该是。”苏沐月点点头，看着正在吃糕点的苏长诗说道：“苏长诗，是最好的宿主。” “既有盗梦血脉，又有盗梦天赋，只要苏长诗练出影魂，那么他就可以将苏九的命魂彻底融入苏长诗的体内，到时候苏九就可以复活了。”许菱儿其实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陈溘然。 如果说他是坏人，可是他又对苏九痴情那么久，甚至为了她放弃了自己转世的可能。 如果说他是好人，可是他为了苏九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夺去她们的生命，甚至根本不觉得她们是人。 在陈溘然的眼中，那些人都不过是为了苏九复活的容器而已。 “如果现在苏长诗不是苏九，那么苏九会在哪里？”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诧异地看向许菱儿说道：“你用盗梦之眼找一下苏九，看看她现在在哪里。” “好。”许菱儿咬破自己的手指，点在自己眉心之间，随后嘴里念念有词，很快便沉声道：“寻，开！” 很快，许菱儿便找到了苏九所在的位置。 二人瞬间出现在那个人面前的时候，赫然发现这一世的苏九竟然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少女。 别说盗梦血脉了，就连一丁点的盗梦之技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菱儿看着面前这个如若普通少女的苏九，有些惊慌地看着苏沐月问道：“苏九是不是以后再也不可能成为盗梦师了？” “其实这应该是最好的归宿。”苏沐月想起方才陈溘然的笑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看着苏九灿若桃花的笑，不禁叹口气说道：“陈溘然封住了自己的记忆。” “什么？”许菱儿一愣，随即便恍然大悟地说道：“他怕自己再去打扰苏九的生活，历经这么多事，他发现经过他插手以后，苏九的生活都不会太幸福，所以才会如此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苏沐月点点头说道：“也许很多时候，我们在经历过不断的绝望以后，就会明白任何事情过犹而不及，陈溘然想要将苏九复活，却没想到总是阴差阳错，最终他自己也想明白了，所以才会封住自己的记忆。” “这么说，陈溘然是终于想明白了吗？”许菱儿有些可惜地说道：“倒是真的可惜了，我以为他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没有人能够始终坚持着一个没有希望的事情。”苏沐月叹口气，终究还是摇摇头说道：“更何况，陈溘然为了苏九忍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哪里还能接受的了自己的失败？” “那你觉得他还能记起来吗？”许菱儿其实心里也有些复杂，一方面她希望陈溘然能够记得苏九，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苏九应该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着，至少不比在承受那些痛苦了。 “菱儿，你要相信一点，那就是该遇到的终究都会遇到，躲也躲不掉。”苏沐月看着苏九笑意妍妍的模样，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咱们走吧。” 许菱儿有的时候觉得消梦之境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她和苏沐月就好似一个旁观者，看着那些人在里面生活，你无法体会别人的喜怒哀乐，却能看着他们美好而又单纯的模样，直至变得面目全非。 苏长诗喜欢陈溘然。 所有人都看的出来。 因为苏长诗看到陈溘然的眼睛会发光。 不是有很多人会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管怎么掩饰都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许菱儿从苏沐月的目光中分明看到了遗憾。 她不明白这遗憾从何而来，直至有一日，陈溘然遇到了农家少女苏九。 陈溘然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 而苏长诗本来以为自己和陈溘然是必然会成亲的，到头来终究是镜花水月。 只不过，这个时候苏长诗对于陈溘然依旧没有任何怨恨，她也不知道陈溘然在梦境里已经成了末帝的恩师。 那场大战终究不可避免的到来。 “陈溘然杀了祖师。”许菱儿和苏沐月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厮杀在一起的那些人，微微叹口气说道：“只是因为祖师发现了陈溘然的变化是吗？” “我们现在要做的，恐怕才是最重要的。”苏沐月没有回答许菱儿的问题，只是拉着许菱儿径直朝着已经打开的梦境之门冲了过去。 “苏沐月，你是不是疯了！”许菱儿察觉到苏沐月的意图，顿时惊慌地拉着她说道：“我们根本不知道梦境之门后头到底有什么，你这么贸然闯进去，万一出不来怎么办？” “不可能，这里是消梦之境，就算我被困在梦境之门后头，迟早也会变成其他的梦境。”苏沐月眼看着陈溘然已经被打入了梦境之门，当下一把扯住许菱儿，在苏长诗关闭梦境之门的最后一刻跟了进去。 “这……”许菱儿缓缓睁开紧闭着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惊呆了。 梦境之门的后头竟然是与外面的世界一模一样的存在。 只不过，很显然梦境之门后头的世界时间过得异常缓慢，这个时候还停留在苏九的那个时代。 陈溘然见到了活生生的苏九，真真正正的苏九。 “你要做什么！”令苏沐月没想到的是，她在这里竟然能碰触到陈溘然！ “你们竟然也跟来了？”看的出来，陈溘然一直知道苏沐月和许菱儿的存在，当下冷冷地说道：“你们最好不要阻拦我，否则的话我不介意杀了你们！” “你打算杀了这里的陈溘然？”苏沐月根本不把陈溘然的危险放在眼里，冷声问道：“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不知道，苏九喜欢的是现在这里的陈溘然，不是你？” “那又怎么样？”陈溘然一把甩开苏沐月的手，冷声问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评断小九喜欢的是哪个？只要这里的陈溘然死了，那么小九喜欢的就只会是我不是么？” ------------ 第376章 相见，平行时空 ? “那是你以为！”苏沐月看着陈溘然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处在消梦之境的状态，那么你难道认为我猜不到你后来做了什么吗？” “所以你认为当初我闯入这里之后也杀了陈溘然，进而引发了后续的问题是么？”陈溘然看着苏沐月，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可是你也应该知道，这世上，不可能存在两个相同的人，所以我与这个世界只能存在一个，要么我死，要么就是他亡。” “可是同样的，你应该做的是现在让陈溘然带着苏九离开，而不是重蹈覆辙！”苏沐月一字一顿地说道：“难道你觉得换做是你留在这里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了吗？” “那我现在就进宫杀了皇帝。”陈溘然冷声道：“那样不就解决所有问题了吗？” 苏沐月被陈溘然的话说的一愣，突然想起之前太子跟她说过的一段话。 他在贤皇后的梦境里看到两个苏沐月。 而现在，如果陈溘然去皇宫刺杀皇上，那就意味着有一个陈溘然在陪着苏九，另一个陈溘然去刺杀皇上！ 这么说来，当时太子看到的两个苏沐月未必不是不可能的！ “陈溘然！”苏沐月想到这里，一把拽住陈溘然的衣袖，沉声问道：“你当初到底把梦境之门怎么了？” 其实，苏沐月从未想过梦境之门背后的世界竟然会与外头的世界一模一样。 只是现在这么看来，她的重生未必是偶然。 如果……梦境之门的后面这个世界的时间更慢，那么自己所谓的重生，是不是意味着，她在死的那一刻，无意间进入了梦境之门，进而回到了她入狱的那个时候？ 如果是这么想的话，那么当初她的上一世是正常的世界，而她后来遇到司空焱的那个世界其实已经是梦境之门后面的那个世界了吗？ 那么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重生，而只是到了另一个时空？ “苏沐月，你怎么了？”许菱儿看到苏沐月突然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好似丢了魂一般，顿时有些紧张地上前扶着她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沐月伸出手，有些迟疑地看着陈溘然问道：“陈溘然，我不能帮你了，你自己决定吧。” “你……”陈溘然没想到自己说完那句话之后苏沐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想说什么，就看到苏沐月直接抓住许菱儿的胳膊，沉声道：“我们回去。” “啊？”许菱儿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我们还没有……” “走。”苏沐月现在其实已经猜到了陈溘然定然是在什么地方等着她，而她需要现在就见到陈溘然，因为她有很多话要问他。 许菱儿看到苏沐月这样子，当下点点头，看了陈溘然一眼，扶着苏沐月说道：“好。” 苏沐月闭上眼睛，一挥衣袖，二人已经彻底消失在梦境之中。 等到许菱儿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醒了过来，而苏沐月正坐在她身边发呆。 “苏沐月你没事吧？”许菱儿坐起身，有些担心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你让我想一想。”苏沐月起身，看了许菱儿一眼说道：“你也不能在此耽搁太久，我想外头那些人定然也在等着你，毕竟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已经是盗梦之眼的族长，想来他们应该会希望现在就见到你。” “苏沐月。”许菱儿按住苏沐月的肩膀说道：“你相信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有办法解决的。” “好。”苏沐月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你去吧！” 许菱儿见苏沐月坚持，只能起身朝外走去，刚走了没几步问道：“如果司空焱和苏俊生要进来，我……” “那就让他们进来好了。”苏沐月当然知道许菱儿的意思，摇摇头说道：“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好。”许菱儿点点头，径直往外走去。 苏沐月盘腿而坐，看着密室中的烛火，微微有些出神。 如果自己现在是在梦境之门的后面，那么梦境之门还会存在吗？ 当初梦境之门被封在自己的心口处，也许是自己太过于痛心，所以才触发了梦境之门，那么当初太子看到的那个苏沐月又是谁？ 就在苏沐月想着这些的时候，司空焱和苏俊生出现在她的身后。 “焱哥哥。”苏沐月起身，看着司空焱，咧开嘴一笑，随后目光落在那个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苏俊生身上，微微拧眉问道：“你就是苏俊生？” “姐姐。”苏俊生看着苏沐月，柔柔地笑着点头说道：“我就是苏俊生。” “这一次，应该可以跟我走了吧？”苏沐月没有问苏俊生之前为何一直没有去找她，只是点点头问道：“我带你回京吧？” “好。”苏俊生好似早就知道苏沐月会这么说，微微一笑说道：“姐姐只要不嫌弃我突然出现就好了。” “不会。”苏沐月说完，这才看向司空焱问道：“焱哥哥，我想见见陈溘然。” 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低声道：“好。” 苏俊生有些诧异地看着司空焱和苏沐月，明明苏沐月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陈溘然是在司空焱的梦境里，明明司空焱一开始根本没打算告诉苏沐月这件事，可偏生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他们彼此又好似约定好了一般，根本没有任何迟疑的地方。 苏沐月跟着司空焱进入梦境的时候，随手拉住了司空焱，低声道：“焱哥哥，待会不管我跟陈溘然说起什么，你都不要打断，就先静静的听好吗？” “小月儿，你担心什么？”司空焱揉了揉苏沐月的发，轻声笑道：“你放心吧，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苏沐月微微一笑，拥住司空焱，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不禁轻声笑道：“好，我就知道焱哥哥最好了。” “你来了。”陈溘然看到苏沐月和司空焱同时出现的时候，不禁开口道：“我以为你会不带司空焱过来。” “本来也没有什么需要瞒着焱哥哥的。”苏沐月坐在陈溘然对面，率先开口说道：“我没有看完消梦之境，就在你打开了梦境之门以后便回来了。” “真是难得。”陈溘然微微扬眉，似乎有些诧异地打量了苏沐月一番说道：“我以为很多人都无法抗拒梦境之门后的存在吧？” “无非是与我们相同的世界，时间过的慢一点而已。”苏沐月耸耸肩，毫不在意地问道：“那么当时，你杀了那个时代的陈溘然了吗？” “你觉得呢？”陈溘然看着自己的手，淡淡地说道：“若是不染鲜血，怎么可能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 “你杀了陈溘然以后呢？”苏沐月看着陈溘然，沉声问道：“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看来，你都猜到了。”陈溘然盯着苏沐月，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也进去了是吗？” “我不是进去了。”苏沐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道：“梦境之门当初封在我的心口处，所以在上一世我备受折磨最终含恨而死的时候，无意间触发了梦境之门，所以现在我们相遇的这个时空，其实就是梦境之门后的那个世界。” “不错。”陈溘然点点头说道：“因为梦境之门外的那个世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所以，你现在打算做什么？”苏沐月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以后，这才看着陈溘然问道：“你打算让一切都回到最初的样子吗？” “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太聪明，若是早些年你就出现，也许小九就不会成为最后那个样子。”陈溘然看着苏沐月，微微笑着说道：“只可惜，都太迟了。” “回不去了。”苏沐月看着陈溘然，有些无奈地说道：“先前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会频繁的陷入梦境之中，后来才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梦境之门被毁掉了，在我刚刚重生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消散了。” “这不可能！”陈溘然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激动地说道：“梦境之门怎么可能被毁掉？” 当初那么多人想了那么多的办法都未曾毁掉梦境之门，怎么可能因为苏沐月一次重生就完全消失掉了？ “我也曾经特别疑惑此事。”苏沐月看着陈溘然说道：“我先前以为自己之所以会进入那些梦境是被人算计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梦境之门的影响，梦境之门在被毁掉的时候会出现一定的时空扭曲，也自然会出现很多错乱，直至后来稳定了之后我才彻底醒过来，于是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的意思是，我们再也无法回到那个地方去了是么？”陈溘然眸中的光彩慢慢黯淡下去，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喃喃自语地问道：“难道说我当初做的这一切都是白费了吗？” “所以，我才来问你，陈溘然，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苏沐月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一字一顿地问道：“难道说，你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在这个地方建立自己的天下……当初你既然杀了这里的陈溘然，那苏九呢？” ------------ 第377章 禁忌，两个沐月 ? 苏九。 这个名字就好似一个禁忌。 陈溘然听到苏九的名字，脸色几乎是瞬间便沉寂了下来。 而苏沐月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句话。 其实苏沐月很清楚，陈溘然在这个时空改变的绝非是一点两点，否则的话自己刚刚回来的时候也不至于会出现梦境错乱。 可是，她也无法想象，陈溘然如此爱着苏九，为什么他现在不是和苏九在一起，反倒是让自己被封住呢？ “苏九死了。”陈溘然知道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也不得不将真相和盘托出，当下淡淡地说道：“只不过这一世，她是寿终正寝。” 陈溘然改变了苏九的一生，却改变不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 “然后呢？”苏沐月看着陈溘然，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总不会告诉我，你又把她的命魂留下了吧？” “我舍不得。”陈溘然垂下眼眸，低声道：“你知道舍不得一个人的感觉吗？” “本王知道。”站在一旁的司空焱接过话茬，淡淡的说道：“可是这不应该是你剥夺人家转世的理由。” 司空焱的目光落在苏沐月身上，他十分在乎苏沐月，但是他也不愿为了一己私愿，便禁锢住苏沐月。 “你们根本不懂。”陈溘然摇摇头，眸光愈发柔和，很显然沉浸在了当初的美好记忆之中，“我无法看着苏九躺在地下，被阴暗笼盖，所以我想要留住她，不单单是一生，而是生生世世。” “难道你都不会死吗？”苏沐月看着陈溘然说道：“你是从梦境之门外头进来的，你不属于这里，所以你可以彻底的躲开所有的生死轮回是吗？” 真没想到，陈溘然在梦境之门外的那个空间是靠着禁术不生不死，到了这里竟然是真的不必担心生死了。 那么自己呢？ 她算是重生在这个世界的苏沐月身上，可是也算是外来的人，难道也会不生不死吗？ “我活了太久太久了，以至于将小九的命魂养成了影魂，甚至已经开始拥有自己的意识了。”陈溘然看着苏沐月，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知道么，我先前是把小九的命魂放在你的梦境之中的，你才是我选中的那个宿主。” “我？”苏沐月一愣，随即指着自己，许久才回过神问道：“那我进入消梦之境看到的那些，其实是苏九这么多年来的记忆？” “有的是，有的不是。”陈溘然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你的确是进入了消梦之境，可是你也把小九变成了你的影魂。” “怎么可能？”苏沐月下意识地反驳道：“我现在只有两个影魂，一个是我自己的，一个是苏长诗，哪里有苏九的影魂？” “你先前是不是将茗荷带到了你的梦境中去了？”陈溘然缓缓睁开眼睛说道：“茗荷，其实是我封住苏九命魂的钥匙，其实当茗荷进入你梦境的时候就会很快烟消云散，而苏九的影魂就会显现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苏九已经成了我的第三个影魂？”苏沐月觉得简直是匪夷所思，她自从了解盗梦一脉的历史，就从未见过能同时拥有三个命魂的盗梦师，陈溘然确定不是在说笑吗？ “你可以这么说。”陈溘然幽幽地叹口气说道：“最先开始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我希望用你天生的盗梦血脉来滋养苏九的命魂，可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快的进入了消梦之境，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吧。” “我反噬了苏九的命魂。”苏沐月垂下眼眸，突然有些紧张地问道：“陈溘然，我真的没有第三个命魂，你真的确定苏九被封在我的梦境之中了？” “我确定。”陈溘然点点头，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目光落在苏沐月的腹部，有些迟疑地问道：“苏沐月，你是不是有了身孕？” “是。”苏沐月没有隐瞒陈溘然，点点头说道：“的确是有了身孕。” “哈哈哈哈……”陈溘然也不知道为何，突然笑了起来，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大笑，以至于苏沐月和司空焱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随后全都看向陈溘然。 这个陈溘然不会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精神错乱了吧？ “苏沐月，你知道为什么你没有看到第三个影魂么？”陈溘然笑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说道：“先前我一直觉得你与旁人的不同也许只是血脉不同而已，没想到将苏九的影魂养在你梦境中多年，竟然能够重新转世，苏沐月，你真的是……天赋异禀的盗梦师。” “转世？”苏沐月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些诧异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儿是苏九转世？” “女儿？”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微微扬眉，轻笑出声问道：“小月儿，你早就知道是女儿了？” “对，之前在梦境里见过。”苏沐月仰起头，看着司空焱说道：“焱哥哥，你喜欢女儿吗？” “自然喜欢。”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发，柔声道：“想起有个跟你一样乖巧的女儿，我哪里能不欢喜？” 陈溘然的眸光也柔和了几分，许久没有说话。 真没想到，当初他不过是阴差阳错选择了宿主，却让苏九重新拥有的转世的机会。 这么多年来，他时常感慨造化弄人，却没想到上天还是终究待他不薄。 “陈溘然，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苏沐月握住司空焱的手，看着陈溘然问道：“还要一直这么下去吗？” 陈溘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惘。 其实他之所以会坚持到现在，无非是希望有一日苏九能夺舍宿主，重新好好的生活下去。 可是现在呢？ 苏九已经转世，苏沐月他是定然杀不得的，那么他该如何是好？ “容我想一想吧。”陈溘然看着苏沐月说道：“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待她。” “陈溘然，你想过回去吗？”苏沐月看着陈溘然，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些空间之间既然能够出现梦境之门，迟早也会出现其他的入口，若是有一日我们也遇到了，你还会回去吗？” “不会。”陈溘然摇摇头说道：“我曾经不断的寻找可以让苏九活下来的办法，结果现在来看，原来冥冥中自有天意，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够一直守护着小九。” 苏沐月看着陈溘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一直以来，苏沐月和陈溘然关系都十分奇特。 没见面的时候，苏沐月一直认为陈溘然是自己必须要除掉的人。 可是真等到他们像现在这样面对面说过话之后，苏沐月又觉得也许陈溘然以前做的事也没有那么不可饶恕。 而且，现在苏九还转世成了自己的女儿。 难怪那一日，青龙会惊叹，自己肚子里那个小家伙竟然会有影魂。 那是苏九啊？ 想到这里，苏沐月突然有些好笑，当初她在消梦之境遇到的所有人里，与苏九的关系是最好的，真是没想到时隔多年之后，苏九竟然会成为自己的女儿？ 陈溘然幽幽地叹了口气，挥挥手说道：“司空焱，带苏沐月走吧，我要好好考虑考虑，考虑清楚了以后我自然会找你的。” “好。”司空焱揽过苏沐月的肩膀，带着她慢慢消失在雾气中。 陈溘然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有些好笑地坐在了地上，看着周围雾蒙蒙的一片，突然叹了口气。 小九，以后你一定会成为一个盗梦师，那个时候，司空焱不能保护你的话，我也会担心的。 如果我成为司空焱的影魂，那么司空焱就能打破现有的状态，后天成为盗梦师。 那么，那个时候我也能保护你了不是吗？ …… 司空焱带着苏沐月进入了另一个梦境，拉着她坐下来才说道：“小月儿，你不会怪我一直瞒着你关于陈溘然的事吧？” “焱哥哥，其实我之前也有所察觉，只是想着也许你有你的想法，并没有多问。”苏沐月握着司空焱的手，看着她说道；：“其实焱哥哥你不必放在心上，若是之前你告诉我，也许我早就把陈溘然给杀了。” “小月儿，你现在改变主意了吗？”司空焱看着苏沐月，微微一笑说道：“你不要忘了，末帝一直都在寻找陈溘然的踪迹，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他吗？” “末帝……”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咬了咬唇，叹了口气说道：“一开始我还抱着一丝丝希望，觉得自己是猜错了，可是当初陈溘然和末帝都进入了梦境之门，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焱哥哥，你真的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司空焱伸出手摸了摸苏沐月的发，轻声道：“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需要用你来自哪里这种事情衡量吗？更何况，依着我看，这天下的事总归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就好像你我的相遇一样。” “上次太子说，他在梦境中看到了另一个我。”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迟疑地看着司空焱问道：“焱哥哥，我其实记不清楚到底自己的醒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如果这个空间真的存在两个我，那你会杀了另一个我吗？” ------------ 第378章 杀戮，二皇子死 ? 京城，比武堂。 “姑娘，这是二皇子在京城所有的产业。”薛凯带着一个黑衣女子走到一间密室，沉声道：“二皇子也在里面。” “有没有惊动其他人？”黑衣女子微微扬眉，冷声开口问道。 “回姑娘的话，没有。”薛凯言简意赅地开口道：“目前还未有人发现二皇子已经失踪了。” “做的不错。”女子点点头，闭上眼睛，随后问道：“比武堂的那些人都安排好了么？” “凡是走漏风声，杀无赦。”薛凯连忙说道：“还请姑娘放心。” “嗯，你出去候着吧。”女子淡淡地开口，好似根本没有兴趣理会薛凯。 “是，姑娘。”薛凯恭敬地应声，转身离开了。 黑衣女子走进了密室，看到椅子上绑的结结实实的二皇子，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桌几前慢慢翻动了下账本。 “你到底是谁？”二皇子的眼睛被黑布蒙住，只听到里面有动静，便立刻开口问道：“既然有胆量绑了本皇子，难道没胆量见人么？” “你以为你说了这几句话就能让我放了你？”黑衣女子淡淡地开口，丝毫不理会二皇子在那里吵吵嚷嚷，冷声说道：“我费尽心思地找人绑了你来，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你这种藏头露尾之辈，有什么资格跟本皇子废话。”二皇子冷声道：“你最好不要让本皇子知道你是谁，否则的话，本皇子一定会将你们挫骨扬灰。” “你们？”黑衣女子嗤笑一声，走到二皇子面前说道：“你以为你能杀的了我么？” “你……”二皇子刚想说什么，只觉得眼前的黑布瞬间被扯了下来，随后眼前一亮，一张熟悉的面容赫然出现在面前，以至于他半晌才回过神来，惊诧地说道：“苏……苏沐月？” “你认识我？”这个容貌与苏沐月一模一样的女子微微扬眉，打量了二皇子一番，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说道：“看来，你见过的是另外一个人，她现在在哪里？” 二皇子此刻契税已经有些不明所以了。 在他眼里，现在的苏沐月大概是被什么妖物附身了，否则的话怎么看上去跟焱王府那个完全不一样呢？ “我在跟你说话。”苏沐月突然一巴掌甩在二皇子的脸上，冷声道：“不回答我的问题，找死么？” “你……你到底是谁？”二皇子被打的有些懵，下意识地反问道：“你难道不是苏沐月？” “我是苏沐月。”女子淡淡地说道：“只不过，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苏沐月，而是你从未见过的苏沐月。” 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拗口。 可是二皇子神奇地听懂了。 因为他很清楚，面前的这个的确是苏沐月，只是不再是焱王妃。 可是为什么会有两个苏沐月？ “你……她……为什么？”二皇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其实不太适合问这个问题，可是终究还是忍不住，就算是死，也得死个明白不是吗？ “这件事跟你有关系么？”苏沐月面无表情地看了二皇子一眼，随后缓步走到桌几前，冷声道：“既然你说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你觉得我还应该以这幅面容见人么？” “你想干什么？”二皇子看着苏沐月，有些紧张地问道：“我告诉你，我是二皇子，你若是敢对我不利，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知道人皮面具怎么做才能最贴合么？”苏沐月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饶有兴趣地看着二皇子说道：“你放心，你死了以后，依旧不会有人发觉的，因为会有另外一个人代替你成为二皇子。” “你是不是疯了？”二皇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沐月，颤声道：“你难道不怕皇叔知道你现在这副嘴脸吗？” “皇叔……”苏沐月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问道：“另一个苏沐月嫁给了司空焱么？还真是好命啊……” 说真的，如果不是现在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二皇子一定要好好问清楚，为什么会有两个苏沐月。 可是很显然，他现在自身难保，根本没有心情去管那么多事。 “苏沐月，你冷静一点，你是女人，根本不可能替代本皇子。”二皇子激动地说道：“到时候很容易就被人发觉不妥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好，我一定什么都听你可以吗？” 说真的，二皇子现在才发觉，面前的这个苏沐月根本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这个苏沐月想要做什么，他根本猜不到。 比较起来，还不如之前那个说打就打的苏沐月让人痛快呢！ “看来，你好像很喜欢那个苏沐月。”苏沐月凑到二皇子面前，冷冷地说道：“我最讨厌别人求饶了，所以……二皇子，下辈子不要做皇子了！” 二皇子只觉得脖颈间一痛，随后整个人抽搐了几下，嘴巴嗫嚅着，好似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鲜血不断地涌出，最终再也没了动静。 “真是不好玩。”苏沐月丢开匕首，拍拍手，两个暗卫倏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把尸体拖下去，做个完美一点的标本。” “是。”暗卫立刻将二皇子拖了下去。 苏沐月晃晃悠悠地开始翻看账本，自今日起，这京城便只剩下她安排好的二皇子，至于其他人……一个一个慢慢来吧。 下一个，该是谁了呢？ 那个人到底在谁的梦境之中呢？ …… 这会根本没有人知道二皇子已经被人所杀，苏沐月在猜测可能有另外一个自己出现的时候，便如实告诉了司空焱。 “小月儿，如果这个时空只能存在一个你，那我就算是违背天意，也必然要将那个杀掉。”于司空焱来说，他没办法平衡究竟谁是谁非，他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 “我倒是希望能见见她。”苏沐月叹口气，低声道：“若是能够共存，就好了。” “也许现在我们只是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办法。”司空焱拍了拍苏沐月的头，笑着说道：“你不必想那么多，等到事情到了那一天，自然也会出现很多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苏沐月点点头，笑着说道：“那我想着，等到见到那个苏沐月的时候，就好好跟她谈一谈，寻求一个共存之道。” “好啊！”司空焱笑着说道：“苏俊生还在外头，咱们出去吧？” “嗯。”苏沐月点点头，随着司空焱离开了他的梦境。 等到苏沐月和司空焱醒过来的时候，苏俊生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向苏沐月说道：“姐姐，恐怕你有麻烦了。” “发生了什么事？”苏沐月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书苏俊生问道：“刚醒过来你就说我有麻烦了，让我觉得有些紧张，快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苏沐月出现了，而且还杀了人。”苏俊生眯起眼睛，有些迟疑地说道：“但是依着我现在的能力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响，她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杀了人？”苏沐月惊讶地看着苏俊生，有些激动地问道：“她杀了谁？” “看不清楚。”苏俊生有些无奈地说道：“姐姐，我的盗梦之眼并不是天生的，而且因为跟你有关，所以才会看得格外多一点，若是换做其他人，也许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苏沐月有些担忧地看了司空焱一眼，随后才问道：“那你可知她在什么地方杀了人？” “我恐怕暂时没办法知道。”苏俊生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有两个姐姐出现的时候，我的盗梦之眼竟然会影响这么多，所以接下来我的梦境也有可能出现混乱。” “那不能这个样子。”苏沐月皱起眉头，看向司空焱说道：“焱哥哥，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找到她。” “不单单是这样子。”苏俊生跟了一句，“姐姐你最好尽快去见见引梦和夺梦一族的掌门，否则的话我怕他们也会凶多吉少。 “她为什么要杀了他们？”苏沐月这下真的就不能理解了，引梦和夺梦的人似乎没得罪她啊？ “没有理由。”苏俊生捂着心口说道：“感觉，就好像纯粹为了自己的喜恶而已。” “你不必担心，我会尽快找到她的。”司空焱拍了拍苏沐月，随后说道：“咱们该回京了。” “我跟姐姐一同回去。”苏俊生看着苏沐月说道：“事到如今，我看我也不能放任姐姐自己去面对这些事了，姐姐你难道都没有想过，这个苏沐月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吗？” “啊？”苏沐月听到苏俊生这么问自己，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难道不是从梦境之门那里进来的？” “梦境之门不是在你重生归来的时候就已经毁掉了吗？”苏俊生摸着自己手上的扳指，若有所思地问道：“而且你刚回来的时候，梦境虽然多有错乱，但也没有出现第二个苏沐月，也就是说……也许除了梦境之门以外，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能够进入这个空间之中。” “你的意思是有另外的梦境之门？”苏沐月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那怎么可能，梦境之门只有一个，一直封在我的心口处，如果……如果她的心口处也封着梦境之门……那就相当于有了第二个入口？” ------------ 第379章 混乱，中途劫持 ? 此刻，苏沐月并不知道，阮凤歌被掳走了。 被困在这个陌生房间里的阮凤歌已经实在是无力表达自己的无奈。 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掳走自己。 难道说自己看起来笔记好欺负？ 只不过这一次，她还是栽在了自己人手里。 留意。 那个她一直没有处置的丫头，终究还是又给了她一刀。 说起来，苏沐月有句话说的挺对，有些人，纵容就等于把刀递给她来杀了自己。 自己被抓，能够威胁到的只怕只有苏沐月一个人。 想到这里，阮凤歌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可怜，在京城这么久，竟然只交了苏沐月这么一个朋友。 阮凤歌不是没有试过大吵大闹，只是没人搭理她。 偏偏这样就让她更加心焦，因为很显然，对方应该是另有所图。 可是想起来上一次也是跟现在这样，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又该怎么自救？ 难道再等云末来救自己？ 为什么自己会想到云时？ 阮凤歌眨眨眼睛，连忙甩甩头，她不能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她得靠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来，一个陌生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阮凤歌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冷声道：“留意呢？” “阮凤歌，留意根本不是你的人，你还找她做什么？”男子冷笑着接近阮凤歌，沉声道：“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你想干什么！”察觉到男子竟然想要打昏自己，阮凤歌立刻对着那男人一掌打了过去。 男人似乎根本没有把阮凤歌的功夫放在眼里，只不过小瞧女子的下场也是比较惨的。 至少这个男子也没有想到阮凤歌这么一个乖巧的姑娘竟然用的全是那种江湖上下三滥的招数，以至于他一时间倒是措手不及。 “这才多久未见，你竟然都会变成这般模样？”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冷笑从外头传来，男子听到外头的声音立刻收势，恭敬地拱手道：“主子。” “华铭？”阮凤歌看到来人，顿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拜你们所赐，我才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阮凤歌，你难道都不觉得后悔么？”来人正是华铭。 此刻，他看向阮凤歌的目光带着一种极度的仇恨。 而这样的仇恨让阮凤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退了几步说道：“华铭，你为何要把我抓来，我们之后好像没有什么牵扯了，不是么？” “牵扯，从你嫁到华家来，我好像还没有碰过你，现在突然觉得有点亏。”华铭歪了歪脖子，冷冷地说道：“出去候着！” “是，主子。”先前进来的男子恭敬地应声，随后走了出去。 华铭将门直接甩手关住，这才缓步往阮凤歌的方向走去，看到她躲着自己，不禁微微扬眉说道：“我劝你不要多费力气，好好听我的，说不定我还会怜惜你几分。” “你闭嘴！”阮凤歌看了华铭一眼，激动地说道：“我们已经和离了，你不是自诩为文人墨客的吗？你现在做的事哪一点像是文人所为？” “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们造成的。”华铭突然踢翻了桌子，直接将阮凤歌撞倒在地。 阮凤歌没想到华铭会突然发难，整个人直接撞到了一旁的案几上，头重重地磕了上去，以至于她一时间只觉得眼前繁星点点，差点昏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华铭已经走了上来，直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地往后一拽，冷笑着说道：“阮凤歌，听说云末那个家伙想要跟你提亲呢是不是？今日我倒是要看看他云末还还会不会要一个残花败柳！” “提亲……”阮凤歌只模模糊糊的听到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被华铭直接给扔到了床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放开我！”阮凤歌感觉到华铭开始撕扯她的衣衫，只能虚弱地开口，她现在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哪里有力气去对付华铭？ 只不过，就在阮凤歌几乎要痛哭出声的时候，身上的重量倏然消失了，而她模糊中看到华铭直接被一个白衣男子扔了处去。 云末。 阮凤歌从来没有这么想要见到一个人，而这个人恰好是她喜欢的人。 “凤歌。”云末脱下外衫，盖住香肩微露的阮凤歌，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凤歌这会已经慢慢恢复了，摇摇头，直接扑到了云末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其实，她一直觉得自己有武功在身，却忘了若是有心，自然多的是办法去对付她，就好像她今日之所以会落到这个地步，就是因为太过大意。 云末当然知道阮凤歌是吓坏了，当下抱着她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我在这里，没事了。” 云末正安慰阮凤歌，突然听闻脑后一阵风声袭来，当下立刻抱着阮凤歌一个转身躲过了华铭在背后的袭击。 “小人！”云末抱着阮凤歌，冷冷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华铭，淡淡地说道：“若不是今日巧了，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华大人竟然还在京城呢！” 华铭扫了一眼外面横七竖八烫的毫无气息的死士，顿时眯起眼睛，对着面前这个笑得柔和而又淡然的云末起了戒心。 要知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么多高手，那么云末的武功绝对不容小觑。 “云末，你还真是胆大妄为，竟然连皇后娘娘的暗卫都敢杀！”华铭冷冷地开口，“你也不怕皇后娘娘治你的罪！” “连我的人都敢动，我看你才是活的不耐烦了。”云末将阮凤歌放了下来，随后将她放在身后，杀气凛然地说道：“华铭，我倒是要问你一句，你敢跟皇后娘娘说这些人是被我杀了么？” 云末倒是没想到华铭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了皇后娘娘，只是他也料定了华铭绝对不敢将这件事说出去，端的是掩人耳目之事吧？ …… 而另一边，依着诈死逃出了皇宫的司空紫黎抱着阿耶两个人痛哭流涕。 “小姐，咱们以后终于自由了！”阿耶扯着司空紫黎的衣袖，抹着眼泪说道：“以后小姐再也不用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什么人？”司空紫黎刚想跟阿耶说什么，突然转过头，冷声喝道：“出来！” “真没想到啊，紫黎公主竟然是诈死。”不知道什么时候，司空紫黎的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人，而再远一点的地方十几个黑衣人站在那里，似乎是那人带来的暗卫。 “姑娘这么藏头露尾，就算是不穿黑衣，我也知道你们是坏人。”司空紫黎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这里等着自己，要说之前苏沐月的安排绝对天衣无缝，怎么会被人察觉到不妥呢？ “紫黎公主说的真有意思，这世间哪里有什么是非黑白对错，你说我们是坏人，就认定自己是好人了？”戴着斗笠的女子幽幽地开口道：“说不定，在我的眼里，你们才是坏人，而我们才是好人。” “在很久之前，有个朋友也说过这样的话。”司空紫黎微微扬眉看着那女子问道：“我想我们很显然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所以不如直接开门尖山地谈谈条件如何？” “条件？”女子呵呵一笑，摇摇头说道：“紫黎公主觉得你现在有谈条件的资格么？你觉得你能逃得出我们这些人的手掌心？” “那你抓了我有什么意义么？”司空紫黎现在还真是没办法寄希望于任何人来救自己，毕竟她知道这会她认识的人大都不在京城。 “你诈死离宫是为了什么，那我就是为了什么。”女子淡淡地说道：“我可不希望跟紫黎公主动手，所以还希望公主能乖乖地跟我走可好？” “那我要是不愿跟你走呢？”司空紫黎微微扬眉，拉着阿耶下意识地退了两步，谨慎地问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跟你走？” “你想知道我是谁？”女子似乎有些好笑，若有所思地看着司空紫黎说道：“我只怕你看到我之后，可能还不如不知道呢！”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也不想跟你走。”听到女子的话，司空紫黎立刻说道：“咱们俩大抵从未见过面，你为何知道在这里等着我？” “你说这世上谁最了解一个人的打算？”女子缓缓摘下斗笠，对着目瞪口呆地司空紫黎说道：“还有谁能比的过自己了解自己？” “焱王妃？”阿耶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顿时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说道：“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我们今个儿死定了呢！” “她不是苏沐月。”司空紫黎眯起眼睛，看着长得与苏沐月一模一样的面容的女子，一字一顿地问道：“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你绝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难怪她如此看重紫黎公主。”女子听到司空紫黎这么说，不禁轻笑出声问道：“那么我倒是要问一问，紫黎公主是如何分辨我们二人有什么不同呢？ ------------ 第380章 探子，所谓身份 ? “直觉。”司空紫黎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苏沐月？” “真是无趣，来人，打昏了带走。”很显然，苏沐月已经没有什么兴趣跟司空紫黎多说话了，当下淡淡地说道：“动作麻利点。” 司空紫黎真的觉得自己好歹有点功夫傍身，结果没想到很快就被打昏了，毕竟人家都是死士出身，她哪里打得过？ 这个在司空紫黎看来是假冒苏沐月的女人带着昏迷不醒的司空紫黎和阿耶回了京城，刚让人将司空紫黎安顿下去，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来。 “你回来了？”面前的男人，正是陪着这个苏沐月潜入谰言国的阳国之主王阳晨。 王阳晨的年纪也不过是四十上下，但是在外人看来，双鬓斑白、面色灰黄的他如若病入膏肓的老者，随时都有离开人世的可能。 “父王。”苏沐月淡淡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其实要说起来，苏沐月很明白自己并不是王阳晨的孩子，只不过当初王阳晨的女儿王若瑜被送走的时候才不过四岁，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是假冒的王若瑜。 “你的确像极了你娘。”王阳晨的脸上浮现一丝怀念，“若她还在世，见到你一定十分欢喜。” 王若瑜并未答话，因为在她看来，王阳晨这话简直跟废话一样，她根本就不是王若瑜，怎么可能长得像她娘亲？ 这么看来，王阳晨的深情款款看起来简直就是笑话。 更何况，她本来也不知道王阳晨和王若瑜那个早死的娘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对待阳国都是陌生的，多说多错，还不如不说。 “我知道你怨我。你娘当年生你时便落下了病，却硬是拖着病体在大雨中跪了一夜，为的就是阻止朕将你送走，可惜朕还是负了她的意思。她的死，你的确也要怪到朕的头上来。”王阳晨自顾自地说着，似乎沉浸在往事之中，“可是那个时候朕也是自身难保，你明白吗？” “她都死了那么久了，我已经不记得了。”王若瑜冷笑一声，“你不是最信佛教，可以多替她念念经超度下。” “你……”王阳晨似乎根本没想到王若瑜会如此回答，一时间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不是你的臣子，你大可不必拿这副姿态来对我。”王若瑜嘲弄地看着他，“据我所知，当年娘亲是猛将若飞的女儿，你正值用人之际，我可以理解，换作是我，也会如此，后来你坐稳了江山，不一样也杀了若飞么？” “你真不该是女儿身。”听到王若瑜那一番话，王阳晨反倒是叹口气，似乎极为惋惜。 “明知道我是女儿身，却仍然带着我到这里来，说吧，需要我做什么。”王若瑜静静地立在房内，就那样看着面前这个本应该叫做父亲的人。 世人皆知，阳国礼佛，王阳晨乃一代仁君，可惜却只有两个皇子。 一个皇子早夭，最后只剩下王若瑜这么一个假冒男人的皇子，这也是王若瑜很有把握伪装成二皇子的原因。 她早就装男人装习惯了。 “阳国那边已经安排了另一个人假扮朕，今后他在明你在暗，你们可以将阳国……” “为什么？” “我中毒了，只剩下三个月。” “为什么是我？” “甲子门对你们都进行了观察，你是最为合适的。” 甲子门，阳国最为神秘的存在。 王若瑜嘴角牵起一丝冷笑，直直地看着王阳晨，“我可以帮你，不过甲子门归我。” “不行！”王阳晨脸上浮起一丝恼怒，“王若瑜，不管如何，我是你父皇，你不要咄咄逼人！” “那就杀了我。”王若瑜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尽管动手。” “你以为我不敢？对于不听话的棋子，我向来不会怜惜！”王阳晨看着面无表情的程王若瑜，第一次有了无法掌控的感觉。 “随便。”王若瑜开口，“三个月，甲子门，如果你能活下来，到时候仍是你的，你在担心什么？” 暗室里，静得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许久，王阳晨嘶哑地声音传来，“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王若瑜淡淡一笑，“不然，你怎么会选择我。” “好！好！”王阳晨放声大笑，随即冷声唤道，“秦凉！” “属下在！”一个浑身死气的男子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三个月，甲子门，归她。”王阳晨说完，却又插了一句话，“你不要以为朕只有甲子门。” “我的父王，你以为我会对你不利吗？我若是想杀你，别说你，甲子门都不够陪葬。当然，三个月内不要插手我的事，否则……”王若瑜一改方才文弱不堪的模样，杀气四溢，“我会让阳国彻底消失！” 说罢，王若瑜转身离开。 王阳晨突然有些心慌，却是很快镇定下来，“哼，黄毛丫头，竟然如此不敬！” “主子，目前还不可。”方才浑身死气的秦凉冷然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这三个月，给我看着她，若是不妥，就地斩杀！”王阳晨眼中闪过一丝森然。 “是！”秦凉应声。 …… “你方才不该惹怒他。”另一边，回到自己房中的王若瑜刚坐下，身后便出现了一个男人，低声道：“你的身份比较特殊，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主子不会放过你的。” 抬起眼睛看了看窗外，王若瑜只是饶有兴趣地问道：“解明，你知道什么叫做长生不老么？” 解明心下一惊，却没有作声。 王若瑜似乎也没打算让他说什么，当下淡淡地说道：“让咱们的人去查查他都吃什么药，截断了药，我看他能撑几日！” “是！”解明了然，退了下去。 “秦凉！” “主子。” “很好，我可不喜欢之前你叫我小主子那个称呼。”程王若瑜丢给他一封信，“去查，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我要他每日做过的事，全部，明白吗？” “司空胜哲？”秦凉看过信，一愣。 “怎么，你对我的安排有意见？”眯着眼睛，王若瑜笑了笑，“若是有意见，三个月后告诉他就是。” “属下不敢。”秦凉自然知道甲子门在之后的三个月听命于程王若瑜，悄声准备退出去。 “等等！”王若瑜眼珠转了转，露出狡黠的笑容，“秦凉，将甲子门的名单递上来。” “老主子吩咐，不可。”秦凉眸光一暗，沉声道：“还望主子莫要为难属下。” 王若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秦凉，额宽面方，若是撇开他死人一般的气息，秦凉的确很适合做个教书先生。 似乎想到了什么，王若瑜突然起身，大步跨过书几，可是没想到后面那只脚被几案绊了下，整个人都朝着秦凉摔了过去。 “接住我！”秦凉下意识地要躲开，却因王若瑜的命令生生地停住了，随即一个软软的身子就扑在了自己身上。 向来厌恶他人靠近的秦凉抬头对上一双幻彩的双眸，心下一惊，却是立刻跌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秦门主，你不准备放我下来？”秦凉听到清脆的笑声，微微回神，却发现自己怀里仍然抱着王若瑜，而解明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属下逾越。”秦凉慌忙放下王若瑜，退后几步，低头思索着什么，却一无所获。 而王若瑜却是对着解明眨眨眼睛，得意地走了回去。 “秦凉，安排甲子门五个人，去汝城。”王若瑜写了一封束柬，由解明递给秦凉，“照我安排得去做，记住，谁若是不听命令，这三个月，我自然不会放过他。” “是！”秦凉接过束柬，退了下去。 “解明，你安排青丝盟几个人，也去汝城。”王若瑜又写了另一封束柬，“按这上面说的去做。” “这水，比我想的，还要深啊。”等到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王若瑜看着跳动的烛火，心中不禁长叹一声，随即微微扬起嘴角，“苏沐月，咱们迟早会见面的。” …… 回京途中。 “怎么了？”司空焱看着苏沐月一脸焦灼，不禁摸了摸她的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这会觉得心跳的很快，总觉得不安。”从许菱儿那里回来，苏沐月就一直觉得十分不安，总觉得似乎是出了什么事，难不成京城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要胡思乱想，也许只是天气太热了。”司空焱替她斟了茶，笑着说道：“等到我回去之后，派人去查查，然后不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坏了！”苏沐月听完司空焱的话，突然惊呼一声，“紫黎今日出宫，时间约在午时，可是现在都没有人来送消息给我，定然是紫黎出事了！” “你不是派人去保护紫黎了吗？”司空焱见苏沐月如此激动，不禁安慰道：“也许她们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不会不会！”苏沐月摆摆手，眯起眼睛，突然对司空焱说道：“焱哥哥，你派人去查查最近是不是有人混进了京城。” “有人？”司空焱皱起眉头，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怀疑有探子混进了京城？ ------------ 第381章 争取，多费口舌 ? “对，我怀疑。”苏沐月点点头，有些担忧地说道：“我有种特别不安的感觉，所以我也觉得应该好好去查查，回京之后我便去找凤歌。” “你之前，可曾告诉阮凤歌去见司空紫黎？”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眯起眼睛说道：“看来，咱们离开京城这两日，恐怕发生了不少事。” “我得先去见见茗荷先生。”苏沐月拍了拍司空焱说道：“到了地方你就叫醒我便是。” “好。”司空焱点点头，看着苏沐月躺在对面，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这才沉声道：“擎苍，派人去查。” “是，主子。”擎苍立刻恭敬地应声。 而苏沐月进入梦境之后很快便找到了被自己封住的茗荷，替他解封之后，苏沐月才开口问道：“恩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两个苏沐月的存在？” “你发现了？”茗荷发现虽然苏沐月替自己解封了，可是自己依旧一动不能动，当下皱起眉头说道：“你在自己的梦境里竟然用束缚术？” “恩师，我虽然敬重你，可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你对于梦境的操控远比我厉害，我还是小心为上，你说是不是？”苏沐月毫不迟疑地说道：“那个苏沐月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你先前不是说你毁掉了梦境之门吗？”茗荷先生似乎并没有打算瞒着苏沐月，只是淡淡地说道：“先前她一直在我的梦里。” “你的梦里？”苏沐月有些诧异地问道：“此言何解？” “你可还记得你跟太子进入错乱的梦境回到了三年前么？”茗荷看着苏沐月，一字一顿地说道：“当时年幼的苏沐月差点杀了王福的女儿，是我阻止了她，甚至还让她跪在小祠堂里忏悔，我没有让她出来，她便一直在忏悔。” “那你什么时候把她放出来的？”苏沐月听到茗荷的话，简直是要惊呆了，如果自己迟迟没有醒过来，那不就是死了吗？ “我并没有放她出来，你既然重生到这个空间来，那我自然也能带着她到这个空间来，所以我便将这个空间的苏沐月年幼的命魂困在了小祠堂里。”茗荷垂下眼眸，似乎有些意外地说道：“没想到，她竟然会自己跑出来了。” “也就是说，我之所以会重生到这里，不单单是梦境之门的原因，还因为你控制住了这个空间原本苏沐月的命魂，所以她很有可能痴傻，那么这个空间的苏沐月就相当于不存在的。”苏沐月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我才会通过梦境之门来到这里。” “你知道长生不老么？”茗荷突然抬起头看着苏沐月，饶有兴趣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只要我们依靠盗梦之技来往于这两个空间，就可以在快要死掉的时候重新活过来，以此达到永远不会死去的目的。” “你是不是疯了？”苏沐月完全是一副不理解的表情，沉声道：“你怎么就有把握能完好无损的穿过去？” “当然是找到了很多的办法。”茗荷耸耸肩说道：“你现在也只是困住了我，你不知道的还有陈溘然，还有末帝，还有一个你根本想不到的人。” “谁？”苏沐月看着茗荷，皱起眉头问道：“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人知道梦境之门的存在？” “不能说。”茗荷一副不可说的表情，只是冷声道：“我们寻求的是如何成为这两个空间神祗，苏沐月，你是很难得的人才，难道你真的不想试试么？” “不想。”苏沐月翻了个白眼说道：“让你这么一说，我才是外来者，而那个苏沐月才是本应该属于这个空间的对吧？” “我没想到她会跑出来。”茗荷有些痛惜地说道：“本来根本不到时候，我也没想到她竟然在忏悔的过程中发现自己还不如做个坏人，索性根本不理会我，而我竟然打不过她！” “你打不过她也是很正常的，就好像你也打不过现在的我。”苏沐月毫不客气地说道：“所以恩师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被苏沐月这么说，茗荷面上倒是有些尴尬，随后有些不悦地说道：“苏沐月，你入梦好歹也是我引领入门，你现在也未免太过骄傲自大了。” “你放走了她，难道不应该负责把她抓回来？”苏沐月扬眉看着茗荷说道：“我猜想，你一定是可以找到她的吧？” “我凭什么要找到她？”茗荷冷哼一声，随后昂起头说道：“你不是说能对付的了么，何必来求我？” “我不是求你。”苏沐月看了茗荷一眼，耸耸肩说道：“陈溘然跟我说，你与那个苏沐月因为已经在梦境中牵扯太多，所以如果杀了你，她也会元气大伤，恩师你不会逼迫我对你动手吧？” “你敢！”茗荷顿时瞪大眼睛，看着苏沐月说道：“我是你的启蒙恩师，你竟然想要欺师灭祖？” “可是我为了解决另一个苏沐月，总要想点办法，你说是不是？”苏沐月看着茗荷，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又不肯帮我，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苏沐月，依着我看，你们俩根本就是一路人！”茗荷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若是敢杀了我，也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天下人耻笑？”苏沐月微微扬眉，淡淡地说道：“这里是我的梦境，茗荷先生早就死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全天下都知道，他们也根本不能进到我的梦里来，恩师你觉得我在这里杀了你有什么人知道？” “你自己知道！”茗荷顿时怒声道：“你难道不怕自己良心上过不去吗？” “过不去又怎么样？”苏沐月立刻义正言辞地说道：“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我只不过是做了一点点小事而已，况且恩师你现在就是命魂，杀了之后也不会觉得痛，不必担心。” “苏沐月！”听到苏沐月几乎是油盐不进，茗荷终究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可以替你找那个苏沐月！”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苏沐月微微一笑，对着茗荷说道：“若是恩师早些答应，我也不必多费口舌了，你说是不是？” “你见过陈溘然了？”茗荷真的是满心不想理会苏沐月，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初看着长大的孩子竟然会变成如今狡猾的这个样子，不禁有些郁闷地说道：“他还活着？” “这件事恩师比我更了解不是吗？”苏沐月听到茗荷妥协，不禁微微笑着说道：“只不过，看的出来，陈溘然似乎并不想见恩师，不知道这是为何？” …… 司空紫黎捂着后脑勺醒过来的时候，不禁有些惊讶地推了推身边的阿耶，低声道：“阿耶，快醒醒。” “小姐……”阿耶昏昏沉沉地应了一声，许久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解地四下打量了一番问道：“这里是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司空紫黎有些郁闷地挠挠头，随即才庆幸地说道：“还好她没有对你动手，要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她。” “小姐，你说她到底是谁？”阿耶听到司空紫黎提及刚才那个女子，顿时激动地说道：“为何长得那么像焱王妃？” “你们醒了啊？”没等司空紫黎说话，一声调侃由远及近，随后王若瑜便出现在了司空紫黎和阿耶面前，笑眯眯地说道：“认识下，王若瑜。” “你不是谰言国的人？”司空紫黎无意间看到了王若瑜的眼睛有彩色的光一闪，顿时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阳国的人？” “紫黎公主博学多才，倒是名不虚传。”王若瑜似乎対与司空紫黎认出自己的身份并不觉得奇怪，耸耸肩说道：“七彩迷眸，的确是阳国皇族后嗣才有的本事，不过我不是，我是挖了那孩子的眼睛。” “啊？”阿耶惊得立刻躲到了司空紫黎身后，有些惊恐地看着王若瑜。 “我替代王若瑜活下来，自然不可能没有阳国的七彩迷眸，你说是不是？”王若瑜毫不在意地坐在了台阶上，随后看着她们说道：“真是大惊小怪，像我们这样的盗梦者只要在梦里挖了他们的眼睛，取出他们的梦境，就能夺得一切他们的本事，何乐而不为？” “你那根本不是盗梦师！”司空紫黎现在对于盗梦师也有所了解，所以有些不满地说道：“盗梦师根本不会随意取人性命，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夺去别人的生命。” “你说的那种盗梦师我没有碰到。”王若瑜晃着腿说道：“所以我学会的都是些让人痛恨的本事，你说怎么办？” “这也不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吧？”司空紫黎反驳道：“你肯定是因为想要夺去人家的本事……你……你把我抓来，是想得到什么？” “哇喔，紫黎公主还真是聪明，你猜到了吗？”王若瑜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司空紫黎问道：“难道苏沐月没有告诉你，你身上什么东西最值得被人夺走？“ ------------ 第382章 善恶，是非标准 ? “你……你不能这么做！”司空紫黎尽可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斩钉截铁地说道：“苏沐月说过，我的梦魂不能随便取出来，否则的话根本是不能承袭的。” “苏沐月说？”王若瑜看着司空紫黎，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她说的话么？” “你跟苏沐月到底是什么关系？”司空紫黎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大概都改变不了王若瑜想要杀了自己的心情，于是干脆坐了下来，看着王若瑜说道：“你既然想杀了我，多少得让我当个明白鬼是不是？” “我跟苏沐月是什么关系么？”王若瑜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不是她，她也不是我。” 司空紫黎觉得若是自己如果能打得过王若瑜，肯定一棍子打死她。 这番话，说了等于没说。 “王若瑜，你能有能有点诚意？”司空紫黎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想杀了我，那就好歹给我个交代，至少让我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谁杀了，那个时候我好在阎王面前告状。” “哈哈哈……”王若瑜听到司空紫黎这么说，不禁哈哈大笑，随后看着司空紫黎说道：“我现在倒是理解苏沐月为什么费尽心思也要把你救出来了，心思纯净，也是个不错的姑娘，难怪会有梦魂在。” “你别夸我。”司空紫黎耸耸肩，看了阿耶一眼，说道：“你就算不夸我，我也知道自己这个人好。” “司空紫黎，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王若瑜用胳膊撑着身子，微微后侧着看着司空紫黎说道：“今日我心情不错，你可要抓住机会，如果能让我改变主意，说不定我可以明天在杀了你。” “你说啊！”司空紫黎立刻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问道：“你说你就是苏沐月，那你从何而来？” “我本来就在这里。”王若瑜淡淡的说道：“我才是属于这个空间的苏沐月，而你认识的那个苏沐月不过是个假冒我的人而已。” “那你有什么证据？”司空紫黎才不相信苏沐月是假的，而且她觉得就算苏沐月是假的，那她也不希望王若瑜存在，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会随时死掉不是么？ “证据？”王若瑜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需要证据，我盗梦之技比她要厉害的多，是因为我在别人的梦境里被困了很多年，那些年我一直在想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最后我突然想明白了，我自己才应该是决定所有善恶的神祗才对。” “其实我并不是特别理解你说的话。”司空紫黎好似有些不解地看着王若瑜，挠挠头说道：“就好像这世间本来就是有善恶的标准，为什么要重新去寻找一套标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你也搞清楚一点，那就是这个世间善恶的标准是谁制定的？”王若瑜指了指司空紫黎，托着下巴说道：“我杀了你难道就是恶，不杀你就是善吗？” “当然了！”司空紫黎立刻说道：“那任何人的生命都不是能够随意取走的不是吗？” “杀了你，对你来说是恶，可我于我来说，可以让我的盗梦之技功力大增，为什么不能是善？”王若瑜看着司空紫黎反问道：“那么紫黎公主告诉我，这样的说法可是对的？” “奴婢觉得不对！”阿耶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插嘴说道：“奴婢觉得我们家小姐是善良的人，那姑娘杀掉了善良的人，就是站在了善良的对立面，自然就是恶人。” “恶人？”王若瑜微微扬眉，饶有兴趣地说道：“依着你们的说法，刚才我应该直接杀了你们，而不是在这里跟你们说什么是非善恶，那才叫恶人，知道么？” “王若瑜，你方才说自己在别人的梦境被困了那么久，那你这些年就悟出了这些吗？”司空紫黎拉住阿耶，示意她不要激怒王若瑜，认真地问道：“当初你在那里的时候可有人跟你认真地谈论是非善恶？” “有。”王若瑜点点头说道：“茗荷先生。” “茗荷先生不早就过世了吗？”司空紫黎听到王若瑜这么说，顿时一愣，有些惊讶地问道：“他怎么可能困住你呢？” “你想太多了。”王若瑜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你们觉得茗荷先生是好是坏？” “茗荷先生是文人崇拜的典范。”司空紫黎认真地说道：“自然也是好人的。” “就是你们口中的好人，困住我那么多年，就是为了自己寻求长生不老的途径，然后特地培养出了那个苏沐月。”王若瑜嗤笑一声说道：“他让我跪在祠堂里悟出善恶，于是我找到了自己善恶的标准，这有什么不妥么？” “可是你出来就杀了王若瑜，这也太残忍了。”司空紫黎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这是将别人的恶加诸在比你更弱的人身上，难道不是更让人鄙夷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若瑜眯起眼睛，看着司空紫黎，似乎有些不悦。 “就像你说苏沐月只是假冒你的存在，可我看到的苏沐月，虽然经历过很多事，但是也一直在努力，她没有因为自己曾经遇到的那些事就彻底失去信任别人的能力，可是你呢？”司空紫黎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只会将你自己的痛苦加诸到比你更弱的人身上，比如王若瑜，比如我。” “你这个意思是，若是你比我强，也许我根本不会如此待你？”王若瑜坐直身子，看着司空紫黎，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以为你这么说，就会让我放过你？” “我没有这个意思。”司空紫黎摇摇头说道：“我本来也没打算自己是不是能活着，只是想告诉你，你当初悟出来的善恶其实并不是完全正确的，难道你不觉得自己也是有失偏颇的吗？” “何处有失偏颇？”王若瑜倒是真的对司空紫黎的话有了兴趣，又往前探了探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司空紫黎说道：“你说来我听听。” “王若瑜，你认为我们口中的善恶其实并不完善，可是这种标准只是出自人内心去做的一件事，比如我希望阿耶幸福，那我就会去做令她感觉到幸福的事情，这是本心。”司空紫黎一字一顿地说道：“人有的时候，做事很难遵循本心，他们会让自己伪装的更为普通，至少看起来不那么突兀，以免让自己成为别人关注的焦点。” “所以呢？”说起来，王若瑜听得并不是很明白。 “你的本心，其实就是善。”司空紫黎微微地笑道说道：“你只是在所谓顿悟的过程中被心魔侵蚀了本心，然后你发现原来自己以前理解未必是对的，而你决定要重新制定一套善恶的标准来约束世人，那么谁来约束你？” “我是神祗，不需要约束。”王若瑜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司空紫黎。 “即便是创世的神祗，也需要遵守规则。”司空紫黎指了指王若瑜，又指了指自己，有些好奇地问道：“假如你真的成为了神祗，你会任由我去杀人吗？” “不会。”王若瑜摇摇头，说道：“那如果人人都可以随意杀人，岂不是乱了？” “那这不就是说明，你认可杀人是不对的么？”司空紫黎叹口气，随即说道：“王若瑜，其实你内心是善良的，你只是暂时被你自己的心魔蒙蔽了而已，你为什么不肯战胜心魔，然后学着发现真正的美好呢？” 暗室里一阵沉默。 阿耶小心翼翼地站在司空紫黎身后，目不转睛的看着王若瑜，唯恐她一个恼怒就杀了她们。 “司空紫黎，你说如果我放了你，是不是就能够驱散心魔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若瑜终于开口了，淡淡地问道：“那个时候，你会愿意陪在苏沐月身边还是陪在我身边？若是我与苏沐月在这个世上只能活一个，你会杀了谁？” 其实，如果苏沐月在这里，一定会感慨她们到底还是有想同的地方，至少她们问了同一个问题，虽然问的对象不是同一个人，可是这个问题至少会让司空紫黎很难回答。 “为什么只能活一个？”司空紫黎心里微微一顿，有些诧异地问道：“难道不能两个人都活着吗？” “不可以。”王若瑜平静地看着司空紫黎，沉声问道：“如你所说，每个空间都有自己的准则，若是违背了那个准则，有一个就要被抹杀，而我跟苏沐月就是违背那些准则的存在，所以我现在问你，若是我们之中必须死一个，你会杀了谁？” “你会杀了我吗？”司空紫黎看着王若瑜，有些迟疑地问道：“若是有一日，你和苏沐月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上，你会将选择权交给我么？” “会。”王若瑜斩钉截铁地回答，随后微微扬起唇角，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么你来告诉我，假如有这么一日，你会杀了谁？” ------------ 第383章 救人，初次交手 ? “我会杀了你。”司空紫黎很诚实地开口。 “小姐！”阿耶有些激动地拽了拽司空紫黎，现在她们的生死还掌握在王若瑜的手中呢，司空紫黎怎么还选择激怒她呢？ 万一这个王若瑜一怒之下杀了她们，那她们岂不是完全没得选了？ “哈哈哈……”王若瑜哈哈大笑，似乎对于司空紫黎的回答非常满意，起身说道：“不错，司空紫黎，你的确是梦魂的最佳人选，今日你也算说服了我，那么我今日便不杀你，若是你明日能找到新的主意来说服我，那么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说罢，王若瑜已经笑着大步离开了。 阿耶几乎是松了口气，直接瘫坐在地上，拍着胸脯说道：“小姐，我真是要吓死了，我以为今日咱们死定了。” “你想太多了。”司空紫黎有些无奈地说道：“她今日根本没打算杀了咱们，先前只是吓唬咱们而已。” “真的假的啊？”阿耶有些迟疑地看着司空紫黎说道：“小姐，你觉得这王若瑜她是不是脑子不太好，所以才会问这些问题，什么善恶是非，说白了，自己是坏人就算了，还非得给自己找什么理由。”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很显然是发生了一些咱们不知道的事。”司空紫黎摇摇头说道：“我看着那王若瑜似乎根本不是在开玩笑，很显然，不管是苏沐月还是王若瑜，似乎都被茗荷先生骗了。” “那怎么办？”阿耶听到司空紫黎这么说，顿时激动地问道：“小姐，咱们要不要想办法告诉焱王妃啊？” “不用。”司空紫黎摇摇头说道：“我想苏沐月定然已经知晓了真相，也许正在赶来救我们。” “真的？”阿耶听到司空紫黎这么说，顿时惊喜地说道：“那真是太好了，只要焱王妃能够来救我们，那我们就不用死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怕死呢？”司空紫黎有些好笑地戳了戳阿耶的脸，随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有点累了，想要休息下，你自己待一会。” “是，小姐。”阿耶连忙替司空紫黎铺好床，随后才服侍司空紫黎睡下，低声道：“小姐你不必担心，奴婢会一直保护小姐的。” “好。”司空紫黎微微一笑，这才躺了下去，大概是刚才跟王若瑜说的太多了，所以这才觉得异常疲惫，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你怎么样？”司空紫黎一进入梦境，就听到白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发生了些事情？”司空紫黎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不是在梦境里什么都不知道吗？” “虽然说是不知道，可是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怨念出现。”白羽皱起眉头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怨念，很显然是已经成了梦魔，你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人？” “是一个长得跟苏沐月一模一样的人！”司空紫黎发现白羽似乎懂得很多，立刻说道：“她说她已经被困在一个人的梦境里很久了，根据她说的我猜测是茗荷先生，可是她也说，她跟苏沐月只能活下来一个，所以必须有一个人死掉，白羽，你说她会不会抓了我就是为了引出苏沐月啊？” “很有这个可能！”白羽点点头说道：“她明明可以先杀了你，可是非但没有，反倒是留了你一条性命，这本身也是不合情理的不是么？” “那怎么办，你有没有办法能通知下苏沐月？”司空紫黎有些紧张地说道：“你就告诉她，千万不要来救我，我没事！” “我不能。”白羽耸耸肩说道：“这里被下了禁制，依着咱们俩的本事，根本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就算进来了，那个王若瑜定然会很快察觉到，你想想这人得有多厉害。” “那可怎么办？”司空紫黎有些郁卒地说道：“难道咱们就这么等着吗？” “目前来看只有这个办法。”白羽仰头，看了看梦境说道：“或者说，那个王若瑜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杀了你还能将我控制住的时机。” 身为梦魂，拥有择主的权利。 而白羽是梦魂中极其厉害的存在，所以更会有足够的实力去选择自己的主子，若是强迫而来的，梦魂会选择自爆，亦或者自此沉睡。 所以，在白羽看来，王若瑜已经足够厉害到随时都能对他们动手。 那么她之所以没有动手的原因大概就是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不必通过择主直接将自己炼制成梦傀的机会。 “若是我成了梦傀，你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想到这里，白羽突然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司空紫黎的头发，低声道：“梦傀，就是完全听从主子的安排，若是那个时候她让我杀了你，你一定要想办法杀了我知道吗？” “白羽，你不会变成梦傀的！”司空紫黎听到白羽的话，顿时红了眼眶，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说道：“我不会让你成为梦傀的，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 “你……”白羽刚想说什么，却听到一阵笑声传来，当下冷声问道：“谁！” “真是没想到啊，当年堂堂的护法竟然沦落成梦魂不说，还喜欢上了宿主？”这个时候，王若瑜已经缓步从雾中走来，笑着看向白羽和司空紫黎说道：“白羽，你不会不记得，若是你想离开宿主的梦境，必须是宿主死亡的时候把？” “要你管？”白羽翻了个白眼，挡在司空紫黎身前，沉声道：“王若瑜，看来你不是在等苏沐月，而是在等司空紫黎入梦？” “这不是说笑呢？”王若瑜笑着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拥有纯净梦魂的人，除了她自己进来，否则的话谁能找到她的梦境？” 司空紫黎听到王若瑜的话，顿时有些气愤地反驳道：“你胡说，苏沐月当初找到我的时候根本不是我带她进来的！” “她对你的梦魂可没有任何觊觎，而我不是。”王若瑜非常贴心地解释道：“苏沐月对你心思纯正，自然能随时进来，可是我不行啊，我要把你的梦魂炼制成梦傀，自然是要被挡在外头的。” “你刚才跟我说了那么多，其实是故意的！”司空紫黎顿时红了眼眶，气愤地说道：“你这个骗子！” “你以为我真有兴趣跟你讨论什么是非善恶？”王若瑜哈哈大笑道：“司空紫黎，要么我就说你太天真的，怀璧其罪，就是这个道理明白么？” 白羽这会也明白了，司空紫黎在方才跟王若瑜说了很多，虽然表面上十分冷静，可实际上心里十分害怕。 在这个时候，她自然会第一时间来找自己，这也也就给了王若瑜可趁之机。 “你们还有什么要告别的话么？”王若瑜似乎很欣赏被人挣扎的神色，当下淡淡地说道：“若是没有，我可是要动手了。” “你说动手就动手？”就在这个时候，苏沐月的声音传来，“我的人你也想动就动，我说你想什么呢？” “苏沐月！”司空紫黎和白羽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 “我还真是没想到，茗荷无意间倒是培养出你这么一个怪物来？”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司空紫黎梦境中的苏沐月缓步走到了司空紫黎和白羽的身前，打量了王若瑜一番说道：“我倒是没想到，咱们初次见面竟然是在梦里。” “你今日敢闯这个梦境，难道就不怕我醒过来就杀了司空紫黎？”其实王若瑜一直以为苏沐月是不如自己的，结果没想到她这才发现原来苏沐月的本事已经不在她之下了。 “你管我呢？”苏沐月冷哼一声，看着王若瑜说道：“茗荷说，他当初困住你是因为你怨念太深，杀气太重，我怎么完全不记得我年幼的时候还有如此大的怨念，你到底是谁？” 苏沐月其实在方才就一直在思索这个王若瑜到底是不是自己。 从茗荷所说的每件事来看，这个王若瑜似乎比自己更加愤世嫉俗，怨念更甚，乃至几乎已经有了心魔，这其实对于自己来说并不太可能。 因为她不会纵容自己去永远的怨恨一个人，至少不会让自己始终陷入这样的情绪中去。 所以她现在倒是怀疑王若瑜的身份。 “我说过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王若瑜冷冷地疏导：“你不要以为你能闯入这个梦境就能代表什么，我在这外头下的禁制无非就是警告而已。” “你是怕承认我比你强么？”苏沐月微微扬眉，有些好笑地看着王若瑜问道：“王若瑜，若是让你觉得我比你还强的话，你是不是怨念会更重，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被你的心魔反噬，成为人傀？” “真是好笑，我才是梦境的神祗，我会被心魔反噬？”王若瑜似乎有些嘲讽地笑了起来，但是很快她便停住了笑意，冷冷地看着苏沐月问道：“苏沐月，你告诉我到底是如何找到这里的？茗荷那个老匹夫是不是还活着？” ------------ 第384章 身份，王家之女 ? 第384章身份，王家之女 说起来，苏沐月倒是没想到王若瑜对茗荷的意见这么大，当下沉声道：“的确还活着，不过，也是命魂的状态。” “命魂的状态也不行，他困了我那么多年，以为说什么命魂的就行了？”王若瑜冷哼一声说道：“话说回来，苏沐月，他困住的可不单单是我，也是你，你难道都不想找他报仇么？” “说起来，我觉得找不找谁报仇，似乎都不是特别重要了，现在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苏沐月看着王若瑜说道：“我们谈谈可好？” “好。”王若瑜似乎很好说话，点点头说道：“你想说什么？” “这边。”苏沐月看了司空紫黎和白羽一眼，转头带着王若瑜往远处走去，边走边说道：“其实我们之间可以寻求一个共存之道，你觉得呢？” “你明知道这不太可能。”王若瑜看着远处的雾气，淡淡地说道：“苏沐月，我今日愿意跟你谈，并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因为我觉得我们迟早都会站在彼此的对立面，那不如从一开始就把事情说清楚。” “当初太子看到那个取走梦境之门的人是不是你？”苏沐月听到王若瑜这么说，当下点点头说道：“既然你愿意跟我开诚布公的谈，那我自然也十分乐意与你谈一谈。” “是我。”王若瑜看着苏沐月说道：“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梦境之门已经被你毁掉了，所以我如果想把你送回去，就只能寻求梦境的罅隙，然后找回梦境之门。” “毁掉梦境之门也并不是出自我的本意。”苏沐月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现在一点一点的才找到答案，才知道当初梦境之门一直封在我的心口处，我死了的那一刻就意外地到了这里。” “苏沐月，你是不是以前也觉得自己很幸运，别人都没有重生一次的机会，而你却拥有重生的机会，甚至还拥有盗梦之技，你说如果你不出现在这里，那么现在嫁给司空焱的也许就是我了。”王若瑜看着苏沐月说道：“而我，依旧会叫苏沐月，我的身份我的名字都被你拿走了，你还想我如何？” “其实我很不明白，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整个人，不是命魂，而你那个时候只剩下一个命魂了，真正杀了你的人是茗荷，你为什么认为是我抢走了这一切？”苏沐月十分不解地说道：“更何况，今日我拥有的这一切并不是这个身份赋予我的，而是因为我自己努力得来的，你这么说会不会太过绝对了？” “若是没有苏沐月这个身份，你你觉得司空焱会看上你么？”王若瑜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冷哼一声，好似有些不屑地说道：“你真以为司空焱会看上一个籍籍无名的民女？” “王若瑜，你直到你跟我到底差在什么地方么？”苏沐月听到王若瑜这么说，不禁笑了，淡淡的说道：“我们思考的方式不一样，我听到别人变得特别好，第一反应一定是那个人努力的改变自己，努力的做了什么，而你只会认为那是她的手身份，如果没有这个身份，她一定做不成，那你可知道焱哥哥见我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他不知道你是谁又如何？”王若瑜看着苏沐月，嗤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觉得你比我厉害么？苏沐月，你想太多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 “我与苏家已经断绝了一切关系。”苏沐月听到王若瑜这么说，便知道她跟王若瑜之间只怕永远也是谈不妥了，当下沉声道：“所以你所期待的那些可能，再也得不到了。” “苏沐月，其实我一开始特别不明白茗荷为什么要困住我，后来才知道是为了你。”王若瑜扫了苏沐月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可知道其实你也是他们的棋子？” “我知道。”苏沐月淡淡地说道：“可是对我来说，能够找出真相然后解决问题消除问题，这才是最终的目的，至于是不是棋子，于我来说根本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苏沐月，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么？”王若瑜淡淡的说道：“不会的，我们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成为朋友，所以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下次再见，我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有办法了。”苏沐月看着王若瑜，点点头说道：“如果你决定这么做的话，那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声，有很多事并不是你我就能决定的。” “那就看究竟谁更厉害吧。”王若瑜转身离开，走几步之后又停住，淡淡地说道：“忘了告诉你，茗荷绝对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对付的人，你最好小心点。” “多谢提醒。”苏沐月看着王若瑜的背影，突然喊道：“你放过紫黎，我今日便不跟你发生冲突，可好？” “苏沐月，你真以为能够进到这里就能对付的了我？”王若瑜冷冷地说道：“你也不怕为此付出代价？” “少在那废话，不服就来过过招！”苏沐月好似突然被激怒了一般，冷声道：“王若瑜，你还真当我怕你不成？” 就在苏沐月和王若瑜交手的时候，司空焱已经带着人找到了司空紫黎和阿耶所在的地方。 “主子，是甲子门！”擎苍看到秦的时候，几乎是立刻脱口而出。 “给我抓住他们！”司空焱看到秦，眸光一沉，怒声道：“一个都不能跑掉！” 要追述起来司空焱和甲子门的渊源，只怕说许久也是说不完，只是双方见面那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甲子门一直以来都是阳国极其神秘的存在，所以很多时候很少能追踪他们的踪迹，如今竟然在谰言国的京城遇到，那司空焱怎么可能忍得了？ 所以，一时间整个别院都是刀剑相交的喊杀声，以至于阿耶也听到了声音，当下激动地拍着牢门大喊道：“有人吗？有人吗？我们在这里，救命啊！” 其实说起来，阿耶现在根本不在乎这外头的人到底是谁，只要有人来救她们就行了。 而司空焱自然也听到了阿耶的呼救声，很快便到了门口，对着身边的暗卫怒声道：“开门！” 暗卫二话不说便冲上去砍断了锁，随后打开了门，阿耶看到是司空焱，顿时激动地要跑回去叫醒司空紫黎，结果被司空焱阻止道：“不要叫醒她，来人，带着紫黎公主离开这里，记得点住她的昏睡穴。” “是！”暗卫立刻上前，伸手点了司空紫黎的昏睡穴，随后用被子一裹，就要往外走。 “焱王殿下，这是做什么？”阿耶有些激动地说道：“为什么不叫醒小姐？” “你们小姐现在不能醒过来，否则的话，你们可能就没办法离开了。”司空焱似乎并不打算跟阿耶多做解释，只是示意暗卫直接将阿耶打昏带走，结果刚走出去就看到擎苍有些狼狈的出现了，当下问道：”怎么了？” “回主子的话，秦带着他主子逃掉了！”擎苍其实跟秦交过多次手，但是两个人本事差不多，所以每次都是两败俱伤，这次秦似乎是为了护着他那个主子，所以并不恋战，很快便脱身逃掉了。 “追，”司空焱眯起眼睛，冷声道：“本王进宫告诉皇兄，让龙卫和慎刑司全都在京城开始调查，本王倒是要看看这些人能躲到哪里去。” “是！”擎苍立刻拱手应声，随后又问道：”主子现在回京么？” 司空焱看着已经开始收拾残局的暗阁，突然开口问道：“擎苍，你派人立刻去阳国，查一查王阳晨在不在阳国。” “属下明白！”擎苍陪着司空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主子，牵黄已经护送国师回来了，国师派人传来消息，说现在就要见主子。” “诸葛毅回来了？”司空焱眯起眼睛，点点头沉声道：“本王这就回京。” “你不用回京了，老夫来找你了！”就在这个时候，诸葛毅已经走了进来，看的擎苍也是一愣，下意识地问道：“国师大人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就是老夫的宅子！”诸葛毅看到一个别院被毁得七七，顿时有些心痛地说道：“这个死丫头，竟然毁了我的院子！” “你认识甲子门的主子？”司空焱皱起眉头，一把扯住诸葛毅的胳膊说道：“你是不是疯了，跟甲子门扯上关系？” “甲子门？”诸葛毅一愣，有些迟疑地问道：“什么甲子门？王若瑜那个丫头是王家的私生女，帝师先前不愿意让自己女儿难过，所以才让王若瑜在这里长大的啊？怎么跟甲子门扯上关系了？” “国师，你不是在说笑吧？”这下不等司空焱开口，紧随其后的牵黄已经不可置信地开了口问道：“王振言对自己夫人好的整个天下都知道，怎么可能有什么私生女？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 第385章 决裂，二人争执 ? 第385章决裂，二人争执 “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下，连司空焱都忍不住开口了，看着诸葛毅说道：“这个王若瑜，分明是阳国的人，怎么可能是王振言的私生女，而且甲子门的秦亲自带她离开的，你确定么？” “我怎么可能不确定？”诸葛毅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们大概都不知道，这个孩子自幼就在这个别院里长大，身边的仆人都是我安排的，她要是真的跟阳国有关系，那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本王去找王振言。”司空焱皱起眉头说道：“这根本不可能，王振言的为人本王还是有所了解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而且还隐瞒了那么多年？” 司空焱二话不说就要往外走，诸葛毅连忙一把拉住他，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先等等，不管怎么说，咱们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的话到时候贸贸然跑过去，你让人家怎么想？” “有些事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不去问清楚永远都查不到真相。”司空焱挥挥手说道：“这件事就这么说吧，本王去把王振言叫出来，而且你不是说帝师也知情么，那本王就去找帝师。” “阿焱！”诸葛毅真是有些无奈了，扯着司空焱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沉声说道：“阿焱，我知道当初你母妃的死跟甲子门有关，可是你也应该明白，很多时候操之过急并不是件好事。” “话虽然如此，如今甲子门都已经到了京城，这说明阳国的探子也已经进来了，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司空焱看着诸葛毅说道：“难道说任由阳国的人在这里刺探消息？” “可是你也看到了，阳国的甲子门现在只是藏在这里，并没有任何举动。”诸葛毅皱起眉头说道：“若是你想怎么做，那好歹也得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查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还查清楚，诸葛毅，若是这件事真的捅出来，你都未必能脱得了身！”司空焱指了指这个别院，皱起眉头说道：“别院是你的，现在在这里发现甲子门的人，你说本王是不是应该将你也拿下来？” “司空焱，你这是什么意思？”诸葛毅听到司空焱的话，不禁怒声道：“你现在是怀疑老夫串通阳国的人么？” “这件事可说不准，你养了王若瑜这么久，难道说你能一丁点都不知情？”司空焱沉声道：“诸葛毅，你以为你现在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开脱就能摆脱你自己的嫌弃么？” “司空焱，老夫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变成现在这样！”诸葛毅指着司空焱怒骂道：“好，你既然这么说，那你现在就把我抓起来吧，然后交给皇上去处置，老夫还就要看看，皇上到底是相信你还是相信老夫！” “你现在处处阻拦本王去找王振言，到底所图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司空焱冷哼一声说道：“如果你现在再拦着本王，那本王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 “你去去去！”诸葛毅顿时火了，看着司空焱大步离开的背影怒骂道：“司空焱，老夫今日起跟你割袍断义，再无瓜葛！” “随你！”司空焱头也不回，经过擎苍身边的时候立刻说道：“擎苍，派人去请王振言！” “是，主子！”擎苍和牵黄都有些不可置信，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司空焱和诸葛毅竟然会闹崩，但身为属下，最重要的就是服从，所以他们还是跟着司空焱离开了。 “司空焱，你不要后悔！”诸葛毅看着司空焱的背影，大吼道：“老夫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整个别院很快便走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诸葛毅一个人站在原地，看上去极其萧瑟。 就在诸葛毅面沉如水的时候，秦抱着王若瑜倏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瑜儿？”诸葛毅看到王若瑜脸色苍白地虚弱不已，当下迎上去问道：“这是怎么了？” “方才跟人交手，受了伤。”王若瑜看着诸葛毅说道：“义父，真是抱歉，让你为了我跟焱王殿下闹成这个样子。”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诸葛毅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才不相信你会跟什么甲子门阳国有关，所以你不必担心，好好在这里养伤，他们已经来过一次了，不会再来第二次的。” “多谢义父。”王若瑜笑着点点头，随后对诸葛毅说道：“义父是不是刚刚回京，想来也累了，快去歇着吧，这里乱成这个样子，等会让人收拾便是。” “这是你寻的暗卫？”诸葛毅的目光落在一身死气的秦身上，打量了他一番才说道：“你从哪里买来的，可查清楚是什么来路了吗？” “回义父的话，是帝师那边送来的人。”现在诸葛毅跟司空焱闹得那么僵，定然也没什么心情去追问一个侍卫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听到王若瑜的话，不禁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若是司空焱真的把这件事跟王振言挑明，我就想办法让你认祖归宗。” “多谢义父。”王若瑜跟诸葛毅寒暄了几句以后，看着诸葛毅离开，这才咳嗽了一声，抹掉嘴角的血迹说道：“送我回房。” “你相信诸葛毅？”秦很显然对于诸葛毅突然就和司空焱吵成这个样子有些质疑，一边送王若瑜回房一边说道：“主子，还是不能大意，万一他们是故意为之” “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事。”王若瑜很显然并不喜欢秦多嘴，淡淡地说道：“送我回房以后，叫解明来，我有事安排。” “属下明白。”秦知道王若瑜并不信任自己，毕竟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王晨阳的人，说到底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全新的效忠王若瑜，只不过现在的他们都在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而已。 “还有就是，你派人跟着诸葛毅。”等到秦放下自己来，王若瑜才开口说道：“看看他都做了什么，是不是还跟司空焱有什么接触，至少要保证他是真的跟司空焱已经闹崩了。” “属下明白。”秦很快便出去了，没多久，解明便已经走了建立，看到王若瑜受伤顿时惊讶地上前问道：“主子，你怎么了？” “无妨。”王若瑜摆摆手，对解明说道：“先前在梦里跟苏沐月过招，我倒是大意了，没想到她竟然已经进入了消梦之境，结果差点折在她手里。” “这么严重？”解明这才有些激动的说道：“先前若不是主子把我们都打发出去，今日也不会损失如此惨重，属下护主不利，还请主子责罚。” “你说什么呢！”王若瑜摇摇头说道：“今日损失的都是甲子门的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原来主子早就料到会有此劫？”解明一愣，下意识地问道：“难道说当初主子派人劫走司空紫黎就是为了今日？” “王晨阳以为他有了甲子门就万无一失了？”王若瑜嗤笑一声说道：“通知青丝盟，所有人撤出京城，现在甲子门就算是硬抗，也得护着我，我就是要看着甲子门全都被谰言国给灭掉，到时候王晨阳想后悔都来不及。” “主子，王晨阳的药已经换掉了，所以不必担心。”解明听到王若瑜这么说，顿时想起了这件事，压低声音说道：“王晨阳现在还根本没有察觉身边的人已经被我们收买了，主子，现在大概我们要解决的只剩下甲子门和王晨阳了。” “阳国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王若瑜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苏沐月也是个极大的祸患，要想办法尽快除掉，否则的话，迟早会成大患。” “可是主子先前不是还说，想要找到梦境之门就一定要靠着她么？”解明有些不解地问道：“现在若是杀了她，那咱们不就找不到梦境之门了？” “找不到就算，反正我也不是为了长生不老。”王若瑜嗤笑一声说道：“既然现在事情已经闹腾的这么大了，那不如就直接闹腾的更大一点好了，你派几个人绑走苏慕瑶。” “苏慕瑶？”解明有些迟疑地问道：“主子，现在苏慕瑶和陈氏的关系及其恶劣，咱们只要在等等，也许根本不需要咱们动手，陈氏就会解决掉苏慕瑶了。” “陈氏那边太慢了，我一点也不喜欢苏慕瑶那个女人。”王若瑜冷哼一声说道：“一个自作聪明的女人总是让人十分反感，所以我决定将她送到宫里去，让她好好魅惑君主，到时候自然就解了诸葛毅的困局。” “依着主子的意思，皇上肯定相信司空焱的话而不相信诸葛毅是吗？”解明听到王若瑜这么说，当下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主子，你还没有对那个苏慕瑶施展七彩迷眸，她会不会不听咱们的安排？” “苏慕瑶那个人，你给了她机会，她会把握住的，根本不需要别人控制她。”王若瑜嗤笑一声，淡淡地说道：“你放心，她肯定会比咱们想象的还要聪明，甚至说，咱们想要做的事，也许她根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你知道为什么么？” ------------ 第386章 打算，执意认亲 ? 第386章打算，执意认亲 “属下不甚明了。”解明有些不明所以的摇摇头说道：“先前主子不是说苏慕瑶是个自作聪明的人吗？” “自作聪明，那也得有聪明不是么？”王若瑜深吸一口气，捂着心口说道：“按照我说的去做吧，我相信苏慕瑶不会让我失望，等到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想办法找到她的。” “属下明白。”解明立刻恭敬地应声，随后很快退了下去。 王若瑜躺在贵妃榻上，眯起眼睛看着手边的瓷瓶，脑海中浮现出刚才她在梦境里跟苏沐月交手的画面，突然恼怒地将瓷瓶扫落在地，眸光阴沉，咬牙切齿地说道：“苏沐月，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另一边，苏沐月也从马车里醒了过来，整个人浑身无力地躺在那里。 “怎么了？”司空焱轻柔地凑到苏沐月身边，低声问道：“跟那个王若瑜交手可受伤了？” “倒是没受伤。”苏沐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只是先前叫出了太多的影魂，害的自己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你伤了王若瑜？”司空焱有些惊喜地看着苏沐月说道：“看来我的小汐儿越来越厉害了。” “那是自然。”苏沐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声道：“其实方才她倒是大意了，否则的话根本不会被我所伤。” 因为王若瑜没想到苏沐月竟然会有苏长诗的影魂，以至于措手不及，还被苏长诗给打了一掌，要说其实苏沐月也没想到，苏长诗的影魂似乎越来越厉害了，特别是自从茗荷被困在自己的梦境里以后，茗荷的命魂似乎越来越稀薄，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难道说，苏长诗的影魂正在慢慢侵蚀茗荷的命魂？ 罢了，反正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茗荷的命魂，说到底，茗荷到底是自己的恩师，她也不能杀也不能伤，若是苏长诗能这样解决，也许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对于茗荷来说，好歹也算是解脱。 要知道，像茗荷这种故意躲避生死轮回的命魂，若是再出去，也只能变成像当初末帝那样的行尸走肉，根本不是真正的人，而苏沐月当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恩师变成那般模样，所以这样的归宿也许是最好不过的。 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发，低声道：“我已经救出了紫黎和阿耶，待会送你们先回府，我去见见帝师。” “怎么扯上帝师了？”苏沐月并不知道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惊讶地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在别院里发现了甲子门的踪迹。”司空焱拍了拍苏沐月的手，低声道：“你放心，我会查清楚的，至少王若瑜到底跟王家有没有关系还是要确定的。” “王若瑜，王若珂”苏沐月听到这里，顿时有些惊慌地问道：“焱哥哥，王若瑜不可能是王家的人，方才在梦境里我倒是听她说是阳国王晨阳的女儿，王若瑜是被夺舍之后的，所以肯定跟王家没有关系。” “我当然知道。”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么紧张，不禁轻笑出声道：“你不必紧张，这件事我保证一定会查清楚的好不好？” “嗯，我相信你。”苏沐月点点头，看着司空焱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查过那个别院是谁的地方？” “诸葛毅的。”司空焱眸光一沉，淡淡地说道：“方才他为了王若瑜跟我割袍断义，我倒是真有些不能相信。” “焱哥哥，我告诉你，你不要忘了，阳国皇室的传人，那可都是拥有七彩迷眸的，也就是说，他们可以通过幻觉来控制人心，如果像你说的这样，也许国师是被她控制了也不一定。” “话虽然如此说，可是皇兄定然不会相信的。”司空焱叹口气，有些无奈地将手放在苏沐月的肚子上说道：“月儿，倒是我疏忽了，明明你已经有了身孕，还让你跟着到处走。” “焱哥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放心，小丫头好着呢！”苏沐月提及自己的女儿，眸中闪过一丝柔情，微微一笑说道：“你且看着，这个小丫头以后可比咱们厉害的多呢！” “那是最好不过了，至少她能够保护好自己。”司空焱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只要她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就足够了。” “焱哥哥，你放心便是。”苏沐月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感慨地说道：“希望她出生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尘埃落定。” “一定会的。”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将手覆在苏沐月放在肚子上的手上，轻声道：“也许，很快就能结束了。” 苏沐月被送回王府，而司空焱则是去了先前便让擎苍请王振言去的酒楼。 “焱王殿下！”王振言看到司空焱走进来，连忙就要行礼，结果被司空焱拦住了，当下有些不安地问道：“不知道焱王殿下叫下官来所谓何事？” “王大人，本王今日找你来是想问问你关于王若瑜的事情。”司空焱看着王振言，非常希望他不要隐瞒自己，所以眼睛一眨不眨地问道：“有人和本王说，王若瑜是你的私生女。” “王若瑜？”王振言明显的是一脸迷茫，随后问道：“王爷，这件事绝对是误会，我除了珂儿一个丫头，并没有什么私生女啊，这些年我跟夫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也并没有要娶妾的意思。” “可是，王若瑜说，她当年是你收留的，特意拜托国师养在京郊别院的孩子。”司空焱看着王振言，一字一顿地说道：“难道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国师？”王振言听到司空焱提及国师，当下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许久才猛地一拍大腿说道：“原来王爷说的是那个孩子啊！” “也就是说，王大人是知道王若瑜这个人的存在？”司空焱试探地问道：“不知道王夫人可知情？” “回王爷的话，那件事夫人也是知情的。”王振言点点头说道：“当初下官与夫人离开京城，在途中捡到了一个孩子，夫人看到那个丫头与珂儿差不多的年纪，便心生怜悯之意，所以便做了决定收留了这个孩子。” “那依着王大人的意思，王若瑜是当时夫人捡到的。”司空焱听到王振言这么说，当下点点头说道：“那为何取了这个名字？” “当时夫人本意是带走，但是我们当时的身份颇为尴尬，所以自然不能留着这个孩子，正好当初国师也跟着我们，所以就把这孩子交给了国师，夫人亲自取了名字叫王若瑜。” 王振言笑着说道：“若是王爷不提及此事，我还真的都把这孩子的事给忘记了，只是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是不是还在国师那里，等下官回去跟夫人说一说，到时候夫人想必也会十分高兴。” “依着本王的意思，王大人还是不必提及这个孩子的事了。”司空焱听到王振言的解释，不禁微微扬眉说道：“若是王大人真的领回去，恐怕才会后悔的。” “王爷这是何意？”其实王振言对于司空焱还是颇为敬重的，因为不管怎么说，当初他们能够回京，除了苏沐月的功劳之外，还要感谢司空焱愿意出手帮他们，所以焱王夫妇对于王家本来也是恩人，如今恩人提醒，王振言自然十分慎重。 “先前本王遇到王若瑜的时候，发现她跟阳国的甲子门有所牵连。”司空焱倒是无意瞒着王振言，毕竟接下来全城都会搜查甲子门的那些人，到时候瞒也瞒不住，“但是国师认定了王若瑜是王家的人，王大人，你应该明白，在这个时候，如果王若瑜真的跟王家扯上关系，那么先前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甲子门？”王振言听到司空焱的话，当下有些迟疑地说道：“这不太可能吧？当初下官和夫人捡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周围什么人都没有，怎么可能跟甲子门有关呢？”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司空焱看着王振言说道：“荒郊野外，一个孩子，竟然恰好出现在你们面前，她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又怎么会那么巧被你们碰到，还被你们送到国师手里，你想过么？” “王爷说的这些，以前下官还真是没有想过。”王振言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有些迟疑地说道：“因为当时离京心情郁卒，而且当时还没有带着珂儿，所以在看到这么一个孩子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是怜悯，倒是没想到其他的问题，只是今日让王爷这么一说，下官还真是不得不考虑这其中的因由了。” “所以本王才说，若是王若瑜现在非得回到王家，那么王大人可有什么应对之法？”司空焱看着王振言问道：“不知道王大人当初可给王若瑜留下了什么信物没有？” “信物？”王振言若有所思地挠挠头，皱着眉头想了又想才说道：“事隔那么久，下官倒是真的有些记不清楚了，只是依稀记得当初夫人好像将随身带的玉佩挂在了那个孩子的身上？” “本王倒是也不瞒你。”司空焱听到王振言这么说，不禁微微皱眉问道：“国师因为这个孩子与本王闹翻了，所以若是国师执意带她认亲，王大人打算如何做？” ------------ 第387章 喜欢，可趁之机 ? 第387章喜欢，可趁之机 “执意认亲？”王振言有些迟疑地说道：“这不太可能吧？国师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而且这么多年都未曾认亲，怎么可能说今日认亲就非得认亲呢？” 其实，王振言在听到司空焱说这件事的时候，其实还没有意识到司空焱所说的跟诸葛毅闹翻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毕竟这么多年以来，诸葛毅和司空焱的关系一直十分密切，就算是有争执，也未必会真的闹翻吧？ “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司空焱看着王振言说道：“他今日与我割袍断义，为的就是要带着王若瑜去王家认亲，你可想而知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割袍断义？”王振言简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空焱，随后看着司空焱说道：“王爷，也许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别管误会不误会之说，你还是先回去跟王夫人商量下，看看到底该怎么应对比较好。”司空焱看了王振言一眼说道：“如果可以，最好你们二人请教下帝师该怎么做。” “好好好，多谢王爷提醒。”王振言连忙起身，快步往前走，边走边说道：“王爷，你且放心，王家绝对不会跟甲子门扯上关系的。” 司空焱倒是没有说话，等到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才沉声道：“出来吧。” “哎呦，你这也是够了。”大概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此刻出现在司空焱面前的正是诸葛毅无疑，此刻的诸葛毅与往常一样，直接端起茶盏将水全部灌到肚子里，这才有些无奈地说道：“跟着我的人已经被我甩掉了，放心好了。” “你知道，接下来若是皇上真的怀疑你，也许你还要受些皮肉之苦。”司空焱看着诸葛毅说道：“这么一把年纪了，何必冒这个险？” 原来先前诸葛毅和司空焱所做的一切都是演戏。 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二人之间已经彻底闹掰了，现在才是有机可乘。 毕竟，先前司空焱和诸葛毅二人之间从来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如今能够利用他们二人的嫌隙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自然有的是人想要出手。 “你让擎苍来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就怀疑也许不止是京城有问题，也许皇上身边也有问题。”诸葛毅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先前也没想到甲子门竟然会渗透到京城来，而且更没有想到王振言无意间救下的那个少女竟然能跟甲子门扯上关系，你有没有派人去查王晨阳的下落？” “已经派人去阳国了，只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司空焱捏了捏眉心说道：“要不干脆直接将王若瑜杀了吧？” “我说，先前你可不是这样的。”诸葛毅看了司空焱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月儿有了身孕。”司空焱皱起眉头说道：“所以我才希望能尽快解决这些事情。” “你要做父亲了？”诸葛毅听到司空焱这么说，顿时惊喜地说道：“真的假的，怎么没听你跟我说啊？” “你一直不在京城，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司空焱提及苏沐月和孩子，脸上倒是多了些许笑容，对诸葛毅说道：“这些人现在可能还不知道苏沐月有了身孕，若是一旦知道了，自然会想尽办法对她下手，所以我才会如此担心。” “要是这么说的话，也许咱们真得想点办法了。”诸葛毅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以后，顿时转变了态度，认真地说道：“但是现在咱们不能确定这个王若瑜背后到底还有没有人指使，你想一想，如果直接杀了王若瑜，也不过是打草惊蛇而已。” “虽然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也是忍不住担心月儿。”司空焱叹了口气说道：“先前月儿在梦里重创了王若瑜，你想想那个王若瑜能不报仇么？” “真没想到，苏沐月的盗梦之技现在如此厉害了？”诸葛毅开心地说道：“难怪方才我看着王若瑜的脸色那么难堪，原来是受了伤，不过你可不止要注意甲子门，还要注意青丝盟，我好像看到解明了。” “这下京城倒是热闹了。”司空焱冷声道：“看来阳国是真的按捺不住了。” “要说还得怪司空胜哲，给阳国许诺了那么多好处，若是皇上死了，司空胜哲只要即位，那阳国定然也能变得愈发厉害，大家可不都是有好处么？”诸葛毅嗤笑一声说道：“在我看来，如果司空胜哲能现在即位，你让他拿什么换都行。” “那这么说来，咱们还不能这么着急。”司空焱皱起眉头说道：“罢了，咱们先按照之前商量的去做，至于其他的事就先静观其变吧。” “那你现在就进宫么？”诸葛毅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皱起眉头说道：“若是皇上不相信，你就说的严重点，只有皇上怀疑我，将我下狱，这样咱们才能让他们更加相信咱们二人情分彻底不在了。” 京城，焱王府。 “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阿耶看到司空紫黎醒过来，顿时激动地说道：“你要吓死阿耶了。” “没事，没事，阿耶”司空紫黎虚弱的说道：“咱们逃出来了不就好了，别想那么多，我只是有点脱力。” 刚才两个盗梦高手在她的梦里大战，她没昏睡个三天三夜都已经很了不起了。 “刚才焱王殿下不让奴婢叫醒小姐，奴婢还以为王爷是不想救我们了。”阿耶委屈地说道：“小姐，以后你可不要随便就昏睡不醒，阿耶自己可怕死了。” “以后在这里就不用怕了。”就在这个时候，苏沐月已经带着冬至走了进来，笑着说道：“紫黎，感觉怎么样？” “还好。”司空紫黎想要起身，却被苏沐月按住了，随后才说道：“有些话不必多言，冬至，带阿耶出去吃些东西，我有话跟紫黎说。” “是，小姐。”冬至上前挽住阿耶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道：“阿耶，你跟我来吧？” 阿耶看到司空紫黎朝着她点点头，这才跟着冬至离开了。 “这次倒是辛苦你了。”苏沐月拍了拍紫黎的肩膀说道：“若不是有你，我今日未必能对付的了王若瑜。” “说起来，那个女子跟你长得好像。”司空紫黎半靠在床榻上，看着苏沐月说道：“她说她是跟你有些渊源的。” 司空紫黎很聪明，并没有说出实情。 “是不是冤孽都不知道。”苏沐月笑着说道：“先不说这件事，我倒是有件事想要问问你。” “你说。”司空紫黎看着苏沐月，抿了抿唇说道：“只要我能做的事，我都义不容辞。” “你喜欢白羽么？”苏沐月看着司空紫黎，带着笑意问道：“你跟我说实话可好？” “好。”司空紫黎点点头，垂下眼眸低声道：“喜欢。” “是啊！”苏沐月听到司空紫黎这么说，不禁轻声笑道：“那最好不过了。” “可是先前他们不是说若是白羽离开我的梦境，我就要死去？”司空紫黎看着苏沐月，好似在求证一般地问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苏沐月握着司空紫黎的手，若有所思地问道：“紫黎，如果说你死了就能让白羽重新活在这个世上，你愿意么？” “我愿意。”司空紫黎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激动地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才是毫无用处的，所以如果能用我的生命来换回白羽，我当然愿意。” “你知道，我现在已经进入了消梦之境，只要我一旦进入盗梦之境，那么必然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苏沐月看着司空紫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真的考虑好了？” “考虑好了。”司空紫黎立刻点头说道：“我愿意。” 苏沐月听到司空紫黎这么说，顿时笑了起来，摸了摸司空紫黎的头发才说道：“傻丫头，你放心，我有办法让白羽离开你的梦境，当然也有把握保护你。” “苏沐月，你真的能做到？”司空紫黎听到苏沐月的话，顿时激动地一把拉住她的手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让白羽离开我的梦境？” “现在不光要白羽离开，我还要把朱雀他们都带回来。”苏沐月叹口气说道：“我今日能略胜一筹，是因为她不知道苏长诗是我的影魂，所以，如果一旦她有所警惕，那么到时候我们未必能有把握赢得了王若瑜。” “王若瑜竟然这么厉害么？”司空紫黎一愣，不禁有些迟疑地问道：“苏沐月，连你都没有把握对付的了她，那别人更不能指望了，要不咱们别在梦境里较量，干脆在现实中杀了她好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苏沐月摇摇头，看着司空紫黎问道：“你觉得你现在能杀的了她么？” “杀不了。”司空紫黎乖巧地说道：“不是说她身边有好多人保护？” “你一日杀不了她，她便每晚都能到梦里跟你决斗，直到你不堪其扰。”苏沐月抱着胳膊，起身缓步走了几步，淡淡地问道：“更何况，我现在还有了身孕，你觉得她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先去对付那个小丫头？” ------------ 第388章 猜测，多重空间 ? 第388章猜测，多重空间 “你有身孕了？”司空紫黎惊讶地看着苏沐月，随后有些激动地说道：“真的假的啊？” “那当然真的。”苏沐月笑着拍了拍司空紫黎说道：“你不必这么激动，我怎么可能骗你。” “那你更应该好好保护她了！”司空紫黎皱起眉头说道：“如果王若瑜真的来找你报仇，会不会找到她啊？” “所以我才想着要把朱雀他们全都召回来。”苏沐月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也得先看看到底合适不合适，因为想要寻找到合适的宿主也很难，并不是说随便就能直接把人给带回来就行的。” “嗯嗯，那你告诉我都是需要什么样的要求？”司空紫黎连忙说道：“我也帮你找。” “你现在根本不能露面，难道说你忘了，你对于皇室来说已经是一个故去的人了，若是你现在出现在京城，那才是让人惊讶呢！”苏沐月笑着说道：“罢了，你不要多想，等有什么进展我会告诉你的，至于现在，你应该好好的养好身子，然后像咱们之前说的那样，跟白羽一起对付梦魇。” “好，我知道了！”司空紫黎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我一定尽快除掉那些梦魇，然后让京城恢复平静。” “那就要替京城百姓好好谢谢你了。”苏沐月笑着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边的人去做，不必拘谨。” “好啊！”司空紫黎笑着点头，看着苏沐月离开才躺了回去。 白羽真的有机会找到宿主吗？ 那么他喜欢不喜欢自己呢？ 想到这里，司空紫黎闭上眼睛，想要再次进入梦境之中去找白羽，她想问清楚他的心意，也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而这样的心情，好似一刻都不能再等。 “你怎么来了？”白羽正在替司空紫黎修补梦境，听到脚步声这才转过身，看到是司空紫黎才有些诧异地问道：“你现在需要休息，到处跑什么？” 司空紫黎看着白羽，突然快步跑了起来，直接一把抱住了白羽。 “你你你你”白羽惊得一动也不敢动，迟疑地说道：“司空紫黎，你怎么了啊？谁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司空紫黎将脸埋在白羽的胸前，低声道：“白羽，我喜欢你。” 白羽听到司空紫黎这么说，眸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又变成了失落，深深地叹了口气，想要推开司空紫黎，可是随后才发现面前这个少女紧紧的抱着他，根本推不开。 “你先放开我，紫黎，你听我说。”白羽有些无奈地说道：“咱们俩难道不应该好好谈一谈么？” “白羽，你要推开我好不好？”司空紫黎有些委屈地说道：“我真的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可是你又觉得自己不能离开这里，所以才不肯承认的对吗？” 白羽挠挠头，他知道司空紫黎聪明，可是没想到她倒是连自己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当下有些好笑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白羽，也许我们真的能找到办法呐？”司空紫黎听到白羽这么说，立刻仰起头看着他说道：“就算暂时找不到办法，我现在也能见到你啊，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如果这辈子我都不能出去呢？”白羽看着司空紫黎的小脸，有些疼惜地说道：“紫黎，若是一开始就没有可能的事，那又何必任由它发展下去呢？” “不是啊，你想一想，如果不试试，怎么知道到底合适不合适？”司空紫黎立刻说道：“那我也是想要说，白羽，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紫黎！”白羽叹口气，终究还是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别想那么多，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不一样啊！”司空紫黎耸耸肩说道：“喜欢一个人，若是不说出来，岂不是很可惜？” “好好好，你说的有道理！”白羽被司空紫黎逗笑了，点头说道：“那么我就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真的？”司空紫黎兴奋地跳了起来，直接被白羽抱住了，笑眯眯地揽着白羽的脖子说道：“那你以后可都不许赖账，如果有一日你出去了，那你也不能说装作不认识我！” “不会。”白羽自然也不愿意打击司空紫黎，只是抱着她说道：“也许以后你有什么事，我都护不了你，这也没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啦！”司空紫黎抱着白羽说道：“以后啊，你就是我的人了，哪里也不许去，知道不知道？” 司空紫黎并没有把苏沐月方才说得话告诉白羽，毕竟即便是现在，苏沐月也并不能确定白羽一定能出去。 那她又何必让白羽空欢喜，还不如等到事情都安定下来，在告诉他也不迟。 “好。”白羽自然不知道司空紫黎的想法，他只知道她现在的笑容很好看，他只想永远留住这个笑容。 苏沐月带着冬至回到自己的卧房以后，冬至才关上门，低声问道：“小姐，先前云末去救了凤歌小姐，云初小姐已经离京了。” “你找石先生来一趟。”苏沐月想了想才说道：“有些事我想问问他。” “是，小姐。”冬至刚要走出去，却又被苏沐月叫住了。 “你别去找石先生了，咱们出门，我要去见见封言。”苏沐月起身就往外走，而冬至则连忙拿着披风跟在了后头，夏至和秋寒听到苏沐月要出府，连忙安排好马车，径直陪着她去了封言那里。 “你今日怎么有空来寻我？”封言听闻苏沐月来了，着实有些吃惊，当下起身迎了过来，带她走到一处凉亭坐下来只有才问道：“入梦和夺梦的人还未到齐，所以我便一直没有通知你。” “你知道不知道，事情愈发麻烦了。”苏沐月有些无奈地说道：“先前我遇到了王若瑜。” 苏沐月将王若瑜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封言，随后才说道：“你告诉我，当初我回到京城以后，之前经历的那些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的？” “沐月，其实先前我听你说完那些事之后，也曾犹豫过。”封言看着苏沐月，一字一顿地说道：“后来我仔细想过你做的事，你难道都没有发现，其实你在梦境里做的事似乎也在慢慢影响现实中发生的事吗？” “可是我重生醒过来的时候的确是在牢里，而且我在牢里也见过焱哥哥。”苏沐月皱起眉头说道：“真正出现偏差的地方是在我回京以后，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些分不清楚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了。” “其实那个时候并没有完全入梦。”封言给苏沐月斟茶，随后说道：“你以为自己在做梦的时候，其实只是进入了一重梦境，之后开始进入深重梦境，所以你一直以为你醒过来的那一次，其实根本没有醒过来。” “你的意思是”苏沐月摸着茶盏，若有所思地说道：“在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被困在梦境之中的时候，其实以为自己醒过来的那一刻已经重新陷入了另一个梦境，那么现在呢？” “现在当然是现实！”封言轻轻点了点苏沐月的额头，叹口气说道：“其实那个时候的梦境并不是你在做梦，而是你在梦境中消化掉这身子的记忆。” “你是说我是命魂之体进入了这个空间？”苏沐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封言说道：“这个身子并非是我的？” “我们说，梦境之门的存在实现了盗梦师可以自由进入另一个平行时空，但是同样的，想要进入这里也是需要代价的，那就是**消散。”封言认真地说道：“也就是说，当初你死了以后，梦境之门自行打开，将你送到这里，所以你的身体早就在梦境之门的通道中烟消云散了，而真正醒过来的其实是你的命魂。” “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杂乱的记忆？”苏沐月有些不解地说道：“而且虽然有的地方是相同的，但是有的地方是不同的，甚至有的地方毫无关联，封言，你总不能告诉我，我可能承袭了好几个人的记忆吧？” “苏沐月。”封言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眸光深邃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能确定，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在那个时候进入了梦境之门？” “封言，你这话说的我有些不能理解。”苏沐月托着下巴，完全是一头雾水地看着封言问道：“难道还有好几个我进入了这里？” “我们盗梦师本身就拥有超于常人的本事，所以自然眼界要比很多人更为宽广，那么我问你，如果在你被杀的同一个时刻，另一个空间的你也同时被杀，而你们二人同时进入了梦境之门，彼此的记忆开始冲撞融合，以至于你不断的进入梦境，最终活下来的是你，那么你能否认之前那个跟你同时进入这里的人不存在吗？”封言微微一笑，好似意有所指。 “你的意思是多重空间？”苏沐月看着封言，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许久才磕磕巴巴地问道：“封言，你不是在说笑吧？” ------------ 第389章 表明，世人眼光 ? 第389章表明，世人眼光 “你觉得我看上去像是在说笑么？”封言看着苏沐月，好似有些好笑地说道：“先前你跟我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我当时只以为你是被算计了，可是事实证明，经过我暗中调查，并没有这个可能。” “那你也不能这么说啊，在我看来，这未必就是真实的吧？”苏沐月有些焦灼地挠挠头，随后说道：“我闲钱虽然也知道自己的梦境似乎有些混乱，可也未必是记忆啊！” “记忆与梦境，是我们盗梦师的命魂彻底变成一个人的必经之路。”封言重新为苏沐月斟茶，认真地说道：“最开始，你的记忆是这个身体本身的记忆，所以你们在融合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出现一定的错乱，但是这个时候，有另外一个命魂进入了这个身体，而她的记忆是另外一段记忆，亦或者说，她来自将来的你，而并非以前的你。” “等等等等！”苏沐月抬起手，打断了封言的话，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想了想，才问道：“依着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本来是重生，所以我之前的记忆是关于以前的，而你说的可能存在的另一个空间的苏沐月有可能来自于将来，所以她的记忆是关于后来我如何跟苏家断绝关系什么的那些？” “可以这么说。”封言点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先前总觉得这些事有些不明白，可是后来我在咱们盗梦师里发现了一个来自将来的人。” “真的假的？”苏沐月看着封言，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他人现在在哪里？” “你先听我说完。”封言看到苏沐月如此激动，不禁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个人也许只是凑巧了，所以才会无意间以命魂进入了这个空间，其实说白了，除了运气好，他可能什么也不会，盗梦之技也是一般，现在还有点痴痴傻傻，只是偶尔看到谁冒出一两个别人听不懂的事。”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来自将来？”苏沐月有些不解地问道：“也许他能通灵？” “苏沐月，你是盗梦师！”封言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好了，我不就是缓解下气氛，你看看你。”苏沐月呵呵笑着说道：“话说回来，你快点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有一次司空焱来找我。”封言看了苏沐月一眼，有些迟疑地说道：“是因为陈溘然的事情，当时那个人无意间看到了，跪在地上叫皇上。” “你是不是疯了？”苏沐月直接踢了封言一脚说道：“你让你的人在这里叫焱哥哥皇上，若是被人传出去，焱王府都要遭殃了，你想什么呢！” “你倒是听我说完啊！”封言摸着自己被踢的腿，有些郁卒地说道：“又不是我让他这么叫的，司空焱当时差点一剑砍了他，后来要不是我突然想到这件事，还真是拦不住。” “然后呢？”苏沐月皱起眉，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又找别人试了是吗？” “对。”封言点点头说道：“有的有反应，有的没有反应，但是也足够证明他的确是来自将来，同样也意味着，你们家司空焱很有可能是未来皇帝。” “这些暂时先不说。”苏沐月眯起眼睛，有些迟疑地说道：“你看，先前我跟陈溘然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他说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的空间要比我先前那个空间进展的要慢，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还存在其他的空间，那些空间里面的人事物可能发展的更快，这就是你所说的多重空间对么？”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封言点点头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你之前的梦境混乱，甚至有些杂乱无章，但是偏生又好似都是你经历过的那种感觉就是这么来的。” “如果是这样。”苏沐月若有所思，许久都没有说话，直到茶都有些凉了，苏沐月才缓缓开口说道：“封言，不如咱们就好好查一查这件事的真相吧。” “查？”封言一愣，有些迟疑地问道：“怎么查？” “既然王若瑜在这里，那么她身上还有一个梦境之门。”苏沐月沉思了一番说道：“所以我们只要找到梦境之门，就能解开梦境之门真正的意义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找到梦境之门之后难道再进入里面吗？”封言有些严肃地看着苏沐月说道：“苏沐月，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吗？” “似曾相识？”苏沐月有些不解地看着封言，好似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当年，末帝也许久是这样被陈溘然蛊惑的。”封言说完，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随后淡淡地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我是在蛊惑你去找到梦境之门吗？” 就在苏沐月和封言谈论多重梦境的时候，云末已经带着阮凤歌回到了阮府。 “云末，你不要走好不好？”阮凤歌拉着云末，有些迟疑地说道：“我害怕。” “不要怕，我在这里陪着你。”云末拍了拍阮凤歌的肩膀，低声道：“今日没能抓到华铭，你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派人去查清楚的。” “好，有你在我就不担心了。”阮凤歌点点头说道：“我先前一直以为华铭已经死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不错，看的出来，似乎华铭也已经跟皇后牵扯上了关系。”云末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等到待会我去跟司空焱去说说，看看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云末，谢谢你。”阮凤歌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先前你们说留意可能背叛了我，我还有所怀疑，现在才知道原来都是真的。” “你相信她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么多年都是她陪着你。”云末微微一笑，安慰道：“但是现在知道也不晚，好歹没有什么危险，以后多注意点就好了。” “云末，你之前是怎么找到我的？”阮凤歌眨眨眼睛，有些好奇地问道：“我发现每次都是你救我。” “我嗅觉比常人要略灵敏一些。”云末说到这里，只觉得脸微微有些发热，随后岔开话题说道：“先前听闻你遇到了危险，所以我就多用了点心思，凤歌，其实你应该找个人照顾你的，不然的话，我担心华铭不会轻易罢手的。” “我”阮凤歌没想到云末会说这个，当下低下头有些吞吞吐吐地低声说道：“你再说什么啊，哪里有那么多事。” “凤歌，其实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有缘分，你若是不介意，倒是可以考虑下我。”云末蹲下身，看着阮凤歌说道：“若是你不愿意，也是没有关系的，我总觉得这一次能再救你，还不如以后一直留在身边保护你，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那么及时的赶到多少次，所以，凤歌，你考虑下可好？” “云末，你说的这些我以前也没有想过。”阮凤歌看着云末极其真挚的眸子，有些无奈地说道：“而且你不能只考虑自己，还要考虑下家里不是么？” “你放心，我家里不会反对我自己的意见。”云末微微一笑说道：“一直以来，父亲和母亲都很尊重我的决定，所以只要我自己认定了的人，他们自然也会接纳，而且凤歌，你要相信，你是个好姑娘，值得遇到更好的人。” “云末”要说不感动那真的太假的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云末是第一个愿意跟他说这些的人，而且他愿意用极其平等的眼光去看待自己，所以阮凤歌有些迟疑地问道：“虽然说咱们俩见面也有几次，可是云末，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喜欢你的气息。”云末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的嗅觉要比一般人灵敏，所以我很少能碰到自己特别喜欢的气息，而凤歌你我很喜欢，也不排斥。” 如果说以前对于云末来说是一场波澜不惊的生活，那么现在阮凤歌出现以后，他就知道这个世上最好闻的味道就在眼前。 即便是朋友，云末也只是不反感，可是对于那些心思不正的人，云末可以闻出他们的气息有何不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他第一次遇到阮凤歌的时候才会惊讶于她的味道自己竟然不反感这一说。 但是同样的，他若是那个时候就跟阮凤歌表明自己对于她的不同，想必会吓到阮凤歌，所以他才会一直没有说明。 而这一次，在她无意间得知阮凤歌出事以后，当时真的是吓坏了，所以连带人都来不及，就直接自己去救人了。 幸好，华铭为了不让人知晓，带的人并不多，高手也没有几个，所以依着他的功夫倒是应付过来了，虽然让华铭逃走了，可说到底还是救下了人。 说真的，当时他看到阮凤歌那吓坏了的样子，简直杀了华铭的心都有。 “云末。”阮凤歌听到云末的话，不禁低下头，犹豫了许久才问道：“你真的能不在意世人的眼光跟我在一起吗？” ------------ 第390章 推测，遗忘所有 ? 第390章推测，遗忘所有 “世人的眼光？”云末听到阮凤歌这么说，突然有些好笑地说道：“他们是给我银两让我生活下去，还是送我一个夫人让我能够好好过日子？” 阮凤歌听到云末的话，不禁轻笑出声，是啊，到底是该有多傻才去根据世人的眼光去安排自己的生活？ 以前，她最害怕别人说华铭对自己不好，所以她不管如何，都想要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她与华铭夫妻恩爱。 可是华铭呢？ 根本不会理会她。 在华铭眼里，除了苏慕瑶，基本上谁也看不到，所以对于阮凤歌来说，每次的出门都好似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甚至说都好似一场笑话。 因为只要苏慕瑶微微勾勾手指头，华铭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根本不会理会她的死活。 久而久之，她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那个时候，世人除了同情她，又做了什么？ 他们也不过就是在茶余饭后谈论下，说你看华夫人多么可怜，连自己的夫君都看不住。 到后来，连同情都没了。 所有人都认为华铭之所以不回去，就是因为阮凤歌做的不好，因为夫大于天，若不是阮凤歌这个夫人做的不好，那华铭怎么可能那么久都不在意她？ 阮凤歌哭过，也闹过，可最后换来了什么？ 所以，既然已经重新来过，她何必还在意那些世俗的眼光，外人说什么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们会给她银两生活下去吗？不会。 他们会给她阮凤歌找个举案齐眉的夫君来照顾她吗？不会。 当然，事实也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阮凤歌突然展颜一笑，伸出手对云末说道：“云末，希望我们能相处愉快。” 云末听到阮凤歌这么说，不禁轻笑出声，直接起身抱住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阮凤歌，我希望有一日能叫你云夫人。” “好啊！”阮凤歌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你看，所有的机会，还不都是要把握在自己手里？ 一旦错过了，也许你都不知道自己错过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生活。 她愿意试着接受云末，就好似她愿意自此开始新的生活，与过去的一切都划清楚界限。 她将迎来的，是属于自己的崭新的人生。 “一切有我，你且放心。”云末拍了拍阮凤歌的背，轻声道：“我会处理好一切问题，你呢，就安心的等着嫁给我，可好？” 就在阮凤歌答应云末的时候，跟着擎苍等在宫门口的牵黄突然一阵心慌，不禁摸着自己的心口有些迟疑地说道：“擎苍，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难过。” “难过？”擎苍不是牵黄，如果反过来擎苍跟牵黄这么说，大概牵黄会立刻笑着调侃他，但是擎苍是很认真地在问到：“你怎么难过，为什么难过？” “不知道。”牵黄捂着心口，好似一脸迷惘地说道：“就好像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丢了一样。” “牵黄，你是跟国师在一起久了，也变成了文人么？”擎苍看着牵黄一脸忧郁的望着天，不禁皱起眉头，苦着脸问道：“这里也没有小姑娘，你可要冷静点。” “你看我这是说真的，你还不相信我！”牵黄有些失望地看着擎苍说道：“我说擎苍，是不是咱们俩那么久没见，所以你就对我没感情了？” “我本来对你也没感情。”擎苍翻了个白眼，实在是懒得理会面前这个人，成日里就没有一日有个准话。 “不是，我跟你说，我真的刚才就有那么一阵心慌，你说是不是我未来的夫人被人给抢走了？”牵黄忧郁地看着擎苍，哭丧着脸说道：“擎苍，我以后要是没人要了怎么办？” “我的牵黄大人，依着你玉树临风的外貌，没人要的可能性绝对不存在。”擎苍平日里话少，唯独在牵黄面前话多，亵衣当下看了牵黄一眼说道：“所以，你可以完全放心，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在你牵黄的身上。” “唉，擎苍，这一看咱们认识你那么多年，你非常不了解我的为人。”牵黄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且看看这世上最多痴情种，都是我这样的，长得玉树临风，还十分有才能，只不过，若是我真的没人要，擎苍你能不能跟我搭伙过一辈子？” “不能。”擎苍拒绝的斩钉截铁。 “哇，你这可就不太地道了。”牵黄顿时哀怨地开口道：“人家明明对你情有独钟，你竟然移情别恋，不愿收留我！” “嗯。”擎苍回答的更为简练，因为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正在犹豫要不要把牵黄这个人给扔出去？ 会不会不太好？ 毕竟是在宫门口，若是被人看到了，说不定又得编排战王殿下身边的两个侍卫情深似海，公然在宫门口你来我往的打闹 想想这种结果，擎苍不禁有些郁闷，索性不再理会牵黄，径直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哎哎哎啊”牵黄本来还在埋怨，结果突然发现自己埋怨的人竟然一个转身就没了踪影，顿时哀嚎道：“擎苍啊，你竟然抛下我，我真是太可怜啦！” 暗处的擎苍突然有种后悔刚才的做法，他刚才就该把那个混蛋给直接扔出去的！ 另一边，苏沐月被封言问的一愣，许久才犹豫地开口问道：“那依着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那倒不至于。”封言皱起眉头说道：“其实咱们现在对于梦境之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多有了解了，关键在于当初留下来的到底是几个苏沐月。” “什么？”苏沐月立刻盯着封言，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别说笑了好吗，一个王若瑜我已经焦头烂额了，要是再来一个苏沐月，我是真的解决不了了。” “你就算不想面对那也得面对，根据你以前错乱的梦境，我们暂时可以推测，算上你和王若瑜，应该还有两个苏沐月存在。” “哪里会看出来还有两个？”苏沐月现在真的想一巴掌拍死封言，因为她总觉得自己从他嘴里听到的根本不是事实。 “你先前回京之前是你有意识所为，后来来到京城以后做的事，其实有一些是你做的，另一些并不是，你发现自己在梦境之后，将自己重新唤醒，你以为自己醒过来了，所以你又做了很多事，那些事未必都是你做的，直到你跟太子一起进入了那个三年前的梦境见到了贤皇后，那么当时司空焱是不是已经喜欢你了？”封言一边将葡萄推给苏沐月，一边又为她斟茶，看上去极其妥帖。 “对，他说三年前他曾经见过我，可是我没有任何印象。”苏沐月立刻说道：“即便是后来我隐隐约约好似知道了这么一回事的时候，可也不是特别清楚，所以我一直都没弄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就是问题所在了。”封言看着苏沐月说道：“我们推测当时三年前的那个梦境中，司空焱见到的并不是你，那他见到的可能是谁？” “苏沐月。”苏沐月觉得自己说自己的名字真的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当下挠挠头说道：“可是我也不能证明那个人不是王若瑜啊！” “怎么不能证明？”封言笑着说道：“你不是说，后来太子在那里面见到了另一个苏沐月取走了梦境之门对吗？” “对。”苏沐月点点头，认真地盯着封言，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那也就是说，那个苏沐月有可能是王若瑜，也有可能不是。”封言看着苏沐月问道：“你问过王若瑜，梦境之门在她身上吗？” “当时王若瑜承认了啊，她说梦境之门在她身上，也是她从贤皇后那里取走的。”苏沐月诧异地说道：“这不就证明了王若瑜就是那个人吗？” “可是三年前，司空焱见到的苏沐月并不是王若瑜，因为王若瑜出现的时间是梦境坍塌的时候，也就是说，她比你要晚到了那个梦境，那么时间过得快的那个空间中的苏沐月有没有可能就是之前将梦境之门放入贤皇后身体里的那个人？”封言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句话，随后便定定地看着苏沐月。 苏沐月呆愣着看着封言，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迟疑地问道：“封言，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封言点点头说道：“苏沐月，我知道这种推测可能很难接受，但是有一点你要明白，这种推测是极其可能存在的。” “你是说，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我自己在推动事情的发展？” 苏沐月指着自己，完全是不能接受地问道：“假如按照你的说法，给这些空间编号，也就是说我一开始生存的地方可能时间较快的一号，后来我为了改变自己的人生，去了时间比一号进展缓慢的二号，然后教会了一些本不该会盗梦之技的人这些秘法，还将梦境之门封在贤皇后的心口处，为的就是让四号的王若瑜有一日能取走最后这个梦境之门？” 封言看着苏沐月，默默地点点头，好似在肯定苏沐月的话。 苏沐月一脸迷惘，有些迟疑地问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 第391章 居心，从何而来 ? 第391章 居心，从何而来 “你不记得也很正常，每次通过在梦境之门进入另一个空间，都要**消散，所以你活下来的只是命魂，但是有一点就是，你最先开始的命魂也许并没有掌握好方法，所以在成功变成另一个空间的苏沐月时，忘记了很多东西，因此只能从头来过，慢慢找回真相，就如你现在这样。” 不得不说，封言有些时候说话极其一针见血，让人无处躲藏。 但是苏沐月也实在不敢相信他的推测。 在封言的眼里，曾经有一个洞悉所有的苏沐月安排好了一切，然后让她漫无目的的出现在这里，然后在寻求出真相？ 苏沐月真的觉得封言就好似在说笑一般。 毕竟她从来也没有感觉自己好像活了很久了，亦或者说王若瑜才是那个被选中的人吗？ “对啊，也许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王若瑜？”苏沐月想到这里，立刻说道：“或者说，也许至始至终，我跟王若瑜都是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呢？” “苏沐月，咱们现在也只是推测，你没必要考虑那么多。”封言看到苏沐月有些焦灼，不禁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不管怎么说，现在还都不能确定之前说的对还是不对，最重要的就是咱们得想办法查证。” “查证什么？”苏沐月其实现在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因为她满脑子都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是那种活了好久的老妖怪，司空焱会不会特别嫌弃自己？ “哎哎哎！”封言伸出手在苏沐月眼前晃了晃，饶有兴趣地说道：“你现在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走神？” “没有，只是你说的这些我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苏沐月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说道：“我先前从来都没想过这些，而你既然想到了这些人，为什么不跟我说？” “先前我也不知道会多出来一个王若瑜啊！”封言立刻无辜地说道：“若不是王若瑜出来，我还真以为自己先前想的是有点多了，但是现在看来，我的推测可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 “也就是说，我们家焱哥哥以后肯定会做皇帝是么？”苏沐月翻了个白眼，看了封言一眼说道：“那你还不快点讨好我，坐在你面前的很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呢！” “你说这话也不怕被杀头。”封言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微微笑了笑，随后好似想起什么一般说道：“说起皇后，我倒是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你都这么问了，我要说自己没兴趣，你是不是会杀了我？”苏沐月喝了口茶水才问道：“为了我的小命，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你说完比较好。”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听起来让人非常不乐意。”封言笑着说道：“是关于许皇后的。” “许皇后？”苏沐月一愣，随即有些诧异地问道：“许皇后怎么了？” “当年贤皇后死的时候，曾经让皇上发下重誓，若是许皇后做了皇后，那皇上以后再也不能碰许皇后。”封言淡淡地说道：“所以许皇后耐不住寂寞，在萧瑜的帮助下，卷入了华铭的温柔乡。” “华铭？”苏沐月有些惊讶地重复，随后问道：“他不是被驱逐出京城了吗？” “的确已经被驱逐了，可是有萧瑜在，你应该知道他现在是什么人了吧？”封言平静地说道：“华铭现在可是皇后眼前的红人，而且他的身份是个假太监，先前还劫持了阮凤歌，若不是云末赶到了，只怕阮凤歌凶多吉少。” “凤歌？”苏沐月一听到阮凤歌差点被华铭欺负，当下猛地一拍桌子说道：“这个华铭，先前饶他不死，他竟然还敢嚣张，这一次竟然还想算计凤歌，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若是动了华铭，很有可能就要牵扯出许皇后，你想好了吗？”封言认真地问道：“苏沐月，你想好，若是皇后之位空缺，很有可能整个京城都会蠢蠢欲动。” “反正都乱了，难不成我还怕他再乱么？”苏沐月耸耸肩说道：“反正我也不管那些人的死活，至于其他的事情，都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你说是不是？” “那好啊！”封言听到苏沐月这么说，突然展颜一笑说道：“正好我也希望京城越乱越好，另外我要跟你说一件事，入梦和夺梦的掌门已经到了，随时都能见了。” “等到处理完华铭的事。”苏沐月抱着胳膊说道：“左右都不过是一个废人，我倒是要看看还能掀起多少浪花来！” “那就随时听你吩咐。”封言点点头，看到苏沐月起身，便也站起身问道：“这就回去了？” “封言。”苏沐月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看着封言问道：“我一直都忘了问你，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京城，皇宫，御书房。 “皇兄，这件事非同小可，依着本王看，还是在细细调查一番比较好。”司空焱坐在一旁，看着跪在大殿上的诸葛毅和王振言，幽幽地对皇上说道：“说到底，王大人不承认当初捡了一个孩子，国师你偏说人家捡了，说好听点那叫作证，说得不好听可就是污蔑了。” “司空焱，我看你是放屁！”诸葛毅先前跟司空焱的关系一直很好，但从未这般恶语相向过，“老夫行的正坐得直，你王振言当年离京分明捡到了这个孩子，如今她已经长大成人，你竟然不认回去，你想干什么！” “国师，那孩子的确跟我们王家没有关系，你是不是记错了？”王振言回到府里之后，第一件事便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自己的夫人和帝师，最后他们商量得出的结论便是概不承认。 “那你夫人的信物为何在那孩子身上，你总不能告诉我是那孩子自己偷的吧？”诸葛毅瞪着眼睛，看着王振言说道：“王振言，你少在老夫面前耍花腔，当初你们夫妇俩离京是老夫亲自送的，现在竟然连个孩子都不敢承认，孬种！” “国师你这话可是说的不对了，那个可不是什么孩子，她可是跟阳国的甲子门有着极其深切的联系，就连刚才死的那些人全都是甲子门的人，你这非得让人王家承认到底是居心何在？”司空焱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怎么不跟皇兄说，那院子是你的？” “司空焱，你少在那里冷嘲热讽，我今日还就告诉你了，我诸葛毅承认那个孩子就是在我城郊的别院长大的，可是那名字是王家赐的，信物也是真的，若是皇上不信，可以去查！”诸葛毅骂骂咧咧地说道：“那孩子素来乖巧听话，绝对不可能跟甲子门扯上关系！” “国师，稍安勿躁。”皇上也没想到司空焱竟然跟诸葛毅闹到这个地步，当下劝说道：“这件事朕会派人查清楚的，你们莫要着急，王爱卿，你真的不认识这个孩子？” “回皇上的话，真的不认识。”王振言立刻说道：“夫人的玉佩早在多年前一次看花灯的时候便遗失了，下官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会到了国师的手上！” “王振言，你放屁！”诸葛毅顿时火了，跳起来指着王振言就要骂，结果被皇上突然咳嗽了一声，这才收敛了几分，重新又跪了下来。 “王大人既然这么说，那朕就明白了，你先回去吧，毕竟把你突然找来，府里的人也该担心了，去吧。”皇上难得的和颜悦色，让王振言受宠若惊，当下连连谢恩，很快便退了下去。 “好了，这里也没有外人了，你们俩可以说了，演什么呢？”这天下，司空焱若是真的和人割袍断义，那也绝对不是诸葛毅，这一点，皇上心里心知肚明。 “哎呦，早知道皇上看出来了，老夫就不装了。”诸葛毅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指着司空焱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倒好，有个椅子坐，让我在这里跪了半晌。” “行了，你们俩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皇上看到诸葛毅那副样子，当下也是无奈，毕竟这么多年以来，诸葛毅大概是这京城里唯一没有变的人了。 “还不是因为这个王若瑜！”诸葛毅立刻站起身，恭敬地开口道：“皇上你有所不知，阳国的探子现在已经混进了京城，而这个王若瑜很有可能就是王晨阳的女儿。” “那为什么跟王家扯上关系了？”皇上听到诸葛毅这么说，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不是想让王若瑜进王家？” “现在还没有决定。”司空焱谨慎地将王若瑜当年是如何出现在王振言夫妇面前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随后才说道：“这么看来，当初王晨阳似乎就已经决定了要渗入到京城来，阳国对咱们虎视眈眈也不是一日两日来，只是不知道为何，王晨阳明明什么都没准备好，却突然提前了计划。” “这只说明阳国定然发生了什么事，”诸葛毅接过话茬问道：“现在王晨阳可是不在阳国，皇上，要不要直接下旨派兵端了阳国？” ------------ 第392章 万一，满怀希望 ? 第392章 万一，满怀希望 “现在恐怕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司空焱闭上眼睛，摇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现在阳国的人已经混进了京城，咱们要做的就是先解决自己京城里的问题。” “那你觉得那个王若瑜打算怎么做？”诸葛毅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皱起眉头说道：“先前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得想办法解决这些个问题，但是现在老夫已经装作跟你闹翻了，你觉得他们会来救老夫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司空焱看了诸葛毅一眼，随后对皇上说道：“皇兄，还请将诸葛国师下狱。” “你们真的觉得如果朕将国师下狱，那些人会来收买国师吗？”皇上皱起眉头说道：“如果万一他们不相信国师，反而对国师出手，那该怎么办？” “不会的，皇上你难道还不相信臣？”诸葛毅拍着胸脯说道：“皇上你且看着臣将他们骗的团团转。” “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朕就不说什么了。”皇上点点头说道：“就按照你们说的去做吧。” 诸葛毅被下狱的消息一传出，整个京城都惊呆了。 关键是罪名竟然是诸葛毅勾结阳国的奸细，而且虎卫和慎刑司联手在全城搜查阳国的奸细，一时间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唯恐自己被牵连其中。 司空焱回到府中的时候就看到苏沐月坐在院子里，抚着肚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儿，怎么了？”司空焱微微皱眉，走上前去轻轻从背后抱住她，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焱哥哥，你回来了？”苏沐月靠在司空焱怀里，低声问道：“已经确定让国师下狱了？” “嗯。”司空焱对此并没有多说，只是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从封言那里回来就兴致不高，发生了什么事吗？” “焱哥哥，我今日问封言了几个问题。”苏沐月将跟封言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司空焱，随后说道：“后来我在快要离开的时候问了封言一句，他的过往是什么。” “封言怎么说？”司空焱看着苏沐月，有些好奇地问道：“难道不是将他的英雄事迹全都告诉你？” “他说，他来自于其他的空间。”苏沐月顿了顿，有些迟疑地说道：“先前我一直就在怀疑，他为什么会强调多重梦境，多重空间，原来他自己本身就不属于这个空间。”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盗梦师对于这种事该怎么解释，但是依着我的理解，那应该是你们的梦境重叠之说。”司空焱想了想，绕到苏沐月的前面来，看着她认真地说道：“虽然你们说梦境之门可以让你们**消散，甚至从另一个时空到这个时空来，但是我更倾向于你们是通过梦境才有了联系。” “这话怎么说？”苏沐月看着司空焱有些不解地问道：“若是你说的只是梦境联系，那么王若瑜的存在又怎么解释？” “小月儿，我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你跟王若瑜传承的梦境很显然是极其不同的。”司空焱握着苏沐月的手，一字一顿地问道：“假如你的传承是善，而王若瑜的传承是恶，这说明，在你们之前有个天分极高的盗梦师达到了你们前所未有的高度。” “分离梦境。”苏沐月听到司空焱的话，不禁脱口而出，“可是分离梦境这种事一般只是存在于传闻，很少有人能这么做啊？” “你不是也说了，很少有人能这么做，也就是说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能这么做。”司空焱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先前人家说女子有孕就会变傻，原来我的小月儿也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调侃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焱哥哥你的意思，也许我们根本没有什么空间之说，其实只是盗梦师的梦境传承。” “我是这样想的，你们从一开始就认为你们进入梦境之门是进入了另一个时间相对缓慢的空间，但是你们为什么不认为那只是一个人的梦境呢？”司空焱点点头，认真地说道：“假如当初找到梦境之门的这个人，为了一种目的，将自己的梦境封在了梦境之门里，而他们在第一次闯入的时候因为争斗打碎了这其中的平衡，导致了梦境错乱。” “然后呢？”苏沐月之前一直都是按照梦境之门本身可能是穿梭于空间的通道来理解的，现在听司空焱这么说，顿时也觉得好有道理。 “然后末帝，苏长诗和封言。”司空焱看到苏沐月惊讶的样子，不禁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其实我在第一次见到封言的时候，就发现他曾经是末帝身边最信任的大臣之一，因为当时我只是无意间见过一本皇室秘闻，当时对于末帝身边那个隽秀的男子印象十分深刻，最初我以为是他的父亲。” “后来呢？”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查出来那个人是谁了吗？” “查定然是查出来了，可是很显然那个人就是封言，也就是说封言很有可能是知道所有真相的唯一的一个人。”司空焱一字一顿地说道：“而他为什么会活了这么久，这件事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怀疑这一切都是封言搞出来的事情？”苏沐月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先前我问封言的时候，他似乎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难道说他是故意在我面前说这些的吗？” “我们暂且推测，他的目的有可能是想要引导你去相信什么，亦或者去做什么。”司空焱坐在苏沐月的对面，仔细分析道：“但是同样的，我们无法推测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焱哥哥，你真的怀疑是封言吗？”其实放在苏沐月来说，她觉得她快要怀疑任何人，都不愿意怀疑封言，因为封言对她来说，亦师亦友，也是在她进入消梦之境最为重要的引导之人。 “虽然我们秉承着不怀疑任何一个人的想法，但是也要在这个基础上去理智的分析每一个人。”司空焱看着苏沐月说道：“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主子。”此刻，封言的府邸里，一个暗卫站在封言身边，有些迟疑地问道：“主子为何要跟焱王妃说那些。” “有些真相她迟早会知道。”封言淡淡地说道：“也许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主子，只要焱王妃能够进入盗梦之境，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暗卫立刻说道：“主子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 “我早就活的有些厌倦了。”封言托着下巴，了无生趣地说道：“说到底，若不是喜欢那个丫头，我何必这么坚持，可是她呢，哪一次喜欢我了？” “主子”暗卫对于这件事真的是无从插嘴，毕竟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主子要坚持那么久喜欢一个人，而且关键在于那个人根本就不喜欢他。 “行了，你也不必劝我，我自己心里明白的很。”封言摇摇头，笑着说道：“若是早先能放下，那根本不至于到现在才变成这样，只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就这样喜欢上一个不管丢掉多少次记忆，不管又重新记起多少次记忆，都不会喜欢上自己的人。 他根本就是别无他选。 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人家所谓的冤家，不管人家做什么，自己都只能始终跟在身后，始终没办法离开。 “主子，若是这一次在失败的话，咱们就离开这里吧？”暗卫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封言如此，当下劝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已经做得够多了不是吗？” “万一这一次成功了呢？”封言突然笑着说道：“都尝试了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了对吗？” “主子说的是。”暗卫看着封言希冀的看着自己，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主子，王若瑜打算将苏慕瑶送进宫里去，华铭还不知道此事，主子觉得咱们该怎么做？” “当然是告诉华铭了，顺便解决许皇后吧。”封言靠在椅子上，淡淡地说道：“我可不想在看到许皇后出来惹麻烦，等到沐月打算去见夺梦和入梦的掌门，那就是最好的时机，到时候谁都不许出来找麻烦。” “是，主子。”暗卫立刻应声，对于他们来说，封言的命令就如同圣旨一样，所以封言想要对付谁，那他们就去对付谁，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漫长岁月延续下来的忠诚呢？ “等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封言突然出声叫住正往外走的暗卫，沉声问道：“帝师那边你可问过他了，他到底愿不愿帮忙？” “回主子的话，帝师还未回话。”暗卫有些迟疑地说道：“而且帝师那边好像并不是特别想要帮咱们，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咱们是谁，但是帝师此人一向谨慎，想来不会随便出手。” “何灵均和何英山都是盗梦一族当初选出来的高手传承，现在竟然跟我说不想帮忙？”封言听到这里，顿时皱起眉头，冷声道：“你去通知帝师，如果他不肯出手，那么以后何灵均和何英山若是死于非命，就怪不得任何人了！” “主子？”暗卫一愣，有些迟疑地问道：“咱们真的要对帝师动手？” ------------ 第393章 筑梦，梦境之国 ? 第393章 筑梦，梦境之国 “若是他们愿意配合，那自然是不需要动手的，那么多年的关系，我自然也不想对帝师动手。”封言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终究是微微扬眉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请帝师来一趟好了，我亲自跟他谈一谈。” “是，主子。”暗卫点点头，恭敬地说道：“属下告退。” “去吧。”封言挥挥手，示意暗卫下去，随后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淡淡的说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出来便是。” “你真的打算对付帝师？”从暗室的密道里走出一个女子，戴着面具，还穿着肥大的衣衫，看不出年纪也看不出模样。 “这么多年了，苏沐月也已经成长到我们都难以企及的地步，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么？”封言看着那人，淡淡地说道：“你总不能跟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吧？” “先前不就说了这个问题么？”女子淡淡的说道：“很多时候，不知道真相更好。” “可是人这一辈子，一直都在寻找的不就是真相么？”封言看着女子，淡淡地说道：“当年你说只要我帮你，迟早有一日会告诉我真相，那么这所谓的迟早有一日到底是什么时候？” “你真的想知道？”女子听到封言这么问，扬眉若有所思的问道：“封言，其实我觉得你若是知晓了真相，恐怕真的会后悔的。” “后悔不后悔只有我自己知道。”封言淡淡地说道：“很多时候，永远都不知道真相大概才是痛苦的源头。” “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女子听完封言的话，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开了口说道：“希望你不会后悔你现在的决定。” “不会。”封言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需要知道这些年我究竟在做什么。”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首先，你要知晓我的身份。”女子坐在封言的对面，缓缓摘下面具，随即看着封言说道：“既然你坚持，那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了。” 封言看到女子的那一刻，突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 那张与苏沐月完全相似的面容，让封言几乎怀疑自己是被苏沐月给骗了。 “我不是苏沐月。”女子看到封言的反应，平静地说道：“但是我也是苏沐月，只是后来，我有了新的名字，叫王若珂。” “王若珂？？”封言不可置信地看着王若珂，下意识地说道：“王振言的女儿并非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 “那么这样呢？”王若珂将一张人皮面具贴在面颊上，瞬间变成了那个天真烂漫的王若珂。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封言看着面前的王若珂，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既然是苏沐月，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不对，你到底活了多久？” “封言，其实我要告诉你的真相就是这个。”王若珂并没有将面具摘下来，只是看着封言说道：“很多时候，事情并不像你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比如我到底活了多久，亦或者我在寻找什么。” “嗯？”封言一开始觉得自己才是整件事知道最多的人，可是现在连他自己都在怀疑自己的人生。 “我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当年我做错了一件事。”王若珂叹口气说道：“而我现在寻求的，其实是一条我们都能够走出去的出路。” “你，能不能把话说的明白一点？”封言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真的是有点糊涂了，怎么就是这个样子了？” 王若珂微微顿了顿，似乎在整理着思绪，但是很快便轻声说道：“其实，你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消失前筑造的一场梦境。” “砰！”封言几乎是一个猛子站了起来，连腿碰到桌子上都不自知，当下激动地说道：“你一直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王若珂没想到封言这么激动，立刻说道：“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你没有骗我，你让我替你做了这么多年的事，结果最后告诉我，我不过是个梦境里的人？”封言指着自己说道：“你难道以为你自己是编写戏文的吗？我如果是你梦境里的人，那你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封言，你到底能不能冷静点听我说？”王若珂似乎对于封言的反应还是理解的，所以只是沉声道：“如果你想知道真相，那就老老实实坐下来，否则的话，以后你也不要想知道真相。” 封言几乎是忍了又忍，才终于压住了火气，重新坐了下来。 “认识你那么久了，倒是没发现你怎么这么大的脾气？”王若珂看到封言重新坐了下来，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随后才说道：“我是筑梦师，跟你们盗梦师不同，我们之所以存在的理由就是为了替人筑造美梦，在师父看来，我一直都是极其有天赋的人，所以我也一直这么认为，直到有个盗梦师出现。” “盗梦师和筑梦师你觉得有什么不同？”封言口气十分不好地说道：“在我看来都是一个样子。” “可是若是论及筑梦，盗梦师就做不到。”王若珂淡淡地说道：“我并非是说盗梦师一定不及筑梦师，但是当时那个盗梦师找到我的时候，只说他想要成就以往任何人没有达到的境界，而我那个时候本就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所以听到他这么说，也觉得若是能够载入史册，那将是无上的荣光。” “然后呢？”封言看着王若珂说道：“你们在谁的梦境里筑梦？” “那人将梦境之门给了我。”王若珂看着封言说道：“从跟那人达成约定以后，我便开始闭关，在自己的梦境里以梦境之门为界，铸造了极其庞大的梦境之国。” “也就是我们现在存在的地方？”封言看着王若珂，一字一顿地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其实都是假的，只有你自己才是真实的？” “一开始是这样的。”王若珂有些无奈地说道：“一开始我只是按照我当初生活的地方慢慢开始筑造人类的出现，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是没有意识，也不能动，每每看上去都好似一幅画，当年是当整个框架完成之后你能明白我的心情么？” 封言看着王若珂脸上激动的神色，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别人创造出来的人，他有什么心情能理解的？ “好，我们不说这个。”王若珂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合适，当下咳嗽了两声说道：“可是我没想到，那个盗梦师竟然在我完成的时候将我的命魂直接封在了梦境之门后，而且以禁术盘活了整个梦境。” “所以，你告诉我，那个人让你费尽心思的弄出来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封言扶着额头，只觉得愈发忧郁，他到底是遇到了一群什么人？ “他当时推我进入梦境之门的时候，说他是要借此复活一个人。”王若珂有些无奈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复活的是谁，我只知道，自己在这里面什么也做不了，好在当初我为自己也设计了一个人物，就是盗梦师苏沐月。” “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封言坐直了身子，看着王若珂说道：“那你告诉我王若瑜是怎么回事，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有你说的，盘活了整个梦境之后，他想要复活的人在哪里？这些年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王若珂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当初我也是年少气盛，就想着出人头地，做最为厉害的筑梦师，所以才会做了这些，可是现在才发现原来对方从一开始似乎就在利用我。” “行，不说梦境，那王若瑜呢？”封言歪着头，好似有些不能理解的说道：“你别告诉我，你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出现的？”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下一个问题。”王若珂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才说道：“梦境已经不再是梦境，我再也回不去了。” “啊？”封言看着王若珂，如果不是他早就认识王若珂，估计他得一巴掌直接把这个人给打出去，莫不是他认了个傻子吧？成日里在这里胡言乱语，这是想什么呢？ “我最初筑造梦境之国，只是为了好玩而已，但是当那人盘活了梦境以后，梦境里的人一开始只是慢慢开始动了，那个时候我还能操控几个人，到后来盗梦师的觉醒，慢慢让整个梦境全都脱离了掌控。”王若珂若有所思地说道：“先前那些梦境的混乱，就是因为有人试图在阻止整个梦境的自我意识出现。”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所谓的梦境之国，已经开始在慢慢变成真正的现实存在？” 封言听到这一点，顿时心里觉得舒服了许多，要知道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极其厉害的存在，可若是现在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被创造出来的人，换成谁，估计都会很心塞的吧？ ------------ 第394章 意识，梦族记忆 ? 第394章 意识，梦族记忆 “可以这么说，所以我才会说也许我再也回不去了。”王若珂有些无奈地说道：“其实说起来，我一直以来都是有一种自我优越感的，至少在我看来，你们这些人都是我当初创造出来的那些人的后代，可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你们早已经自成一个空间世界，根本不再受我的控制了。”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还活着？”封言听到这里，心里不禁好受了几分，但还是有些迟疑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当初被封在这里，那个人在外面，那他怎么可能时时刻刻的观察着梦境之国有没有变化？除非他自己也进来了？” “当初他跟我说之所以让我建立梦境之国，就是因为我们当时所在的那个空间即将陷入毁灭。”王若珂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说道：“我先前以为那个人是在骗我的，后来我发现其实他也来了这里。” “他是谁？”封言皱起眉头看着王若珂说道：“你自己现在都变成这个样子，那他呢？” “他就是司空焱。”王若珂沉声说道：“先前我一直不能确定司空焱就是当初那个盗梦师，是因为在进入了这里之后，他失去了所有的盗梦之技，甚至还被梦魇缠身，我在京城寻找多年，直到陈溘然被他困住之后，我才发现司空焱就是那个我一直在找的盗梦师。” “你是不是在说笑？”说真的，如果不是封言现在想从王若珂这里知晓真相，他真的是想一掌直接拍死她算了。 这个女人是不是个疯子？ 可是她若是疯子的话，偏生她的面具下是一张跟苏沐月一模一样的脸，这让封言简直有种错乱的感觉。 “我没有说笑，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也许是扮演王若珂的时间久了，以至于在她着急的时候，王若珂的脾气又冒了上来，当下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到底听不听，自从我开始说，你就在不停的怀疑我，你若是不相信我干脆就不说了！” “好好好，你说你说！”封言连忙伸出手安慰道：“你继续说，我听着。” “司空焱现在所有的记忆都在恢复，也就是说，接下来他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王若珂有些无辜地说道：“可是我也想了，你们都在想着找出真相，若是我在不告诉你，你也不能告诉苏沐月，到时候若是司空焱真的打算毁了这里，咱们恐怕都得死掉。” “不可能！”封言摆摆手说道：“司空焱有多么喜欢苏沐月你难道不知道？话说回来，你和王若瑜长得跟苏沐月几乎是一模一样，我觉得司空焱为了保住苏沐月，说不定要连你们全都杀了才是。” “那怎么办！”王若珂顿时郁闷地说道：“我才是这个梦境之国的铸造者，为什么我最后要落得这般下场？” “我哪里知道？”封言翻了个白眼，看着王若珂说道：“你为什么不问问，那么多年，明明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司空焱喜欢上的是苏沐月，而不是你呢？” “这不能怪我！”王若珂立刻说道：“你以为苏沐月现在还是一开始咱们选中的那个人吗？” “不然呢？”封言有些无奈地看着王若珂说道：“当初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是你选中的人，你说她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所在，你现在告诉我又不行了？” “可以啊！”王若珂立刻说道：“其实我到现在也没说苏沐月没办法解决那么多问题，说到底，苏沐月也是对付司空焱的关键啊？” “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封言恨不得直接把手里的茶杯砸倒她的脑袋上，这个女人觉得苏沐月那么喜欢司空焱，而且司空焱那么疼爱苏沐月，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因为外界的因素去对付彼此？ “所以我才说，现在可能真的是没办法了。”王若珂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当初筑梦的时候就没给自己留什么后路，如今我只想问问司空焱，是不是我们根本不能再回去了。” “你问司空焱，他自己现在说不定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封言叹口气说道：“如果他的记忆恢复了，那还好说，若是他的记忆没有恢复，在他看来，这里就是他一直生活的地方，而苏沐月就是他最爱的人。” “其实”王若珂挠了挠头说道：“苏沐月就是他最爱的人。” “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了？”封言第一次觉得他非常非常想打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其实最早的时候，司空焱来找我的时候，就是因为他最爱的夫人过世了。”王若珂深深的吸了口气，微微耸耸肩说道：“也许你可能不能理解那样的感情，可是当时我们那里的人都特别特别羡慕司空焱的夫人，即便她过世了多年，司空焱依旧十分爱她，而且在没有娶任何人。” “等等，你们那里？”封言皱着眉头，看着王若珂说道：“你们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其实，这里相当于人世，我们属于梦族，有着自己的生存的地方，那里除了入梦师，盗梦师，筑梦师和引梦人。”王若珂解释道：“就好像自成的空间，人世的人从来都不会找到我们，而我们也不会轻易踏入人类的世界。” “然后呢？”封言觉得自己一定是做了场梦，而这个梦似乎很长很长，以至于他有种自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错觉。 “盗梦师最后一任祖师，也就是司空焱，爱上了人类的姑娘。”王若珂好似有些怀念地说道：“而那个时候，也是普通人第一次无意间闯入梦族的地方，只是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幸运，恰好碰到了正在打猎的司空焱。” “司空焱会喜欢上一个普通少女？”封言听到这里，有些诧异地问道：“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特别是司空焱竟然执意娶了那个姑娘，甚至不惜将祖师之位让出。”王若珂笑着说道：“其实我们这些人都是假的而已。” “假的？”封言眯起眼睛，突然若有所思地问道：“王若珂，你跟王若瑜根本就不是什么筑梦师，你们是司空焱梦境的觉醒人！” “你”王若珂好似被戳穿了秘密一般，顿时有些泄气地说道：“是，你猜对了。” 封言终于舒了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看着王若珂说道：“那你告诉我，这个梦境之国到底是谁筑造的？” “司空焱。”王若珂低声道：“他因为太过思念苏沐月了，所以每一日都在不停的在梦里筑造她的雕像，后来也许是机缘巧合，他得到了梦境之门，然后他决定带着苏沐月进入梦境之门，重新回到过去。” “所以，梦境之门的作用依旧是通往过去？”封言看着王若珂，一字一顿地说道：“而你和王若瑜是无意间恰好离着梦境之门最近的两个雕像，进入了梦境之国之后才有了自我意识。” “也不单单是这样说。”王若珂倒是没有隐瞒封言，认真地说道：“其实我是希望司空焱能和苏沐月幸福的生活的，可是王若瑜总想取代苏沐月，所以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分道扬镳，所以我才在你们面前编造了苏沐月是极其重要的人，让你们去保护她，避免被王若瑜给暗害。” “你真的觉得这里是梦境之国么？”封言晃了晃身子，突然托着下巴问道：“若是你早点说出来，也许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什么？”王若珂一愣，下一刻，突然发现司空焱从封言的内室缓步走了出来，当下惊得差点直接跪在地上，“焱焱王殿下？” “坐下吧。”司空焱倒是没有其余的反应，只是径直走到封言身旁坐了下来，看着小心翼翼坐下来的王若珂说道：“我一直觉得自己似乎在寻找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曾经弄丢了以往的记忆，只不过，王若珂，你误会了，这里不是梦境之国，而是人世。” “啊？”王若珂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当初您拿到梦境之门的时候，不是说要建立梦境之国，不会在让任何人打扰您和苏沐月的吗？” 因为是被司空焱创造出来的，王若珂如今身份被揭开，所以对司空焱有种本能的崇敬。 “我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当时我将梦境之门放在你的手里，所以离你最近的王若瑜和你在那个时候都拥有了自我意识，苏沐月当初嫁给我之所以会重病不起，是因为她的身子不适合梦族生活的地方，所以我后来知道以后，便带着她直接从梦境之门进入了人世，而你们二人是无意间被卷入的。” 司空焱很显然已经恢复了一些记忆，所以此刻的他还是十分平静的，“当时因为很多梦族的人想要阻拦我，所以你们帮我抵挡的时候也被打入了梦境之门。” “可是”王若珂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似乎也被篡改了，当下有些不解地问道：“可是人世不是一直都没有盗梦师存在的吗？为什么现在好像都融合在一起了呢？难道说，也是那一次打开梦境之门造成的？” ------------ 第395章 会面，过分请求 ? 第395章 会面，过分请求 “正是如此。”司空焱点点头说道：“其实那一日的梦境之门被打开，导致了梦族和人世之间发生了混乱，也就是这里流传的曾经皇室绞杀盗梦一族的传闻。” “原来那些传闻并不是全部的真相。”王若珂眨眨眼睛，有些惊讶地问道：“可是王爷，如今既然您已经恢复记忆，那么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苏沐月呢？” “我是在你的提醒下才慢慢恢复记忆的。”司空焱看着王若珂说道：“先前看到王若瑜的时候我一直觉得特别熟悉，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有这样的因果循环，王若珂，你知道如果有一日梦境之门被毁掉，那么你和王若珂都有可能消散，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王若珂摇摇头说道：“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人还是什么，我本来就不属于人世，只是王爷要多加小心王若瑜，她先前一直对于您不肯带我们一同离开而耿耿于怀，所以肯定会想尽办法对付殿下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心里也十分清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是我，所以我更应该去解决这些事。”司空焱看了封言一眼说道：“我回去会跟小月儿好好说一说这个事情，至少她也应该知晓真相。” “你真的决定说清楚？”封言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上古传说，梦族乃是高于人的存在，结果祸起爱念，终导致梦族灭亡，司空焱，这传闻是说你的吧？” “其实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这世上本也没有什么神。”司空焱听到封言这么说，不禁摇摇头说道：“从梦境之门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梦族走向灭亡，那个时候的梦族自以为高于人类，总是依着自己的心情去做事，根本不把人的愿望放在眼里，所以迟早都会走向毁灭，小月儿的出现，无非是他们刻意寻找的理由而已。” “你说的倒是事实，毕竟他们总要为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子而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封言点点头说道：“其实要说起来，盗梦一族不管怎么说也是你们梦族的后人，既然根本不可能再回去，那就如此相安无事的生活下去不挺好么？” “现在不是盗梦一族不愿意如此生活下去。”王若珂有些为难地看了司空焱一眼说道：“而是当初跟焱王殿下作对的那个人也同样恢复了记忆，而且已经开始要来找焱王殿下复仇了。” “那个人不是陈溘然？”封言一愣，看到司空焱也摇摇头，顿时有些惊讶地问道：“那是谁？” “其实我也不知道。”司空焱眸光深邃地看着眼前的茶盏，淡淡地说道：“那个人自始自终都没有真正与我交过手，但是听小月儿的意思是，他曾经在她梦境混乱之时出现过几次，而且还曾经帮过她，这才是让我不解的。” “那个人跟你有仇，却选择了帮苏沐月？”封言皱起眉头看着司空焱说道：“你确定你不是在说笑？” “你觉得本王，是说笑的人么？”司空焱看了封言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现在既然还不知道是谁，那又何必多问那么多，暂且也如此安排便是。” “主子！”就在封言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外头响起了暗卫的声音：“帝师到了。” “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去见见帝师。”封言看了司空焱和王若珂一眼，又有些迟疑地问道：“还是说，你们等我回来？” “本王还要回府，就不等你了。”司空焱很显然要回去跟苏沐月谈及此事，所以并不愿意耽搁，当下起身说道：“你自己多加小心。” “好。”封言点点头，转头看向王若珂问道：“那你呢？” 就在司空焱跟封言告辞的时候，在焱王府的苏沐月接到了何英山的请柬。 “醉霄楼？”苏沐月一愣，晃悠着请柬问道：“冬至，你说何伯伯这个时候请我到醉霄楼能所为何事？” “先不说所谓何事，小姐，现在奴婢觉得谁请你出门都好似有阴谋。”冬至皱着眉头说道：“小姐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先去找找夫人的吗？虽然说在梦里青龙跟小姐说夫人当初死了，可是萧贵妃那边可明显是知道夫人活着的，那夫人现在到底是在帮谁？”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怎么能再见到萧贵妃呢？”苏沐月想了想，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太子是不是快要回来了？” “回小姐的话，先前太子给您的消息不是说已经快要到了吗？”冬至看着苏沐月，笑着说道：“小姐，人家说怀孕的女子会忘性特别大，小姐现在好像也开始有这样的情况了。” “真的啊？”苏沐月好似有些惊讶地说道：“先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最近睡得太多了，所以才把好多事情忘掉了，原来是怀孕的原因。” “小姐，其实奴婢可以帮小姐将萧贵妃约出来。”冬至到底曾经是那里的人，想来应该有自己的办法。 “那你去吧。”苏沐月点点头说道：“我想着也该见见入梦和夺梦的祖师了，这之前我得弄清楚一些事情，另外你让夏至去安排马车，我总得去见见何伯伯，说不定他有什么要事呢？” 冬至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点点头说道：“奴婢这就去办。” 等到苏沐月赶到醉霄楼的时候，掌柜已经在门口候着了，看到苏沐月来了，连忙迎上来说道：“何大人特地叮嘱，一定要在这里迎着焱王妃。” “何伯伯一个人来的？”苏沐月听到掌柜这么说，不禁微微扬眉说道：“还有其他的人吗？” “何家二老爷也在。”掌柜连忙应道：“他们兄弟二人很早便来了。” “这样啊！”苏沐月点点头，示意掌柜不必再跟着了，随后带着冬至和夏至便去了雅座，推开门就看到何英山和何灵均正坐在桌前喝茶，这才笑着说道：“倒是我来迟了，还请何伯伯见谅。” “沐月，你来了正好。”何英山起身，看着苏沐月笑着说道：“许久未见你，今日贸然将你请出来，还望你不要怪罪才是。” “何伯伯你既然叫我沐月，那还谈什么怪罪。”苏沐月笑了，转头对冬至和夏至说道：“你们出去等我吧。” “小姐？”冬至略有犹豫，看到苏沐月看了自己一眼，当下福了福身子，低声道：“奴婢告退。” 等到雅座里只剩下三人，苏沐月才认真地问道：“不知道何伯伯今日叫我来有何要事？” “二哥，这件事还是你来说吧？”何英山看了何灵均一眼，不禁有些迟疑地开口。 “我说便我说。”何灵均看着苏沐月说道：“国师被下狱的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苏沐月点点头，并没有多说。 “那我问你，你打算怎么救人？”何灵均的话实在是有些没头没脑，以至于苏沐月也不禁微微扬眉，转头看向何英山，似乎在询问何英山这到底是是何意。 “你不必看着英山，你就告诉我，你打算何时救人？”何灵均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不满地问道：“苏沐月，你不会告诉我，你根本不打算救国师吧？” “何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一点？”苏沐月看着何灵均，淡淡地说道：“国师入狱乃是皇上亲自下旨，勾结阳国密探，现在全城都在搜捕，这件事还是王爷亲自查出来的，我怎么救国师？” “你是盗梦师！”何灵均顿时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只要进入皇上的梦境中随便改动一些，那国师很有可能就安然无恙的出来了，你不会告诉我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吧？” “何灵均，你是第一日成为盗梦师么？”苏沐月听到何灵均的话，顿时有些动怒，眯起眼睛看着何灵均说道：“咱们盗梦一族本身就有自己的规矩，怎么你何灵均就可以罔顾这些规矩了？” “沐月，你先不要生气。”何英山听到苏沐月直呼何灵均的名字，自然明白苏沐月现在是以盗梦一族祖师的身份来对待何灵均了，当下连忙劝说道：“二哥也是担心国师的安危，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那么何英山你呢？”苏沐月一改刚才温和的态度，冷冷地看着何英山说道：“何灵均说希望我进入皇上的梦境之中篡改梦境，你难道先前不知情？” 何英山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说道：“祖师，不管怎么说，当年盗梦一族遭受追杀，国师在其中也是出了不少力，暗中保护了不少盗梦师，咱们不能见死不救不是吗？” “你们也说了，不能见死不救，但是他现在做的事就是在颠覆整个谰言国，你们救得了么？”苏沐月此刻已经摆出了自己盗梦一脉祖师的身份，冷静地看着何英山和何灵均说道：“你们想要让我去篡改皇上的梦境，然后进而让皇上改变决定，你们知道这在盗梦一族是大忌，甚至会引发梦劫，现在你们来告诉我，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让我魂飞魄散么？” ------------ 第396章 终入，人心左右 ? 第396章 终入，人心左右 “属下不敢。”在盗梦一族的祖师面前，即便是何英山和何灵均仗着自己的资历老，也不能不规规矩矩的行礼认错。 “不敢，我看你们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苏沐月扫了何英山和何灵均一眼，冷声道：“当初我记不得很多事，所以自然也有不少不明白的地方，可是事实证明，即便我不明白，那也不至于破坏规矩，如今你们二人口口声声的跟我说，让我去救诸葛毅，然后呢？” “祖师，我们兄弟二人并无此意。”何英山拽了一把有些气愤的何灵均，恭敬地解释道：“先前我们本想自己去皇上的梦境，但是自从祖师进入消梦之境，所有盗梦师的能力都受到了影响，依着我们现在的本事，只怕是有去无回，所以才会贸然来求助祖师，还请祖师见谅。” “若不是我进入了消梦之境，你们是不是还想造反？”苏沐月冷哼一声，看着何英山和何灵均说道：“你们是命魂传承，这么多年的安逸日子就让你们忘了规矩了是不是？” “祖师息怒。”何英山刚想说什么，却被何灵均打断了。 “苏沐月，你到底救不救国师？”何灵均猛地跳起来，指着何英山说道：“我们这么多年可没亏待她，凭什么现在她有了本事就要处处掣肘我们？难道说我们做错了？国师对我们有恩，难道我们见死不救？” “何灵均，你从一开始就对我百般不满，我想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了？”苏沐月看着何灵均，沉声道：“从最先在书院到后来知晓你的身份，你对我就没有丝毫的尊重，若是我的本事不如你，我自然无话可说，可是如今我已经足够胜任盗梦一脉祖师，你又凭什么不服规矩？” “你就算是变得厉害了又如何？”何灵均指着苏沐月说道：“当年若不是你，我们怎么可能沦落到现在这等被人欺辱的地步？你知道不知道，梦族本来就是高于人的存在！” “何灵均！”这下，连何英山都听不下去了，顿时怒声道：“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话说到这里，何灵均自知说漏了嘴，但也只是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人还是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不多言。 “梦族。”苏沐月眯起眼睛，终于明白自己在消梦之境看到的那些场景为何有很多地方跟现在不同，当下眯起眼睛说道：“原来你们仍然记得梦族的事。” 何英山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沐月说道：“祖祖师你现在什么都记得了吗？” 苏沐月怎么可能知道关于梦族的事？ 当初不是已经将她所有的记忆都抹去了吗？ “很奇怪是不是？”苏沐月看着何英山如此惊讶，淡淡地笑着说道：“这些记忆不都是你们曾经封住的么，现在我进入了盗梦之境，想要解开这些记忆不是很简单的事么？也许，如果我现在是在府里，去跟陈溘然研究下所谓的盗梦之境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可能知道的事情会更多。” “盗梦盗梦之境。”这下，何英山和何灵均全都惊呆了，苏沐月什么时候进入了盗梦之境？ 先前不是还消梦之境？ 怎么这说话间的功夫就变成了盗梦之境了？ “很奇怪对不对？”苏沐月微微一笑，看着他们说道：“可是偏生就是这么有趣，有的时候越想进入盗梦之境，难度就越大，但是就是无意间，反而直接进入了盗梦之境。” “这不可能！”何灵均打量了苏沐月一番，有些惊讶地说道：“不是都说进入盗梦之境之后，人会昏迷三日的吗？”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在清醒的状态下进入盗梦之境的可能性不存在？”苏沐月微微扬眉，饶有兴趣地说道：“你为什么知道盗梦之境是什么样子的？” “我只是听闻而已，哪里是自己知道，你理解错了。”何灵均一窘，下意识地解释道：“我并不知道盗梦之境的样子，你误会了。” “先前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什么，让何灵均你处处跟我作对，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既然已经早就效忠了王若瑜，何必留在京城呢？”苏沐月冷冷地看着何灵均，随后目光落在何英山身上，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可知道，除了你之外，整个帝师府早就背叛了盗梦一脉！” “什么？”何英山猛地回过头看着何灵均，颤声问道：“二哥，祖师说的是不是真的？” 封言见到帝师的时候，立刻笑着说道：“先前有些事情耽搁了，倒是让帝师久等了。” “封阁主，今日你请老夫来的意思，老夫也已经明了。”帝师摸了摸额头说道：“只是老夫年纪也大了，对那些事也没了兴趣，还请封阁主高抬贵手，放过帝师府一马可好？” “帝师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封言看着帝师，饶有兴趣地说道：“我叫帝师来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主要是因为我有些事情想不通，所以想请教下帝师。” “这”帝师微微扬眉，有些谨慎地说道：“能为封阁主分忧，也是老夫的荣幸。” “帝师客气了。”封言微微一笑，示意帝师坐下来，随后喝了口茶水才说道：“帝师可知道，国师入狱的事？” “那自然是知晓的。”帝师点点头说道“其实也不瞒封阁主，老夫在知道国师入狱的时候，便立刻进了宫，只是皇上似乎并不愿见任何人，老夫也是无功而返。” “其实，要本阁主说，帝师你把王若瑜交上去，绝对就能救得了国师。”封言放下茶盏，笑眯眯地说道：“就是不知道帝师愿不愿意舍弃之前人家许诺的那些荣华富贵了。” “封阁主的意思，老夫不是特别明白。”帝师很显然没想到封言这么说，当下笑着说道：“你说的那个王若瑜，老夫也只是听闻振言提及而已，都未曾见过，何来收留之说？” “帝师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封言看着帝师说道：“你觉得我这里什么查不到？你说如果我把这些查到的消息告诉皇上，到时候皇上会饶过帝师府么？关键是何英山和王振言还有你的女儿好不容易才回京，难道说你都不考虑下他们么？” 帝师听到封言的话，许久没有说话。 但是封言根本毫不在乎，只是淡淡地摆弄着茶盏，并不多言。 长久的沉默之后，帝师终于幽幽地开口道：“既然封阁主已经查到了，为何不直接告诉苏沐月？” 依着封言和苏沐月的关系，想来这会苏沐月应该知情了吧？ “苏沐月还不知道。”封言下意识地保护苏沐月，所以立刻否认了帝师的推测，只是微微笑着说道：“我只是想看看帝师还有没有回心转意的余地，至少我不想看着苏沐月因为何家和王家的事忧虑。” “那么多年，你觉得还有回头的可能么？”这对于帝师来说，已经算是变相的承认了，“而且你没有说错，王若瑜现在就在帝师府，你觉得如果老夫将她交出去，老夫可还有活路？” “帝师大人难道都不想想，依着帝师当年的功劳，说不定皇上就会让你将功赎罪，大不了告老归田，至少还能保住上下几百条人命不是么？”封言皱起眉头，好似有些无奈地说道：“你现在将这些人的性命全都交到了一个你无法掌控的人手里，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我知道你说的意思。”帝师长舒一口气，微微摇摇头说道：“你不懂，封阁主，老夫已经退无可退了。” “你们帝师府当年一直护着盗梦一脉，连王振言当初为了护着自己的学生都被放逐，为什么要背叛？”封言其实也是真想不通，在大难临头的时候，这些人分明就是那么坚定地站在盗梦一脉的身边，当危机过去，这些人竟然背叛，这是什么道理？ “盗梦一族迟早会消亡的。”帝师看着封言，有些无奈地说道：“封阁主，难道你没有察觉到么，自从苏沐月进入消梦之境，所有盗梦一脉的盗梦师，入梦师甚至夺梦师对于梦境的控制力都在消散，这意味着，如果苏沐月真的进入了盗梦之境，那么这世上除了苏沐月以外，没有人再能是她的对手？” “那又怎么样？”封言一脸不解地问道：“苏沐月是盗梦一脉的祖师，如果她的本事足够大，那么盗梦一脉才能愈发壮大，盗梦师对于梦境的控制力消散也是因为盗梦之境需要极大的精神力来融合，也许这是暂时的。” “封言，难道你忘了当初那位的下场了吗？”帝师好似有些不愿意在听封言的解释，当下打断他，有些痛心地说道：“当初那位为了进入盗梦之境夺去了多少盗梦师的精神力？最后呢？那些人全都因为他而死，结果他自己也彻底迷失在盗梦之境之中再也没有出现过，难道封言你就能保证苏沐月一定能成功吗？” ------------ 第397章 生路，帝师之死 ? 第397章 生路，帝师之死 “我就说，为什么苏沐月进入盗梦之境竟然如此麻烦，原来是你们在后头搞的鬼。”封言眯起眼睛，冷声道：“本来进入盗梦之境没那么复杂，结果你们在背后还影响她，帝师，你怎么不问问自己的良心去哪里了？” “良心？”帝师皱起眉头，看着封言说道：“我对盗梦一脉仁至义尽，我现在只不过是不愿在替盗梦一脉做事了，难道就是没有良心了？” “就是因为你最初为了盗梦一脉做了那么多，结果后来竟然杀了那么多盗梦师，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良心！”封言突然怒了，直接一拍桌子起身，指着帝师怒声道：“那些盗梦师如此信任你，你为了你的一己私利，然后将他们的性命交给王若瑜，你以为这件事可以一直瞒下去吗？” “原来你都知道了啊！”帝师微微扬眉，好似有些意料之外地看着封言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老夫也没什么可说的，说到底，有些事大家都不提及那是最好的，说开了，可就有问题了。” “有什么问题？”封言眯起眼睛，看着帝师说道：“难不成帝师你以为这样不提及，就能一直粉饰太平？” “封阁主，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来，我知道你是想让老夫做什么，但是很显然老夫也没什么兴趣去做，至于其他的，我倒是希望你能有所警醒，至少别让老夫为难，你说是不是？”帝师淡淡地扬眉说道：“先前老夫之所以接近苏沐月，不过是想看看你选中的人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帝师，你的意思是自今日起，你我之间就再无瓜葛了是么？”封言眯起眼睛看着帝师，冷声问道：“帝师你说这些话，真的不会后悔么？” “老夫在京城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什么事后悔过。”帝师冷冷地盯着封言，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倒是想知道，为什么你偏生要帮那个苏沐月，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们信任的地方？” “信任这种东西一般来说，是双向的。”封言这会倒是平静了下来，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侧眸看着帝师说道：“先前不管怎么说，咱们都算是关系还算密切，所以我今日也想再劝劝帝师，你要不要再想想？” “不想了，你也说了，杀了那么多盗梦师，想要再回头，恐怕已经不太可能了，你说是不是？”帝师摇摇头，好似想起什么一般说道：“其实当初那些学子之所以会被皇上下旨斩首，也是因为老夫说，那些人帮助盗梦师逃跑，封阁主，你觉得这样的老夫还值得你劝说么？” “真是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学生都不放过，难怪当初茗荷先生与你决裂。”封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帝师问道：“那帝师你既然知道茗荷还活着，为什么不直接去杀了他？” “杀了他？”帝师皱起眉头，摇摇头说道：“茗荷是老夫最为得意的弟子，若是真的死了，老夫找谁去比试？” “帝师还真是好打算。”封言起身，看着帝师冷声说道：“既然今日话说到这里，想来你我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帝师请回吧。” 帝师听到封言送客的话，当下缓缓起身，边往外走边问道：“封言，你真的不再考虑下么？” “帝师，你抬头看看天色。”封言站在帝师身后，微微扬起下巴，淡淡的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不要后悔。” 帝师有些诧异地抬头看过去，赫然发现外头的天色竟然愈发昏暗，但是那乌云密布之间分明闪着红光，当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不可能！” “你们以为封住了苏沐月的记忆，就能让她再也无法进入盗梦之境么？”封言淡淡地笑着说道：“可惜你们都失算了。”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帝师猛地回头，看着封言说道：“你让老夫过来，就是为了让老夫无法察觉到此事，以免老夫插手才是对不对？” “看来帝师还不算笨。”封言笑着说道：“至少比我想象中要醒悟的早一点，所以我才会问了你那么多次，你真的不后悔么？” 帝师瞪着眼睛，指着封言，“你” 不等封言说话，帝师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随即捂着心口倒在了地上。 封言缓步走到帝师面前，看着帝师说道：“当年你诛杀我盗梦一脉七十二人，你以为这仇我封言会忘了么？” “你们”帝师眸中光彩渐渐消散，鲜血不断从口中喷出，根本再也止不住。 “不必你们我们的，帝师，当年你起了贪念，想要夺取梦境之门，还用自己的心头血饲养噬神蛊，就是想利用那蛊虫将苏沐月养成人傀，其实苏沐月在最初见你的时候，便已经察觉到那蛊虫的存在。”封言看着帝师说道：“只不过她一直以药物压制，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如今她已经进入了盗梦之境，噬神蛊便自行消散死亡，所以你才会被反噬而已。” 帝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竟然被苏沐月给算计了，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不断的吐血，慢慢感受着生命的消失。 “外祖父。”这个时候，王若珂出现了，看着躺在地上的帝师，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珂珂救救我”帝师看到王若珂的那一瞬间，好似重新燃起了希望，下意识地就朝着她求救。 只不过，他已经忘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估计谁也救不了他了。 “外祖父，我没办法救你。”王若珂走到帝师身边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因为我是整个帝师府唯一选择依旧站在苏沐月这边的人，我知道先前你们都是想利用我接近苏沐月，可是对于我来说，既然从一开始选择信任她，那便不会再更改自己的意志，所以，外祖父，很抱歉。” 帝师看着王若珂，眸中闪过一丝不甘，他分明已经胜券在握，为什么苏沐月会在这个时候恰好进入盗梦之境？ 他想不明白，只是大概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在想明白了。 看着帝师慢慢没了声息，王若珂终究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帝师的事，能不能暂时不要告诉王家。” “这么多年，你对王振言和何氏也没什么感情不是么？”封言微微皱起眉头，看着王若珂说道：“迟早他们还是会知道真相的。” “虽然他们跟我并没有相处很久，可是说到底也是好人。”王若珂摇摇头说道：“我并不希望他们知道真相。” “那你打算怎么办？”封言抱着胳膊，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总不能一直隐瞒帝师的死，帝师养在家里的那些蛊虫大概全都死了，这个时候任谁都能猜出来帝师已经亡故，而且今日我派人去请的帝师，你觉得他们能不来找我？” “那你先前是怎么想的？”王若珂转头看着封言问道：“难道一开始你没打算杀了他？” “他打算杀了我。”封言走到帝师身边，从他身上摸出来数十根毒针，随手扔在地上说道：“若不是苏沐月恰巧进入盗梦之境灭了噬神蛊，他也不会突然暴毙，到那个时候恐怕死的就是我了。” “现在既然王若瑜也在暗处，不如我们都转入暗处好了。”王若珂眯起眼睛，起身对封言说道：“一把火烧了这里，然后就传出去消息说，帝师要杀你，而你们二人终究同归于尽！” “这么说也行？”封言挠挠头，有些迟疑地说道：“这事，我得跟苏沐月商量下。” “有什么可商量的。”王若珂走到封言身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难道还做不得主么？” “你说什么？”封言只觉得肩膀一痛，下意识地一掌劈向王若珂，却发现对方根本不闪不避，竟然直接朝着自己抬起手臂，而那手臂上竟然绑着的是个小弓弩！ “王若珂！”封言一个闪身躲开了第一支弩，随后捂着肩膀说道：“你竟然对我下毒！” “封言，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王若珂冷冷地一笑，随即撕下了面具，冷声道：“我是王若瑜。” “你把王若珂藏哪了！”封言只觉得自己的肩膀愈发麻木，当下摸出苏沐月当初给他的药丸便吃了下去，沉声道：“你既然是王若瑜，对帝师见死不救，也不怕何家背叛你？” “何家算是什么东西？”王若瑜冷哼一声说道：“封言，你若是愿意效忠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王若瑜，你这个人有什么真话么？”封言嗤笑一声，看着王若瑜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等到我帮你杀了苏沐月之后，你恐怕会第一个就杀了我吧？ “你怎么能把我想的这么坏呢？”王若瑜幽幽地笑着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当初都没有杀了司空紫黎，怎么可能对你这样厉害的人动手，至少我希望能帮我的人越多越好，不是么？” ------------ 第398章 信任，扑朔迷离 ? 第398章 信任，扑朔迷离 何英山的确是不知情的。 整个何家，若是说这其中真的有无辜的人，大抵就是何英山和何氏了。 因为远离京城多年，又深受当年那件事的影响，所以何英山和何氏一直以为何家一如既往的会保护盗梦师。 所以在外头若是遇到了盗梦师，他们总会暗中嘱咐他们去了京城可以去投奔帝师府。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好心只是将这些盗梦师送上了绝路。 “帝师府这些年一直都在追杀盗梦师。”苏沐月看着何英山，毫不客气地说道：“特别是帝师，还给我下了噬神蛊。” “这不可能！”何英山一时间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毕竟对他来说，他的父亲兄弟一直以来都是特别正直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己私欲便出卖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 “何英山，当初跟盗梦一脉签下血契的是你，不是吗？”苏沐月看着何英山，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么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何英山看着何灵均，好似有些不能相信一般地颤声问道：“二哥，你告诉我，苏沐月说的是不是真的！” 何灵均沉默了几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低声道：“英山，你听我说，父亲当初也是迫于无奈，因为我们效忠了五皇子，而我们希望盗梦一脉能够效忠五皇子，可是很显然他们是不愿意卷入夺嫡之争的。” “盗梦一脉本来就不该卷入夺嫡之争，这是多年来的规矩！”何英山怒声道：“二哥，父亲就算是想不通这些事，难道你也想不通吗？” 其实，也难怪何英山发怒，他回来京城那么久，何家那么多人，竟然全都瞒着他，一丝一毫的消息都没有透漏。 如今事情发展到现在，他才是最后知道真相的那个人，这让他该怎么去面对盗梦一脉的那些人？ “英山，这件事本身我们就已经决定了。”何灵均听到何英山这么说，顿时反驳道：“有些事你不必再说，如今我们要帮的王若瑜，而不是苏沐月。” “何灵均，你是不是早就见过王若瑜了。”苏沐月微微扬眉，看着何灵均说道：“难怪你从一开始就对我各种不满意，原来是因为王若瑜，那么我想问问你，王若瑜是选择帮司空胜哲了么？” “你”何灵均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竟然让苏沐月推算出来那么多的信息，当下沉声道：“英山，有些事二哥回去再跟你解释，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让苏沐月交出梦境之门。” “你们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凭什么要求我交出梦境之门？”苏沐月觉得何灵均考虑的也挺有意思，当下看向何英山问道：“何伯伯，你的决定呢？” 何英山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苏沐月身边，看着何灵均说道：“二哥，我自幼接受父亲教导便是人要言而有信，当初我既然与盗梦一族签下血契，那我就要对他们负责，所以，你们的做法我不赞同。” “现在父亲很有可能有性命之忧，你竟然还要站在苏沐月那一边？”何灵均指着何英山说道：“你这个不孝子，是不是要等到父亲死了才会后悔？” “你父亲若是以心头血养育的噬神蛊，那么现在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苏沐月适时插了一句，看着何灵均说道：现在要说的就是，噬神蛊已经消失了。” “你！”何灵均听到苏沐月的话，顿时踉跄了几步，转身就要往外走，等到走到门口却发现自己被拦住了去路，当下冷声道：“苏沐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还会放过帝师府么？”苏沐月冷声道：“来人，把何灵均带走。” “苏沐月，你凭什么抓我！”何灵均刚想喊两声，结果被人直接一掌劈昏之后带走了。 “王妃”何英山看到这一幕，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何伯伯，有些事，我虽然觉得不该跟你说，可是若不说，也许你根本没办法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沐月看着何英山，一字一顿地说道：“何伯伯你的夫人，其实也是盗梦师。” “你说晴儿？”何英山一愣，其实他在京城的时候曾经娶过一个妻子，本来他离京的时候还说安顿好之后便将人接过来，却不想在收到消息的时候便是夫人过世，自此他再也不愿回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错，当时她发现了帝师和何灵均他们杀了盗梦师的事，惊慌失措之下她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封言，结果被何灵均发现了。”苏沐月面上有些为难地说道：“于是何灵均杀了她，连同她腹中的孩子。” “这不可能”何英山下意识地推倒了桌子，红着眼眶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沐月说道：“你在骗我对不对？你是不是为了让我憎恨帝师府才这么说，沐月，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何伯伯，抱歉。”苏沐月看着何英山，低声道：“对不起，这是事实，若不是进入盗梦之境，我也看不到这一幕，所以” “为什么”何英山捂着脸，蹲了下去，整个人看上去极其痛苦，那些人明明是他最信任最亲近的人啊 他离京的时候，他的晴儿都已经有了身孕，为什么自己最爱的人竟然是死在他们的手里？ “王若瑜，你把王若珂放了，我就答应你。”封言看着王若瑜，沉声道：“说到底，你们二人也是一样的，相煎何太急？” “我和她可不一样。”王若瑜冷声道：“别把我跟那个废物扯在一起。” “有什么不一样，王若瑜无非就是不听你的而已。”封言看着王若瑜说道：“好歹王若珂比你有人情味是不是？你对帝师见死不救，难不成还有道理了不成？” “见死不救？”王若瑜嗤笑一声，看着封言说道：“封言，见死不救的是你吧，人是你请来的，死了也是在你这里死的，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跟帝师府交代？” “帝师府现在可不一定安全。”封言听到王若瑜这么说，当下缓步走到一旁，淡淡地说道：“你的人不都是藏在帝师府了么？今日帝师在这里，你知道何灵均和何英山在哪里么？他们在苏沐月那里！” “你”王若瑜眯起眼睛，冷声问道：“你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帝师府现在已经如入无人之境。”封言靠在身边的树上，抱着胳膊看着王若瑜，笑眯眯地说道：“而焱王殿下恰好带着人进入帝师府捉拿奸细，你说这世上的事情是不是很巧合？” “你们算计好了的！”王若瑜终于变了脸色，后退几步就要离开，结果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说道：“封言，我们谈谈条件。” “放了王若瑜，我就放了解明。”封言根本不给王若瑜开口的机会，语速飞快地说道：“你本来想要除掉秦和甲子门，所以何乐不为，你说是不是？” “封言，你可真是好算计！”王若瑜倒是没想到自己手里一把好牌打得稀巴烂，当下沉声道：“如你所愿。” “好，你先放了王若珂，解明自然会出现。”封言看着王若瑜说道：“你总不会怕王若珂对不对，她什么都不如你，就算是放了也没什么威胁吧？” “我就信你一次。”王若瑜拍拍手，隐藏在暗处青丝盟的暗卫立刻将昏迷不醒的王若珂送到了封言身边。 封言抱着王若瑜，笑眯眯地说道：“你带着帝师的尸体到城郊破庙，那人见到尸体自然会放了解明。” “若是你设下陷阱，那当如何？”王若瑜扫了一眼帝师的尸体，有些不悦地说道：“那到时候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王若瑜，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咱们现在可还没到彻底交手的时候，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对你动手。”封言看着王若瑜说道：“梦境之门不还在你手上么？” 王若瑜冷冷地看了封言一眼，随后示意暗卫带着帝师的尸体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苏沐月还真是多了个强劲的对手。”封言叹口气，摇摇头，拿出一粒药丸放到王若珂的嘴里，看到对方缓缓睁开眼睛才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说你，好歹也是跟人家一样的人，怎么还被人家算计成这个样子？” 只不过，令封言没想到的是，王若珂睁开眼睛之后，看到他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突然抱着他哇哇大哭起来！ “我我说你别哭了行不行？”封言身边的女子大多数都如苏沐月那般冷静，哪里碰到过这样的反应，当下手足无措地安慰道：“这会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了好不好？” “你干什么啊！”王若珂抹着眼泪，一把打掉封言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的手，怒声道：“我就是害怕，抱着你哭一会，你怎么这么混蛋呢？” “不是，你不是戴着的人皮面具？”封言一愣，下意识地打量了王若珂一番，连声问道：“你不是跟苏沐月长得一模一样的吗？” “我怎么可能长得跟沐月姐姐一模一样，你想什么呢？”王若珂白了封言一眼，随后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啊？” 封言一愣，他刚才看到的是在做梦？ ------------ 第399章 杀戮，恶念而生 ? 第399章 杀戮，恶念而生 封言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惑。 在封言看来，刚才他和司空焱分明就王若珂和王若瑜的事谈论过许久，可是等到王若珂出现的时候，他发现方才经历的一切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你知道帝师他”封言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迟疑，他不知道刚才帝师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一场错觉。 “外祖父死了。”好在，王若珂的话让他找到了一丝丝安慰，虽然他也知道帝师的死对于王若珂来说是很痛苦的事，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至少证明有些事是真实存在的。 “你节哀顺变。”封言拍了拍王若珂的肩膀，低声道：“帝师府可能都面临着一场灭顶之灾，现在谁也改变不了。” “我知道。”王若珂苦笑着说道：“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封言皱起眉头，有些诧异地看着王若珂说道：“你知道了什么？” “外祖父背叛了盗梦一族，甚至还残杀那些族人，我是听云末说的。”王若珂孤零零地蹲下身抱着自己，有些哽咽地说道：“我以前一直觉得外祖父是天下学子最为敬重的恩师，可是后来云末说起这些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外祖父也是个凡人而已，但凡是人，都会有私欲，这样的私欲会让人极其难看。” “会过去的，王若珂，至少你父亲和母亲是明白的，你不必太难过了。”封言对王若珂说道：“帝师府现在太乱，你且在这里待着，我进京去打探下消息，有什么事我回来告诉你。” 他现在得去找云末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为什么云末早就知道了此事，却没有告诉苏沐月或者自己？ 王若珂乖巧地点点头，看着封言离开，许久嘴角才慢慢扬起一丝笑，拍了拍手。 数以百计的黑衣人倏然出现在王若珂的身后，每个人的手臂上都系着青丝布料，彰显着他们青丝盟的身份。 “屠杀开始了。”王若珂一字一顿地开口，脸上扬起嗜血的微笑，“我要让封言明白，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是！”青丝盟的人倏然散开，很快整个别院便响起刀剑相交和人的惨叫声，而王若珂至少陶醉地站在原地，好似在听一曲极其美妙的奏乐。 “主子，帝师府何灵均被抓了。”这个时候，一个黑衣人倏然出现在王若珂的身后，低声说道：“王阳晨也落到了司空焱的手里。” “去通知末帝，明晚我要打开梦境之门。”王若珂淡淡地说道：“至于王若瑜的那个废物，让解明解决掉她吧！” “是。”暗卫再次消失。 “苏沐月，我们之间终究还是要有个了断啊”王若珂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当下微微一笑，“盗梦之境，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么厉害！” 就在封言进京的时候，苏沐月那边已经见到了夺梦和引梦一族的掌门，只不过，众人都极其狼狈，很显然刚刚逃脱追杀。 “这是怎么了？”苏沐月本来在看到文郁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可是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不禁又连忙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青丝盟好像是疯了一样，突然对夺梦一族的族人开始动手，关键是我们碰到了奸细！”文郁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来，随后才看向身旁的张子元说道：“如果不是张子元救了我，现在我可能都被叛徒给杀了。” “文郁，你夺梦一族的族人里有青丝盟的人？”苏沐月现在真的是来不及追问到底文郁为什么会是夺梦一族的掌门人，当下冷声道：“张子元，你们入梦一族的人呢？” “双方交手，很多都是平时称兄道弟的人，不知道为何，突然便开始动手，毫无防备”张子元的声音越说越低，最终低下头说道：“所剩无几。” “好一个青丝盟！”苏沐月猛地一拍桌子，立刻怒声道：“冬至，带文郁和张子元的人下去休息，你们暂且安顿在此，我去找余老。” “好。”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苏沐月安排秋寒去跟司空焱告知此事，随后快马加鞭地去见余老，只是没想到余老那里也是一片杀戮，很显然这其中也有不少青丝盟的人混了进来。 等到苏沐月带着人将余老等人救出再折返，天色已经擦黑，整个京城陷入了一片混乱。 而这个时候，封言也已经满身是血地找到了苏沐月。 “余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沐月现在绝对是一头雾水，“为什么青丝盟突然发难？” “他们找到了梦境之门。”余老皱着眉头说道：“而明晚就是重开梦境之门最佳的时机，所以青丝盟为了确保没有人阻止他们，才会突然发难。” “这根本不可能！”封言也已经收到了自己人被杀的消息，而他到现在还以为王若珂是被青丝盟给抓走了，当下摆着手说道：“换成谁也知道，若是他们悄无声息地重开梦境之门，我们根本阻止不了他们，现在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他们要打开梦境之门吗？” “你忘了一件事，重开梦境之门，至少要有我们在场。”苏沐月看了封言一眼说道：“而且，想必他们是在等我。” “等你？”封言一愣，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你是不是已经进入了盗梦之境？” “是，”苏沐月点点头说道：“先前余老不是说了，只有当盗梦师进入盗梦之境的时候，梦境之门才会有被打开的契机，现在想来他们其实也一直在等着这个时机。” “那如果这么说，你现在应该还没有真正进入盗梦之境吧？”封言对苏沐月说道：“你快点去躺着，然后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沐月转头看向余老，见余老也点点头，当下只能快步走到另一间卧房，让冬至和夏至守在门口，自己慢慢进入了梦境。 这是她在进入盗梦之境之后第一次真正站在这里。 与以往的梦境不同的是，盗梦之境的梦境很显然显得更加纯净，而且极其祥和。 “你们”苏沐月发现自己的影魂竟然全都出现了，甚至陈溘然也出现在了自己的梦境中。 “苏沐月，你知道盗梦之境之上，其实还有一层境界么？”此刻的苏长诗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意识，看着苏沐月说道：“而你现在所面临的一切都是考验。” “考验？”苏沐月指着外面，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死了那么多人，你说这只是考验？” “苏沐月，我们盗梦师是人，不是神。”陈溘然应声道：“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人的苦难是由人内心的**而造成的，我们能做的，是永远秉持内心的纯净，不被外界所动摇，这才能真正懂得何为盗梦之意。” “那你们呢？”苏沐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众故人，好似有些不明白一般地问道：“难道你们都失败了？” “是，我们都失败了。”这一次说话的是茗荷先生，“沐月，其实为师当初也曾起过杀心，为师一直在想为什么你才是被选中的那个人，如果不是你，也许最后站在顶端的盗梦师就是我了，后来我才明白，在我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不在拥有这样的资格了。” “可我也是为了复仇啊？”苏沐月想了想才说道：“我发现自己能够入梦的时候，我也是最先想要的复仇，那个时候我难道不是也应该失去机会了吗？” “苏沐月，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你自己现在要对付的人是谁吗？”苏长诗看着苏沐月，笑着说道：“你要对付的，其实就是你自己的恶念。” “我自己的恶念？”苏沐月一愣，下意识地将封言之前说给她听的关于梦境之国的事全都告诉了面前的几个人，随后有些诧异地问道：“难道他真的是在做梦吗？” “苏沐月，你的恶念在梦境之魂的影响下已经同样进入了消梦之境，所以你要万分小心了。”苏长诗的面色有些沉重，认真地对苏沐月说道：“苏沐月，其实有很多事你大概是不明白的，现在我来把真正的真相告诉你。” “真正的真相？”苏沐月有些怀疑地开口问道：“你们不会也是在骗我吧？” “不会，如果梦境之门被打开，真正受害的是天下黎民百姓，我们并不愿看到那一幕，而你进入盗梦之境以后，我们心中所有的杂念都已经被消除掉了，如今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除掉你自己的恶念。”陈溘然轻声说道：“苏沐月，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若是你也不能阻止的话，也许这世间就再无安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沐月听到陈溘然说的这么严重，当下不禁微微有些紧张地问道：“听着你们的意思，王若瑜其实是我的恶念吗？” “苏沐月，你还记得你回京以后进入的第一次梦境么？”苏长诗看着苏沐月，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个时候，真正将你拉进那重梦境的其实是王若珂。” “珂珂儿？”苏沐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而且她并不是我的恶念，怎么会拥有梦境之门呢？“ ------------ 第400章 消散，意念残留 ? 第400章 消散，意念残留 “沐月，你先前由着梦境之门封在心口，所以才会重生归来，而你醒过来的那一刻，就进入了融梦之境。”苏长诗听到苏沐月这么问，不禁解释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你本身的命魂是不能容许恶念存在的，而王若珂在那个时候也许刚好生出恶念，如此一来，自然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恶念？”苏沐月一愣，有些迟疑地问道：“恶念还能被引到其他人那里么？” “那是自然。”茗荷先生点点头说道：“就好似有些人天生善良，会做很多很多善事，那么自然会有好运，而作恶的人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时间久了时运也会变得越来越差，大致上是一个道理。” “我醒来之后依旧十分憎恨那些伤害我的人，怎么能说恶念消失了呢？”苏沐月十分不解地说道：“如果这样说的话，那珂儿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也有我的原因。” “你看。”陈溘然微微一挥袖，梦境中显现出王若珂当晚诛杀一个盗梦师的画面，随后陈溘然才说道：“任何人恶念的产生都不能怪别人，因为他们本身就存在着极大的问题。” 苏沐月看着那个画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若珂在她眼里，一直都是一个特别美好而又单纯的少女，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王若珂才是造成这一切杀戮的罪魁祸首。 “那王若瑜呢？”苏沐月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幽幽地开口问道：“王若瑜我根本没有见过她，而且她为什么跟我长得如此相像？” “王若瑜是你在进入镜梦的时候残留的恶念被镜像而成。”苏长诗走到苏沐月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不必太难过，这世间万事都有因有果，并不是你想要阻止就能阻止的。” 原来，宇文景言在那个梦境中看到夺走梦境之门的自己其实是镜像而生。 可是那个时候，自己不是已经破掉了镜梦了吗？ 为什么还是没能阻止自己的恶念被镜像而成呢？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的命魂太过于纯净，所以才会让恶念彻底抛出梦境？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还是有些难过。”苏沐月低下头，有些伤心地说道：“我先前一直觉得哪怕是我心怀怨恨，我也可以尽可能的不去伤害无辜的人，可真正到了今日我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沐月，这不是你能控制的。”苏长诗叹口气，安慰道：“你要知道，是因为你本身的命魂太过于纯粹，所以才容不下那些恶念的存在，你知道么？” “沐月，你最初醒来的恶念在被王若珂吸引了一部分以后，残剩的恶念在被镜像复成之后，你的命魂才变得极其纯粹，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会进入盗梦之境这么快。”陈溘然其实并不太理解女人之间这种多愁善感的心思，索性干脆岔开话题说道：“而王若珂定然是从王若瑜那里得到了梦境之门。” “那怎么办？”苏沐月看着自己面前这些盗梦大家，不禁有些迟疑地说道：“我明晚该做些什么？” “没有人知道你要做什么。”茗荷看着苏沐月说道：“当年末帝打开梦境之门的时候，其实真正记得到底发生什么的人根本不存在，所有人都是自己在自己的记忆中想象出了一种情景。” “你们不记得？”苏沐月瞪大眼睛，目光不可置信地扫过他们，在发现他们每个人面上都是一副无奈的表情时，不禁有些惊讶地说道：“那先前所谓的大战，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因为每个人醒过来的时候全都是十分迷惘的，而且当时陈溘然不见了，所以有人说看到陈溘然进入了盗梦之境。”茗荷看着苏沐月说道：“你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每个人都会想要证明自己是记得一切的，至少是必须记得。” “所以，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其实都不知道？”苏沐月一脸迷惘地看着陈溘然，随后问道：“那陈溘然你呢，你难道不记得么？” “记得。”陈溘然点点头，低声道：“他们都死了。” “啊？”这下不仅仅是连苏沐月惊讶了，连苏长诗和茗荷也全都惊讶地转头看着陈溘然，好似根本不能相信他说的话。 “你们不必怀疑我，这里是盗梦之境，我是不可能说谎的。”盗梦之境也被称为纯美之境，就是因为在这里不存在任何不好的东西。 陈溘然看着苏长诗和茗荷说道：“那场大战之中除了进入梦境之门的我和末帝，所有人都死了，而且连命魂都消失了。” “那现在这”苏长诗有些意外地问道：“现在我们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你们知道什么叫做记忆残留么？”陈溘然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其实你们都是当初留在我脑海中的记忆，而我也利用镜梦将记忆中的你们复成之后，遭遇了末帝的追杀，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们都不见了。” “记忆”茗荷听到陈溘然的话，许久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看着自己愈来愈透明的身体，微微一笑，看着苏沐月说道：“我很抱歉因为自己的执念为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沐月，你是我这一生最为得意的学生，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小心，记住了吗？” “恩师！”苏沐月没想到，在茗荷意识到自己只是意念残存的时候竟然会慢慢消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发现身边的苏长诗也慢慢变得透明起来。 “陈溘然，好好保护苏沐月。”苏长诗在听闻陈溘然的话之后，只是眸光柔和的看着苏沐月，低声道：“苏沐月，一切就拜托你了，盗梦一族能不能避过这一劫就看你的了。” “苏长诗！恩师！”苏沐月下意识地去抓住他们的手，只是终究只是徒劳而已。 “很抱歉，现在才让你知道真相。”陈溘然叹了口气，低声道：“其实也是因为我自己的私念，想要让苏长诗留下的时间更久一点，至少还能解开以往的恩怨，其实现在想来也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而已。” “陈溘然，你和末帝当初打开梦境之门到底是为了什么？”苏沐月坐在地上许久才开口问道：“是为了苏九么？” “是。”陈溘然点点头说道：“当初传闻梦境之门可以扭转时空，让人起死回生，所以我想要让苏九脱离那种痛苦的生活，但是真正打开梦境之门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末帝是在利用我，他的目的是想要将整个天下毁灭。” “那你告诉我，这里究竟是真实的世界还是梦境之门后的那个世界？”苏沐月仰头看着陈溘然，有些迷惘地问道：“还是说两个世界都是存在的？” “都是存在的。”陈溘然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平静地说道：“这里是梦境之门后的那个世界。” “那你说的真实的世界”苏沐月想起刚才陈溘然说那些人都已经死了不禁颤声问道：“所有人都死了吗？” “行尸走肉。”陈溘然看着苏沐月，淡淡地说道：“如同末帝那般的行尸走肉，明明已经死了，可是却依旧还活着，单纯的带着恶念活着。” “那你为什么不毁掉梦境之门？”苏沐月看着陈溘然，完全是不理解地问道：“你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毁掉那个梦境之门的，而且你也知道如果打开梦境之门，那些行尸走肉出现在这里，带给这个世界的将是一场血淋淋的杀戮！” “我当然知道。”陈溘然十分无奈地说道：“所以我才会说，很多时候，冥冥中自有注定，每次当我要毁掉那梦境之门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让我根本无法成功，直到盗梦一脉挑中了你，你的母亲用她毕生的心血给了你一个纯净的命魂。” 苏沐月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在这个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摆在她面前的始终都是迷雾一般的现实。 “苏沐月，即便我们无法预料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是你要相信一点，那就是有很多人愿意留在你身边帮你。”陈溘然看着苏沐月，一字一顿地安慰道：“你也应该明白，有些事是你必须要面对的，根本无法逃避。” “我知道。”苏沐月点点头，抬起头看着陈溘然问道：“那你跟末帝交过手吗？你有问过他，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打开梦境之门？” 在苏沐月看来，也许所有人都有打开梦境之门的理由，可是末帝呢？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长生不老？ 可是他现在已经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还怎么长生不老？ “他自己总是说是为了寻求长生不老，但是在我看来，分明不是这样的。”陈溘然摇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止一次的问过他，可是他每次都会说，有些事不到该说的时候，所以我也不明白他到底在执着什么。” “那么王若珂呢？”苏沐月抱着胳膊，不明所以地问道：“王若珂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恶念所以才想让这里也变成死亡之地吗？” ------------ 第401章 引导，入梦入心 ? 第401章 引导，入梦入心 “王若珂的事，苏长诗和茗荷一直认为她是因为恶念而生，但是我并不这样认为。”陈溘然看着苏沐月说道：“我认为王若珂本身就有问题。” “她本身就有问题？”苏沐月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她能有什么问题？” “王若珂的问题在于，她自己好像一直都是有目的的行动，包括让你陷入梦境混乱还有引导你一步步进入盗梦之境，似乎她本身就在期待着这一日，我一直特别不明白是为什么。”陈溘然看着苏沐月说道：“我想，也许你见到她的时候，她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 “陈溘然，我问你一个问题。”苏沐月看着陈溘然有些迟疑地问道：“如果明晚我输了，你能帮我杀了王若珂么？” “你为什么这么想？”陈溘然看着苏沐月说道：“这天下，能阻止梦境之门的只有你一个人，如果你都阻止不了，那么就意味着，即便王若珂死了，你也救不了这些人，更何况，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有了身孕，就算不为了自己想，也要为你自己的女儿想一想。” “我真的没有把握。”苏沐月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一直以来都把王若珂看作是挚友，从来没想过有一日，自己最终要对付的人竟然是她，所以我怕自己最终无法下手。” “沐月，很多事不是依着人的想法去变化的，至少你得弄清楚一点，那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学会去面对。”陈溘然伸出手将苏沐月拉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更何况，你还有那么多人陪在你身边。” “你说什么？”苏沐月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陈溘然，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而陈溘然没有在跟她解释，只是微微一挥袖，苏沐月就看到白羽等人站在不远处，只是都被封住了，好似从未苏醒过一般。 “这”苏沐月有些不解地看向陈溘然，“先前他们不都是已经醒过来了吗？怎么现在全都再次被封住了呢？”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进入了盗梦之境，会在一定程度上吸收天下盗梦师的意念，而他们作为命魂护法，自然是最先被吸收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自己再次进入被封住的状态。”陈溘然对苏沐月说道：“沐月，这些人不管你怀疑也好，信任也罢，在你进入盗梦之境的那一刻，他们对你都不会再有隐瞒。” “很多时候，我先前都以为自己至少要怀疑很多人，现在才知道，其实没有人是绝对的好，也没有人是绝对的坏，至少再这样的时候，他们还都愿意站在我这边。”苏沐月看着面前的一众人，平静地说道：“也许，就算是不为了他们，也应该为了自己努力尝试一次。”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了。”陈溘然微微一笑说道：“很多时候，人在面临着未知的事情时都会有所恐惧，也有所迟疑，但是只要你能坚持自己的内心，那么自然也能够战胜恐惧，苏沐月，这一点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我也要谢谢你。”苏沐月看着陈溘然说道：“先前我一直以为自己要对付的人就是你，想着只要把你杀了，也许这天下就太平了。” 陈溘然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轻笑出声，点点头说道：“这一点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之前你们都是认为我才是那个策划了所有事件的罪魁祸首。” “当年你为了救苏九，做了那么多事，你后悔吗？”苏沐月转头看着陈溘然，轻声问道：“变成现在这样，被世人误会，也被世人所不容，你有没有觉得一点点后悔？” “没有。”陈溘然摇摇头说道：“苏沐月，如果司空焱变成了那个样子，你愿意为了他像我这样做吗？” “愿意。”苏沐月点点头，毫不迟疑地说道：“也许会比你做的更绝对，甚至毁掉整个天下也在所不惜。” “这不就得了？”陈溘然笑着说道“所以，即便是再给我一次机会选择，我依旧会做同样的决定，至少我得尝试过之后才能说自己到底能不能做的到，亦或者说我是不是该做这件事。” “所以我也在想，明日若是真的对上了王若珂，我也应该问问她，做了那么多事，是不是也曾后悔过。”苏沐月眨眨眼睛说道：“至少，她也许是被逼无奈呢？” “苏沐月，如果王若珂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你会饶过她吗？”陈溘然转头看着苏沐月问道：“就像我，你现在理解我为了苏九做这些事，是因为我没有伤害到司空焱，如果我为了苏九去伤害你身边的朋友，你还能容忍吗？” 苏沐月不禁沉默以对。 陈溘然说的不无道理，如果王若珂为了她不能不坚持的理由而伤害自己身边的人，那么自己能容忍吗？ 很显然不能，至少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不能。”苏沐月的眸光愈发坚定，认真地说道：“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都不能以伤害无辜的人为代价，特别是要以天下百姓的安危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何尝不是对别人的不公平。” “虽然我们讲求天下可能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是有了破坏公平的人，自然就有要守护公平的人。”陈溘然深吸一口气，笑着对苏沐月说道：“我们，也许就是那些守护公平的人。” “陈溘然，当初在消梦之境见到你，我一直提醒苏九你可能是坏人，可是苏九还是喜欢上了你，我现在才发现，你是一个良师益友。”苏沐月微微一笑，看着陈溘然说到：“我对自己以前怀疑你的想法表示道歉。” “不必道歉，如果是我，我也会怀疑自己的。”陈溘然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毕竟当初进入梦境之门的只有我和末帝，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根本无从得知，但是苏沐月，我希望你能想个办法，记住明晚到底会发生什么，如果我有幸活下来，那么我也想知道自己当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你不是说，你都记得吗？”苏沐月看着陈溘然，好似有些不解地问道：“你现在的意思是你其实也不记得了？” “进入梦境之门的那一刻，我只看到那些人全都变成了一些怪物。”陈溘然的眸光中露出一丝不忍心，“他们互相残杀，吃着同伴的尸体，就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守护公平的人，这就是我最后的记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好像已经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可是我自己很清楚，这里不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我为什么没有这样的感觉？”苏沐月有些迟疑地说道：“当初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在狱中，我以为自己是真的重生归来了，所以一心只想着报仇，根本没想过自己究竟是在哪里。” “苏沐月，也许明晚一切答案都会被揭晓。”陈溘然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说道：“你所迷惑的，所不解的，也许都会找到属于它们的答案。” “希望如此。”苏沐月点点头，看着陈溘然说道：“陈溘然，你如果见到苏九，最想跟她说的是什么？” “最想说的吗？”陈溘然抬起头想了想，许久才说道：“也许是，好久不见？” 苏沐月醒过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惘。 待到她看到外头有些昏暗的天色，才察觉到自己即将面临着什么。 她其实并不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特别是在遇到了司空焱以后，她发现自己也有了软肋。 所以，当她看到司空焱走进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轻声道：“焱哥哥。” “小月儿。”司空焱先前已经听余老和文郁他们将现在的情势说了一遍，当下伸出手将司空焱抱在怀里，低声道：“你放心，明晚我会带着人保护你的。” “余老能够找到那些为王若珂护法的人所在之地，到时候你们恐怕也会有一场恶战。”苏沐月看着司空焱说道：“你到时候一定要万事小心才行。” “你也是。”司空焱知道，盗梦一族所谓的交手并不在现实，而是在梦境之中，如今陈溘然也已经进入了苏沐月的梦境之中，那么他本身也真的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焱哥哥，其实我一直认为，你才是那个帮我最多的人。”苏沐月靠在司空焱怀里，认真地说道：“如果不是你陪着我，我根本没有勇气走到现在，也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些争斗。” “我还是很抱歉，因为没有早点察觉王若珂的问题。”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叹口气说道：“结果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还让你陷入了不得不应战的境地。” “焱哥哥，你想太多了。”苏沐月听到司空焱的恶化，不禁笑了起来，抱着他说道：“就算没有王若珂，也会李若珂，张若珂，不是因为你没有察觉到他们才会出现问题，而是因为人的**本身就算无穷止尽，谁又能知道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能入梦，可并不代表能够入心不是吗？” ------------ 第402章 绝路，因爱生恨 ? 第402章 绝路，因爱生恨 “你能入我的梦，自然也就入了我的心。”司空焱说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似乎想起了最初在梦里见到苏沐月的事，当下笑着说道：“我记得最初见你的时候，一直都猜不到你是谁，那个时候就想着，若是见到你，一定要娶你为王妃，现在想来就好像经历了一场梦境，醒过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我的王妃了。” “也许这是上天心疼你我，不想让我们走弯路，所以才会让我们在一场梦境之中相知相守。”苏沐月轻笑着说道：“焱哥哥，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 “好啊！”司空焱微微一笑，摸着苏沐月的头说道：“那我就一直这样被你保护着好不好？” “好。”苏沐月抱紧司空焱，轻声道：“焱哥哥，若是我明晚醒不过来，你” “不许这么说。”司空焱吻了吻苏沐月的唇，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若是不醒来，那就保护不了我了，你要记得，若是你们不成功，那我们即便杀了那些护法，也无济于事，明白么？” “好。”苏沐月点点头，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轻声道：“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也不会轻易认输的。” 饶是苏沐月再聪明，也没想到，陈溘然最为忌惮的争斗，竟然是在皇上的梦境之中。 “王若珂，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一次，双方带来的人都不少，很多盗梦师在察觉到天地有变的时候，自发的将自己的命魂祭出，为的就是让苏沐月有更大的把握来对付王若珂和末帝。 “苏沐月，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来的。”王若珂听到苏沐月的声音，有些惊叹地说道：“明明有了孩子，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掺和呢？” “梦境之门打开之后会让这里彻底寸草不生，你明明知道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苏沐月皱起眉头看着王若珂，一字一顿地说道：“枉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利用我的信任去做这些事？” “苏沐月，你说你信任我？”王若珂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轻笑出声，摇着头说道：“你最信任的人不就是你身边的那几个人么，岳芮帆，云初和阮凤歌，你什么都不愿意让我做，这叫信任我？” “珂儿，苏沐月不让你去做是为了保护你，在她看来，你的那份天真善良才是最为重要的不是吗？”云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在外头查了那么久，所有线索都指向帝师府的时候，我还是一直跟苏沐月说，也许是帝师府的其他人，从未怀疑过是你！” “那又怎么样？”王若珂耸耸肩，好似有些嘲讽地说道：“听你这话说的好像在骂我一样，天真善良这样的词语根本不应该放在我身上，你们根本没有了解过我，就少在这里啰里啰嗦的好不好？” “我们认识你那么久了，你一直都是这样子跟我们来往，什么叫做我们根本没有了解过你？”岳芮帆听到王若珂这么说，不禁有些愤怒地说道：“你连你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能下得了手，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怎么做？” 岳芮帆她们虽然不能入梦，可是好在有苏沐月在，而这样的时候，她们自然要站在一起面对。 “你说何氏和王振言吗？”王若珂听到岳芮帆的话，嗤笑一声说道：“他们怀疑我，还撞破了我派人杀了王若瑜，像王若瑜那种不过是恶念镜像而成的废物而已，活着做什么？结果何氏竟然还要保护她，那就不要怪我动手了啊！” “你还真是好意思说的出口。”阮凤歌摇摇头，有些可惜地说道：“以前我最羡慕的就是你，父亲母亲相敬如宾，而你备受宠爱，你难道连这点都不珍惜的吗？” “行了，你们今日来是为了见证我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神祗，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絮絮叨叨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的。”王若珂听到这些人说个不停，当下冷声道：“末帝大人，咱们开始吧？” 就在这个时候，王若珂身后的众人慢慢闪出一条道路来，而末帝缓步走了出来，看到苏沐月身边的陈溘然，不禁轻笑出声道：“陈溘然，好久不见了。” 苏沐月和陈溘然听到这句话，不禁对视了一眼，又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原来，陈溘然打招呼的方式还是太老套了，很多许久未见的人都会这么说啊？ “末帝，当年的恩怨我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你也能放下了。”陈溘然敛去笑意，摇摇头淡淡地说道：“你这是又何必呢？” “何必？当初你杀了我那么多人，若不是我将你拉入了梦境之门，你觉得你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吗？”末帝虽然不知道刚才陈溘然在笑什么，但是也并不关心，只是沉声道：“这一次，只要把那些人引到这里来，我们便能称霸整个天下。” “你们是为了将那个空间已经变成怪物的那些人引到这里来？”陈溘然听到末帝的话，不禁怒声道：“你们是不是疯了，那些怪物根本就没有意识了，只会不停的杀戮，你觉得你能号令的了他们么？” “你想太多了。”末帝嗤笑一声，摇摇头说道：“陈溘然，你以为我之所以不像你那样将自己的命魂封住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找到控制那些怪物的方法，你知道梦境之门它是什么吗？” “不知道。”苏沐月发现这个末帝也许是太久没有讲话了，如今在那么多人面前好像非常希望倾诉，所以当下眼睛微微一转说道：“可不就是个通道么？” “愚不可及！”末帝听到苏沐月的话，顿时冷哼一声说道：“这个梦境之门，只能打开三次，三次之后便会彻底消失，第一次的出现会让所有人变成人魑，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怪物，而第二次可以让人进入到另一个空间，第三次才是你方才所说的通道！” 苏沐月听到末帝的话，顿时一惊，难道说这梦境之门其实一直以来就只有这一个？ 自己打开的时候是第二次，那么这一次如果被打开就是第三次了？ “你想让那些人魑进入到这个空间，可是你们打开的时候也是第一次，为什么你们没有变成人魑？”苏沐月看了一眼末帝和陈溘然，好似有些奇怪地说道：“这不符合常理不是么？” “你以为我现在是什么？”末帝冷哼一声说道：“如果不是我强行将命魂脱离本体，我早就变成了毫无自主意识的人魑，现在不过是寄居而已！” “你也是人魑？”苏沐月一愣，随后若有所思地问道：“所以你才会说，你找到了命令人魑的办法是么？” “这点还用你说么？”末帝冷冷地看了苏沐月一眼说道：“你若是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想咱们肯定是不可能站在同一条船上了。”苏沐月淡淡地说道：“末帝，我其实一直都不想不明白，你那个时候分明已经帝皇了，何必非得为了称霸天下这种事来费那么大的力气？” “你懂什么？”末帝的目光落在陈溘然身上，沉声问道：“陈溘然，你不是一直都是明白我到底想要什么的吗？” “真是可惜，做不到。”陈溘然的脸色突然阴沉了几分，冷冷地说道：“我说过，我只喜欢苏九，就算你杀了苏九，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苏沐月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哑然，原来末帝喜欢的人，其实是陈溘然？ “我知道你为什么帮苏沐月，不就是因为苏沐月和苏九长得有几分相似吗？”末帝阴狠地目光落在苏沐月身上，冷声道“可是你也看到了，她根本不可能喜欢上你，她现在不仅是焱王妃，还有了焱王的孩子。” “苏沐月是苏沐月，苏九是苏九，我陈溘然既然爱的是苏九，就不会因为别人长得像她就爱上别人。”陈溘然听到末帝的话，沉声道：“我帮的不是苏沐月，而是道义，就像当初你想打开梦境之门毁掉所有的人，我既然阻止不了你那便跟你同归于尽便是！” “当初是你拉着末帝进入了梦境之门？”苏沐月听到这里，也忍不住转头看向陈溘然，好似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以为进入这里，就会彻底消散是吗？” “对，我当时就是这么以为的，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陈溘然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道：“苏沐月，所以我们这一次必须毁掉梦境之门，这种东西的存在完全就是害人害己。” “你们根本不需要毁掉，这一次打开梦境之门，它就永远不会再出现了。”末帝好似根本不能容忍陈溘然不理会自己，立刻尖声笑道：“陈溘然，既然你始终不肯正视我的存在，那我就毁掉所有你在乎的存在！” “因爱生恨，这还是我见过最为执着的一个人。”站在一旁的阮凤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幽幽地开口问道：“末帝，你真的希望陈溘然在乎你么？你这么做，无非是将你们二人推向永不相见的绝路而已啊？” ------------ 第403章 经历，到底是谁 ? 第403章 经历，到底是谁 末帝听到阮凤歌的话，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看着陈溘然说道：“你看，连别人都是看不下去的，所以我就说陈溘然你真的不考虑下跟我在一起么？” “当初我并不知道你是女的，你瞒了天下人，也瞒着你父皇，若不是我看重你的天赋，你以为我会教你这些么？”陈溘然的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末帝竟然是女儿身？ 这怎么可能？ “你既然知道我是女儿身，那我到底哪里不如苏九？”末帝现在根本没心情理会别人，只是一心看着陈溘然说道：“我可以让天下人都臣服在我的脚下，可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你当初不是答应我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吗？” “我当时说的是如果你可以一心向善，我可以助你得到天下！”陈溘然的脸色而有些难看，指着末帝说道：“后来你得了天下都做了什么？杀了那些不愿意听从你的重臣，偏听偏信，我提醒过你多少次，可是你都不放在心上，亡国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亡国？是啊我最后失去了天下，也失去了你，亦或者说，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你。”末帝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禁笑出声来，只是他本身就已经是腐尸的身体，所以看上去那笑容格外诡异。 “你得到天下然后就像让我屈服，还想囚禁我，末帝，你到底明不明白，很多事是强求不来的？”陈溘然倒是苦口婆心，只不过在苏沐月看来，好像都是对牛弹琴，末帝根本没有听陈溘然到底说了什么，只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陈溘然，这么多年，你难道都没有后悔过教我入梦么？”末帝看着陈溘然，好似有些忧愁地说道：“亦或者说，你当初不过是拿我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活下来，那样你就可以救苏九了对吗？” “末帝，这些往事你觉得提来提去有什么意思吗？”陈溘然眯起眼睛，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毫不客气地说道：“说再多的话，也不过是已经过去的事，人最重要的难道不是看以后么？” “我也想看以后，可自从你将我拉到这里来，我怎么看以后？”末帝指着陈溘然，怒声道：“是你毁掉了我的一切，现在还要我不要提以前？” “梦境之门是你自己打开的，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那是禁术？”陈溘然也动了怒， “腐尸的味道愈发严重了。”云末站在一旁，对苏沐月低声道：“末帝似乎在等待时机，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强。” “说是这么说，可是你看现在的情景，怎么动手？”苏沐月凑到云末身边说道：“那个末帝，现在摆明了是要跟陈溘然掰扯什么，咱们能怎么说？” “直接开打，还要说什么？”云末有些郁卒地说道：“你看陈溘然根本不想跟他啰嗦好吗？” “既然这么说，那咱们就动手？”苏沐月有些迟疑地看向云末，不知道自己现在做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毕竟末帝看上去似乎还想跟陈溘然好好说一说以前的事啊？ “等等，等等的！”阮凤歌听到了云末和苏沐月的对话，连忙低声劝说道：“有些误会，解开总比始终误会彼此比较好啊？” “误会？”苏沐月扫了一眼末帝和陈溘然，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二人看上去可不单单是误会那么简单了啊，分明就是爱恨情仇一场大戏，你觉得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苏沐月。”没等苏沐月话音一落，陈溘然已经转头看向了苏沐月，沉声道：“你们去对付王若珂，末帝交给我。” “啊，好！”苏沐月点点头，应声道：“那你小心点啊！” 陈溘然话都未回，竟然直接拔剑而上，直冲帝师而去。 “我”云末当下也抽出剑紧跟而上，急声喊道：“苏沐月，我就说你赶快动手啊，愣着做什么！” “啊？”苏沐月哪里想到这些人竟然说动手就动手，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缠斗在一起，惹得苏沐月不禁嘟囔道：“我们是盗梦师啊，为什么要在这里刀剑相向？” “苏沐月！”正说着话，王若珂突然冲了上来，直接将苏沐月推出了战圈。 “珂儿，你”苏沐月处处退让，招架不得，有些迟疑地说道：“咱们好好谈谈行不行？” “谈什么？”王若珂眯起眼睛，一边动手一边冷声道：“先前我都跟你说了，不要太过相信别人，你根本不放在心上，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不是，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末帝搅和在一起？”苏沐月皱起眉头，颇为不解地说道：“末帝她是因为对陈溘然爱而不得，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打开梦境之门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王若珂看着苏沐月，突然停住手，看着她说道：“苏沐月，你还真是被焱王殿下保护的太好了啊！” “这怎么又扯上了焱哥哥？”苏沐月警惕地看着王若珂说道：“你别跟我说，你打开梦境之门是因为司空焱。” “不然你以为呢？”王若珂嗤笑一声，冷声说道：“你知道焱王殿下在认识你之前一直都是想要成为帝皇的，可是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不管皇上怎么劝说，他都不肯听从，只是因为你不喜欢他做皇帝。” 做皇帝？ 苏沐月仔细想了想，司空焱好像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及他想要成为帝皇啊？ 而且不但没有提及，还曾经说过很多次他并不喜欢那个位置。 为什么王若珂会这么说。 难道说，之前这些人都跟焱哥哥说过这个问题，只是焱哥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为什么这个世上总有那么多人喜欢替人操心别人的事情啊？ 明明选择权在自己手上，可是你的人生若是不按照他们设定好的去走，就是对他们百般不尊重？ 甚至现在还变成这个样子？ 听听他们的理由，因为自己，所以司空焱才不想去做皇帝，就算没有自己，焱哥哥也不一定想做皇帝啊？ 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一定要打着对别人好的名义去干涉别人的人生呢？ 管好自己难道不行吗？ “你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就在这个时候，皇上的声音从王若珂的背后传来，随后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看着苏沐月说道：“其实今日，我们将你引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要杀了你而已。” “皇兄？”苏沐月看到皇上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要知道不管怎么说，司空焱和皇上的关系一直都算不错，而且皇上一直以来见了她还都算是和善，怎么到了这里显得如此漠然？ “你还是不要叫朕皇兄了。”皇上冷冷地看着苏沐月，一字一顿地说道“当初同意阿焱娶你，就是看中了你盗梦师的身份，觉得你可以帮助阿焱铲除异己，如今才发现当初真的是大错特错，如果不是你的出现，阿焱早就接替朕的帝位了！珂儿也早就成为皇后了！” “你们为焱哥哥安排的路，他自己知道么？”苏沐月听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当下沉声问道：“你们有没有问过焱哥哥自己的意见？” “阿焱根本不需要什么意见，天下么有人不喜欢做皇帝！”皇上好似嘲讽苏沐月幼稚，不屑地说道：“就算他现在不想，那么以后真正坐上皇帝的位置，自然也会知道这其中的好处。” “王若珂是皇后，皇上，既然你一开始就为焱哥哥选中了皇后，为何还要同意让我嫁给他？”苏沐月看着一脸愤恨的王若珂一眼，突然有些不明白，当初王若珂隐藏自己这些心思，天真烂漫对着自己笑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你以为朕想么？”皇上冷冷地说道：“若不是他回来便定然要娶你为王妃，还说如果我们不同意，他便永不回京，你以为朕会容许他娶一个一无是处的王妃？” “一无是处？”苏沐月指着自己，顿时十分不乐意地说道：“你说谁一无是处？” “难道不是么？”皇上扫了苏沐月一眼，淡淡地说道：“论家世不如帝师府，空有盗梦之技还无法掌控大局，你觉得你自己能做点什么？” “我什么都不用做，焱哥哥也喜欢我。”苏沐月嗤笑一声，看着皇上说道：“要我说，你自己做皇帝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让焱哥哥成为皇上，皇上，你若说你自己没有一点私心，我想连王若珂都不相信吧？” 想之前，她还跟陈溘然说，自己不一定能对王若珂下手，现在才发现原来人家从一开始接近自己都是有目的的，而且还能隐藏的如此之深，真是让她叹为观止。 “朕本来时日就无多了，否则你以为朕会同意他们在朕的梦境里开启梦境之门吗？”皇上扫了一眼混战的众人，突然阴森森的笑了起来，满意地说道：“你看到了么，这多像当年那场大战的场景啊！” “你也经历过那场大战？”苏沐月听出皇上话里有话，顿时怒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 第404章 净化，苏九归来 ? 第404章 净化，苏九归来 “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皇上听到苏沐月的话，眼神瞬间闪了闪，随后错开话题说道：“王若珂，只要你今日杀了苏沐月，那么到时候再让末帝改变司空焱的梦境，到时候焱王妃的位置和未来皇后的位置就都是你的了，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动手吧。” “等等！”苏沐月阻止王若珂的动手，看向皇上说道：“当初那场大战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你为什么会知道那场大战是什么样的场景？王若珂，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么？若是他留在你身边至少为了害你们呢？” “你胡说八道，朕怎么可能害阿焱？”皇上顿时怒目圆睁，冷声道：“你不要信口雌黄。” “我有没有信口雌黄，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先不说你为什么会对司空焱那么好，在我们盗梦一脉里，有一种命魂为了培养自己的宿主，会一直耐心等待宿主长成。”苏沐月看着皇上，一字一顿地说道：“而你，似乎就是在等待焱哥哥长成不是么？” 还真当她那么好骗呢？ 说什么将皇位传给司空焱，听上去好似处处为司空焱着想，其实还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你胡说什么？”皇上看到王若珂警惕地退离自己身边，不禁怒声道：“你不会相信这个疯女人的话吧？” “我是不是疯了只有你自己知道。”苏沐月沉声道：“你方才明明说你已经时日无多，现在又来说一定要让焱哥哥坐上皇位，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寻找到新的宿主么？只要你以命魂吞噬焱哥哥的命魂，到时候自然就能继续成为帝皇，而焱哥哥这样难得的宿主更能让你的命魂更加稳固，我说的对不对，石先生！” “石先生？”王若珂这下也是吃了一惊，又连退了几步，举剑相向，看着皇上好似极其不相信面前的人竟然一直都在骗他自己。 “朕就说，太聪明的女人一点也不可爱。”被苏沐月揭穿身份的石先生终究还是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毫不在意地说道：“你说我都是看着司空焱长大的，你何必在这个时候拆穿我，如今我都不得不杀了你。” “少废话！”苏沐月看到石先生的时候，顿时怒声道：“难怪我一直在走弯路，原来全都是你在背后策划。” “要怪只能怪你们太相信我了。”石先生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平日里我与你们也很少相见，司空焱也不是每次都要见皇上，所以一人扮演两个人倒是也没有什么让人奇怪的，你说是不是？” “焱哥哥那么信任你，你竟然一直在骗他？”苏沐月皱起眉头，沉声道：“当年在那场大战里，你究竟是如何躲过一劫的？” “事到如今，其实告诉你也无妨。”石先生好似有些怀念地说道：“当年那场大战啊，提起来还真是震撼人心，那个时候若不是陈溘然用心头血强行关闭了梦境之门，只怕两个空间都会被毁掉，如今再打开，你说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情景呢？” “你是不是疯了？”苏沐月觉得自己这两日说的最多的可能就是这句话了。 其实苏沐月也想不通，什么时候自己身边多出来这么一堆疯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却不肯妥协一丝一毫，其实她们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打开梦境之门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沐月有的时候觉得也许这些人只是执念于去做什么事，而背后的原因在漫长的岁月中已经基本上被遗忘了。 “朕可没疯。”石先生耸耸肩，突然欺身而上直接逼近王若珂，没等王若珂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掌直接穿透了王若珂的心口，再抽出手的时候，血淋淋的心脏还在不停的跳动着，而王若珂一脸惊诧地看着石先生手里的心脏，许久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只不过已经太迟了。 随着王若珂的轰然倒下，苏沐月不禁上前一步，有些可惜地喊了一声：“珂儿！” “这梦境之门被封在王若珂的身体里那么久，终于重见天日了。”石先生哈哈大笑，根本没有管王若珂的死活，双手狠狠一握，那四溅的鲜血瞬间打在了他的脸上、手上和衣衫之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好似嗜血的修罗。 梦境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梦境上空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不断的旋转，看上去好似能够吞噬一切。 “梦境之门被打开了！”陈溘然甩开末帝的纠缠，一把拉住苏沐月冷声道：“苏沐月，你立刻带着他们出去，醒过来之后进宫杀了皇上！” “我现在也不能确定到底是在石先生的梦境里还是皇上的梦境里！”苏沐月被那黑洞的风吹的几乎都要站不稳，大声喊道：“这个人是你们那个时候的人，他经历过那场大战，你能猜出来他是谁吗？” “现在不要管这些了，快点带着人离开这里！”陈溘然拉着苏沐月就要跑掉，却被末帝拦住了去路，气的陈溘然大骂道：“你快点让开，否则的话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对我留情过？”说真的，如果末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苏沐月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凄美的爱情故事，可是现在末帝的皮肉都被那黑洞里的风吹的乱糟糟的，有的甚至都剥离身体了，这种情景实在让苏沐月无法接受。 “让开！”陈溘然现在只是一心想要保护苏沐月，自然没有留意其他的事，只不过，察觉到身后的苏沐月在拉着自己，不禁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陈溘然，你看！”苏沐月指着那个黑洞里正在往外爬的那些怪物，惊慌失措地喊道：“那是什么啊？” “是腐尸！”陈溘然冷静了下来，将苏沐月护在身后，转头对末帝怒声道：“你现在满意了，那些腐尸一旦放出来，别说是我们，连你们都跑不掉！” “那又怎么样，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末帝说罢就要往前冲，只不过此刻那些腐尸已经全都冲了出来，一时间彼此交战的双方也停下了争斗，一致对外开始对付那些腐尸。 “苏沐月，我们必须将梦境之门毁掉！”陈溘然指着那黑洞，转头认真地对苏沐月说道：“现在这里唯一进入盗梦之境的只有你，你应该知道，盗梦之境最大的能力就是净化，现在就全都靠你了。” 说真的，苏沐月觉得陈溘然简直是在说笑。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是被保护的那个人，虽然后来她变得很厉害，可是所有人也都是站在她身边，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如今梦境之门被打开，那么这些人的命运全都交到自己的手上了吗？ 苏沐月想要反驳，可是看着所有人都已经与腐尸交战起来，当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用匕首划破手心，在自己的额间划出一道血痕，随后口中念念有词道：“天地混沌，驱恶退灵，盗梦之境，开！” 整个梦境中以苏沐月为中心突然光华大盛，刺眼的光芒过后，那些腐尸好似碰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尖叫着逃回那黑洞之中，跑的慢的就被那光芒直接吞噬，而末帝自然也在其中。 “净月！”陈溘然看到末帝被光华侵蚀，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住她，却发现在那些腐尸的外表被吞噬之后，所有人本来的命魂纷纷显现，而众人这才第一次见到末帝的本来面目。 一个乖巧秀气的女子。 亦或者说，也许是因为扮演帝皇太久了，眉宇间已经多了些许英气。 “陈溘然，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末帝微微一笑，朝着陈溘然微微福了福身子，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而石先生看到这一幕，顿时不可置信地大喊道：“这不可能！盗梦之境根本不可能清除这些腐尸，苏沐月，你坏我大事，我要杀了你！” “苏沐月！” 此刻的苏沐月已经摒弃了所有的杂念，整个人闭着眼睛沉浸在盗梦之境的净化之中，对外界发生了什么根本毫不知情。 而石先生以剑刺向苏沐月的时候，所有人都离苏沐月很远，以至于众人只能惊呼出声，拼了命的往苏沐月这边赶。 就在石先生的剑即将刺进苏沐月的心口时，一把匕首倏然出现，直接打偏了石先生的剑，随后一个女子一脚踢开石先生，冷声道：“竟然敢伤我盗梦一脉祖师，找死！” “苏九！”陈溘然看到那女子的模样，不禁惊呼出声，下意识地问道：“你真的是苏九吗？” 苏九漠然地看了陈溘然一眼，好似素不相识一般地问道：“你们为何要打开梦境之门？若非我脉祖师出手，只怕你们今日全都葬身于此。” “你”这一次说话的，自然是了解事情缘由的许菱儿，此刻的她也是一头雾水地看着那个长的与苏九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女子问道：“你来自梦境之门的另一边是吗？” ------------ 第405章 圣门，是死是醒 ? 第405章 圣门，是死是醒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苏九看着身边的苏沐月，认真地说道：“你们趁机赶快将那些腐尸全都杀了，否则的话他们还会复活的。” “复活？”许菱儿一愣，有些诧异地问道：“死了的人还会复活？” “苏九，立刻带所有人离开这里！”就在这个时候，苏沐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重新将那些腐尸，甚至还招来梦魑的石先生，冷声道：“这里有我就足够了。” “你自己怎么能对付的了那么多人？”许菱儿看着那些重新冲上来的腐尸，有些迟疑地说道：“我们留下来还能帮帮你。” “快走！”苏九听到苏沐月如此安排，立刻毫不迟疑地说道：“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这”许菱儿有些诧异地看向云初等人，她们真的现在就走吗？ “走啊！”苏九看到这些人一动不动，顿时怒声道：“你们的精神力太低，待会一旦苏沐月真的打开盗梦之境，你们根本承受不了，还不快走！” 陈溘然这才挥挥手，对众人说道：“听苏沐月的，走。” 云初等人虽然担心，但她们对于梦境中的事也不甚了解，当下也只能听从苏九和陈溘然的要求，慢慢消散在梦境之中。 “石先生，我想问你，这么多年，你真的没有一点点后悔过么？”苏沐月此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白色的光，身后缓缓出现一个白色的巨大的门。 “盗梦圣门！”石先生在看到苏沐月身后的门时，不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只是刚刚进入盗梦之境，怎么可能召唤出盗梦圣门！” “石先生，大概你忘了一件事，当年王若瑜还是我的时候，都能够因为恨意差点将人扔进地狱里去，难道我还做不到这一点么？”苏沐月冷冷地看着石先生说道：“这些年，司空焱始终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如此欺瞒于他，更甚者，现在没有丝毫悔意，石先生，我看，你还是去地狱里去忏悔吧！” 站在一旁守护苏沐月的苏九在看到苏沐月竟然要打开盗梦圣门，不禁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道：“你现在的能力如果强行打开圣门，很有可能会受到极大的反噬，苏沐月，你想清楚。” “我若是不想清楚，难道任由这些腐尸去祸害百姓么？”苏沐月淡淡地看了一眼苏九，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在那里带着盗梦一族剩下的人跟这些腐尸战斗，辛苦你了。” “你说这些做什么！”苏九白了苏沐月一眼，同样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说道：“希望这一次，可以永绝后患。” 苏沐月闭上眼睛，身后的圣门缓缓被打开，所有的腐尸好像是被什么吸引一般，争先恐后的往圣门里跑去，只不过一旦进去便立即烟消云散，令石先生没有想到的是，连梦境之门都有被圣门吸入其中的迹象。 “苏沐月，你是不是疯了！”石先生这才察觉到苏沐月的意图，原来她是想利用圣门彻底毁掉梦境之门！ “石先生，与其留下梦境之门让你们这些人心心念念的惦记，那还不如直接将它彻底毁掉。”苏沐月看着石先生，淡淡地说道：“以后不管怎么说，想让你们在觊觎梦境之门，那是不可能的了！” “苏沐月，你才刚刚进入盗梦之境，竟然强行打开盗梦圣门，难道你不怕死么？”石先生本来以为苏沐月绝对不会跟自己拼命，毕竟她有司空焱还有了身孕，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苏沐月竟然真的毫无顾忌的拼了这一次。 “怕死，可我也不愿看到天下百姓因为你们的一己私利而受到伤害。”苏沐月冷冷地看着石先生说道：“你明明知道如果这些腐尸出现会将人所有美好的梦境全都吃光，那么当着世上再无美梦，只剩下痛苦的时候，难道你会觉得开心么？” “我要的只是这天下！”石先生看着梦境之门离那盗梦圣门愈来愈近，不禁喊道：“那梦境之门里的那些盗梦师呢！苏沐月，当初是你派他们去战斗的，难道现在你要放弃他们吗？” “我”苏沐月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转头看向苏九，什么叫做当初她派这些盗梦师进入梦境之门的？ “其实梦境之门并非两个空间。”苏九看到苏沐月的反应，不禁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苏沐月，其实你们所有人都忘记了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实我根本不是盗梦的祖师，而是你年幼时捡到的那个孩子，我是冬至，是你赐了我名字唤作苏九。” 苏九？ 冬至？ 苏沐月的脑海中突然涌出很多很多的片段，可是那些片段就好似流星一般一闪而过，根本让她抓不住头绪。 “苏沐月，其实当初最早是末帝打开了梦境之门，后来你带着盗梦一脉去阻止他，结果被末帝打伤了，而被梦境之门吸入的人全都变成了腐尸。”也许是为了解释清楚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苏九在苏沐月身边低声道：“结果你发现只有命魂进入才会变成腐尸，于是你打算带着人亲自进入梦境之门将那些腐尸全都杀掉。” “然后呢？”苏沐月看着苏九，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我怎么可能活那么久？” “你并不是活了那么久，而是你的命魂传承之时出了问题。”苏九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说道：“你说等到我们解决掉那些腐尸以后便将我们接回来，结果我们等来的是彻底的黑暗。” “梦境之门消失了？”苏沐月有些惊讶地看着苏九，随后意识到也许是自己重生醒过来的时候，本来封在心口的梦境之门直接被毁掉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梦境之门才会消失了。 “对，那个时候便意识到你绝对是被人算计了，否则的话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苏九看着苏沐月，笑着说道：“我知道小姐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所以我始终相信小姐一定会来救我的。” “可是为什么所有人的记忆都出现了差错？”苏沐月不解地看着苏九，有些迟疑地问道：“如果说我自己不记得也就算了，那为什么所有人的记忆都变成了梦境之门其实是另一个空间？而我消梦之境的那些记忆到底是是从何而来？” “当然是我做的。”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已经被王若珂杀了的王若瑜竟然缓缓出现在众人的不远处，带着一种希冀的目光看着盗梦圣门，好似惊叹地说道：“没想到，我终于见到了它了。” “你的目的是盗梦圣门？”苏沐月现在已经有些彻底混乱了，所以她急需找到那个真相。 “苏沐月，既然你如此好奇，那我就来跟你讲讲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吧。”王若瑜缓步走到石先生身边，只是微微一抬手，石先生竟然就好像被封住了一般一动不能动了，“这个人不过是我做的人傀而已。” 人傀？ 掌控天下的天子竟然只是个人傀？ “苏沐月，你是不是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好像经历了许多许多的事？”王若瑜看着苏沐月，淡淡地说道：“那些都是我为你筑造的梦境，我是筑梦师。” “不管你是什么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沐月眯起眼睛看着王若瑜，好似在试探一般地问道：“我之前经历的一切，包括重生一世都是你为我筑造的梦境？” “不错。”王若瑜似乎很享受苏沐月这样纠结而又吃惊的表情，看着她说道：“其实最初你在苏家老宅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天生的盗梦师，你知道这有多难得吗？” “就算我天生拥有盗梦之技，那又如何？”苏沐月有些难以接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司空焱呢？ 自己的孩子呢？ 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历来盗梦之技只能依靠命魂传承，而你呢，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教就能入梦，茗荷其实并不知道你是盗梦师，是我告诉了他，并且跟他说只要好好教习你，他日必然能够帮他找回他最爱的人。”王若瑜垂下眼眸，淡淡地说道：“茗荷就相信了，他对你那么好，让你将他视作恩师一样，其实都不过是演戏而已。” “王若瑜，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在告诉我，之前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对吗？”苏沐月冷冷地看着王若瑜说道：“其实如果你说前尘往事是一场梦，我信，可是你说现在焱哥哥他们的出现是一场梦，我根本不会相信的。” 她的女儿，此刻就在她的腹中，她和司空焱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这些根本不会是梦。 “苏沐月，你知道为什么人会沉浸在美梦中不能自拔么？”王若瑜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轻笑出声，看着她说道：“就是因为梦里才能实现我们平日里难以实现的愿望，苏沐月，若是你醒过来发现你仍然是在老宅，其实根本就是做了一场梦，你觉得你愿意自此死去还是醒过来？” “月儿。”就在苏沐月有些迟疑的时候，司空焱的声音从虚无之中传来，带着一种让人足以坚定的信赖感，“她是在扰乱你的心神，相信我好吗？“ ------------ 第406章 寻找，为何相像 ? 第406章 寻找，为何相像 “司空焱，到底谁才是一场梦，你自己心里不是明白的很吗？”王若瑜听到司空焱的话，不禁轻笑出声说道：“你打算骗苏沐月到什么时候？苏沐月，你觉得司空焱这种根本没有盗梦之技的人，为什么能将声音传到这里来？这都是梦，我为你筑造的一场梦境，如今我想要打破这场梦境了，所以这里面的人都会来阻止我，那么你呢？你也不想承认么？” “苏九，你来告诉我，王若瑜说的是不是真的。”苏沐月看着王若瑜，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说你是冬至，那你应该知道冬至虽然傻，但是从来都不会说谎，特别是对我，她从来都不会说一个字的谎话。” “小姐，你不要相信王若瑜。”令王若瑜没有想到的是，苏九竟然真的开口了，而且还是斩钉截铁地说道：“小姐的前尘往事的确是王若瑜所为，但是这一世，小姐早就醒过来了，而且早在消梦之境的时候就已经反噬了王若瑜，所以这里其实是王若瑜的梦境而已。” “你听到了。”苏沐月的嘴角缓缓扬起一丝笑，平静地说道：“王若瑜，其实真正陷入梦境中无法走出来的是你而已。” “这不可能！”王若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所有的梦境都是我为你筑造的，你根本不可能走出去，更不要提什么反噬了！” “你错了。”苏九看着王若瑜反驳道：“你也说了，小姐是天生的盗梦师，小姐其实早就洞察了你的一切把戏，她之所以会等到现在就是为了救我而已。” 王若瑜瞪大眼睛，看着梦境之门已经被盗梦圣门吸进去一大半，不禁冷声道：“苏沐月，你竟然算计我！” “王若瑜，高手过招，谁能说是谁算计了谁？”苏沐月冷声道：“当初你为我筑梦，害的冬至被关在梦境之门后永不见天日，当我察觉到自己竟然一直活在别人梦境中的时候，我便知道想要救出冬至就必须先找到筑梦的那个人，也就是你。” “所以，你在最后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跟司空焱说过这件事了。”王若瑜若有所思地说道：“难怪后来你总是会脱离我的掌控，原来你一直都在故意引导我往这个方向走。” “不错，王若瑜，我要让你知道，想要算计别人的人，最终都会自食其果。”苏沐月微微一抬手，那盗梦圣门彻底将梦境之门吞噬，“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能用梦境之门去操控别人了。” 原来，所谓的梦境之门其实是王若瑜的法器。 作为筑梦师，她可以利用梦境之门来改变很多人梦境轨迹，所以也可以操控很多人听她的命令行事。 只是没想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被苏沐月给毁掉了。 这对于王若瑜来说，绝对是耻辱。 至少在她看来，她比苏沐月聪明，怎么可能败在她手里？ “苏沐月，其实说实话，就算你毁掉梦境之门也没有用。”王若瑜看着苏沐月，好似嘲讽一般地说道：“所有人都认定了梦境之门是能够自由来往前尘今世的通道，你现在毁掉它，自然还会有人去找，你真的觉得你能改变人心的贪婪吗？” “我没想过改变任何人。”苏沐月平静地说道：“王若瑜，我跟你最大的不同在于，我虽然是盗梦师，可我从来不会利用盗梦这种技能去操控别人，而你总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你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苏沐月，你以为我输了么？”王若瑜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冷声笑着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你不过是毁了我的法器而已，他日再见，我必然会杀了你，而盗梦圣门也迟早会落入我的手中。” “冬至小心！”苏沐月在发现王若瑜竟然直接要抓走苏九，当下立刻挥袖在苏九面前竖起一道透明墙，结果王若瑜竟然生生地转了个弯，直接将一把透明的梦剑打进了苏沐月的心口。 “小姐！”苏沐月昏过去的时候，只听到了苏九声嘶力竭的喊声，之后再也没有了知觉。 苏沐月！ 苏沐月！ 苏沐月！ 谁在叫我？ 苏沐月只觉得眼皮特别沉，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在叫她，可是怎么也睁不开。 这个时候，苏沐月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处慢慢传来一股温暖的力量，慢慢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然后让她整个人都觉得温暖起来，力气也开始渐渐恢复，好像重新恢复了生机。 苏沐月缓缓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漂浮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之中，而她的女儿趴在她的心口处，好似睡着了一般。 苏沐月轻轻抱起怀里的小丫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原来，方才那股温暖的力量来自于这个小丫头。 “苏沐月。”就在这个时候，陈溘然竟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温和地看着她怀中的小婴儿说道：“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只记得王若瑜当时刺伤了我，后面便都不记得了。”苏沐月有些迟疑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昏迷已经半月有余了。”陈溘然微微舒了口气，低声道：“所有的太医都说你醒不过来了，但是司空焱说你一定会醒过来，我找到了青龙，带着你女儿找了你许久，才在这虚无之地找到你，我当时只是发现你的女儿似乎拥有治愈梦境的本事，所以就带她过来了，没想到还真的救了您。” “治愈梦境？这小丫头竟然这么厉害？”苏沐月一愣，随后好似想起什么一般，有些诧异地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是虚无之地？” “盗梦之境是个极其特别的地方，有很多人都没有发现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所以虚无之地就是以前从未有盗梦师涉足的地方。”陈溘然似乎有些疲累地坐了下来，看着苏沐月说道：“王若瑜逃掉了。” “那么其他人呢？”苏沐月有些担心地问道：“苏九呢？” “苏九去了其他的地方找你。”陈溘然有些好笑地说道：“她也是命魂，所以跟我一样，能够自由出入盗梦之境，反倒是其他人，因为生而为人，总是有杂念，所以总是会被盗梦之境拦在外头，皇上因为梦境受到了重创，五日前病重不治，现在所有人的意思是让司空焱登基成为天子，只不过司空焱因为你至今没有醒过来，谁也没见。” “那岂不是乱套了？”苏沐月有些担心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太子代政。”陈溘然解释道：“但是太子也明确说了自己的意思，等到你醒过来，他便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末帝他们呢？”苏沐月虽然先前知道盗梦圣门打开以后，所有的恶魑都会烟消云散，可是现在想来，就真的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她一直觉得那场大战开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怎么就这样结束了？ “苏沐月，你真的以为盗梦圣门那么容易打开么？”陈溘然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幽幽地叹口气说道：“我先前一直以为你什么都懂，却没想到你竟然能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开盗梦圣门，我也不知道该说你幸运还是该说你傻人有傻福。” “难怪王若瑜那么觊觎盗梦圣门。”苏沐月眨眨眼睛，有些迟疑地问道：“梦境之门是王若瑜的法器，根本不是什么通道，我们以前都是被她操控了梦境，所以才会误以为那些事情的发生。” “其实在你将梦境之门毁掉的时候，所有人当初被抹掉的记忆便已经回来了。”陈溘然看着苏沐月说道：“但是事实是，她当初筑梦也是建立在很多已经发生的事情之上，也就是说，当初我们所做的一切很多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那末帝他们是不是再也不可能复活了？”苏沐月其实在心里还是很可怜末帝的，虽然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说到底末帝也是个女子，爱而不得，最后还落得魂飞魄散，也是让人唏嘘。 “对，盗梦圣门里的纯净之光可以净化所有的罪孽。”陈溘然点点头，有些感慨地说道：“苏沐月，其实我们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没有多少时间是什么意思？”苏沐月看着陈溘然，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不是命魂么？只要找到宿主，不就可以重新活过来吗？” “我被封印的时候，王若瑜曾经以梦境之门为我筑梦，所以我有近乎一半的命魂记忆来自于她的筑梦，如今梦境之门被毁掉，也相当于毁掉了那些命魂记忆。”陈溘然低声道：“我以前一直以为是自己对于苏九的执念才会导致一切的发生，后来才知道原来当初王若瑜才是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人。” “陈溘然，你能不能告诉我，筑梦师和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苏沐月听到陈溘然的话，不禁有些难过的低下头，沉默了一会才问道：“而且你知道她为什么和我长得那么相像吗？” ------------ 第407章 离开，虚无之地 ? 第407章离开，虚无之地 “其实说起来，你们两个也是颇有渊源的。”陈溘然叹口气，好似回忆起往事一般说道：“苏沐月，其实王若瑜真的是你的恶念而生，只不过那个时候你还不是苏沐月。” “是咱们的祖师爷吗？”苏沐月想起那个被雪豹带走的婴儿，后来长成的那个少女，当下有些迟疑地问道：“是她的恶念而生？” “其实天生的盗梦师在不断突破境界的时候远比我们这些后来承袭盗梦之技的人更容易走火入魔。”陈溘然一边跟苏沐月解释一边看着她怀中的婴儿说道：“以后你的女儿恐怕也会面临着相同的抉择。” “走火入魔的意思是”苏沐月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女儿，轻声问道：“会遇到想不通的事情吗？” “不止会遇到想不通的事情，到后来会怀疑自我，然后善念与恶念分离。”陈溘然看着苏沐月说道：“其实王若瑜一开始就盯上你的原因就是这个，她想要通过你进入盗梦之境之后吸收你的恶念来强大她自身。” “难怪她很害怕盗梦圣门，却又想拥有她。”苏沐月舒了口气，点点头说道：“我一直以为她是为了夺走盗梦圣门，所以才会故意做出那么多事来。” “我也没想到，王若瑜这么多年竟然还活着。”陈溘然有些无奈地说道：“还给自己寻找了新的身份，筑梦师。” “筑梦师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苏沐月有些担心地说道：“若是她真的教了很多人筑梦，她的心思如此，只怕那些人的心思也不会稳妥到哪里去。” “这一次，她还是自己来的，更多的是带着梦魑和腐尸而来，所以我们没办法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教了别人。”陈溘然摇摇头说道：“也许，她还有底牌没有亮出来。” “看来，我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找到她了。”苏沐月本以为这一次能够解决掉王若瑜，以后就不会再担心什么了，结果现在看来，好像对方也早有准备，所以才会逃得掉。 “苏沐月，今后的路恐怕就要靠你自己了。”陈溘然看着苏沐月说道：“王若瑜本身是不需要利用传承的，但是她需要靠着别人的恶念来活下去，特别是盗梦师的恶念，现在想来，也许当初盗梦一脉之所以分崩离析，就是因为她在后头挑拨离间，有了夺梦师的出现，自然也就出现了恶念。” “这一次我醒过来以后会好好整顿盗梦一脉的。”苏沐月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特别厉害，能够入梦，还能够操控别人的梦境，现在想来还真是幼稚的可以。” “苏沐月，每个人都要成长，只是这种成长的过程中，有的人可以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的人却始终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陈溘然微微一笑，有些迟疑地说道：“而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秉性，至少不要让自己生出恶念来，否则的话，到时候不是帮你，而是害你。” “如果我真的生出恶念，王若瑜就会变得强大对吗？”苏沐月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如果有一日王若瑜为了让我生出恶念而去伤害我身边的人，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做？” 陈溘然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微微皱眉，认真地说道：“你与王若瑜虽然不同，但是也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因为善念会消失，每一代祖师都是天生的盗梦师，所以只有恶念会永久的留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你是说，如果我让王若瑜愈发强大，那么有一日她也有可能会盯上我的女儿，这个小丫头也会遇到与我相同的事情，甚至在梦中经历那些痛苦。”苏沐月的眼神坚定了几分，目光落在自己怀中睡得甜甜的小婴儿身上。 这个孩子，是她和司空焱最宠爱的宝贝。 她救了自己的命。 而自己也不忍心让她受一丁点的苦楚，哪怕是梦境也不可以。 也许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心情。 哪怕是自己在痛苦，但是一点点痛苦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她们就会变得勇敢而又坚定。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陈溘然看到苏沐月已经想通了这一切，当下微微舒了口气，低声道：“苏沐月，这虚无之地只要进来就必须留下一个命魂，所以快走吧。” “陈溘然，你跟我一起走。”苏沐月听到陈溘然这么说，不禁指着自己说道：“我还有一个没有意识的命魂，所以我我的命魂” “不要紧张。”陈溘然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安慰道：“我们是盗梦师，一切都可以再重新开始，这一次你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是还能醒过来的原因就是那个命魂救了你。” “你是说，那个没有任何意识的命魂？”苏沐月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溘然，其实自从她练出命魂以后就没有关注过她，因为在苏沐月看来，那个时候的命魂根本没有任何意识，也不能交流，怎么可能会救了自己呢？ “虽然命魂初期的确没有意识，但是你要明白，她们本身是为了盗梦师而生的，所以当盗梦师出现危险的时候，即便盗梦师没有命令他们，他们也会保护盗梦师。”陈溘然微微一笑，好似有些满足地说道：“我已经活了太久了，所以现在在这里享享福也挺好的不是吗？” “陈溘然，你等我，我肯定回来救你。”苏沐月知道陈溘然主意已定，当下也不再矫情，点点头说道：“我肯定很快就会练出命魂的，到时候我一定会用那个命魂来将你救出去。” “好。”陈溘然笑着点点头，随后一挥衣袖，直接将苏沐月推出了虚无之地，看着苏沐月消失，陈溘然不禁微微叹口气，低声道：“苏沐月，好好活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让自己生出恶念来才是。”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留在这里之后会慢慢消失。”就在这个时候，苏九的声音从陈溘然的背后传来，很显然也是刚刚到了这里。 “你怎么会来这里？”陈溘然一愣，下意识地说道：“你快点走，这里不安” 陈溘然突然不再说话了，而苏九也没有开口，就那样看着他。 “虽然是梦境，可是时间久了，我也认为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就是苏九，所以习惯了去关心，若有冒犯，还望姑娘莫要见怪。”陈溘然有些尴尬，他的记忆虽然全都回来了，可是他还是依旧记得梦里跟苏九相处的一点一滴。 对于陈溘然，他本身也没有娶妻，又被封印了那么久，所以他的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似乎就是苏九了。 “我没怪你。”苏九眨眨眼睛看着陈溘然说道：“你知道筑梦跟盗梦的区别在哪里么？” “自然是知道的。”陈溘然懂得很多，而且问话的人还是他比较在意的人，自然就更加认真了，“筑梦其实是要建立在两个人的梦境之上，也就是说如果在我的梦境里有你，那么你也会做同同样的梦。” “所以呢？”苏九歪着头，带着些许笑意地看着陈溘然说道：“所以你做的梦，我也同样参与了，你与我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我也同样记得，而那些，是我被关在梦境之门里的时候唯一的希冀，那个时候我就想，若是有一日小姐来救我了，那我一定要找到梦里那个人，若是他不记得我，那我便让他重新记得，陈溘然，你记不记得我？” 也许是在梦境之门里与那些腐尸成日里厮杀，所以这个时候的苏九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柔弱模样，反倒是目光坚定，看上去英气十足，再配上她说的这几句话，让一向淡然的陈溘然都忍不住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记的，我当然记的！”陈溘然有些慌乱地点头承认，好似唯恐苏九误会一般地说道：“我一直都没忘，什么都记得，我就算是忘了全天下的人也不会忘了你的！” “那你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苏九抱着胳膊，好似有些不虞地问道：“在这里慢慢消失，以后都不打算见我了？” “没有”陈溘然连忙快步走到苏九面前，低声道：“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记得我的，所以我来救苏沐月就想着哪怕是我消失，也不想看见你对我冷漠的目光，所以我才” “我方才是怎么说的？”苏九突然伸出手，拧着陈溘然的耳朵，怒声道：“陈溘然，你就是个懦夫，我刚才还说若你不记得我，那我便重新找回你，而你呢！亏你还活了那么久，亏你还是什么天赋异禀之人，遇到这点问题就逃避，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我没有我没有”陈溘然立刻歪着头，苏九其实并没有用力，可是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还不忘装作很痛的样子喊道：“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啊！” “哼！”苏九松开手，看着陈溘然站在她面前揉着耳朵，有些忍俊不禁地问道：“当初你也没有丢下我，所以你别指望我丢下你，现在咱们俩都在虚无之地了，这可怎么办？” ------------ 第408章 梦蛟，梦之圣物 ? 第408章 梦蛟，梦之圣物 怎么办？ 陈溘然看着那双含笑的眼睛，突然想说，就算是让他现在消失，他也是乐意的。 那些梦境里的喜怒哀乐，都藏在这双如若星辰的眸中。 苏九，亦或者冬至，于陈溘然来说都是无法替代的存在。 可是陈溘然同样明白，他必须带着苏九离开这里，因为若是他自己，怎么样都可以，但是如果素就是在这里，他不能看着她消失，更何况，苏沐月现在还需要人帮忙，有着战斗经验的苏九，绝对是她的一大助力。 只不过，在陈溘然的印象中，还没有命魂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虚无之地。 但是，他想自己肯定会想出办法，因为谁让他最爱的女人就在自己身边呢？ 苏九当然不知道陈溘然在想什么，她只是有些贪恋地看着陈溘然，这张在梦中见过千百次的面容，如今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感觉好像在做梦一般。 或者说，她本来就是在做梦。 如今陈溘然和自己都只剩下命魂了，如果没有合适的宿主，只怕他们只能永远的留在苏沐月的梦境之中。 可是，那样苏沐月估计也无法容忍，她肯定会想尽办法来为他们寻找宿主。 “你知道虚无之地有一个薄弱点么？”陈溘然指着虚无之地的深处，认真地说道：“那个薄弱点就在虚无之地的中央，若是我们想要出去，必须先找到那个薄弱点，然后用障眼法躲过虚无之界。” “那我们现在过去好了。”苏九已经习惯了立刻执行，所以当下就要大步往前走，结果被陈溘然拉住了，当下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你做什么？” “你啊，就这么走进去？”陈溘然有些好笑地说道：“虚无之地虽然说无人出没，但也不代表没有危险，很多命魂都是在虚无之地消失的，至于原因也没有人知晓，那就更应该小心些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咱们不这么走进去能怎么办？”苏九不解地问道：“难不成站在这里就能解决问题？” “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陈溘然微微一转衣袖，手里已经多了一只纸叠的飞鸟，随后陈溘然抬手将飞鸟扔了处去。 苏九看着那只飞鸟慢慢接近虚无之地的中央，结果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道闪电，直接把飞鸟给烧掉了。 “我”苏九不禁皱起眉头，有些迟疑地说道：“那是什么？” “虚无之地的结界。”陈溘然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被烧掉的飞鸟说道：“这么看来，咱们想要接近虚无之地的中间地界恐怕有些困难。” “虚无之地既然无人出没，为什么要有结界？”苏九不明所以地看着陈溘然问道：“这个结界究竟是用来防什么的？” “说真的，这种虚无之地只有进入盗梦之境的盗梦师梦境中才会有，所以我也不知道是用来保护什么的。”陈溘然笑着说道：“不过，接下来我们也许可以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值得梦境还会出现自我结界。” “那咱们现在就过去么？”苏九蹲下身，顺势趴在地上，听了一会才说道：“这下面好像有动静。” “试试就知道了。”陈溘然凭空幻化出一把利剑，直接插进了地面之中，随着一声尖叫传来，整个地面突然开始疯狂晃动起来，陈溘然紧紧地抓住那把剑，一把将苏九抱在怀里，二人就被那底下突然腾空而起的生物直接拉到了半空之中。 “这是梦蛟！”陈溘然在看到这生物的真实面目时，不禁惊呼道：“苏沐月竟然练出了梦之圣物？” “梦之圣物是什么？”苏九只觉得那梦蛟动作飞快，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以至于她只能将脸埋在陈溘然怀里，避免被风吹的太厉害。 “出去再跟你解释！”也许是风太大了，陈溘然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梦蛟似乎想要离开虚无之地。” “那它能带我们出去吗？”苏九听到陈溘然这么说，不禁出声喊道：“要不要我们帮帮它？” “我试试！”陈溘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对苏九说道：“你抱紧我，不要松手！” 苏九紧紧地抱紧陈溘然，而陈溘然腾出一只手立刻幻化出无数的飞鸟，赶在那梦蛟之前闯入了结界。 一道道闪电从天而降，梦蛟在飞鸟的帮助下躲过那些已经闪现的闪电，飞快地穿梭，只不过依旧有闪电不可避免的打在了它的身上。 陈溘然只能不断的变幻出飞鸟，尽可能地替梦蛟分担结界的攻击，直到梦蛟冲进了结界的那一刻，苏九一眼看到了结界中间那令人惊叹的玉珠，不禁惊叹道：“那是什么？” “梦蛟的血丹。”陈溘然看着梦蛟一口吞下玉珠，随后竟然一头扎进了薄雾之中！ 等到陈溘然和苏九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虚无之地，而坐在他们不远处正在闭目养神的白衣男子，很显然就是刚才的梦蛟。 “你竟然幻化成人了？”陈溘然不可置信地看着男子，惊叹道：“苏沐月也太厉害了吧？” “如果你一定要说苏沐月厉害，那也无可厚非，若不是她，我也没那么快离开封印。”男子听到陈溘然的话，睁开眼睛缓缓的说道：“王若瑜可还活着？” “你是被王若瑜封在虚无之地的？”陈溘然听到男子的话，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可是王若瑜自己都没有进入盗梦之境，怎么会进入虚无之地呢？” “她是恶念，本应该被封在虚无之地慢慢消散，但是她当时欺骗了那位祖师，害的那位祖师差点死在那里，而我也被封在了虚无之地之中。”梦蛟很显然对于往事依旧耿耿于怀，冷声道：“她那个时候功力太低，无法吞噬我的血丹，但是依着现在的时日来看，她已经足够强大了。” “难怪她百般算计想要夺取盗梦圣门，原来是为了通过圣门进入虚无之地？”苏九摸了摸脖子，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个王若瑜为什么这么厉害，那么多人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是筑梦师，很容易就能掌控他人的梦境。”这一次，回答苏九的是梦蛟，此刻的他看着远方的迷雾，淡淡地说道：“而我并非是苏沐月的梦之，我是那位师尊的圣物。” “那你这次出来，是为了找王若瑜报仇吗？”陈溘然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你会臣服于苏沐月么？” “焱哥哥”苏沐月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司空焱闭着眼睛一脸疲惫地靠在床边，当下不禁有些心疼地低声道：“焱哥哥，你受苦了！” “月儿”司空焱几乎是立刻惊醒，随后是一脸大喜过望地看着苏沐月，摸着她的脸，激动地问道：“月儿，月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焱哥哥，我回来了。”苏沐月的心微微一颤，她能感觉到司空焱的手都在颤抖，她从未见过这样失态的司空焱，不禁眼眶一热，伸出手摸着司空焱的脸颊，轻声道：“焱哥哥，我没事了，没事了” “月儿，你是想要吓死我么？”司空焱终究还是忍不住，一把将苏沐月抱在怀里，不断地说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想过很多次，若是你真的醒不过来，我到底该如何是好，可是太医说我们的孩子好好的，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醒过来，月儿” “焱哥哥，我怎么会舍得丢下你呢？”苏沐月拍着司空焱的背，安慰道：“我只是睡了太久了，对不起，焱哥哥。” “不要说对不起，你能回来就好了。”司空焱紧紧地抱着苏沐月，好像这样才能确定她真的醒过来了一般，喃喃地说道：“我的月儿，你醒过来就好了，太好了” 苏沐月听着司空焱这语无伦次的话，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由自主的便掉了泪。 在王若瑜说这一切都是假象的时候，她是真的害怕了，因为她唯恐王若瑜说的是真的。 她也曾经想过，如果王若瑜说的是真的，那她也一定要找到司空焱，因为她不能容忍她的焱哥哥好似陌生人一样对待她。 好在，王若瑜说的都是假的，她的焱哥哥，她的女儿都在。 “焱哥哥，我听陈溘然说了，皇上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的情绪都微微平静了下来，苏沐月刚想问什么就被司空焱打断了。 “月儿，你饿不饿？”司空焱关切地问道：“我让厨房去做你最喜欢吃的，我啊，每日都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就是怕你醒过来看到我变丑，万一你不喜欢我的样子了可怎么办？” “焱哥哥，你已经很俊俏了。”苏沐月忍不住笑了起来，拉着司空焱说道：“我睡了那么久，也没有觉得特别饿，所以我们聊一聊，不然啊，待会他们都知道我醒了，肯定就会来看我，到时候我想跟你说话都没机会了。” “好。”司空焱点点头，笑着摸了摸苏沐月的头，低声道：“皇上已经驾崩了，石先生也好在，尸身还在。” “司空胜哲呢？”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么说，不禁皱起眉头问道：“他是不是和王若瑜一同消失了？” ------------ 第409章 忠心，必杀之人 ? 第409章 忠心，必杀之人 “这些事以后再说。”司空焱起身，摸了摸苏沐月的头，笑着说道：“你也许不饿，可是我的小丫头肯定饿了啊，不能只顾着自己是不是？” “啊，你知道么，其实在梦里还是她唤醒了我。”苏沐月提及自己的女儿，不禁眉眼温柔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说道：“这个小丫头，以后厉害着呢！” “是吗？”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也笑了起来，长长地舒了口气，再次弯腰抱了抱苏沐月，低声道：“月儿，你能回来真好。” 苏沐月看着司空焱大步走了出去，不禁鼻子一酸，这个平日里在外面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多了那么多鲜活之气，而今日，苏沐月更是明白了自己在他心里的重要。 “小家伙，如果有机会，我们一起去救陈溘然。”苏沐月低下头，摸着肚子，轻声道：“我不能丢下我的救命恩人，你说是不是？” 苏沐月醒来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于是就在苏沐月喝下一碗粥的功夫里，几乎所有知晓的人都出现在了焱王府。 而就在京城某个隐蔽的别院里，司空胜哲脸色阴鹜，看着躺在床上的王若瑜沉声道：“苏沐月醒过来了，你不是说你把她推进了什么圣门之中，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么？” “醒过来了？”王若瑜那一日其实也被苏九重伤了，而且她也没想到苏沐月竟然还有一个自己的命魂，所以这会只能尽可能地趁着劲坐起身，低声道：“你放心，等我好了，自然会解决她。” “你先前不是说那个末帝就在本皇子的梦境里么？”司空胜哲好似有些不屑地说道：“你不是说那个末帝特别厉害么，结果你们那么一群厉害的人竟然都没解决苏沐月？” “司空胜哲。”王若瑜眯起眼睛，看着司空胜哲说道：“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杀了苏沐月？” 其实说起来，王若瑜本来的目的是想要利用苏沐月取得盗梦圣门，结果跟司空胜哲联手以后，司空胜哲便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杀了苏沐月。 王若瑜那个时候只要盗梦圣门，所以便答应了司空胜哲的要求，可是现在来看，司空焱很快就要成为天子，那苏沐月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后，她好像没必要必须去杀了苏沐月吧？ “因为本皇子要让司空焱痛苦。”司空胜哲淡淡地说道：“他抢走了我的一切，难道本皇子不应该对付他么？” “那你可以杀了司空焱。”王若瑜毫不客气地说道：“我看你是喜欢苏沐月，只不过人家不喜欢你而已吧？” “你闭嘴！”司空胜哲冷冷地盯着王若瑜，在看到她那张与苏沐月几乎相差无几的面容时，突然饶有兴趣地说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不过既然我得不到苏沐月，那我试试你也不错。” “你确定？”王若瑜扬眉，毫无惧意地说道：“你今日若是敢动我，那我晚上就能弄死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司空胜哲缓步走到王若瑜面前，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衣衫一边说道：“你现在是在本皇子的手上，你以为你还有谈条件的资本么？” “你尽管试试。”王若瑜话音一落，解明已经拔剑站在了司空胜哲面前，杀气四溢地指着他，好像只要司空胜哲在靠近一步，他就立刻杀了他。 “原来青丝盟真的在你手里。”司空胜哲微微扬眉，上下打量了解明一般，冷声道：“解明，久闻大名，现在终于见面了。” “我不认识你。”解明冷冷地看了司空胜哲一眼，沉声道：“滚。” “解明，别对人家五皇子这么凶。”王若瑜看着司空胜哲，沉声道：“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最好滚远点。” “好好好好好！”一连说了几个好，司空胜哲这才慢慢系上衣衫，淡淡的说道：“咱们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的是，何必大家弄得这么难堪，今日的事咱们就当没有发生过可好？” “滚。”解明再次持剑逼近司空胜哲的脖颈，眸中已经闪过一丝杀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最后一遍。” 司空胜哲微微扬眉，最终突然笑着说道：“希望你想清楚以后再来找我，告辞。” 等到司空胜哲离开，王若瑜才松了口气，直接靠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主子！”解明惊得连忙丢下剑，想上去扶着王若瑜却又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造次，当下只能低声道：“主子，您这次受伤太重了，需要好好休养，我们得离开京城。” “青丝盟这一次也被司空焱他们给重创，咱们的人本来就少，怎么再走？”王若瑜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一次，其实是我失败了，我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最后还小瞧了苏沐月。” “主子，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是苏沐月那个女人太过奸诈。”解明是个极其忠心的人，他认定王若瑜是自己的主子，那么不管王若瑜到底想要做什么，解明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现在能这么认为的，大概也只有你了。”王若瑜听到解明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仰起头说道：“在所有人心里，大概我都是那种不可饶恕的坏人吧？” “主子不是坏人。”解明摇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解明知道。” “好，不是坏人。”王若瑜看着解明，笑了笑说道：“我累了，你也歇着吧。” “是，主子。”解明恭敬地应声，随后退了出去。 王若瑜等到所有人都离开，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苏沐月现在就算司空胜哲不让我杀了你，我也留不得你了。” 京城，苏府。 “大小姐，苏沐月醒过来了！”苏慕瑶身边的丫头小心翼翼地低声道：“好多人都去看了，老爷方才还跟夫人商量要不要去送礼。” “苏沐月。”苏慕瑶一边慢慢替自己上妆，一边说道：“这个人还真是命大啊。” “小姐，现在外头都传，苏沐月醒过来，可能很快就是皇后了，所以有好多人都去焱王府，为的就是现在表表忠心。”丫头低着头，轻声道：“小姐，如果苏沐月当了皇后，那她会不会对付苏家啊？” “她有那个命做皇后么？”苏慕瑶毫不在意地说道：“宫里还有个许太后呢，皇上死了，可不代表没有人管的了这些人，太子已经代政了，那么你以为那是说让就让出来的？今日这些去巴结焱王府的人迟早会吃苦头的。” 丫头听到苏慕瑶的话，不禁微微顿了顿，她只是个小丫头，其实也弄不懂这些主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前夫人疯了，明明都抓破了大小姐的脸，可是没多久，夫人就好了，大小姐的脸也好了，连带着整个苏府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好像先前那场争执都是做梦一般。 “苏沐月就让她得意两日吧，也没有几个日子能得意了。”苏慕瑶冷笑一声，不禁笑着说道：“而我，就要嫁给太子了，皇后也只会是我的。” “小姐，您是说真的吗？”小丫头听到苏慕瑶的话，顿时惊喜地说道：“那小姐以后就要进宫了？” “是啊，带着你们进宫享福，你们是不是很高兴？”苏慕瑶画好眉毛，这才满意地说道：“今日我跟你说的这些，你给我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传出去一星半点，我可饶不了你，知道了么？” “是，小姐！”小丫头兴高采烈的应声，这个年纪的少女，对于皇宫自然满是向往，从来都不会想那里面究竟藏了多少肮脏与杀戮。 “姐姐看来心情不错。”就在苏慕瑶起身的时候，苏慕琳已经带着丫头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姐姐今日打扮的很漂亮啊？” “我哪一日都很漂亮。”苏慕瑶摸了摸自己的脸，冷哼一声说道：“因为这张脸好看，你说是不是，苏慕琳？” “大姐姐说的是。”苏慕琳的笑容微微一僵，但还是很快便挥挥手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要跟姐姐说几句体己的话。” 苏慕瑶点点头，示意自己房里的侍女也都退了下去，随后才随意地坐在椅子上问道：“苏慕琳，你我之间没什么情分可讲，所以有话就说，我不想看见你。” “大姐姐以为我很想看到你么？”苏慕琳嗤笑一声，淡淡地说道：“苏慕锦现在在那边过的风生水起，大姐姐你都没什么想法的么？” “苏慕锦过的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苏慕瑶微微扬眉，毫不在意地说道：“我都是要成为皇后的人了，你觉得我会在意一个被我扔出去的棋子？” “大姐姐还真是不客气，那我倒是想问问大姐姐，若是你扔出去的那颗棋子马上就要和她的王上一起来京城了呢？”苏慕琳转头看着苏慕瑶，好似意有所指地问道：“你难道都不怕她记恨你，转而来对付你么？” ------------ 第410章 十年，河东河西 ? 第410章 十年，河东河西 苏慕瑶顿时没话可说了。 的确，苏慕锦不足为惧，但是苏慕锦现在代表的天一族，怕是不能小觑。 “苏慕锦这个时候来是什么意思？”苏慕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声说道：“她不会是为了来帮苏沐月的吧？” “大姐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苏慕琳微微扬眉，好似有些不解地说道：“苏慕锦就算是怨恨咱们，为何要帮苏沐月？” “当初咱们派出去的人没有劫到苏慕锦，只怕苏慕锦早已经料到咱们会对她下手了，那么而这次苏慕锦回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苏慕瑶这会倒是敛去方才不屑的神色，若有所思地说道：“如今苏沐月醒了过来，太子打算将皇位让出来，这么乱的时候胡静，摆明了是有利可图。” “那大姐姐咱们该怎么办？”苏慕琳其实并不喜欢苏慕瑶，但是她也明白自己最先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苏家。 因为没了苏家，她苏慕琳只怕什么都不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苏慕锦还没有回来，那就没必要这么纠结了。”苏慕瑶想了想说道：“一切等到苏慕锦进京之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大姐姐真的这么认为？”苏慕琳有些迟疑地问道：“我听闻那天一族的族长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怎么还能这么折腾呢？” “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苏慕锦素来手段非常？”苏慕瑶淡淡的说道：“很多时候你得看女人的魅力在哪里，说不定天一族的族长就是喜欢苏慕锦那样的女子呢？” “大姐姐说的有道理。”苏慕琳点点头，饶有兴趣地问道：“大姐姐，听闻许太后私下里找了你许多次，看来是有意想要让你成为未来的皇后了？” “没想到妹妹的消息这么灵通。”苏慕瑶听到苏慕琳的话，不禁微微扬眉说道：“妹妹大可放心，虽然我的确跟苏家没什么关系，但是说到底也是苏家养大的，所以一定不会忘了苏家，忘了妹妹的。” “我知道姐姐定然是不会忘了苏家，可是方才我还听下人说，太子殿下听闻苏沐月醒过来，连早朝都没去就直接去了焱王府呢！”苏慕琳轻笑一声，拿着帕子遮着嘴低声问道：“姐姐真的觉得太子会听许太后的话么？” “太子不听话，可不还有五皇子么？”苏慕瑶知道苏慕琳是为了故意惹怒自己，所以并不肯上当，当下淡淡地说道：“若是能选择，想来许太后更像选五皇子，毕竟那才是自己的儿子。“ “五皇子好像跟许太后也没有什么关系。”苏慕琳站起身，笑着拍了拍衣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轻声道：“说真的，我还真是为了姐姐以后的前途担心，毕竟许太后在明知道姐姐是凤命的情况下，竟然要将你许给太子，难道许太后就心甘情愿让太子即位么？” “许太后只要自己站在太后之位上，难道坏管别人的死活吗？”苏慕瑶微微嗤笑一声，看着苏慕琳说道：“妹妹你若是嫉妒，尽管明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不然姐姐可能真的听不懂呢！” “姐姐还真是说笑了。”苏慕琳听到苏慕瑶的话，顿时笑了，摇摇头说道：“说起来，姐姐若是能成为皇后，妹妹当然替姐姐高兴，怎么可能还嫉妒姐姐呢？”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不然我还真是不想留着你的命。”苏慕瑶冷哼一声，摸着自己的指甲说道：“若是没什么事，妹妹还是去忙自己的吧，毕竟我实在不想看到碍眼的人。” “那就不打扰姐姐了。”苏慕琳强忍着怒气，微微福了福身子，随后转身离开了。 苏慕瑶看着苏慕琳的背影，当下嗤笑一声，直接将她刚喝过的杯子扫落在地，好像那杯子是多么肮脏的东西一般。 刚走出花厅的苏慕琳听到身后杯盏碎裂的声音，顿时皱起眉头，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径直往前走去，直到离开苏慕瑶的院子，苏慕琳才冷哼一声说道：”苏慕瑶那个贱人，真是想不明白，母亲到底为什么还留着她！” “小姐。”小鱼听到苏慕琳这么说，不禁凑上来说道：“不如奴婢想办法” “不行。”苏慕琳摇摇头，对小鱼说道：“母亲虽然没有跟我说是为什么，但是也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去招惹苏慕瑶，所以我想母亲定然有她的安排。” “那小姐今日的受的委屈，奴婢也要找回来。”小鱼立刻凑到苏慕琳耳边低声道：“奴婢一会就去给大小姐的饭菜里下泻药，让她拉上一整日，也算是替小姐报仇。” “这个主意不错。”苏慕琳听到小鱼的话，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轻笑道：“还是你最明白我的心意，记得干脆点，别让人瞧出了破绽。” “奴婢明白！”小鱼摸着被苏慕琳捏过的脸，嘴角浮起一丝满足的微笑，随后立刻跑着跟上了苏慕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一定要保护好苏慕琳，不让她受任何人的欺负！ 司空景云见到苏沐月的时候，苏沐月已经用过膳，所以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些许。 “我说你可总算醒了，简直是要吓死我。”司空景云打量了苏沐月一番才说道：“皇叔这么一回倒是把那些人都解决掉了，反倒是你，昏睡不醒，我还以为你准备进入什么神祗的境界，然后脱离凡人之体呢！” “景云，我们是盗梦师，不是修仙者！”苏沐月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已经算是来的晚的了，云初他们都已经来过了，若不是焱哥哥全给赶走，只怕这会还在这里呢！” “我来看看你，顺便想让你劝劝皇叔。”司空景云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以前啊，可能是被迷了心窍，总想成为天子，可是现在日日被困在皇宫里，那个许太后啊，还老是给我挑选什么妃子，我真的是烦都烦死了，你让皇叔救救我行不行？” “很显然不行，如果焱哥哥去救你，那许皇后还不是得塞一堆女人到后宫来？”苏沐月又不傻，为什么要自找麻烦，对于这样的事，她当然是拒绝的极其干脆。 “哇，我说苏沐月，你这就是太不够意思了！”听到苏沐月这么说，司空景云顿时极其不乐意地说道：“一开始所有朝臣都是希望皇叔登基的，可那个时候你还没醒，皇叔根本不理会他们，所以我没办法才硬着头皮顶上去的，你现在见死不救啊！” “许皇后给你选了谁？”苏沐月有些诧异地看向司空景云，不解地说道：“你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还能是谁？”司空景云摊开手，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说道：“当然是苏家大小姐苏慕瑶了。” “噗”苏沐月听到苏慕瑶的名字，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全都喷了出来。 若不是司空景云躲得快，只怕这口水全都喷到他身上去了。 “我说苏沐月，你到底在干什么？”司空景云一脸郁闷地指着苏沐月嚷嚷道：“你是不是故意想要整我！” “没有没有没有！”苏沐月连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解释道：“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无心的，因为我先前真的没想到会是苏慕瑶。” “凤命啊，不选她选谁？”司空景云重新坐了下来，一脸无奈地说道：“许太后那个人，你不是不知道，自从成了太后，那更是拿着身份压着我，若是皇叔，怎么可能还需要看她的脸色？” “其实吧”苏沐月想起之前云末说的话，不禁凑到司空景云的面前说道：“你可以派人查查许太后，她是不是留下了萧瑜？” “你怎么知道？”司空景云顿时眯起眼睛，有些好奇地问道：“哎，苏沐月，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啊，你肯定是知晓什么事对不对？” “你可以查查她身边的小太监，云末说，华铭曾经绑走过阮凤歌，用的是当时许皇后的暗卫。”苏沐月倒是没打算瞒着司空景云，当下坐直了身子，微微扬眉说道：“但是许太后会不会把人留在身边，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云末还真是不行啊！”司空景云听到苏沐月的话，顿时有些不乐意地说道：“他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要是早些说出来，我肯定就早就查出来这件事了，还用得着受那么多苦？” “你受了什么苦啊！”苏沐月听到司空景云说的那么夸张，当下不禁翻了个白眼，随后问道：“我听说青丝盟跑了的，你们抓住王阳晨了么？” “抓到了，而且现在阳国都是咱们的地方了！”司空景云好似为了得到奖励的孩子一样跟苏沐月炫耀一般地说道：“你看我虽然是代政，可好歹也办妥了这件事，是不是特别厉害？” “的确挺厉害的。”苏沐月点点头说道：“那你到底有没有派人去找王若瑜？” “我找了啊！”司空景云提及王若瑜，顿时又蔫了，哀怨地说道：“你都不知道，咱们的人在那场厮杀里也死了不少，余老现在都没在京城，就是去带人去找王若瑜的下落了。” “余老带人离京了？”苏沐月听到司空景云的话，不禁微微扬眉问道：“也许，王若瑜根本就没离开京城呢？” ------------ 第411章 现行，就此罢手 ? 第411章 现行，就此罢手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女人现在就在京城？”司空景云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微微扬眉问道：“那她明明受了重伤，能去哪里？” “她受了重伤？”苏沐月记得她被推进那个盗梦圣门的时候，苏九分明只是刺向了王若瑜一剑，但是如果只是命魂受损，应该不会太过影响身体的吧？ “你不知道，后来皇叔带着人找到青丝盟的老巢，自然就找到了王若瑜的地方。”司空景云解释道：“所以当时那个解明带着王若瑜逃跑的时候，王若瑜是受了伤的。” “那京城一定有人在帮她。”苏沐月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见过司空胜哲没有？” “见过啊。”司空景云点点头，还有些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不知道，他现在可乖巧呢，每日老老实实的上朝，好像认命了一样。” “认命？”苏沐月觉得司空景云简直就是在说笑，当下冷声道：“全世界的坏人都变好了，他司空胜哲都不会变好。” “哎，苏沐月，你这可就有点绝对了啊！”司空景云看着苏沐月说道：“那人人犯错可都有个改过的机会，再说了，你现在也知道，以前你的那个前世就是王若瑜给你筑造的梦境，干嘛还对人家有偏见？” “我对司空胜哲可不是偏见的问题。”苏沐月听到司空景云这么说，不禁反驳道：“呐，我可提醒过你了，不要因为司空胜哲给你制造出来的假象就随便相信他，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 “好好好，我可没说要相信他。”司空景云挠挠头，打了个哈欠说道：“自从我代政之后，就一日没有睡过懒觉，真是让人难过。” “你别在我这里卖惨，我可不会劝焱哥哥去做什么天子。”苏沐月耸耸肩说道：“而且我现在是有身孕在身的人，我需要休息，所以太子殿下你可以走啦！” “苏沐月，你这可就不近人情了！”司空景云顿时张牙舞爪地说道：“你若是不帮我，那我就以后什么事都不告诉你。” “呦呵，听着你的意思，你还有事瞒着我？”苏沐月眯起眼睛，看着司空景云问道：“来来来，跟你的小婶婶说说，到底有什么事没说啊！” “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回宫，走了！”听到苏沐月的自称，司空景云差点直接一头栽在地上去，一溜烟便窜得没了影子。 “王妃，你怎么把太子吓成那个样子？”夏至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差点碰到往外跑的司空景云，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啊？” “没事，不用理他。”苏沐月站起身，一边往床边走一边问道：“有什么事吗？” “苏慕锦派人送来的信笺，还指定是给王妃的，奴婢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妨碍。”夏至拿出一张信笺交给苏沐月说道：“但是焱王殿下不放心，还是让奴婢重新誊抄了一份，还将苏慕锦送来的给烧掉了。” “嗯，焱哥哥小心些也是应该的。”苏沐月虽然之前与苏慕锦和解，但是人心难测，所以司空焱稳妥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至于司空焱和夏至看过这封信笺，苏沐月更不觉得有什么，左右迟早还要告诉他们，毕竟还得让他们去安排一些事情，知道便知道了，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苏慕锦要回京城了啊？”苏沐月一般看一边说道：“还说天一族的族长会一同前来，在这个时候来京城，朝见谁？” “殿下回绝了那些大臣的奏章，执意不愿承袭皇位。”夏至听到苏沐月这么说，当下低声道：“但是事情定然不能这么拖下去了，奴婢觉得王妃不如劝劝王爷。” “你也觉得焱哥哥适合皇帝之位么？”苏沐月听到夏至这么说，倒是没有着急继续看信，反倒是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你们的担心我都了解，司空景云性子太好，对于那些大臣多是和善相待，但是有的时候要恩威并施，但是若是司空景云不行，那么只能是焱哥哥，至少不能是司空胜哲。” “还有三皇子。”夏至立刻说道：“二皇子被王若瑜杀了，尸体刚刚找到。” “三皇子现在在哪里？”苏沐月听到夏至这么说，不禁有些惊诧地问道：“王若瑜为什么杀了二皇子？” “不知道，比武堂那边好像是被控制了，还是余老解开了禁制。”夏至回道：“但是薛凯他们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个王若瑜，做事还真是全凭心情。”苏沐月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低声道：“你刚才说三皇子，他现在在哪里？” “边关。”夏至轻声道：“三皇子根本就没回来，他说他自己愿意丢掉皇子身份，以后都只是个庶民了。” “这些人”苏沐月觉得这些皇子也是有意思的很，想要皇位的就总是得不到，得到皇位的却不想要。 “所以，焱王殿下说，既然这天子之位如此不重要，那索性便都不要就算了。”夏至解释道：“但是五皇子说，他可以。” “他想的美。”苏沐月嘟囔道：“等到回头我跟焱哥哥说说这件事，至于其他的，回头再说吧。” “是，王妃。”夏至其实也不明白司空焱到底答应了苏沐月什么，所以才不肯承袭皇位，毕竟当初皇上也是属意让司空焱继承帝位的不是吗？ 司空景云听了苏沐月那些话之后，心思便活泛了许多。 如果许太后身边真的是有华铭的存在，那自己还真得好好去会会那个华铭。 只不过，现在去会不会有点打草惊蛇？ 司空景云想了半晌，突然想起来自己是盗梦师这个身份，当下眼睛一亮，还有什么比晚上入梦看的更清楚？ 所以，这一整日司空景云都是各种心思，完全不想看奏折，一到天黑便将人赶了出去，独独立下了身边的暗卫九华。 “九华，你带着人去许太后的宫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司空景云低声安排道：“若是该行动的时候我便在这里放烟火，到时候你们就冲进去将所有人拿下！” “是，殿下。”九华听到司空景云这么说，立刻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九华是司空景云一直带在身边的人，所以自然值得信任，而司空景云则是趁着这个机会立刻躺在了床上。 司空景云不是苏沐月，所以他没办法立刻入梦，但是又因为他现在想了太多，太过兴奋，所以导致了他迟迟睡不着，最后真是要被他自己气死了。 折腾了也不知道多久，司空景云可算是进入了梦乡。 等到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许太后的梦境时，结果发现人家竟然还没睡着，自然没有什么梦境可言！ 这下司空景云就有些尴尬了。 他仔细回忆了苏沐月跟他说过的强行入梦的事，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当下气的直跺脚，随后便听到身后响起一声轻笑，当下立刻蹦到一旁，警惕地问道：“谁？” “太子殿下，你在这里做什么？、”来人正是苏九和陈溘然，而他们身边的自然是那个梦蛟。 “我？”司空景云当然不能说自己盗梦之技太差，结果进不去人家的梦境，当下只能仰头说道：“我随便出来逛逛。” “你若是想要抓人，现在就可以了。”令司空景云没想到的是，那梦蛟似乎轻易地看出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当下沉声道：“再耽搁下去，恐怕你就功亏一篑了。” “哎，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司空景云打量了梦蛟一番，有些诧异地问道：“你都没入梦，怎么能看到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啊？” “你还不快点去办正事，我们待会要去找苏沐月。”陈溘然看到梦蛟似乎并不愿多言，当下打断司空景云说道：“你没听他说，再耽搁下去，可就没机会了。” “喂喂喂，陈溘然，那个人到底是谁啊？”司空景云正问着，结果被陈溘然这么一推，才睡了没一会的司空景云直接坐起身醒了过来，一边翻身下床飞快地跑出去放烟火，一边嘟囔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许太后与身边的假太监颠鸾倒凤的时候被太子的人抓了个正着，这个消息虽然说特地被司空景云压了下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传遍了整个皇宫。 而此刻，司空景云就是一副淡然的模样，看着被人压着跪倒在地上的华铭说道：“真没想到，太后竟然在这里藏了个俊俏的男子，这若是传出去，太后的脸面还要不要，皇室的脸面还要不要？” “皇上已经死了，哀家跟你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司空景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挺好的么？”许太后虽然依旧坐在司空景云的不远处，但是藏在袖中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还是昭示着她内心的紧张，“想来太子也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不如就此作罢可好？” “许太后，当初你逼死我母后的时候可曾想过就此作罢？”司空景云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意，随后冷声问道：“现在你来问本宫，你觉得本宫会放过你吗？” ------------ 第412章 天谴，萧瑜之死 ? 第412章 天谴，萧瑜之死 “那听太子的意思，今日是一定要杀了哀家了？”许太后看着司空景云，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殿下不担心哀家现在就派人先杀了你？” “太后，今日本宫既然有备而来，你觉得本宫会贸贸然的解决这个问题么？”司空景云微微扬眉，好似有些好笑地问道：“难道说，本宫就傻乎乎的跑过来，对你说，太后啊，本宫发现你的秘密了，你还不快点杀了我？” “司空景云！”许太后听到司空景云这略带嘲讽的口气，不禁冷声道：“你不要以为现在抓住了哀家的把柄，哀家就怕你，对于哀家来说，这天下的天子随时都能再换一个，也不一定是你。” “本宫知道！”司空景云拖长了音，毫不在意地说道：“本宫也没说一定要把太后你怎么样啊，你着什么急，本宫今日来是为了这个小子。” 许太后看到司空景云的手指向跪在地上的华铭，不禁微微扬眉冷声道：“你找他做什么？” “华大人，你说本宫找你是为了什么呢？”司空景云抱着胳膊，若有所思地看着华铭问道：“说起来，本宫跟华大人的渊源还真是不浅，都要追溯到很久之前了你说是不是？” “太子殿下是如何得知草民的身份？”华铭似乎已经知道否认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当下反倒是毫无惧意地说道：“哦，草民知道了，是云末说的。” “聪明啊！”司空景云笑着点点头说道：“那你怎么不告诉太后，为什么云末会知道你的身份呢？” 华铭被司空景云这么一问，倒是一愣，他抓了阮凤歌的事并没有跟太后说，暗卫那一日被云末杀了几个也被他掩饰了过去，如今司空景云这么提起，肯定会惹得太后怀疑。 果然，许太后看到华铭犹豫，当下不禁开口问道：“华铭，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他当然不好说了，带了你的人去抓了人家阮凤歌，还意图非礼人家，听上去好像挺有本事的，其实说白了就是想找回自己所谓的男人的尊严。”司空景云嗤笑一声说道：“许太后，你看男人的眼光实在太差了。” 许太后听到司空景云这么说，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冷冷地盯着华铭，好似想要确认司空景云的话是真还是假。 华铭没有说话，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先不说他的确做了这件事，就说现在，他不管说什么，估计司空景云都有话来堵他，所以他还不如不说。 “太后，你若信我，那便信，若是不信我，那便不信。”华铭到底还是有几分聪明的，这话一出口，许太后果然有了三分犹豫，的确，司空景云现在说什么似乎都是为了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吧？ “哇，好棒棒！”司空景云忍不住夸张地笑着为华铭鼓了鼓掌，随后说道：“难怪华大人能够迷倒太后，还真是会哄人，只是太后你觉得本宫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还说些无聊的谎话来对付你们么？” 有没有搞错啊！ 自己现在才是掌控主动权的人，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自己若是现在想杀了他们，随时都可以杀了好不好？ 之所以在这里跟他们废话，纯粹是因为他想知道华铭背后到底是谁好吗？ 许太后这会倒是也不偏信谁了，转过头看着司空景云说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太后果然是太后，这么快就猜到了我的想法。”司空景云淡淡地说道：“我想知道华铭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来接近太后的呢？” 许太后听到司空景云的话，着实也是微微有些诧异，她以前也怀疑过华铭的动机，但是后来查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问题，所以便就此作罢，如今司空景云再次提起，让许太后也不得不动了心思。 “我只是不想离开京城，舍不得荣华富贵的生活。”华铭平静地说道：“根本没有人指使我。” “这样啊”司空景云点点头，扬声道：“来人，把萧瑜带上来。” 华铭和许太后都没想到，司空景云竟然动作这么快，连萧瑜都直接拿下了。 “萧瑜，许太后应该认识，毕竟她是许太后唯一留下的父皇后宫中的女人。”司空景云指着被压在地上跪着的萧瑜说道：“这个女人，在京城无依无靠，却能进了宫，还得了父皇的恩宠，太后，你觉得正常么？” 许太后微微皱眉，她突然发现司空景云似乎今日似乎没有打算对付自己的打算，那么他来对付萧瑜和华铭究竟是想证明什么？ 司空景云并没打算许太后回答自己，反倒是继续看着萧瑜说道：“萧瑜，王若瑜许了你什么，让你不惜以身犯险，进入皇宫，还不忘给父皇下药，让他彻底失去冷静呢？” 萧瑜听到司空景云的问话，不禁打了个哆嗦，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太子殿下说的这些，我不知道” “不知道？”司空景云懒得理会萧瑜的称呼，只是冷声道：“那你可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害死了多少人！” 萧瑜被司空景云突然的怒僧吓得整个人都惊恐不已，其实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只是在遇到那个女人之后才开始慢慢膨胀，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人。 她想要去蔑视苏沐月，至少要洗刷当初的耻辱，可是等到她真的成为皇帝的妃子之后，她才发现自己与苏沐月依旧没有任何可比性，她想要证明自己比苏沐月厉害，所以才会听王若瑜的安排，一步一步的帮她去毒害皇上。 后来，她听说王若瑜受了重伤消失了，实在是高兴不已，因为这样就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她可以一直住在宫里，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有多么幼稚。 王若瑜没死，而司空景云如今也找到了她，她该怎么办？ “你现在不说，等到王若瑜找到你，你难道继续听她安排么？”司空景云看着萧瑜，淡淡地说道：“然后再来害谁？本宫？太后还是其他对你有威胁的人？” “不是的！不是的！”萧瑜惊慌失措地摆着手说道：“太子殿下，我是被逼的，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害人，我只是想让自己比苏沐月厉害，想让焱王殿下后悔而已，我不想听她的话，可是王若瑜不断的逼我，她” “她现在在哪里？”司空景云眸光一亮，立即问道：“你知道她在哪里对吧？” “她她在京啊！”萧瑜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参加一声，随后七窍流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倒在了地上。 华铭本来离萧瑜最近，下意识地伸出手试了试萧瑜的脖颈，颤声道：“死死了！” 司空景云气的猛地一拍椅子，怒声道：“好一个王若瑜，竟然利用盗梦之技杀人，你也不怕天谴！” “你要找的那个王若瑜是谁？”许太后终于坐不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刻意在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取走他人的性命，当下沉声问道：“她才是害死先皇的凶手？” “当然。”司空景云冷静了几分，看了华铭一眼，沉声道：“来人，将华铭拖下去斩首，许太后病重，今日起不得离宫一步。” “是！”在场的暗卫立刻拱手应声。 “司空景云，你这是要软禁哀家！”许太后现在根本顾不得替华铭求情了，当下怒声道：“你也不怕御史弹劾你吗？” “弹劾本宫什么？”司空景云听到许太后的话，不禁冷声道：“本宫虽然未能承袭天子之位，但是好歹阳国也是本宫代政期间收回来的，你觉得御史会弹劾本宫么？太后，若本宫是你，就安心地在这里颐养天年，别罗里吧嗦那些事，否则的话，本宫不介意送你去陪华铭。” “司空景云！”许太后还想说什么，只不过司空景云已经大步离开了，而许太后在经过萧瑜的尸体时，并没有察觉到一根银丝瞬间攀上了她的衣衫，随后隐没于她的身体之中再也不见。 将太后关起来之后，司空景云径直走到正准备被砍头的华铭身边，沉声问道：“华铭，你想不想活命？” “想。”此刻的华铭虽然没有哭天抢地，但是也是面如死灰，听到司空景云的话，还是燃起了一丝希望，连声问道：“太子殿下，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一定会做到的！” “好啊，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自然也不能拒绝了。”令华铭没想到的是，司空景云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弄死他，反倒是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知道王若瑜这个人的存在吧？” “知道。”华铭其实也听萧瑜提起过几次，但是没想到是那么神秘的人，而且能够千里杀人不留痕迹。 “那就好了，去找她吧。”司空景云笑眯眯地说道：“只要你找到王若瑜，那本宫就绝对不会杀你。” “殿下不怕草民跑了？”此刻的华铭只剩下活下来的念头，其他的全都抛诸脑后，当下颤声问道：“万一，那个王若瑜知道草民的目的，直接杀了草民怎么办？” ------------ 第413章 召唤，驯化之符 ? 第413章 召唤，驯化之符 “杀了你？”司空景云打量了华铭一眼，有些诧异地问道：“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要杀了你？” 华铭一愣，随后支支吾吾地说道：“那草民去找她，她肯定也知道草民是殿下派来的人，肯定会杀了草民的。” “华铭，你搞清楚一点啊，本宫没有派你去找任何人。”司空景云看着华铭，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许太后的人，自然也能是司空胜哲的人，所以跟本宫有什么关系吗？” 华明一愣，随后明白了司空景云的意思，当下低下头说道：“草民明白了。” “那最好不过，来人，送华铭出宫。”司空景云站直了身子，看着人带走华铭，这才嗤笑一声说道：“人家说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所以我们看看华铭到底能活多久。” “殿下，就这样放华铭走么？”九华有些不解地问道：“咱们这一晚上不就是为了抓到他们吗？” “九华，你也不相信京城的地头蛇是谁。”司空景云听到九华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本宫这也不过是给云末一个机会亲自报仇而已，你以为华铭他能找到王若瑜？是不是做梦？” “原来殿下是为了云公子。”九华这才明白司空景云的意思，当下感慨道：“想来云公子那么聪明，应该能知情。” “九华，本宫做这些，只是因为阮凤歌是云末喜欢的人，华铭想欺负阮凤歌那就是跟本宫的兄弟过不去，本宫当然不能就此作罢，直接杀了他那还是便宜了他。”司空景云淡淡地说道：“本宫可没打算让云末感激本宫，那样做人哪里还有意思。” 九华听到司空景云的话，不禁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其实焱王妃说的没错，司空景云的想法与常人总是不同，而且哪有人做事是不图什么回报的？ 可是偏生司空景云就是这样的人。 他乐意做什么样的事那就去做什么样的事，他不乐意做的事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未必乐意做。 所以说，这样的司空景云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即便是自己有想不通的时候，但是也会很快的自己再重新走回他认为对的录上去，可是这样的人真的不太适合做天子。 九华有些感慨，反倒是前头的司空景云回过头见他还没有跟上来，不禁朝着他招招手说道：“九华啊，你是不是想娶媳妇了？先前太后可是给本宫不少画像，要不你从里面挑一个，本宫替你做媒？” “不劳烦太子了，属下还没有娶妻的打算。”九华看到自己身后的暗卫各个都忍着笑，不禁皱起眉头说道：“你们笑什么，要不要请太子殿下为你们做媒？” “属下不敢！”应了声的暗卫一溜烟的全都隐没于暗处，惹得司空景云也不禁有些无奈地说道：“真是活该你们孤独终老，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把握住，唉” “若是殿下想要娶妻又不好意思讲，属下可以去请焱王妃做媒。”九华一语中的，很快就让司空景云偃旗息鼓，连连挥手说道：“时候不早了，赶紧滚去睡觉，别来烦本宫。” 九华忍俊不禁，但还是恭敬地应声说道：“是，殿下。” 京城，焱王府。 苏沐月本来是想等到司空焱回来跟他说说这些事，结果一等二等竟然睡着了。 只不过，这一睡着倒是在梦境里见到了陈溘然和苏九！ “苏九！”苏沐月看到苏九的时候，不禁惊喜地伸出手抱住了她，随后问道：“是你救了陈溘然？” “不是我。”苏九笑着说道：“是梦蛟。” “梦蛟？”苏沐月这才察觉到陈溘然身边还有一个男子，这才有些诧异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九将他们如何从虚无之地回来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沐月，随后才说道：“所以，梦蛟这次出来是为了寻找王若瑜，而且是为了报仇。” “王若瑜现在没有消息。”陈溘然看向苏沐月说道：“本来我以为我们三个人也能找到她的下落，但是现在才发现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你能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暂且休息几日也无妨的。”苏沐月其实对于现在找到王若瑜也没什么特别急切的心思，因为她很清楚，等到王若瑜需要找自己的时候，自然会出来，根本不需要自己去找她。 “身为盗梦祖师，你怎可如此懈怠？”梦蛟听到苏沐月的话，顿时有些不满地说道：“当年你并非如此，如今这才过了几世，竟然都已经懈怠成如此的模样？” “你管我？”苏沐月看不上梦蛟这副说教的嘴脸，不禁微微扬眉说道：“不乐意听我说话就走，你认识的那个人不是我苏沐月，请你记住这一点。” “哎哎哎！”苏九发现跟自己和陈溘然呆了那么久的梦蛟都没有发脾气的迹象，怎么见到苏沐月就要发火了呢？ 当下苏九立刻横在二人中间，对陈溘然使了个眼色，随后和陈溘然分别拉开了二人。 “小姐，你跟一只蛟争吵什么啊？”苏九将苏沐月拉到一边去之后才低声说道：“他啊，当初是为了保护你额你的前世前世前世可能吧，然后才被封在虚无之地的，所以他对你可能有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明白吗？”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苏沐月听到苏九的话，顿时有些不乐意地说道：“他一上来就一副说教的样子，好像别人都欠他一样，他救的是当初的盗梦一族的师尊，又不是我！” 其实苏沐月本来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只是不喜欢这只傲娇的蛟龙上来就在这里批评她，而且还是一副你必须听我的那种状态，真的很搞笑好不好？ 司空焱平日里都是宠着她，不乐意的事情不做，乐意的事情那还得分到底有多么乐意，她就是被司空焱宠坏了啊，所以才不愿意搭理那只蛟好不好？ “好好好！”苏九当然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不禁笑着说道：“咱们不理他，可是小姐，你得想想，其实咱们多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帮咱们来对付王若瑜，这其实是好事不是吗？” “是好事。”苏沐月微微一笑，但是伸出手轻轻捏了捏苏九的脸说道：“但是他愿意对付就对付，不愿意拉倒，反正就算我不找王若瑜，她也会来找我的。” “哎，小姐！”苏九发现这么久未见，她的小姐还真是愈发的有性格了，当下只能追着苏沐月走远了。 而这一边，陈溘然看着被气得脸色沉郁的梦蛟不禁笑了起来，见到梦蛟抬眸看自己，连忙装作咳嗽掩饰道：“其实说起来，你这么说苏沐月，我也是很不乐意的，那是我们的祖师，你说她懈怠，你被封在虚无之地，若不是她这么快进入盗梦之境怎么可能将盗梦圣门打开啊？” “你不必替她说话。”梦蛟打断了陈溘然的话，刚想说什么，却觉得自己的衣衫被什么拽了一下，低下头才发现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哎呦，我的小宝贝，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陈溘然一看到这个小娃娃，顿时欣喜地蹲下身，一把抱起她问道：“青龙呢？” 苏沐月的这个小丫头自从学会了爬之后，青龙便已经看不住她了，几乎每晚都要到处找人。 小丫头并不会说话，只是抱着陈溘然的脸吧唧亲了一下，惹得陈溘然呵呵直笑，随后才朝着梦蛟伸出手。 “小丫头，你想让梦蛟抱你啊？”陈溘然眼睛一转，也许这个小丫头能缓解梦蛟和苏沐月之间的关系呢？ 想到这里，陈溘然直接将小丫头塞到梦蛟怀里，笑着说道：“梦蛟，这是苏沐月的小丫头，长得可快了呢！” 梦蛟素来不喜欢小孩子，在看到小丫头竟然想让自己的抱的时候，下意识地想要躲开，结果那小丫头好像发现了梦蛟的意图，顿时瘪瘪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梦蛟，好像之后要梦蛟不抱她，她就有可能立刻哭出来！ 梦蛟心里一颤，立刻伸出手抱住了她。 小丫头瞬间喜笑颜开，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当下伸出手揽住了梦蛟的脖子，对着他的左脸亲了一下。 梦蛟觉得自己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不过令他和陈溘然没想到的是，抱着梦蛟脖子的小丫头，手心竟然慢慢出现一道符令，随后当她拍在梦蛟的后脖颈处时，梦蛟瞬间现出了原型！ “什么什么情况！”那边，苏九听到到了蛟龙的怒吼声，和苏沐月一个闪身出现在陈溘然身边，这才看到小丫头竟然坐在梦蛟的身上在梦境之中穿行！ 当下吓得苏九连声道：“哎呦我的小姑奶奶，那是梦之圣物，你怎么敢这么玩呢！” “苏沐月”陈溘然听到苏九的喊声，这才回过神，慢慢转头看着苏沐月，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的女儿她竟然能在梦境中召唤出驯化符？你确定她现在在你肚子里只有六个月么？” “驯化符？”苏沐月一愣，随后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说，她看出了梦蛟本来的样子？” ------------ 第414章 良方，灭了朱雀 ? 第414章 良方，灭了朱雀 “看这个意思，好像是。”陈溘然也是一脸迷惘地看着那个梦蛟在梦境里翻腾，很显然并不想被驯化。 “不愧是我苏沐月的闺女！”苏沐月好像反应过来一般，顿时哈哈大笑道：“驯化符啊，我都未必能召唤的出，她竟然现在都开始驯蛟了！” 你也不怕她摔下来？”苏九担心地看着趴在蛟龙身上被甩的东倒西歪的小丫头，心跟着一颤又一颤，转头看着苏沐月说道：“你想想办法啊！” “这有什么可想的。”苏沐月抱着胳膊，打了个哈欠说道：“若是小丫头能驯化梦蛟，不是挺好的事么？” “你觉得她能驯化梦蛟？”苏九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苏沐月，又看向陈溘然说道：“她肯定疯了。” 自从梦蛟把他们从虚无之地救出来，一直以来都是那副高傲的模样，这种蛟能随意被驯服？ “其实吧”陈溘然沉思了一会，点点头说道：“我还真觉得有可能。” “你是不是也疯了？”苏九听到陈溘然的话，不禁皱起眉头看着陈溘然说道：“待会她要是被摔下来会受伤的。” “你给小丫头取名字了么？”陈溘然安慰的拍了拍苏九的肩膀，转头看着苏沐月问道：“这丫头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你是不是想成为小丫头的启蒙师祖啊！”苏沐月听到陈溘然的话，不禁眯起眼睛，一副我早就猜到你的心思那种表情，笑着说道：“这事你得跟焱哥哥商量，焱哥哥说了女孩子的名字都是他取，男孩子才归我取名。” “司空焱看未必知道这小丫头有多厉害。”陈溘然啧啧称奇道：“按道理来说，这小丫头应该只遗传你的盗梦之技才是啊，怎么会是天生的盗梦血脉呢？” “我现在还担心这个小丫头被王若瑜盯上了呢！”苏沐月担心地说道：“所以，我肯定要解决王若瑜，至少不能让她再像我这样处处受人掣肘。” “王若瑜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梦蛟也在找她，若是小丫头真的能驯化梦蛟，不一样是多了一重保护？”陈溘然笑着说道：“我和苏九也会在梦境里保护她的。” “那你就好好教她吧！”苏沐月点点头，摇摇头说道：“青龙现在忙的不行，前段时间梦魇到处都是，搞得他们疲惫不堪，青龙还要去给那些女子送梦，所以有你们保护我就放心多了。” “你别看那个梦蛟那么高傲，其实可厉害了。”苏九发现小丫头竟然这么久还没有被摔下来，终于相信有的人也许天生就比别人多了那么一点点本事，转头说道：“若是他肯教小丫头，绝对比咱们更厉害。” “梦蛟传承了那么久，只怕今日也是动了恻隐之心。”陈溘然低声道：“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 苏沐月听到陈溘然和苏九这么说，不禁低下头，笑了起来，半晌之后才说道：“陈溘然，苏九不知道也就算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呢？盗梦血脉可以压制梦蛟啊，这小丫头可不就是梦蛟的天敌么？” “这么热闹啊”就在这个时候，轮椅的声音从众人后面传来，苏沐月回过头发现竟然是苏俊生。 “苏俊生？”苏沐月转头看到苏俊生，不禁微微扬眉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姐姐醒了，我倒是听闻了，想着白日里人那么多，所以我才这会过来。”苏俊生自从到了焱王府以后，基本上很少出自己的院子，所以众人跟他的关系也不是特别熟。 苏沐月对于苏俊生这个弟弟，感情其实有点复杂。 说起来，他们本是双胞，可是要说关系密切，其实他们之间好似又隔着点什么。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让苏沐月一时间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弟弟，而且还能自由出入自己的梦境。 “嗯。”苏沐月看到苏俊生过来，自然转头对陈溘然和苏九说道：“你们在这里看着那个小丫头，若是有什么事就叫我。” “好。”苏九和陈溘然点点头，知道苏沐月和苏俊生可能有话要说，当下便回过身去看梦蛟和小丫头。 而苏沐月则推着苏俊生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那晚你没有受伤，倒是挺好的。” “姐姐愿意关心我，我也是十分开心。”苏俊生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轻笑出声道：“姐姐是觉得跟我有些生疏么？” “说生疏倒是谈不上，但是也说不得有什么亲近，毕竟不管怎么说，咱们二人相处的时间太少了。”似乎从知道苏俊生的存在时，她就一直都在忙着别的事情，以至于忽略了苏俊生。 “姐姐说的是，也许时间是解决一切的良方。”苏俊生点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轮椅说道：“其实姐姐不必推我，我也是自己可以的。” “你的腿，是当时在梦境里就受了伤吗？”苏沐月低下头看着轮椅上的苏俊生，不禁放柔了声音问道：“你那个时候会不会恨我们？” “恨？”苏俊生微微一扬眉，摇摇头说道：“姐姐，你觉得我该恨谁？母亲给我了生命，能让我来到这个世上，我的腿也是当初那些人想要害母亲的时候才会变成这样，难道说我该恨当时变成这样的不是姐姐？” “你若是恨，我也”苏沐月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时候，她倒是希望自己不必有这样的愧疚之心的，至少不让人那么尴尬。 “姐姐，你不必多想，我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这里，也很想找到你，但是想着自己没有本事之前，找到你也只是给姐姐造成麻烦。”苏俊生笑着说道：“我不恨你，也不恨任何人，要恨的话，也应该恨那些给母亲造成伤害的人。” “俊生，其实说起来，我也一直在想，我不想见你，大抵是因为我自己的愧疚之心作祟，其实人何尝不是那么自私？”苏沐月伸出手摸了摸苏俊生的头，轻声道：“很抱歉。” “姐姐，难怪你会召唤出盗梦圣门。”苏俊生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笑了起来，托着下巴说道：“姐姐竟然就这么承认自己的问题，这让我可怎么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啊！”苏沐月摸了摸苏俊生的头，轻声道：“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听你说一句，姐姐我原谅你，我不怪你，那些都没有用，因为对我来说，觉得愧疚帮不到你，那只是一种心情，丝毫不能代替你减缓什么痛苦。” “好了，姐姐。”苏俊生笑着拉着苏沐月的手，认真地说道：“能跟姐姐重逢，我已经很开心了，至少以后都能留在姐姐身边，还不给姐姐添麻烦，这样母亲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其实”苏沐月想了想，还是犹豫了下说道：“其实先前我发现母亲可能还活着，但是后来在知道王若瑜替我筑梦以后，我自己也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先前查到的到底是真还是假，若是真的，但是王若瑜也的确插手了我的梦境，若是假的，冬至分明就在我身边，所以我现在也不能确定，而且萧贵妃失踪了。” “也就是说，萧贵妃知道真相。”苏俊生若有所思地说道：“萧贵妃失踪可能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人暗害，另一种就是她以其他的身份活了下来，而且重新回到了母亲现在所处的那个环境。” “差不多。”苏沐月点点头，转头看向苏俊生说道：“你有没有兴趣出去走走？” “姐姐是打算让我带着司空紫黎离开京城？”苏俊生听到苏沐月的话，似乎已经猜到了苏沐月想要说什么，当下微微皱眉说道：“我想着，司空紫黎说到底也是女子，我陪着似乎不太好吧？” “人家说双胞兄弟姐妹之间会知晓彼此的想法，先前我还是不相信的，现在发现原来真的会有影响啊？”苏沐月听到苏俊生这么说，不禁轻笑出声说道：“不单单是司空紫黎，还有阮凤歌和云末。” “现在京城的形势其实并不好。”苏俊生有些担心地问道：“虽然说大臣们的意思是让姐夫称帝，可是还有司空胜哲虎视眈眈，你觉得他能这么轻易罢手么？” “你都能看出这其中的问题，你觉得太子和焱哥哥能看不出么？”苏沐月扶着苏俊生的肩膀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你能离开京城，至少不要波及到你。” “姐姐，我身后还有许菱儿她们。”苏俊生摇摇头说道：“我不能就这样离开京城，而且我蛰伏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有一日能有能力保护姐姐，如今这个时候姐姐让我离开京城，我自然是不愿走的。” “俊生。”苏沐月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苏俊生认真的样子，不禁微微叹口气，轻笑出声说道：“好，既然你想要留下，那我也不强求，但是你不要到处走，出门至少也要告诉我一声可好？” “姐姐愿意关心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苏俊生听到苏沐月答应了自己，当下点点头，笑着问道：“姐姐，你可知道朱雀被我给灭了？” “谁？”苏沐月的笑容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苏俊生问道：“朱雀？她不是在凤歌的梦境里，怎么会招惹到你？” ------------ 第415章 收服，当场质问 ? 第415章 收服，当场质问 “说起这件事，你还真应该好好跟阮凤歌谈一谈。”苏俊生有些无奈地说道：“你知道不知道，阮凤歌私自解开了你对朱雀的封印，还差点被她弄死？” “可是先前我怀疑朱雀的时候，后来查清楚是茗荷先生冒充的朱雀。”苏沐月摸了摸额头，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朱雀真的是坏人吗？” “那是王若瑜为了掩饰朱雀的身份篡改了你的梦境。”苏俊生叹了口气，看着苏沐月说道：“你难道是忘了，你的梦境那个时候已经出现了差错，根本不能作数的。” “这件事倒是我大意了。”苏沐月这才想起来，自己那个时候的梦境的确是出现了问题的，当下点点头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会救了阮凤歌呢？”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巧合。”苏俊生垂下眉眼，淡淡地说道：“那一日阮凤歌从焱王府看完姐姐回去，我正好出院子，看到她神情恍惚，便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就派人去跟云末说了一声，结果云末转头就来找我了。” “云末当时是发现什么不对了吗？”苏沐月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苏俊生的意思，当下沉声问道：“云末的嗅觉素来灵敏，想来应该是闻到了什么不妥的气息吧？” “阮凤歌的心神动摇，而且身上还出现了朱雀的气息。”苏俊生点点头说道：“当时云末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因为我很清楚你当初是将朱雀封住的，于是就答应云末进了阮凤歌的梦境去看了看。” “朱雀被封的印记若是单凭阮凤歌恐怕是解不开的啊？”苏沐月知道自己的本事，以阮凤歌的能力绝对不可能轻易的就解开自己的印记，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似乎插手了阮凤歌的梦境。 “是王若瑜。”苏俊生淡淡地说道：“王若瑜派梦魇蛊惑了阮凤歌，说只要解开封印，朱雀就能和青龙他们一起救你，所以阮凤歌犹豫了许久，但还是动了那封印。” “你的意思是，你们发现阮凤歌出事的时候，其实封印还没有完全解开。”苏沐月看着苏俊生问道：“后来呢？” “后来就是我闯进去的时候将梦魇除掉，但是那封印已经被阮凤歌解除了，我为了保住阮凤歌的命魂，只能彻底将朱雀灭掉。”苏俊生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其实我也没想到朱雀一定要取阮凤歌的命，先前我一直觉得朱雀顶多是想夺舍宿主而已，结果她竟然要让阮凤歌灰飞烟灭，想不明白，相处那么久，多少也有点感情的不是么？” “也许朱雀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对于她来说，时机不到而已。”苏沐月皱起眉头，点点头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朱雀顶多是想不通一些事，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早就觊觎阮凤歌这个宿主了。” “对，我出手灭掉朱雀的时候，王若瑜的一缕残识就出现了，还说绝对不会放过我的。”苏俊生冷哼一声说道：“若不是她跑的快，我就能顺着她的残识找到她了。” “这样来说的话，她之所以会挑中朱雀，大概因为其他人的立场都比较坚定。”苏沐月拍了拍苏俊生的肩膀说道：“就像白羽和司空紫黎，二人都是心思纯正之人，所以根本没有利用的机会，至于玄武” 苏俊生听到苏沐月提及玄武，不禁也幽幽地叹口气说道：“姐姐，玄武的事其实也不能怪你，帝师府这些年杀了那么多盗梦师，本身与我们也已经形同陌路，至于王若珂她们，不提也罢。” “只是可惜了王振言和何氏。”苏沐月低下头，拍了拍衣袖说道：“你是不知道，我听焱哥哥说，何英山带着王振言和何氏已经离开了京城，帝师府的下人全都遣散了，大概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人各有志，何必强求。”苏俊生微微一笑说道：“好在现在我跟姐姐能够重逢，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总归会好起来的不是么？” “是啊，我们现在努力在做的可不就是要让生活变得更好一点么？”苏沐月点点头，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苏俊生问道：“话说回来，对于焱哥哥要不要继承帝位这件事，你可有什么看法？” “看法？”苏俊生不禁笑了起来，对苏沐月说道：“其实姐姐你心里也已经有了想法不是么，姐夫他愿意承袭天子之位那便去承袭，不愿意就不承袭，我想对咱们来说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是吗？” 苏沐月抬头看着远方说道：“若一定说特别，大概是以后这天下的重任都要落于一身，而且可能很难让人特别去想什么风花雪月亦或者人生道理了。” “能有心思悲伤春秋的，大抵都是生活很悠闲的人呢！”苏俊生不禁噗嗤一笑，看着苏沐月说道：“姐姐，这天下百姓的安危若是落于咱们盗梦一脉的肩膀上，只怕以后再也没有办法摆脱了。” 苏沐月没有说话。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司空景云不肯承袭帝位，其实更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本身自己也是盗梦师。 盗梦一脉的规矩，是绝对不与皇室前扯上任何关系，以免影响盗梦师本身的判断。 可是这世上只要是人，便总会有七情六欲，那么这些七情六欲，势必会影响盗梦师对于整个大局的认识。 就好似王若瑜为她筑造的梦境中，所谓的上一世，她不就是因为喜欢司空胜哲，所以利用盗梦之技处处暗中伤人么？ 可若是司空焱真的承袭天子之位，作为皇后，她自然不会偏袒于任何人，因为她要保护的的是天下百姓的安乐。 但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盗梦一族面临着极其严峻的问题。 要么换一位祖师，要么听从苏沐月，从上而下为天下百姓的安乐幸福而做出抉择。 那个时候的盗梦师，还能称之为盗梦师么？ 他们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去帮人，或者说他们生存下来唯一的选择就是按照皇室的需要去保护天下人？ “哇！”就在苏沐月和苏俊生陷入沉默的时候，那边传来苏九兴奋地大叫声，随后二人同时转头，结果这才发现原来小丫头已经被梦蛟抱在怀里落在了地上，很显然是已经驯服了梦蛟。 “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厉害了。”苏俊生的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对苏沐月说道：“她竟然真的驯服了梦之圣物啊，以后这天下恐怕要有意思的很了。” “你啊，就别夸她了。”苏沐月看到自己女儿那么厉害，当下也觉得十分自豪，但还是有些好笑地说道：“走吧，咱们过去看看。” 苏沐月推着苏俊生走到那几人面前的时候，梦蛟的脸色虽然平静，但还是能看出来有那么一丝的不自在，毕竟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连这么个小丫头都摆不平，可是谁让她天生是盗梦血脉，还把自己压制的死死的，像极了当初那个丫头。 “呜哇。”小丫头本来还在梦蛟怀里，结果一看到苏俊生，立刻伸开双手要抱抱，以至于连苏俊生都有些愕然，但还是伸出手接过了小丫头，结果没想到的是小丫头竟然窝在苏俊生怀里就睡着了！ “看来，我们的小丫头特别喜欢舅舅呢！”苏九不禁笑着打趣道：“玩累了就睡，看着好快，竟然在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 “你放心，这里有我们，不会有事的。”陈溘然知道苏沐月最担心的就是王若瑜会到梦境里来威胁小丫头，所以对苏沐月说道：“有什么事你放心去办，至于这里就交给我们。” “好。”苏沐月点点头说道：“我倒是得去找找青龙，小丫头出来这么久，她竟然完全不知道，这就太奇怪了。” “我陪你一起去。”苏九立刻说道：“陈溘然，你在这梦境里建几个客房，咱们就在这里先住下吧！” “好。”留下三个大男人和小丫头在这里，苏九陪着苏沐月开始四处寻找青龙的下落。 途中，苏九还不忘说道：“方才梦蛟刚出现的时候，那表情有多不情愿，你是不知道，笑死我了。” “他是梦蛟，哪里看得上凡人，若不是小丫头有盗梦血脉，他估计早把她给吃了。”苏沐月淡淡地开口，结果远远的就看到一头银鹿慢悠悠地出现，不禁微微扬眉喊道：“青龙。” 银鹿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幻化出真身，神色凝重地走到二人面前，看着苏沐月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苏九看到青龙这副反应，不禁皱起眉头说道：“你去哪里了啊，小丫头都跑了那么远你都不知道，我还担心你出了事呢！” “苏沐月。”青龙没有理会苏九的话，只是直直地盯着苏沐月，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告诉我，朱雀是不是你弟弟杀的？” “你听谁说的？”苏沐月敏锐地察觉到青龙话中的意思，随后立刻眯起眼睛，沉声问道：“你是不是见到了王若瑜，她在哪里？人呢？” ------------ 第416章 初衷，一面之词 ? 第416章 初衷，一面之词 “你告诉我，是不是！”青龙好似被激怒了一般，怒声道：“苏俊生是不是杀了朱雀！” “是。”苏沐月看着青龙，一字一顿地说道：“她意图夺舍阮凤歌在先，还想杀了她，恰好被俊生碰到，所以就杀了她。” “她想要夺舍阮凤歌有什么问题么？”青龙红着眼睛，看着苏沐月说道：“当初我们四个一直以来都是为了盗梦一族尽心尽力，我们变成现在这样，那也是为了封住陈溘然，现在陈溘然变好了，我们想要找回自己的身体有错么？” “阮凤歌是朱雀的身体么？”苏沐月虽然明白青龙的心情，可是也没办法认同青龙现在的想法，当下皱起眉头说道：“青龙，你不要忘了，很多事并不能从单一的角度去看，你不能听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便去定义一个人做一件事的初衷。” “那你呢？”青龙嗤笑一声，看着苏沐月说道：“你不是也只是听信了苏俊生么？苏俊生说他是为了避免朱雀夺舍阮凤歌的身体才杀了朱雀，你查证过了么？” “没有。”苏沐月摇摇头说道：“我问你青龙，如果不是因为和专业店，那么苏俊生杀朱雀的理由是什么？” “杀一个人的理由有很多，也许苏俊生不想让他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呢？”青龙看着苏沐月说道：“苏俊生和王若瑜有什么不同，他们俩都长得和你很像，只是因为苏俊生的出现合情合理，所以你就不怀疑他，那么王若瑜若是换成苏俊生，你一样不会怀疑不是么？” “青龙，你这话说的就有些牵强了。”苏九实在是忍不住了，出声反驳道：“咱们现在其实都很清楚王若瑜的身份，好，就算是咱们现在开始怀疑苏俊生有问题，那么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去查清楚这件事不是么？” “怎么查？”青龙听到苏九的话，不禁冷声开口道：“如果苏俊生真的想做什么，恐怕这会连阮凤歌的梦境都改过了，你觉得咱们能查出来什么？” “所以呢？”苏沐月皱起眉头，一字一顿地问道：“所以你就要站在这里怀疑朋友，怀疑始终站在你身边的人？青龙，我觉得我有的时候，可能真的不太懂你的想法，就算是你是真的怀疑苏俊生，那也至少应该先相信我不是么？” “对啊，你总不能因为不相信苏俊生，然后就不相信苏沐月吧？”苏九站在一旁点点头说道：“咱们说个最直白的问题，就算苏俊生真的有问题，苏沐月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青龙的事，你又何必对苏沐月这般冷眼相向？” 青龙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下眼眸。 苏九说的是事实，不管朱雀是被谁所杀，那跟苏沐月是没有关系的。 就算是报仇，她也应该去找苏俊生，在这里跟苏沐月说这些反倒是显得极其无理。 “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于咱们来说都是未知。”苏沐月并没有一定要让青龙说出来什么，当下淡淡地说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了吧？” “对啊，青龙，你好歹现在得说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样咱们才有办法弄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苏九同样也点点头，有些好奇地问道：“到底你刚才见到了谁了？” “我刚才去送个孩子，结果在那妇人的梦境里遇到了王若瑜。”青龙这会倒是也冷静了几分，沉声道：“我当时看到王若瑜的时候，她估计也知道我根本打不过她，所以很淡然的跟我说有事要告诉我。” “所以你就去了？”苏九皱起眉头，其实她有的时候不是很明白其他人是什么心情，但是就她自己来说，若是在这个时候遇到王若瑜，还听她说什么废话，直接上去就打了啊？ 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听她罗里吧嗦说什么？ 但是苏九也很清楚，别人不是自己，所以她不能将自己的这套准则放在别人身上，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经常试着站在别人的角度上去考虑其他的问题，久而久之，她便尽可能地理解了其他人。 只不过，很多时候，有些事亦或者有些人，大概是不值得理解的。 “所以，王若瑜告诉你苏俊生杀了朱雀的事，而你”苏沐月顿了顿，皱起眉头看向青龙，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随后冷声问道：“你封住了阮凤歌！” “我”青龙想解释的，她想说她方才只是太生气了，所以才会跟阮凤歌动手，也没想到自己会伤到阮凤歌，只不过苏沐月根本没有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整个人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梦境之中。 “你是不是疯了？”苏九看到苏沐月消失，当下顿时激动地说道：“你说你，动动脑子行不行？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关键是你伤了阮凤歌，你竟然还不早说？” 苏九简直要被青龙气死，直接二话不说就去找陈溘然，她记得陈溘然说过，小丫头有治愈梦境的能力，如果阮凤歌真的出了问题，那小丫头应该也能救的吧？ 苏沐月赶到阮凤歌梦境的时候，就看到阮凤歌好似冰雕一般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生气。 “凤歌”苏沐月颤抖着双手靠近阮凤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毁掉了阮凤歌的命魂。 梦境七成受损，阮凤歌的命魂被冰化，若是这个时候打破这个，那阮凤歌这辈子都不会再醒过来了。 苏沐月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些事单靠一个青龙，绝对做不到，也就是说，有人在阮凤歌的梦境里进行了二次破坏。 依着苏沐月对青龙的了解，她顶多失手打伤阮凤歌已经是极限，根本不可能如此破坏别人的梦境。 这是身为盗梦师的准则。 “凤歌，不怕，我来救你。”苏沐月凭空划出两道符令，慢慢送入阮凤歌的命魂冰雕之中，看到符令慢慢将冰融化，她才继续划出两道符令，再次送入其中。 冰化的命魂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只能靠着盗梦师这样一点一点的慢慢解除，稍微有一丝丝的差错都有可能功亏一篑。 “苏沐月，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果然，就在苏沐月慢慢的再解救阮凤歌的时候，王若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随后王若瑜已经缓步朝着苏沐月走了过来，淡淡地看着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苏沐月说道：“我以为咱们再见面也得需要一段时日，没想到你这么惦念我。” “朱雀是被你控制了么？”苏沐月并没有停下送符的手，反倒是淡淡的问道：“所以她才会对阮凤歌动手对么？” “苏沐月，你别老是动不动就把所有的罪名都放在我身上啊！”王若瑜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微微笑着说道：“若是朱雀心里面没有什么想法，我怎么可能成功呢，你说是不是？” “所以，你承认朱雀对付阮凤歌的确是你从中作梗。”苏沐月微微扬眉，目不转睛地看着阮凤歌说道：“我想的知道的是，阮凤歌跟你好像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一定要对付她？” “无冤无仇？”王若瑜仔细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仇怨的话，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曾经答应过华铭，要解决掉阮凤歌。” “你竟然帮一个废物？”苏沐月还真是有些惊讶，但还是表示理解地说道：“难怪华铭有恃无恐，不过说起来你为什么一定要选这种废物，例如华铭亦或者司空胜哲，我觉得他们根本没什么本事能帮你解决问题不是么？” “的确是没什么本事。”王若瑜缓步走到苏沐月身边，看着她依旧不停的救阮凤歌，当下开口问道：“那你呢，为什么要救阮凤歌？其实在我看来，阮凤歌也没什么本事，当初你以为她对你好的梦境也不过是我为你筑造的。” “你说的没错，可是阮凤歌现在也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苏沐月摇摇头说道：“咱们俩不一样，其实我有的时候也会想为什么不一样，如果说你真的只有恶念不存善念，那你应该直接弄死阮凤歌，而不是只是将她冰化，你说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已经不再是谁的恶念而成了？”王若瑜看着苏沐月，刚想说什么，却突然一挥手，将整个梦境封了起来，平静地说道：“那些人来救你了，你的那些朋友们。” “你不是也有朋友么？”苏沐月微微扬眉，笑着说道：“解明对你不也是这样的心情么，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毫无条件的站在你身边保护你，别管其他人怎么看你，你对他好，他便忠心耿耿的跟着你，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苏沐月，你现在的处境其实很危险。”王若瑜听到苏沐月的话，微微扬眉，并未多说什么，反倒是岔开话题说道：“你现在要不停的将符令送入阮凤歌的命魂之中，而我的筑梦之墙挡住了你的朋友们，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不怕，若是你想杀我，估计早就动手了。”苏沐月侧头看着王若瑜，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可是有求于我？” ------------ 第417章 猜测，恶念而成 ? 第417章 猜测，恶念而成 “苏沐月，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王若瑜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微微一笑，看着苏沐月说道：“真是讨厌你这种总是看上去很聪明的感觉。” “不是看上去很聪明，而是明明就很聪明。”苏沐月毫不客气地说道：“说起来，王若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日我想办法来解决这件事的时候，最可能先解决的就是你。” “其实，你觉得咱们两个有可能做朋友吗？”王若瑜看着苏沐月，若有所思地问道：“就是那种惺惺相惜的朋友。” “王若瑜，如果我将你的命魂冰化，有人会像我救阮凤歌这样救你么？”苏沐月没有回答王若瑜的话，反倒是反问了她一句说道：“就好像咱们先前一直以来都会说，朋友是什么意思呢，朋友就是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你这边，哪怕是别人说你做错了很多事，我也会在怒骂过你之后依旧选择帮你脱离困境，只要你变得更好，那我就心满意足。” “没有。”王若瑜摇摇头说道：“你说这算不算我很失败？” “你有。”苏沐月一边小心翼翼的替阮凤歌解除冰化，一边低声道：“很多时候，你这是忽略了你身边的人，如果我将你冰化，解明会救你的。” “他是我的人，救我也是很正常的选择。”王若瑜并没有阻止苏沐月，反倒是抱着胳膊看着她的动作说道：“若是他不救我，那不就是叛主了吗？” “王若瑜，我之前从未想过你之所以毁掉阮凤歌的梦境就是为了让我陪你聊天。”苏沐月其实真的觉得王若瑜的心思可能不能以常人来论之，当下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个世界上叛主的人多了，没有人是应该要去做什么事。” “他的身份就是仆人，做什么事不是应该？”王若瑜看向苏沐月，好似不明白她的话。 “你知道人最常犯的错误是什么吗？”苏沐月侧眸看了王若瑜一眼，见她摇头，便说道：“就是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王若瑜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点点头说道：“似乎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苏沐月深吸一口气说道：“人啊，在沉浸在一段关系之中的时候总是觉得理所当然，就好像我对你好，那是因为你对我好，如果你对我的好慢慢变成了曾经，那我还会一直等在原地吗？这本来也没有什么道理，因为当人互相喜欢的时候，那种心情是真的，但是当人决定离开的时候，那种痛楚也是真的。” “你说的这种似乎只适合男女之情，就好像这世间多的是你情我愿的喜欢，但是到头来真正能够好聚好散的太少，每但是殊不知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对错，只有合适不合适而已。” 王若瑜挠挠头说道：“而且人总会很容易将别人对自己的好当做理所当然，然后慢慢觉得你就不应该离开我，因为我已经对你很好了，所以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你说，人是不是都是这种想法？” 如果不是外头还有人在想要闯入梦境，苏沐月真的觉得自己和王若瑜是至交好友，而她们俩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在探讨人与人的相处之道。 “对，所以我才说，人总是自以为是，自以为很多事情会一直这样延续下去，不会有任何变化，自以为自己做了很多，你为什么不承情，自以为我做的都是为你好，自以为对方应该怎么做才是对，可是说到底那都是你自以为而已。”苏沐月笑了笑说道：“可是人家心里的感受呢？” “你是说我对解明太凶了？”王若瑜皱起眉头，点点头说道：“我觉得这点你说的是对的，我之前一直觉得解明就应该听我的，可是现在想来，哪有那么多必须，而且人家对自己好总该承情，而不是埋怨人家竟然突然对自己不好了。” “王若瑜。”苏沐月听到王若瑜这么说，突然有种重新认识她的感觉，转头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是不是别人假扮的？” “你在说什么啊！”王若瑜白了苏沐月一眼，随后说道：“你知道么，我自己本身有了善念和恶念。” “你自己本身有了善念和恶念？”苏沐月听到王若瑜的话，不禁一愣，随后皱起眉头说道：“那这说明你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恶念而成的存在了，你是人啊，王若瑜，你现在就是个正常的人啊！” “我当然是个正常的人。”王若瑜顿时抬眸看了苏沐月一眼，随后说道：“苏沐月，现在跟你说话的我，其实是善念。” “你，破坏了阮凤歌的梦境，然后你突然发现自己的善念出来了？”苏沐月一脸迷惘地看着王若瑜，现在这么来看，好像王若瑜现在的确比较好说话，当下试探地问道：“王若瑜，你现在觉得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对么？” “你让我否定我自己？”王若瑜指着自己说道：“我之所以愿意留在这里，趁着这个机会跟你说话，是因为我想让你明白，其实很多时候王若瑜本身未必是想去做什么事，但是现在所有的事都逼到这个份上了，所谓骑虎难下，不过如此。” “这么说来，王若瑜其实也不想做这些事对吗？”苏沐月点点头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尝试跟那个沟通下？” “苏沐月，你有恶念吗？”王若瑜看向苏沐月，随后又笑了，点点头说道：“对，你不能有恶念，你是盗梦一脉的祖师，怎么能有恶念，就算是有，你也会分离出来，那么苏沐月，你想过没有，你的恶念会不会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分离了？” “你是什么意思？”苏沐月的手微微顿了顿，但很快便继续下去，“你是想说，苏俊生其实就是我的恶念而成对吗？” “等等等等！”外头，本来还在不断想要打破那些壁垒的陈溘然突然对众人说道：“先等等！” “怎么了？”苏九抱着小丫头，有些焦急地说道：“苏沐月自己在里面，而且阮凤歌的梦境被破坏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出事了，咱们得快点进去救人啊！” “我知道我知道！”陈溘然连连点头，随后才问道：“你们难道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里面没有打斗声。”梦蛟淡淡地开口道：“而且里面也没有杀气。” “那就是说，现在很有可能是极其平和的状态。”陈溘然转头看向梦蛟，认真地问道：“你知道两个分明有仇的盗梦师相遇之后反倒是没有打起来是因为什么吗？” “说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谈。”苏俊生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淡淡的说道：“亦或者说，对方有求于我们。” “对，现在来讲，如果王若瑜挑衅的话，苏沐月肯定不会容忍，但是现在没有打起来，所以就意味着王若瑜在跟苏沐月说话。”陈溘然到底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所以会从一些细节推测出结果，“也就是说，现在苏沐月和阮凤歌很有可能都是安全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你想想，如果待会王若瑜突然发疯怎么办？”苏九有些担心地说道：“万一现在阮凤歌在王若瑜手里，到时候苏沐月连还手的可能都没有。” “那也未必。”苏俊生摇摇头说道：“姐姐不会那么轻易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的。” “那要这么说的话，咱们就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吧。”苏九低头看着自己的怀里的小丫头，轻声说道：“小丫头，你能不能打开这个壁垒啊？” 小丫头只是咬着手指呵呵地笑，完全是一副天真不知事的模样。 “你别老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陈溘然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头说道：“说到底她懂什么啊，咱们还是商量商量到底该怎么救苏沐月和阮凤歌吧，你们说呢？” “我只听她的。”梦蛟指了指小丫头，平静地说道：“她是主子。” 陈溘然有种想要现在就打死梦蛟的感觉，转头看向青龙问道：“青龙，你觉得该怎么办？” “阮凤歌的梦境已经毁了七七的，不如彻底毁掉如何？”青龙还没有说话，苏俊生突然幽幽地开口问道：“只要毁掉阮凤歌的梦境，大家不都醒过来了么？” “你是不是疯了？”青龙看着苏俊生，有些吃惊地问道：“你以为苏沐月匆匆忙忙的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她是为了救阮凤歌，你现在要毁掉阮凤歌的梦，难道想要阮凤歌的命吗？” 身为盗梦师，他们都很清楚一个人的梦境如果受损，整个人都有可能极其痛苦，甚至有可能死掉。 如果他们现在为了救苏沐月，然后选择毁掉阮凤歌的梦境，那么他们绝对有理由相信，苏沐月醒过来之后一定会疯掉的，就算苏沐月不疯掉，他们也不能做这样的事。 “你们是在犹豫么？”苏俊生看到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不禁轻笑出声，淡淡地扬眉问道：“你们是在害怕姐姐醒过来之后会埋怨你们么？还是说你们担心良心上过不去？“ ------------ 第418章 准则，个人喜好 ? 第418章 准则，个人喜好 “苏俊生，这话本身就有问题，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同样的，我觉得你自己的想法好像不太对，你对阮凤歌是不是有什么意见？还是说，在眼里，所有人的命都是可以放弃掉的？” 陈溘然看着苏俊生，好似重新审视这个人一般，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与阮凤歌，虽然说算不得至交好友，但是说起来她是你姐姐的好友，而且我们今日来不单单是为了救苏沐月，还是为了救阮凤歌，你灭了朱雀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如今你竟然连阮凤歌的梦境都要毁掉，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救姐姐而已，你们觉得能有什么意思呢？对于我来说，你们的确是没有那么重要，毕竟你们跟我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我救不救你们不重要，最关键的是我要救我的姐姐苏沐月，你们如果不赞成，可以不必执行，但是不要来打扰，可好？” 苏俊生听到陈溘然这么说，不禁微微一笑说道：“更何况，你们现在无法打破壁垒，打算怎么救人？就在这里看着，然后就这么等着，若是现在里面姐姐命悬一线，你们这些人难道不是帮凶吗？” “那也不能随便就让人去死啊！”苏九说话就比较直白了，当下看着苏俊生说道：“你觉得有些事能用这样或者那样的标准去衡量么？如果苏沐月知道你为了救她害死了阮凤歌，那她以后怎么办？而且我觉得苏沐月有足够的能力去应对王若瑜，我们现在想要进去，是怕阮凤歌会被挟持，进而拖累了苏沐月。” “我们现在讲的难道不是救人？我一直特别不明白你们这些所谓的自诩为拯救他人的盗梦师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苏俊生无辜地看着众人，有些不解地问道：“既然我们现在讲的是救人，那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直接毁掉阮凤歌的梦境，就能救我姐姐，于我来说，这件事就这么简单。” 苏九有种想打苏俊生的感觉。 她以前怎么都没发现这个人竟然想法这么奇特？ 不对，她以前也不认识苏俊生，可是她先前跟许菱儿有所接触啊，为什么许菱儿就是那么正常的一个人，反倒是苏俊生就变成这个样子？ 还是说，苏俊生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太久了，所以无法更好的辨别是非黑白？ 而苏九沉默的功夫，那边青龙已经眯起眼睛，冷声问道：“苏俊生，你到底为什么要杀了朱雀？” “因为她要害阮凤歌，所以我就杀了她。”苏俊生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青龙的不悦，淡淡地说道：“这有什么问题么？刚才我就一直在说这个问题，救人的关键在于救，而不在于过程。” “当然有问题，你已经为了阮凤歌杀了朱雀，现在又要杀了阮凤歌？”青龙看着苏俊生，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想让这些人都死在你手里是么？” “我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自己要杀人。”苏俊生挥挥手，看着青龙说道：“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在这里讨论这些，因为我知道你对我杀了朱雀的事耿耿于怀，可我说的也是事实，我们不可能护得住天下所有人，谁对我最重要，那我便救谁，这是我的处事准则，你们如果真的接受不来，那咱们就分道扬镳，不就好了么？” “你要伤害我们的人，现在有要求分道扬镳？”青龙沉声说道：“在我看来，你根本不是在救人，而是寻找一切理由杀人，先是朱雀，再是阮凤歌，你是不是跟王若瑜串通，故意来害我们的？苏俊生，你到底是谁？” “青龙，你不能因为我杀了朱雀就这么怀疑我不是么？”苏俊生忍不住低下头，好似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着说道：“既然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又何必总是问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苏俊生做事不需要那么多理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小就没人告诉我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所以我自己的喜好才是最重要的，我现在要救我姐姐，就这么简单。” “好一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如果我今日想杀了你，是不是也就不需要理由了？”青龙之前压着的火气终于爆发了，当下就要上前去跟苏俊生动手，结果被陈溘然拦住了，“你别拦着我，我看他苏俊生绝对有问题，他与我们什么情分都没有，说杀人就杀人，今日是朱雀和阮凤歌，那明日说不定就轮到我们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话你应该告诉苏沐月。”陈溘然立刻皱起眉头，站在青龙身前说道：“现在咱们要做的不是内斗，而是赶紧想办法去救苏沐月，不然的话，只怕会出事，青龙，你是盗梦祖师的护法，你不能任性而为，现在苏俊生的身份是苏沐月的弟弟，你不能因为几句话就要定夺他的生死。” “你看见了么？”苏俊生靠在自己的轮椅上，完全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淡淡的说道：“是个人都比你冷静，所以这么多年，你只能做命魂，一点脑子都不动，当初朱雀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苏九发现苏俊生真的特别欠收拾，当下立刻怒斥道：“有本事就去打破壁垒，别在这里废话，一个大男人罗里吧嗦的也不嫌难看么？” “苏九，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苏俊生听到苏九的话，不禁冷冷地说道：“不过就是苏家的下人而已，在这里直呼姐姐的名字也就算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 “你”苏九真是理解青龙的心情，就像苏俊生这种人，真的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本来这种人就不该留着，以后她发誓她一定会让小丫头远离苏俊生，免得被影响。 “好了，苏俊生！”陈溘然听到苏俊生竟然又和苏九争执上，当下有无奈地说道：“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做事的准则，你不能要求别人遵循你的准则，而且你作为一个男子，跟女子争执，也不觉得丢人么？” “那有什么可丢人的，你们认为你们的想法是对的，而我认为我的想法是对的，既然大家打不成一致的意见，那就各做各的好了。”苏俊生当下自己转着轮椅就要离开，但很快便被苏九和青龙拦住了，不禁微微扬眉嗤笑一声说道：“怎么，这下都不让我走了，觉得我说的对么？” “对个屁！”青龙立刻暴跳如雷，指着苏俊生冷声说道：“我现在认为你要伤害阮凤歌，所以你不能走。” “那你们又凭什么拦我？”苏俊生顿时猛地一拍轮椅，整个人杀气顿生，很显然已经对青龙起了杀意。 “苏俊生，你真的打算跟青龙动手么？”陈溘然站在苏俊生身后不远处，淡淡地问道：“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针对盗梦护法么？” 就在苏俊生和陈溘然等人起冲突的时候，苏沐月这边也陷入了沉默。 王若瑜没有回答苏沐月的话，但是她的笑容已经告诉苏沐月她的想法是有道理的。 “你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为什么不肯承认？”王若瑜看着苏沐月说道：“你也知道先前筑梦的时候，任何梦境都有可能被我影响，所以你母亲怀了双胞胎的那个梦境，也有可能是被我改变了呢？” “王若瑜，其实我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你真的很讨人厌。”苏沐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苏俊生对我来说，也是刚刚接触，所以我也没办法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弟弟，但是许菱儿可以不是吗？” “你相信许菱儿？”王若瑜好似听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反问道：“如果她是我的人呢？” “好，那你今日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苏沐月侧头看向王若瑜问道：“为了告诉许菱儿和苏俊生都是你的人，所以你打算让我怎么做？杀了他们还是怎么着？” “看来你并不是特别相信我的话。”王若瑜点着头，好似有所感慨地说道：“王阳晨之前也不相信我说的话，他以为他自己能掌控的了王若瑜，但是最后还是死了，而且是被王若瑜杀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既然你不听你的，迟早会被王若瑜给弄死么？”苏沐月此刻已经基本上保住了阮凤歌的命魂，接下来就是要让命魂苏醒了，所以她只能一边警惕地盯着王若瑜一边说道：“我弄死他们，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没有什么好处。”王若瑜耸耸肩，好似没有察觉到苏沐月的动作，只是淡淡的说道：“我不是跟你生活了，善念的出现是为了提醒你要小心这些人，如果恶念醒过来，估计就会杀了你。” “那我问你，王若瑜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让善念出来？”苏沐月转头看向王若瑜，微微扬眉说道：”或者说，恶念可曾意识到善念的存在？” ------------ 第419章 毁掉，达成约定 ? 第419章 毁掉，达成约定 “善念与恶念的分别在于，看王若瑜的身体虚弱到什么程度。”王若瑜虽然此刻说自己是善念，但是她似乎不愿承认自己是王若瑜，亦或者说因为善念被压制的太久，所以以至于她认定了自己根本不是王若瑜，而是另外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当王若瑜的身体极其虚弱的时候，你才会被放出来？”慕瑾汐看着已经解除冰化的阮凤歌，慢慢将最后的符令送入她的体内，这才问道：“那么王若瑜是受了伤么？” “对，她受了伤。”王若瑜就看着慕瑾汐救活了阮凤歌的命魂，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当下平静地说道：“因为朱雀与她签下了血契，所以朱雀死了的时候，她被重创，所以我就出来了。” “那这个梦境不是王若瑜破坏的？”苏沐月听到王若瑜的话，不禁一愣，有些迟疑地问道：“那怎么会破坏成这个样子？” “因为苏俊生杀了朱雀的时候，王若瑜赶到了，他们就打了起来，完全根本是不顾这里是阮凤歌的梦境啊，就是这个冰化啊，也是苏俊生打偏了，伤到了阮凤歌。”王若瑜笑眯眯地说道：“可不是王若瑜做的，这一点你不能冤枉她。” 苏沐月的心微微一颤，方才王若瑜的话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如果你的命魂早就分离出来善念与恶念，那么你又怎么分辨出谁是谁非？ “沐月”就在这个时候，阮凤歌终于有了反应。 “凤歌！”苏沐月听到阮凤歌气若游丝的叫了自己一声，连忙上前扶着她问道：“你没事吧？” “还好。”阮凤歌虽然被冰化，但好歹她也经历过不少事了，所以方才始终护着自己心口的气，当下惨白着一张脸说道：“好在你救我救的及时。” “王若瑜说是苏俊生无意间冰化了你，是吗？”苏沐月看了站在不远处的王若瑜，低声问道：“你的梦境也是他们破坏的吗？” “大概是无意的。”阮凤歌仔细回想了之前的情景，其实她也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因为她感觉当时苏俊生是看了自己一眼才冰化了自己，而且当时王若瑜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若是说打偏了，也许还是有这样的可能的吧？ “好，你先休息一会，待会我替你修补梦境。”苏沐月听出了阮凤歌语气中的犹豫，但是并没有多问，反倒是将阮凤歌扶到一边，随后径直走到一直站在一旁的额王若瑜身边，拉着她走远才问道：“你想不想掌控那个身子的主动权？” “当然想！”作为善念，她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出现的时间越久越好，别管王若瑜以前做了什么事，可是她也想真真正正的活在这个世上啊。 “那我们合作如何？”苏沐月微微扬眉，朝着王若瑜伸出手说道：“只要咱们合作，我就能帮你慢慢夺取主控权，所以你同意么？” “你是说真的？”王若瑜有些犹豫地看着苏沐月，虽然她知道这个世上可能出了苏沐月以外，很难再有第二个人帮她了，可是苏沐月毕竟是跟王若瑜对立的，即便她是善念，那么难保苏沐月以后不追究王若瑜之前犯下的事啊？ “你放心，若是你主控了王若瑜身体，我不再追究以前的事。”好似看出了王若瑜的想法，苏沐月继续说道：“你也知道你可能出现的时间很短，特别是这个时候，你若是犹豫，那可能下次再出来就不知道是何时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我”王若瑜有些迟疑地说道：“你现在就是上下嘴唇一碰，然后许诺给我这些，万一等我真的掌控了身体的主控权，你那个时候反悔，直接杀了我，那可怎么办？” “你忘了，我只有善念。”苏沐月微微一笑，看着王若瑜说道：“作为善念，难道你不明白善念到底为何会称之为善念吗？” 区别于恶念的杀戮，善念几乎就是为了让人保持一颗善心而存在的。 只有秉持着最初的善心，那么善念才会永远的存在。 如果人一旦分离出善念和恶念，那么对于善念来说，每时每刻都是痛苦的，因为恶念存在的本事就会伤害到善念。 若是恶念掌控了身体，而善念又没有被彻底分离出来，那么迟早有一日善念会被吞噬。 所以，当王若瑜听到苏沐月这番话的时候，终究还是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道：“我相信你，但是你有把握瞒过王若瑜么？” “有。”苏沐月摊开王若瑜刚才握住自己的手，指了指她手心中泛红的符令说道：“这叫做隐令，一旦恶念重新夺去掌控权，你所经历的一切她都会是一片空白，永远不会记得。” “那这么说的话，我只是能避开他们的监视，并不能打败他们。”此刻，王若瑜的善念完全将王若瑜和恶念看作是自己的敌人，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个”苏沐月在王若瑜的另一只手上又划了一个符令，随后说道：“这叫做噬令，不仅可以让你随时保持清醒，不陷入沉睡的状态，还可以避开恶念慢慢吸取她的精神力，只不过，这两道符令只能坚持一个月左右，也就是说你还要再来见我。” “那我们就约好在阮凤歌的梦境里见吧。”王若瑜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符令说道：“虽然我不希望你怀疑任何人，但是我还是想请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可以吗？” “我保证。”苏沐月点点头说道：“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因为我更希望你能成功。” 如果王若瑜的善念占了上风，对于苏沐月来说，这是极大的好事，至少她不必在绞尽脑汁担心王若瑜来对付自己了。 “好，那我就先离开了。”王若瑜点点头，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苏沐月不禁有些好笑，原来这个人在这里跟自己说了那么久的话，其实就是想让自己帮她而已。 但是王若瑜骨子里的那种骄傲又让她不愿意轻易开口，所以才会耽搁了这么久，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救活了阮凤歌。 “刚才那个是王若瑜？”阮凤歌虽然十分虚弱，可还是看到了王若瑜的脸，当下有些担心地问道：“她有没有伤害你？” “没有。”苏沐月微微一笑，低声道：“凤歌，你现在太虚弱了，我替你疗伤，你闭上眼睛就好。” “嗯。”阮凤歌对苏沐月向来都是言听计从，当下点点头说道：“沐月，若是王若瑜威胁你，你一定要告诉我们，到时候我们一起想办法。” “好。”苏沐月将手放在阮凤歌的头顶，将梦境之力缓缓送入阮凤歌的身体之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方才她看到自己和王若瑜的那一幕悄无声息的抹去了。 对于苏沐月来说，她更希望王若瑜的梦境干干净净的，至少不会被人利用。 比如说，她现在怀疑的苏俊生。 就在苏沐月和王若瑜已经达成约定的时候，苏九发现阮凤歌的梦境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当下有些诧异地发现，原来梦蛟正带着小丫头四处奔走，而小丫头随手一挥便将那破损不堪的梦境修复了。 梦蛟似乎在跟小丫头说什么，惹得小丫头咯咯咯直笑，手舞足蹈的更加开心，梦境恢复的也愈发快速。 “好了！”微微松了口气的苏九挡在了陈溘然、青龙和苏俊生的中间，指了指人家梦蛟和小丫头说道：“刚才人家梦蛟将小丫头抱走，我还以为是怕咱们打起来伤着小丫头，现在才知道人家比咱们做的事要冷静的多，有什么事等到苏沐月出来再说，不要在这里争执了，先齐心协力把壁垒打破吧！” “好。”陈溘然和青龙对于小丫头治愈梦境的能力也是十分惊叹，但是这个时候也转过身不再针对苏俊生，跟苏九一起去对付那梦之壁垒去了。 “治愈梦境。”苏俊生眯起眼睛，目光紧紧地锁在小丫头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梦蛟到底是圣物，感觉到奇怪的目光落在自己怀里的小丫头身上，猛然眯起眼睛冷冷地看了过去，恰好与苏俊生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当下不禁微微扬眉，对苏俊生终究起了敌意。 若说一开始他还有些放不下架子，觉得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驯化，但是等到他察觉到这个小丫头不仅有盗梦血脉，竟然盗梦之技极其厉害的时候，这才明白也许这就是天意。 因为梦之圣物如果脱离封印之后，必须很快找到真正的主人，否则用不了多久就会灰飞烟灭。 而他本意出来就是为了报仇，所以自然也不在乎自己究竟会不会灰飞烟灭，只是没想到竟然会碰到小丫头。 看着推着轮椅朝自己走过来的苏俊生，梦蛟下意识地将小丫头往自己怀里抱了抱，并没有多言。 “过来舅舅抱。”苏俊生朝着小丫头伸出手，笑着说道：“舅舅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你到底想做什么？”梦蛟自然不可能让小丫头在接触苏俊生，抱着小丫头后退了一段距离才冷声开口问道：“苏俊生，你是不是想要毁掉她？” ------------ 第420章转变，为何存在 ? 第420章转变，为何存在 “梦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小丫头的舅舅，怎么可能想要毁掉她？”苏俊生微微扬眉，好似有些惊讶地说道：“你怎么能这么想，若我真的对小丫头有敌意，那小丫头怎么可能还让我抱着她？” 苏俊生的话并没有让梦蛟放松警惕，反倒是淡淡地说道：“在苏沐月没有出来之前，我希望你能离这个小丫头远一点，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跟你过几招。” 梦蛟从来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这眸中闪过的狠厉，着实让人心惊。 但是苏俊生好似没有察觉到梦蛟的杀意，反倒是笑意盈盈地说道：“梦蛟，你是梦之圣物，能不能别表现的好像这个小丫头的私有物一样？” “我从来都不觉得谁是谁的私有物，但是现在她是我的主子，那我自然要护着她周全。”梦蛟淡淡地说道：“苏俊生，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你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好好好，以后你愿意护着小丫头那是最好不过。”苏俊生听到梦蛟的话，不禁笑了起来，好似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摸着下巴说道：“我倒是没想到，你刚一出来竟然就被拴住了，还说是什么梦之圣物，真是有意思的很啊！” “这事不需要你管。”梦蛟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带着小丫头继续往梦境破损的地方而去，很显然是要继续修补，而小丫头则是趴在梦蛟的肩膀上，一双眼睛好奇地盯着苏俊生，但是明显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亲近。 小丫头，似乎很警惕。 苏俊生微微扬眉，刚想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壁垒破碎的声音，随后苏九等人的声音传来。 “沐月，你没事吧？”苏九看到苏沐月坐在地上，不禁连忙上前扶着她问道：“有没有受伤？” “没有。”方才给阮凤歌修塑命魂着实耗费了不少精神力，这会苏沐月倒是也没什么心情多言，摆摆手说道：“这里没事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阮凤歌她没事了？”陈溘然看到阮凤歌也坐在一旁没有任何反应，不禁担心地跟苏九对视了一眼，但是青龙已经蹲下身检查了一下，点头说道：“没事了。” “你竟然耗费你的精神力去替她修塑命魂？”苏九察觉到了苏沐月方才的所作所为，当下有些生气地说道：“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万一有人要来偷袭你怎么办？” 作为盗梦师，命魂本来就是极其重要的存在。 特别是像苏沐月这种刚刚受过重伤竟然还耗费精神力去救人的盗梦师，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被人趁虚而入。 一旦自己的梦境被别人掌控，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放心吧，这不是没事吗？”苏沐月听到苏九的话，不禁轻声笑道：“你们都在外面保护着我，我能出什么事？而且只要凤歌没事就好。” “那你也得稍微考虑下自己吧？”苏九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梦蛟抱着小丫头正在修补梦境，所以你是现在回去，还是等着小丫头一起？” “等着他们一起吧，左右都没什么事。”苏沐月现在极其虚弱，毕竟之前解除冰化，现在又替阮凤歌修塑命魂，这一来二去对她的损耗实在是有点太大了，如果这个时候真的出现什么人来对付她，想必她也是在劫难逃。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去帮忙。”身为盗梦师，修补梦境本身也是他们必备的本事，所以苏九和青龙二人结伴离开，陈溘然却留了下来。 “你怎么不去？”苏沐月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陈溘然，随后问道：“这里面除了梦蛟，你的本事最厉害，你要留在这里保护我么？” “兴许你说对了。”陈溘然抬眸看着正在缓缓朝着他们而来的苏俊生，淡淡地说道：“苏沐月，有的时候也不要太过相信别人，毕竟不知底细的人，你我都不能知晓他真正的身份。” 苏沐月听到陈溘然的话，不禁微微皱起眉，随后便听到苏俊生的声音。 “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苏沐月摆摆手，抬眸对陈溘然说道：“你去帮他们吧，我跟俊生说几句话？” 陈溘然有些迟疑地看了苏沐月一眼，再次确认了她的确是这意思，当下点点头说道：“我不走远，有事叫我。” “好。”苏沐月看着陈溘然慢慢离开，许久才开口说道：“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姐姐说的是什么方面？”苏俊生似乎早就料到苏沐月会问自己，当下平静地开口道：“我以为姐姐对于我的做法都能理解的，不是吗？” “我为什么要理解？”苏沐月看着苏俊生，有些不解地说道：“为什么要害凤歌？” “姐姐，阮凤歌对你来说就是个累赘。”苏俊生往前坐直了身子，看着苏沐月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是这样么？自从她出现以后，你几乎总是在救她，不是你就是云末，我都搞不明白阮凤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你留着她做什么？” “俊生，你觉得一个人的存在对于你来说只有有用和无用之说么？”苏沐月觉得苏俊生的理念真是难以让人接受，当下有些无奈地说道：“不管凤歌如何，她是我的朋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的短处，你不能要求朋友一定要做到跟你一样厉害，明白吗？” “姐姐，如果我们都很厉害，那么我们身边的人就必须只留下强者，这样才能更强。”苏俊生立刻反驳道：“像阮凤歌这样的弱者，只能成为别人的累赘，你难道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她么？” “这一次，如果不是你，凤歌怎么会被冰化？”苏沐月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说服苏俊生，所以索性不再纠结方才那个话题，直接问道：“你当初杀了朱雀是为了救凤歌，那你为什么又要对凤歌下这么重的手？” “姐姐，我方才已经说完了，阮凤歌是累赘，其实如果死了，对你来说绝对是好处。”苏俊生有些无奈地劝说道：“你若是听我的，你的境界肯定比现在还要高。” “俊生。”苏沐月听到苏俊生的话，不禁抬眸看着他，认真地问道：“那你告诉我，我们盗梦师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与此同时，王若瑜已经在解明的呼唤下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有些迷惘地看着解明，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很累，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主子，你没事吧？”解明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他只是看到王若瑜睡得似乎有些不安稳，所以才下意识地叫醒了她，低声问道：“方才主子似乎睡得极其不安稳。” “是么？”王若瑜听到解明的话，不禁揉了揉眉头，点点头说道：“似乎是做了一场梦。” 似乎。 王若瑜一愣，她好像很久都不用似乎这个词了，因为她素来记得自己究竟做过什么梦亦或者在梦里经历了什么。 如此醒过来竟然丝毫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的情况好像还是第一次。 “主子，要不明日再请个大夫来看看吧？”解明有些忧心地问道：“看主子的状态似乎不是特别好。” “不必了。”王若瑜摆摆手说道：“也许只是太累了而已，你不用担心。” “主子，你从来都不说累的。”解明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说了别的，“主子，华铭好像被赶出竟成了，许太后那边好像被软禁了。”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王若瑜听到解明这么说，不禁皱起眉头问道：“那太子要娶苏慕瑶的事是不是就要作罢了？” “这件事本来就是许太后一手操持，如今外界传闻许太后病重，只怕暂时没有可能了。”解明沉声道：“不过咱们的银丝蛊已经进入了许太后的体内，所以主子不必担心。” “只要能继续饲养，那就行了。”王若瑜听到银丝蛊没事，不禁松了口气，沉声道：“有没有派人将华铭带回来？” “那华铭一出皇宫就被人盯上了，现在已经不知道落在谁的手里。”解明有些尴尬地说道：“但是属下会继续派人去找的，一定会把华铭带回来的。” “罢了，不必管他。”王若瑜摆摆手说道：“咱们的人奔波了这么久，让他们好好休息吧，不管怎么说，华铭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人物，丢了便丢了。” “主子”解明有些迟疑地看了王若瑜一眼，以往王若瑜很少会在意这些，怎么今日这么大的变化？ 难不成是因为刚才那个梦的原因？ 可是在解明的印象中，王若瑜似乎很少会受到梦境的影响进而转变现实生活中的性格啊？ “怎么了？”王若瑜浑然不觉，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话说回来，司空胜哲这两日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 ------------ 第421章 犹豫，突然转变 ? 第421章 犹豫，突然转变 解明听到王若瑜这么说，想了想才说道：“先前一直派人盯着司空胜哲，但是这段时间他似乎很安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那苏慕瑶那边呢？”王若瑜摸着自己的脑袋，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可是若一定要让她说出来是什么事，她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而且好像自己只是单纯的睡了一觉而已。 “苏慕瑶那边本来和许太后已经接触过了，可是宫里传出来消息，许太后已经被太子软禁了。”解明解释道：“所以现在苏慕瑶大概还在想办法，许太后现在不能做主太子的事，她自然也就不能成为皇后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你也要盯紧了苏家。”王若瑜听到解明的话，当即点点头说道：“还有就是，派人盯紧了苏沐月，我总觉得她好像再密谋什么事情。” “主子”解明犹豫了下，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主子，咱们离开京城可好？” “你在说什么？”王若瑜的脸色一沉，张口就想责骂解明，可是不知道为何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句话，“为什么？” 解明一愣，似乎也没想到王若瑜竟然没有骂自己，反倒是问起自己的想法，当下有些紧张地说道：“属下属下只是觉得咱们没有必要在留在京城了，主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和苏沐月一较高下的可能了。” “你是说让我认命？”王若瑜看着解明，淡淡地说道：“然后呢？” “主子，属下不是说让主子认命，属下只是说咱们可以缓缓。”解明虽然不知道今日王若瑜为什么愿意听自己说话，但还是感激万分地说道：“现在青丝盟的势力受损，余家那边又步步紧逼，若是再留在京城只怕咱们可能会全军覆没的。” “有这么严重”王若瑜似乎有些犹豫，当下摆摆手说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想想。” 其实对于解明来说，王若瑜愿意听自己说这些，他已经特别知足了。 要知道，以前的王若瑜素来都是一意孤行，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更不要提听他说什么了。 所以，解明当下只是恭敬地应声，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而此刻的王若瑜只是坐在床上发呆。 她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 但是她不是特别明白自己的不妥在哪里。 按照以往的作风，她应该怒骂解明一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忍。 也许她不该这么对解明的。 要说解明这些年跟在她身边太久了，以至于她有的时候都觉得整个人本来就应该事事都向着自己的。 可是她倒是忘了，解明其实也是有想法的。 他会担心自己的安危，也会担心青丝盟的将来，解明为她所做的，大概就是封言为苏沐月所做的吧？ 那么自己该不该听解明的，暂且先离开京城呢？ 若是真的离开京城，她以后真的还能再回来吗？ 而另一边，苏沐月则是依旧坐在原地，看着苏俊生，好像在等待他的答案。 只是苏俊生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盗梦师存在的意义，可是在他看来，盗梦师本来就是高于一般人的存在，所以他们为什么不能利用自己的优势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所以，其实你心里也明白盗梦师与一般百姓不同，那么我们既然有所不同，就要去保护那些比我们弱的人。”苏沐月一边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一边说道：“如果所有弱者都要被消失，那么我们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连自己要保护的人都不见了，那么他们就算在厉害又有什么用？ 苏俊生看着苏沐月，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但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姐姐，我认为你说的这件事并不冲突，这个世界上永远都存在弱者，哪怕最终我们都成为强者，那也会有比我们弱的人存在。”苏俊生尽可能平静地说道：“所以，我们要先变得更厉害，那样才能保护更多的人。” “俊生啊”苏沐月闭上眼睛，幽幽地说道：“今日我太累了，咱们改日再说吧。” 苏沐月不想在说话了。 苏俊生听到苏沐月这么说，只是动了动唇，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下去，一直到梦境被全部修补完，陈溘然等人回来，苏沐月才开口说道：“今日大家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你现在不走么？”陈溘然看到苏沐月脸上略显疲惫，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要不我留下来看着阮凤歌。” “不要紧，你们先回去吧！”苏沐月摆摆手，对苏九说道：“你们照顾好小丫头，我等凤歌醒了再跟她说几句话就走。” “好。”苏九知道苏沐月的脾气，当下点点头，示意陈溘然等人离开。 苏俊生看了看苏沐月，也选择了跟这些人一起离开，最后只留下苏沐月和阮凤歌两个人。 苏沐月坐在原地发呆，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听到一声咳嗽，当下转过头看向阮凤歌，惊喜地问道：“你醒了？” “这次又让你救了我。”阮凤歌虽然还有些虚弱，可是人已经恢复了精神，看着苏沐月说道：“苏俊生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他的想法可能有些问题。”苏沐月听到阮凤歌的话，不禁安慰道：“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也没有放在心上。”阮凤歌摆摆手，坐直了身子，拉着苏沐月的手问道：“你觉得苏俊生说的对吗？” “强者弱者的理论吗？”苏沐月微微扬眉，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是强者就能乱杀人的话，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杀了他？” “我知道你不赞成，可是事实上来讲，我的确很拖累你。”阮凤歌叹了口气，低声道：“苏沐月，我想变强。” “你并不是天生的盗梦师，也不是云末那样的麻衣，若不是因为朱雀在你梦境内呆了那么久，也许你根本不会跟盗梦结缘。”虽然苏沐月也不想打击阮凤歌，可是事实的确摆在这里，而且阮凤歌的体质并不太适合做盗梦师，之前苏沐月甚至想过慢慢替她封住入梦的可能。 “我想试试”阮凤歌看着苏沐月，一字一顿地说道：“若是我努力过依旧不成功，那我也不会后悔！” 京城，苏家。 “瑶儿，宫里的事情恐怕有变。”虽然夜已深，可是苏启安的书房里依旧灯火通明，苏慕瑶坐在苏启安对面的椅子上，听苏启安开口说道：“太后现在被软禁了，太子说之前选妃的事暂且搁置。” “所以呢？”苏慕瑶眯起眼睛，有些不悦地问道：“难道说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当然不行！”苏启安听到苏慕瑶这么说，不禁摆摆手说道：“先不说太后那边怎么样，咱们最先应该阻止的就是避免司空焱成为皇上，否则的话，到时候肯定没了苏家的活路。” “那你准备怎么办？”苏慕瑶自从跟陈氏撕破脸以后，对待苏启安的态度完全变了，既然陈氏知道她不是苏启安的女儿，那她凭什么还要装出一副父慈女孝的样子来？ “瑶儿，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苏启安当然明白苏慕瑶的心思，可是苏慕瑶是苏家特地教出来的人，若是现在舍弃实在是太可惜，当下只能忍着怒气说道：“要不，你去跟司空胜哲谈一谈？” “司空胜哲现在自己都不想做皇帝了，我找他做什么？”苏慕瑶最先开始跟司空胜哲合作，那是因为她看的出来，司空胜哲有着强烈的胜负之心，可是上次见他之后，她发现司空胜哲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成日里就喜欢去摆弄那些木雕，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不可能，司空胜哲不是一直以来都觊觎皇位的吗？”苏启安说完，突然想起，似乎自从先皇驾崩以后，司空胜哲慢慢的真的开始不再上朝了，而且现在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难道真的是转性了？ “你可别指望他了，上次我见他，他还让我看看他弄得木雕好不好看，若不是因为他不争气，许太后怎么可能任由太子代政？”苏慕瑶抱着胳膊看着苏启安说道：“所以，咱们现在最应该做的难道不是想办法将许太后放出来？” “你”苏启安犹豫了下，还是压低声音说道：“许太后跟华铭在后宫私会，被太子抓了个正着，现在华铭都已经不知道被谁抓走了，你觉得太后可能还出来么？” “废太子啊！”苏慕瑶眼睛一转，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我听说，苏慕锦快要回来了不是吗？” “锦儿当初走的时候是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如今就算她得宠，肯定也不会帮咱们说话的！”苏启安以为苏慕瑶是想找苏慕锦帮忙，当下摇摇头说道：“锦儿那个丫头素来记仇，你想都不用想。” “你误会了，我可没说要去求她帮忙。”苏慕瑶微微扬唇，一字一顿地问道：“若是天一族的族长夫人跟太子不清不楚，你觉得天一族的族长能忍得下这口气么？” ------------ 第422章 替换，不计后果 ? 第422章 替换，不计后果 此刻，苏慕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苏慕瑶即将要算计的人。 而这一刻，苏慕锦站在营帐外，看着满天星光，不禁轻声道：“没想到竟然还能有回来的机会。” “夫人，夜深露重，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苏慕锦身边的丫头依旧是当初那个跟着她一同离京的那一个，虽然过去也没有多久的时间，但是彼此都好像成长了很多，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稚嫩。 “我一直觉得此次去天一族那必然是不可能再回京城的。”苏慕锦仰着头，眸中好似星光点点，带着一种希冀而又美好的憧憬说道：“若不是当初不是苏沐月的话，也许我根本没有勇气走下来。” “夫人，现在不是挺好的么？”小丫头现在已经改了名字，按照天一族的叫法应该叫雅春。 “雅春，咱们进京以后你万万要小心苏家，知道了么？”苏慕锦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嚣张跋扈，反倒是内敛沉稳了许多，不放心地叮嘱道：“这么久以来，他们没少给咱们使绊子，好在山高皇帝远，他们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否则的话只怕咱们根本招架不住。” “奴婢明白，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小心的。”雅春点点头，安慰道：“夫人，也许苏家也不好意思再来找夫人了，毕竟当初咱们走的时候闹腾的也不好看，您说呢？” “雅春，你可不要低估了苏家那群人。”苏慕锦听到雅春的话，不禁轻笑出声说道：“那些人啊，不把你榨干，是不会放手的，除非你对他们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可是你觉得咱们像没有用的人吗？” 雅春抿了抿嘴，也知道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的确有些自欺欺人，当下有些无奈地说道：“也不知道这苏家到底是哪里来的厚脸皮，当初恨不得杀了夫人，现在竟然还想来找夫人。” “苏启安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现在的苏慕锦对于苏家一点好感都没有，微微深吸一口气才说道：“这次回京，苏家除了苏沐月以外，谁都不见。” “那族长那边？”雅春有些担心，若是苏家一定要来拉关系，那位族长难道说也不理会苏家吗？ “锦！”苏慕锦还没有说话，营帐里已经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来了。”苏慕锦拍了拍雅春的肩膀，自己缓步走了进去，掀开帐子便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床上，揉着眼睛困倦地问道：“锦，你睡不着么？” 之前，苏慕锦嫁去天一族的时候，很多人都说族长是个已经快要入土的老头子，但是等到苏慕锦见到这位族长的时候才发现他不过就是个中年男子，并不是外界传闻的那般。 苏慕锦心底多有庆幸，好在她哄骗男人的本事也不弱，所以这个族长现在对她极其疼爱，还一度惹了不少嫉妒。 “是啊，近乡情怯。”苏慕锦状似柔弱地靠在男子怀里，轻声道：“孝先，谢谢你愿意陪我回来看看。” “近乡情怯。”天一族的族长全名年孝先，对于谰言国的文化非常感兴趣，而苏慕锦的学识早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女子，所以自然更得年孝先的喜爱。 “对，心里有些紧张。”苏慕锦轻笑出声，抱着年孝先说道：“我会见到很多以前的朋友，孝先长得很俊俏，到时候他们一定会羡慕我的。” “锦，谰言国的男子是不是都要三妻四妾？”天一族的规矩是可以娶两个妻子，多了不行，所以他对于谰言国的妻妾之制非常好奇。 “并不是所有。”苏慕锦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感情深厚的夫妻，会从一而终。” “你有遇到这样的朋友么？”年孝先听到竟然有男子愿意只娶一个女子，当即有些惊讶地问道：“他是不是很穷？” 在年孝先的理解中，也许这个人是很穷，没有银两再去娶妾。 “不，是我们谰言国的焱王殿下。”苏慕锦并没有因为年孝先的话而生气，她的脾气早在前往天一族的那条路上彻底丢掉了，她很清楚，只有让眼前这个那人对自己感兴趣，那么才是最终的目的。 “焱！”年孝先听到司空焱的名字，顿时惊呼出声，毕竟对于天下所有人来说，司空焱是战神一般的存在，无人能够替代。 “对，焱王殿下。”苏慕锦点点头，笑着说道：“他只娶了我的妹妹苏沐月作为焱王妃。” “你的妹妹长得是不是很美？”年孝先虽然在治理天一族上多有本事，但是对于其他的事都是那种特别简单的理解。 在他眼里，如果不是苏沐月长得很美，那么司空焱怎么可能只喜欢苏沐月一个人？ “若说美，我的妹妹并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女子。”苏慕锦看着年孝先说道：“但是焱王殿下很喜欢她，因为她是个特别聪明美好的女子，让人很容易便喜欢她。” “看来你也很喜欢她？”年孝先听到这里，不禁摸了摸苏慕锦的脸说道：“锦喜欢的，我也喜欢。” “哈哈哈”苏慕锦听到年孝先的话，连忙笑着摆手说道：“孝先，这话放在我这里可以说的，但是焱王殿下那里万万不可说，焱王殿下会生气的，就好像别人对我说喜欢我，孝先你可会生气？” “锦是我的，别人不能喜欢。”年孝先听到苏慕锦的话，立刻说道：“那我就不喜欢苏沐月了。” 有的时候，苏慕锦觉得不懂谰言国礼仪和规矩的年孝先就好似小孩子，跟他在一起时也会觉得放松，所以她有的时候觉得命运是个极其有趣的事，就好似她本来差点嫁给李武闱，但是好在一切都改变了。 “锦，你有不喜欢的人吗？”年孝先到底是一族族长，当然明白谰言国的水只会比天一族深，而苏慕锦自然也有极其不喜欢的人，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有啊，苏家的人我都不喜欢。”苏慕锦毫不掩饰对于苏家的厌恶，摇摇头说道：“当初他们为了不让我嫁到天一族去，还想杀了我呢！” “苏家？你父亲和母亲为何要这么对你？”年孝先听到苏慕锦这么说，有些诧异地开口，随后又恍然大悟地说道：“是不是有其他的子女不喜欢你，你的母亲不是苏家的夫人是吗？” “孝先，你对于谰言国的风土人情似乎越来越了解了。”苏慕锦轻笑出声，拍了拍年孝先的手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明日还要赶路，早点歇着可好？” “好。”年孝先点点头说道：“锦你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你放心便是。” 苏慕锦轻笑出声，一边侍奉年孝先躺下一边低声道：“孝先，有些话，只有等到你真正见到那些人的时候才能证明呢！” 若是你见到苏慕瑶的话，你还会这么想么？ 其实在苏慕锦看来，苏慕瑶是真的美人儿，所以她不知道当年孝先见到苏慕瑶的时候，真的会不喜欢她么？ 等到那个时候，年孝先还会一如既往的宠爱这着自己么？ 即便已经知道可能遇到的结果，但是苏慕锦依旧选择回来，因为她知道，苏沐月这个时候需要有人来支持她，所以她才不会不计后果的回到京城，哪怕年孝先真的喜欢上苏慕瑶，回到天一族，苏慕瑶也只会是个小妾！ 苏沐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司空焱正抱着自己睡得香甜，当下不禁轻轻挪了挪身子。 “怎么了？”司空焱睁开眼睛，有些担心地抚上她的肚子，低声问道：“是不是很累？” 司空焱听说女子有了身孕以后夜里睡觉也会很累，所以苏沐月一动，他便感觉到了。 “没事，只是一个姿势躺太久了。”苏沐月没想到会吵醒司空焱，当下笑着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司空景云这段时间总是缠着我，让我即位，这几日他竟然软禁了许太后，所以多了一堆事要处理。”司空焱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地说道：“天一族的族长年孝先马上就要到京城了，我打算让司空胜哲去接人。” “司空胜哲？”苏沐月一愣，虽然她现在也知道先前那些苦难都是王若瑜所筑的梦境，只是她现在也很难转变对于司空胜哲的态度，就算不去恨，那也实在算不得喜欢。 “说起这件事，我倒是忘了告诉你，你真应该亲自去见见司空胜哲。”司空焱打了个哈欠，随后笑着说道：“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沉浸于木雕而不能自拔，连早朝都不去了。” “他会不会是装的？”苏沐月并不太相信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会突然转性，所以有些怀疑地问道：“你可别被他的外表骗了，说不定他是暗中在算计什么呢，要知道司空胜哲以前可是最有野心的人。” “我先前也是这么想的。”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低声道：“只是你还记不记的，先前末帝的命魂曾经在司空胜哲的梦境里停留，后来你打开盗梦圣门的时候，末帝的命魂是消失的？” “你的意思是”苏沐月一愣，随即有些迟疑地问道：“现在的司空胜哲其实是末帝？” ------------ 第423章 慕苏，吞噬魂魄 ? 第423章 慕苏，吞噬魂魄 “有些事情，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比我看的更清楚。”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低声道：“你可以去见见司空胜哲，虽然说我知道你不太喜欢他，可是总得确认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变了，你说是不是？” “焱哥哥，这件事我会尽快确认的。”苏沐月拉着司空焱的手，低声问道：“其实石先生的事，你也是很难过的对吗？” 司空焱没有说话，许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先前一直都不知道其实石先生和皇兄就是一个人，所有人都认为我跟皇兄的关系不好，但是其实我们私下里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我知道。”苏沐月点点头，伸出手摸了摸司空焱的脸颊说道：“焱哥哥，自那一日之后咱们两个一直都没有时间好好谈谈，我想知道，你愿意承袭帝位么？” “小月儿，我说过，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去做。”司空焱知道苏沐月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微微一笑，轻声道：“你我之间本来也不需要什么隐瞒，所以我跟你当然也会说实话，景云不太适合做皇帝，如果司空胜哲真的是末帝，我想让他去做皇帝也不错。” “焱哥哥，承袭帝位这种事，虽然现在说起来简单，但是以后若是真的到那个位置的时候，你有可能会很累。”苏沐月看着司空焱说道：“我更多的是担心焱哥哥的身体，其他的我相信你。” 如果说最初苏沐月的心结在于一旦司空焱成为帝皇，那就可能会有很多嫔妃，可是依着她对司空焱的了解，司空焱不会这么做，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月儿，你不必为了那些人的劝说而改变自己的主意。”司空焱看着苏沐月，低声道：“那些人的话并不能影响我们对于未来的决定，小月儿，我更希望你能活的轻松自在一些，明白么？” “焱哥哥，我当然不是因为其他人的劝说才这么说。”苏沐月将头靠在司空焱怀里，轻声道：“我只是为了天下苍生考虑，即便司空胜哲真的是末帝，她的能力也未必能够承担起整个谰言国的未来。” “你就这么相信我？”司空焱听到苏沐月的话，忍不住轻笑出声说道：“若是让外头的人听到，只怕会说你大言不惭，竟然这么夸奖自己的夫君。” “那当然，我自己的夫君难道还让给别人去夸奖？”苏沐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戳着司空焱的胸膛说道：“不过你得答应我，若是真的承袭帝位，也不可以娶那么多” 苏沐月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司空焱直接吻住了唇。 许久之后，司空焱才放开苏沐月，哑着嗓子低声道：“小月儿，我司空焱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王妃，未来也只会有一个皇后，不会有其他人，你要相信我，好吗？” 苏沐月听到司空焱的话，终究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唇角，点点头说道：“焱哥哥，我相信你，现在相信，以后也相信，也希望焱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 “傻丫头。”司空焱揉了揉苏沐月的头发，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快睡吧，明儿还有许多事要做，你现在若是休息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焱哥哥，你该给小丫头取个名字了。”苏沐月听到司空焱提及小丫头，这才有些头疼的说道：“你不知道她有多厉害，现在梦蛟、苏九和陈溘然他们都要收她为徒弟，所以咱们总不能老是叫她小丫头，你说是不是？” “名字啊”司空焱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先前你刚跟我说是个小丫头的时候，我就想了许久，只是还未定下来，不如先起个乳名可好？” “乳名？”苏沐月撅起嘴巴，想了想才说道：“也好啊，至少有个名字可叫。” 在这一刻，苏沐月突然觉得自家的小丫头未来只怕比自己要幸福的多。 不单单有父母的疼爱，还有那么多人相护，单凭梦蛟自己，都能让她称霸整个盗梦一族了好不好？ “既然这么说，那就叫苏苏可好？”司空焱说完，眼睛一亮，突然问道：“小月儿，不如小慕慕的名字叫司空慕苏可好？” 苏沐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看着司空焱问道：“你这么起名字，以后别人会觉得她冲了母亲的名号啊？” 而且慕苏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这里面的意思，还真是让人觉得害羞。 “那又如何？”司空焱微微笑道：“只要咱们俩不介意，别人才不能插手她的名字，若是以后我承袭帝位，那么慕苏就是谰言国的大公主，本就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你说是不是？” “是，知道你疼女儿。”苏沐月听到司空焱的话，不禁笑着点头说道：“既然你喜欢的话，那就这么办吧！” “小月儿，我疼的不单单是咱们的女儿。”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轻声道：“我爱你，所以我更希望你每次听到别人叫慕苏的时候，都能明白我的心意。” “以后小苏会不会有意见？”苏沐月心底划过一丝暖流，轻声道：“也许她会埋怨你的。” “不会，她以后只会觉得幸福。”司空焱笑着抱过苏沐月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苏沐月闭上眼睛，只觉得在司空焱身边觉得格外安心。 只是想到司空慕苏这个名字，不禁又觉得格外温暖，也许小丫头根本不会想到，她的名字就是在她的父母闲聊之时定下来的吧？ 可是好在司空焱的心意未曾改变过，这样就足够了不是吗？ 也许她应该尝试着慢慢去放下以往的心结，毕竟在这一世很多人的命运都已经改变了，不是么？ 苏沐月进入到司空胜哲的梦境中时，末帝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末帝看着苏沐月，微微一笑说道：“苏沐月，这么每晚闯入别人的梦境，你也不觉得累么？” “你明知道咱们在入梦的时候其实身体是在休息的，怎么现在还问我这个问题？”苏沐月缓步走到末帝面前，坐在了她对面的石凳上，笑着说道：“就好像我在现实中已经有了身孕，可是在梦境里依旧是完全正常的形态，难道说我还要跟别人解释下？” “虽然是意念入梦，可你也多少休息几日。”末帝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轻笑道：“你来这里是为了问我为什么没事？” “我想问你，你既然已经将司空胜哲变成了自己的宿主，那么他的魂魄呢？”苏沐月看着末帝，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别告诉我，你全都吞噬了。” “我被盗梦圣门伤城那个样子，能留下一丝残念回来就不错了。”末帝有些无奈地说道：“结果司空胜哲竟然想要吞噬我的命魂，我不过就是反击了而已，谁知道他那么弱。” “以前我只是听闻末帝喜欢木雕，如今才知道原来是真的。”苏沐月微微一笑说道：“可是你既然当初回来的是残念，那么你就不能保证以后司空胜哲的魂魄不能影响到你，若是你哪一日无法掌控宿主的魂魄，那该如何是好？” 如今的末帝已经不能单纯的称之为末帝。 如果她是以残念吞噬了司空胜哲的魂魄，那么就意味着有一日，司空胜哲的魂魄也会影响到末帝的残念。 当他们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只怕两种性格都会出现。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所以一直在等你来。”末帝托着下巴看着苏沐月说道：“以前我一直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是男儿身，那大概就不会那么辛苦了，那么我们的朝代也不会被颠覆，现在竟然真的变成男儿身了，可是我却一点也不想成为帝皇了，苏沐月，如果是司空焱做皇帝，我肯定老老实实的，绝对不造反。” “噗”苏沐月听到末帝这么说，不禁笑着揉了揉额头说道：“你知道王若瑜之前给我筑造的梦境里，司空胜哲可是杀了我的人，我曾经一度觉得自己回来就是为了杀了司空胜哲，可是现在倒好，司空胜哲变成你了，我该怎么做？” “那我替你报仇了！”末帝立刻拍了下石桌，随后说道：“那你就更得帮我了，你帮我留下来可好？” “你还喜欢陈溘然吗？”苏沐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陈溘然，只是觉得如果自己现在帮了末帝，到时候她若是还是喜欢陈溘然，那以司空胜哲的身份来说，实在是有些尴尬的。 “他不是遇到苏九了吗？”末帝有些黯然地低下头说道：“罢了，有些事也不能强求，就好像天意如此，让我变成了司空胜哲，我也没得选不是么？” “我可以帮你。”苏沐月看到末帝这般反应，不禁低声道：“但是你可能会比较痛苦，你真的能忍受的住吗？” “为了活命，有什么不能忍的？”末帝听到苏沐月的话，顿时惊喜地瞪大眼睛看着她问道：“你真的能帮我彻底成为司空胜哲？哪怕他的魂魄只有一部分吗？” “什么叫一部分？”苏沐月听到末帝这么说，不禁一愣，诧异地问道：“有人救了他？” ------------ 第424章 决定，承袭帝位 ? 第424章 决定，承袭帝位 “说不准。”末帝有些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低声说道：“我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人救下了他，因为我那个时候是在是太虚弱了，以至于我根本不能确定当时究竟是不是已经吞噬了司空胜哲的魂魄。” “末帝，你曾经是盗梦一脉的天赋异禀之人，怎么能没有感觉到有人在你身边？”苏沐月有些无奈地说道：“咱们现在连到哪里去找他都没有办法，就算我帮你稳固了命魂，到时候他回来只怕对你来说也是很有威胁的。” 宿主本身自然是对本来的魂魄接纳程度更高，如果到时候司空胜哲的魂魄真的出现，只怕末帝会很吃亏。 “我也知道这一点，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啊！”末帝欲哭无泪地说道：“我也想直接将他的魂魄彻底吞噬，只是那个时候我虚弱的都快消失了，还差点被他给灭了，能活下来都不错了。” 末帝觉得自己很委屈。 其实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她也慢慢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命运不可强求。 比如陈溘然。 那个时候她一直特别希望陈溘然留下来陪着她，永远地陪着她，但是后来她才发现陈溘然的心里始终有一个人的存在。 哪怕那个人不断转世，他也依旧没有忘记她。 她本来以为，只要自己帮王若瑜毁掉整个盗梦一脉，那个时候陈溘然必然也没得选，就只能留在她身边。 可是又碰上了苏沐月。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苏沐月不仅没有输，还重新将苏九放了出来。 更让她惊讶的是，苏九竟然在那种苦寒之地彻底想起了所有的过往，也没有忘记陈溘然。 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什么办法走到陈溘然的身边去？ 于是，盗梦圣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全都想明白了，还有什么比自己活得自由自在更值得追求呢？ 如同那么多年，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又怎么可能让别人喜欢她？ 所以，她下意识地逃走了。 只是没想到，也许是因为她曾经司空胜哲梦境里待过一段时间，所以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竟然再次闯入了司空胜哲的梦境，而且还遇到了司空胜哲。 她记得很清楚，司空胜哲当时就是想吞噬掉她，他也想成为盗梦师。 可只不过，司空胜哲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即便是后天知晓盗梦师存在的普通人也未必能斗得过天赋异禀的盗梦师。 司空胜哲本来就是个普通人，所以想要对付天才一般的末帝，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末帝十分虚弱，也很轻松地便解决掉了司空胜哲。 只是让他跑了一些魂魄。 但那也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当时末帝记得很清楚，在她吞噬了司空胜哲的一些魂魄后，就开始追击剩下的魂魄，结果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去路，等到她破开之后发现司空胜哲的魂魄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就说明，有人一直在监视司空胜哲的梦境啊！ 苏沐月和末帝对视了一眼，很显然二人已经想到一起去了，而苏沐月则是皱起眉头，许久才说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末帝，你要做好一切准备才能让末帝再也无法靠近宿主的梦境，否则的话若是我来不及救你，你未必打得过他，毕竟他背后还有人在帮他。” “你说的这件事其实我也考虑了。”末帝指了指梦境说道：“其实我打算将梦境隔离开来，苏沐月，其实咱们二人在盗梦的造诣上肯定要比其他人高的多，所以我说个办法，你听听是不是可行可好？” “你说。”苏沐月看着末帝，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想到了什么特别的办法了吗？” “当然了！”末帝耸耸肩，随后说道：“你说如果司空胜哲的魂魄被送回来，他会以什么方式回来？” “梦魑。”但凡是被攻击过的魂魄，如果隔一段时间都未能回到宿主的梦境之中就会彻底变成梦魑，如果以梦魑的身份回来，想要恢复就必须依靠盗梦师塑魂，最后也能说得上是因祸得福，可以拥有自己的命魂。 “所以，在你替我固魂以后，我打算请白羽过来。”末帝认真地说道：“我希望跟白羽联手，重新将梦境打破。” “你是不是疯了？”苏沐月听到末帝的话，有些惊讶地说道：“如果你打破了梦境，你知道有什么后果，万一你醒不过来该怎么办？” “不会醒不过来的。”末帝摆摆手，连忙说道：“不破不立，我可以先打碎这里一块的梦境，然后让白羽开始修补，等到他修不好我在打碎一块，你觉得这样慢慢来，重塑梦境之后，那我不就安全了？” 身为盗梦师，重塑梦境之后就相当于将宿主的梦境彻底改变为自己的梦境，那么到时候就算是司空胜哲回来，也未必能掌控的了这个梦境了。 “那玩意在你们重塑梦境的过程中，司空胜哲回来了呢？”苏沐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末帝的想法有可行性，可是时间不等人，不管司空胜哲隐藏多久，说到底都会想回来，那么万一这期间发什么差错，到时候可不是末帝一个人有可能出事，白羽都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所以我就说这个办法存在一定的危险。”末帝有些无奈地说道：“除非有人可以快速的修补梦境，那样我们用很短的时间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否则的话就只能这么一点点来。” “很短的时间吗？”苏沐月微微犹豫了下，她现在要是把慕苏扔到这里来，会不会有欺负自己女儿的嫌疑？ 可是如今看来，好像慕苏修补梦境的本事远远高于他们中的人，而且还有梦蛟相护，这么一来岂不是也很安全？ 但是，末帝到底值不值信任呢？ 末帝将苏沐月的犹豫看在眼里，有些诧异地问道：“你在想什么啊？” “没有，我想着咱们还是先别管那些了。”虽然有梦蛟在，但是苏沐月还是不放心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别人的梦境中去，所以岔开话题说道：“咱们还是先固魂，你说呢？” 司空焱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苏沐月正睡的香甜，当下悄无声息地起身，穿好衣衫之后才吻了吻苏沐月的额头，起身往外走去。 “王爷。”擎苍和牵黄早已经等在外头，看到司空焱齐声行礼。 “小点声。”司空焱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随后对站在一旁的夏至和冬至说道：“月儿还在睡着，你们不必叫她，让她睡到自然醒来就好了。” “是，王爷。”相比较擎苍和牵黄，冬至和夏至的声音明显低了好多，惹得牵黄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又想去跟国师了？”诸葛毅自从上次为了迷惑帝师府进了天牢，突然对各地的地牢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认为那其中定然隐藏了很多冤案，随即就背着行囊带着几个侍从离京了。 要说以前诸葛毅也做过这样的事，所以司空焱也见怪不怪，更何况，诸葛毅和石先生的关系一直很好，他也明白诸葛毅很大的程度是出去散散心，不想留在京城这个伤心地而已。 “主子，这会离早朝还有段时间呢？”牵黄跟在司空焱身后，忍不住问道：“咱们这么早就进宫啊？” “对，本王要去见太子。”司空焱眸光坚定，好似已经决定了什么事情。 擎苍似有所感，看了没心没肺毫无察觉的牵黄一眼，不禁低下头，看来主子已经打定主意，那以后在保护主子只怕要更加谨慎了。 司空焱到了东宫的时候，司空景云还没有起来，因为司空景云不肯即位，所以一直都还是住在东宫，反正在司空景云看来离上朝的地方也不远，就当活动活动筋骨了。 说真的，司空焱一度认为，如果不是苏沐月对司空景云的影响，也许太子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哎呦，皇叔，你怎么这么早啊！”说起来，司空景云最不愿当皇帝的原因就是因为每天都要起那么早上朝，当下打着哈欠，外衣斜挎跨地挂在身上，有些郁卒地说道：“我昨晚批阅奏折好晚才睡的，皇叔你这一大早就来折磨我” 在司空焱面前，司空景云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或者说，是当他被苏沐月开导着放下那些心结以后，便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是不理解司空焱，表面上听他的，私下里却暗中跟他作对，现在想想他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幼稚的可笑。 明明司空焱早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却从未揭穿过他，可是他自己呢，却还自以为聪明非凡。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本王想好了，决定承袭帝位。”司空焱喝了口茶水，淡淡地说道：“以后你若是不想上朝，那便不来。” “哎呀，我当然不想上朝了，天天都快烦”司空景云本来以为司空焱是在说上朝的事情，结果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兴奋地瞪大眼睛，欣喜若狂地问道：“皇叔，你刚才说了什么？” ------------ 第425章 封王，自以为是 ? 第425章 封王，自以为是 “本王刚才说的你没有听到么？”司空焱看到司空景云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扫了他一眼才说道：“本王说，本王打算承袭帝位，以后你可以不必早朝。” “我的天！”司空景云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直接朝着司空焱扑了过去，只不过司空焱早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一个闪身躲开了司空景云。 “皇叔，你简直是这世上最可爱的人！”司空景云虽然没有抱到司空焱，但是整个人已经兴奋到不行了，激动地说道：“我跟你说皇叔，这谰言国除了你当皇帝我服气，换别人我都不乐意。” “你别拍马屁。”司空焱平静地说道：“今日早朝你就可以将这件事宣告于天下，让钦天监选日子准备登基大典。” “我就说还是苏沐月说话有用。”司空景云笑眯眯地看着司空焱说道：“皇叔，你是不是答应了苏沐月什么条件啊？” “你是不是闲的一点事都没有？”司空焱看了司空景云一眼说道：“那么接待天一族的事就交给你了。” “天一族那个年孝先？”司空景云点点头，笑着说道：“好啊，我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到时候我去接他们。” “景云。”司空焱看着欢快非常的司空景云，皱起眉头问道：“如果我登基成帝，你就不能再是太子了” “皇叔”司空景云听到司空焱的话，不禁噗嗤一声笑道：“你以为我现在真的在意这些身份么？说起来，只要皇叔你不怀疑我就行啊，我就想跟着苏沐月，以后成为盗梦一脉的祖师！” “太子殿下，卑职觉得你真的是在说笑。”站在一旁的牵黄听到司空景云的话，忍不住开口说道：“人家祖师不都是女子么，你还是跟着封言比较合适。” “所以，牵黄你说的也对。”司空景云摸了摸额头说道：“看来我得换个目标才行了。” “现在京城就只剩下你和司空胜哲了。”司空焱看着司空景云说道：“只要你们愿意留在京城，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皇叔，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司空胜哲了？”司空景云听到司空焱的话，不禁微微一愣，随后有些诧异地问道：“那三弟那边你可派人问过了？” “殿下，三皇子已经销声匿迹了。”擎苍接过话，对司空景云说道：“先皇驾崩的时候，三皇子便已经不见了踪迹，我们派出去很多人找他，但是一无所获。” “不是吧”司空景云有些迟疑地说道：“三弟一直以来都是所有皇子里最与世无争的一个，那他是单纯怕夺嫡之争牵扯到他吗？可是这京城就剩下我和老五了，哪里来的夺嫡之争啊？而且父皇当时的遗诏就是将皇位传给皇叔，毫无悬念的嘛！” “遗诏的内容今日才会宣读。”擎苍提醒道：“所以也许三皇子是真的不愿意再牵扯到皇室之争中来了。” “我倒是希望他能想开。”司空景云一边整理好衣衫一边说道：“就怕他想的太多，到时候再钻什么牛角尖可就麻烦了。” “三皇子是那样的人吗？”在牵黄的印象里，四皇子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与世无争，所以他觉得司空景云说的话好像也不是特别有道理，当下有些诧异地问道：“太子殿下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们啊，看到的都是表面，我对三弟的了解比你们要多的多。”司空景云摇摇头，似乎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论这个问题，当下转头对司空焱说道：“皇叔，那今日我就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好，到时候我可就不管了啊！” 不知道为何，司空景云觉得自己距离自己成为盗梦一脉掌门的路越来越近了。 都忍不住笑出声啊！ 苏沐月醒过来的时候，外头已经叽叽喳喳的兴奋地说个不停，惹得她不禁皱了皱眉头，扬声道：“冬至，夏至？” “王妃！”听到苏沐月的喊声，外头的声音瞬间消失了，随后冬至和夏至已经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王妃” “夏至姐姐，应该叫皇后娘娘！”冬至兴奋地眨眨眼睛，用手肘碰了碰夏至的胳膊，随后对苏沐月说道：“小姐，你还不知道，今日早朝太子已经将先皇的遗诏宣告天下，所以王爷很快就要承袭帝位了。” “那太子呢？”苏沐月似乎早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是封王还是如何？” “嗯，听闻是封王了。”冬至想了想才说道：“一同被封王的还有司空胜哲。” “这样啊”苏沐月感慨地说道：“我倒是没想到，焱哥哥竟然这么快就已经决定了。” “小姐，你不高兴吗？”冬至听到苏沐月的感慨，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小姐是担心王爷他承袭帝位以后会娶很多女子吗？” 在冬至的记忆里，苏沐月似乎曾经跟她说过，如果有一日司空焱真的娶了其他人，那她便彻底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冬至忍不住有些慌乱。 先前她只顾着高兴，觉得自家小姐终于要成为皇后了，可是现在才想到自家小姐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从来都不是那么委曲求全的人啊？ “你们不必担心，焱哥哥答应过我的事定然不会食言的。”苏沐月看到夏至和冬至似乎因为自己刚才的感慨而情绪低落，当下不禁笑着说道：“我们昨晚才说了承袭帝位的事，没想到焱哥哥竟然这么快就去了，所以我有些惊讶而已。” “主子一直都是如此雷厉风行的人，想来之前也已经考虑清楚了。”夏至稳妥地解释道：“对于主子来说，无非就是两条路，一来就是承袭帝位，一来便是远离京城，现在天一族来到这里，在耽搁下去也没有什么好处。” “夏至说的有道理。”苏沐月听到夏至谈及天一族，当下抬眸问道：“苏慕锦什么时候到？” “回小姐的话，苏慕锦之前曾经派人送来信笺过来，也就是这两日了。”冬至连忙说道：“小姐你不会打算还去接她吧？” “你们觉得苏家能不去么？”苏沐月听到冬至的问话，不禁轻笑出声说道：“特别是现在，只怕苏家都乱作一团了。” 京城，苏家。 苏慕瑶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她本来以为等到苏慕锦到了京城以后，然后他们想办法将太子拉下水，再推司空胜哲承袭帝位，那就万事大吉了。 结果没想到，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司空焱承袭帝位。 司空景云被封为云王，司空胜哲被封为平王。 一时间，整个京城打着想要为太子选妃的人全都歇了心思。 虽然被封为王爷也是衣食无忧，可是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给自己的家族带来多大的荣耀。 所以，所有的世家关注点几乎都在司空焱会不会纳妃的事上了。 可是同样的，先皇驾崩以后，太后伤心欲绝，没多久便也驾鹤西去，这样一来，这宫里根本没人大过司空焱去。 而随着司空景云和司空胜哲的封王，许太后的身份也开始尴尬起来，自然也无人提及那个已经被司空景云软禁的人了。 “老爷，你也看到了，如今焱王殿下已经成了皇上，苏沐月就是未来的皇后了。”陈氏坐在苏启安的书房里，淡淡地说道：“难道说老爷现在不去加深下父女之间的情意么？” “苏沐月与苏家闹腾成那个样子，你觉得苏沐月还能接受苏家？”苏启安好似听不懂陈氏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淡淡的说道：“只不过，瑶儿也不是没有机会，皇上总不能只有一个皇后，你说是不是？” “老爷你打算将苏慕瑶送进宫，也得看苏沐月愿意不愿意。”陈氏嗤笑一声说道：“苏沐月本来就不喜欢苏慕瑶，依着皇上对于苏沐月的喜欢，估计苏慕瑶这辈子都别想进宫了。” “我就算不进宫，也不会嫁的很差。”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慕瑶已经迈步走了进来，扫了陈氏一眼说道：“苏沐月她算个什么东西，还与我相提并论，我就不相信皇上能一直只喜欢苏沐月一个。” “瑶儿说的有道理。”苏启安点点头说道：“虽然现在还未举行登基大典，但是文武百官很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估计不少世家都打算将女儿嫁入宫中，所以瑶儿你要好好准备，至少得让皇上对你另眼相看才行。” “我觉得我倒是可以借着去看望苏沐月的机会探探口风。”苏慕瑶若有所思地说道：“不管怎么说，苏沐月也没有跟苏家断绝关系，那她就算成为皇后，苏家面上也有光，这个时候总不会连这点颜面都不留吧？” “苏慕瑶，你还真是小看苏沐月了。”陈氏听到苏慕瑶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我可以跟你打赌，不用你接近苏沐月，说不定你都到不了焱王府就让人赶出来了。” “陈氏，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启安听到陈氏的话，不禁有些生气地问道：“难道说你是不盼着苏家越来越好么？” ------------ 第426章 认清，再见如仇 ? 第426章 认清，再见如仇 “我说的是事实。”陈氏听到苏启安这么说，当下不禁淡淡的说道：“当初苏家是怎么对待苏沐月的，你们自己心里没有数么？现在听闻人家要成为皇后了，上赶着去巴结人家，别说苏沐月看不上你们，只怕整个京城的世家都看不上你们。” “陈氏，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苏启安听到陈氏这么说，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依着我看，是不是苏家彻底毁掉你就满意了？” “老爷，这话可不敢说，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陈氏起身，拍了拍衣袖说道：“说真的，我觉得老爷你现在应该祈祷苏沐月对你并不是特别记恨，否则的话，苏家还真的有可能被毁掉。” “苏夫人，你现在是真的神志不清了。”苏慕瑶看着陈氏，淡淡地说道：“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做，就开始打退堂鼓，苏大人好歹也是苏沐月的父亲，若是她爱惜羽翼，怎么可能在众人面前将苏大人赶出来？到时候她怎么做皇后？”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祝你们不被人赶出来吧。”陈氏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丝毫不顾苏启安愈发难堪的脸色。 于陈氏来说，她对苏家早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感情了。 如果当初她是为了苏慕瑶，那么她现在有多恨苏慕瑶，就有多恨苏家。 这种恨，哪怕有苏慕琳和苏慕轩在，也无法磨灭。 自从知道司空紫黎是自己的女儿之后，陈氏本来还想着去认回自己的女儿。 可是没想到，她等来的竟然是司空紫黎死了的消息。 那一刻，陈氏突然觉得是整个苏家害的司空紫黎落得这般凄惨的境地，所以她恨苏家，恨不得将整个苏家都推入火坑。 “母亲，你怎么了？”也许是想事情想的太过投入，以至于陈氏都没有察觉到迎面走来的苏慕琳，直到苏慕琳拉住她，她才回过神来。 “嗯？”陈氏看到苏慕琳，脸上终究见了些许笑意，看着她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当然去找母亲。”苏慕琳眨眨眼睛，有些担心地问道：“母亲你没事吧？” “没事。”陈氏摆摆手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想问问大哥什么时候回来。”苏慕琳看到陈氏似乎不想说，当下便没有再多问，岔开话题问道：“先前大哥说两日前差不都就能到京城，为什么现在还没到？” “你大哥之前又来信笺说，他要绕到去一趟蕲州，想来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到。”陈氏拍了拍苏慕琳的手，随后拉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琳儿，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母亲，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苏慕琳低下头，有些羞涩地说道：“琳儿可不想嫁人，琳儿想一直陪在母亲身边。” “那可不行。”陈氏拍了拍苏慕琳的手，轻声道：“琳儿，母亲若是将你嫁出去便没了心思，你若是有喜欢的就告诉母亲，不然那母亲就替你挑了。” “母亲，怎么突然这么着急？”苏慕琳微微一愣，随即有些迟疑地说道：“是不是咱们府里出了什么事？” “琳儿，苏府现在没有出事。”陈氏看着苏慕琳说道：“苏沐月要成为皇后了，所以你能保证苏家以后不出事吗？琳儿，如果你真的有喜欢的，那就尽快告诉母亲，母亲能为你做的不多了。” 陈氏并没有继续让苏慕琳跟着，松开了苏慕琳的手转身离开了。 苏慕琳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才迟疑地问道：“小鱼，你刚才听到母亲说了什么吗？” 小鱼看到苏慕琳这个反应，不禁有些难过，低声说道：“小姐，外头已经传开了，焱王殿下已经承袭帝位，只等着吉日就举行登基大典，而苏沐月自然就是皇后了。” “啪！”小鱼的话也不知道触动了苏慕琳哪一条神经，直接被甩了一巴掌，当下冷声道：“什么皇后！未来的皇后怎么可能是苏沐月！” “小姐！”哪怕是被打了，小鱼看向苏慕琳的目光也是十分疼惜，捂着脸低声劝说道：“苏沐月成为皇后已经是事实了，小姐你为什么不考虑下别人呢？” 小鱼其实知道苏慕琳并不喜欢司空焱，其实苏慕琳不喜欢任何人，她喜欢的是皇后那个位置。 可是先前有苏慕瑶挡在她前面，现在又有了苏沐月，似乎苏慕琳距离那个位置始终差了很远。 可是苏慕琳不甘心。 在她看来，她才是真正的凤命。 而只有她，才能成为皇后。 “小鱼，我们为了那个位置努力了多久？”苏慕琳一把抓住小鱼的肩膀，沉声问道：“凭什么苏沐月那个贱人竟然会成为皇后？她不就是因为嫁给了司空焱么？我要进宫！小鱼，我们得想办法进宫！” “小姐，就算要进宫，那也要等着皇上下旨。”小鱼顾不得自己的脸，拉着苏慕琳的手低声道：“小姐，奴婢懂得你的心思，可是小姐你要记得，欲速则不达你知道么？” “来不及了”苏慕琳垂下眼眸，迟疑地摇着头，低声道：“小鱼，来不及了，苏沐月不是我能对付的人，你知道么？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斗不过苏沐月的。” 如果是苏慕瑶，她有七分的把握，大不了损敌一千自毁八百，可是那也得让苏慕瑶成为皇后才行不是么？ 现在连苏慕瑶都成不了皇后，那她自己呢？ 难道她去跟苏沐月争皇后之位？ 小鱼看到苏慕琳这么难过，当下伸出手抱住她，低声道：“小姐，你不要担心，奴婢一定会帮你除掉苏沐月的，你放心吧，我们小姐一定会是皇后的” “小鱼，你是说真的吗？”苏慕琳听到小鱼的话，不禁低声呢喃道：“我真的能成为皇后吗？” “小姐，奴婢素来说话算话，你忘了吗？”小鱼轻笑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想到办法解决掉苏沐月的。” “小鱼”苏慕琳抬起头看着小鱼，目光落在刚才自己打了她一巴掌的地方，当下不禁轻轻抚了抚她的脸，低声道：“对不起，小鱼，我不该打你的。” “小姐，你这是说什么呢！”小鱼微微笑着说道：“只要小姐开心，奴婢做什么都行，但是小姐万万不要杀了奴婢，因为那样奴婢就不能再替小姐分忧了。” “不会的，不会的！”苏慕琳好似听到了什么特别让人害怕的事，一把抱住小鱼说道：“我现在谁都没有了，小鱼你不要离开我，千万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小姐放心，奴婢不会离开小姐的。”小鱼拍着苏慕琳的背，轻声道：“奴婢会一直一直陪在小姐身边的。” 苏慕瑶终究还是代替苏启安前往焱王府了。 其实说起来，苏慕瑶心里也明白，苏沐月未必会见自己。 所以，一开始她倒是希望苏启安自己能亲自来，可是苏启安素来爱面子，陈氏的话对他来说也不是没有影响，所以苏启安自己不肯来，很明显是因为担心苏沐月真的不给自己面子。 毕竟，苏沐月的确是那种不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所以，此刻苏慕瑶的心里其实也有些嘀咕，毕竟不管怎么说，她和苏沐月的关系实在谈不上有多亲密。 只不过，令苏慕瑶没想到的是，她们刚到焱王府，那边已经有人迎了出来，笑着问道：“是苏家大小姐么？” “是。”苏慕瑶身边的丫头连忙应声说道：“劳烦通传一声，我们大小姐来拜访拜访皇后娘娘。” 司空焱虽然未举行登基大典，但是先皇遗诏一出，司空焱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封后。 只是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安排在了同一日，但是不得不说，现在的苏沐月其实已经是皇后了。 “我们娘娘正等着苏大小姐呢！”那人笑着说道：“二位请吧！” 苏慕瑶犹豫了下，终究还是随着那人进了焱王府。 “苏大小姐，好久不见了。”果然，苏慕瑶刚走进花厅，苏沐月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了，看到苏慕瑶进来便笑着说道：“坐。” “见过皇后娘娘。”苏慕瑶知道，即便自己现在心有不甘，那该有的礼数她一个都不能少，否则随时都有可能被抓住把柄。 “起来吧。”苏沐月淡淡地开口问道：“苏大小姐来是为了什么事？” “娘娘不是早就等着民女了吗？”饶是苏慕瑶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看到苏沐月现在这样一副胜者姿态，那火怎么都压不住，当下一字一顿地问道：“娘娘那么聪明，恐怕早就猜到了民女现在想要做什么了吧？” “苏慕瑶，你知道，人有的时候可不能太聪明。”苏沐月笑着抚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就好像你，先前整个京城都说你貌若天仙，聪慧非常，可是现在呢？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反倒是苏家的其他人，至少想要的还能拥有，可是你呢不过话说回来，你想要的到底是苏夫人的位置还是皇后的位置？” ------------ 第427章 原因，性格大变 ? 第427章 原因，性格大变 “苏沐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听到苏沐月这明显带着讽刺的话，苏慕瑶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你以为你自己真的成了皇后就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嘲讽我？若不是皇上垂青，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我就说么，苏大小姐还是这幅尊容更正常，方才你那副样子都让我以为你是不是脑子出现了问题。”苏沐月托着下巴看着苏慕瑶问道：“怎么，苏大小姐觉得我不值得信任吗？” “苏沐月，你觉得我会信任你么？”苏慕瑶有的时候觉得自己跟苏沐月说话简直是要被气死。 其实说起来，苏慕瑶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她和苏沐月的关系始终那么差。 这种差，是发自内心的不喜欢。 不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苏慕瑶觉得自己只要看到苏沐月就恨不得直接弄死她。 可偏生她还弄不死她。 更何况，苏沐月还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我就是喜欢看你杀不死我的样子那种表情，真是让苏慕瑶恨得牙根痒痒。 “苏慕瑶，我从来没把苏家的人当做什么亲人或者朋友来看，你觉得咱们之间谈什么信任呢？”苏沐月听到苏慕瑶的话，不禁轻笑出声，眉眼含笑地看着苏慕瑶说道：“就像我知道你既然你来的目的，可是我依旧可以告诉你，你这一次依旧是白跑一趟。” “所以，你真的是要和苏家断绝关系了？”苏慕瑶看着苏沐月，在她的记忆里，苏慕琳曾经也陷害过苏沐月，还让她蹲过大牢，可是为什么苏沐月根本不把苏慕琳放在眼里呢？ “我跟苏家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么？”苏沐月听到苏慕瑶的话，不禁抱着胳膊，看着苏慕瑶说道：“我今日之所以让你进来，只是想听听你是不是有所改变，事实证明，我想太多了。” “苏沐月，不管怎么说，你姓苏，你身上流着苏启安的血，你觉得你能脱离的了苏家么？”苏慕瑶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如此庆幸自己不是苏家人，所以当她这么说苏沐月的时候，那是带着一种义正言辞的态度。 “说起来，你都是不是苏家的人，你不也姓苏么？”苏沐月摇摇头，若有所思地盯着苏慕瑶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足够聪明的，怎么现在看来你好像变得有点傻了呢？” 苏慕瑶被苏沐月的话说的一愣。 原来连苏沐月也发现了么？ 其实她自己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以前那种做什么事都运筹帷幄的感觉消失了。 在以前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都能很快的找到解决的方法，而且根本不会惧怕有谁来算计自己。 可是自从有一次她睡醒了起来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开始出现了心慌的感觉。 那种心慌可不是她因为没吃早饭而引起的。 那是一种特别清晰的感觉。 好似有什么东西彻底从自己的灵魂中抽离，那样聪慧而又霸气的感觉彻底消失了。 苏慕瑶那个时候便意识到，她自己恐怕要变了。 慢慢的，她发现自己遇到什么事都不由自主的想要发脾气，而不是向以前那样淡漠的去处理。 她开始恐慌，开始害怕，开始不知所措。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些变化会被苏沐月察觉出来。 所以，苏慕瑶在这一刻突然脸色惨白，好似被解开了自己藏得最深的秘密。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苏沐月看到苏慕瑶这个反应，当下一边按着自己有些肿胀的手指，一边说道：“想来你也清楚我的身份，毕竟司空胜哲之前已经告诉你了，所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为什么”也许是太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苏慕瑶不知不觉地便问了出来。 “因为先前在你的梦境里，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苏沐月看着苏慕瑶，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个人的名字叫做王若瑜。” 先前苏沐月一直特别纳闷，为什么自己对于王若瑜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察觉。 后来她开始一点点回忆那些梦境中的人，果然让她发现苏慕瑶的变化是最大的。 特别是后来在王若瑜真正出现以后，苏慕瑶整个人已经基本上变得极其平庸了，也就是说，先前真正掌控苏慕瑶身体的其实是王若瑜。 “这不可能！”苏慕瑶立刻下意识的反驳，摆着手说道：“那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而且你从来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直都是我，根本不是别人！” 苏慕瑶不肯承认自己以前的聪慧与霸气都源自于另外一个人，这是苏沐月非常理解的。 但是，她不承认不代表不是事实。 “我今日告诉你这件事的原因，是因为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你自己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么？”苏沐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苏慕瑶问道：“你是不是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做过的事有可能很快就忘掉，而且眼睛看东西偶尔也会出现模糊？” 苏慕瑶下意识地猛然起身，连退了几步，还带倒了身后的凳子。 本来这花厅里就只有她们二人，苏慕瑶觉得自己现在后背冷汗隐隐，以至于她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苏沐月什么都知道？ “你的反应告诉我，我说的都是存在的。”苏沐月淡淡的扫了苏慕瑶一眼，随后说道：“这是因为王若瑜在你的梦境里待了太久，所以她离开之后会带走你本身一部分的精气神，而你的身体已经无法接纳你的存在，慢慢的，你就会死掉。” “苏沐月，你不要危言耸听！”苏慕瑶回过神，惊慌失措地说道：“我根本不可能死掉，你不要乱说话！” “说真的，苏慕瑶，你觉得我咒你死，有什么意思么？”苏沐月听到苏慕瑶的话，不禁轻笑出声，看着她问道：“难道说我现在说苏慕瑶你现在就得死，那你就肯定死么？”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苏慕瑶虽然嘴上说不信，可是整个人都已经慌乱了，很显然他已经相信了苏沐月的话。 “因为舍不得看你那么早就死掉啊！”苏沐月笑着说道：“要知道，苏慕瑶你还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如果你死了，那我可能会觉得相当无聊。”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慕瑶觉得苏沐月一定是有什么阴谋的，可是她又找不到这个阴谋的关键单，所以真个人愈发焦躁，看着苏沐月说道：“你若是愿意救我，根本不会说这些对不对？” “你若是想活下去，我当然能救你。”苏沐月看着苏慕瑶，平静地说道：“所以刚才我才问你，你愿意信任我么？” “你为什么要救我？” 不相信。 苏慕瑶觉得苏沐月问自己这个问题相当于没有问，因为她根本不可能信任苏沐月。 可是她又觉得苏沐月说的都是事实，也许她自己真的要死了。 “没有理由。”苏沐月淡淡地说道：“你若是愿意，那就来找我，不愿意就算了。” 苏慕瑶听出苏沐月话中送客的意思，当下有些迟疑地说道：“苏沐月，你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苏沐月听到苏慕瑶的话，不禁托着下巴说道：“可以啊！” 苏慕瑶离开的时候，完全是一副沉重的表情，以至于身边的人都不敢多言，唯恐惹得苏慕瑶不开心。 而冬至则在苏慕瑶离开后有些诧异地问道：“小姐，你为什么要救苏慕瑶啊？” “怎么能算救呢？”苏沐月转动着手里的茶盏，淡淡地说道：“只是无意间发现苏慕瑶的梦境已经要开始崩裂了，那说明当初王若瑜的确是控制了苏慕瑶的身体，而且在离开前打算毁掉这个人的。” “那小姐为什么不让她自生自灭算了？”冬至不喜欢王若瑜，自然也不喜欢苏慕瑶，所以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当初她那么对待小姐，小姐还以德报怨？” “当初对我不好的那个人不是王若瑜？”苏沐月听到冬至的话不禁轻笑出声，平静地说道：“如果想救苏慕瑶，必须让命魂吞噬苏慕瑶的魂魄，然后在固魂，这样苏慕瑶才能活下去。” “可是那样活下来的就不是苏慕瑶了吧？”冬至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有些紧张地说道：“小姐是打算让谁的额命魂去吞噬苏慕瑶的魂魄？不会是苏九吧？” “怎么不行吗？”苏沐月看了冬至一眼，随后说道：“苏慕瑶的魂魄支撑不了多久了，到时候就算苏九不吞噬，她也会慢慢消散，那才叫什么都没有了呢！” 被盗梦师毁掉的梦境和魂魄，如果真的消散了，那就是真正的烟消云散，什么都不会剩下。 也许王若瑜当初走的时候是不愿意让自己这么完美的人留下一点瑕疵，所以才会想要毁掉苏慕瑶。 但是为了避免别人察觉出什么，所以便选择了这样比较慢的方式。 “可是到时候如果王若瑜察觉到苏慕瑶还活着，会不会来对付她啊？”冬至好似想到了什么特别危险的事，有些惊恐地说道：“万一苏九对付不了王若瑜怎么办？” ------------ 第428章 轻重，他太好看 ? 第428章 轻重，他太好看 京郊，十里长亭。 就在苏沐月和苏慕瑶对话的时候，司空景云已经带着人等在这里，为的自然是迎接远道而来的天一族的使者。 “王爷，那天一族的族长听说特别喜欢谰言国的文化，到时候咱们还用不用安排一些文人吟诗作对？”九华看到司空景云百无聊赖地坐在亭子里，不禁低声问道：“若是王爷觉得有必要，咱们提前准备下？” “吟诗作对？”司空景云自从脱离了皇宫以后，整个人好似飞出笼子的小鸟，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地笑着说道：“九华，本王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吟诗作对？” “王爷，卑职不喜欢。”九华虽然识文断字，可是那只是为了更好的留在司空景云身边，可不是为了吟诗作对。 “本王也不喜欢，那你安排这个，岂不是让咱们俩受罪？”对于自己的身份，司空景云可是适应的极好，当下笑眯眯地说道：“那个天一族的族长年孝先估计喜欢听曲儿，但是这次还有苏慕锦跟着，你说咱们肯定得帮着自己人，难道还往那个年孝先身边送女人？干什么，去跟苏慕锦争宠么？” “王爷，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苏慕锦么？”九华听到司空景云这么说，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现在反而要帮她了？” “你这一看就是狭隘！”司空景云立刻起身，拍了拍九华的肩膀说道：“小兄弟，你要学的可多着了，苏慕锦她就是跟我有仇，那也是谰言国的人，家国面前无私仇，只要百姓们安居乐业，那就行了。” 九华以前觉得司空景云虽然有才，但是总是想起什么是什么，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家主子也是个极其有想法的人，当下恭敬地说道：“王爷说的有理。” “这不是理不理的问题。”司空景云看着远方的景色，淡淡地说道：“九华，你知道么，如果这个世上有战争，最悲惨的其实就是百姓，因为他们会最先感受到炮火带来的伤害，所以如果能够用其他的方式来避免这样的伤害，那为什么要去选择战争？本王虽然很同情苏慕锦远嫁天一族，但是她也是值得敬重的，因为她用她自己的幸福换来了天下百姓的安宁。” “王爷，也许苏慕锦过的很好。”九华的心情有些沉重，但还是劝说道：“如果谰言国之前足够强大，又何必用这样的方式来平衡关系？” “话虽如此，可是就算是我们无惧挑战，那么边关的百姓呢？”司空景云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所以不愿意触及战争并不代表我们怕谁，而是因为我们想要保护每一个谰言国的百姓，哪怕他们远在边关。” “王爷，如果真的有人要侵犯我们谰言国呢？”九华听到司空景云这么说，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难道我们也只是警告他们一番，然后就不予理会了吗？” “国之疆域，寸土必争。”司空景云拍了拍九华的肩膀说道：“你不要忘了，谰言国足够强大，所以如果有人真的不开眼一定要来挑衅下，那莫说咱们不答应，百姓也不会答应的，所以不听话的话，打一顿自然就老实了。” “王爷，以前为什么没听你说过这些？”九华觉得现在的司空景云极其有深度，当下有些崇拜地看着他说道：“以前属下还觉得王爷只会纸上谈兵，现在才知道原来王爷的想法如此让人佩服。” “那是自然，本王这么厉害能让你看出来。”司空景云昂着头，完全是一副特别深沉的样子，惹得九华愈发觉得司空景云真的是特别深藏不露的人。 但是司空景云当然不会告诉九华，这些话是他听司空焱跟大学士商讨政事时说的，因为那个时候听起来就觉得特别有感觉，所以现在自己说起来好像也特别厉害的样子 就在司空景云和九华说话的时候，远处天一族的车队已经慢慢出现了。 “哎，还真的是今日到啊！”司空景云看到车队，这才满意地说道：“本王还以为自己要在这里等上两日呢，幸好来了。” 九华觉得，自己主子一天大概要变上个三五次才算正常。 天一族的车队接近十里长亭的时候，司空景云已经带着人迎了上去，看到年孝先下了马车，这才笑着说道：“天一族长一路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了。” 天一族的族长不管换成谁都会统称为天一族长，所以司空景云除了对年孝先的年纪有些诧异之外，其他的倒还是一切正常。 毕竟，京城多是传闻天一族的族长是个年纪很大的男人，结果现在看来也没有多大好像。 “原来是太子殿下！”年孝先笑着抱住司空景云，高兴地说道：“殿下亲自来接孝先，孝先感激不尽。” 要说年孝先不可能没有收到京城这边的消息，那现在这么称呼，很显然就是有意为之了。 “天一族长，本王现在是云王，你可莫要叫错了，虽然皇上与本王是叔侄，可本王也不想叫皇后为母后啊，毕竟我们皇后和天一族的族长夫人是姐妹相称，到时候辈分岂不是乱了？”司空景云哈哈笑道，拍了拍年孝先的背说道：“天一族长还是要注意啊，这里风大，很容易就闪了舌头的！” “这里，哪里有咳咳咳！”年孝先本来想说这里没有风，可是方才被司空景云拍到的背部只觉得一阵刺痛，当下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哎呦，你看族长这都咳嗽了，本王就说风大吧！”司空景云说完就看到了苏慕锦也走了下来，当下不再理会年孝先，微微一笑迎了上去说道：“苏二小姐，许久未见，在天一族可还好？” “多谢王爷关心，一切都好。”苏慕锦都知道了司空景云的身份，更突显了年孝先方才的故意。 “锦，你认识云王？”年孝先似乎并不喜欢苏慕锦和司空景云说话，当下走过去挡在苏慕锦和司空景云中间，淡淡地说道：“谰言国，不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么？云王你离锦，太近了。” “天一族长，苏慕锦是我们谰言国的县主，认识本王有什么奇怪的吗？”司空景云真的是看这个年孝先愈发不顺眼了，当下眯起眼睛说道：“若是按照身份来讲，县主也是皇室之人，苏慕锦就是本王的妹妹，难道本王跟自己妹妹说几句话都不行？” “妹妹？”很显然，年孝先对于谰言国这复杂的关系根本无从下手，当下转过头看向苏慕锦问道：“锦，你不是姓苏？” “你搞不明白的！”司空景云直接打断了年孝先的问话，对着九华说道：“九华，迎着天一族长车队回京。” “我们是要去见皇上么？”年孝先上了马车才想起来，转头看着司空景云问道：“我想我需要先回客栈整理下再去见皇上。” “天一族长，不好意思，我们皇上刚刚承袭帝位，所以政务繁忙，今个儿见不得。”司空景云笑着回答，心里早已经腹诽不已。 还想见皇叔，做梦去吧！ 真当自己天一族族长还是个多了不起的人了？ 如果不是早先答应了皇叔，他真是分分钟将这个人给踢飞了。 “锦，你们那个云王不喜欢我。”等到坐回了马车，年孝先便对苏慕锦说道：“我得罪他了吗？” “孝先，你能否告诉我，方才你为何要称呼他为太子殿下？”苏慕锦一脸平静地看着年孝先，淡淡地说道：“谰言国讲究彼此敬重，孝先，是你不敬重云王在先，为何要埋怨他不喜欢你？” “锦，你现在是不站在我这一边。”年孝先听到苏慕锦的斥责很显然有些生气，当下对苏慕锦说道：“难道就因为你回到谰言国的京城了？锦，你不要忘了，你还要随我一同回天一族的。” 这句话里的威胁，苏慕锦不是没有听出来。 其实说起来，年孝先喜欢她的地方，一直都是她素来特立独行，很少会妥协什么。 所以，苏慕锦明知道年孝先有些生气，但是她就是认为这件事是年孝先不对，当下看着年孝先说道：“孝先，君子行事，错便是错，对便是对，你既然有错在先，为何不肯认错？” 如果外人听到苏慕锦和年孝先的相处模式，大概真的会惊呆的吧？ 毕竟年孝先好歹是一族族长，怎么可能被一个女子处处批评？ “锦，你喜欢那个云王？”现在年孝先可不仅仅是生气了，还吃醋了。 “孝先。”苏慕锦微微一笑，伸出手抱住年孝先，低声道：“我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怎么会喜欢别人呢？” “可是你帮他不帮我！”年孝先虽然很喜欢被苏慕锦抱着，可还是闹着别扭说道：“他长得好看，所以我才不喜欢他。” “你方才故意叫他太子殿下，就是因为你嫌弃他长得好看？”苏慕锦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年孝先问道：“孝先，你是天一族的族长，怎么能如此分不清楚轻重呢？” ------------ 第429章 迟疑，皇后亲迎 ? 第429章 迟疑，皇后亲迎 “我才不管呢！”年孝先好似有些不开心地说道：“锦，你不能喜欢别人。” 苏慕锦真的是哭笑不得。 在之前，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一个人如此要求过，亦或者说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被人喜欢是如此开心的一件事。 哪怕是她明明知道方才年孝先惹得司空景云不开心，但是在听到他的理由之后也觉得十分贴心。 “孝先，这里是谰言国，我们来是为了让彼此之间的关系更为密切，如果因为此行出现了不能和解的矛盾，到时候百姓该怎么办？”苏慕锦拉着年孝先的手，低声道：“我是你的夫人，怎么可能喜欢别人呢？” 其实，苏慕锦变了很多。 亦或者在她离开京城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学会了如何用另外一种态度去生存。 以前在京城，她总是局限于那种儿女私情，整个人生好像只剩下去跟苏沐月去抢司空焱。 可是真正到了天一族，发现那里有很多的百姓生活的连京城最贫困的百姓都不如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自己识文断字的目的，根本不应该放在什么儿女私情上。 所以，自从她到了天一族之后，她致力于将自己带去的那些工匠与手艺教给天一族的族人，让整个天一族慢慢变得繁盛，而苏慕锦也在这样的努力中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其实，这也是年孝先特别喜欢苏慕锦的原因。 他以前也娶过夫人，可是那些女子除了争风吃醋，便是互相算计，没有一个人像苏慕锦一样努力去为他的族人去做些什么。 苏慕锦刚到天一族的时候，他故意不理会，一方面是他不希望从谰言国来的女子带着一股子看不上天一族的傲气，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苏慕锦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他没想到，苏慕锦只在自己的院子里老老实实呆了一日。 在确定自己可以出门之后，苏慕锦第二日便带着自己的丫头开始四处转，随后便来找自己了。 年孝先至今还记得，苏慕锦跟自己提及如何发展天一族的时候那种神采飞扬的模样。 真的是，迷人极了。 那一刻，年孝先就觉得这个女子一定是上天派来帮他实现自己愿望的仙女。 而苏慕锦的确也没有食言，几乎每日都亲自带着人去教习天一族那些族人学习技艺，一开始族人还有些迟疑和抵触，但是没用多久，那些人便完完全全的佩服苏慕锦了。 后来，年孝先带着苏慕锦出门巡视的时候，百姓对于苏慕锦的喜爱完完全全超出了对于他这个族长的喜爱。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年孝先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好好善待身边这个女子。 年孝先终究还是先丢了自己的心。 本来年孝先的夫人病逝之后，他的身边便只有几个妾室，但是因为天一族的规矩，所以那些妾室都是各方算计，想要成为族长夫人，只不过年孝先一直都没有做决定。 直到年孝先喜欢上苏慕锦，他竟然重新以谰言国的礼节，八抬大轿将苏慕锦娶回了自己的府邸。 这对于苏慕锦来说，不仅仅是一种承认。 “锦。”年孝先突然伸出手抱着苏慕锦，低声问道：“等回去，我把那些女人都安顿下，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可好？” 苏慕锦听到年孝先的话，突然在那一瞬间愣住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年孝先会这么做，因为她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百姓身上，所以自然就忽略了年孝先的心意。 可是就因为没有在意他的心意，才不会像那些女子那般患得患失，总想着用手段争风吃醋。 “孝先，那些女子跟了你多年。”苏慕锦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但还是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沉声道：“你将她们赶出去，她们这一生该如何过活？” “锦，我会妥善安排她们的。”年孝先认真地说道：“所以你要相信我。” 苏慕锦微微一笑，倒是没有说话。 “锦，你不相信我？”年孝先似乎有些受伤，因为他观察过苏慕锦，如果她不赞同自己说的话时，只会看着自己微笑，一般不发表任何想法。 “孝先，你可还记得我们来谰言国的目的？”苏慕锦似乎并不想在谈论这件事，笑着说道：“我希望你能跟云王处好关系，因为接下来的时日，都会由他来接待你，而我既然回到了京城，自然也想去见见我的姐妹，可以吗？” “可以。”年孝先点点头，轻声道：“锦你愿意做什么事都好，带着我好不好？” 苏慕锦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个假的年孝先。 因为在天一族的时候，年孝先虽然喜欢跟在她身边，可好歹还有其他的事情可做，怎么到现在就要寸步不离了？ 就在苏慕锦犹豫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外头司空景云的声音传来。 “见过皇后娘娘！” 要说司空景云和苏沐月也是在转换了身份以后第一次见面，但是依着司空景云跟苏沐月的关系，根本没有任何生疏感。 “天一族族长远道而来，所以本宫特地前来迎接。”此刻的苏沐月已经一改往日的随和，虽然挺着肚子，却遮不住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霸气。 司空景云突然有种错觉。 就好像苏沐月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身份，亦或者她本来就应该是皇后一般。 “苏沐月”苏慕锦几乎是跳下马车的，只不过那名字在嘴里转了个圈，终究还是没有出口。 年孝先拉着忍住激动的苏慕锦，朝着苏沐月走去，将左手握拳放在胸前，微微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苏慕锦看着苏沐月，而苏沐月也眸中含笑地看着苏慕锦。 这一刻，她们好似又回到了当初苏沐月送苏慕锦离开京城的那一日。 没有人知道，在那一日，两个曾经差点生死相对的女子，脱离了王若瑜所设定的梦境，改写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见过皇后娘娘。”苏慕锦是规规矩矩的跪下朝着苏沐月行了大礼。 年孝先有些惊讶，因为他了解苏慕锦。 看上去柔弱的女子，却有着不能折辱的傲气。 可是，苏慕锦却心甘情愿的对苏沐月下跪行礼，难道说苏沐月比苏家人更值得敬重吗？ “快扶姐姐起来。”苏沐月对身边的冬至说道：“地上凉，莫要冰着才是。” “谢娘娘。”苏慕锦在冬至的虚扶下站起身，轻声道：“娘娘怀有身孕，何必如此劳顿，本应该是我们去宫里见过娘娘才是。” “许久未见，总归来看看你。”苏沐月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苏慕锦的疼惜，转头看向年孝先说道：“天一族长，本宫与姐姐有些体己话想说，能否让姐姐与本宫同乘车撵？” “娘娘既然开口，孝先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年孝先看了苏慕锦一眼，瞧出了她眸中的期待，当下笑着说道：“劳烦娘娘要照顾锦了。” “云王，好好招待天一族长。”苏沐月好似察觉到了年孝先和司空景云之间的小摩擦，当下看了司空景云一眼说道：“想来你也记得答应本宫什么了是不是？” “是，娘娘！”云王听到苏沐月这么说，顿时喜笑颜开地说道：“保证好好招待。” 苏沐月带着苏慕锦上了车辇，等到冬至奉茶退到车辇外，才笑着开口道：“二姐姐，看来当初外界传闻多不可信，年孝先长得还算周正。” “当初若不是你给了那些铺子，我也不可能在天一族如此快的就树立威望。”苏慕锦看着苏沐月说道：“对于皇后娘娘的恩德，我始终铭记于心。” “你我姐妹一场，不管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但好在你愿意将你所学都用在百姓身上，本宫也很开心。”苏沐月并没有因为自己对苏慕锦有了疼惜之心便坏了身份的规矩，她是皇后，天一族是谰言国的附属，所以有些东西不能丢。 “臣妇本意是不想见苏家的人。”苏慕锦有县主的身份，又是天一族族长夫人，所以自称臣妇倒是也不为过，“先前在路上就收到了苏家的信笺，直言让臣妇到了之后一定要派人通知苏家，这段时日苏家是出了什么事吗？” “苏启安和陈氏闹的不可开交，现在也只是维系着表面的平静。”苏沐月淡淡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你自己决定，因为在本宫看来，就算你不去，苏启安也会找你的。” “臣妇心中有数。”苏慕锦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娘娘，这次来，我是想带走苏慕瑶。” 虽然她知道苏慕瑶比自己要好看的多，可是在她看来，只要将苏慕瑶带走，苏家就再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吧？ 至少这样也能让苏启安安分一点，不是么？ “你带走她做什么？”苏沐月听到苏慕锦的话，不禁一愣，随后皱起眉头问道：“本宫以为过去那么久，你不应该在陷于这种私仇之中，为何还不肯放过自己？” ------------ 第430章 打架，道听途说 ? 第430章 打架，道听途说 “不单单是因为我不喜欢苏慕瑶。”苏慕锦似乎陷入了以往的回忆中，连称呼都变了，当下低声道：“我只是觉得如果苏慕瑶被我带走的话，苏家就会安分了。” “苏家的安分跟苏慕瑶没有关系。”苏沐月拍了拍苏慕锦的肩膀说道：“你不必担心这件事，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想要去做的事，如果这次需要在京城购置什么的话，本宫让冬至带着人帮你。” “你真的觉得不需要我带走她吗？”苏慕锦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有些惊讶，说起来，她一直以为苏沐月以前恨苏慕瑶比自己还要深，而且那个时候，苏慕瑶一度想要害死苏沐月，现在竟然没有一点仇恨的影子了。 “你觉得本宫是那种说谎的人么？”苏沐月听到苏慕锦的话，不禁轻声笑着问道：“你过的可幸福？” 也许是因为自己幸福，所以总希望别人也是幸福的。 在这一刻，苏沐月不再是皇后，只是一个希望自己姐姐能够幸福的小女子而已。 “还好。”苏慕锦的目光柔和了几分，落在苏沐月的肚子上说道：“虽然成亲那么久，但是我一点也不想要孩子。” “为什么？”苏沐月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苏慕锦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觉得自己没办法照顾好孩子。”苏慕锦有些无奈地说道：“就在刚刚，年孝先说回去要把那些妾室都送出去，我并不想同意，因为我没办法给年孝先生孩子。” “天一族是世袭，你的孩子定然就是未来的族长，如果你不生，到时候就要让出夫人的位置，那个时候你如何再去实现你自己的想法？”苏沐月虽然并不想劝说苏慕锦一定要生孩子，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而且还很难权衡。 “所以有的时候我很纠结，我想着，如果自己是个男儿身该多好，若是能成为年孝先的幕僚，能做的可能更多。”苏慕锦叹口气，苦笑着说道：“我一直以为自己现在足够坚强了，结果真等到这个时间，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孩子的事，你也不必跟年孝先说那么清楚，顺其自然吧！”苏沐月知道现在苏慕锦可能想的太多，当下安慰道：“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能做的还有好多，对了，你刚才说起你想带个人走，有个人可能真的想跟你走。” “谁？”苏慕锦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有些惊讶地问道：“想去天一族？” “对。”苏沐月点点头说道：“司空胜哲。” “娘娘，你知道司空胜哲他可是野心勃勃，之前他曾经一度想要算计你们的！”苏慕锦以为苏沐月被司空胜哲蒙蔽了，当下着急地说道：“你不会真的相信他改好了吧？” “他不是改好了，而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他了。”苏沐月并没有隐瞒苏慕锦，低声道：“因为先前盗梦一脉跟背弃盗梦一脉的叛徒发生了一场特别大的争斗，导致了司空胜哲现在已经被末帝的命魂控制，所以现在的司空胜哲其实是末帝。” “真的假的？”苏慕瑶虽然早知道苏沐月是盗梦师的身份，可是听到这种说法，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他不会是故意骗你的吧？” “本宫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苏沐月揉了揉眉心，随后才说道：“不过我也暗中盯过很多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他为什么要去天一族？”苏慕锦趴在桌子上，有些迟疑地说道：“就算是变了一个人，想要离开京城也有很多种方法，有必要一定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么？” “嗯，你说的这个问题本宫之前也想过很多次，可本宫也不知道司空胜哲到底为什么要去。”苏沐月托着下巴说道：“要不回头他说起，你跟年孝先拒绝便是了，毕竟不管怎么说，司空胜哲是个王爷，去天一族也不合适，年孝先该怎么安置他都是麻烦的事情。” “看来娘娘你是打算提前让我有个警惕。”苏慕锦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轻笑出声，随后说道：“你还是觉得把人放在眼皮子下看着比较稳妥。” “那肯定了。”苏沐月点点头，算是认同苏慕锦的话，看着她说道：“不管怎么说，苏慕瑶那边，你就不要多问了，苏启安的话，你愿意见就见，不愿意见也没人能勉强你。” “好。”苏慕锦虽然不知道苏沐月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既然苏沐月已经这么说了，那必然是已经有了足够的打算，当下点点头说道：“都听娘娘的安排。” 苏沐月和苏慕锦相处的很好，但是另一边年孝先和司空景云的相处可就有些尴尬了。 司空景云本来是没打算到马车上来的，结果年孝先热情相邀，他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最后没办法就只能这么着了。 可是等到司空景云上了马车以后，年孝先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的他心里直发毛。 “我说，天一族长，你能不能别老是看着本王？”司空景云眨眨眼睛，一脸迷惘地看着年孝先说道：“你是不是对本王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云王，你是不是喜欢锦？”要说年孝先还真是个执着的人，虽然在苏慕锦那里已经表现的对此事并不太在意了，可是真正面对司空景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质问。 “啥啥啥？”司空景云听到年孝先的话，顿时有种被雷劈的感觉，立刻说道：“本王有喜欢的人，你可不要乱说好不好！你这话要是让本王的心上人听去了，本王还怎么活？” 年孝先听到司空景云的话，顿时有些不相信地打量了司空景云一番才说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要本王说，天一族长你管的也太宽了，本王喜欢谁还要跟你说啊？”司空景云不禁翻了个白眼，一脸不乐意地说道：“就算本王跟你说了，你也不认识好不好？” “你不说，我就认为你喜欢锦。”年孝先执着地看着司空景云，一脸不乐意地说道：“锦已经是我的夫人，你不能喜欢。” “年孝先，你是不是有病！”司空景云真的是忍无可忍，这一刻，他只想哪怕冒着跟年孝先打一架的念头，他也得让这个人彻底改变他的想法，“本王是王爷！而且本王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你喜欢你的苏慕锦就好好待她，在这里说那么多废话有个屁用！” 如果司空焱知道素来沉稳的司空景云竟然会因为这样的事跟年孝先打架，大概他绝对不会让司空景云来迎接天一族的。 “你怎么可以如此粗鲁！”年孝先立刻指着司空景云说道：“你是谰言国的云王，应该好好招待我，怎么可以对我说出如此无礼的话来！” “小爷今日不仅无礼了，还准备打你呢！”司空景云二话不说，直接扑了上去。 年孝先当然也不甘示弱，他本来就觉得司空景云喜欢苏慕锦，心里窝着火，所以自然也不会示弱，一时间二人打得不可开交，以至于惊动了苏沐月。 “司空景云！”苏沐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司空景云瞬间老老实实的退到了一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周围早已经被侍卫围住，所以此刻马车上两个人的窘态也只被苏沐月和苏慕锦看到了。 “锦，好痛！”司空景云没想到年孝先竟然恶人先示弱，直接举着自己已经青紫的手背给苏慕锦看，还一脸委屈地说道：“我不要跟你分开，云王好可怕！” “你就不是个爷们！”司空景云气的恨不得再上去踢年孝先一脚，大老爷们打架竟然去跟女子告状，这个年孝先真是无耻至极！ “司空景云。”苏沐月被冬至扶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他啊，不停地问本王为什么喜欢苏慕锦！”司空景云有些郁卒地说道：“本王跟苏慕锦清清白白的，什么时候喜欢了，他就让本王说，不然就认定本王喜欢，你说这还能不能讲理了？” “看来这件事是天一族长你的错。”苏沐月转过头看着年孝先，平静地说道：“天一族长，请你先就你怀疑你的夫人和我们谰言国云王殿下这件事对他们二人道歉。” “可是途径的驿站，我亲耳听到的！”年孝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有些不满意地说道：“你是谰言国的皇后，自然会替云王说话，可是来者是客，他怎么能打我？” “天一族长竟然相信道听途说的消息？”苏沐月冷冷地开口问道：“难道说你宁愿相信外面的传言，也不肯相信自己身边的人，也不肯相信我们谰言国云王的亲口否认么？” “这”年孝先有些犹豫，只是当他看到苏慕锦略显受伤的眸光时，不禁立刻说道：“我没有相信” “所以，道歉。”苏沐月极其强势地开口，盯着年孝先说道：“年孝先，本宫问你一句话，在明知道你们是天一族的情况下，那些人还故意在你面前散出这般谣言，难道你都不怀疑是为什么吗？” ------------ 第431章 挂彩，心灰意冷 ? 第431章 挂彩，心灰意冷 苏沐月在这样的清醒下，点名道姓的叫年孝先，对于苏慕锦和司空景云这种了解她行事风格的人来说，自然都知道这意味着苏沐月已经动了怒。 但是苏沐月素来在外人面前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和司空焱颇为相像，所以对于年孝先来说，除了感觉到苏沐月的威压之外，还意识到自己也许是犯了个严重的错误。 他们到了驿站，恰好听到这样的消息，恰好传到自己耳中。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恰好？ 这说明，有人故意让自己听到这些消息，为的就是让自己对云王产生敌意。 “云王殿下，我对自己方才的猜忌表示道歉。”想到这里，年孝先一脸严肃地看向司空景云说道：“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所以希望云王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算了，反正我也打过你了。”司空景云挥挥手说道：“这京城的水可深着呢，你别听风就是雨，到时候被人家算计了都不知道，还帮人数银子！” “锦，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请你原谅我。”令苏沐月和司空景云没想到的是，年孝先竟然当众对苏慕锦道歉，毕竟在别人看来，年孝先是一族之长，私下里去哄苏慕锦可能已经是不错的了，然而他却做得如此磊落，让苏沐月和司空景云都不禁对年孝先有所改观。 “孝先，这件事恐怕另有蹊跷。”苏慕锦对着司空景云说道：“还请云王殿下调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如此算计，意图引发天一族和谰言国的战争。” 苏慕锦说的就比较严重了，但是要深究起来也的确有可能变成这样，所以司空景云看了一眼苏沐月，见她同意才认真地说道：“本王会查清楚的。” “苏慕锦，你带天一族长先上马车处理下伤。”苏沐月说到这里，忍不住白了司空景云一眼，惹得司空景云立刻转头看向其他的地方，唯恐惹火烧身，“云王，你跟本宫来。” “疼疼疼！”苏慕锦给年孝先上药，年消炎忍不住歪着头喊道：“锦，轻点轻点轻点！” “你还知道疼！”苏慕锦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孝先，以后有什么事，你不要藏在心里，告诉我可好？” “我错了，锦，你不要生气。”年孝先看到苏慕锦有些伤感，当下连忙扯着她的衣袖，低声道：“我只是担心你会离开我，锦，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苏慕锦正在放药的手微微一顿，随后轻声道：“我知道，孝先，我没有生气。” “锦，你喜欢我吗？”年孝先立刻抓到苏慕锦的手，认真地问道：“你一定要喜欢我好不好？” 苏慕锦真的觉得年孝先自从接近谰言国之后就变得怪怪的，当下有些无奈地问道：“孝先，你先前不是这样的，你在天一族的时候不是一直” “锦，以前我在天一族的时候，每日有好多事情要处理，但是我也是一有时间就陪你了！”年孝先听到苏慕锦的话，立刻抱着她说道：“可是现在在谰言国，锦你有很多朋友，我怕你不愿意跟我回去了。” “怎么会！”苏慕锦听到这里简直是忍不住笑意，看着他说道：“天一族有那么多需要我做的事，我在你怎么可能不跟你回去？而且我不回去难道你也不回去吗？” “锦，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年孝先拉着苏慕锦的手，认认真真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地喜欢一个人，锦你是我的夫人，所以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其实苏慕锦听到年孝先的话，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反驳的。 是真的，发自内心想要反驳。 然而，她也是的确这么做了。 “孝先，因为你如此认真，所以我也要回应同样的认真吗？”苏慕锦慢慢坐直身子，看着年孝先说道：“你有没有问过我究竟喜欢什么？亦或者说，我想要的是什么？你是一族族长，你想要别人陪着你，就会用各种方法留住别人，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对方并不愿意呢？” 年孝先突然有些慌乱。 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他自幼学会的就是只喜欢的那就是自己的。 可是今日苏慕锦跟他说的，好像并不是这样的意思。 “孝先，喜欢一个人，亦或者说爱一个人，首先最应该学会的是尊重，做一个极其有教养的人也是很重要的，你知道吗？”苏慕锦看到年孝先慌乱的神色，不禁轻声道：“就算是最后两个人分道扬镳，也始终保持着当初相遇的心情，那样才是君子之风。” “可是为什么要分开？”年孝先似乎慢慢在理解苏慕锦的话，有些迟疑地问道：“两个人在一起，难道不应该永远在一起吗？” “孝先，你知道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事是什么吗？”苏慕锦听到年孝先这么说，不禁笑了笑说道：“就是把感情当做一种理所当然的存在，每段感情都需要维系，没有人可以忍受永远看不到希望的未来，两个人，要么并肩一起往前走，如果无法同步，一个人不断的往前走，另一个人却是被逼无奈才动一动的时候，那么对方迟早都会心灰意冷的。” 就在苏慕锦带着年孝先上马车处理伤口的时候，苏沐月已经带着司空景云走到了不远处的树下。 这个季节，还不算太冷，再加上苏沐月怀有身孕，所以也不觉得有多冷。 反倒是司空景云为了保持自己的风度，穿的比较少，这会倒是冻得脸色有些发白。 九华拿来披风给他，司空景云才算是恢复了往日的状态，只是那脸上的伤怎么看都有些碍眼。 “打人不打脸，这个年孝先下手可够狠的。”苏沐月微微扬眉，看着司空景云说道：“你就不知道护着自己的脸一点？” “你别说了，我看他那是嫉恨我这张美丽的面容。”司空景云气呼呼地说道：“好在我也打他了，不过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散布谣言，我肯定弄死他们！” “你不仅要查清楚是谁散播的谣言，接下来天一族在京城的时候，你都要尽可能的远离苏慕锦。”苏沐月皱起眉头说道：“本宫觉得这件事定然是冲着你们二人来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利用我们来挑拨天一族和谰言国之间的关系？”司空景云有些迟疑地说道：“这些人是不是有问题？谰言国若是真的陷入战火之中，他们有什么利益可图？” “若是无利可图，自然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了。”苏沐月想了想才说道：“不管怎么说，有些事你还是要小心才是，另外实在不行的话，就让焱哥哥派人来接待天一族，你暂时离开京城。” “那不行！”司空景云立刻跳脚，有些不乐意地说道：“我怎么就非得让他们算计的离开京城，这一次我一定要把背后的那条毒蛇给揪出来，要不然的话，就算以后我回来，也未必能躲得过这暗箭。”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现在的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苏沐月虽然理解司空景云的心情，可是她也知道这些人一计不成必然还会有后招，当下叮嘱道：“那你就盯着点司空胜哲。” “你不是说司空胜哲现在是末帝了吗？”同为盗梦师，苏沐月自然不必瞒着他，所以他也知道这件事的。 “我虽然看到的是这样，而且我也帮她固魂了。”苏沐月微微沉思一番说道：“可是我还是不放心，你且想一想，如果他们联起手来故意演给我们看，怎么办？” “我说，能在盗梦圣门的净化下还能保持着恶念的命魂有几个？”司空景云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你当时可是亲眼看着那个末帝消散的，她能逃出来就不错了，还有心情跟司空胜哲达成什么约定？” “那我问你，假如当初咱们看到的那个是末帝幻化出来的梦魑呢？”苏沐月转头看着司空景云，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个时候，谁能去确认，那就是末帝的命魂？” “要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司空景云点点头，随后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让封言去盯着她？” 司空景云觉得自从那场大战以后，苏沐月和封言的关系似乎急转直下，而且很明显是苏沐月在疏远封言。 “景云，有些事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记住这一点，身为盗梦一脉的掌门，最重要的就是要管得住自己的嘴。”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能做到么？” “掌掌门？”司空景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问道：“你说的是我吗？” “不然还有谁？”苏沐月微微扬眉，好似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不想当掌门那就算了？” “想想想想！”司空景云兴奋地立刻应声，只不过随后便有些迟疑地问道：“不过你到底是为什么跟封言疏远了啊？” ------------ 第432章 为敌，不分缘由 ? 第432章 为敌，不分缘由 “我以后会和锦一同往前走的。”另一边，听到苏慕锦这么说，年孝先立刻认真地说道：“绝对不会让锦自己一个人那么辛苦。” “女子在沉浸于感情之中的时候，是不会觉得辛苦的。”苏慕锦握着年孝先的手，缓缓的说道：“怕的是，曾经喜欢的人漠视你的痛苦，漠视你的要求，漠视你的眼泪，所以这个世上才会有那么多失去了才后悔不已的人。” “我不要做后悔的人，我也不要失去锦。”年孝先好似刚刚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以后锦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便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让你难过的。” “孝先，我现在说相信你，但是并不代表一直都会相信你。”苏慕锦好似若有所感地说道：“我的身边曾经有过不少人，他们一开始都会许下海誓山盟，但是时间久了，他们便忘了最初的约定，要么就让对方无条件的妥协，要么就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的想法才是对的，完全忽略对方的感受，等到对方离开了，又开始说是因为对方不理解自己，是对方的错。” “锦，你遇到过这样的人吗？”不知道为何，年孝先总觉得苏慕锦好似在说自己体会过的故事。 “遇到过。”苏慕锦点点头，微微叹口气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京城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姐姐，那个时候我特别喜欢她，所以每次听到她的故事都会竖着耳朵去听。” “后来呢？”年孝先看到苏慕锦面上浮出的笑意，对这个故事也有了兴趣。 “后来，姐姐许了人家，对方跟姐姐家里也算是门当户对。”苏慕锦幽幽地说道：“那个姐姐和那个公子站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都觉得那才是郎才女貌，只羡鸳鸯不羡仙。” “难道不是么？”年孝先觉得，任何故事的开始太过于美好，那么结果就会让人大失所望。 “不是啊，漂亮姐姐的祖父不同意这门婚事，因为他认为那个公子配不上姐姐。”苏慕锦好似有些怀念地说道：“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个祖父就是坏人，他要拆散一对有情人，姐姐是个特别倔强的女子，她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所以她跟公子私定终身，甚至有了身孕，可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公子考取了功名。” “那他应该立刻迎娶这个女子。”饶是年孝先身边女子也不少，可是也明白既然一个女子愿意跟着自己，甚至不惜为了此人对抗整个世界，那这个男子就应该对她负责。 “姐姐也以为公子会立刻来娶她，结果一等二等，肚子都大了也未能等来婚书。”苏慕锦轻轻一笑说道：“之后姐姐派人去问公子，那公子说，因为他家里认为公子刚刚考取功名，若是传出这等事，只怕会影响仕途。” “真是混蛋！”年孝先顿时怒骂道：“他与这位姑娘分明已经私定终身，若是真的不喜欢，为何一开始不明说，偏生要等到姑娘肚子大了才来，分明就是想拖延，直到姑娘自己受不了自己来毁约。” “你猜对了。”苏慕锦轻声道：“姐姐得知这件事之后，便再也没有派人去过那里，先是跟祖父磕头认罪，随后便请罪想要到庵堂去过一生，但是这个姐姐很幸运，家里以前的那位教书先生在知道了姐姐的情况后，主动跟姐姐的祖父说，愿意带姐姐离开这里，以后和和美美的度过一生。” “他们成亲了吗？”年孝先看着苏慕锦，紧张地问道：“那个先生对这个姑娘好吗？” “好，特别好。只是这件事慢慢私下里传开了，因为本来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姑娘会跟这个公子在一起的，结果如今竟然要嫁给一位教书先生，自然都是议论纷纷。” 苏慕锦点点头说道：“后来姑娘听闻外面传闻是因为她和教书先生牵扯不清，所以那公子才和她分开的时候，立刻就去质问那个公子，只是公子不承认自己说过这些话，可是连姑娘的堂姐都告诉姑娘是公子所为，你说姑娘该相信谁？” “有些分明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事情，到那个时候传闻成那个样子，姑娘肯定也是心灰意冷了吗？”年孝先有些可惜地说道：“那个姑娘后来是怎么做的？” “姑娘谁都不理会了。”苏慕锦轻笑一声说道：“一开始她还在犹豫，可是姐姐唯一的依靠也就是她的祖父过世的时候，正是她生下孩子的时候，所有的事都是那个先生处理的，在那一刻，姑娘就明白，她只需要在意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幸福就好了，没必要去为了别人的想法去活着，因为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替代她承受一分。” “这样做就对了。”年孝先终于松了口气，认真地说道：“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何谰言国的人总是注重颜面，可是我只知道，在你贫苦的时候，不会有人给你银两，因为他们只会看到你过的贫苦而已。” “所以，那个姐姐就安安稳稳的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子。”苏慕锦淡淡地说道：“不管外面再怎么说，再如何传闻，她都不介意了，因为她找到了一个疼爱她的人，找到了一个可以总是让她能笑着面对生活的人。” “我婶婶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当认识你的人指责你变了的时候，那是因为你不肯再按照他们当初为你设定的路去走了，可是这个世上，只有你自己才知道那个路到底适合不适合你。”年孝先有些自豪地说道：“所以我的婶婶一直都活的十分开心。” “是吗？”苏慕锦听到年孝先的话，不禁轻笑出声，点点头说道：“后来他们就离开了京城，但是那个姐姐与我经常书信来往，所以我知道她过的很好。” “你们还有书信来往？”年孝先一愣，有些诧异地问道：“那她现在住在哪里，还会回来看你吗？” “那个姐姐，其实就是你的婶婶。”苏慕锦看着年孝先，轻声笑道：“而那位教书先生，其实就是你的叔父。” “封言背叛了盗梦一脉。”苏沐月平静地开口，好似说起来的事情不过是今日下雨所以没出太阳这么简单。 其实一开始，她始终都不想承认封言当初那么做了。 她甚至告诉自己，也许那真的就是一场梦境。 等到梦醒了，自然就一切都正常了。 可是事实上来看，一切都仍然在发生，当初在那场大战中出现的背叛依旧是真实存在的。 “什什么？”司空景云听到苏沐月的话，顿时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本宫的样子像是在说笑么？”苏沐月扫了司空景云一眼，淡淡地开口说道：“本宫当时在打开盗梦圣门的时候，差点被王若瑜所杀，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当时站在本宫不远处的封言对本宫下了限制符令。” 就是因为那关键时刻的限制符令，导致了她被王若瑜攻击，深陷虚无之地。 如果不是陈溘然愿意舍身相救，那么她最后的结果就是在那里昏迷，消散，最终再也醒不过来。 她醒过来其实就想去问问封言为什么，可是她又不敢去问，因为她怕封言的回答让她无法接受。 “那你为什么还留着他啊？”司空景云顿时有些气愤地说道：“苏沐月，你不是素来都是睚眦必报的吗？封言他既然如此待你，还差点害死你，你竟然只是疏远他？你等什么？等着让他杀了你吗？” “你冷静点好不好？”苏沐月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她就知道自己告诉司空景云之后就要听到他愤怒的咆哮，当下有些无奈地说道：“封言这些年为盗梦一脉付出了很多，我虽然疏远他，但是也在给他机会等他来跟我解释当初为什么这么做。” “所以呢？”司空景云一脸漠然地沉声问道：“所以你就放任他继续担任掌门？” “你看，你又开始了。”苏沐月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景云，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非黑即白，封言当初那么做我自然想要一个解释，至少也要对得起这些年的恩情不是么？” “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么？“司空景云看着苏沐月说道：“明知道一个人可能害自己的情况下，仍然将主动权交给对方，那就相当于把命交给人家。” “这是本宫说的么？”苏沐月白了司空景云一眼，随后说道：“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本宫才没说过这话。” “额”方才还装作一脸深沉的司空景云顿时泄了气，立刻说道：“你别管是谁说的了，反正我觉得你这就是不珍惜自己的命，你现在也考虑考虑你肚子里的孩子好吗？万一他们真的要算计你可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苏沐月有些无奈地转过身看着司空景云说道：“难道你现在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去杀了他？你信不信那是与整个盗梦一脉为敌？” ------------ 第433章 身份，原来是你 ? 第433章 身份，原来是你 “苏沐月，我去找封言。”司空景云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看着苏沐月说道：“既然封言想要害你，那么总得有个人出来解决这个问题，你难道真的觉得这样等着是好事？” “景云，我也不知道。”司空景云既然叫她苏沐月，自然是撇开了彼此的身份，单纯的来说盗梦一脉的事。 所以，苏沐月也没有纠结于这个称呼，只是低声道：“不管怎么说，封言这些年为了盗梦一脉做了很多事，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去帮王若瑜，亦或者说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若瑜，而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就算是替身，那也应该有个说法。”司空景云淡淡地说道：“逃避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苏沐月你自己性格还是有问题的你知道么，但凡遇到你的朋友，牵扯到出卖这件事上来，你就总会犹豫不决，他们背叛你的时候可曾想过犹豫？” “话也不能这么说，也许他们有苦衷呢？”苏沐月轻声道：“算了，我们一起去找封言吧。” “这不就好了。”司空景云听到苏沐月这么说，当下点点头说道：“我们想要找到真相，那还有什么比去问那个人更好？” “既然如此，那咱们先送苏慕锦和年孝先回去。”苏沐月想了一会，低声道：“想来，封言也一定在等我们。” 司空景云其实能理解苏沐月现在的心情，可是同样的，如果始终不问，也许以后遇到的麻烦会更大，那又何必？ 只是二人走到马车旁的时候，恰好听到了苏慕锦讲的那个故事，而素来淡然的苏沐月在听完那个故事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掀起马车帘，看着苏慕锦问道：“苏慕锦，你说的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刘云穗。”苏慕锦本来还想问为什么苏沐月反应这么多，结果苏沐月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立刻说道：“景云，先送二位去客栈歇息，我还有事，回头再来招待你们。” 说罢，也不等几个人反应过来，苏沐月已经转身朝着那车辇走去，只是那神色怎么看怎么冷峻，似乎发现了什么极其严重的问题一般，惹得苏慕锦有些担心地问道：“云王，皇后她没事吧？” “没事。”司空景云回过神，立刻笑眯眯地说道：“咱们先进城，有什么事容后再说。” 而这个时候，坐上车辇正回府的苏沐月始终看着坐在身旁的冬至，直到把她看的发毛，才开口问道：“冬至，你知道萧贵妃逃到了哪里去吗？” “小姐，奴婢一直在你身边，怎么可能知道萧贵妃逃到哪里去了？”冬至一头雾水地看着苏沐月说道：“小姐难道发现了什么线索？” “那么你们之前可曾见过你们的阁主？”苏沐月转动着茶盏，淡淡地问道：“或者说，你可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奴婢不知道。”冬至撅起嘴巴，摇摇头说道：“小姐，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件事了？” “因为方才苏慕锦说的那个人，有可能就是你们的阁主。”苏沐月依旧平静，看上去就好像刚才那个在听到故事之后慌乱不已的人根本不是她一般。 “这怎么可能？”冬至惊讶地开口问道：“小姐你怎么确定她就是阁主？就凭苏慕锦说的那个故事？” “你不懂。”苏沐月挥挥手，低下头说道：“罢了，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吧。” 冬至看到苏沐月这般反应，当下也不再多言，只是内心更多的是惊讶，自家小姐怎么就通过这寥寥几句就确定年孝先的婶婶就是那位阁主呢？ 苏沐月回到府里以后，径直走进了房间，关上门之后便躺在了床上。 如果王若瑜当初筑梦是在这个基础上，那么当初娘亲所在的势力必然是存在的。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在找寻娘亲到底在哪里，但是从来都没想过她竟然以命魂吞噬魂魄的方式活了下去。 所以，哪怕是强制入梦，她也要查清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 等到苏沐月在梦境里见到刘云穗的时候，对方似乎也很惊讶看到苏沐月，但随即很快便释然了。 “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找到我了。”这就是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不是无意间听到苏慕锦提及你的身世，我大概也想不到你竟然去了天一族。”苏沐月淡淡地说道：“这么多年，你过的可还好？” “我当初选中这个身份的时候，就有意的接近了苏慕锦，就是为了有一日你能找到我，但是没想到苏慕锦竟然阴差阳错地嫁到了天一族。”刘云穗平静地说道：“小月儿，你长大了，也变得越来越厉害了。” “你选中这个身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姑娘其实也可以过如此美好的生活？”苏沐月看着刘云穗说道：“她不是你，你也不是她，但是你吞噬了她的魂魄，成为她，这本身并不公平，而且那个教书先生喜欢的是那个姑娘本身，不是你。” “她本来也就要香消玉殒了。”刘云穗似乎毫不在意地说道：“那个时候她被打击的对人世毫无眷恋，所以就算我不去吞噬她的命魂，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而且我也没想到时机会那么巧合，竟然赶在了同一时刻。” “你取代她活下来，那么她的那个孩子呢？”苏沐月看着刘云穗，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不会扔掉了吧？” “你宁愿关心一个孩子都不愿关心你的娘亲么？”刘云穗微微一笑，看着苏沐月说道：“月儿，其实你心里不必怪我吞噬了这个姑娘的命魂，你现在不也是有着同样的打算么？” 苏沐月听到刘云穗这么说，不禁微微扬眉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若是苏九吞噬了苏慕瑶的魂魄，那么苏慕瑶就不会再害人，这样难道不好么？” “没有什么不好，那么你就不应该责怪我吞噬了这个姑娘的命魂不是么？”刘云穗微微一笑，看着苏沐月说道：“这个姑娘的性格之所以会变的坚强，那是因为变成了我，若是换做她，除了日日以泪洗面，她能做什么？” 苏沐月垂眸，其实她也知道刘云穗这么说是事实。 也难怪后来刘云穗变得毫不在意传闻说了什么，因为她本来就是那种极其坚强的人，更何况她对那个公子根本没什么感情，自然也就更不会觉得伤心了。 刘云穗看到苏沐月不再说话，当下不禁往前走了两步，但是随即便看到苏沐月警惕的目光，当下不禁讪笑了下，有些希冀地问道：“月儿，我能抱抱你吗？” 对于一个刚出生母亲就离世，而她自己却被送往乡下的小姑娘来说，曾经最渴望的就是有母亲在身边。 可是当她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她才明白这个世上，能靠的只有自己。 因为只有自己永远都不会抛弃自己，只有自己才会永远站在自己这一边。 所以，当她发现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她其实是有些慌乱的，就好像有些你以为永远失去的东西突然失而复得，你最先的感觉定然不是欣喜，而是疑问，为什么？ “刘云穗，我们不是很熟。”苏沐月终究还是拒绝了，平静地说道：“当初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而且提前选中了这个姑娘，那就说明你的离开，甚至说那满院子下人的死，其实都是可以避免的对吗？” 刘云穗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她知道苏沐月的脾气，所以她没办法在她面前否认什么。 “所以，你在明知道我被送到乡下的时候，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那位教书先生去了天一族。”苏沐月看着刘云穗，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告诉我，当初你可曾担心过我的安危？” “我当初也是希望能够尽可能让自己变得更厉害，那个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了王若瑜的存在，但是没想到她会给你筑下如此真实而又残忍的梦境，我以为茗荷能够保护的了你”刘云穗还想说什么，可是当她看到苏沐月那淡漠的神情时，突然觉得所有的理由都说不出口了。 “你寄希望于别人照顾你的孩子，当别人照顾不好的时候，你还想去指责对方没有照顾好，你凭什么？”苏沐月抱着胳膊，平静地说道：“就凭着你生下了我这一点么？” “姐姐，你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苏俊生竟然也出现在了梦境之中，坐着轮椅到了苏沐月的身边，看着刘云穗说道：“真没想到，咱们竟然能在这里见面。” “俊生？”刘云穗眨眨眼睛，看着苏俊生有些迟疑地问道：“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拜你所赐，你让别人带我走，于是那人生生地折断了我的两条腿，如果不是许菱儿的族人救下了我，也许我早就死了。”苏俊生的语气淡漠，听上去好似在跟一个仇人说话一般。 苏沐月侧头看着苏俊生，微微扬眉问道：“苏俊生，你不是告诉我，你的腿出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么？” ------------ 第434章 共处，护其一生 ? 第434章 共处，护其一生 “我若是告诉姐姐，姐姐你就会难过不是么？”苏俊生听到苏沐月这么问，不禁轻笑出声问道：“难道姐姐要替我去报仇么？可是那个人早就被我杀了啊！” 石嬷嬷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不对，苏俊生杀了石嬷嬷？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苏沐月转头看向刘云穗，颤声问道：“石嬷嬷不是素来听你的么，俊生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俊生，你现在指责我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你姐姐，当初为什么要废掉你的腿？”刘云穗看上去很平静，很显然对于苏俊生的指责完全不放在心上，“当初我的意思是废掉你的双手和双腿，看来石嬷嬷终究还是心软了，只是将你的腿废掉了。” “到底是为什么？你真的杀了石嬷嬷？”苏沐月皱起眉头，看的出来，苏俊生早就知道自己变成这样是有原因的，但是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月儿，你难道没有发现么，你自己不管做什么事，其实都有一条底线，而那条底线就是我们所认知的善。”刘云穗轻声道：“而俊生不是，俊生是你的恶念而成，你以为他是你的弟弟，但是我很清楚，当初我自己怀的只有你自己。” “所以”苏沐月愣愣地看着刘云穗，低声道：“俊生是恶念所成，王若瑜说的是真的。” “你还不如一开始就杀了我。”苏俊生似乎并不介意刘云穗将这个真相告诉苏沐月，当下嗤笑一声说道：“反正都是附属而已，姐姐她是天生的盗梦血脉，所以才能将自己的善念与恶念分离开来，可是你们当初若是心狠一点，直接杀了我，现在姐姐也不必面对如何处置我的问题。” “可是你当初也不应该对石嬷嬷动手。”刘云穗看着苏俊生，一字一顿地说道：“她只是怕你作恶，所以才会狠心毁掉你的腿，如果像你所说的，她从一开始就杀了你，那么这之后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那可未必。”苏俊生笑着说道：“有些事，是上天注定要发生的，不是你想说如何避免就能够避免的。” 苏沐月看了一眼苏俊生，又看了一眼刘云穗，缓缓的舒了口气问道：“今日既然你们都在，那我们就把事情搞清楚，当初为什么要把我们送走？” 刘云穗听到苏沐月这么说，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当时虽然察觉到王若瑜的存在，可是没有能力抵抗，所以只能将你的能力封住，然后让茗荷跟着一起去照顾你。” “可是茗荷先生之所以会遇到我，是因为当初皇上杀了不少他的学生。”苏沐月看着刘云穗，一字一顿地问道：“那又是怎么回事？” “皇上当时已经被王若瑜的人控制了。”刘云穗垂眸，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们当初盗梦一脉高手太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所以没有人敢冒险，我们当初选中苏启安也是因为他在京城的位置比较特别，皇上还算信任他，而他也足够心狠。” “所以那个所谓的大师算出来我是什么命格，其实都是你们为了确保苏启安不会杀掉我才安排的是么？”苏沐月的心慢慢往下沉，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被骗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唯独她从未有过机会选择。 曾经她深陷梦境的时候，若不是她本身警醒，大概早就沉浸在第一重梦境里永远醒不过来了。 当初王若瑜给自己到底筑了多少重梦境，她并不知晓，可是她很清楚，若不是她不断地强迫自己醒来，也许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月儿，你是盗梦一脉的希望，每个人要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时，必然是要承担相应的痛苦，那样才能不断成长，如果不是王若瑜为你筑造的梦境让你能够不断的提升自己，单凭你这一生根本做不到现在这个地步。”刘云穗看着苏沐月，低声劝说道：“你比所有人都幸运，因为我们都很清楚，王若瑜的筑梦根本伤不了你，反而能让你提升的更快。” “你知道么，我曾经不止一次的羡慕，别人有母亲的保护，也有父亲的疼爱。”苏沐月看着刘云穗，缓缓的说道：“等到我意识到也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拥有这些的时候，我才学会死心，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我变成那种没有任何感情的人么？” 苏俊生在苏沐月说这些话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力量似乎在提升，不禁下意识地看向苏沐月，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喊道：“姐姐，你还有皇上，还有小丫头陪着你呢！” 力量消逝了。 苏俊生感觉到刚才那股力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沐月的情绪在苏俊生提及司空焱的时候很快平复了下来，转头看着苏俊生问道：“你为什么阻止我？” 原来，苏沐月也察觉到了。 在她刚才对刘云穗产生恨意的时候，恶念的力量随之滋生。 而一旦苏沐月再度产生恶念，也许苏俊生的力量就会增强，而他有可能就会重新站起来，这是属于盗梦师的本事。 苏俊生也知道这个结果，但他还是选择提醒了苏沐月。 “姐姐，现在的我，至少还能知道护着姐姐，若是恶念太强，我怕自己会伤到你。”苏俊生微微一笑，仰头看着苏沐月说道：“我能对全天下的人动手，却不能对你动手，这也是我对自己的要求。” 苏沐月终究还是微微叹了口气。 这就是当初留下的麻烦。 因为石嬷嬷的一时心软，留下了恶念所成的苏俊生一条命，如今他却愿意为了保护苏沐月而选择放弃力量，那么苏沐月又怎么可能对他下得了手？ “俊生，即便你是恶念所成，我也不希望你为了达成目的，去伤害我身边的人。”苏沐月伸出手，摸了摸苏俊生的头发，低声道：“虽然你是恶念所成，但是我仍然愿意相信你，你肯定会听我的对吗？” “姐姐，你这其实也算是强人所难。”苏俊生抚了抚自己的头发，终究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应了你。” 你不愿意去伤害的人，我便不去伤害。 你想要去保护的人，那我不择手段也会护其一生，所谓恶念，谁又说的清楚到底应该为了什么才出现的？ 刘云穗也算是看多了盗梦师恶念与善念自相残杀的情况，却从未想过有一日，恶念竟然会选择听从善念的安排。 亦或者说，她从未想过苏俊生会如此护着苏沐月。 盗梦师一旦有了恶念，那么恶念便会想方设法的取而代之，为何苏俊生和苏沐月竟然能够这般相处？ “你真的相信俊生？”刘云穗忍不住问出了口，她并不是一定希望苏沐月和苏俊生自相残杀，但是她也担心苏俊生是为了迷惑苏沐月，所以才会这么做。 “他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弟弟，在你腹中与我一样呆了那么久。”苏沐月看着刘云穗，平静地说道：“所以他之前犯下的错我来弥补，但是以后不会在这么做了。” 苏俊生忍不住笑了，他突然发现，似乎被人相信的感觉还算是不错。 “月儿，你比我预想的还要厉害。”刘云穗察觉到了什么，眯起眼睛说道：“当初我以为你能够成长为对付王若瑜的盗梦师就已经足够了，现在才发现你已经远在她之上了。” “那么封言是怎么回事。”苏沐月看着刘云穗，认真地问道：“他为什么在最紧要的关头阻止我杀了王若瑜？” 苏沐月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刘云穗，但是她有预感，刘云穗必然知道这其中的原因，而且应该会比封言解释的更清楚。 “月儿，你要相信，封言不会害你的。”刘云穗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微微叹口气，看着苏沐月说道：“其实现在的封言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了，他的命魂其实就是刘云穗的儿子。” “刘云穗和那个公子的儿子？”苏沐月一愣，下意识地问道：“那个公子不是就是个普通人么？” “但是刘云穗不是，她本身就是盗梦师，只是未曾觉醒。”刘云穗有些无奈地说道：“但是在我吞噬她的魂魄时，发现她在最后一刻将梦境之力全都传承给了她腹中的孩子，可是那个孩子太小了，根本没办法承受这些，所以我只能将那个孩子的命魂交给了封言。” “那个孩子怎么会有命魂？”苏沐月听到刘云穗的话，不禁皱起眉头，有些诧异地问道：“是刘云穗的梦境之力造成的？” “对，那个孩子的悟性很强，所以刘云穗的梦境之力竟然促成他还未出生便已经拥有了命魂，可是因为他当时的身子太弱，所以并不能承受，所以一出生就夭折了。”刘云穗叹了口气说道：“我既然现在已经成了刘云穗，那自然也要对他负责，所以才会那样做。” “那么封言又怎么会任由这个孩子吞噬自己的命魂？”苏沐月若有所思地问道：“难道说，封言当时也受了重伤？” ------------ 第435章 原点，关系恶化 ? “不能算是受了伤，只是封言本身的命魂不知道为何开始慢慢的消散。”刘云穗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说道：“最后也是没办法，只能如此了，让那个孩子代替封言活下去，当时也是让他立下血契，认定如果有一日你来找他，那么他便要帮你。” “他的确也帮了我，但是在最紧要的关头还是推了我一把。”苏沐月有些无奈，其实她还是很欣赏封言这个人的，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也觉得特别可惜。 “大概是因为这些年我们离的太远了。”刘云穗微微舒了口气，摇摇头说道：“人心难测，没有人能预料到这么多年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更没有人能料到人心会变成如何，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懂，但是因为是封言，所以才会难以接受。”苏沐月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益智仁为，就算全天下的盗梦师背叛我，封言也不会，因为他才是掌门，既然有血契在身，为何还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件事也许你应该亲自去问问他。”刘云穗看着苏沐月说道：“不管怎么说，在我认识他的这些年里，他还是个很善良的人，至于那一日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有他自己知道。” 苏沐月没有说话，她本来以为刘云穗应该知道封言的想法，没想到最后还是要绕回到原点。 那么，也许她真的只能去问封言才能知晓答案了。 “姐姐，你何必跟她说那么多，咱们走吧？”苏俊生对于刘云穗并没有什么感情，一来是因为他自己本身是恶念而成，所以除了对苏沐月之外的人根本没有任何触动，二来是因为现在的刘云穗又不是他们的母亲，只不过是拥有了母亲的命魂而已。 “俊生，你能不能先离开，我有话要单独跟你姐姐说？”刘云穗似乎也知道苏俊生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感，当下淡淡地说道：“想来你也不愿多听我说什么是不是？” “你” “俊生。”苏沐月拍了拍苏俊生的肩膀，平静地说道：“你先回去，我跟她谈一谈。” “好。”苏俊生果然最听苏沐月的话，当下推着轮椅慢慢消失在梦境之中。 “现在你可以说了。”苏沐月随手一挥，二人面前便出现了桌子与椅子，而苏沐月则是示意刘云穗坐下来说。 “我们讲究任何事都坐下来谈，为的是能够让彼此找到一个都能接纳的方式。”刘云穗坐下来，看着苏沐月说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不是说了么，无意间听苏慕锦提及，所以推测出来的。”苏沐月觉得自己的预感非常准，至少她听到苏慕锦说起这个故事的时候，她便下意识地想到了，当然事实也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 “你既然来找我，那我就将阁主之位交给你。“刘云穗微微仰头，淡淡地说道：”有的时候我会想，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女儿，我总不能亏待你。” “我不需要。”苏沐月看着刘云穗说道：“其实在我看来，盗梦一脉现在分崩离析，根本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你在说什么？”刘云穗听到苏沐月的话，顿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沐月说道：“我们当初选中你，是为了让你拯救整个盗梦一族，现在你竟然要放弃他们？” “谈不上放弃。”苏沐月平静地说道：“很多时候，与其一直都抱团在一起，还不如各自去寻找适合自己的方式，也许这样会更好的。” “盗梦一脉传承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毁掉我们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刘云穗看着苏沐月说道：“月儿，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怎么样？”苏沐月淡淡地看了刘云穗一眼，微微扬眉问道：“我之前的人生一直都由你们来安排，难道我不能掌控我以后的人生？盗梦一脉现在很多人都是因为血契而被迫去做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我没有理由让他们把命都搭进来。” “可是你打算怎么对付王若瑜？”刘云穗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一字一顿地问道：“当遇到危险的时候，没有人来帮你的时候，你觉得靠你自己能对付的了所有人么？” “生死有命。”苏沐月回过头，看着刘云穗问道：“那么你们是为了什么？盗梦一脉就算是成为天下人都害怕的存在又如何？你们到底想借着我的手达到什么目的？” “你觉得能有什么目的？”刘云穗立刻说道：“我们当然是希望盗梦一脉能够愈发壮大，否则的话当初我们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可言？” “那么壮大之后呢？”苏沐月看向梦境的远方，轻声道：“他们每个人都希望自己不必背负什么责任去活着，每个人都希望能儿孙满堂，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为了你们的希望而这么辛苦？” “他们是盗梦师！”刘云穗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立刻反驳道：“我们会有盗梦祖师，会有掌门，都是因为盗梦师是高于一般人的存在，那么我们如果真的壮大起来，才能不受制于人，不是吗？” “盗梦师最初出现的时候，是为了免于百姓受梦魇所扰不是吗？”苏沐月笑着说道：“什么时候变成争权夺利的存在了？” “月儿，你如果这么想，那可真的就不对了。”刘云穗摇摇头说道：“我们之所以想要变得更加厉害，自然是为了能够更好去帮助别人，我们自己的生命都受到威胁，还能帮别人做什么？” “我不会这么做的。”苏沐月起身，看着刘云穗，认真地说道：“从今以后，我会让盗梦一脉慢慢彻底消散，他们愿意过什么样的生活，那便是什么样的生活，没有人可以强迫他们去做什么，而我会亲自守护这一方安宁。” “你这是要逼我跟你为敌吗？”刘云穗同样站起身，看着苏沐月的背影，怒声道：“当初若是知道你竟然要毁掉盗梦一脉，我一定不会生下你！” “也许封言也是这样的想法。”苏沐月留下最后一句话，彻底消失了。 刘云穗满面寒霜，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坚持了那么久的希望最后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一定不会让苏沐月成功的！ 苏沐月醒过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去见封言。 苏俊生本意是陪着她一起去，但是被苏沐月拒绝了。 其实在某些时候，她也是了解封言的，至少在她看来，有些话封言会跟她说清楚，若有其他人在，封言是不会说的。 所以，等到苏沐月见到封言的时候，发现封言已经在等着她了。 其实，苏沐月也知道封言一定是与刘云穗之间有些什么特别的联系，因此才会如此清晰地明白她做了什么。 苏沐月的心情很复杂，这样的复杂不在于说明知道封言已经背叛自己而她却没办法杀了他，而是在于，她明知道封言不可能对她不利但是封言还是那么做了，这意味着其中存在极其严重的问题。 这样的问题有可能会让封言丧命。 来的路上，苏沐月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没想到封言会这么直截了当。 “你见过刘云穗了？”封言倒是没有隐瞒什么，开门见山地说道：“想来你也应该知晓了我的身份，但是你既然选择了来问我，想来你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对吗？” “真没想到，苏慕锦回来，竟然无意间将她的身份揭开了。”苏沐月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我与她的感情更像是一场谈判？根本看不出任何有什么感情在，更别说她对俊生了，感觉更像是仇人一样。” 其实，有的时候，苏沐月也觉得很奇怪。 有些话，她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在封言面前说起来，然后听着他为自己解惑。 就好像，他们的相处方式本来就是如此。 “刘云穗的魂魄当时虽然是残缺的，但也是存在的，所以即便你母亲吞噬了她的魂魄，但是有些想法也受到了影响。”封言依旧如以往一样，替苏沐月分析道：“所以，她对你的感情并不能说一点没有母女之情，但是应该是特别淡了，因为时间太久了。” “那你呢？”苏沐月看向封言，好似有些迟疑地问道：“即便你不再是当初的封言，可是你的命魂也是在成长的，到了你现在这个岁数，难道说没有一点变化吗？” “有。”封言垂下眼眸，点点头疏导：“就好像以前那个人对我的影响很大，但是现在的影响几乎已经没有了，至少在我看来，是真的没有了。” “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苏沐月不解地问道：“不是说你也希望盗梦一脉的人不必在受身份的束缚吗？你明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这样的未来而努力，为什么要在那样的紧要关头阻止我杀了王若瑜？” “你愿意相信我吗？”封言看着苏沐月，认认真真地问道：“哪怕我说的事情匪夷所思，你也愿意听吗？” ------------ 第436章 模糊，缓兵之计 ? “我若是不相信，自然不会来这里。”苏沐月看着封言，平静地说道：“我问过几个跟你有关的人，景云说他替我来问你，被我拒绝了，问了刘云穗，她似乎根本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所以我想最后我应该做的就是亲自来，听一听你的理由，你说是吗？” “好，既然你愿意听，那我便愿意说。”封言微微一笑，随后好似回忆一般地说道：“我与王若瑜的相识，其实是在你之前，或者说，她让我以为她就是你。” “王若瑜早就知晓你的存在，所以在我找到你之前，就已经出现了。”苏沐月听到封言这么说，不禁点点头说道：“难怪之前不管她如何筑造梦境，后来你的出现都那么理所当然，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遇到你之后，一度认为你们二人其实是同一个人，因为她之前与我相识的时候，几乎和你之前的性格一模一样。”封言低下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很抱歉，月儿，其实我根本看不清楚你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 “看不清楚？”苏沐月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是始终都看不清楚么？” “对，我可以看到任何人的脸，但是你和王若瑜的面容在我面前始终都是模糊不清的。”封言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所以我才会跟你说，如果我说匪夷所思，你会不会认为我在说谎。” “是眉眼都看不清楚？”苏沐月看着封言，其实现在来看，封言看着自己的目光根本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就好像正常的朋友一样，可是若封言不说，那么她根本不可能猜到这个理由。 “对，我无法辨别你和王若瑜。”封言低下头，有些懊恼地说道：“就算我找了人帮我画了你的画像，我依旧是看不清楚你的面容，就好似一层雾挡在了你我之间，所以我一直以为王若瑜就是你，你就是王若瑜。” 因为在看到王若瑜和苏沐月的时候都是模糊的，所以封言一直都认为她们是同一个人。 “那后来你是怎么察觉到我们并非是同一个人？”苏沐月靠在椅子上，看着封言说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后来知道有王若瑜这个人存在的时候，我便让人画出王若瑜的画像来，结果跟看到你的结果是一样的，所以我在询问了暗卫之后，便知道，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存在。”封言微微扬眉说道：“但是那一日，我是被王若瑜迷惑了。” 苏沐月知道封言说的是他背叛她的事，因此并没有打断他，平静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我同样看不清楚你们两个人，所以我只能根据云初当时所在的位置来判断哪个是你，可是后来”封言的声音低了下去，他当时真的是大意了，在杀完那些梦魑以后就回头去找云珂，他一直认为云珂一定是和苏沐月在一起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云珂想要去刺杀王若瑜的时候被她打伤，所以云珂当时倒在地上，她身边站着的其实是王若瑜。 “所以你在看到盗梦圣门打开以后，就想将王若瑜送进虚无之地？”苏沐月听懂了封言的意思，若有所思地问道：“可是你没有看到到底是谁打开了盗梦圣门吗？” “你可还记得，当时王若瑜曾经靠近过你，然后跟你调换了位置？”封言当时一直都在斩杀梦魑，直到盗梦圣门出现之后将那些梦魑全都消灭殆尽，他才回过神来去帮苏沐月，可是就是因为他没有一直盯着，所以当时错把苏沐月当做了最初的王若瑜，等到云珂痛骂出声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沐月，对不起。” “封言，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苏沐月叹了口气，有些担心地说道：“如果不是今日这番对话，也许我会一直怀疑你，难道你打算一直不解释的吗？” “你愿意相信我，我已经很沐月，谢谢你。”封言忍不住低下头，这些时日，他不是不自责，不是不难过，他甚至想过如果苏沐月始终没能醒过来，那么他该找谁一起去虚无之地将她带回来。 “封言，其实我已经打算将这个掌门交给司空景云了。”苏沐月看着封言说道：“你不要多想，并不是因为你之前做的事，而是因为我想要将盗梦一脉彻底打散。” “那如果你真的需要帮忙的时候，怎么办？”封言理解苏沐月，所以他也愿意站在苏沐月这边，当下有些担心地问道：“特别是现在形势并不明朗，我们以为王若瑜就是我们最需要对付的人，可是到底是不是根本没办法确定不是吗？”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既然已经成为盗梦一脉的祖师，那么该我承担的我自然会承担，至于其他的，本来也不应该去强迫其他人承担不是吗？”苏沐月看着封言说道：“而且上次一战，盗梦一脉其实也有很多人受了伤，我不想让他们终日都活在听从我们调遣的这些命令中，他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你想做的，那便去做。”封言点点头说道：“我会帮你的。” “对，所以我希望你能选出一些愿意留下跟着你的人，像许菱儿他们族人那样，选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认真的去参透梦境之意，至于其他的盗梦师，便由他们自己决定去留吧！”苏沐月对封言说道：“你跟景云把这件事办妥，至于王若瑜亦或者那些背后虎视眈眈的人，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好。”封言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 “时候也不早了，我回去了。”苏沐月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封言，若是你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我知道，放心吧。”封言点点头，笑着看着苏沐月离开。 “小姐，你真的相信封言？”回去的途中，冬至有些迟疑地问道：“我总觉得封言怪怪的，也不知道小姐你察觉到没有。” “如何怪？”苏沐月抬眸看着冬至问道：“你说来我听听。” “封言说他看不清楚小姐和王若瑜的样子，可是奴婢发现他在说话的时候分明是看着小姐的眼睛，而且奴婢总觉得他的眼神特别像一个人。”冬至摸着自己的头，一脸迷惘地说道：“就是一时半会怎么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苏沐月端着茶盏，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谁啊？”冬至开口问过才突然有些惊讶地问道：“小姐你也察觉到了？” “司空胜哲。”苏沐月并没有回答冬至的话，反倒是淡淡地说道：“封言已经不再是封言了。” 那个眼神，不会错的。 苏沐月应该感谢王若瑜，给她筑造了如此完美的上一世梦境，以至于她对司空胜哲的眼神格外熟悉。 就好似刚才，他说了那么一堆理由，可是眼神里竟然还充满着真诚。 这个世上，能像司空胜哲这样演戏演到浑然天成的大概真的没几个。 “这怎么可能？”冬至瞪大眼睛，激动地说道：“那个末帝不是说司空胜哲的魂魄已经散掉了吗？” “现在看来，末帝，司空胜哲之间要么就是达成了什么约定，或者说，末帝现在的确不知道司空胜哲侵蚀了封言的命魂。”苏沐月放下茶盏，捏了捏眉心说道：“我觉得封言在那场大战的时候大概就已经被司空胜哲算计了。” “那现在封阁主的命魂”冬至总觉得这件事好像在说笑一般，因为封言在他们眼里那是极其厉害的存在，怎么这么轻而易举就被人给算计了？ “如果说，封言方才说得是真的，那么很有可能是王若瑜装作我骗取了封言的信任，随后废掉了封言的命魂，而司空胜哲和末帝之间也有了约定，那就是渗入盗梦一脉，而末帝来引开咱们的注意力。”苏沐月虽然都是推测，但是她有种感觉，这件事只怕跟自己猜测的**不离十。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冬至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轻声问道：“小姐你刚才之所以没有揭穿封言，难道是缓兵之计？” “我需要利用这个机会找到封言的命魂，希望他还活着。”苏沐月微微叹口气说道：“但是既然刚才他已经答应我要将阁主之位交给景云，那必然不会这么老实的，只怕景云今晚就会有危险。” “小姐的意思是那个司空胜哲会派人追杀云王殿下，这样就不用将阁主之位交出去了？”冬至微微点点头说道：“可是云王殿下也是盗梦师，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杀了？” “封言在你们眼里也很厉害，还不是有弱点么？”苏沐月有些头痛地说道：“你觉得景云没有弱点？” 冬至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司空景云何止是有弱点，他好像就没让自己有过什么强大的地方啊？ “小姐，如果司空胜哲真的想渗入盗梦一脉，那小姐你说的那个计划他为什么同意？”冬至有些想不通地问道：“难道他不应该找出各种理由反对吗？” ------------ 第437章 欺骗，善恶之念 ? “也许，他只是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苏沐月皱起眉头，叹口气说道：“亦或者说，他是故意为了迷惑我，所以才答应我的。” “那小姐你打算怎么办？”冬至说完，突然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说道：“其实，奴婢应该改口叫皇后娘娘了，以后若是再叫小姐，只怕会被人家说娘娘身边的人没有规矩呢！” “冬至，你不必这么拘谨。”苏沐月听到冬至的话，不禁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们之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不必在意那些事，另外，我有件事要让你去办，但是这件事只能你一个人来办。” “娘娘尽管吩咐。”冬至虽然知道苏沐月疼自己，可是她也不想以后让别人说苏沐月带出来的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所以还是改了称呼，低声道：“奴婢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替我走一趟天一族。”苏沐月微微转动着茶盏，轻声道：“苏慕锦和年孝先很显然根本不知道刘云穗到底做了什么，而且我既然已经跟刘云穗挑明了自己的决定，只怕她定然不会那么轻易就让我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我打算让你跟俊生一起去一趟，废掉刘云穗的盗梦之技。” 若是放在以前，她可能不需要这么麻烦，可是苏沐月自己现在有身孕在身，自然不可能有这么久的精力去对付刘云穗。 也正是因为如此，苏沐月只能让苏俊生去解决这件事。 “娘娘，若是我们赶到天一族的时候，刘云穗已经和末帝他们达成了约定，那该怎么办？”冬至跟在苏沐月身边，对这些早就了解的十分透彻，当下有些担心地问道：“到时候只怕咱们会腹背受敌。” “现在考虑那么多没有什么用。”苏沐月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可能存在，但是现在司空焱刚刚承袭帝位，很多事要处理，而自己能做的就是避免盗梦一脉的这些心思不正的人给天下百姓带来什么灾难，“能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吧！” 冬至知道苏沐月做了决定，那就不会轻易更改，当下恭敬地应声说道：“奴婢明白。” 苏沐月回到府里便去找了苏俊生。 “姐姐，你没事吧？”苏俊生看到苏沐月回来，这才松了口气问道：“封言可有伤害到你？” “没有，但是我怀疑他是司空胜哲。”苏沐月将自己的想法和刚才的打算全都告诉了苏俊生，随后才说道：“俊生，刘云穗虽然现在已经不再是我们的母亲，但是命魂还是，所以哪怕你不喜欢她，也不要随意伤她性命，就废掉她的盗梦之境，让她以后好好的生活就行了。” “姐姐，你是怕我杀了刘云穗么？”苏俊生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轻轻笑着说道：“姐姐，其实我先前想杀了阮凤歌，你为什么还相信我？” “他们说你是我的恶念而成，我认为这世上没有人是纯善的。”苏沐月看着苏俊生说道：“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会有黑暗的一面，只不过善良的人愿意以道德去压制这种黑暗，不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恶人不过是另一种选择，他们压制了善良，然后只做伤害别人的事情，徒的就是自己舒坦，你没有错。” 在苏沐月眼中，苏俊生本来也没有错。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因为自己天生盗梦血脉，所以将善念与恶念分离，进而让苏俊生承受这些，其实她自己本身又何尝不残忍？ “姐姐，你是第一个这么跟我说的人。”苏俊生看着苏沐月，眸中是前所未有的晶亮，低声道：“以前连我自己都认为自己是恶念而成，若是不伤害别人那才是不对的，可是对于姐姐，我什么都不忍心，有的时候，我真的在想，如果我真的是纯恶之人，就应该杀掉姐姐的，可是自我见到姐姐的第一面开始，我便不舍得。” “俊生，我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觉得人的善与恶根本没办法彻底分离。”苏沐月按住苏俊生的肩膀说道：“天地万物皆有规矩，而我们能做的，就是用规矩来约束自己，就好像我认为自己已经分离出了恶念，可是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我也会生出仇恨与杀戮的心情，若是不加以克制，那不就是恶念么？” “姐姐，你真的这么想么？”苏俊生好似有些紧张地说道：“你真的觉得我并不是无可救药了吗？” “俊生，我们是姐弟，我怎么可能认为你无可救药？”苏沐月笑了，拍了拍他才说道：“我不是说了么，人的善与恶其实都是自己内心的抉择，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去善良一些，特别是在我们拥有能力高于普通人的时候，更应该明白这样的能力不是为了让我们为恶，不是吗？” “可是我们就算救了那些人又如何？”苏俊生看着苏沐月，眼睛一眨不眨地问道：“他们不会感激我们，甚至说我们救的那些普通人里以后未必不做坏事，那么我们岂不是助纣为虐。” “俊生，一个人不能因为未知的结果就踌躇不前。”苏沐月听到苏俊生的话，不禁轻笑出声道：“这个世上的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们能做的只是我们自己应该做的而已，明白么？” 苏俊生觉得有些迷惘，因为从来都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但是他知道苏沐月的意思，所以当下点点头说道：“姐姐，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以后不再轻易伤人，那必然是不会做的，我会和冬至一起去天一族的。” “万事小心。”苏沐月笑着说道：“俊生，希望我们能尽快解决掉这些事，至少我希望以后能有多点时间陪伴在你们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姐姐，我们现在不就是为了那样的生活而努力吗？”苏俊生看到苏沐月的神色有些落寞，当下不禁笑着安慰道：“以后啊，我们都会幸福的。” 就在苏沐月跟苏俊生姐弟俩谈心的时候，封言的密室里迎来了两个人。 王若瑜。 末帝。 “苏沐月已经相信我说的话了，你们可以放心了。”封言摆弄着手里的小葫芦说道：“但是苏沐月那个人很聪明，你们最好不要大意。” “她已经帮我固魂了。”末帝淡淡地说道：“司空胜哲，封言的命魂呢？” “这件事可是王若瑜替本皇子办的，本皇子根本不懂盗梦之技，哪里知道封言的命魂在哪里？”封言抱着胳膊，目光落在王若瑜身上，微微扬眉说道：“王若瑜，本皇子听说你要离开京城？” “你安排人监视我？”王若瑜扫了一眼封言，冷声道：“你现在是封言，不是司空胜哲，所以我做什么事需要跟你说么？我的青丝盟损了那么多人，也需要时间休整，京城并不安全。” “可是咱们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封言沉声道：“你当初说要留在京城，直到我们夺取江山之后再离开的。” “夺取江山？”王若瑜各自看了封言和末帝一眼，突然笑着问道：“那到时候是你做皇帝还是末帝她做皇帝？” 封言一愣，随即看了看末帝，斩钉截铁地说道：“当初你不是说，这只是暂时的，今后我还能回到自己的梦境之中，然后一切都恢复之前的状态么？” “现在是末帝毁约在先，她请了苏沐月替她固魂了。”王若瑜托着下巴说道：“固魂以后，她就是司空胜哲，司空胜哲就是她，你回去之后也不可能动摇她半分，你觉得你还能回去么？” “末帝，她说的是真的？”封言的眸光瞬间变得极其狠厉，冷声道：“当初你不是说，我成为封言只是暂时的么？” “司空胜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若是不这样说，你能将身体让给我么？”末帝好似早就料到了封言的反应，当下淡淡地说道：“本尊就是算计你了又如何？” 末帝觉得司空胜哲真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一个空有野心的男人竟然意图将他们这些人都玩弄在手里，这不是做梦是什么？ 别说王若瑜，就算是自己，活了那么久，难道还不如一个司空胜哲？ 这些年，他们经历的痛苦都比司空胜哲吃的饭多，而司空胜哲竟然觉得自己能够骗的了他们？ 既然人家送上门来，她们为何不直接利用？ 难道真以为她们是大善人不成？ “你找死！”封言倏地拔出腰间佩剑，一剑朝着末帝刺了过去，怒声道：“本皇子今日就杀了你，看你如何还算计于本皇子！” “我说，司空胜哲，你若是现在伤了他，你以后说不定连能用的身体都没有了。”王若瑜坐在一旁看着打起来的二人，淡淡的说道：“你掌控封言的身体可没人给你固魂，若是封言的命魂反噬回来，到时候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封言听到王若瑜的话，这才停住手，看着她说道：“你的意思是，封言还可能回来？” ------------ 第438章 拜访，自导自演 ? “当时我只顾着将你送到他的梦境之中，一个没留神就让他跑了。”王若瑜托着下巴，平静地说道：“所以，如果封言去找苏沐月，那你再说什么苏沐月根本不会相信，我劝你们还是想想怎么阻止这件事比较实际，说真的，如果苏沐月插手，司空胜哲你想控制封言的身体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她那个时候可还不是现在的善念，所以当时的失手可以也算的上是天意了吧？ 至少封言没事就好，要不然她还真得背负这样的愧疚感一辈子呢！ 对于王若瑜来说，善念在苏沐月符令的渗透下愈来愈强大，已经慢慢压制了恶念，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觉得应该相信苏沐月，如果不是等下次见面的话，她早就带着解明他们离开了。 “你们两个联起手来算计我？”司空胜哲好似才明白过来，双眸赤红地盯着她们二人，冷声道：“王若瑜，你根本就是为了让末帝活过来，所以才骗我变成封言的是不是？” “你也一定在这么想的话，我也没什么意见。”王若瑜挠挠头，有些无奈地看着封言，虽然知道他是司空胜哲，可是看到封言这张俊俏的面容如此生气，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道：“因为苏沐月替末帝固魂的时候未必没有存了这个心思，那就是她本来就是要让末帝彻底成为司空胜哲，避免你再回去。” 这一刻，司空胜哲有一种想将王若瑜和末帝全都杀了的暴躁感。 因为他没想到自己一开始是想算计她们的，结果反过来却被王若瑜和末帝联手给算计了。 这对于司空胜哲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可是他现在已经成了封言，而且还有可能随时被取代，以至于让他不得不依附于王若瑜和末帝。 所以，他忍了又忍，终究还是丢下了剑，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水说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这不就好了，干嘛非要打打杀杀的。”王若瑜好似松了口气，当下笑眯眯地说道：“末帝，你现在已经变成司空胜哲了，有什么打算么？” “每日做做木雕也挺好的。”末帝好似有些怀念地叹了口气，幽幽地地开口说道：“我也不想做什么皇帝，而且这样不愁吃喝还不用算计别人的日子真是清闲，我都有点喜欢上这样的时光了，至少每日过的很平静。” “我是不行了，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可不要再叫我了啊，我得带着青丝盟离开这里。”王若瑜听到末帝这么说，连忙朝着他们摆摆手，摇摇头说道：“不然的话，我的青丝盟真的是什么也不剩下了，我得对我的那兄弟们负责。” “所以，你们这是要过河拆桥？”司空胜哲眯起眼睛，冷声问道：“王若瑜，当初是你找我们谈联手的，现在竟然又要反悔？你之前说的那些都不作数了是不是？你不要后悔！” “我们可不是过河拆桥，我们是卸磨杀驴。”王若瑜听到司空胜哲的威胁，不禁起身，淡淡地看了一眼末帝说道：“当初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你今后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所以以后咱们各不相干，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罢，王若瑜已经大步离开了，好像她今日来只不过就是跟末帝说一声这句话而已。 要说，她今日来还真的只是为了说这句话，因为她以后都不想跟这群人扯上关系了，都是疯子一样的存在。 “你看到了？”等到王若瑜走掉，司空胜哲才看着末帝说道：“王若瑜绝对有问题。” 虽然看着自己的脸说话有些别扭，可是现在司空胜哲也没有别的办法，谁让他现在是封言呢？ “先前你说了此事，我还有些诧异，真是没想到，变化那么大。”末帝一改刚才温和的模样，冷声道：“她怎么可能变了那么多？” 原来，末帝根本不是真的看破红尘了，刚才他们二人不过是演了一场戏给王若瑜看而已。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司空胜哲怀疑王若瑜可能要背叛他们，所以才跟末帝这么商量试探下她，结果没想到王若瑜竟然真的想要离开京城，而且以后都不打算回来了！ “我看跟那个解明有很大的关系。”司空胜哲保证胳膊说道：“本来她就有些犹豫，若是那个男人经常在她耳边说离开京城的事，想来她也会受影响的。” 末帝有些迟疑，说起来，她并不是特别相信跟解明有关，因为在她看来，王若瑜一直以来都是个独断专行的人，根本很少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如果单凭解明说的话，王若瑜不可能就这么听话，或者说这其中是不是跟苏沐月有什么关系？ “你说，苏沐月是不是暗中给王若瑜的命魂动了什么手脚？”末帝仰起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是苏沐月插手，我想王若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可以理解的。” “苏沐月？”司空胜哲皱起眉头，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她能动什么手脚？” “这一点我还不能确定。”末帝摇摇头说道：“不过，我可以去王若瑜的梦境里去看看，然后再做决定吧！” 年孝先和苏慕锦被司空景云安顿在客栈之后，本来苏慕锦是打算带着年孝先尝一尝京城的美食，结果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到下面的人来通报：“族长，夫人，外头有苏家的人到访。” “苏家的人？”年孝先听到下人的通传，忍不住回头问道：“锦，你上次说不见的是不是苏家的人？” “是。”苏慕锦一边为自己画眉，一边说道：“反正我是不想见的，孝先你若是想见至少也得等你的伤好了，你现在脸都成这个样子了，要是被外人看到该怎么想？说不定还以为我打了你呢！” “哈哈哈”年孝先听到苏慕锦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摆摆手说道：“锦，其实那些人既然已经来了，自然也预料到你不会见他们，但是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办法，你倒是不如见一见，至于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 苏慕锦的手微微一顿，随后觉得年孝先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当下点点头说道：“好，待会我就过去。” 苏启安和陈氏也没有等许久，苏慕锦就派人请他们到了一间客房。 “没想到你们会来的这么早，我才刚刚安顿下，你们就收到了消息，我还真是受宠若惊。”苏慕锦看到苏启安和陈氏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是态度极其疏离，与先前见苏沐月的反应完全不同。 “锦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苏启安好似没有听出苏慕锦话里的意思，反倒是笑着说道：“先前为父一直向派人去看看你，结果没想到京城又出了许多事，所以才会一直没有时间，你不要放在心上可好？” “苏大人说这话真的是客气了。”苏慕锦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当初苏大人的恩德我一直记在心里，莫不敢忘。” “锦儿，你既然回京了，怎么还住在客栈，苏家的地方也不不如去苏家住吧？”苏启安被苏慕锦的话噎得微微一怔，转头看向陈氏，结果发现陈氏依旧是一副不理会的样子，当下忍住怒气，笑着问道：“都是一家人，怎么那么见外呢，府里你的姐姐妹妹们都很想你呢！” “苏大人，你今日来到底所谓何事，不妨直说吧！”苏慕锦现在是真的特别厌恶苏启安这副嘴脸，当下冷声问道：“这么拐弯抹角的完全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你说是不是？” “锦儿，再怎么说，你也苏家的人，别以为跟苏沐月走的近，就什么都跟苏沐月一样了。”这个时候，陈氏幽幽地开了口，看着苏慕锦说道：“不就嫁给了一个天一族的族长么，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 “苏夫人，这里虽然是谰言国，可是远来是客，你就这么对待贵客，也不怕传到圣上耳中么？”苏慕锦听到陈氏的话，似笑非笑地问道：“难道说，苏家现在根本不把皇上和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锦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苏启安现在真的是无比后悔把陈氏带出来，连忙解释道：“你母亲最近休息不好，所以时常乱说话，你不要理会她。” 现在的陈氏除了每次给他添乱之外，好像就没有做过什么让他满意的事情。 而且，你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你还没有一点办法。 “我看苏夫人挺正常的。”苏慕锦微微扬眉，抱着胳膊问道：“苏夫人，这是在针对我了？说起来，当初若不是苏大人和苏夫人，我还没办法碰到孝先这么好的夫君，我其实还是应该感谢苏大人和苏夫人当初在路上没能杀了我的恩德，你们说是不是？” “苏慕锦，你不会真的以为苏沐月对你好吧？”陈氏看着苏慕锦，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怎么就认定当初那些在途中刺杀你的人就是苏家派去的？你怎么不想想，这有可能是苏沐月故意做给你看的一场戏呢？” ------------ 第439章 落空，意图灭口 ? “所以，你想说什么？”苏慕锦看着陈氏，淡淡地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原来是为了挑拨我跟苏沐月的关系，不错，当初我的确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想要杀我，可是我现在就是愿意相信苏沐月又怎么样？而且你们不要忘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苏沐月现在是皇后，我为什么要跟她作对？” 苏慕锦其实从苏启安和陈氏刚一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们之间似乎已经貌合神离了。 因为苏启安虽然不停地在说话，但是陈氏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总是处处替苏启安打圆场了。 也就是说，这夫妇二人现在估计根本不是一条心。 苏启安想要的应该是让苏慕瑶成为皇后，可是现在苏沐月已经成为皇后了，偏生苏沐月和苏家的关系实在算不得密切，或者说的更清楚一点，那基本上就是水火不容。 所以苏启安想从自己这边来找个切入点，毕竟自己现在是天一族族长夫人，若是能替苏家和苏沐月之间起个缓和的作用，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一旦想通了苏启安来的目的，苏慕锦更是平静，说完刚才那番话便不再多言，整个人看上去好似老僧入定一般。 “陈氏，你有完没完？”因为陈氏的打岔，苏启安的目的很显然是落空了，整个人都有些暴躁，竟然当着苏慕锦的面直接打了陈氏一巴掌，怒声道：“平日里我不愿跟你计较也就算了，你在这里还要胡言乱语，你是不是想毁掉苏家才好？” “苏启安，你竟然打我！”陈氏顿时像疯了一样跳起来，一边疯狂地伸手去抓苏启安，一边大喊道：“苏启安，你不得好死！我为你们苏家做了那么多，你竟然这么对我！” “来人，将这二人赶出去。”苏慕锦还真是没想到苏启安和陈氏竟然在自己面前就动起手来，当下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吩咐道：“从今日起，苏家的人一概不见。” “是！”天一族有自己带来的侍卫，自然会护着苏慕锦，当下冲了进来，将苏启安和陈氏拉了出去。 而苏启安和陈氏被苏慕锦赶出去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 与此同时，苏启安曾经派人暗杀苏慕锦阻止和亲的消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传开来，以至于苏启安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忍不住摔了自己手里的杯子。 “老爷，最近几日还是莫要让府里的人出门了。”管家其实都不好意思提醒苏启安，他脸上的伤一看就是被女人抓的，若是出去上朝还不是得让人家笑死？ “不出门？”苏启安听到管家的话，顿时怒声道：“出门怕什么？难道说苏家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见不得人吗？” “奴才只是怕外头的风言风语惊着小姐们。”管家连忙解释道：“老爷若是觉得没有必要，那奴才这就去吩咐下边的人照常行事。” “当然要照常行事，越是现在这个时候越要照常行事。”苏启安握紧拳头，冷声道：“那些人不就是想看我们的笑话么，苏家的笑话哪里是那么容易看的！” 虽然苏启安说这句话的时候面露狰狞，可是配着他被王韵抓的一道道血痕的脸实在是有些滑稽。 管家不敢表露出来，当下连忙躬身应声，慢慢退了下去。 苏启安走回桌前，也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又走到水盆边看着倒影中的自己，许久没有说话。 他对于陈氏的忍耐已经彻底没有了。 若不是念着陈家，也许他早就该趁着陈氏装疯的那个时候杀了她的。 现在来看，陈氏似乎根本是不想让苏家好过，那他何必还念什么旧情？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苏启安突然冷声开口道：“杀了那个女人。” “主子，陈家那边”房间里瞬间出现了一个暗卫，有些谨慎地说道：“会有麻烦的。” “陈氏不是乐意去看戏么，那就让她死在那个戏子手里好了。”苏启安淡淡地说道：“左右都不过是个废人了，就算是别人嘲讽我，那也不过是一时的，到时候陈家觉得有愧于我，说不定还会更加帮我呢！” “是！”暗卫立刻低声说道：“属下这就去办。” “记得做的干脆利落些，我可不想惹来什么麻烦。”苏启安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陈氏现在处处跟我作对，我若是不杀了她，迟早都会被她坏事，所以你记得要尽快解决掉。” “属下明白。”暗卫知道苏启安的意思，当下点点头，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另一边，苏俊生决定去天一族之后，根本没有任何耽搁，当日就带着冬至和自己身边的小厮丰禾一同出发离开了京城。 “沐月姐姐，你为什么要把俊生送走？”司空紫黎现在已经不必在担心有人认出她的身份来了，因为此刻的她已经换做了最普通的少女装扮，而且每日都梳着与往日完全不同的发髻，与之前做公主的是偶真的是完全不同。 这会陪着苏沐月站在酒楼上目送苏俊生离去，司空紫黎才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如果苏俊生知道姐姐是担心他留在京城会受到伤害，只怕肯定不会离开的。” “紫黎，其实我也想让你离开，可是你跟凤歌都不肯走，我保护不来那么多人。”苏沐月有些无奈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你有白羽，凤歌有云末，唯独俊生和冬至，我怕迟早那些人会知道东西在他们二人身上，所以还是让他们离开京城比较好。” “沐月姐姐，你这么相信我？”司空紫黎看着苏沐月，有些迟疑地说道：“万一那些人侵入我的梦境，到时候发觉了这个秘密怎么办？” “白羽会保护你的，而且你知道什么秘密？”苏沐月微微一笑，转头看着司空紫黎问道：“你知道我刚才说的东西是什么吗？” “不知道。”司空紫黎摇摇头，有些不解地问道：“是什么？” “你不必知道那么多。”苏沐月拍了拍司空紫黎的肩膀，随后问道：“你先前说的那个秦公公，我派人替你找了许久，始终未找到他的下落，可能他已经紫黎，很抱歉。” 皇上驾崩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小股的暴乱，很多宫女太监死于非命。 也许那个秦公公已经死在了那场暴乱之中。 苏沐月其实早已经知道司空紫黎和秦公公的关系，所以才会出言安慰。 “也许这就是命运使然。”司空紫黎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没事的，沐月姐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苏沐月倒是知道司空紫黎用自己的积蓄买了一个小宅子，就紧挨着阮凤歌的府邸，这样也算是有个照应，但是以后总要生活的，司空紫黎以前是公主，身边总有人侍奉，所以接下来的生活倒是成了最大的问题。 虽然说苏沐月曾经跟司空紫黎说过多次不必担心，可是司空紫黎更希望能靠着自己生活下去。 苏沐月虽然知道自己可以照顾司空紫黎，但是也不愿意违背她本身的意愿。 “等到登基大典之后，我打算出去走走。”司空紫黎微微一笑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没得选，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当然要出去走走啊，而且我不是还有几间铺子么？都是当初秦公公给我的，以前他是怕我找个不安分的夫君，现在倒是成了我自己安身立命的依仗了。” “寻找秦公公的人我肯定会继续安排，只要一日没见到尸体，那总归还是有希望的，你说是不是？”苏沐月拍了拍司空紫黎的肩膀安慰道：“紫黎，你要相信，如果一直怀有希望，也许就会出现奇迹的。” “沐月姐姐，你知道陈氏是我母亲么？”司空紫黎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据我所知，她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你不恨她么？” “说起来，以前是恨的。”苏沐月认真地说道：“以前总感觉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报仇，可是后来因为承担的事情越来越多，责任也越来越大，以至于我现在发现，也许你活的越精彩，对于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便愈发不在意了。” “怎么可能不恨呢？”司空紫黎歪着头，好似有些不解地问道：“就算以后过得再好，可是以前那种伤害也是造成的，不报复回去难道不觉得后悔么？” “紫黎，你觉得杀了一个人是报复么？”苏沐月看着司空紫黎，微微笑着问道：“还是说等你变得厉害了，你就去折磨她？其实要说起来，陈氏于我来说，其实她才是处在劣势的人不是吗？” 身为盗梦一脉的祖师，若是她真的利用盗梦之技去对付陈氏，陈氏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同样是因为她有自己的原则和责任。 “可是她现在也没打算放过你啊？”司空紫黎好似有些困扰地问道：“沐月姐姐，你会杀了她吗？” ------------ 第440章 放弃，望尘莫及 ? “不会。”苏沐月摇摇头，微微深吸一口气说道：“以后会有很多事情要做，苏家已经不再我考虑的范畴之内了，只要他们不再来招惹我，那我便不会再理会他们了。” 因为格局不再相同，所以有些事有些人已经不屑于再去理会了。 其实以前很多人会说，你要努力变得更好，让那些曾经嘲讽过你的人望尘莫及。 以前的苏沐月总觉得，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因为那些仇恨与痛苦好像会一直如影随形。 可是等到你真正发现了更大的世界，你自己站在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上时，你才发现那些曾经伤害你的人根本不值得一提。 因为，现在换做是他们担心了。 担心自己以前做的错事太多，担心你回去报复他们。 这，远比死亡更折磨人。 因为这样的痛苦是他们自己加诸到自己身上的。 “沐月姐姐，你难道觉得他们一定会这么放弃么？”司空紫黎看着苏沐月，若有所思地问道：“也许他们会在背后诋毁你，不断的攻击你，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从云端跌落下来，那个时候他们才能放心，觉得你永远不可能伤害到他们。” “如果你自己变得足够强，而且有足够的实力，你会怕他们吗？”苏沐月拍了拍司空紫黎的肩膀说道：“紫黎，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一帆风顺，也会受到很多诋毁或者中伤，但是时间终究会抹平一切，就像所有人都会认为焱哥哥承袭帝位以后会有三宫六院，而我知道他不会，如果我这么跟别人说焱哥哥不会，肯定所有人都不会相信，那么什么能够证明呢？” “时间。”司空紫黎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说道：“皇上守着你度过这一生，那个时候他们只会羡慕你竟然会遇到这样一个人，自然也不会在怀疑其他的。” “当然，不单单只有时间。”苏沐月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更多的是坚守。” “坚守？”司空紫黎有些诧异的问道：“这话怎么说？” “如我刚才所说，我们自己不愿意变得更好，却一味的寄托于时间，希望对方不断的迁就自己，那又凭什么呢？”苏沐月看着窗外的风景，淡淡地说道：“归根究底，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答案，你变得越来越好，对于对方的吸引始终不会减少，也愿意去坚守着自己的内心，那样时间将是锦上添花，因为时间才会将你们最真实的状态展现给所有人。” “等到过了许久以后，别人发现你不仅丝毫没有变差，反而变得越来越好看，还变得越来越厉害，那样才是时间真正的馈赠。”司空紫黎说完，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清明，好似有什么障碍被打破了一般，看着苏沐月说道：“沐月姐姐，刚才我的脑海中好像” “你的梦境现在交由你自己掌控。”苏沐月看向司空紫黎，随即笑了起来，认真地说道：“司空紫黎，恭喜你成为真正的盗梦师。” 司空紫黎以往只是因为自己心地纯善，所以才会拥有白羽和命魂，如今因为她自己有所感悟，打破了梦境的壁垒，也意味着她拥有了盗梦之技，可以开始改变自己的梦境了。 “我真的成为盗梦师了？”司空紫黎听到苏沐月的话，顿时激动地文东啊：“沐月姐姐，你没在骗我吧？” “我骗你做什么？”苏沐月看到司空紫黎如此开心，不禁轻笑出声，忍不住摇摇头说道：“我想白羽应该也感受到了梦境的变化，你的力量越强，白羽的状态肯定会越来越好，到时候如果真的有合适的宿主，更容易成功一些。” “真是太好了！”司空紫黎兴奋地跳了起来，抱着苏沐月大笑道：“我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厉害的，沐月姐姐，谢谢你！” “娘娘！”正当司空紫黎抱着苏沐月笑的开心不已的时候，夏至快步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激动地说道：“紫黎公主，你可慢点，娘娘现在可是有身孕在身，万万不能如此莽撞！” 司空紫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小心翼翼地松开苏沐月，随后吐吐舌头说道：“怪我怪我，我忘记了！” “什么事？”苏沐月看到司空紫黎这般，不禁笑着转头问道：“焱哥哥回府了吗？” “王若瑜请皇后到楼下的雅座，她在那里等着皇后娘娘。”夏至听到苏沐月这么问自己，不禁沉声问道：“娘娘，需要回绝吗？” “沐月姐姐，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别去了！”司空紫黎立刻说道：“那个王若瑜先前可不是一直都对姐姐有企图的吗？若是万一去了，她伤害姐姐怎么办？” “王若瑜敢在这里找我，自然不会伤我。”苏沐月皱起眉头说道：“紫黎，你在这里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不回来你都不许出去。” “沐月姐姐！”司空紫黎有些担心地起身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紫黎，听话。”苏沐月拍了拍司空紫黎的肩膀，随后对夏至说道：“带路吧。” 夏至恭敬的应声，陪着苏沐月往楼下的雅座而去，很快便到了王若瑜所在的雅座门前。 “是皇后娘娘？”王若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直接进来吧！” 苏沐月示意夏至在门口等着自己，随后走了进去，结果看到王若瑜竟然在狼吞虎咽的吃东西啊，当下不禁微微皱眉说道：“你至于吃那么快？又没人跟你抢？” “你别说，你知道我每日为了压制恶念需要耗费多少精神么！”王若瑜有些无奈地说道：“那个女人真是执着啊，她不停的想要出来，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执着什么，这样大家相安无事不是挺好的吗？” “你的意思是，你的恶念似乎在不停的想出来？”苏沐月听到王若瑜的话，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我给你的符令压制不住她吗？” “就压制了三日，所以我才会说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啥很么，拼了命的想要出来。”王若瑜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你说说她到底想干啥，这世上到底有什么执念让她就是不肯睡过去？” “我的符令就算是在差，也不会只能三日有效。”苏沐月摇摇头说道：“这期间可还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 “其他的事？”王若瑜一愣，随即有些迷惘地问道：“你要非说又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我有一晚因为太高兴了喝醉了算不算？” “”苏沐月看着王若瑜，许久才慢慢开口问道：“然后呢？” “然后”王若瑜的眼睛开始慢慢飘向别处，有些迟疑地说道：“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王若瑜，你到底还想不想让我帮你？”苏沐月听到王若瑜这么说，不禁捏了捏眉心说道：“若是你不可说实话，那我就不浪费时间听你在这里多说什么了，咱们以后还是分道扬镳吧！” “别别别！”王若瑜立刻伸出手阻止苏沐月说道：“好了好了，我跟你说我我那晚跟解明额” “你们有了夫妻之实。”苏沐月面无表情地看着王若瑜，斩钉截铁地问道：“王若瑜，其实你之所以会想取代恶念，是因为你喜欢解明，对么？” “嗯。”似乎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有那么难了。 王若瑜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笑意，轻声道：“自我有意识起，只有王若瑜生病的时候，我才有机会偷偷冒出来，那个时候啊，我就看着解明照顾王若瑜，慢慢的就喜欢上了他，可是以前王若瑜对他很不好，我每次好不容易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怜惜地看着王若瑜，我也很心疼他啊，苏沐月，我是真的想跟解明在一起的。” “但是很显然，恶念也不是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苏沐月叹了口气，看着王若瑜说道：“你希望跟解明在一起，那么对于恶念来说，解明是她的独有物，她的占有欲比你还要强。” “所以她才不会想要出来吗？”王若瑜有些迟疑，随后才点点头说道：“的确，那晚我跟解明在一起的时候，封住恶念的符令才出现了松动，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什么的。” “解明没有跟着你么？”苏沐月扫了雅座一番，才问道：“他对你一直如此相护，既然已经跟你有了亲密的关系，想来更应该护着你才是，为什么今日没有跟着你？” “我当然是把他支开了。”王若瑜挠了挠头说道：“苏沐月，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啊？我想跟解明成亲，可是恶念好像察觉到我这个念头了，这两日好像更不安分了，而且感觉她随时都有可能出来。” “能怎么办？”苏沐月叹口气说道：“当然只能去梦境里解决了，话说回来，末帝找过你没有？” “找过了，我已经跟他们说过自己要离开京城了。”王若瑜听到苏沐月提及此事，连忙说道：“不过你可要小心，我是那日才知道，末帝和司空胜哲好像之前跟恶念达成了什么约定，现在封言是司空胜哲，只不过封言的命魂好像逃掉了。” “逃去了哪里你可知道？”苏沐月听到王若瑜的话，顿时有些紧张地问道：“他怎么没来找我？司空胜哲到底想利用盗梦一脉做什么？” ------------ 第441章 利用，浮出水面 ? “我也不知道。”王若瑜摇摇头说道：“说真的，之前恶念压制的我挺厉害的，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她到底跟末帝还有司空胜哲到底达成了什么约定，我自己都不敢在那里多呆一会，唯恐自己说错了什么。” “想来封言现在应该是避开了他们。”苏沐月有些担心地说道：“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我倒是要去看看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你要去见末帝么？”王若瑜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有些担心地说道：“你不是都已经替她固魂了，这个时候还能做什么？” “我说我替她固魂你就相信？”苏沐月翻了个白眼，淡淡地说道：“我先前就一直在怀疑她，你觉得我会帮她固魂么？” 王若瑜这个时候才发觉，怪不得苏沐月自从知道自己是善念以后就根本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因为现在她感觉自己简直是太善良了啊！ 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事可能会有问题，所以每个人都未曾真正相信过别人？ 王若瑜托着下巴，只觉得难怪恶念先前能跟这些人斗智斗勇，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苏沐月，你是不是”王若瑜想到这里，刚想说什么，却无意间发现苏沐月的耳后好似有什么东西，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你耳朵后面是什么啊？” “没什么。”苏沐月抚了抚耳朵，微微一笑说道：“你今日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些事吗？” 王若瑜定睛看着苏沐月，突然起身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说道：“你不是苏沐月？” 方才她耳后的分明是人皮面具没有贴合的状态，所以她才会微微抚平就没了！ “还是被发现了吗？”苏沐月听到王若瑜这么说，不禁微微扬起嘴角，慢慢地将人皮面具扯了下来，露出一张王若瑜极其熟悉的面容。 “你你是阮凤歌！”王若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简直都要坏了我的事，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阮凤歌一改往日那种柔弱无依的状态，冷漠地看着王若瑜，冷声道：“之前选中你，就是因为你够狠毒，没想到你竟然能借着苏沐月的手，封住恶念？还是很聪明的嘛！” “你那日分明就是在那里，为什么现在才拆穿我？”王若瑜看着阮凤歌，沉声道：“苏沐月拿你当朋友，你竟然一直都在利用她？难道你都不觉得过分吗？” “王若瑜，你是三岁小孩子么？”阮凤歌将藏在肚子里的枕头拿了出来，淡淡地说道：“装作孕妇还真是辛苦，只不过司空紫黎都没有认出来我，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呢？” “”王若瑜想说，若不是天意，她怎么那么巧转头看到人皮面具的起合处？ “罢了，反正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阮凤歌摆摆手，重新将面纱戴上，笑着说道：“你都不知道啊，我今个儿特意去找苏沐月，然后给她的茶水里下了迷药，这会她正在府里睡得香甜，而司空紫黎看到我从苏沐月的房间里出来就把我当做了苏沐月，连夏至她们都被我支开了，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厉害？” 王若瑜觉得阮凤歌真的太可怕了。 先前她可是亲眼看着苏沐月一点点将她从冰冻的状态下解救出来的，那么用心的救一个人，想来阮凤歌对苏沐月来说，是真心当做朋友的吧？ 可是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别人而已。 关键是，这样的阮凤歌没有一个人怀疑过是她。 “你到底是谁！”王若瑜才不相信阮凤歌只是单纯的一个少女而已，能够下这么一盘大棋，她觉得阮凤歌背后定然是有人指使，否则的话，那阮凤歌到底要活了多久？ “你既然是盗梦师，那么你听说过食梦貘吗？”阮凤歌一字一顿地说道：“王若瑜，你知道盗梦祖师是怎么出现的吗？” “不知道。”王若瑜现在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好像没有一丝关于食梦貘的记忆，那到底是什么？ “那我就好心讲给你听。”阮凤歌幽幽地开口道：“就当我今日心情还算不错。” 王若瑜一点也不想知道，她只想知道为什么苏沐月的丫头还没有发现苏沐月其实就在府里，根本不在这里？ “你不用想着跑，因为我在这里，你是跑不掉的。”阮凤歌笑了，好似看穿了王若瑜的想法，当即淡淡地说道：“食梦貘最初只是远古的一种神兽，最初食梦貘很乖巧，会把人类的噩梦全都吃掉，将美梦留给他们，可是有一日，有一个怀孕的女子在生产的时候无意间开了灵窍，看到了蹲坐在房梁上的食梦貘。” 王若瑜听说过，女子在生产的时候就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有些人会看到一些平时看不到的存在。 “女子惊慌失措，完全失去了理智，结果大出血，食梦貘担心孩子会在她的腹中死掉，于是钻到了她的肚子中，想要保护那个孩子。”阮凤歌的眸光慢慢深远，好似陷入了回忆，“结果女子拼命捶打自己的肚子，认为自己怀了一个怪物，用剪刀直接刺死了自己。” “然然后呢？”虽然不是特别喜欢阮凤歌，可是王若瑜还是想知道盗梦一脉到底为何会出现。 “少爷，你怎么了？”与此同时，已经行至京郊之外的苏俊生坐在马车里极其不舒服，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觉得心慌不已，最后冬至实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咱们今日走的时候，姐姐没有来送咱们。”苏俊生皱着眉头说道：“你觉得这正常么？” “其实说实话，奴婢也觉得不正常。”冬至有些迟疑地说道：“小姐本来就很重视少爷，更何况这次出行是要走很久，小姐按道理一定会来送少爷的，可是没有，奴婢也有些担心。” “要不然先回去吧！”苏俊生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地说道：“那咱们从这边到天一族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到的，与其这样担心，还不如回去看看，若是没事咱们再走便是。” “这样也好。”冬至其实也一直揣着心事，既然苏俊生提议回去，那她自然赞同。 “阿千，折回京城。”苏俊生说完，却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回应。 冬至和苏俊生对视了一眼，当下都有些警惕，而冬至则是抽出腰间短剑，突然猛地掀开帘子朝外面刺了过去！ 随着叮的一声响起，冬至的短剑瞬间脱手，整个人直接被拽出了马车，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少爷！” “冬至！” 苏俊生和冬至的声音几乎是一前一后响起，而苏俊生所在的马车几乎是同一时刻碎裂开来，而苏俊生也被一脚踹下了马车。 “少爷！”冬至刚才被扔下来的时候几乎摔得吐了血，可这会还是飞快地起身踉踉跄跄的跑到了苏俊生的身边扶他坐了起来，她答应过小姐要好好照顾苏俊生，所以她不能食言。 “你们是什么人？”苏俊生捂着胸口，看着站在对面清一色的黑衣人，冷声道：“谁派你们来的？” “奉命取你们的命魂。”为首的黑衣人沉声开口。 冬至耳朵一动，当下猛然看向黑衣人，怒声道：“你是三皇子？” “三皇子？”苏俊生在京城呆的时间虽然不多，可是对于该知道的消息一个都不漏，所以很清楚三皇子早就消失了，怎么可能会在京城？ 而且为什么之前从来都没有人发现过三皇子竟然是盗梦师？ “不要跟他们废话，立刻动手。”黑衣人首领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一挥手，对身后的黑衣人说道：“将命魂带走，立刻交给主子！” “是！”黑衣人齐齐应声，冬至猛然站起身挡在了苏俊生面前，从手臂上摸出两把短刃，冷声道：“今日想伤我们家少爷，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苏俊生微微眯起眼睛，抬起头看着冬至。 除了苏沐月之外，冬至大概是第一个站在他身前愿意保护自己的人。 习惯了被人冷落的苏俊生，在这一刻突然觉得一颗心都好似重新活了过来，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盗梦师又如何？ 除了在梦境里极其厉害，在现实中他也不过就是个梦境？ 苏俊生突然微微握拳，从腰间摸出一把利刃，随后直接划破了眉心，沉声道：“盗梦之技，梦里看花，开！” 随着苏俊生的眼睛闭合，冬至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而她也觉得极其困倦，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原来这就是小姐说的强行入梦吗？ 等到冬至睁开眼睛的时候，果然发现所有人好似刚才那般对峙，只不过整个场景都已经换成了梦境之中。 “难怪主子如此喜欢你的命魂”黑衣人首领看到自己所处的地方，不禁微微扬眉，沉声问道：“只不过，你们可曾听过什么叫做引蛇出洞？” ------------ 第442章 惊变，食梦之貘 ? “然后，食梦貘被封在了她的肚子里。”阮凤歌微微一笑，好似有些嘲讽地说阿道：“食梦貘什么都不怕，却怕死气，可是那个孩子还活着，于是食梦貘违背了最初的意愿，撕开了那个女子的腹部，那个孩子活了过来，可是食梦貘也被死气侵蚀的奄奄一息，最后只能钻进了那个孩子的梦中慢慢恢复。” “那个孩子，其实就是借助你的力量成为了盗梦师对吗？”王若瑜看着阮凤歌说道：“只是那个时候食梦貘和那个孩子还没有彻底变成一个人，而且食梦貘那个时候很虚弱，所以并不能帮那个孩子做到什么。” “那个孩子是在棺材里出生的，所以没有人喜欢她，很多人都欺负她，连她的父亲都经常打骂她，直到有一晚，她的父亲喝多了酒，将她打死了。”阮凤歌平静地说道：“小丫头躺在柴火垛里整整一晚，外头吓着大雨，没有人知道她已经冰凉，只有那个藏在她梦境中被死气再次包围的食梦貘，为了避免自己死掉，食梦貘第一次吞掉了人未尽的魂魄活了过来。” “活了过来？”王若瑜惊讶地问道：“食梦貘成为了那个小丫头，那她还拥有盗梦之技？” “食梦貘是远古神兽，被这家人三番五次折辱，自然是非常生气，所以成为那个小丫头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闯入了那几人的梦境之中，将他们全都活活吓死了。”阮凤歌闭上眼睛，平静地说道：“后来就四处流浪，因为食梦貘的原因，小丫头慢慢的长大，最终停留在了我这般年纪，再也没了变化。” “所所以，你活了多久了”王若瑜有些惊恐地看着阮凤歌，她先前以为阮凤歌顶多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却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活了那么久了。 “已经记不清楚了。”阮凤歌幽幽地一笑，好似有些怀念地说道：“我与这具身体融合的愈发完美，慢慢生出一种没有人明白的孤独感，所以我要为自己培养一个敌人，而这个敌人至少要与我旗鼓相当。” “这就是你创出盗梦一脉的真正目的？”王若瑜现在觉得，也许活了太久的人真的会有些变态，不然的话，是有多无聊才能想出这样的事情来，漫长的岁月里做点什么事不好？ “是啊，人本来就是阴险狡诈的，当初我那么帮他们，他们却把我当成怪物，还差点害死我，我只不过是想个办法让他们自相残杀而已，有什么不对吗？”阮凤歌看着王若瑜说道：“至于你们这些恶念而成的人，只不过是我想要一个至纯至善的敌手而已，因为人若是有了**，那就很难成为我的敌手。” 王若瑜想说肯定不对，可是她又觉得自己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离开这里，而不是听阮凤歌废话吧？ 可是，她觉得自己今日肯定是走不了了。 “故事讲得也差不多了，至于剩下的那些故事，想来你也不会好奇，我倒是不如留着讲给苏沐月听，你放心，你在黄泉路上的时候也不会孤单，因为苏俊生和冬至会陪你的。”阮凤歌看着王若瑜，突然嘴角的笑容慢慢咧开，随后越来越大，好似整个脸只剩下一张嘴，猛然朝着王若瑜的方向一吸！ 王若瑜只觉得自己的命魂根本不受控制的好似要脱离自己的身体，当下大喊道：“救” “若瑜！”王若瑜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被自己迷昏了的解明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第一反应便是让他快走，当下忍着痛苦大骂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滚！” “若瑜！”解明怎么可能将王若瑜自己丢在这里，当下拔剑朝着已经变成食梦貘的阮凤歌刺去。 苏沐月觉得自己做了一场特别长特别长的梦。 梦里似乎有好多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喊着什么，她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苏沐月有些焦灼，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心里极度不安。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她在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陷入了深层梦境。 因为只有深层梦境的时候，才会让人这样挣扎难以离开。 所以，当苏沐月猛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额头上都出了汗，当下微微扬声道：“冬至。” 苏沐月说完，才想起来冬至好像跟苏俊生离开京城了，当下不禁舒了口气，坐了一会才在此开口叫道：“夏至。” 没有人应声。 苏沐月微微皱眉，起身披着衣服往外走，拉开门发现一脸愕然的秋寒端着女红正要往自己这边来，当下不禁问道：“秋寒，夏至去哪里了？” “娘娘？”秋寒一愣，随即走上前为苏沐月一边穿好衣衫一边说道：“方才娘娘不是出门吗？夏至跟娘娘一起出去的，娘娘什么时候回来的？” “本宫出门了？”苏沐月微微皱眉，摇摇头说道：“本宫一直都在床上睡着，并没有出门啊！” “那”秋寒顿时一惊，脸色微微一变，迟疑地说道：“娘娘，先前阮姑娘来找娘娘，可是后来阮姑娘走了，你知道的吧？” “凤歌来过了？”苏沐月突然觉得头痛，她到底是忘了什么？ “娘娘！娘娘！”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头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满面惊慌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说道：“娘娘，出事了！” 焱王府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压抑过。 自从司空焱承袭帝位之后，焱王府的门匾便已经摘了下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怎么样的存在。 但是今日，竟然有人悄无声息，明目张胆的将这些尸体摆在焱王府的门前。 这意思，不言而喻。 门口摆着五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或者说不能称之为尸体，因为他们每个人都还有温度，只是再也没办法醒过来了。 苏沐月几乎是面无表情地掀开了每一块白布。 夏至。 冬至。 王若瑜。 解明。 苏俊生。 所有的人都是命魂被抽走了。 命魂离体，烟消云散。 苏沐月现在已经是盗梦之境，她能够一眼看得出命魂是否还存在，亦或者是否还有命魂的气息。 没有一个存在。 那一瞬间，苏沐月只觉得自己脑中一片空白，可是她还是听到自己冷静地说道：“秋寒，将所有人抬进王府。” “娘娘”秋寒扶着苏沐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夏至和冬至的武功暂且不说，解明是青丝盟最厉害的存在，同一时间变成这个样子，可想而知对方除了是盗梦师之外就只能是特别厉害的高手了。 但是，京城什么时候出现了如此厉害的人？ 苏沐月被秋寒扶着坐在花厅里，久久都没有开口。 “月儿。”司空焱在得知消息之后立刻赶了回来，看到苏沐月这个样子，不禁上前抱住她说道：“月儿，没事的。” “焱哥哥，我本意是想保护俊生和冬至的。”苏沐月几乎是语气平静的开口道，“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不怪你，月儿，这件事定然是早就有预谋的，而且那个人应该就在你身边。”司空焱低声安慰道：“你要知道，以有心算无心，就算是神仙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焱哥哥，以前他们都说，只要我能进入盗梦之境，那么就能保护我身边的人了。”苏沐月看着一个方向，低声道：“明明我已经进入盗梦之境了，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司空焱看到苏沐月这个样子，不禁有些担心，只不过，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却发现苏沐月的脚下竟然有了一小摊血迹。 “月儿！”司空焱顿时慌了神，一把抱住她起身就往房间里走，边走边问道：“月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怎么会流血，擎苍，叫太医！” 苏沐月好似始终都没有回过神来。 或者说，自从她看到苏俊生等人之后，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太医赶过来的时候，稳婆也已经赶到了，“皇上，娘娘可能是伤心过度，这是有早产的迹象啊！” 早产！ 司空焱的眸光微微一沉，冷声道：“朕在这里陪着月儿，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皇上，万万使不得！”太医等人慌忙跪下，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女子生产可不是那么” “按朕说的做。”司空焱根本不听那些人多言，冷声道：“若是再啰嗦，朕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们。” “焱哥哥。”苏沐月慢慢回过神，好似听到了司空焱的话，转头看着他说道：“你出去吧，有她们在就行了。” “月儿，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不能离开。”面对苏沐月，司空焱从来都没有任何犹豫，握着她的手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共同面对，不是吗？” “月儿怎么样了？”就在这个时候，外头阮凤歌和司空紫黎一前一后赶来，却被秋寒等人拦在了门外，阮凤歌依旧如往常一般，有些着急地问道：“秋寒，你先让我们进去看看，月儿她现在怎么样了？” ------------ 第443章 养魂，太过冒险 ? “抱歉，凤歌小姐，皇上说了，现在皇后谁也不见。”秋寒因为夏至的事，情绪并不是特别稳定，但还是尽可能的秉持了奴婢的本分，沉声道：“还请凤歌小姐和公主先回吧！” “我们回去也是担心，倒不如在这里等着吧。”司空紫黎是真的有些担心，当下伸着脖子往里面看，轻声道：“怎么突然就要生了呢？不是才七月有余么？这也太早了点，会不会有危险？” “紫黎，你别乱说！”阮凤歌立刻打断司空紫黎的话，有些不开心地说道：“今日突然发生了那么多事，她的心情受到影响，所以才会如此，但是沐月福大命大，一定没事的。” “对对对，我一定是想多了！”司空紫黎连忙说道：“沐月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这个时候，苏沐月听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 因为有了司空焱陪着她，方才还有些低落的苏沐月终究还是有了无尽的勇气。 只不过，苏沐月只能感觉到周边的人在忙忙碌碌，而她的眼睛却看到房梁上蹲着一只食梦貘。 那只食梦貘似乎对于苏沐月很感兴趣，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大概苏沐月是第一个看到自己没有任何害怕的人吧？ 所以食梦貘似乎也很喜欢苏沐月，朝着她笑了笑。 说真的，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苏沐月想要腹诽，但是她意识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食梦貘明明已经不存在了，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一只？ 她记得很清楚，食梦貘会循着自己同类的气息然后出现在附近，那么这京城之中难道有另一只食梦貘？ “你从哪里来？”苏沐月的意识慢慢陷入了梦境之中，而在梦境中，食梦貘已经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少女，看上去格外可爱，与食梦貘本来的样子几乎是天差地别。 “不知道，醒过来就闻到这里有同类的气息了。”少女眨眨眼睛，有些期待地说道：“你的孩子气息好强，能不能让我跟着她？” “可以，但是你难道不找你的同类吗？”苏沐月知道，食梦貘一般很少伤人，而且一旦认准了主人，那以后都不会轻易的离开，对于这种稀有的生物，能跟着慕苏那也是慕苏的造化。 “似乎就在附近，总归能碰上的。”食梦貘砸吧砸吧嘴巴，说道：“而且我不喜欢那个同类的味道，脏兮兮的。” 苏沐月一愣，随后明白了食梦貘的话。 食梦貘本身是为了能够替人赶走梦魇，所以一旦食梦貘自身变坏，那么其他食梦貘会认为对方已经沾染了污秽。 也就是说，京城有一只已经变坏的食梦貘。 想到苏俊生等人的惊恐，苏沐月顿时有些怒气，看着食梦貘说道：“你们食梦貘什么时候开始吃命魂了？” “食梦貘不吃命魂。”食梦貘对于苏沐月的指控非常不满，当下摇着头说道：“你不要冤枉我。” “你知道不知道自从盗梦一脉出现以后，食梦貘已经不存在了？”苏沐月看着食梦貘，有些可惜地说道：“你们那场灾难之后可还有其他的食梦貘活着？” “应该没有了。”食梦貘摇摇头说道：“当时那个人屠杀食梦貘的时候，我还很母亲将我封住了，所以那个人没有发现我，可是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想报仇都找不到人。 如果不是她无意间被苏沐月房间里的血气惊醒，也许现在依旧还在沉睡。 “你真的决定留下？”苏沐月看着食梦貘说道：“你想清楚，既然你已经闻到了同类的气息，那么很有可能会跟那个已经变坏的同类遇上，到时候就怕你没办法承受。” “其实我早就来到了这里。”食梦貘看着苏沐月说道：“只是被人封住了，若不是今日你的血气与灵气融合，也不会帮我冲开封印，你既然帮了我，而我喜欢那个孩子身上的气息，所以自然会护着她。” “那既然如此，我就答应你。”苏沐月看着食梦貘说道：“但是我有个请求，就是希望你能帮我救几个人。” “先前那边送来消息，说今晚是杀了苏沐月最好的机会。”封言坐在司空胜哲对面，一字一顿地问道：“末帝，你不会到这个时候又开始犹豫了吧？” 其实成为封言之后的司空胜哲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因为他总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妥之处。 就好像虽然一开始自己是被末帝哄骗才会答应他自己变成了封言，可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很显然已经不是这么回事了。 有种阴谋好像在被慢慢揭开的感觉。 “怎么犹豫呢？”司空胜哲一边修剪着自己手里的木雕，一边说道：“这还未到时候不是么？” 说起来，末帝真的很讨厌司空胜哲。 虽然说有野心，可是做的事还真是让人看不上。 “怎么就未到时候？”封言看着司空胜哲，有些担心地说道：“你不会不知道吧，那个人已经除掉了王若瑜和解明，如果咱们再不动手的话，那个人很有可能会跟咱们动手的！” “我知道。”司空胜哲正在做着木雕的手顿了顿，轻笑出声道：“你这么害怕那个人，可是你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不觉得可笑么？” “你不是也不知道么？”封言听到司空胜哲这么说，当下不禁淡淡地说道：“也没看到你能比我高明到哪里去，你活了那么久，不是一直都不知道人家的身份么？” “可是他也没有杀了我不是么？”司空胜哲好似根本不受封言的挑拨，平静地说道：“这么久都没有杀了我，说明我一定有用处，而你就不一定了，你说是不是？” “末帝，你别太过分了，说到底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你不让我好过，那你也别想好过。”封言听到司空胜哲的话，顿时冷声道：“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会将你一并拽下地狱。” “呵呵”司空胜哲将手里的木雕轻轻放下，若有所思地盯着封言说道：“司空胜哲，你真的以为我给你几分面子，你就觉得我是怕你了？如果你想找死的话，尽管再来惹我，我会告诉你，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封言顿时一愣。 这一次，他是从司空胜哲的眸中看到了杀气，也就说末帝是起了杀心。 “你你是不是今日心情不甚好？”封言犹豫了下，好似怕了对面的司空胜哲一般问道：“虽然你现在是司空胜哲，可是你也要弄清楚一点，这是我的身体，你不能这样鸠占鹊巢。” “有本事就拿回去，没本事就听我的安排。”司空胜哲起身，缓步朝外面走去，边走边说道：“以后没事不要来烦我。” 被丢在原地的封言，看着司空胜哲的背影慢慢消失，双手紧握成拳，眸中迸发出极大的怨气。 如果不是那个人，自己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一定要找出那个人，然后亲手杀了他！ 苏沐月带着食梦貘到了王若瑜的梦境时，食梦貘不禁动了动鼻子说道：“这个人已经基本上接近死亡了，你不会是想用死气将我封住吧？” “你叫什么名字？”苏沐月并没有回答食梦貘的话，反倒是问了一个不太相干的问题。 “没有名字。”食梦貘摇摇头，笑眯眯地说道：“我只是知道你的孩子是个小女孩，所以才变成这样的样子，我怕吓到她，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那以后让苏儿给你取名字吧。”苏沐月微微一笑，颇有些感慨地说道：“你知道盗梦一脉之中有一技叫做养魂么？” “知道。”食梦貘对于梦境的了解比盗梦一脉更为深刻，自然也知道这是食梦貘本身也有的技能。 “虽然我知道如果今日放下这个命魂，也许这个人就不是当初的这个人，但是至少还活着，你说是不是？”苏沐月微微垂下眼眸说道：“哪怕她曾经是恶念，可是如今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你要将此人变为宿主？”食梦貘有些吃惊地说道：“你现在这个状态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也没有办法。”苏沐月轻声道：“你也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梦境已经开始有了死气，也就是说，今晚是最后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今晚，那么明日即便我有命魂，也没办法养魂，不是么？”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至少要帮五个人养魂。”食梦貘皱起眉头说道：“你今晚本身就比较虚弱，若是在强行养魂你有可能会受不住，进而被反噬，值得冒那么大的险？” 食梦貘见多了人的尔虞我诈，对于这样的决定，她有些难以理解。 这些人的死活与面前这个女子能有多大的关系？ 可是如果她被反噬，很有可能会遇到生命危险的。 “值得。”苏沐月点点头，转头看着食梦貘问道：“如果在养魂的时候，有人闯入，那么就要靠你来保护我了。” “你这么相信我？”食梦貘微微有些诧异，轻声说道：“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人不会相信我们的，你难道不怕我是来害你的吗？&p;p;; ------------ 第444章 破梦，食梦之鬼 ? “你喜欢慕苏么？”苏沐月听到食梦貘的话，不禁轻笑出声道：“慕苏就是我的女儿。” “喜欢。”食梦貘点点头，笑着说道：“很干净的气息，而且她竟然可以驯化梦蛟，想来本事也不低。” “据我所知，食梦貘一直不都是独来独往的吗？”苏沐月开始将符令一个接一个的放了出来，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爱亲近人类？” “我大概是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食梦貘了。”少女蹦蹦跳跳的替苏沐月将符令加持，有些可惜地说道：“我们食梦貘最为繁盛的时候经常饿肚子，因为没有噩梦所食，可是现在呢唉，所以可想而知我们到底有多可怜了。” “这话说的可真是可怜。”苏沐月轻声笑道：“如果我在替他们养魂的过程中有人来袭击，或者说我已经撑不住了，你记得一定要救慕苏好么？” “那你怎么办？”食梦貘看着苏沐月，好似有些迟疑地说道：“你如果死了，她就没有母亲了。” 食梦貘说完，眸中闪过一丝伤痛。 她记得，自己刚出生没多久母亲就被那个神秘人给杀了。 准确点，是吞噬。 那个人，她可以感觉到，应该是食梦貘的宿主。 因为长年累月的融合，他已经不能是单纯的称之为食梦貘了。 而母亲为了避免她被发现，便将她封住了，只要没有气息，那个人便找不到自己。 可是，她依旧失去了母亲。 如果那个小姑娘也没有母亲，应该也会跟自己一样难过吧？ “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轻易死掉的。”苏沐月拍了拍食梦貘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因为我知道有很多很多疼爱我的人在等着我，我的女儿也在等着我，我希望能看到她长大的样子。” “这样最好。”食梦貘松了口气，她以前曾经迷迷糊糊的苏醒过几次，也听过有人说，人只要有惦念的存在，就会变得格外勇敢，那样应该会努力活下去的吧？ “谢谢你。”苏沐月当然知道食梦貘的意思，不禁微微一笑，随后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地说道：“对了，你刚才说你闻到了另一只食梦貘的气息，你能知道在哪里么？” “那个已经不能叫食梦貘了。”食梦貘挠挠头，蹲在地上看着苏沐月说道：“你既然是盗梦祖师，应该听说过食梦貘如果吞噬了命魂或者吞噬了很多同类之后就会慢慢变化吧？” “有所耳闻。”苏沐月点点头说道：“之后呢？” “之后就会变成食梦鬼。”食梦貘眨巴眨巴眼睛说道：“食梦貘本身虽然可以在梦境中幻化成人，但是在现实中依旧是你看到我那个样子，如果想要在现实中与宿主融为一体，那就必须不断的吞噬食梦貘，变成食梦鬼以后就能维持宿主的本体模样了，但是每隔一段时间还是需要吞噬命魂，不然很容易就被盗梦师发现食梦鬼的本体。” “所以，现在那个就是食梦鬼了？”苏沐月若有所思地说道：“那这么说来，你迟早都会遇到那个食梦鬼的，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食梦貘的心里涌出一丝暖意。 以前食梦貘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因为没有人关心过食梦貘的死活亦或者他们的感受。 或者说，有人是因为看不到食梦貘的存在，有人看到了第一反应就是害怕，所以根本没有人在乎他们到底想什么。 但是现在，苏沐月的关心与感谢让食梦貘的内心慢慢充斥着一种温暖的感觉。 只不过，此刻的苏沐月和食梦貘都在专注的盯着符令，所以并没有看到食梦貘的身体慢慢散出一道暖暖的金光，随后消失不见。 “沐月？”苏九被符令召唤到王若瑜的梦境中时，看到苏沐月着实吃了一惊，“慕苏都要出生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今日发生了很多事，我没有办法现在跟你讲清楚。”苏沐月看着苏九说道：“王若瑜的命魂被吞噬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替你养魂，需要你的配合。” “你现在这个时候养魂，苏沐月，你疯了是不是？”被符令困在中间的苏九顿时有些激动地说道：“如果这是一场阴谋，那么接下来肯定会有人来对付你的，你到时候分身乏术，等着谁来救你？” 阮凤歌带着司空紫黎暂且回到了她的房间，阿耶替她们上了茶之后有些担心地问道：“小姐，怎么皇后娘娘生个娃娃要这么久啊？” “你忘了，以前在宫里还有人生了一夜呢！”司空紫黎坐立不安地看着阿耶说道：“阿耶，你再去打听打听，有消息赶快来告诉我。” “是，小姐。”阿耶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 “别着急，没事的。”阮凤歌安慰道：“云初她们还未过来，想来这会就在路上，你不要太过担心。” “怎么可能不着急啊”司空紫黎叹了口气，轻声道：“人家不都说，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遭吗？” “来，我给你按下肩膀。”阮凤歌起身，走到司空紫黎的背后，一边帮她按着肩膀一边说道：“你闭上眼睛休息下，你知道么，以前我觉得特别焦躁的时候，留意就这么帮我按，没一会就觉得特别放松了。” “说起来，你身边那个留意似乎许久未见了。”司空紫黎闭上眼睛，轻声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阮凤歌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笑着说道：“她啊，老家有些事情，所以回去帮忙了。” “那你身边不就没有人伺候了？”司空紫黎听到阮凤歌这么说，当下轻声道：“回头我们去再挑几个丫头，你身边没人侍奉怎么能行呢？” “好啊”阮凤歌看着司空紫黎慢慢地放松，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手指轻轻一点，司空紫黎便昏了过去，而阮凤歌身后食梦鬼的状态慢慢成形，张开大嘴就要将司空紫黎的命魂吸出来！ “等你很久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利箭倏然破空而出，直接朝着阮凤歌身后的食梦鬼而来！ “破梦箭！”阮凤歌一个闪身避开了利箭，恶狠狠地盯着门口，只瞧着阿耶已经大步走了进来，拉弓射箭一气呵成，将阮凤歌直接逼到了角落之中。 “没想到竟然是你！”阿耶将昏迷的司空紫黎护在身后，冷声道：“我早就闻到了食梦鬼的气息，一直以来还在想，为什么苏沐月的身边会有食梦鬼，没想到原来是你的原因。” “你是什么人？”阮凤歌警惕地盯着阿耶，她也没想到司空紫黎身边竟然还有能克制自己的存在，当下沉声道：“从哪里得来的破梦箭？” “苏九，你莫要耽搁时间了。”另一边，苏沐月一边利用符阵替苏九养魂，一边说道：“替你养魂之后我还要去帮陈溘然他们，所以耽搁的时间越久，危险才越大。” “苏沐月，你真是太冒险了！”苏九劝不动她，只能立刻坐在符阵之中平心静气，尽可能地利用自身的盗梦之力来缩短养魂的时间。 虽然她之前并不喜欢王若瑜，可是事到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能活着已经是幸运了。 苏沐月的养魂是建立在将王若瑜残存的意念慢慢融合到苏九的命魂之中，然后再也符阵保护命魂六个时辰，之后符阵消失，命魂便可以与宿主融为一体。 等到苏沐月将那些意念融合之后，这才起身说道：“你在这里帮我护着苏九，我去下一个梦境。” “好。”食梦貘点点头，有些诧异地问道：“那下一个梦境到时候谁替你守着？” “我去找人来帮我守。”苏沐月一个闪身已经出现在了解明的梦境之中，随后又强行将司空景云给抓了过来。 “你怎么说让人强行入梦就强行入梦啊！”司空景云一脸惊诧地问道：“你这会怎么在这里？” 他方才明明是在赶来焱王府的马车里，结果就被苏沐月强行拽入梦境之中，这会反应过来都快惊呆了。 “我现在要帮陈溘然养魂。”苏沐月再次召唤养魂符阵，沉声道：“你替我守阵。” “今日的事我也听说了，你现在都没查出来是谁呢，就这么冒险？”司空景云正说着，陈溘然已经出现在符阵中，看到他们二人不禁微微皱眉说道：“刚刚你们有没有感觉到破梦箭的气息？” “破梦箭也出来了？”司空景云听到陈溘然这么说，不禁立刻问道：“不是说他们早就不存在了吗？不是说当初食梦貘彻底覆灭之后，破梦者便已经消失了？” “传闻是这么说，但是也许破梦者当初就是跟沐月现在的想法一样。”陈溘然看着司空景云问道：“如果现在盗梦一脉散落天涯，作为普通人，你能察觉到盗梦师的存在吗？”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如果盗梦者真的在京城内，而且如果是咱们认识的人，你们难道不觉得，作为盗梦师，咱们实在是有点太没用了？”司空景云有些郁卒地问道：“人家隐藏身份，咱们毫无察觉？你觉得这说得过去？” ------------ 第445章 动摇，不速之客 ? “刚才我感觉到了，你们也知道，破梦箭一般人可是碰不到的，但是破梦者只有在碰到食梦鬼的时候在宿主体内苏醒，怎么京城里已经出现了食梦鬼吗？”陈溘然因为本身是命魂，所以除非这种如同破梦箭一般气息强大的东西出现他才有所感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所以他现在也无法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我遇到了一只食梦貘，她跟我说的确有一只食梦鬼灭杀了她的族类。”苏沐月解释了一番，随后有些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视，心脏咚咚跳动。地问道：“难道说，那食梦鬼是要伤害咱们府里的人吗？” “现在我觉得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吧？”司空景云抱着胳膊，看着符阵问道：“咱们先前说养魂，先不说这些人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觉得他们必然是有预谋的，比如他们本身就知道你手里有那么多命魂，所以特地吞噬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让你替他们养魂。” “那你的意思是，这些人的体内定然有一个是陷阱。”苏沐月皱起眉头说道：“不管有没有陷阱，我都要试试，特别是俊生，我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 提及苏俊生，苏沐月的眼眶微微一红，她以前还觉得苏俊生就是个孩子，虽然以前性情冷漠了一些，但是对自己还算是顺从，以后只要自己好好教导，迟早还是会好起来的，结果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 “可是沐月，你养魂之后，他们本身也不再是之前那个人了。”陈溘然虽然知道自己这么说很残忍，但是他也不得不那么说，“就比如解明，就算活过来，也是我，不再是他。” “他们残存下来的意念，借由你们的命魂重生，这样本身也是一种活着的模样。”苏沐月垂下眼眸，低声道：“先前解明和王若瑜倒是已经成了夫妻，所以我将苏九的命魂放入了王若瑜的梦境之中，等到你们醒过来之后就给你们成亲可好？” 人这一生，有些不能只看悲伤的事情。 人总要往前看，然后不断地学会如何去努力的生活，因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活下去，一个人若是死了，就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解明知道苏沐月已经下定决心，当下点点头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凝聚梦境之力，像苏九一样开始帮助苏沐月养魂。 他们自己本身就是盗梦师，如果能够帮苏沐月，想来就能够缩短养魂的时间，这样大家都能够省时省力。 苏沐月起身，对司空景云说道：“你在这里守着吧，我去下一个。” “不行。”司空景云拦住苏沐月，沉声道：“这样靠你自己太辛苦了，你现在脸色都已经不好看了，若是再这样下去，没等你生下慕苏，你大概都已经耗尽梦境之力了，下面那个几个我替你去。” “你不会养魂，去了也没用。”苏沐月有些为难地说道：“我先前不是跟你说了，我现在虽然在这里分心，但是还是有一半意念留在慕苏那里的，更何况还有梦蛟护着慕苏，没事的。” “你现在用一半的精神来替他们养魂？”司空景云知道盗梦师进入盗梦之境也许会是个极其厉害的存在，可是也从未想过苏沐月竟然可以将自己的意念一分为二，只不过看到她现在这个装填，想来应该也不是多么舒服，“陈溘然本身就比较厉害，不需要有人替他守着，这样” 司空景云手一翻，随后在陈溘然周围摆下一圈符令，这才说道：“这是我想出来的警示符阵，只要有人踏进这个梦境就会提醒我，到时候我立刻赶过来，剩下的我陪你继续走。” “那好吧。”苏沐月知道司空景云下定决心就很难改变，所以当下点点头说道：“我们走吧。” 陈溘然已经进入了养魂状态，所以他即便听到司空景云和苏沐月的对话也不能回应，也就只能听着他们离开。 夏至和冬至，苏沐月分别选了青龙和玄武。 自从帝师府覆灭以后，众人死的死，离京的离京，所以玄武也就将自己封印在一处梦境之地，本打算长睡下去，没想到会被苏沐月叫醒，虽然他以前是男儿身，但是也知道承袭梦境之力这种事情没办法确定自己究竟是男是女，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 至于苏俊生，自然只剩下白羽了。 但是苏沐月连续两次没有找到白羽，而苏俊生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 “白羽不是一直都在司空紫黎的梦境中么？”司空景云有些不解地问道：“不会是司空紫黎出了什么事吧？” 苏沐月的心里一沉，一把抓住司空景云的衣袖说道：“我们现在立刻过去看看！” 白羽不是没听到苏沐月的召唤，可是司空紫黎的命魂本就是新生，刚才被食梦鬼的侵蚀已经影响到了她，所以白羽才会耗费精神替她修补命魂。 而他也感觉到了外面破梦箭的气息，只是他无法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这个时候，云初和云末也已经踏入了这里，结果一眼看到阿耶和阮凤歌正在厮杀，当下不禁一惊，立刻上前拦住了他们二人。 阮凤歌看到云末的那一刻，突然红了眼眶，几乎瘫倒地说道：“云末，阿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要杀了我！” “云末公子，她是食梦鬼。”阿耶看到阮凤歌这个样子，不禁怒声道：“否则的话，破梦者不会苏醒的。” “你是破梦者？”云初本来是抱着阿耶避免她继续跟阮凤歌动手的，可是听到这句话不禁松开了她，皱起眉头看向阮凤歌，沉声道：“云末，破梦者可是遇到食梦鬼才会觉醒过来的存在。” “凤歌不会是食梦鬼的。”云末挡在阮凤歌身前，摇摇头说道：“阿耶虽然是司空紫黎的丫头，可是这么久以来我们并未有所接触，我认为这其中说不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云末公子，我阿耶从来都不说谎。”阿耶听到云末怀疑自己，顿时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若不是今日食梦鬼突然出现，阿耶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是破梦者，而且破梦箭也是突然出现的，如果阿耶说谎，那以前为什么你们都没有见过破梦箭？” “云末。”云初虽然知道阮凤歌对于苏沐月来说是好友，但是现在这种情景来看，她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相信阿耶，因为她也知道破梦者在意识没有觉醒之前，根本察觉不到自己是破梦者，如果一旦觉醒，那么就意味着这周围一定是有破梦者的天敌。 “我也赞同阿耶的话。”这个时候，司空景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字一顿地说道：“阮凤歌，刚才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觉得你能瞒过别人么？” 云末身子一顿，他知道司空景云很少会如此斩钉截铁地去判定一个人。 如果他这么说了，也就意味着，他身后的阮凤歌真的有可能是食梦鬼。 “云末，你也不相信我吗？”阮凤歌楚楚可怜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云末，颤声问道：“难道连你都不肯站在我这一边吗？现在全世界都认定我是食梦鬼，所以你也动摇了对吗？” 而梦境之中，苏沐月已经找到了白羽，看到昏迷不醒的司空紫黎，苏沐月也是吃了一惊，她刚才让司空景云立刻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自己来找白羽，结果竟然看到这一幕。 “这是怎么了？”苏沐月立刻上前，一只手已经放在了司空紫黎的头顶，一边替她修补命魂，一边说道：“白羽，你赶快跟我走，我替你养魂，再耽搁下去只怕来不及了。” “可是紫黎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白羽有些担心地说道：“方才食梦鬼侵蚀了她的命魂，也许因为她的命魂是新生的缘故，所以导致了现在她昏迷不醒。” “食梦鬼竟然就在我们身边”苏沐月其实不敢怀疑身边任何一个人，因为每一个人对她来说都是特别的存在。 苏沐月想到这里，立刻为司空紫黎布下了修阵，随后立刻对白羽说道：“你赶快跟我来，待会替你养魂之后，我再回来帮她继续补魂。” 白羽知道苏沐月一般很少如此焦急，当下只能依依不舍地看了司空紫黎一眼，随着苏沐月消失在梦境中。 苏沐月和白羽再次进入苏俊生的梦境时，养魂符令已经早就设好了，所以白羽只需要进入就可以了。 “你在这里好好养魂，我去守着紫黎。”苏沐月只觉得自己愈发虚弱，但是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她只能撑着，当下强打起精神说道：“希望明日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们都能够见到彼此真正的笑容。” 这样的活下去，也许也算的上是新生吧？ “盗梦之境，果然非同凡响。”就在白羽进入养魂状态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随后苏沐月就看到秦公公从迷雾中走了出来，当下皱起眉头问道：“秦公公，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 第446章 苏醒，为何害我 ? “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秦公公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轻笑出声，一边缓步朝着苏沐月走过来一边说道：“我等了你很久了。” “你”苏沐月眸光凛冽，看着秦公公说道：“你到底是谁？” “你说我是谁吗？”秦公公指着自己，好似有些犹豫地说道：“你说我是三皇子也好，秦公公也好，随你喜欢。” “三皇子？”苏沐月一愣，下意识地打量了秦公公一番，有些迟疑地说道：“紫黎知道么？” “她知道什么？”秦公公听到苏沐月提及司空紫黎，不禁笑着说道：“若不是她，我还没办法将你引出来呢，其实紫黎还真的是个好姑娘，你说是不是？” “你连自己的女儿都利用？”苏沐月看着秦公公，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苏启安来，当下有些怒气说道：“亏得紫黎还拜托我找你，殊不知你根本不值得她找！” “你说也对，但是那又如何？”秦公公似乎根本不在意苏沐月的指责，淡淡地说道：“当我确定你自己的身份时，本来想借着苏启安的身份先杀了你的。” “苏启安做了那么多事，都是你指使的？”苏沐月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牵扯到了苏家，当下沉声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当初我娘亲的事难道也是你们故意引到她而为之？”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你娘亲能够预料到那么多事么？”秦公公幽幽地笑道：“本来我们那个时候没有能力杀了你，所以就想逼迫你活不下去，没想到你竟然活了下来，而且还进入了盗梦之境，于我们来说，苏沐月你还真是祸害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苏沐月眯起眼睛，她一直以为对付自己的要么就是夺梦或者是引梦，亦或者是其他跟盗梦一脉有仇的人，可是真正等秦公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些人的存在。 “你可以叫我们食梦鬼。”秦公公笑得愈发诡异，沉声道：“你以为那个小食梦貘这么巧出现在这里么，只不过是我们引你出来的诱饵而已，苏沐月，你也知道你的命魂有多强大，只要吞噬了你的命魂，我就能变得更厉害了。” “俊生是不是你杀的。”苏沐月盯着秦公公，一字一顿地问道：“冬至是不是你杀的？” 原来，秦公公才是食梦鬼？ “是我杀的，他们的命魂，特别是苏俊生的恶念之魂，味道真的是好极了。”秦公公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摸着下巴说道：“你知道不知道，阮凤歌先前被我利用，现在所有人都以为阮凤歌是食梦鬼，你的朋友们现在正在自相残杀呢！” “所以，真正的食梦鬼只有一个，只有你！”苏沐月瞪着眼睛，看着秦公公说道：“凤歌是被冤枉的？” “已经太晚了。”秦公公哈哈大笑道：“你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先前王若瑜给你筑梦的时候，我曾经数次出现，只是你始终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现在我才发现，你们的警惕性实在太差了。” “秦公公，我有件事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不杀了苏启安，然后利用他直接杀了我？”苏沐月看着秦公公，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食梦鬼是无法靠近我的对么？即便是借助人的形态，也没办法伤我分毫，所以你才会利用我身边的人，处处跟我作对，然后扰乱我的判断。” “你”秦公公没想到苏沐月竟然会猜到这一点，当下沉声道：“就算当初没办法接近你，不代表现在不能，这些年我吞噬了不少盗梦师的命魂，茗荷先生当时如果不是跑的快，只怕早就被我给吞噬了。” “所以，那个时候的皇上一直以来都是听从你的安排，所以才会杀了那么多学子。”苏沐月冷声道：“而且其中不乏有盗梦师，是么？” “苏沐月，你知道么，很多人说过你很聪明，可是你最不聪明的一点就是不该有身孕。”秦公公看着苏沐月说道：“因为你有了身孕，所以你的梦境之力才会被分散，而且你现在为了救他们，又被分散了梦境之力，你觉得如果我一点点蚕食你的命魂，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就凭你？”苏沐月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就算我现在已经分离了不少命魂，对付你，也足够了！” “那么，你是不想救司空紫黎了么？”秦公公左手一样，司空紫黎竟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因为依旧在昏迷中，所以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苏沐月，你若是想救司空紫黎，就乖乖的让我吞噬掉，否则的话，我今日不止会杀了司空紫黎，还有白羽，也在劫难逃！” 就在苏沐月跟秦公公对峙的时候，阮凤歌已经委屈的不知所措了。 其实她本身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阿耶本来还极其确定阮凤歌就是食梦貘的时候，突然发现破梦箭不见了。 “破梦箭不见了。”阿耶皱起眉头看向阮凤歌说道：“也许她是被食梦鬼附体了。” “你确定么？”云初其实也不愿跟阮凤歌发生什么冲突，毕竟有些事还是苏沐月亲自来解决比较好，而且这其中还牵扯到了云末。 云初知道云末喜欢阮凤歌，所以她没办法忽视这种情绪，而且她也更希望阮凤歌不是食梦鬼。 秦公公千算万算，并没有算到阿耶是破梦者。 其实这也怪不得秦公公，毕竟破梦者是一种极其特别的存在，除了食梦鬼能让对方觉醒之外，平时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连气息都毫无异常，自然也没有人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而阿耶的破梦箭消失，就意味着她再次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婢女。 其实这也是破梦者极其稀少的原因之一，毕竟这样的普通人有可能随时随地都可能死掉，实在是太脆弱了。 “我确定。”阿耶点点头说道：“破梦箭消失，就说明这里没有食梦鬼了。” “那如果是它先藏了起来呢？”司空景云毕竟看到了方才的情景，所以依旧对阮凤歌抱着怀疑的态度，“刚才如果不是你出现的快，司空紫黎那可就玩完了。” “但是现在她的确不是食梦鬼。”阿耶是个很执拗的人，她从来都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件事暂且先这样吧！”云初最终还是说话了，当下对云末说道：“云末，既然凤歌现在被怀疑是食梦鬼，那么我们几个人就一直待在一起，等到苏沐月醒过来再多定夺。” 云末转身抱着阮凤歌，没有说话。 其实他也是心乱如麻。 他相信阮凤歌，可是他也知道对面几个人绝非会污蔑阮凤歌的人。 所以他更相信阮凤歌是被利用了。 可是究竟是谁利用了凤歌呢？ “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就在这个时候，牵黄恰好经过，看到一群人站在这里，不禁好奇地问道：“在这里等着消息吗？” “牵黄，你怎么来了？”云末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些事，当下转头看着牵黄，笑着说道：“我们在沐月那边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来这里等一会。” “阮凤歌，她没事吧？”牵黄看到云末抱着阮凤歌，而阮凤歌的身子隐没于暗处，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所以当下有些担心地问道：“需要帮忙吗？” 其实，牵黄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阮凤歌，他都有种想要关心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虽然说算不得特别强烈，可是现在眼睁睁地看着云末抱着阮凤歌，他的心里不知道为何会有一股怒火蠢蠢欲动，就好似云末抢走了属于他的人一般。 属于他的人？ 牵黄被自己的念头惊呆了，为什么他会认为阮凤歌是自己的人？ 要知道，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和阮凤歌接触过啊？ “牵黄！牵黄？”云初叫了牵黄两声，见他回过神才说道：“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没事的。” “啊，好！”牵黄连忙转身就走，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因为再看下去，他会有种想要杀了云末的心情。 “站住！”阿耶突然抬手，破梦箭再次出现，直指牵黄，“你是食梦鬼？” 牵黄转过头，一脸迷惘地看着阿耶问道：“阿耶，你在说什么？” “等等等等！”司空景云连忙阻拦阿耶，语速飞快地问道：“你的破梦箭虽然出现了，可是有没有是这样的可能，那个食梦鬼其实再次附体，这次选择了牵黄，就是为了扰乱我们的视线？” “不可能，他体内的食梦鬼刚才只是有苏醒的迹象！”阿耶这一次可真的是斩钉截铁，盯着牵黄说道：“他刚才想要杀了云末，我感觉到了食梦鬼的杀气！” 云末猛然回头，看着牵黄，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而云初也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一字一顿地问道：“牵黄，你方才真的想杀了云末？” 牵黄看着阿耶，目光落在她的破梦箭上，终究幽幽地笑了起来，微微扬眉说道：“还真是可惜啊，你们中间竟然有破梦者？本以为今晚会是结束，没想到竟然会在你们这里出现问题” “你真的是食梦鬼？”阮凤歌看着牵黄，颤声问道：“为什么要害我？” ------------ 第447章 天意，苏家灭门 ? “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你知道么？”在牵黄发现所有人都警惕地看着自己的时候，终于缓缓开了口：“在那场筑梦之中，你应该是要嫁给我的人，为什么醒过来之后你不肯爱上我，反而要爱上他呢？” 牵黄说的自然是云末。 但其实阮凤歌并不记得这些，或者说，她根本一点也没有印象自己曾经和牵黄有过什么牵扯。 不过，这也不能怪阮凤歌，因为当时阮凤歌的梦境和苏沐月的梦境并不是完全重叠的。 但是牵黄作为食梦鬼，却是全程参与了所有的梦境。 按道理来说，食梦鬼是不允许对人产生情感的。 可是不知道为何，牵黄对于阮凤歌的那种保护，让牵黄慢慢产生了一种极其特别的感情，而他也在某种程度上将阮凤歌看作是自己的人，因此对于梦境被完全打破以后，所有人都回到正轨，而阮凤歌爱上云末这件事相当愤怒。 所以，他想让云末和阮凤歌因为误会分开。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巧碰到了破梦者，而云末还坚定地站在阮凤歌身边，即便所有人都怀疑阮凤歌，他要坚持要找到真相。 也许，这就是天意。 “她根本不记得那些梦境。”身为麻衣的后人，云末很清楚牵黄说的意思，当下淡淡地说道：“牵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应该知道，很多事不能强求，特别是感情，凤歌在那场梦境里之所以会与你走得近，不就是因为当时的梦境就是这么发展的么？” 王若瑜虽然有足够的本事筑梦，可是她只能在特定的时候干扰梦境的发展，至于其他的时候她根本没办法控制。 那个时候，牵黄故意出现在阮凤歌的身边保护她，那么梦境里，阮凤歌自然会与牵黄走的近一些，无可厚非。 “你竟然记得？”牵黄听到云末的话，不禁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云末一番说道：“你为什么会记得这些事？你虽然是麻衣的后人，但也不至于能发现这些吧？” “你们食梦鬼总是会低估别人的本事。”云末抱着胳膊看着牵黄，微微一笑说道：“或者说，你觉得你今日还能走得掉么？” 牵黄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众人围住了，当下微微后退了几步，冷声道：“以多敌少，你们也不怕别人说你们胜之不武？” “傻子才相信这个，有压倒性的胜利为什么要单独跟你打，脑子有问题么？”司空景云立刻反驳道：“这会，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要说这天下谁生孩子的时候最热闹，大概也只有苏沐月了。 身为盗梦师，在生孩子的时候还能一心二用，苏沐月觉得自己上一世一定是得罪了阎王爷。 “秦公公，司空紫黎是你的女儿，你想清楚。”苏沐月说真的，特别讨厌这种方式，能动手的时候为什么要这样拿人质要挟呢？ 难道说你是觉得自己打不过别人？ “你不要忘了，我是食梦鬼。”秦公公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轻笑出声说道：“人的感情于我来说并不存在，你知道么？所以别管是司空紫黎还是谁，都不重要，因为我需要的是一个宿主而已。” “你将司空紫黎保护的这么好，就是为了培育出一个宿主？”苏沐月眼睛微微转了转，有些不解地问道：“如果你要变成三皇子，那么你想让谁成为司空紫黎？” 一个天生纯净的命魂，若是吞噬了之后，自然会让食梦鬼实力大增，可是秦公公很显然并没有这个意思。 “今晚，会有很多人在梦境中死去。”秦公公深吸一口气，好似闻到了一股什么特别的气息，兴奋地说道：“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杀了这几个人，就是为了让你分心来替他们养魂，只是没想到连老天都在帮我们，你竟然赶在今晚生下孩子，苏沐月，这一次，你输定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苏沐月其实真的是想不明白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食梦鬼虽然是盗梦师必杀之物，但是也未必不能生存，因为依旧会有比较厉害的食梦鬼躲过盗梦师的追杀而一直活下来。 “当然是让这天下成为食梦鬼的天下。”秦公公似乎很想向人倾诉下自己的野心，听到苏沐月这么问，不禁激动地说道：“当初食梦貘帮助人消除梦魇，却被人当作怪物，后来被困在人体内的食梦貘创造出了盗梦一脉，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将盗梦一脉毁掉，因为这天下最应该存在的就是食梦鬼，而盗梦师应该是食梦鬼的食物！” 苏沐月听到秦公公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简直就是疯了。 但是反过来想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对。 食梦貘在没有变成食梦鬼之前，他是希望以后的食梦貘能够慢慢被人接受，所以才会主动创造出了盗梦一脉。 盗梦师与食梦貘打交道次数多了，自然便不再害怕他们的存在。 但是没想到，当初创造出盗梦一脉的食梦貘竟然演化成了食梦鬼，失去了最初的本心。 盗梦师发现食梦鬼对于人和盗梦师都有威胁的时候，自然要反抗甚至来对付他们。 于是食梦鬼就无法接受了。 明明这些低等的盗梦师是自己创造，能成为自己的食物应该倍感荣幸，怎么能反抗呢？ 所以食梦鬼的想法开始慢慢变化，他要创造出一个食梦鬼拥有绝对权力的世界。 “秦公公，虽然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可是你也要明白，有的时候，我们并不能肆意妄为。”苏沐月摇摇头，有些可惜地说道：“你最初创造盗梦一脉的时候不也是为了那些普通人不受梦魇所困吗？” “那些人是如何对待我的，我现在记忆犹新，所以苏沐月，你不用想劝服我，因为对我来说，我根本不需要你们这些低等生物的同情。”秦公公冷哼一声，还没有来得及继续说，手中的司空紫黎突然被一道光卷走，随后梦蛟已经倏然出现在苏沐月身边，怀里抱着的自然是方才他抢过来的司空紫黎。 “京城要乱了。”梦蛟虽然对苏沐月的态度特别冷漠，但是语气中也流露出关心，毕竟此刻的苏沐月太过虚弱了，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只怕那个小丫头也会出事的。 “秦公公，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在京城帮你作恶的，就是末帝和司空胜哲吧！”苏沐月其实想了一圈，大概也只有这两个人了，当下沉声问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不会得逞的！” 就在苏沐月和秦公公交手的时候，苏家黑黢黢的一片，没有任何动静。 末帝悄无声息地落入苏家，只闻到空气中全都是血腥味，当下不禁皱皱眉头，看向身旁的司空胜哲问到：“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血腥味。”司空胜哲虽然现在已经变成了封言，可是说话习惯并未改变，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冷声道：“苏家看来是被人灭门了。” “灭门？”末帝一愣，随后说道：“那个人让咱们做的难道不是取魂魄？” “这就说明苏家的人不是咱们的人做的。”司空胜哲觉得末帝简直就是废话太多，当下警惕地说道：“进去看看再说。” 末帝点点头，知道现在商量估计也得不出什么结论，于是便陪着司空胜哲往苏府里面走去，二人刚走进院子，便看到一个女子站在那里，周围横七竖八的尸体，有些人身体还在抽动，很显然刚死了没有多久。 “苏慕瑶？”司空胜哲一眼便看出了那站着的女子是苏慕瑶，当下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们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苏慕瑶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司空胜哲和末帝，冷声道：“我教导了你们这么多年，竟然到现在还没有解决掉京城这些废物，难道你们还真的只知道听秦公公的安排么？” “师父！”司空胜哲和末帝几乎是异口同声，随后又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这才连忙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不知道师父亲临，还请师父恕罪。” “苏沐月发现了我的身份，若是再不动手，只怕她会发现的更多。”苏慕瑶丢下剑，冷声道：“苏慕婉竟然提前逃掉了，很显然是苏沐月之前便提醒过她什么，派人去找到她，格杀勿论。” “师父，今晚就要动手吗？”末帝很显然要比司空胜哲懂得更多，当下立刻说道：“秦公公去对付苏沐月了。” “那个废物，这么早就惊动了苏沐月，牵黄呢？”苏慕瑶皱起眉头，有些不舒服的咳嗽了一声说道：“用了那个老女人的身子太久了，突然换成苏慕瑶的身子还多有不适，当初若不是我故意让苏启安以为苏慕瑶是凤命，并将她抱了回来，这个宿主还未必能养的这般好。” “师父不是说，先前苏慕瑶体内魂魄太强，所以暂时不能控制的吗？”末帝听到苏慕瑶的话，不禁有些迟疑地问道：“难道是师父变得更厉害了，所以才能如此轻松的控制这个身体？” ------------ 第448章 杀孽，寸草不生 ? “苏慕瑶的魂魄先前被王若瑜已经消耗的不少了，所以现在已经不妨事了。”苏慕瑶淡淡地说道：“天一族那边我也已经解决掉了，只要今晚咱们能够控制京城，那么天一族以后就是咱们豢养盗梦师的地方。” 原来，苏慕瑶体内的命魂正是刘云穗。 或者说，是早已经与食梦鬼融为一体的刘云穗。 这些人，刘云穗利用宿主的身体特地培养出拥有天生盗梦血脉或者盗梦之技的盗梦师，根本不是为了替那些人消除梦魇，而是为了替食梦鬼养育食物。 作为盗梦一族，不断的厮杀与争斗，其实都是刘云穗故意为之，因为她只会留下最强的盗梦师。 这也是为什么恶念所拥有的念头就是要杀光所有的弱者，留下盗梦一脉的强者。 好在，苏俊生很听苏沐月的话，也正是因为如此，刘云穗才不能容忍苏俊生的存在。 一个恶念的产生，本应该是听她的安排来对付善念，结果他不但不听话，还处处帮着善念，这本身就是问题了。 “师父，那我们现在就去对付京城里其他的盗梦师。”末帝其实很害怕面前的这个人，因为她知道，如果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她，只怕连自己都活不过今晚。 “苏家这群人没有一个听话的，司空胜哲，你去放把火，把苏家给烧了。”苏慕瑶缓步朝着末帝走过去，一边对司空胜哲说话一边盯着末帝，许久才问道：“你似乎很害怕我？” “徒儿害怕师父，这本就是应该的不是吗？”末帝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师父若是有什么安排尽管吩咐，徒儿立刻去办。” “你们俩等处理完这些尸体，就去将京城中所有隐藏的食梦鬼召集起来。”苏慕瑶似乎并不打算继续为难末帝，冷声道：“让我的那些小东西们去寻找他们喜欢的宿主去吧！” “是！”末帝和司空胜哲同时应声，随后恭敬的跟在苏慕瑶身后，只不过还没走到门口，苏慕瑶突然捂着心口痛苦的惨叫了一声，吓得末帝和司空胜哲连忙上前问道：“师父，怎么了？” “他们杀了牵黄！”苏慕瑶顿时瞪大眼睛，双眸赤红，怒声道：“立刻召集所有的食梦鬼，我要让整个京城寸草不生！” 而另一边，牵黄不可置信地看着从背后刺入自己心口的破梦箭，回过头，他才看到杀了他的竟然是擎苍。 “你”牵黄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擎苍的手里。 其实牵黄以前很看不起擎苍。 因为对于牵黄来说，擎苍是低等的生物，而且不苟言笑，平日里只知道跟着司空焱做事。 他就不一样了。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会做很多事，在京城跟很多人的关系都不错。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擎苍会碰到破梦箭。 “你也是破梦者？”牵黄倒在地上，而方才被他打得几乎多少都有受伤的几个人这才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有些惊讶，也有些无奈地站在原地看着牵黄和擎苍。 特别是司空景云。 其实先前他们几个人都很清楚，即便他们几个人联手都未必打得过牵黄。 因为他们之中最厉害的莫过于云末，可是偏生牵黄的武功处处压制云末，而司空景云的武功从一开始就是牵黄教导的。 刚才他们一度以为自己可能会死掉，毕竟阿耶虽然有破梦箭在身，但是根本不是牵黄的对手。 只是没想到，最后动手杀了牵黄的，会是那个本应该在司空焱所在院子里寸步不离的擎苍。 “主子早就怀疑你了。”擎苍的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但还是语气平静地说道：“你可能根本不知道，我之所以知道自己是破梦者就是有一次你对主子有了杀意，你以为无人知晓你曾经想利用食梦鬼吞噬掉主子的命魂，可是我察觉到了。” “你告诉了司空焱？”牵黄捂着自己不断扩大的伤口，好似有些好笑地问道：“你知道么，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如我的，原来你竟然是我的天敌。” 说完这句话，擎苍和牵黄似乎都有些沉默。 他们俩几乎是自幼一起长大的，练得功夫也是天差地别，那个时候擎苍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不能和牵黄练同一种功夫，万一有一个人背叛了主子，那到时候岂不是连还手的可能都没有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这只是一个念头。 那一晚，因为牵黄而使得破梦者觉醒，擎苍才明白，原来有些事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他将自己是破梦者的身份和牵黄可能想要杀了司空焱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司空焱，而司空焱则是告诉他，等。 其实，那个时候擎苍根本不知道要等什么，现在他知道了，主子让他等的，就是再这样的时候给予牵黄致命一击。 一击毙命，再无回头之路。 “还好还好”牵黄似乎也有些感慨地看着擎苍说道：“还好是你，擎苍，真的，还好是你” 牵黄的伤口已经彻底溃烂了，破梦箭对于食梦鬼的伤害就是可以将它完全融化掉，连带宿主一起彻底消散。 牵黄的意识越来越弱，目光从擎苍那里慢慢落在了阮凤歌的身上，他想说点什么，可是终究只是微微一笑，罢了，从自己变成这样开始，他根本就失去了所有的权利。 云末，请你好好待阮凤歌。 阮凤歌，请你好好幸福下去，连带着我的那一份一起好吗？ 苏沐月和秦公公的争斗很显然已经超出了梦蛟都能理解的程度了。 要说秦公公，大概是食梦鬼中仅次于刘云穗的存在，若是平日里的苏沐月，大概全力对上他都会有些吃力，更不要提及现在的苏沐月已经消耗了极大的精神力，而这个时候另一半意念还在努力生下慕苏。 “苏沐月，我劝你最好不要跟我作对！”秦公公也看出了苏沐月已经力不从心，当下冷声道：“听命于我不更好么？” “我是盗梦一脉的祖师，怎么能听你的？”苏沐月冷哼一声，“区区一个食梦鬼，还真以为自己所向无敌了？” “找死！”秦公公大概很少能够容忍别人看不起食梦鬼，所以当下一掌朝着苏沐月打了下去。 “苏沐月！”梦蛟正在帮白羽加快养魂的过程，根本无暇抽身，看到这一幕，只能怒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秦公公那一掌即将打在苏沐月的身上。 “小心！”苏沐月被猛地推开，随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封言被秦公公直接打飞了出去。 “封言！”苏沐月踉踉跄跄的跑到封言身边，惊慌地看着他，连声问道：“封言，你没事吧？” 苏沐月本来还打算生了慕苏以后要去找封言的命魂，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封言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出现。 “还好来得及”封言微微一笑，面色惨白地握紧苏沐月的手，轻声道：“对，对不起啊，沐月，你一定要替我把身体拿回来我恐怕不能陪你” “封言！”苏沐月看着封言慢慢消失，顿时猛地回头，双眸赤红地看秦公公，怒声道：“你竟然用了灭魂术！” 若不是封言，刚才那一掌下来，大概消失的便是自己了吧？ 可是偏生封言出现了，而且在最后那一刻竟然替自己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劫。 “还真是不知死活。”秦公公毫不在意地说道：“人就是这一点无趣，总是喜欢替别人去死，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让自己变得更厉害吗？只有强者才配活在这个世上。” “我杀了你！”苏沐月突然抬手，将所有的符令召唤而出，随后怒声道：“噬神阵，开！” 秦公公没想到苏沐月再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敢如此冒险，当下想要立刻飞身而出，只不过苏沐月的动作太快了，此刻已经将他困在了阵中，不禁冷声道：“苏沐月，你现在这种状态开了噬神阵，分明是找死！” “就算跟你同归于尽，我还有一半命魂呢！”苏沐月完全是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沉声道：“秦公公，你应该知道噬神阵的存在吧，别说你是食梦鬼，就是你又通天的本事，也休想逃过噬神阵！” 秦公公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面上难得露出一丝惊慌，结果无意间看到梦蛟旁边的司空紫黎幽幽转醒，当下立刻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喊道：“紫黎，快来救我，苏沐月她要杀了我，还要杀了白羽啊！” 司空紫黎捂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一幕，有些迟疑地问道：“沐沐月，你这是做什么？” “如他所说，杀了他。”苏沐月根本毫不在意地开口道：“就在你醒过来之前，他杀了封言，你觉得我能放过他吗？” “我没有！紫黎，你应该了解我的，我根本不是会杀人的人，而且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封言！”秦公公立刻有些哀伤地说道：“他们要害死你们，被我发现了，所以才会杀人灭口，紫黎，你快点来帮我解开阵法可好？” 苏沐月微微扬眉，噬神阵的确有解开的办法，但是必须是心思纯净之人。 “秦公公，噬神阵你为什么解不开？”很显然，秦公公也没有想到司空紫黎竟然会了解噬神阵，而司空紫黎眸光微微一暗，有些痛苦地看着秦公公问道：“你根本没有在乎过我的死活是吗？” ------------ 第449章 弑父，噬魂之剑 ? 秦公公没有说话。 其实秦公公对于司空紫黎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毕竟是自己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孩子。 可是秦公公的个人感情很少，因为他本质上还是食梦貘。 所以当司空紫黎看到秦公公沉默的时候，终究也没有再报有什么希望，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原来这些年，你之所以会处处护着我，就是因为你怕我死了，我对你们还有用，所以不能死对吗？” 秦公公看着司空紫黎，平静地说道：“先前我并没有发现你的梦境之中有白羽，否则的话绝对不会容许他活着的。” 在秦公公看来，如果不是白羽，司空紫黎不会成长的这么快，自然也不会拥有盗梦之技。 “紫黎，秦公公的事，我很抱歉。”苏沐月打断了司空紫黎和秦公公的对话沉声道：“在我看来，秦公公现在就是在拖延时间，而外面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如何，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够尽快结束战斗。” “能让我送他一程吗？”司空紫黎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微微叹口气低声道：“我会亲自杀了他的。” 苏沐月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说真的，她其实并不相信司空紫黎能做到这一步。 毕竟不管怎么说，秦公公是司空紫黎的父亲，弑父这种事不管放在谁身上，那大概都是无法释怀的。 可是看到司空紫黎如此坚决，苏沐月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 苏沐月其实要尽快解决秦公公不单单是因为外头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她的精神力已经越来越弱了。 如果不能够尽快解决，苏沐月觉得自己可能就控制不来噬神阵了。 司空紫黎缓步走到秦公公面前，看着他说道：“是你杀了陈氏对么？” “你知道了？”秦公公一愣，随即有些淡漠地说道：“其实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我跟她说了你还活着，她就要来找你，可是她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做你的母亲呢？” “可是当初你不就是看中了她是普通人么？”司空紫黎听到秦公公的话，不禁笑着摇摇头，突然幻化出一把长剑，一剑送入了秦公公的心口之中！ 这样一来不单单是秦公公不能相信地看着司空紫黎，连苏沐月和梦蛟都惊讶不已地看着这一幕。 “你”秦公公看着司空紫黎，十分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我自幼就没有母亲，好不容易脱离皇宫，为什么不让我见她？”司空紫黎再次将剑往前一送，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去判定她不能做我的母亲？” 也许是因为期盼了太久，司空紫黎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脱离皇宫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见见陈氏。 也许陈氏从来都没有疼过司空紫黎，可是司空紫黎以前听说过陈氏对苏慕瑶很好，她想如果陈氏知道自己才是她的女儿，应该也会十分疼爱她的吧？ 可是等她好利索，去找陈氏的时候，却发现陈氏根本已经不是陈氏了。 陈氏的命魂被放入了一个冷宫的女子，一个她根本从未见过的女子。 她问白羽，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变成另一个人？ 白羽说，除非那先前的魂魄已亡，被别人放入了另一个人的命魂。 那一刻，司空紫黎就知道，陈氏原来早就死了。 这对于司空紫黎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我是你父亲，这些年是我养大你的！”秦公公虽然是食梦鬼，可是说到底他也会计较得失，就好比他疼爱了司空紫黎，就根本没有想过司空紫黎会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那又如何？”司空紫黎突然再次将剑往前一送，冷声道：“你知道我为了替母亲报仇，偷偷练了多久的噬魂剑么？” 秦公公在噬魂剑的吞噬下已经慢慢消散，而噬魂剑上已经慢慢开始萦绕一股淡淡的烟雾状的气息。 “竟然是噬魂剑？”苏沐月转头看了梦蛟一眼，其实说起噬魂剑，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练成的。 心思纯净的人练就的噬魂剑会有极其惊人的威力，如果不是司空紫黎功力不到，也许秦公公早就直接死掉了。 “你要小心了。”梦蛟若有所思地看了司空紫黎一眼，对苏沐月说道：“噬魂剑是把双刃剑，能够吞噬秦公公的命魂，但如果反噬了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紫黎心思纯净，应该不会被反噬的。”苏沐月拍了拍梦蛟的肩膀说道：“既然这里解决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替我守着白羽吧！” “等等！”梦蛟指了指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噬魂剑的司空紫黎说道：“本尊不喜欢此人的气息，你将她带走。” “你可真是事多。”苏沐月白了梦蛟一眼，这才拉着司空紫黎说道：“食梦鬼已经被你灭了，你现在被噬魂剑夺走了太多的精神力，要赶快回去才行，不然有可能会昏迷不醒的。” “可是白羽他”司空紫黎还想说什么，已经被苏沐月直接送回了自己的身体。 等到司空紫黎猛地睁开眼睛，却听到外面厮杀声一片。 司空紫黎连忙跑出去，却发现众人竟然跟很多世家贵族之人厮杀，但是那些人都是面目茫然，很显然已经被梦魇控制。 “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司空景云看到司空紫黎站在原地，不禁大吼一声喊道：“都等你了，快点的！” 司空紫黎连忙冲上去，惊慌失措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群食梦鬼，用梦魇控制了那些人！”司空景云气急败坏地说道：“这些人杀不得，还不累死我们？” 与此同时，苏沐月已经慢慢回归了意识，而她也感觉到孩子即将要出世了。 “啊”随着苏沐月的喊声响起，婴儿的啼哭声瞬间响彻整个焱王府。 司空慕苏，谰言国的大公主终于出世了。 而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司空慕苏的哭声响起的那一刻，那些被梦魇控制的人突然一个个昏倒在地，而那些梦魇竟然全都被净化了！ “焱哥哥”苏沐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痛得昏过去了。 “我在，小月儿，我在！”司空焱听到苏沐月叫自己，立刻说道：“不要担心，我陪着你。” “慕苏她可还好？”苏沐月脸色惨白，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焱哥哥，我好累，就睡一会” 苏沐月话还未说完，人已经睡了过去。 梦境之中，苏沐月竟然再次看到了封言。 “沐月，我要走了。”封言看着苏沐月，微笑着说道：“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行啊！” “封言，你”苏沐月有些迟疑地看着封言，方才她分明看着封言消失的，为什么封言会在自己的梦境里出现呢？ “沐月，我先前算出自己有危险，所以特意留了一丝意识在你的梦境里。”封言微微一笑，走到苏沐月面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沐月，以后我可能没办反护着你了，切记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知道了吗？” “封言，你既然还有一丝意识，我可以帮你重塑命魂的！”苏沐月抓住封言的衣袖，急声说道：“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帮你活过来的。” “沐月，来不及了。”封言摇摇头说道：“你现在已经透支了整个人的精神力，所以若是在帮我重塑命魂，只怕真的要交代在此处了，而我这缕残识能坚持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好在我看的出来，慕苏是个很厉害的孩子，你以后也算是有了帮手。” “封言，对不起，我之前还曾经怀疑过你。”苏沐月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连声问道：“如果你被封在虚无之地，是不是可以活的更久一点？只要我能恢复过来，就自然能将你从虚无之地救出来。” “你现在的能力已经打不开盗梦圣门了。”封言笑着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说道：“生死有命，沐月，你要学会看淡生死才行，你知道今晚那些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害死了多少人吗？如果不是慕苏出生净化了所有的梦魇，只怕连你都躲不过这一劫，可偏生慕苏能够灭掉那些梦魇，这不就是天意吗？”、 “虽然说天意难违，可是对于我们盗梦师来说，本来不就是为了跟天地争一争的吗？”苏沐月看着封言，一字一顿地问道：“封言，难道你真的不愿试一试吗？只要活下来，总归还有很多可能的不是吗？” “沐月，说真的，我活的够久了。”封言好似有些嘲讽地说道：“以往我总觉得自己不管遇到谁，都不会改变自己最初的想法，可是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我喜欢你，所以自然不愿去做伤害你的事，那些人当然也不会放过我，如今我已经变成这般，倒不如就这样烟消云散吧” “封言”苏沐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感伤地说道：“你教会了我很多，我真的很感激” “我就猜测那个叛徒到底是谁，原来是你！”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冷笑声从他们二人身后传来，随后苏慕瑶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冷声问道：“封言，梦归令你是不是给了苏沐月？” ------------ 第450章 怀疑，似梦似醒 ? p> “梦归令？”苏沐月一愣，随即有些诧异地看向封言。 梦归令是什么？ 而且苏慕瑶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沐月觉得这一刻，她的手臂突然一痛，随后脑中一片空白。 自己现在要做什么？ 苏慕瑶看到苏沐月的反应，当下皱起眉头看着封言说道：“封言，你是不是疯了，梦归令如果被毁掉，咱们全都死定了，你到底藏到哪里了？” “呵呵……”封言听到苏慕瑶的话，不禁轻笑出声说道：“苏慕瑶，梦归令对于食梦鬼来说是可怕的东西，但是对于盗梦师是没有用的你知道么？” “你也不怕我杀了苏沐月？”苏慕瑶听到封言的话，顿时有些恼怒地说道：“我先前一直善待你，你竟然如此待我？” “你们本来也不属于这里。”封言转头看向苏沐月，突然微微一笑，伸出手抱了抱她随后说道：“苏沐月，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封言！”苏沐月的心下涌出一股不安的感觉，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封言，却被封言猛地一推，整个人朝着迷雾而去。 封言就这样笑着看着苏沐月离开，随后闭上眼睛，命魂砰然炸开，随之碎裂的竟然还有一块悬浮在半空中的令牌。 “不！”苏慕瑶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可是她的身后倏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将苏慕瑶直接吸了进去，随之而去的还有很多已经恢复本体形态的食梦鬼。 …… “封言！”苏沐月猛然坐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偌大的宫殿之中。 “娘娘，你终于醒了！”因为苏沐月方才的喊声，一个女子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正是已经养魂成功的青龙，也是夏至。 “夏至……”苏沐月还是叫了夏至的名字，不管命魂是谁，都要适应宿主的身份，这也是盗梦一脉的规矩。 “娘娘都昏睡了半月，着实吓死奴婢们了。”夏至欣喜地说道：“奴婢这就去通知皇上，娘娘可是饿了？要不要吃些东西？” “慕苏呢？”苏沐月想起自己的女儿，有些诧异地问道：“她在哪？” “奴婢这就派人去把大公主抱过来。”夏至连忙应声说道：“先前娘娘一直未醒，所以皇上便让奴婢们照看着，娘娘放心，大公主很好。” 苏沐月点点头，示意夏至去抱孩子，随后才靠在床榻上，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明明在梦境之中，她只是一直坐在那里看着那黑洞将食梦鬼全都吸入其中，怎么就会过了半月呢？ 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 想到这里，苏沐月下意识地撩开自己的衣袖，发现手臂上的羽毛胎记竟然消失了。 胎记呢？ 那个梦归令到底是什么？ 没等苏沐月想清楚这些，夏至已经抱着司空慕苏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大公主可能是感觉到了娘娘醒过来，这会正醒着呢！” 苏沐月接过司空慕苏，看着小女娃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自己，不禁轻笑出声，亲了亲她的额头问道：“好久不见了，苏儿。” 司空慕苏似乎听懂了苏沐月的话，竟然晃动着小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惹的夏至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说道：“娘娘别光顾着哄大公主，倒是先用膳，奴婢这就去安排。” 夏至正要往外走，那边司空焱已经得了消息赶了过来，看到苏沐月正抱着司空慕苏，不禁上前拥住她，低声道：“你总算舍得醒过来了，我以为你不想要我们了。” 身为天子的司空焱，此刻就好似一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紧紧地抱着苏沐月，一刻也不想撒手。 苏沐月听到司空焱这句话，眼眶微微一热，将脸埋在他怀里，低声道：“对不起，焱哥哥，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久。” “傻丫头，你醒过来就好了。”司空焱轻叹了口气，低声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许这样冒险。” 许是司空焱已经听说了那一晚她帮那么多人养魂还要生下慕苏，所以才会这么说，当下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等到苏沐月用过膳，夏至又把司空慕苏抱走，司空焱又把苏沐月抱在了怀里，惹得苏沐月忍不住笑着说道：“焱哥哥，你现在都是天子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天子怎么了？”司空焱顿时有些不乐意地说道：“天子就不能抱着自己的皇后了？” “可以啊，但是你不觉得我应该休息下？”苏沐月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才醒过来这一会就觉得格外疲惫，也许是因为身体比较虚弱的缘故吧？ “月儿，你不会又睡那么久吧？”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么说，立刻紧张地问道：“你……”’ “焱哥哥！”苏沐月打断了司空焱的话，轻轻地抱着他说道：“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睡那么久了，已经结束了。”】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以后可以幸福的生活，不会再被那些阴谋诡计所干扰了。 以后，都会幸福的，不是吗？ …… 苏沐月再次见到陈溘然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半月有余。 “苏沐月，你是不是胖了？”陈溘然现在已经变成了解明，所以他身边自然坐着已经变成王若瑜的苏九。 “陈溘然，是不是找揍？”苏九白了陈溘然一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对苏沐月说道：“我们俩那么久了，还没有适应王若瑜和解明的身份，所以偶尔还是会叫错。” “你们两个又不是宫里的人，以后还不是怎么逍遥自在怎么过吗？”苏沐月靠在椅子上，笑着说道：“而且陈溘然说的没错，我最近的确胖了，焱哥哥总是怕我身子弱，所以让我吃了太多东西。” “你也应该补一补。”苏九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有些关切地说道：“那晚那么惊险，我都以为咱们躲不过了，没想到慕苏一出生就净化了梦魇，后来还不知道为何那些食梦鬼都消失不见了。” “陈溘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苏沐月听到苏九这么说，不禁转头看向陈溘然问道：“梦归令是什么？” “你从哪里听到这个的？”陈溘然一愣，随后解释道：“梦归令对于盗梦一脉，之前只是传闻，据说其实食梦貘是来自于另一个空间，一开始食梦貘进入另一个空间是为了帮助人摆脱梦魇，可是后来有些食梦貘因为恶念变成了食梦鬼，为了灭杀掉这些食梦鬼，食梦貘在离开他们的控件时会将梦归令丢入新的空间，相当于把未来交给人来掌控。” “如果毁掉梦归令，是不是那些食梦鬼就死了？”苏沐月想起苏慕瑶被吸入黑洞彻底消失不见的情景，不禁若有所思地问道：“可是梦归令被毁掉了以后，我手臂上的羽毛胎记也没了。” “那就说明，梦归令一开始就是被封在你身上了。”陈溘然皱起眉头说道：“可是按道理来说，命魂是无法碰到梦归令的，你当时是怎么发现的？” 苏沐月将封言之前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了陈溘然和苏九，随后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封言是怎么做到的，可是他用自己的性命替我们灭掉那些食梦鬼。” “这话说的的确没错。”苏九点点头说道：“如果那晚上不是慕苏出生，不是封言毁掉了梦归令，恐怕咱们根本对付不了那些人，京城的世家那一晚也伤亡不少，虽然那些人醒过来都已经忘记了是怎么回事，可是事情已经变成那样，很多人也已经救不回来了。” “其实，梦归令如果一开始就在你身上，这也是合情合理的。”陈溘然叹口气说道：“天一族那边好像也发生了动乱，年孝先和苏慕锦只能连日赶了回去，苏俊生和司空紫黎也陪着一起去了。” 俊生。 苏沐月哪怕已经知道苏俊生现在是白羽，可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个眉眼间对自己满是依赖的少年。 苏俊生是恶念，却始终都是听自己这个姐姐的话的，只是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若是那一日，她没有让苏俊生和冬至离京，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吧？ “娘娘，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没有必要总是沉浸在以前。”苏九看到苏沐月时有伤感，不禁劝说道：“其实说起来，现在好在大家都好好的，我们以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陈溘然知道自己提及苏俊生才让苏沐月如此，当下也岔开话题说道：“要说大公主也真的厉害，现在对于梦境的操控力已经跟梦蛟不相上下了，更别提她身边还有个食梦貘，我看以后这盗梦一脉的祖师非大公主莫属了。” “现在司空景云已经按照你当初的设想将盗梦一脉打散了。”苏九点点头说道：“不过他现在不在京城，不然那一定会来看你的。” “溘然，苏九……”苏沐月肃然知道他们二人是在劝慰自己，但是还是忍不住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道：“你们觉得，我现在是醒了过来，还是依旧沉浸在梦境之中？” ------------ 第451章 口风，漏网之鱼 ? “沐月，你是不是糊涂了？”苏九看着苏沐月，有些好笑地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比如先前发生了那么多事，那个时候我有很多次都在想是不是梦境，所以不断的求证，后来发现竟然真的是梦境。”苏沐月其实不想谈及这个话题，但是现在的生活太过安逸，所以她偶尔会有一丝恐慌，这样的恐慌让她没办法安下心来。 其实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那么现实中的他们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你可还记得咱们盗梦一脉为了避免自己陷入梦境之中会有一个办法？”陈溘然其实还是能理解苏沐月的心情的，所以当下深吸一口气说道：“你的羽毛胎记虽然没了，可是手链是不是在司空焱那里？” “对，手链在，我看到焱哥哥一直都有戴着。”苏沐月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我也确认过，那就是当初我给焱哥哥的。” “那你还在怀疑什么？”陈溘然笑着说道：“那手链是解梦锁，若是你真的在梦里是看不到这个手链的，你忘记了？” 解梦锁最重要的意义就是当你发现它消失的时候，就说明盗梦师身处梦境之中，如果始终存在，那就说明盗梦师所处的环境是真实的。 “是，我只是有些紧张。”苏沐月听到陈溘然这么说，也不禁有些好笑地点点头说道：“实在是以前被那些人的梦境弄得昏头转向，所以总是感觉有些事是无法控制的，不过幸好你们都在，我也不至于陷入死胡同。” 苏沐月有的时候真的难以想象，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懂得盗梦之术，那该是多么无奈的一件事。 因为在你陷入迷惘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商量，也没有人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自己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去想究竟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这样的话，她觉得也许这个人迟早得疯掉。 “你别想那么多，等你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咱们就能出去转转了。”苏九看到苏沐月如此焦虑，不禁拍着她的手安慰道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生活才是刚刚开始呢！” “说起来，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成亲呢？”提及以后的生活，苏沐月不禁微微扬眉，有些好奇地问道：“难道还不打算请我们喝杯喜酒么？” “我们本来也打算要成亲了，这不是就来跟你商量这个事情的吗？”苏九听到苏沐月这么问，不禁笑着说道：“你这会一直在问这个生活是真的还是假的，害得我都快担心是假的了。” “怪我！怪我！”苏沐月立刻笑了，认真地问道：“溘然你打算定居京城还是要和苏九去其他地方走走？” “京城肯定是要留下的，至少得等喝了我的小徒弟的满月酒再走啊！”陈溘然笑着说道：“你这个做母后的，不会连过两日是慕苏的满月酒都忘记了吧？” “满月”苏沐月一拍脑门，当下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还别说，我真把这事给忘了！” “你这个母后是怎么当的？”苏九听到苏沐月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不过你不记得，人家皇上可记得清楚，之前就已经告诉我们了，让我们一定要到，而且说起来还是谰言国的大公主，一定得热闹热闹才是。” “对了，司空胜哲和末帝你们确认过他们死了吗？”苏沐月听到热闹，心里不知道为何倒是涌起一股不安来，低声问道：“找到尸体了么？” “司空胜哲的尸体找到了，如果按照你之前所说，司空胜哲是末帝的话，那说明末帝已经死了。”陈溘然也敛去笑容，平静地说道：“但是封言的尸体没有找到，其实我说句最有可能的话，那就是死的也许真的是司空胜哲。” “你是说末帝有可能在临死前取代司空胜哲成为封言？”苏沐月皱起眉头说道：“末帝有那么大的本事？” “有。”陈溘然点点头说道：“而且我觉得她活着的可能性很大，司空胜哲虽然野心足够，但是并不是她的对手，毕竟在盗梦这件事上司空胜哲也只有被算计的份。” “那就不好找了。”苏九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不禁摇摇头说道：“如果说末帝能在生死一瞬间取代司空胜哲，那就说明她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甚至说她也早就已经想好让司空胜哲做自己的替死鬼了。” “只要她不来招惹咱们，怎么都好说。”苏沐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之后才说道：“如果她真的要来对付咱们，我想肯定会在慕苏的满月宴上动手脚。” “那还真是防不胜防。”苏九皱起眉头说道：“不然那一日我跟溘然就看着慕苏吧，只要不让慕苏离开我们的视线，就能保证慕苏的安全。 “我觉得小九说的有道理。”陈溘然点点头说道：“那一日人那么多，来来往往的多有不便，少不得有疏忽的地方，到时候我们二人守着，梦境里有食梦貘和梦蛟，这样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也好。”苏沐月点点头说道：“就按照你们说的办。” 晚上，司空焱回来的时候，发现苏沐月守着司空慕苏睡着了，当下不禁微微一笑，轻轻抱起苏沐月，结果没想到还是吵醒了她。 “焱哥哥。”苏沐月眼神有些迷惘地看了一眼司空焱，随后往他怀里钻了钻，呢喃道：“你回来了啊？” “以后不必等我，你若是困了，便早些睡。”司空焱心疼苏沐月，所以一边抱着她往床上走一边轻声道：“天一族那边暴乱的动静还不我派人去帮年孝先和苏慕锦，紫黎和俊生有些应付不来，我便让景云带着人也去了。” “景云不是说要来看我的么？”苏沐月揉了揉眼睛，听到司空焱谈及天一族的事，不禁问道：“是谁造反了？” “就是年孝先的叔父，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带着人暴乱了。”司空焱摇摇头说道：“也许是因为他夫人过世的原因吧，所以就有些失控了，景云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还特地先将慕苏满月的礼物送了过来。” 刘云穗变成苏慕瑶这件事，苏沐月是知情的，只是她也没想到年孝先的叔父竟然痴情至此。 “不管怎么说，焱哥哥你也辛苦了。”苏沐月抱着司空焱，轻声道：“我愿意等着焱哥哥，不然的话会觉得自己好像要被遗弃了。” 自从生下慕苏以后，苏沐月的情绪变得有些不稳定，总是时不时就会伤感几分。 司空焱听到苏沐月这般说，不禁轻笑出声，随后将她放在床上，撑在她上方，低着头看着她问道：“小月儿，你是不是在怀疑我？” “我没有。”苏沐月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我怎么敢怀疑我们谰言国的天子呢？” “看来是我忽略了我的小月儿，以至于小月儿对我有了极其不满的意见。”司空焱微微扬眉，目光落在苏沐月的唇上，声音有些暗哑地开口道：“小月儿，你知道太医说了，你的身子还需要养上一段时日，所以我不舍得。” 司空焱吻了吻苏沐月，随后起身朝外走去，还不忘对苏沐月说道：“我去沐月，回来陪你。” 苏沐月看着司空焱的背影，不禁有些好笑，这个男人似乎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打动她。 许是怕苏沐月等得太久了，所以司空焱没有多一会就回来了。 苏沐月抱着他，将白日里和陈溘然还与苏九说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司空焱。 “陈溘然说的也有道理，不如就按他们说的做吧。”司空焱是也担心这一点，即便他安排再多的暗卫，可是关于盗梦一脉的事恐怕还是只有他们最了解，所以当下点点头说道：“只要你觉得合适，怎么都可以。” “我听夏至说，你把冬至调去暗阁了？”苏沐月抬头看了司空焱一眼，不禁有些无奈地说道：“冬至的命魂虽然是玄武，可是她也是女儿身，你让一个女子去暗阁做那么危险的事，未免太狠心了。” “夏至和秋寒她们就是从暗阁出来的，她现在既然是玄武，留在你身边自然也不合适。”司空焱摸着苏沐月的头发，轻声道：“而且，冬至到底已经变成了玄武，她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对你，到时候你也会伤心的。” 玄武本来就对苏沐月不服，这次虽然是苏沐月替他养魂，可是说到底，玄武也未必会承情，那他司空焱怎么可能留着一个人成日里跟苏沐月过不去？ 所以，倒是不如早早的就送走来的痛快。 至少，眼不见心不烦，大家都不至于伤了以前的情分。 至于玄武到底是不是因为朱雀的事而迁怒苏沐月，那就不得而知了。 “嗯，这一点权且当你说的有道理，只是选妃的事是怎么回事？”苏沐月戳着司空焱的胸膛，有些闷闷不乐地问道：“你告诉我，这些人为什么会不断的在你面前提及选妃的问题，是不是你透了什么口风给那些人？” ------------ 第452章 要挟，特别存在 ? “我能说我真的很冤枉么？”司空焱忍不住笑了起来，捏了捏苏沐月的鼻子问道：“小丫头，你是不是吃醋了？” “是啊，我吃醋了。”苏沐月撅起嘴巴，有些不满地说道：“那些大臣是什么意思？我这个皇后还没刚刚生下慕苏，就着急开始给你送人了是不是？” “那些人的想法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明日就直接下道圣旨，说我这一生只会有苏沐月一个皇后，让他们死心可好？”司空焱抱着苏沐月说道：“我可不想让我的小月儿不开心，一点点也不行。” “焱哥哥，你是说真的？”苏沐月垂下眼眸，低声问道：“以后你会后悔么？” “不会。”司空焱微微笑着说道：“我对小月儿的心意，此生都不会改变。” 苏沐月扬起唇角，将脸埋在司空焱的怀中，心满意足地说道：“好啊，那我就暂且留在焱哥哥身边好了。” “暂且？”司空焱轻轻捏着苏沐月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认真的说道：“我可不希望有什么暂且，小月儿，我想要和你一生一世，自然也知道你的心意，在和你相关的事情上，我愿意放下任何循规蹈矩，只希望与你长久的相伴，所以以后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好。”苏沐月点点头，笑着说道：“以后我会长长久久的陪伴着焱哥哥，一直都在焱哥哥身边。” 谰言国大公主的满月酒，自然是十分热闹。 再加上先前那道圣旨，以至于那些本来抱着想要送女儿入宫的大臣纷纷歇下了心思，反倒是催促夫人一定要跟皇后打好关系才是，所以苏沐月从早上梳妆之后便一直在与那些人聊天，只觉得脸都要笑僵了。 而另一边，司空慕苏的房间里反倒是格外安静。 因为陈溘然和苏九一左一右的陪伴，司空慕苏咿咿呀呀的跟他们说着什么，只不过他们俩完全听不懂而已。 “我觉得应该让她睡觉，然后梦蛟肯定能听得懂她在说什么。”苏九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迟疑地说道：“我怎么都听不明白她到底再说什么。” “你听不明白很正常啊，她又不会说话。”陈溘然有些好笑地看着摇篮里的司空慕苏，随后拉着她的小手说道：“小苏啊，你要快快长大，师父把一身的本事都教给你啊，到时候你好好保护对你最重要的人可好？” 司空慕苏咧开嘴笑了，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上去格外可爱。 “陈溘然，以后咱们也要个女儿可好？”苏九看到陈溘然哄着司空慕苏的模样，突然心思一动，笑眯眯地说道：“女儿是不是特别可爱？” “可爱。”陈溘然笑着说道：“可我这身本事都教给了慕苏，咱们的女儿学什么？” “有我呢！”苏九立刻说道：“我也可以教她啊！其实我倒是觉得不让她做盗梦师也挺好的。” “你说的也是，盗梦师的确不是那么好做的。”陈溘然点点头，随后笑着说道：“我们在这里才是杞人忧天，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他们自然有他们自己的造化，哪里用的着咱们来问？” 苏九听到陈溘然这么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慕苏已经闭上了眼睛，连忙示意陈溘然小点声，慢慢哄着她进入了梦乡。 “司空慕苏。”刚刚睡着的司空慕苏虽然在现实中是个小娃娃，但是在梦境中已经长大了不少，已经有了两三岁孩童的模样。 所以看的出来，司空慕苏的盗梦之技远比苏沐月他们还要高。 司空慕苏转头看到一个白衣女子，眨眨眼睛好似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是末帝？” 末帝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在跟苏沐月说话。 “你现在在现实中才是个婴儿，这样就会说话，若是传出去肯定会把你当成妖怪。”末帝看着站在对面的司空慕苏，有些好笑地说道：“以前我只是听闻，有些盗梦师天赋异禀，在婴儿时期就已经学会了很多本事，命魂会呈现出比实际年纪要大很多的状态，但是我一直以为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现在不就看到了？”虽然说话还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司空慕苏这样冷漠的样子还真是有司空焱的影子。 “你难道都不好奇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末帝这倒是第一次跟小孩子打交道，她本来以为司空慕苏就算是在聪明，那也只是个小娃娃，现在才发现人家的气势可一点也不弱。 “要么来杀我，要么来看我。”司空慕苏平静地开口，稚嫩的脸上就差明明白白的写上你很烦三个字了，“所以，你要做什么？” “你不担心梦蛟和食梦貘吗？”末帝是真的觉得有趣了，抱着胳膊问道：“这里是你的梦境，现在他们始终都没有出现，你难道不担心他们出事了吗？” “你也说了，这是我的梦境，你觉得他们能出什么事？”司空慕苏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以为那点屏障能困得住他们么？我随手一挥就破掉了。” 司空慕苏话音一落，梦蛟和食梦貘几乎是一前一后便出现在了她身后，警惕地看着末帝。 他们二人刚才忽然被拦住，当下便明白出事了。 这会看到末帝在，自然也是十分紧张，梦蛟更是上前直接抱起司空慕苏，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司空慕苏摇摇头，乖巧地窝在梦蛟怀里，看着末帝说道：“你是来告别的吗？” 末帝觉得自己被一个孩子完全给碾压了。 苏沐月和司空焱的孩子，果然不能以常人论之。 “对，送你这个。”当下，末帝也不打算再兜圈子，将一个木雕放在自己面前，至始至终没有靠近司空慕苏。 “我不喜欢。”司空慕苏说道：“里面那么都命魂，你打算让我帮你安抚他们？” 原来，末帝所筑的木雕，根本不是单纯的木雕。 就比如眼前这个房子，里面安置的就是一些无处可归的命魂。 “你若是不救他们，他们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末帝看着司空慕苏说道：“先前我一直被师父控制，但是自始自终都将那些命魂偷偷藏了起来，你也知道，我的本事不足以净化他们。” “你可以去找母后。”司空慕苏想了想才说道：“母后的盗梦圣门一开，他们都解脱了。” “你母后未必会相信我不是吗？”末帝苦笑着说道：“所以我才来找你帮忙。” “我也未必会相信你，你看小梦和哥哥都对你有敌意。”司空慕苏口中的小梦自然是食梦貘，而哥哥自然是梦蛟。 对于司空慕苏坚持叫自己哥哥这件事，梦蛟也是无可奈何。 他活了这么久，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叫哥哥，让他情何以堪？ 可是每次司空慕苏眨巴着大眼睛叫他的时候，他都会没办法拒绝，事后他又觉得不合适。 只是周而复始，他依旧是妥协的那一个。 至于食梦貘，她本来就打算让司空慕苏起名字，所以对于自己叫小梦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意见。 她觉得，还挺好听的。 “司空慕苏，你还真是跟你父亲一样让人讨厌。”这种说话方式实在是像极了司空焱，末帝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不该选择在梦里跟这个小丫头沟通，她就该直接送到她房间里去，那个时候她什么也做不了，多好？ “你不要打算将这个送到我房里去，我师父和师娘都在。”司空慕苏好像已经猜到了末帝的想法，淡淡地问道：“你既然能救下这么多命魂，那就慢慢一点点消耗掉便是，没必要来求我。” “可是我要离开京城了，没办法带着这些。”末帝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天一族那边的暴乱跟我们也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我要去解决这个问题。” “你上次说的是真的？”司空慕苏看着末帝问道：“上次你来找我说你想过平静的日子，都是真的吗？” 梦蛟听到司空慕苏的话，顿时看着怀里的小人儿，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末帝什么时候来过？ 为什么他事毫不知情？ 这不可能，任何人只要闯入司空慕苏的梦境他都能感知到，怎么会没发现末帝呢？ “哥哥你不要紧张，我母后昏迷的时候，她曾经来看过我。”司空慕苏好似察觉到了梦蛟的情绪，当下拍了拍他说道：“好在没有杀了我，不然也没人知道。” 其实也难怪末帝能够趁虚而入，当时苏沐月几乎没了生命迹象，所有人都顾着那边，自然就忽略了司空慕苏。 也没人想到末帝竟然能潜入到宫里来。 梦蛟只觉得自己被吓了一身冷汗，紧了紧抱着苏沐月的手臂，当下冷声道：“末帝，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当初你没有对慕苏动手，我们都很感谢，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你要挟她的理由。” “要挟？”末帝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司空慕苏问道：“司空慕苏，这件事我就听你一句话，若是你答应了，我知情，若是你不答应，那我也不多问天一族的事，但是我可以这么说，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解决天一族的事。” “你是说舅舅他们会有危险？”司空慕苏听到末帝的话，冷静地问道：“那若是我答应你，结果你没有去救人呢？” ------------ 第453章 盛世，尘埃落定 ? “我可以将神识交给你。”令梦蛟和食梦貘都没有想到的是，末帝竟然开出了这样的条件。 “好，那我就答应你。”司空慕苏并没有考虑多久，很快便点头说道：“但是我有一点必须提醒你，你留下的命魂太多了，依着我现在的能力，恐怕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将他们安顿好。” “只要你答应，我便放心了。”末帝知道，司空慕苏是苏沐月和司空焱的孩子，即便她从未了解过她，但是她也相信司空慕苏是个重承诺之人，所以当下抽出一缕神识送到了司空慕苏面前说道：“若是我违背自己的誓言，你随时都能杀了我。” 盗梦师的神识相当于盗梦师的命，哪怕是一缕也足够让盗梦师陷入万劫不复。 所以，即便梦蛟觉得司空慕苏答应的太快了，但看到这一幕还是沉默不语，毕竟末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而且司空慕苏已经答应了，他身为守护命魂不能太多干涉此事。 “好，既然我答应你了，那必然会做到。”司空慕苏微微一笑，将神识融入手心，淡淡地说道：“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 “告辞。”末帝听到司空慕苏的话，不禁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你相信她？”等到末帝离开，梦蛟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也许她是故意示弱，骗取你的信任。” “哥哥，你忘了，我能看到人的内心？”司空慕苏听到梦蛟的话，不禁轻笑出声说道：“她没有说谎，而且她也的确打算离开京城，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至少现在她是真心实意的，若是有一****真的变了卦，那个时候的我也许已经不需要跟她多言了。” 梦蛟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这个丫头，永远都是这么自信。 但是的确如她所说，司空慕苏的未来本来也不能估量，那个时候末帝根本也不是她的对手了吧？ 除了梦蛟和食梦貘，没有人知晓司空慕苏和末帝达成的约定。 只不过满月宴之后没有多久，天一族那边便传来了消息，暴乱被平定了。 因为年孝先的婶婶回来了。 对于这一点，苏沐月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司空景云他们回来才得到了真正的答案。 “年孝先的叔父是因为他夫人不见了，所以疯了一样到处找人，甚至不惜发动暴乱。”司空景云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说道：“年孝先虽然说话很讨厌，但是人还算是有点本事，回到天一族就稳住了局势，但是他叔父也很厉害，所以就僵持了许久。” “他夫人回来是怎么回事？”苏沐月看着司空景云，有些诧异地问道：“不会是那个人吧？”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啊……”司空景云喝了口茶水，然后才说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是谁，就是末帝，她来找我跟我说，让你放心，以后她会看着年孝先那位叔父的。” “其实说起来，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个年孝先的叔父到底是谁？”苏沐月微微皱起眉头说道：“怎么会这么厉害？”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本来我先前听你说不就是个教书先生么，怎么就这么厉害了？”司空景云感慨地摇摇头说道：“结果后来才知道，人家是破梦一脉的师尊传承。” “……” 苏沐月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人生真的特别有意思。 一个破梦者爱上了食梦鬼？ “不是说破梦者遇到食梦鬼就会苏醒的吗？”苏沐月捏了捏眉心，有些迟疑地问道：“还是说，我记错了？” “他封住了自己的能力。”司空景云叹口气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为了打破与所爱之人之间的距离，竟然不惜封住自己的能力，让自己变成一个普通人，这种人大概是真的情义之人吧？ 只可惜，对方并不舍得彻底放下所有的野心，无法回应同等简单的感情。 “好在现在末帝也是希望过平静的生活。”苏沐月有些感慨地说道：“这样他们二人倒是也能好好过下去。” “你说，他就认不出自己的夫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吗？”司空景云颇为不解地说道：“先前我一直特别不解，那么爱一个人，连那个人都变了也看不出来，这能叫爱么？”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看出来？”苏沐月微微扬眉说道：“但是这个人还在，不是么？” 年孝先的叔父也许不是不明白，也许不是没有察觉，可是他如果拆穿了这一点，那么以后也许他再也见不到自己心爱的人了，如此这般，就封住自己所有的能力也挺好不是吗？ “苏俊生和司空紫黎在半道上说自己要到处走走，所以我也没有强求他们必须回来。”司空景云想了想才说道：“你也知道，白羽被困了那么多年，想要看看这个天下的风景也是可以理解的，是不是？” “我知道。”苏沐月点点头，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那边夏至已经抱着哭个不停的司空慕苏走了过来，有些焦急地说道：“娘娘，公主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睡着睡着突然就开始哭，怎么哄都哄不好！” “哎呦，我们的小公主怎么了？”司空景云最疼的就是司空慕苏，那么久没见当然是立刻窜起来去抱她，结果没想到司空景云抱着她的时候，司空慕苏竟然立刻就不哭了，惹得司空景云忍不住笑了起来，得意地跟苏沐月说道：“你看，你看，慕苏果然最喜欢我！” 说真的，如果司空慕苏会说话，肯定会翻个白眼给司空景云。 我是为了救你好不好！ 就在司空景云话音一落的时候，方才他坐的位置突然落下一块石头，力道之大几乎砸穿了地面！ “我……”司空景云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好似舌头打结一般地说道：“这什么东西？” 要说苏沐月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毕竟如果不是司空景云起身去抱司空慕苏，想来这会已经被从天而降的飞石给砸死了！ “我的小苏儿简直是我的福星！”司空景云兴奋地抱着司空慕苏举高，还不忘转了一圈，随后抱着她说道：“以后你想吃什么都告诉我，你救了我的命，我不以身相许了，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苏沐月直接翻了个白眼，这个人到底是多大的人了？ 司空景云当然也不会想到，他的人生将为他此刻所说的这句话而彻底改变。 …… 天降飞石，石上直言天命所归，视为吉兆。 司空焱励精图治，终于迎来了天下大安的盛世。 五年后。 “云王哥哥！” 正在花楼喝酒的司空景云听到这声音，顿时一个激灵，直接起身说道：“哪里能躲，就说本王不在这里！” “你要躲到哪里啊！”没等司空景云躲起来，房间的门已经被人踹开了，随后本来还在弹琴唱歌劝酒的女子们纷纷跪下，恭敬地说道：“见过大公主。” “出去吧。”虽然只有五岁，可是司空慕苏的个头已经不矮了，只是脸上依旧是可爱的婴儿肥，看上去格外可爱。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司空慕苏和司空景云的时候，司空景云这才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小丫头问道：“本王说了，本王是不会带你离开京城的，你想让皇叔打死本王是不是？” “父皇根本不会打死你的好不好？”司空慕苏眨巴着大眼睛，一改刚才那威风凛凛的气势，委屈巴巴地看着司空景云说道：“云哥哥，你就带我去天一族吧，好不好嘛！” “你别这么叫本王！”司空景云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立刻警惕地说道：“我说司空慕苏，你搞清楚一点，虽然咱们俩辈分一样，可是本王比你大很多，你懂不懂，如果你父皇不是我皇叔，那我告诉你，你都能叫我皇叔了！你不要以为你这么看着我，我就带你去，我……司空慕苏，我告诉你了！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司空慕苏憋着嘴，抽抽鼻子，好似有些难过地说道：“那我就只能哀怨的活在了无生趣的皇宫之中了……” “了无生趣是这么用的吗？”司空景云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但是他哪里舍得动手啊，当下只能猛地喝下一杯酒说道：“我就说，怎么大学士气的直接告假了，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说什么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以后不管我说什么他都答应！”司空慕苏直接站起身，扫了司空景云一眼，哼了一声说道：“说话不算数！你就是大骗子！” “站住！”司空景云最讨厌人家说自己是骗子，当下立刻一拍桌子说道：“带你去就带你去，多大的事，你回去准备好，本王绝对说的做到！” “我就知道云王哥哥最好了！”司空慕苏顿时喜笑颜开，立刻蹦了起来，一溜烟的跑掉了，还不忘喊道：“你可答应了，要是让我知道你偷偷走了，除非你一辈子不回京城！” “我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司空景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答应了什么，一时间有些惆怅地嘟囔道，“皇叔不会打死本王吧？” ------------ 第454章 幸福，梦幻结局 ? var cpro_id = "u1662291"; var cpro_id = "u1749449"; var cpro_id = "u1749455"; “苏儿偷偷跟着景云去天一族了。”三日后，司空焱正在批阅奏折，苏沐月拎着食盒走了进来，嘟囔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景云来跟我说了。”司空焱连忙起身上前扶着苏沐月说道：“你现在有了身孕，怎么不早点休息，我看完这一点便回去陪你了。” 苏沐月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但是整个人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以至于司空焱突然觉得苏沐月是不是太瘦了？ 看来明日得吩咐御膳房多做一些苏沐月爱吃的东西才行。 “可能白日里睡得多了，到了这会反倒是不困了。”苏沐月笑着说道：“苏儿自幼就跟景云的关系最好，只是平日里太欺负景云了，你啊……就纵着她。” 司空焱在自己女儿面前从来没有任何原则，哪怕他是天子，那也是有求必应。 “小丫头可不就得宠着么？”司空焱听到苏沐月的话，不禁轻声说道：“而且你也知道年孝先这些年对于司空景云不成亲的事非常上心，所以才故意请他过去相看下那里的姑娘，但是依着我来想，若是景云不喜欢，到时候也不好推脱，有苏儿在，可不就好办多了。” “我觉得苏儿根本就是跟你一个心思，要不然你也不会同意她离开京城去那么远的地方。”苏沐月忍不住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那万一景云遇到喜欢的呢？” “苏儿的本事你难道不清楚？”司空焱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没事的。” …… 司空景云真的以为自己是偷偷带着司空慕苏离开京城的，所以一路上都忧心忡忡，倒是司空慕苏玩得十分开心，完全是一副撒欢小鸟的状态，这让司空景云愈发觉得忧伤。 “云王哥哥，我发现这外头比京城可好玩多了。”司空慕苏买了个糖葫芦跑到司空景云面前，递给他问道：“其实你知道年孝先叫你去天一族是为了相看女子，你为什么还要去啊？” “天下大安，这样不挺好的么？”司空景云接过糖葫芦，微微笑着说道：“国与国之间的关系，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需要维系的，人家好心一片，我去是讲的情面，没有碰到合适的那是命数，可若是不去，岂不是就不好了？” “那云王哥哥你为什么这么久不娶王妃？”司空慕苏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问道：“京城那么多世家女子，你没有一个喜欢的吗？” “没有。”司空慕苏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看着你父皇和母后两个人多好，我也不想娶哪么一堆女人回来在府里勾心斗角的，还不如找个自己喜欢的就这么过一生多好？” “有道理。”说起来，也许是因为司空慕苏平日里太过稳妥，所以很多时候，司空景云都会下意识地把她当做大人来看，有的时候说完了才想起来面前这个小丫头才不过五岁。 “行了行了，你别……”司空景云挥挥手，还没说完，突然眉头一皱，一把抱起司空慕苏直接闪身到了路边，而这个时候一辆马车直接冲了过去，车夫在后面狂追，还不忘喊道：“救命啊，我们小姐还在上面！” 司空景云刚要上去，却被司空慕苏一把拉住，当下有些着急地说道：“苏儿，不要怕，我救了人就回来了。” “有人救，咱们走吧！”司空慕苏死活不可松手，硬拉着司空景云离开了。 司空景云从未做过这般见死不救的事情，所以对司空慕苏动了怒，出发的路上便始终不理会她。 直到一直在后面护着他们的暗卫悄无声息的对司空景云低声耳语了一番之后，司空景云才恍然大悟。 “你能看到？”等到住下之后，司空景云主动找到了司空慕苏，认真地问道：“那个女子是杀手？” “云王哥哥，我们所谓的天下太平，其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司空慕苏其实之所以一定要跟着司空景云离京，就是因为云王出使天一族这一路上会遇到很多危险，而她好在能够预见危险。 不管是冲着云王的身份，还是冲着盗梦一脉掌门的身份，司空景云都不安全。 “以前倒是我小看你了，我跟你道歉。”司空景云微微一笑，突然伸出手握拳说道：“苏儿，你愿意跟我一起守护这天下百姓的安乐吗？” “荣幸之至。”司空慕苏握拳轻轻与司空景云的拳头碰在一起，沉声道：“掌门，以后请多多指教。” 司空景云也笑了，揉了揉司空慕苏的头发，认真地说道：“盗梦一脉的未来，就靠你了。” 也许司空慕苏仍然稚嫩，可是她已经拥有了盗梦一脉祖师都未曾拥有的能力，也许盗梦一脉的未来会更加让人期待的吧？ …… “焱哥哥，你看，陈溘然和苏九派人送了信过来。”苏沐月听到司空焱回来，一边吃着桃子一边看着信说道：“他们现在替你到各州县查探民情，还遇到过国师呢！” “诸葛毅可还好？”虽然总是有书信寄回来，但是司空焱的确很久没有见过诸葛毅了。 “挺好的。”苏沐月点点头，放下桃子走到司空焱面前伸出手抱了抱他说道：“今日奏折都看完了吗？” “嗯，今日是个比较特别的日子，所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司空焱摸了摸苏沐月的头发，轻声笑道：“你能猜到么？” “猜不到啊！”苏沐月摇摇头说道：“而且今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到了你就知道了。”司空焱给苏沐月系好披风，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走出大殿，对守在一旁的夏至和擎苍说道：“你们远远地跟着就行了。” “是，皇上。”二人连忙应声，跟着司空焱和苏沐月走出了宫殿，苏沐月抱着司空焱的脖颈，目光不经意间的一扫，却发现大殿烛火照不到的暗处慢慢显现出一个黑衣人，如若当初她在梦中也曾出现过的那个黑衣人一般。 黑衣人似乎发现苏沐月看到了自己，隐藏在暗处模糊不清的面容只是微微勾起了唇角，看上去让人心惊。 那笑容极其熟悉，像极了诸葛毅的模样。 只不过，等到苏沐月眨眨眼想要看清楚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根本什么也没有。 许是太过紧张了吧？ 这宫里暗卫重重，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人而不被发现？ 而且刚才跟司空焱提及诸葛毅，自己就眼花了？ 诸葛毅现在正和陈溘然他们一起呢，怎么会在这里…… 苏沐月心下有些失笑，收回自己的视线将头靠在司空焱的肩膀上。 在司空焱的怀里，好似不管去哪里，她都觉得十分安心。 “到了。”等到司空焱的声音再次响起，方才已经不小心睡着的苏沐月不禁抬手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他们竟然来到了苏家最初的那个破落的院子，只是这里已经被重新整修过了，看上去十分精致。 “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苏沐月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苏家给予她的回忆并不是太好，但是这里的确是个值得怀念的地方，“我还记得那一晚咱们二人就是在这里定下了终生大事。” 那晚，苏沐月站在这里发呆，司空焱出现问她是不是不愿意嫁给司空胜哲。 其实那个时候司空焱早就知道苏沐月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但是又怕惊到了苏沐月，所以只能用她救过诸葛毅的名义去靠近她，让她提条件。 只是没想到，苏沐月竟然直接说让他娶她。 也许，这就是他们之前的牵绊吧？ “在你身边的时候，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司空焱伸出手拥住苏沐月，低声道：“月儿，那晚你问我愿不愿意娶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其实我并不管究竟是梦还是现实，那都是我们一同经历的事，为了遇见你而走过的路，踏踩过的荆棘，全都化成你映在我眼底的温柔。” “焱哥哥，你要知道，我也很庆幸这一生能够与你相遇。”苏沐月同样伸出手抱着司空焱，认真地说道：“不管上一世发生了什么，亦或者那都只是梦境，我依然相信，那些都是为了让我更好的遇到你。” “小月儿……”司空焱的额头轻轻抵着苏沐月的额头，柔声说道：“也许这个世界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但是依旧有我爱着你，我愿嫁给自己的百年托付给你，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这样收好我的百年就好。” 夜色微凉。 苏沐月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了司空焱的唇。 人生的际会总会让人觉得无法揣测。 但是总有一期一会的事。 所以我才会遇到独一无二的你。 而你才会同样遇到现在这般疼爱你的我。 就算这场人生真的是一场梦境，那我愿至此沉沦，再不愿有清醒的那一日。 有的时候，我们总会想，遇见彼此究竟算不算一场阴差阳错的好运气。 能陪伴在彼此身边一直到老，也就不算辜负在遇见之前的那一路曲折。 司空焱，遇到你，真好。 这一生，我们就这样携手一同走下去，慢慢细数幸福的模样…… 全文完。 最快更新无错阅读，请访问. 手机请访问：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